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凌晨三点的绝望蚊子

杨不易

[这个贴子最后由杨不易在 2003/08/12 10:50am 第 2 次编辑]

凌晨三点的绝望蚊子
文/杨不易

一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说这句话——那个笨得像吸血鬼一样的苦儿，像极了一只穷凶极恶的长脚蚊子，成天围着我嗡嗡地叫唤，然后冷不丁地在胳膊上叮上一口，让我痛不欲生。
　　其实我把苦儿比作蚊子，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一直搞不清楚的是，苦儿对蚊子为什么那么感兴趣，她除了收集各种对付蚊子的杀蝇剂、蚊香外，还努力地做着一项近似于科研的活动，她的屋子里有很多生物方面的书籍，凡是关于蚊子的章节都作了记号。
　　苦儿还有一块漂亮的玻璃板，下面压着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的蚊子标本，有的小得像个麻子点，让人看着十分恶心，但她却能像数家传宝贝一样数给我听：“你瞧，这个的嘴特别长，只要一扎进肉里，马上就起一个红疙瘩的哦……”
　　每次苦儿到我家，第一件事就是象猎犬一样四处嗅，连卫生间都不放过，目的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长得有型的蚊子。我家的蚊子不多，有型的更不多，所以每次她都绝望地坐在地板上说：“人就应该像蚊子一样执着，为了吸一口血而围着你转一整天，只要能吸到血，挨一巴掌都在所不惜。这个叫……”我马上接口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苦儿就嘿嘿一笑。
　　其实苦儿对我的态度就像极了一只蚊子，早在三年前她就说过了：“不易兄，俺这辈子非你不嫁了。”我说得了吧，我才不会娶你哩，至多算一红颜知己。苦儿说红颜多薄命呐。我们就在这样近乎于戏谑的对话中拉拉扯扯地做着朋友，我一直在等候我命中注定的真命皇后出现，而苦儿也一直在等候我回头是岸。我说我不到黄河心不甘，苦儿就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二
　　我的真命皇后是在5月1日中午出现的。
　　当时阳光灿烂，像打碎了一地玻璃，把我晃得眼花缭乱，我从伊藤洋华堂一拽一拽地走出来，苦儿抱着一盒冰淇淋跟在我屁股后面。我突然望着对面天桥上开始发愣，苦儿冲上来高山仰止地望着我：“不易兄，怎么啦？”我小声说天啦，我的皇后！然后飞奔而去，身后传来苦儿的“SHIT”声。其实苦儿早就习惯我这种神经质的飞奔而去，原因大多是以为发现了真命皇后，但我总是会如她所愿地回到她身边，所以每次她都只骂一声SHIT，然后“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地自个儿坐公交车回家去。当然，当我伤痕累累地回到她身边时，她就要“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了，那个可笑之人就是我。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所以皇后也会到大街上的天桥来，有点像深宫格格出来偷买糖葫芦吃的味道，真是有趣得紧。
　　我的“皇后”长着一头披肩长发，穿一袭柔软的曳地长裙，如果她从清晨有雾的池塘上飘过，一定像极了凌波仙子，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啊。我从六岁就发誓要娶这样的一个姑娘，因为我听爷爷讲的故事里，大凡漂亮而善良的仙女，都是这等装束，比如白蛇娘子和七仙女。哪像现在的姑娘？一个个露了胳膊大腿和肚脐不算，连屁股都露出来了，比如苦儿这样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以往我这样说苦儿的时候，苦儿就说：“我本来就不古啊，所以戴了顶草帽叫苦儿。”我倒……
　　我冲上去对我的“皇后”说，哎，美媚，你真漂亮，能请你喝咖啡吗？皇后嫣然一笑，说当然可以啊。
　　这么容易啊？太令我失望了，人家许公子和白娘子搞得水漫金山都没能在一起啊，董大哥和七仙女历尽了艰辛还要隔河相望，我就这么一句话就把皇后搞掂了，真是令人激动得打颤，伤心得欲哭无泪。看来，这事儿又要黄了，有得苦儿嘲笑了。
　　
　　三
　　可是，既然邀请了人家喝咖啡人家又答应了，总不能不履行诺言吧？
　　于是我和皇后坐进了老树咖啡馆，皇后喝咖啡的姿势异常的正规和雅致，还时不时双手托腮在音乐中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想最美的爱情，也不过这种气氛了。许公子和白娘子撑着油纸伞去看雨打荷叶，那是爱情的气氛，咱们这也是爱情的气氛啊，总得跟上时代的大脚吧？
　　皇后说她叫紫嫣，出身书香门第，爷爷是大学校长，爸爸是中学教师，而她，则是幼儿园阿姨……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一代不如一代啊！”但我没敢说出来，只是忍着笑暗骂自己对爱情不严肃。
　　这样说吧，紫嫣完全符合我童年的梦想，连名字都那么像旧社会大户人家的，丫头。我终于找到真命皇后了，终于可以把苦儿打进冷宫了。
　　喝完咖啡，紫嫣问我还有什么节目吗？当然得找节目啊，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分手了吧，这份感觉至少要延续到深夜才好吧。紫嫣说咱们去喝酒吧，去零点俱乐部。
