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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推荐]零(请准备好充分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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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5 10:37: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color=#FF1493]转自某风常驻的某论坛  作者道灵
[原创]+[双子祭供品]零
前话(没耐心的兄弟们可以跳过):
人外有人,天上有天,峰峦交叠,不见终点……
引用下看过《NARUTO》的人都能理解的话:如果你不是天才!!就把自己变成李一样努力的天才!!!
附:零,在我的记忆中只有这么几种意思:
1.        起点:一切开始的时候、地方。或者象征希望。
2.        终点:一切的结束、归于无。或象征绝望。
3.        冷:结冻的冰点。
4.        ZERO:一个份重要回忆的主人翁的名字。
5.        零:另一个我自己。
6.        环:一个密封的环,进不去,出不来。窒息的孤独。
7.        空:一片空白与空虚,所谓生命的鸿沟。
8.        ??:…………这最后一个,去文章里找找吧~
~序   章~

不停的否定或者追问。
何幻何真?
循环往复,却如入泥沼,愈陷愈深……
察觉不出真正的心情……如在荆棘之地,匍匐生存……
举步为艰,至今时今日,如烟火升腾……
光芒散碎,禁锢的色彩刹那奔走,
只留下…瞬间的恒温……

~About Anther~
      
当辉二挣扎着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白晃晃的的色彩。然后是头部一阵隐隐的疼痛。他刚刚想使劲起身,一瞬间刚上劲的身体突然象被抽去了神经一样,怎么也感觉不到自己可以确实的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到摔在柔软的床铺上的一刻。
       他闭上眼睛轻轻喘息起来。隐约可以听见初夏的蝉鸣了。他清楚的感觉的脸上汗水的滑动轨迹。然后抓了抓手下的床单。“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突然间……”他竭力思索着在他醒来前的行动。他轻轻用手在床铺上摸索着,确认自己的触感是否恢复。当碰到盖在身在的薄毯时,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跟谁进行着对话。
       “我记得你和那个男孩是这周第三次来医务室了吧?记得是……”
       “是……我是木村辉一,那位是我弟弟源辉二。每次来都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了……”
         辉二迟钝了半天,才确实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哥哥的声音。只是在恍惚间听来,透着疲惫和沙哑。他慢慢的坐起,略略调整呼吸后,把毯子拿开穿上自己的运动鞋。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迟缓了很多,连普通人说话的速度都赶不上。而外面的交谈继续着。
“居然把你伤成这样……他是不是?……”值班老师的语气带着几份不满和疑惑。
“不……没关系…他没事就好……他头上的伤才是问题吧…希望那家伙下手不重……”辉一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略微的沉默和稀锁的动作声穿插起。
“这里……是学校的医务室吗?……”辉二思考片刻后,扶住墙壁努力站了起来,缓慢的向辉一声音所在的静养间的外室移动。但似乎每迈动一步都是乏力的。他就快接近门时,觉得身体一下没了力量。他略略靠在墙上,一侧头看见了对面水池上的镜子。镜子里头的自己,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却也遮不住侧面头上渗血的痕迹,脸上白的看不出血色。他只觉得头重脚轻。他缓缓合上眼,尽量的集中全身力量去想醒来前的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锋利的光泽…惊恐的眼神…还有不断的闪躲,那个身型在面前不断晃动……熟悉的声音叫喊着自己的名字,突然从背后被束缚,挣扎与冲突……接着……
接着外面的声音又不适宜的响起了,就在他差一点便想起自己面前躲闪的人是谁时……
“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身上多少口子了?你也休息一下吧,你们的那个神源同学说了会帮你们请假的。你的值日工作也拜托给别人了,不用担心。”老师的声音是疼惜的,却没听见辉一的回答,估计只是略略点头。辉二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目前所有知道的信息“看来……刚刚是在谈论的…是我?发生什么了吗……”他如此想着,被打断的回想却怎么也无法衔接上,乏力感不曾散去,似乎连抬手推门的力气都提取不出来,他只得轻轻出声喊到:
“哥…………”
微弱的呼喊似乎被马上捕捉到了,接着就是椅子被绊倒的声音,急促的脚步的声迅速靠向辉二的方向。辉二只觉得,一瞬间有点晕。门被对方拉开后,一双手立刻扶住了他。辉二闻到的是一股熟悉的足以使自己安心的气息和混杂的一点淡淡的消毒药水味,他一下彻底的放松,把头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怎么起来了?……睡着去。”只用了很简短的八个字,把辉二全部准备要问的话堵了回去。辉二略略张开眼睛,辉一还穿着体育课专门的白运动短袖,然而手臂却掉着半卷没缠完的绷带,沾着血带着药水一直拖到擦的反光的地板上。那就是消毒药水味的源头吗?地板上看见的辉一的脸色,也是苍白的。
“哥,你……”“别乱紧张,我没受伤。”辉一面不改色的撒谎。辉二挣扎着一把推开辉一站着,想象平时一样颇有气势的抓住辉一的手臂追问,但是他的力气只供握住辉一的手臂,突然间…连举起都是吃力的。但是下面的环节,他还是贯彻到底了。
“没受伤?你在骗谁?这是什么?绷带加药?!……”他说了几句,却觉得气有些接不上来,停了下来缓着气。
辉一却意外的安静的等着辉二。手臂也任由他握住,只是为了让辉二更省力,他也略略用力举着。辉二的手,几乎就象一片残羽,毫无力道的附着在上面。辉一似乎满脸愧色。
短暂的空虚,只有辉二无力的喘息添满。蝉鸣的季节,也闻的到赛场上挥洒汗水的气息,却怎么也冲不淡医务室里脆弱的药的气息。射过林扉,散碎的阳光照到床上褶皱的薄毯上。风一过,光斑开始波动,门也发出“吱~~~”的一声拖长……毯子上,冷的感觉不到余温……
“到底…发生什么了………”辉二无力的接下追问。“被刀……被玩小刀的同学不小心划了几道口子罢了。”辉一面无表情的进行所谓的解释。辉二心里明朗,没缠好的绷带根本没有完全遮住伤口。那伤口是极深的,与其说是小刀上的,还不如说是类似瑞士军刀的伤口——平整而深刻。血似乎还没有完全的凝固,是不久前刚刚伤的。
“血……”“流血不一定受了很重伤了。血不一定是自己的啊~”辉一没让辉二追问下去。不然他所死守的秘密也许在不断的追问中会露出端倪。他强制架住辉二,把他扶到床上,把他压着躺下,拉上毯子:“而且……受伤了…也不一定会流血的。”说着他轻轻捂住胸口,闭上了眼睛。
