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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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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18 16: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八)
  学校,像一座空旷的坟场,从校门进去,一直到宿舍,竟没碰到一个人,吴晓衷想起了一句关于这座学校的顺口溜:远象收费站,近看加油站,走进一看,还是××师范。他又想起了以前他读的中学,村民们给学校也编了一段词:××中学,外面阳光灿烂,进去一看,破破烂烂,十个老师,九个笨蛋,还有一个是强奸犯。据说当时那所中学经常有老师猥亵学生,才有了这段词。
  打开宿舍的门,看到床上的被子都被叠得好好的,他记得自己回家时并没有叠被子,一定是谁帮他叠了,书桌上的物品也整整齐齐。他在心中感谢哥儿们,把箱子与包上都放下,看到厚厚的衣服上勒下深深的痕,这个假期他是第一次第一个早来,以往他是最后一个来,到了宿舍,都被别人打扫好了。心想:这次何不一个人把宿舍清理一下,于是,摔去衣服开始动手打扫起来。
  一间房子,他打扫了整整一个下午,裤子上也溅了许多水,照了照镜子,对自己又笑了笑,他觉得脸上的皮多了不少,笑起来嘴角后形成了几层水波一样的皱纹,脸色也白了许多,他换了衣服,准备一个去外面的饭店喝酒。
  学校还没有开学,外面的许多饭店都没有开门,走到路的最里面才找到一家门半掩着,吴晓衷推了门,里面有人问谁,吴晓衷说吃饭的,里面才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头发乱得像草垛,用称钩勾在头发上,差不多能把她整个人提起来。
  “小兄弟,来得可真早,要吃点什么?”那妇人问道。找了盆倒了水把手洗了洗,那手擦干净后,看上去比刚才白了许多。
  “烧盘杂烩,有暖啤没有?”吴晓衷拣了张桌子坐下,感觉屁股下面粘粘的,起来一看,上面有许多糖果散落的碎糖粒,凳子上一层湿湿的,那妇人一看,忙从屋里拿出一张报纸铺放在凳子上,让他坐下,说时间长没人来,也没收拾,吴晓衷也没在乎,就又坐下,妇人一边铺纸一边对他说稍等片刻,一会就好。
  吴晓衷掏出身上的烟,点了一支,一边看那女人在炒菜,一边吸着烟,烟现在已成了吴晓衷自己随带物品。他一个人往哪里一坐,就会掏口袋,慢慢地一口一口的吸着,感觉很惬意。
  不多时,一盘杂烩端了上来,冒着很浓的热气,透过热气,他可以看到那女人正在用手作梳子拉理自己的“草垛”,那狠命的样子,像把头皮毛皮一起撕下的样子,拉理了几下,见没有什么效果,又看到吴晓衷发愣,才想起酒还没拿,又转身到屋里拿了一瓶酒,把酒放到桌子上不走,竟坐到了吴晓衷的对面,吴晓衷也不理她,拿了一又筷子,夹了一根菜皮放入嘴里。烫得他用舌头把那菜皮在口中翻了个身,方才慢慢咀嚼,一边嚼,一边拿起桌上起子开了啤酒,倒入碗中,用嘴抿了一下,很凉,牙都被冷气冻得发麻。吴晓衷看到那女人正在看他,就说:要不要一起喝,那女人说:小兄弟,真会开玩笑,我不会喝酒的,说着转身朝屋里走去。
  吴晓衷喝了两瓶啤酒,还想喝,可菜已吃完,就起身付了账回去了,那女人在他临走时还要他以后多来捧场,吴晓衷在心中说:捧你姥姥个头,菜里一点油都没有,开水煮的一样。走在路上,感觉有些冷,这酒是有火的,怎么不见热反倒有些冷,这个问题一直到吴晓衷回到宿舍还没弄清楚。