　　和美女喝酒也是一种享受啊，就是不知道紫嫣手擎高脚酒杯的样子是多么的动人。于是，咱们驱车去零点俱乐部。
　　后视镜里有个美女在宽衣解带，我惊讶地回头，MY　GOD！紫嫣已经脱下了她的长裙，在后座上玉体横陈……我在路边紧急刹车，惊慌地说你干什么啊？
　　紫嫣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件裙子套在身上，说你傻冒啊，我穿长裙子怎么蹦迪啊，显不出性感来耶……
　　到了零点俱乐部，紫嫣从车上下来了，一件短得露出屁股的红皮裙，手上拿着一支摩尔烟，风骚地吐了个烟圈在我脸上说：“走啊，帅哥！”我把我那辆破车看了又看，真不明白它啥时候变成了一个“造人工厂”，这么一转眼间就把一个妖艳女郎送到了我的面前，让我无福消受。
　　
　　四
　　在陪着紫嫣灌了两打百威啤酒之后，她说要我送她回家，还要我陪她看一个通宵的碟片，她说那些拍得画面优美的情欲片是她的最爱，“那是真正的艺术品啊——”紫嫣像一个专业的影评家。
　　我说你真是令我痛不欲生，紫嫣说这么老土啊，现在还有谁会痛不欲生？我是没心思陪她看碟片的了，借口上厕所溜出来开着咱的“造人工厂”是回家睡觉吧。
　　苦儿适时地打来电话，她说她在我的桌子上放了一盘新蚊香，“无烟的，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哦……”我说你是不是打算把天下的蚊子都杀光光啊？苦儿说没有啊，其实蚊子也挺可怜的，吸点血不容易，只是我不想让它们在你身上吸而已。苦儿又开始唠叨：“小时候我妈关心我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让蚊子吸我的血。还用唾沫啊，风油精啊来擦蚊子咬出的疙瘩，她说唾沫和风油精可以消毒……”
　　点蚊香，关窗，睡觉。
　　凌晨三点醒过来，听到窗户玻璃响，凑上前去看，是一只执着的长脚蚊子想扑进来。拨通苦儿的手机：“苦儿啊，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只蚊子啊，总是想吸我的血……”苦儿带着哭腔说可是我老是吸不到，都快要绝望了。
　　我一边开窗一边说：“我把窗户打开了，那只绝望的蚊子跑到我房间里来了……”苦儿欣喜地说：“那你把我也放进来呀，我在你门边坐了三个小时了！”打开门，苦儿坐在楼梯口。
　　我吐了唾沫在苦儿胳膊使劲抹，说你个傻丫头看给蚊子咬了多少疙瘩。看苦儿出神地望着我，只好讪笑着说：“你妈说的，唾沫可以消毒！”
　　苦儿说我可以吸你的血了吗？我说当然。话音未落，苦儿的嘴就堵住我的嘴使劲地吸起来……我抽空一巴掌打在胳膊上；“你个死蚊子！”
　　苦儿含混不清地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五
　　阳光已经在窗外跳跃，苦儿咂吧着嘴，像吃完满汉全席般伸了个懒腰，说：“不易兄啊，你要注意别让蚊子吸你的血哦，要留着让我来吸。”我说好啊，我把苍蝇拍枕在头下睡觉，随时随地不放松阶级警惕。
　　苦儿说明天我给你拿几盘最有特色的蚊香，可以当熏香用的哦……好啦，我先回家去了。然后像个花痴般傻笑着飘然而去……
　　苦儿拉着我的手说，你别哭啊不易兄，我流这点血不算什么的，都是昨晚从你那儿吸来的哦……我说：“是啊，所以我很痛……”
　　苦儿松开了我的手，声音像从天际传来：“不易兄啊，注意不要让蚊子叮啊，我家里收藏了好多蚊香，都给你了吧……”我还来不及点头，苦儿美丽的眼睛就像花瓣一样闭上了。
　　目击者说，那个丫头像中了头彩似的，在阳光下撒开了脚丫子飞奔过来，摇头晃脑的嘿嘿傻笑，然后在人行横道上被车撞得飞起来，像仙女一样在空中飞了十多米，轻盈地跌落在地上……“抬上救护车时她还在微笑！”目击者说。
　　朝闻道，夕死可矣！有谁知道这句话竟成了咒语！
　　我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轻轻地嗅着苦儿给我留下的那些蚊香，我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只蚊子，却不是苦儿说的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蚊子，是在明知要致命却香味迷人的蚊香雾里，悄悄地沉醉，直到轻盈地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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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如梦

你养过蚊子吗？有时间养养看看蚊子能不能养出感情它不吸你血了 :em52:

紫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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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正的现实。反而，不经意的存在一旦失去才让人回味和绝望。
     说真的，文章并没有很深的内涵，读来也淡淡的，最后去非常的伤感，这就是文字魅力吧。

杨不易

送我钱啊？我本来准备弄来卖的哈哈，100块梅币看一次。
想想太财迷了，算了呵呵…………
意外之财啊！！

月满拦江

欢迎羊鞭~~~~~~~~~~~~~~~~~~~~~~~~~~
活活

杨不易

烂姜，你娃，小心老杨扁你的脑袋瓜子…………

荷风

   结果不好
   应该放羊血才符合要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