原本映照在床上的阳光刚刚好映在辉一的侧脸上,辉一几乎挡住了从半拉窗帘的窗中投进来的全部光芒,把辉二完全笼罩在光束中,耀眼的缕缕光束似乎直射入辉二的眼中,眩目的让他觉得自己看不清楚辉一的身型。
“明明记得……我在醒来前的最后是在下午第二节数学课的间休啊……怎么突然间……连体育课的衣服都换了……而且第三节的体育课都结束了…………”辉二暗自呢喃着。似乎忘记了刚刚回想中被打断的片段。不知道是太倦了,还是失血太多让他感到困乏。在最后看见辉一缓缓睁开眼睛温柔的看着自己时,辉二睡着了……
辉一退到了静养间的外室,轻轻的带上门。值班的老师已经将他匆忙间绊倒的椅子扶了起来,将打翻的医药箱重新整理好。他不觉脸上一红,连声抱歉到。老师的笑容却略带无奈和不解。
最终还是招手叫辉一坐到自己身边,重新帮他的伤口上药,然后固定绷带。
“你弟弟……刚刚看来,和你感情不错啊……”老师的包扎手法细腻切温和,丝毫没有用多余的力气去捆死绷带,松紧刚刚好。
“是的……是我重要的弟弟…能在他身边都很满足了……”辉一依旧低着头,红着脸。
“但…已经是这周你们第几次冲突了…而来这的次数一周比一周多了呢……他为什么要…要在教师里……拼命的要杀了你的感觉?拿着那刀………”
“…………………………”
双方几乎是在同时定住的,感觉仿佛只是塑像般,被瞬时捕捉了动作。辉一怔怔的,完全的不知所措。空气里的这种气氛就像熟透到烂了的水果,逼着人不得不赶快说出几个字,像是一句解脱的咒语。
“不过没有那位神源同学从旁边把你弟弟打昏……你的伤也许就不只这样了…………”老师连忙转开了的原本在问的话。
“是的…………抱歉…………”
“不用跟我抱歉。”老师轻轻的在绷带的末端固定个活结,叹了口气:“你们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都被摄影机录下来了,如果不是你这个被害人要求,他就算不被警察带走,也早被学校的纪律处分、甚至开除了……”
“…………………………” 时间是可以让人变的健忘,本来忘记这些会比较好,但此时辉一却有些害怕忘记,忘记过去发生的种种,哪怕是伤害,对他的意义都有了改变。
“你并没有说明原因,但是坚持责任不在你弟弟……”老师略微顿了顿,试探性的询问到:“也许有些失礼,但你弟弟……难道精神上有些…问题吗?”
辉一突然仰起了脸,有点寂寞的轻轻笑了。
炎热的天气总让人觉得庸扰,那种积淀了很久的悲伤在体内蔓延着,却找不到什么恰到好处的出口。人总是会觉得莫名的伤感。辉一不经意间抬起头望见了天窗外的天空,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情绪,淡淡的悄然散去。被埋葬的那一些甜蜜与酸楚,终究会烂在记忆的泥土里。晃如这个夏天,已经悄悄开始了。
“啊……应该说他…是记忆上的双重甚至多重吧………或者他的记忆…不再只存在于时间的二维了吧?……”他如此解释着,“某种意义上是他的另一个,给他那些的——他的一个虚假思维形成的欺骗…”…而在里间他熟睡的弟弟,却不会、也不需要听见…………
Can';t inform~
“辉一,今天你可必须告诉我,辉二到底是怎么搞的?!整个人都不正常的感觉!”
当辉一刚换回平时的服装推门走出休息室,准备回教室收拾他和辉二的书包时,在休息室和医务室的拐角就听见这个声音了。已经是放学后的时间了。辉二仍然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休息着,他先必须准备两人回家要带的东西。
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所谓的“神源同学”却堵住了他的路。只看见辉一略微一愣,装出一脸无辜仿佛在问“辉二做什么了吗?”而拓也有些恼怒却并没有停止追问的打算:“你还这个表情?!不然我们就只看这个星期他都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星期一下午上学前是突然在自己家门口拿出防身的棍子,跟你吵着什么,我刚刚准备过去看看,突然就摔了下去,还是我们背到学校的!星期三是在全班的班会课上,当着全班同学和班主任的面突然站起来跑到你面前,拽着你气势汹汹的问一些谁都不懂的话,还问班主任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这种问题?!被你拖出去后又被你背进来!!比我还不分时间场合的乱来!!放学时归他的值日也……”拓也掰着指头一件件的说着,似乎越说越有气。辉一满脸无奈的看着拓也不爽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是生气还是担心的反应。
而拓也继续着:“星期四,把你堵到回廊里摆着要打你的动作!不是被同学老师拉住,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且一概都是突然就倒下了,睡上好久好像才恢复正常。而你呢!还是一幅任由他摆布的样子。你是他哥!你不会说他吗?!……”
“拓也……”辉一开口打断着,他想赶在清洁做完、代替值日的同学离开前去教室把东西收好。可……
“别吵!!”拓也似乎气炸了,整个人激动到恨不得抓着辉一的肩膀来回摇动,而且是还没有说够的样子:“还有还有!!昨天,星期五!!星期五!!!下课时当着全班的面给了你一巴掌!那个五指印留了将近半天!!恶狠狠的样子象要吃了你似的!好像每次都针对你!!可放学后经过公园,我发誓我绝对看见你……你……”说到着,拓也似乎发现了辉一的脸色变的不太好看,调子也降了下来。那句刚刚出口的“你”就那么无力的卡在了那。
辉一别着脸,一手抓着受伤的手臂,闭着眼睛咬着下唇,压抑着心痛的感觉……
如琉璃瓶划过完美的曲线,摔成了透明的碎片,明亮得刺痛了眼睛……被这个夏天白灼的日光晒干了的不止喷泉池的凉水,还有咸涩的眼泪……
“辉一…你……”“没事……没事。”他简单的回应着,然后有点哽咽的问着:“拓也…你接着说吧……你在公园,看见我和辉二…怎么了……”
“我……我…你…”拓也仿佛一下忘记了怎么说话,只是“我、你……”的支吾,许久后才续道:“我看见……他呆呆的站着,目光散涣的,象个木偶一样……似乎,是从很久就开始那样了……完全没有感情的样子,一下丢失了灵魂的感觉……你…就那么站着抱紧了他,他却完全失去了感应似的,只因为你的动作他才会动的感觉…而且,你…哭了………”拓也的声音无力的小了下去。
辉一的脸上不留下一点表情,只是伸出手,轻轻的、似乎想揭开刚刚包扎上的绷带,却只是轻轻一碰,痛就透过神经迅速渗透开来。任何曾经鲜血淋淋的伤口最终都会愈合,不过留下一些轻描淡写的伤口。五指的巴掌印终是消掉,却在心上烙印下痕。
风过后,飘散的不过是旧日的时光,无声无息的。突然怀念起冬日午后苍白的暖暖的阳光来,虽然一样会弥漫着忧愁与感伤,至少比现实多暖一分,却无法认同。哪怕阳光的狰狞,季节的虚伪,都无法舍去事实。
拓也默默的拉着辉一走到医务室旁的走廊上,在那的椅子上,辉一看见了三个人的书包。拓也已经帮他们都把东西收拾好了,而他也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辉一冰冷的手。
“然后……星期六…今天……我回教室拿体育课的足球,本来应该没人的教室,却看见你和他在里头对峙着……我、我没能拦住他……我只有…我只有顺手拿了花瓶……”
辉一似乎轻轻的笑出了声,然后反手争脱了拓也握住自己的手,“也许…该让你知道了…拓也……我已经快,无法承受了…………”他疲惫的转身坐在书包的旁边,仰头靠着椅子:“帮帮我吧……拜托了…………”
………………
“其实……今天本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辉一接过了拓也递过来的刚买的冷果汁,把冰凉的罐身贴在额头上“今天的体育课前……我正在休息室里换体育课的衣服……突然听见了教室里有什么绊倒的声音……我今天是值日生不是吗?所以……我想折回去看看……”
“恩……”拓也靠着墙壁站在辉一身边,往嘴里倒着解渴的果汁“然后呢?”
