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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9 19:5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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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7。
“在短短半小时的时间里,我之所以能回忆如此之多的事情,因为整个回如月家的路上,我只在车子刚发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为了回应如月整个回家路上唯一一句话“看来这件事情需要回我家后细商量一下,”我说“好”。然后我就进入了回忆。而且,在我们还在一起很单纯地生活的时候,我展望我们的将来,是那么的妙不可言,我总会设想许许多多荒诞而美好的事情。而那些设想,不管是不是只是一场春梦,但却总是一次漫长而令人欣喜若狂的旅程。可我现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短促,甚至令人内心不断打冷颤,步步艰难无比。”
8。
小王身材魁梧,但仍不能挡住呼啸的北风。他身边的吴小娟衣履单薄,他竟然有些心疼她。他们走在凉城一条僻静的街上,虽然没有落魄青年的样子,但他们同样感到幕天席地的孤寂。小王的妻子三个月前把十岁的儿子给他留下,走了。小王告诉吴小娟他其实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妻子对不起他跟人鬼混去了----为了不损她当年倾城的美色,和一个曾疯狂为她一天写二百封情书的男人私奔了,虽然他明白,里边还有些细节问题他永远不可能猜透。尽管是这样,孩子并没有错,他毅然肩负起了做父亲的责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深情如一,仿佛这本不是他该做的,而他现在做了,就显得正义高大似的。吴小娟觉得可笑,但也没必要跟他理论,任其说下去,只当做回经常同情人的好人。
小王告诉吴小娟,其实他在社区工作很认真,自从失业后,社区就收留了他。现在房租还欠着,儿子上学又是开销,妻子的单位也不理会他们。他只有感谢社区,所以一直以来都敬职敬业。吴小娟正要问他为什么她家的房子漏水问题迟迟不能解决。小王就对她说,其实她家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解决原因比较多一些。本来他就反感徐导每天神经兮兮,有时候还有些心高气傲,出几本破书有个屁啊,哪儿值得他那样目中无人。还有就是他和妻子矛盾越来越深越来越多,每天很麻烦,社区的其他事情也耽误不少。而且他说吴小娟这人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徐导又听她的话,所以拖个十天半月也不担心。还有一个特别关键,就是他发现徐导和吴小娟的关系开始变化,他有非分之想,他觉和她这个人比较简单,和自己在一起肯定不错,而且在她又没有小孩,自己的儿子也需要人照顾。毕竟他的经济实力还没有达到能请得起保姆的水平。于是他就找机会与她接近,结果进展顺利,刚好昨夜又是大雨如注,机会总是恰如其分的到来。
吴小娟听完以后脑袋都胀了,她想这人果然复杂的很。她一向自恃简单,复杂的人他受不了,诡计太多。可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人际关系不能马虎,否则大事难成。但她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她微笑走来,说:
“你做的不错,应该得到表扬。如果再接再厉,成果一定喜人。”
小王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够深,他兴奋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一个月这后,保证你离开这里。”
“呵呵,那就好,你是我见过的很有心机的男人之一”
“我?还有谁?”
“高明”
“我知道他,据说是个采花大盗”
“不许你这么侮辱他,他可是一个特别强干的男人,他是春城的高级工程师”
“行行,不侮辱。其实我也想过当个建筑师什么的,一边建造复杂的泥土工程一边解构人的内心。”
“你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了”吴小娟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敷衍塞责,“说说你怎么计划做好那事的”
“耳朵侧过来”小王给吴小娟一个手势,然后贴在她耳朵上说了些话。
吴小娟哈哈大笑,“没问题,这计划独到”
小王看见吴小娟合不拢嘴,猜测她肯定也是很冷,于是就往旁边的柱子一靠,点了一支烟,“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吴小娟猜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就催促他快说,别吊人胃口。小王偏偏吊上了瘾,说,你呆会儿就知道,只不过这惊喜有些小而已。
小王领着吴小娟转进一条巷子,巷子特别幽深。吴小娟想这个地方不错,四面大树环抱,夏天的时候肯定凉快。可她转念一想,一个女人不论何时都出来乘凉爽,像个叫客的一样,还是呆在房间里,装一个空调,虽然没有自然之美,但是人类进步的同时也必须丢掉或者放弃一些旧事物的。就像她想办成事情就得向小王付出一样。她这样想得心安理得暗自高兴。
不觉已是傍晚,闲走半天也够累的。
三三两两的男女结伴从一个院里出来,女的身上都佩着漂亮的围巾,这么冷的天也该围个围巾。徐导也不想着去给她买一个。鬼使神差般地,她跟着小王走进了那家院落。院落很大,十人抱的老槐树的落叶徐徐,像个感伤的恋人,他热恋的树叶正悄然落下,或者直接就被风从他身上叨走,于是那进进出出的男女,就是对他一种尖刻的讽刺。明年春时,叶绿枝茂。老槐树始终终历着不寻常的等待与离开。
风有些大了,有个老年人正在收拾挂在铁丝上的围巾,吴小娟看见一条很漂亮,想伸手去拿,被小王拉住了。
“三儿,从今以后,围巾开始收费了”那个老年男人说。
“开始营利啦?”小王问道。
“女人的东西送够了,该送些男人的了”
“哦?您又出什么新花招了?”