  第二天早上,孙明涛发来短信说:晓衷,我现在就去学校了,你什么时候去,不要再最后一个哟,吴晓衷回他说:推开宿舍的门,不要让我吓着你。当天下午两点多钟,当孙明涛打开门时看到吴晓衷睡在床上,果然吓了一跳,问他干嘛来得这样早。吴晓衷说:来得早有什么不对吗?孙明涛就笑,笑得很别扭,问爱欣姐怎么样了,吴晓衷说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孙明涛看到他很冷漠,也就没说什么,又说今晚出去喝酒吧,好久不见了,吴晓衷问他钟婷婷来了没有,孙明涛说来了,一边说,一边拉开包,扔了一包零食给吴晓衷,要他尝尝特产,吴晓衷爬起来穿上衣服,说睡觉时间长了头晕晕的,穿上衣服第一件事是问孙明涛吸不吸烟,孙明涛说不吸,他就抽出一支含在口中,用火机点了。吸了一口烟就吃几口零食,那零食就象下酒菜一样被和着烟吃了下去。
  “什么时候吸烟的?”孙明涛惊奇地望着吴晓衷。
  “不久以前,无聊时吸烟,解闷的。”吴晓衷说着吐了一口烟,孙明涛就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妥当,吴晓衷就坐在床沿,望着他忙碌,自己只顾自己吸着烟,一支烟吸完,满屋都是烟了,善于找成就感的人,看这满屋的烟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人士。
  “梁亚峰和魏家舟明天都来,来了就热闹许多,两个在宿舍太寂寞了。”孙明涛把箱子放到壁橱里,吴晓衷说:你不是有钟婷婷,你会寂寞?这样的问题似乎很难回答,孙明涛能说自己不寂寞,那吴小衷就寂寞了,他又能说自己寂寞吗?明显只能沉默,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天上象被一张黑色的幔布遮住了一般。黑得有些压抑。幸好这黑暗不是项羽的部下,那该是四面楚歌了。
  三人就去外面找酒喝,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有什么开门的饭店,最后还是去吴晓衷昨天去的那家。走进去,那女的正在摘理着芹菜的根叶,拈着看见吴晓衷他们就迎脸笑了,那发型依旧没有变,变的是她那两鼻孔下面都是灰,像两个小圆圈。“哎,昨天的小兄弟,快来坐呀!感谢你还能记着我这个小店呢,呵呵”那最后作为好客点缀的笑声,就想怡红院门口拦客的妓女。
  那女的说着就拿了纸放在凳子上,招呼三个坐下,钟婷婷看着凳子久久没坐下,嘴咧着。像是那不是人坐的凳子,而是一只马桶,孙明涛拉了她一下,才勉强坐下,坐着时,嘴依旧咧着,吴晓衷对女的说:“烧盘牛肉,烧碗豆腐,再……,婷婷,你要吃什么?”钟婷婷眼望一转,用手指抵住下巴,说:“再油闷茄子吧!”那女的应声而去。吴晓衷跟随着喊到:要多费点心啊,不要忘记放油,里面传来轻轻的笑声,孙明涛用手遮住嘴趴在吴晓衷的耳朵上,说:“怎么选中这家?邋遢得要死。吴晓衷说:你在这里能找到第二家开门的饭店吗?
  酒菜上齐,吴晓衷与孙明涛相互酌起来,一来二去,酒已喝了七八分,叫了两碗饭,也没吃上几口就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钟婷婷问吴晓衷,翟爱欣什么时候来,吴晓衷不答。孙明涛牵着钟婷婷的那只手用力的握了一下,钟婷婷也就没有再问,虽然钟婷婷做事天不怕地不怕,但还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三人一路上,不再言语,吴晓衷一人回宿舍,他们二人需要话别。
  第二天早上,宿舍全部到齐,对吴晓衷的早到都吃惊不已,看到吴晓衷的眼光时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吴晓衷对他们惊讶毫不搭理,他们自己就觉得没趣。嘴不用来说话就不如用来吃东西,于是就拿出各自带的零食,大肆吞食起来。
人到齐,酒仍是要喝,于是,魏家舟开始组织了,说明天他请客,还请大家赏脸。其实他就算不要大家赏脸,大家都会赏脸,因为“赏脸”这东西不要花钱。当天晚上,魏家舟统计谁吃什么菜,列了一张单,约于明天晚上四点半。
  四人躺在床上,吴晓衷看着一本书,另外三人在聊着春节走亲戚的事,梁亚峰问魏家舟:“你在春节上遇着什么桃花事件没有?”