“然后……辉二的那个又发作了…………”辉一似乎完全不想重复这些,整个人似乎全靠椅子支撑住“结果是他摔倒时……把放在粉笔槽上抄习题的小黑板带到地上弄出声响的。我就是听见那响声才过去的。我正准备……”
“等等!”拓也突然发现不对劲,连忙把果汁咽了下去出声停住了辉一“那个又发作了?‘那个’?你说的‘那个’……是什么?”
辉一看着拓也,突然又没想继续解释下去的样子,只是缄口不言。
“星期一我看见的……辉二突然倒下的时候的……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辉一无奈的点头默认了。“那!所谓‘那个’是什么啊?”
“是……双重记忆……”辉一张了张口,轻轻道出了“那个”的原由。“双重……”拓也刚刚准备重复一遍,便突然被起身的辉一捂住了嘴。当他顺着辉一的视线看过去,辉一的手已经拿开走向门边。
门突然开了,辉二似乎已经稍稍恢复精神,被值班的老师扶着走了出来。而值班老师看他的表情却显得相当复杂。莫约是这个现在看来很平静的男孩是怎么也无法和录象中的影象相联系的。
辉二把手撑到辉一的肩上,略略一抬头看见了拓也,轻轻笑道:“连你都来了啊……”
“辉二,那个…头上的伤是我…………”拓也连忙站正,刚刚准备开口道歉,却被辉一犀利的眼神制止了,他很别扭的改口问到“是我……是…我想知道是怎么弄的。”说着,不忘记用“呵呵”的笑声掩饰窘样。辉一为拓也不考虑的瞎改口吓的一脸汗颜,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倒是辉二一愣,并没怎么在乎的苦笑着回答:“我不记得了……醒了就在医务室了,之前明明记忆只到数学课课间为止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体育课了……”
“是……双重记忆……”拓也的脑中突然闪过了辉一的话语,脑袋中快速的思索着,一怔间似乎明白大半……“如果有两个记忆就可以说经历了两重生命,就好比有双重人格,那么喜欢或者讨厌、个性和观念就不会一样了……等于有两个灵魂存在于辉二的身体里了一样……怎么会有两个记忆呢?辉一!”拓也的目光迅速的转到辉一的身上。一旁扶着辉二的辉一避开了拓也追问的目光,他拼命的闭着眼睛,身体一直在不住的轻微颤抖。初夏,校园里樱花树最后的花瓣开始凋零,用花的圣殿为夏日祭奠,他似乎也这样…习惯了安静的忍耐……无声息的飘落……
沉默中体验着一种渗透骨髓的悲伤。让每个人都无法出口任何言语。
辉二被唯一杜绝在气氛外,只是莫名其妙的来回望着,不知这奇怪气氛的源头究竟是哪。“大家……这都怎么了?……”他小心的出声想打破这怪怪的感觉。
“没……什么。”辉一挺了挺身子,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刚刚和拓也无声交流间的痛苦“拓也,我们的书包也拜托你拿了。”说着把辉二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自己则半蹲到了辉二面前,作出了要背他的姿势,并说到:“上来!”
“辉一……不…不用了啦~而且我还穿着体育课的衣服,没来得及的换回……”辉二慌张的推脱还没说完,就被辉一的手用力一拉,拽到了辉一的胸前,而自己的整个身子都伏在了辉一的背上。辉一定了定,然后把辉二整个人背了起来,说着:“病人就有病人的样子,掉了那么多血等你都补回来了再有精神,现在乖乖听我的,只要考虑怎么休息就好了。”
“而且衣服什么的啊~星期一再到学校交换回来就好了~你的衣服放在休息室的衣橱里丢不了的~”拓也背上一个书包,笑着对辉二展示了一下双手拎各拎的一个包。辉一转身向值班的老师略略致意感激后,跟上拓也一起出了校门。
光影飞掠的街道一角还是宁静的……
“哥…………”辉二伏在辉一背上,声音小的几乎不可能听见“有…有必要这样吗?”他把脸藏在辉一的背上。辉一的背是厚实而温暖的,带着肥皂清淡而洁净的气息,让人有种奇妙的舒心感,和一份迷离的恬静,仿佛傍晚的时候,看着绛紫残阳正在涂染着天空,望过去,望过去,几缕橙红色的晚霞在叶子上闪动着温润的光斑……感到不褪的温度……
“有……”同样是很轻的一声回应,轻到应该只有他和辉一本人听见了。声音仿佛是穿过那厚实的背进入耳中的,有种浑厚的质感,仿佛源自对方的灵魂深处而非口中的回答。
“如果这样你就会背我……我还是永远不要好起来比较划的来~”辉二的嘴角勾起了笑。还能感到微凉的风。路灯稀疏而黯淡……辉一可以感觉到背上的身体在节奏平稳的起伏。“辉二?”他轻轻喊着,却没有丝毫可能的回应,甚至连有视线的感觉都没有。他略略吸了口起,看着拓也安静的手势笑了。“又睡着了吗?”他转而对着拓也说到:“你下手也真狠啊……居然……”
“那时……没什么思维去考虑控制力道什么的了,只想暂时压制住辉二,免得他干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拓也低着头,一步步追踩着色淡的影子。
“那时就是他真的杀了我……他也不可能后悔的……那是他真实的第二记忆给予的意志…而第一记忆的他根本不会记得第二记忆时发生的事情吧…”辉一一步一步踩实慢慢走着,缓缓合上眼睛,酝酿着,依然习惯贴着马路的左边行走“现在别说这些了……明天,星期天,就我们两个……我再告诉你所有吧……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呢……”辉一笑着耸了一下背上的弟弟……
辉二均匀的呼吸着……仿佛团在暗红色砖墙上睡眼惺忪的猫儿……安然自若……
回忆里……会在午后,为了想吃一杯香草冰淇淋,走上好远 好远。在书店消磨掉晴朗的一天又一天,却在下雨时突然想到要去划船找新鲜。拖着大一号的系青草色鞋带的木屐、凉鞋,抱着肥皂水看斑斓的肥皂泡飞上蓝天。阳光耀眼……
而回忆里的世界……总是,那么遥远……

发表于 2006-2-6 00: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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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简练流畅,描写和刻画细致入微,叙述紧凑有力,关于文中提到的二重记忆,桥倒是很感兴趣。
嗯,不错的小说!作者的观察力以及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值得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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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6 14: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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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ch the reality~