“烟斗”
“好,好东西,您想的真周到,我正缺这玩意儿呢,今个儿也拿回去玩玩新鲜”
“得了吧,你消费才给赠送”
“我当然消费,我怎么会不消费呢?我哪次来了不消费?不消费来这儿干嘛呢?,对不对贼老?”
“别叫我贼老!我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成,那我先进去啊,翟老,帮我挑个好的。”
“这次不欠帐,你爷爷的,上个月的还在帐上记着呢。我道是你今天来清帐了,没想到这么不干净。”
“这次现款,现款,上个月的这个月底一次清”
“别烦我了,没见我正忙着么,要呆就呆着,不呆就走人。”
“哎对了,拿条这个,黄丝绸围巾”
“给钱”
“一会儿就付”
“你爷爷的”
吴小娟随小王走进一间狭窄的屋子,光滑的地面可以映见人影。里边应有尽有,床也挺干净的,挺像个家。比起她上学在外面租的房子好多了,而且这房间面朝太阳,想必白天也是光线充足。
“我们换间房吧”吴小娟突然要求小王。
“怎么啦?这间不是挺好的么”
“嗯,那就不换了”
“换吧换吧,你说怎么就怎么”
于是他们又出来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还是要走了。围巾给你钱给我。”那老年人看他出来,赶快跟小王说。
小王接过围巾,“不走,我不急,换间房。”
“牛不大,逼倒不小。钱都不给事儿还挺多。”
这间房屋与那间景致完全相同,不同的是床上比较乱。关键是的,窗户不向阳。不过黑夜里,什么东西不是黑的呢。
“那老家伙怎么那么冲?”
“我欠人钱嘛,低三下四也是应该的。”
“我就不忍心看到朋友活得这么低*,你欠他多少,我去清账,别让那老不死的再气焰嚣张。”
“别理他,他向来就那副德行,况且他们也是被逼成那样的。”
“逼成这样?”吴小娟对这个肆虐的老男人很感兴趣。
小王反正脑袋闲着,就搜索了些记忆讲给她听:
“据说这家伙曾数次在爱情上受过重创。你没见他眼睛斜着么?还有你听他的音调,时高时低不伦不类,那都是小时候给他父亲打成那样儿的。你看过脖子上那道疤痕,他以前是个偏头,我以前很小的时候,他在春城卖杂货,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偏头。”
“春城?”吴小娟插句话“那地方好啊”
“好什么好,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你听我说。”
“嗯,你说,我不打断你,你继续。”
“他小时候,据说啊,因为自己是个偏头,很自卑。本来心理就不太对劲,他父亲还经常抽打他,这使他在很多同龄人中抬不起头来。那家伙早就开始变态,想自己偏个脑袋,没什么本事,还经常被打,心里就过不去。那时候他就开始恨他父亲,但是他当时没什么养活自己的能力,那家伙就在外地找工作。后来终于在春城找了口饭吃,当时他似乎只有16岁。他就开始寻觅着报仇。那家伙狠毒啊,在春城买了三斤砒霜。那时候他脑袋还没正,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女的是从乡下去春城打工的。他不当时卖货么,经常去小姑娘打工的那家餐馆门前。有次小姑娘买东西他就白送人家一个。自那以后两人常来常往,也就萌生了爱的小火花。那家伙得到温暖还不思放弃报仇,反而愈演愈烈了。”
小王起身把门窗使劲关好看看外边没人就坐下来点支烟。吴小娟听着出神,往不见踪影了,就催他快点继续。小王问她是先洗澡还是先睡觉,吴小娟愣了半天,不知道回不回去,不回去吧,徐导明天又有话岔子了;回去吧,好像这儿还有些东西割舍不下,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反正自己曾经想要过。小王见她徘徊不决,说她干脆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徐导那人鬼精灵,总不操什么好心,万一出什么事儿他可担待不起。吴小娟想想也是,就起身要走,也没见小王有挽留的意思。她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前两天李月台票说有关于徐导和猴子的事儿要商量,明天他要盘问起来,就说在李月家住了一晚上。小王见她主动要留,也没好意思拒绝,就说反正出事他儿他不负责。吴小娟铁了心要呆下去,干脆不顾那些了,就一屁股坐下来,让小王继续讲述那偏头的事迹。小王兴趣正浓着呢,没想到自己和她如此相投,就瞄了一眼窗外继续说:
“有一个晚上雨特别大,那家伙还需要连夜去进货,其实他已经准备回家谋害他父亲了。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将他从前所有的苦水都倒给那小姑娘听,那小姑娘以前还没怎么在意他是偏头一个。他说了以后,她想自己虽然出身卑微,但在春城好好混下去,没必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更不该的,是他把他的行动计划告诉了那小姑娘。那小姑娘答应替他保密,顺便说了些他父亲的不是。那晚他父亲就死于砒霜中毒,他进了货就回来了。事情后来闹得沸沸扬扬,凉城的警察很快就怀疑上了他。后来得知他在春城卖杂货,双方警察就开始合作。那家伙行事诡筷,警察始终抓不住他把柄。”
小王许是说的累了,说要去洗澡。吴小娟像吃了半口饭被勒住脖子,难受的要死,就催小王马上讲下去。小王说实在是累,先喝口水。吴小娟说了一句极富挑衅意味的话:
“现在就累成这样了,某个时候干某些事情的时候,你能行么?”
小王马上会意,把把灯关了,伸手不见五指,小王就摸黑抓住了吴小娟的手,吴小娟挣扎着要他放手。其实此时吴小娟微妙的心理极其难以揣度,她和徐导没有正常的夜生活。他们夜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她睡觉她写作,她催他睡觉他催她睡觉。作为一个曾经在遥远的学生时代享受过片刻那种生活的快乐的女人,对此的渴望不抑于徐导对写作的痴迷。
“不要动手动脚的嘛”吴小娟给小王撒娇,“你急个屁啊,先讲完故事再说”
小王被她勾起了兴趣,继续讲故事:
“那家伙虽然诡秘,但他考虑问题不是很周全,还是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最重要的是他将所有的事告诉了他以为会和他厮守终生的那个小姑娘。只能是遗憾,或者说说庆幸。那小姑娘后来与一个春城的小警察私通上了。那警察或者只想利用她,千方百计的计好她,并从她口中探信。后来经过不懈努力,那小姑娘终于熬不住了,将那家伙的事全盘托出。案件很快得到解决,他被叛刑十年,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当时小姑娘出庭做了证人,后来小警察升职了。
小姑娘后来在报纸上看到那警察的照片,她不认识几个字,就问客人是什么意思。客人告诉她,这警察在案件中立下大功,警察局特准假一个月,允许他去外地举行婚礼。小姑娘本来很兴奋,可是在她知道与那警察结婚的不是她的时候,她眼睛都快气炸了。
等那家伙出狱之后,那小姑娘早死了。他在狱中收到一封那姑娘请人代写的信,大致意思是她对不起他,以死了之。那家伙愤怒到了极点,说要出去报仇,一个不留。警方见这家伙不思悔改,加了五年刑。那家伙知道呆在里边屁仇也不能报,只好积极配合工作。结果出狱后还得到政府奖励。
据说,他本来打算务正业,结果出来后受人排队挤,又接二连三的遭受感情挫折。家里人要追杀她,找了两个对象都把他害得一贫如洗。结果这家伙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就只是用来上床的。其实他那时候还没和女人上过床。他还说女人什么都不能给,只有强迫她们接受上床,然后扔掉。后来他并没有扔掉他们,而是留下来开始了现在的工作。”
吴小娟听的眼冒金星,感觉乱七八糟一大堆。小王清了清嗓子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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