  “有,怎么没有?回家的第二天,我一个同学就给我介绍了他同学,听他说也是一个大学生,但不知在什么大学,后来我们就见面了。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雪,雪下得贼大,他XXXX的。我那天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眼镜。我照照镜都觉得酷毙了,你猜那女的看到我怎么说,说我像流氓,他XXXX的,你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说那你就当我是流氓好了,那女的笑了笑,不笑我还没事,她一笑我看到她牙就跟爆米花一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呢?当时我就想:跟这样的女的接吻,非刷它两天牙不可。
  “后来呢?”孙明涛忍不住问了问。
  “后来?后来我陪她走走,那天雪大,她要我给她撑伞,我就在心里想:你她妈的作什么秀?你叠叠收了吧,但不好意思。只好开玩笑跟她说我给她撑伞看上去有点不合适,我说你要我这样的一个玉树凌风的人给你撑伞?这合适吗?让人看到你好意思呀?你要是看到江泽民人人家做保姆吗?你还能不被吓着?她就直笑。但伞还是往我手送没办法就只好接下,后来听我那位同学说那女的对我印象不错,要我什么时候再去跟她见一面,我吓得连那同学也不敢见了。”魏家舟说完,问他们这算不算是走了桃花运。
  孙明涛说:“如按你这样说,算不得是桃花运,该是倒了霉。”说完笑了笑。
  梁亚峰又问:“你在寒假前不是也正在谈一个吗?那个哪去了?”
  “噢,这你还不知道,她比我们早回去,回去那天是我送她的,那天她要上车的时候,她猛地一转头,两眼都是泪,说多谢我帮忙,哥们你说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怎样,反正我当时太感动了,想想我也没白送她,没白和她相处到今天,她含泪谢我,你说我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当时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拥抱了她,又亲了她一下,谁知她啪的给了一巴掌,说我是色狼,骂我不要脸,骂后就自己上了车,后来打电话给她,问她为什么这样等我,她说那天她谢我时,眼里迷了沙子,才致流泪,哎,一粒沙子害了我的爱情,我再打电话给她时,她就不接了!妈的,将来回家失业了,就他妈开个玻璃制造厂,把他妈沙子都给化成玻璃,要他妈沙子永久不得超生。” 魏家舟咬牙切齿地说。
  “你刚才说错了话,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有‘盗铃’二字。”梁亚峰说,魏家舟听了就笑,说改不过来了,以前同学一起说着玩的,后来无意间就说成习惯了。
“嗯,哪来烟味?”魏家舟嗅了嗅,爬起身一看,吴晓衷在吸烟,就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习惯,好习惯!男人不吸烟,再修再炼不成仙。”吴晓衷没说话就向他扔去了一支。魏家舟说:给烟不给火,省得难为我?吴晓衷又向他扔去打火机。对他说:不要把被子烧了,梁亚峰与孙明涛他们都只是吸到嘴里就吐出来,不吸到肺里是不呛人的。四杆烟枪同时工作,不多时,宿舍弄得雾蒙蒙的一片,大家都觉得像成仙得道一样,如腾去驾雾,大叫爽!爽!爽!其实爽他妈个头,图的就是新鲜。
  聚会的时候,曹青来得最迟,听说是身体不怎么好,魏家舟就说她是药罐子,曹青就笑着骂他。喝酒时,人的心情很容易冲动,也很容易大起大落,席间,曹青又问吴晓衷,翟爱欣怎么样了,怎么没来?吴晓衷抬起头,脸很红——大多是被酒精烧的,两眼望着曹青说:“既然大家这样关心爱欣,那我今天就把我与她的事给大家说明了,省得你们经常向我要人,我说这话一点也没生气,也不希望大家生气,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别扭,不知道我与她现在的关系到底怎样,我不说出来也不舒服,瞒着大家我心里也难受,现在就告诉大家,爱欣有了我的孩子,我怕无力扶养,让她去流产,她去了以后,说自己需要安静一下,一直安静到现在还不知她人在哪里,这事就这么简单,听起来是这样,可要交待我们的感情细节经历,我想大家就算听这十个晚上也听不完,我也不想讲,我现在很想知道她在哪里,可是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包括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大家都知道了吧,来,喝酒。”吴晓衷说完自己干了满满一杯,脸色更红了,两眼闪烁着异样的光——是泪,他在这些朋友面前,是第一次流泪,大家相顾一下,端起酒杯喝了,就象临刑时喝的压惊酒那么爽快,这时谁也没去注意曹青,她正在低声的抽泣,那肩猛地一耸,打了一个很大的寒颤。