                  ————By Takuya

已经是跟辉一约好的时间了。我等在地下铁的入口。按辉一的说法,为了避免被熟人或者校友知道这种事情,还是去别的临近县市说这种话题比较安全。
我起了个难得的大早,侯在这里。辉一已经匆忙的赶到我的视线范围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抱歉……第一次这么早出门……跟妈妈磨了很久才磨到买车票的钱的。找了很久理由……”辉一把手中来回乘的车票拿到了我面前。“哈哈,彼此~我也是出来的很艰难啊~~”我把带着手表的手往他面前一递,上面的时间不过5点18分……“还不是你一定要求这么早就出来。”我装着颇为恼怒的样子。“对不起……因为想在中午前能回来…还想去偷偷看看辉二……”辉一的本来汗水流淌的脸似乎很自然的就红了,红的还透着点苍白。
“没关系啦~~”我摆摆手“我偷偷溜出来的嘛~~所以无所谓拉~~”
听到我这么说,辉一笑起来的样子终于是比较舒心了。“对了,拓也,出门的事情……你爸爸妈妈知道吗?……”他突然开口继续问着。
“啊…偷溜出来的嘛~…但是我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出来的!……极秘密的。”我做了个鬼脸的样子,拉上他往剪票口走去。
“我记得……你答应时说今天早上有足球队的训练……”
“啊……我不去参加了……极秘密的。”
“你已经向足球队请假了吗?”辉一被拉着有些磕磕绊绊的跟着我走,可是嘴巴里还是不停的追问。
“没有请假……极秘密的。不会有人发现的啦~”我无所谓的把辉一拖到了自动贩售机旁,开始挑着零食和饮料。而等在旁边的辉一似乎还想说“可是早上要是一点名,你再极秘密的没参加也会被发现啊,要不……”辉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用刚买的小烤面包堵住了嘴巴,并顺势在他手里塞上了一瓶牛奶。
我转而啃起了自己的面包,说着:“我都说了是极秘密的了~所以不去别人也不知道我去哪了~什么原因没去啊~我们现在要去谈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极秘密的。”
辉一把塞到口中的面包拿出来,又说“可…………”“我不喜欢跟没精神或低血糖的家伙说话啊~”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一早上辉一来的脸色就不好,看得出为了早点出来没好好吃早饭,脸色苍白估计是低血糖的毛病又来了,辉一的营养大概一直都没跟上。弄不好为了省车票钱,根本就把早餐的钱省了。而我的话很快就产生效果了,辉一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牛奶和面包沉默着。果然被我猜中了……
“我是从正门出来的……极秘密的。所以我也没吃早饭……极秘密的。”我抹了抹嘴,灌了口牛奶到嘴巴里“这顿早饭我请你……极秘密的。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欠什么……极秘密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认为我的形容方式很怪,辉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后面是很爽朗的“哈哈……”的笑声。我又蹲在自动贩售机旁投了几个硬币,按出一袋糖果扔给了辉一“没带多余的钱吧?这袋拿去补充血糖去!……极秘密的。”“恩……”辉一似乎笑的还没喘过气来便没再推脱什么,把糖装进口袋先啃起面包来。
我拉上他跑向剪票口,把票往自动剪票机上一划,“哔”的一声站口的栏杆才推开。我们搭上的大概是今次的首班车了吧?5:30分,车准时的开了。
辉一和我并排最在第三节车厢靠近后门旁边的位置。虽然是首班车,车上还是有除我们外的寥寥数人。整个车厢都充斥着早麦的馨香——源头是一个上班族的麦茶,随着这香息弥漫开的还有一种让人安然的气息,车厢是静的,辉一略略侧着头,似乎快要被这气息安抚的睡着了,手上拿着咬了几口的面包,另一手是刚刚开封的牛奶。地下铁在黑暗中飞速的穿梭着。这里是昼夜颠倒的世界,清晨的人们仿佛还处在午夜的回梦里,都带着初夕润湿的疲惫。
我抬起手看看,手表的表盘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用手指轻轻抹去,秒针在一下一下轻颤着。听见“嚓、嚓……”的走动声。突然肩上加了点重量。辉一手中的牛奶皱起了波纹。我略一抬头,越过低头看报的上班族的脑袋擦的透亮的玻璃上,辉一已经无意间靠在我的左肩上了。
“喂……”我忍不住用右手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着出声说到:“极秘密的告诉你——现在才早上而已……这么睡的话要感冒的。”辉一“呵”的一声笑出声来,恍惚的睁开眯缝的眼睛,挂着淡淡的笑容:“稍稍…有点累而已……借下肩膀,昨天弄的晚了点但是今天必须早起……”“是……打工吗?”我有些犹豫的猜测到,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辉一轻轻的点头:“爸爸…已经永远不能给抚养费了不是吗?……”他颓然的避开我的视线后开始大口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似乎想要把某些人、某些事的气息永远留在心底最深处,再也不挖出来:“只靠妈妈是不够的……她已经不能再承受悲伤和劳累了……我也无法承受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只有努力了…为了对我重要的人…”说罢,又倦倦的合上眼睛……
我把压在他肩上的手拿了下来,替他压了压衣领。他确实累了……睡觉的时候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戒备,没有太多的反抗,显的一尘不染,而充分流露出了疲态,这是他在他妈妈面前永远不敢表现的。地铁冲出了地下部分的轨域,奔驰在凌空高架的铁轨上,破晓时分的窗外,这世界是最安静的。玻璃是光滑而透明的事物,透过它,窗外的世界,会柔和的浮起橘色的尘埃,蒙蒙的一片,纠缠着光和影。辉一的面颊上映着柔和的色彩,添上几份安然。雨过一定会天晴吗?我突然在心里问着自己。对他,很多都应该过去的雨,接着带来的却是连绵的阴郁。
我把面包从他手上拿下,轻轻递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他疲倦到连抬手都不想了。我记得昨天他和我把辉二送带家……已经是七点多,而他却还出去打工了。在那时我正在和弟弟强游戏机的使用权吧?他要守着妈妈,他要守着弟弟。我怀疑他的肩膀究竟撑起了多少责任和沉重。他太自私了……自私到什么都自己一口吞下去,沉重或疲惫,悲伤或压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可以完美的在睡眼朦胧时依旧保持着干净的表情……“拓也……”他闭着眼睛出声了“今天的面包很好吃……”说着,略略举起手往嘴里倒了点牛奶。然后我顺手接过了瓶子。离到站还有一些路程呢……大约是可以让他休息好的距离吧。堵着了什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样才是他可以接受的…………
“喂……我明天还请吃早饭好了~请你和辉二…………极秘密的。”我感觉到他的头在我肩上点了一下,我感觉到他在轻轻的笑,然后就完全的安静了。生活总是在无形中变化,那种不为人知的安静如同这个清晨倾泄而下的阳光一点一点吸干身体里的水分。回忆被打湿了,又被初夏的风晾干了,形成这里那里人们或坐或卧动作的定格,辉一便安静的定格着,仿佛在睡眠里回索着曾经经历的全部生命。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如此的感觉到安静,静到一汪心水的波澜不惊。我希望我可以分担一点他们的压力。至少我希望知道我能做点什么。也许让辉一这么好好休息,就是我现在所能做的了。
……后来我才知道……时间就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把过往剪的支离破碎。我们拼命的拼凑着碎片,却似乎越弄越糟糕了…………
“爸爸……研究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公园的滑梯旁,辉一靠着,开始慢慢的说到。陌生的市县、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空气。连他的表情,我都是陌生的。他似乎融入过陌生,丝毫没有不安的感觉,或者……陌生才是他安然的根源?我做在滑梯的顶端,手上握捏着那个空空的牛奶瓶。
“爸爸制造的机器……可以伪造人的记忆。”他说的面无表情,好象这是象吃早饭一样平常的事情。我几乎要从滑梯上倒栽葱下去,压着要喊的冲动,若不是辉一跟我事先约定好他没答应前我只能安静听的事,我想我已经把惊讶之感发泄出来。他头都不抬就知道了我的感觉。只是把头埋的更深更深……“是的……双重记忆……辉二的第二重记忆就是我和爸爸给的……”
我已经把瓶子抛弃到了地上。或者说我的手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予摩擦力来支持了。开始莫明的冒冷汗。他依旧很冷静的继续着:“当初……爸爸找我谈了,他说……他业余的科研全部用在了这台机器的研究上了……他希望和我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辉二的记忆都消掉然后稍做调整,让他得到一个家庭正常孩子的幸福……”他沉默了片刻,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喘着继续说到“而那是只有我和爸爸知道的事情,连源阿姨都不知道呢……爸爸说……希望让他消除辉二关于我和妈妈的记忆……让伪造的记忆来代替——辉二他是独生子,他住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他一下仰起脸,长长的呼了口气。似乎在平定着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我突然明白一切都很短暂,从知道到他的讲述时,我不需要再听下去都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这个现状似乎是最好的答案。时光带来的柔软又急剧的侵蚀,蚕食了人们守护的意志。我记得辉一说过他要亲自给辉二幸福的…可………我忍不住,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
“是的……我征求妈妈的意见,她说一切由我决定。于是…我答应了……想让他能得到正常家庭里孩子的幸福……”他如是说。然后略略侧仰起脸,任由风撩样起碎发,那是深谧的蓝。蒲公英白色,扬花白色。无声飞上湛蓝苍穹的鸽子白色。清晨白色。离开的人白色。我甚至觉得,连他的灵魂都是苍白的。他没有示意,我仍旧不能开口,只能不断用目光扫他,希望他能让我问点什么。
“恩……想问为什么辉二……那么不正常吧?明明应该是改过记忆后没有关于我的记忆的呢……”他轻轻的把微笑渲染开。我只能用“恩、恩”声和点头来代表自己急切想知道的意志。
“出问题了……在给辉二进行记忆修改时,正是放春假……机器连接上了网络……而那时网络上突然爆发了病毒作乱……就是前些时差点引发金融危机的那东西……不知何时把机器本身的程序和父亲编写好的辉二伪造记忆的资料给破坏了一部分、变异了一部分。
伪造好记忆后,那整个春假我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辉二面前,而且我再发现辉二记忆变的双重而且不太正常时——就是第二记忆因变异而突然对我的情感变的十分异端……已经是春假结束重新回学校时了……而爸爸…就在那期间……死了……”
一瞬间,落寞,弯弯延延地缠饶着。扰乱微弱的思维,腐蚀脆弱的神智。我几乎听见辉一那“呵呵”的苦笑声,仿佛大脑出现空白并且逐渐扩展,直到什么也无法想起。而总有些真实会变成记忆的碎片,总有些背影会成为泪眼中定格的一瞬,当想起某些人,某些事的时候,总会有种无法割舍的悲伤在心里涌动。
“爸爸一死……两边一下都仿佛被掏空了…我和妈妈…辉二和源阿姨……。那机器…是我和爸爸共同的秘密……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去修复那该死的程序……那程序已经被病毒破坏到不能随意进行记忆的删除了……一删就是把全部的记忆删光,而我又根本不知道怎么编写记忆的程式……记忆又不能覆盖!只能看着辉二被双重记忆不停的转换压的精神衰弱!” 而我还怔在滑梯顶时,辉一的嗓音一下子调高,与其说说出来还不如说已经是喊了,“同时处理两个自己怎么可能有人承受的住嘛!!可我根本不能删除!!而那明明是我想加给他的东西啊!!”我突然感觉到身下的滑梯猛烈的一震,辉一的拳头已经不留情的往金属铁棍上猛砸,“辉一!”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喊出了声,而他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滑梯一下一下震颤,夹着我猛速提升的心跳、夹着他歇斯底里的呼喊:“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变异的记忆正好是他恨我啊!本来就是我错了啊!!我绝对不能让他忘记一切。我把他的记忆搞的一团乱!他本来就该恨我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让他从双重记忆的精神重压解脱出来啊!!”