  这一次,吴晓衷一个人喝了六瓶酒,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但谁也没劝他少喝几盅,就像谁也不能劝他少些忧愁一样,酒这东西喝得多了,才能达到效果,直到把神经麻痹。喝醉了他还在说:以后我不提起她,谁也不要提起她,谁提起她就是跟我过不去,来,再拿酒!
  指望吴晓衷自己走回去或是扶着他走,都已不太可能,因为他的两条腿软得象女人的胸脯,只有背他。梁亚峰先背他,不想刚背上他,他就吐了一大堆,有水从梁亚峰的脖子里往下流去,都是酒,吃得东西极少,就像是浇了一瓢水到梁亚峰的怀里一样,梁亚峰仍是背着他向学校迈去,魏家舟看梁亚峰背一会要歇一会时,就知道他累了,就接过吴晓衷,大踏步的走向学校,途中孙明涛要换魏家舟,魏家舟说自己还行。他本是一个瘦高的人,虽是冬天,穿的衣服多一些,可迎面吹来一阵风,还是把魏家秀瘦瘦的身躯给露了出来,那腿很长,头向前伸着,没想到,魏背着吴晓衷一直到宿舍也没要换,也不知他哪来的动力?是他对翟爱欣的怜惜,还是对吴晓衷的同情,抑或是对二人的憎恨?这感情混杂得厉害,难以分清。
  清晨,吴晓衷的心情格外好,一个多么重的包袱卸了下来,再也不怕别人再问他自己不愿意多作考虑的问题了,坦然的面对该是多好!
  无意瞥到孙明涛的书桌上摆着钟婷婷的照片,吴晓衷就想:这女人是用来崇拜的吗?难道自己没有好好的把瞿爱欣当成偶像来崇拜才致使失去了她?一切是不是都该结束了呢,假如自己当初不要她去打掉孩子,那现在该怎么样呢,历史不可以假设!
发表于 2004-11-18 19: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老弟你可真能写,看姐姐挤好几天才挤出那么一点点,真的不过瘾呢。
激情过后的冷漠,大多女人都是这么样恨男人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11-18 20: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雪韵妹妹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要鄙视我何必这样呢?、
你直接叫我自己鄙视自己好了,好了,我听你的,我自卑!
我宁愿我自己自卑,也不能让你来鄙视我,
我怕你累着。
发表于 2004-11-19 17: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我晕!~
姐姐哪里是鄙视你呢?怎么堂堂男子汉,还这样小气啊?
发表于 2004-11-19 19:07:32 | 显示全部楼层

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哈    姐姐一路看来好过瘾     这么多的人名写起来很不容易呀   期待着
发表于 2004-11-19 23: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席间的话题与学业和抱负全然无关,其中反讽显而易见:在堂堂的大学里,这些学子到底在学什么呢?这是小说的杀伤力所在。调侃的语调很好,只是有一点要注意,不要指名道姓地涉及到国家领导人,这是犯忌的事。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0 12:54:13 | 显示全部楼层

恋爱的天空(连载八)

谨桥的教诲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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