“给我停!!”我一蹬跳下了滑梯,把他的手硬生生的从抵的死死的金属支架上扳开。关节那里已经青淤了,还留下点点血斑。“你干什么啊!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我几乎是吼了出来……继而我们沉默着、逃避彼此的视线……
辉一摆摆头,似乎迫切希望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手抖抖的,掏出了之前我给他的糖果。“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发誓的,发誓让辉二幸福的……”他说着、似乎已经不会控制力道了,双手一撕,糖袋子裂开成两半,“哗哗”的滚下去几粒糖果,其余的寂寞的留在半截袋子里。辉一蹲下身,用手轻轻压着掉在地上略沾砾沙的糖,用力让其在地上滚动一圈又一圈。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下,他拾起一粒,把那占满沙砾的糖递到了嘴里,艰涩的咀嚼起来。我可以听见他的牙齿和糖果上的沙砾磨擦发出的声响,然后他脸上两道泪线就滑进了嘴角。甜的、咸的还有混合上的苦涩……我听见糖果被他艰难的断碎开,拼命的咽下……
“而…我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了……爸爸不在了的话,我就这么无能了……就算辉二因记忆消除替上伪造的记忆离开了,我都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可这种若即若离,不如什么都没发生……他的这种疲惫,不如我承受……”说着,他一下跌坐在沙坑上,无声的留泪渐渐泉涌,开始变成了呜咽,然后死命的闭上眼睛想要压抑哭出来的冲动,声音也开始了不停的颤抖“我想证明…我可以让辉二幸福的……我想让他幸福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意外都在一夜间爆发出来……”
我只能蹲下身,把他抖动的身体扶住,想、是不是给他一点温度他就能停止颤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相信一句话,闭上眼睛才可以看见最完美的世界。这句话在我听来都不知道是算做希望还是算做绝望。他似乎不愿睁开眼睛正视,似乎睁开眼睛后,泪水就再也停不住。薄熙的光辉已经铺洒了一层又一层。其实每一次的执著并没有错,错的是每一次都选错了对象。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似乎已经不是交谈的时段了。
“回去吧……今天已经正式开始了……”我如此开口着。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一些什么了。他狠命的点着头,还是无法压抑泪水的奔流。“会有办法的……我至少这么相信……”。他依然点着头,一再一再的肯定着。
大片大片墨绿色的树叶摇曳风中,蓝天洁净如孩童明眸。站在十字街口,茫然四顾。华灯初下,车来车往。每次伤感都是在一个阴郁雨天。雷阵雨过后,更多的是,失散的味道。看来昨晚的暴雨把这个世界浇淋的还不够透彻……我从来不知道,人,原来可以掩藏这么多。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这么坚强又脆弱。我从来不知道,人,有时的保护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越来越深……最糟糕的事态也许不只是这样……
经过从前之前,到达后来之后。我才了解到这些。也许遇见之前,或者离开以后。我们只能选择承受……
“友树…吗?…你是……友树……”
把辉一送到家后……这是我在回家的路上听见的最迷惑的对话中的一段。而且全部的对话我只知道了大约一半吧。
“辉二哥哥……你……怎么了?已经不认得我了吗?”声音的主人有着天真的双眼,几乎是仰视着面前的人——醉人的深蓝色双眸,风过撩带起的长发。
我的神经立刻被绊到了。“双重记忆……第二重。辉二……”我立刻躲进了路边绿化带的矮木林里趴下。继续听着那似乎有些荒诞的对话。
“我的记忆里确实有部分是说和你说的一样……但是另一部分完全不一样。”辉二看着友树,这么说到“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是谁?”
“辉二哥哥在说什么啊~~当然辉二哥哥就是辉二哥哥啊~~”友树天真的笑容铺展开来,我看见辉二的嘴角似乎也略略上翘,仿佛被友树的气氛感染了一般。
“我相信你……”说着辉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本子,似乎记着些什么“那么……友树知道我家住在哪吗?我想……核实一下我的记忆……”“算是游戏吗?……”友树歪着头,然后理解的笑笑,夸张的点头到:“没问题!我就带辉二哥哥去辉二哥哥家!!”一路上,友树兴致勃勃的讲着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我有些担心的跟着后面,第二记忆时的辉二有多么疯狂我也是见识过的……虽然只有一次。街道六月,栀子绽放不足。但花香却也浓密……辉二挂着清淡的笑容,和正常记忆时的他无多大差异,但和那日在教室里所见的他是截然不同。
“对了!这个给辉二哥哥吧!”说着友树摘下帽子,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当初,去辉二哥哥家,和伯母、辉二哥哥还有威的合影哦!”“威?”辉二似乎忘记了一些什么的样子。我跟在后面,根本看不见照片本身,但是“威”是辉二家那条狗的名字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辉二寂寞的看着照片,似乎很久才承认似的,把照片夹进了那个本子里。
去到辉二家门口已经是快中午饭的时间了……辉二迟钝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房子。直到威快乐的冲出来把辉二扑到在地上。辉二一瞬间似乎想抵抗,而威的舌头迅速开始给辉二“洗脸”了。友树在一旁看见了不禁“呵呵”笑出声音了,略略和缓了辉二僵硬的表情。威从辉二身上跳开后,转而跑向友树,只是略略一跳就咬下了友树的帽子,引着友树满院子追跑。威跑了一段时间后,一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小木屋。友树刚刚想跟上去,被辉二拦下后说了点什么。
然后我看见……从来不进威住的小木房的辉二……爬了进去。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平时只要辉二一个手势,威就会把东西拿出来,辉二训练过威。但是他居然自己趴了进去……确实是第二记忆的他吧?但是……后来我才了解真正重要的不是这里。
辉二拿出友树的帽子后,还略带迷惑的看着从威的木屋里发现的一叠文件。狗狗住的屋子能发现这东西显然是藏起来的。若是正常的辉二,大概永远不会发现那文件。我突然间有不好的预感。辉二看着那叠文件,前面几乎都是快速的一掠而过,只是把目光定在了最后一张纸的一点上。
突然间纸片飞开……仿佛大片大片的落雪。瞳孔幽蓝,纸片雪白。他顺手扔开的全部的文件。似乎听见辉二鄙夷的一声“切”就再也没看友树或者威一眼,就匆匆钻进了屋子。“辉二哥…哥……”友树似乎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无法理解,只是愣愣的的握着帽子,看着纸片飞飘。
我没有再多想什么就冲了出去,冲进院子,越过友树身边。我把一张张纸片捡起来,按编号重新整理好,不顾威亲热的粘在我脚边打转。“拓也哥哥……”友树的迷惑我是明白的,可我没时间再做多余的解释,我翻看了全部的资料后,终于明白辉二那反映的原因。
这是份计划书,题名就是《双重记忆伪造计划》,估计就是辉二的爸爸藏在这里没来得及烧掉的。辉二死死盯住最后一面的位置,就是写着伪造记忆对象的名字,无可厚非的就是“源辉二”……
辉一死守的秘密,已经被辉二知道了……辉二的记忆被伪造过的事情……
我想赶快去敲门叫辉二出来,才发现现在的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他甚至忘记了友树。那么……他知道记忆是伪造后的,还会相信他的记忆吗?……一只飞鸟飞走我就觉得整个夏天离开了。我的迟钝可能断送了最好的机会……
我茫然四顾,止步不前…………
~Memory~

————By Kouichi

真一分,假一份,都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世界。
哪怕回忆里的世界都是如此,映着真实而灿烂的美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回忆也仿佛有了颜色和生命——融进灵魂深处的生命。
因为回忆的存在,分离就变的悲伤和疼痛,就象久未换药的伤口,血迦和纱棉已经粘连在一起,任何妄图拆散它们的那怕只有微小的举动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是也许……我已经无所谓疼痛了吧?从前、现在,麻木了……痛彻了……因为我从来就是那么孤单的存在,当这个世界漆黑一片时,当这个世界妮彩斑斓时,当这个世界繁华时,当这个世界落魄时,当这个世界喧嚣吵闹时,当这个世界鸦雀无声时。无论何时,我都是这么孤单的呢。
我曾经以为我只要辉二就可以幸福了,我曾经以为他可以赶走我的寂寞。
---你幸福么?
---我很幸福呢。
简单的对话,于是忍不住就哭起来。我真的以为我很幸福。然而之后我就一直停留在这种满足短暂的幸福感里,再也不愿意出来、出来稍稍看一下真实。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渡了下去。我一直相信,辉二也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幸福。
“辉一,你想要个完整的家吗?”。我点头。“你希望父母生活在一起,没有遗憾和空缺吗?”。我依旧点头。“辉一,你希望平凡家庭的幸福吗?”我狠狠的点头,我以为爸爸会说出和妈妈复婚类似的话。“想让辉二得到那种幸福吗?”我还是点头。“把辉二的记忆稍稍改一下可以吗?让他以为自己一直生活在三口之家……”我抬头不解的忘着爸爸。“能让他……忘记你和她吗?”她指母亲……我知道。
我站起来的动作掀翻了茶杯。“我觉得现在……现在我和辉二很幸福!我觉得……我能让他幸福!!”我忘不掉那刹那我的反应、和我冲口而出的话语。“难道你也不觉得……有个平凡的家更幸福吗?……”。我刚刚的点头已经背叛了自己……
那时,我第一次知道辉二还不够幸福……爸爸说他要一个普通家庭里孩子应该有的幸福时……我就知道,我的存在破坏了他的幸福。
让他忘记我吧~当初我这么幼稚的想着,着手着记忆的伪造。我第一次觉得有犯罪感,我要把重要的回忆都抹杀了……突然寂寞象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着。过午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直射下来。以后没有弟弟再和我共同分享点滴往事的快乐了,但要辉二幸福,我在辉二的世界只是多余了。当他还记得我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成了倒计时,当回忆一片一片地成为秋天里的落叶……当机器启动时,带走关于他的气味,他的讯息,以及那些虚无。他再也无法确实的存在于我的生活中。
我回忆以前。我习惯走在他的前面,偶尔时旁边。蓝色的棉布挎包。扬起嘴角,露出小颗的洁白整齐的牙齿。两个人整个上午的坐在双层巴士里,漫无目的,好笑的看神情各异的乘客左右晃动。在夏天,一起吃着六毛钱一根的棒冰。
从那以后的春假,我一个人生活着。就这样生活下去。许多失眠的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就倚在窗边看夜景.呵呵。嘿嘿。哈哈。总是有着不同的笑声。自己笑过去,成为清醒的解嘲。告诉自己,我不寂寞呢,我可以自己跟自己说话。我不用见他。
这样日复一日地惶恐着,悲伤着,闭着眼睛盲目地冲向一个又一个来到的清晨。其实没有所谓的希望和失望的,失望了就重新来过。又早就不见了梦想不见了盛宴不见了童年放飞的单色的气球。它们随着忧伤飘向了我不曾预见的彼处,而我停留,在此处。不是没有失望过。在一个又一个风雨席卷的清晨,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抬起头眼睛里没有颜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于是心跳了一下。
直到春假结束,在学校里他依然喊了我一声:
“哥…………”
那声音一直响在大脑深处,它们割断无数的神经末梢,于是疼痛就变得时断时续不可捉摸,在某一个瞬间突然从很深很深的洞穴里疼痛翻涌上来,如同在厚重的雨水里充满萌发力量的种子,盘根错节地把疼痛往更深的地方传递,但再过一个瞬间,又突然全部断开,疼痛寻不找一星一点的痕迹。我不是伪造了记忆吗?在跨上单车拿起书包的时候突然一瞬间怅然若失,于是心跳了两下。
然后我知道我和爸爸失败了。在他用嫉妒憎恨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突然间心安理得。他应该这样看着我。我抹杀着他的过去。大雨下成红色,世界都变成红色。回忆时候的我,心跳呼吸全部红色。刀划开了一道道伤口,我依然麻木的无法感觉到痛。若不是拓也,我已经任由他的摆布,也许去爸爸在的地方了。双重的记忆,双重的他和我,我是另一重他,我先背叛了他、他的回忆。他在我和拓也面前倒下的瞬间,我看见一片红色。我衣服上的红色。我手上的红色。我以为我失去了曾经的一整个世界。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把他抱到了医务室中。我甚至感觉到别人冷冷的目光仿佛在说:“你还管这样的弟弟干什么?!”
攻击我、伤害我、针对我……其实,都是我的错吧?伪造的记忆给了伪造者我沉重的惩罚。幻听,失眠。头痛侵袭。一个人自己站在浴室的莲蓬头的冷水里,透过玻璃窗看见灰重的雨水疯癫坠落。握着他打点滴的左手,自己的右手因为寒冷而关节僵硬。
不在乎惩罚我自己,那应该算“罪有应得”……为什么连他都不放过?也许持久过后的神经都是敏感而脆弱的。记忆,交换着,越来越快。他,睡眠中,越来越久……我甚至感觉到双重记忆把他的精神愈加压的紧崩。谁再稍稍施力,就会断弦,然后终于生病。蜷缩在冰凉的墙角,双手环抱膝盖,头发凌乱,瑟瑟发抖。
总会觉得蓝色应该是种快乐的颜色而不应该代表伤心。天空蓝色,大海蓝色,宇宙中俯视地球蓝色,所有浩瀚广袤的东西全部蓝色。但却恰恰不是的。他蓝色的眼眸总是违逆着。
我安静的承受着他给的全部伤痛,因为害怕遗忘。毫不留情的让自己鲜血淋淋。小心翼翼的记录着零星快乐。心口沉沉的疼。我想去改变上帝分给的那闪烁微弱光芒的萤火虫幸福。相信上帝只不过一时吝啬,并无恶意。他会幸福的……只是…还需要我怎么做?……
我拿着拓也给的牛奶,轻轻抿了一口。靠在他的肩头。看着车窗外……如果这是安静的时空隧道就好了……在初阳下眯起眼睛安静的笑时,嘴角下方漾起浅窝。眼神温驯如猫。稍稍休息一会,稍稍有些累了,稍稍倾吐一下就好……在陌生的空气里疗伤……
那一瞬间想起很多以前不曾想起的事情,本来已经随着尘埃埋进深深的厚土,却在一阵雨水的冲刷下重新翻涌上地面,积蓄着力量和咆哮,一瞬间撕毁了自己坚强的防御。所有的感情溃烂在这个充满雨水的初夏,然后全部萎靡在现实的残酷中。离开的人离开。回来的人没有回来。
“就算辉二因记忆消除替上伪造的记忆离开了,我都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可这种若即若离,不如什么都没发生……他的这种疲惫,不如我承受…………我想证明…我可以让辉二幸福的……我想让他幸福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意外都在一夜间爆发出来!!”我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泪如泉涌,闭着眼睛哭泣的脸,无数个沉睡的夏天,一切被匆忙地拉回来,岁月也不过如此单薄…………
因着血缘的关系而变得敏感,汹涌,疼痛,冲动,激烈……一切的一切在此的推波助澜下变得无法抵抗,像是台风过境时摧城掠地般无所不能。于是心跳就变成了一种呼唤。我想再靠着……在靠着拓也的肩膀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曾经就是吵吵闹闹地长大了,彼此勾肩搭背的伙伴坐在咖啡桌的两边……而长大后我们都安静着……各自有各自的悲伤,各自有各自的痛……
也许我根本就不理解辉二有着只有他才感觉的到的无力与痛楚……
拓也递给我那叠名叫《双重记忆伪造计划》的文件时……我开始轻轻的微笑……
……辉二即将不再信任我……又将不再信任我…一旦失去信任…就象掉进无限循环的时间和空间……
一切又从零开始了…………
当记忆都无法相信了……他还能信任什么……天空乌云密布。时而下雨时而刮风。
我还能帮他做什么?我现在依旧守护着他,只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与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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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6 16:32: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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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长啊……很喜欢文章的风格捏!尤其是第一人称描写的部分。双重记忆什么的我也非常喜欢,要不怎么说小说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呢。
另:荒野X风,原来辉一的写法是KOUICHI啊………………唉……惭愧…………
把剩下的也赶快发上来吧,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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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7 13:26: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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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根据动画演绎的故事吗?
  《双重记忆伪造计划》真的很想看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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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7 14:55: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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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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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8 08:52: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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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那位,没事儿不要灌水!
TO:荷风:不算是"根据动画演绎的故事",只是同人文而已。
~Fusion~

辉二在笔记本上工整的写下了一行字:“我的记忆是被伪造过的。以后除了现在瞬间自己认定了真实的东西,才能记到这个本子上,这个本子上的东西就是真实。”一口气写完后……他疲惫的趴在课桌上。然后轻轻翻出夹在那个本子里的照片,就象小学生温习功课一样,反复呢喃着:“上面的那个小男孩叫友树……下面的那条是哦养的狗——威,旁边的妇女……就是我妈妈……”他迷惑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刚刚最着喊出妈妈的人。
他的记忆里,其实这些数据都是存在的,可是还有一份时间相同但经历不同的数据也这么同时存在于脑海中。他的双重记忆开始渐渐交融“我的记忆……被伪造过吗?”他昏沉的托着脑袋,迷茫不知道该相信哪份记忆,“哪份是真的……哪份是假的……亦或者两个都是假的……”他突然也明白了自己用笔记本记录的含义:明天,他就不能相信记忆里今天、哪怕现在发生的事情了……因为那时他会因为自己的记忆被伪造而怀疑记忆的真实性。“拜拜了……”他苦笑着伏在桌上,微笑着说再见,不过是微笑着与自己的记忆告别。他觉得茫然无助。
只有蒙着眼睛自欺欺人地唱着幸福的歌曲,直到呢喃的说一句:“下雨了……”直到大雨淹没了又一座城镇。
他收起书包,转身准备出校门。他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记忆里叫木村辉一孩子的位置。被夕阳照暖的位置今天空空如也。还有一个神源拓也的,听说帮那个男生请假后自己也没来了。记忆里那个叫辉一的孩子是自己的哥哥,记忆里自己似乎在教室里发疯了一样想杀了自己的哥哥,记忆里他们曾经走过很多风浪。而记忆里那个神源拓算是好哥们,大家一起风雨的过来……记忆里充满香甜的气息,还有痛苦的藤结……想着一个个名字,胸口生出了几份莫明的怀念感……
等等!这只是记忆!!这种感觉可能都是完全伪造出来的!!他慌乱的拿出了笔记本,上面确实没记着关于辉一和拓也的事情。“再温暖的感觉都是假的……”辉二强压下冲动,否定了全部的记忆。是悲哀吗?响彻在身体的某一处,深深地不见天日。每一次心脏的收缩都挤出鲜红的血液,而鲜红的血液就变成一种呼唤。不会的、不会的……不,够了……他再次告诉自己……本子里记录的一切就是……尽管现在空空如也……
他决定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学校,压下了哪怕最后回头一下的冲动。
习惯了安静的行动……在欢笑的人群中,觉得孤独,像被置身于一个荒岛上,任怎样呼喊都无人应答的恐慌。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背影,早已模糊不堪了。
“辉二哥哥……”又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出现在面前的身型…辉二下意识的翻开了笔记本,看了看记录的全部东西,然后才抬头略微生硬的说道:“友……树吗?”回忆里是有这个人的,可是他不相信回忆。他面对任何涉及回忆的东西几乎条件反射的拿出笔记本来寻找确定及真实……他的笔记本就是他的世界。
友树带着辉二又一次走到了辉二的家门口。“这……真的就是我家吗?”他迟钝的开口问到,在得到友树肯定的点头后。他打开的笔记本,刷刷的记下了那名叫“家”的房子的地址。突然,门推开了,友树看见里面走出来的人后拘谨的鞠躬喊到:“源阿姨好~~”辉二迷惑着看着面前的人,又下意识的拿出了笔记本,看着友树昨天给他的照片。
跟站在面前的人是一样的。“妈……妈……”辉二生硬的开口,然后合起笔记本,说着:“我回来……了……”“欢迎回来~我准备去买菜~要一起来吗?”。友树看看辉二、又看看源阿姨,然后笑了笑:“那么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下次再来玩~”。辉二看着面前的人,小心的说着:“妈…妈,我……有哥哥……吗?”他抹不去对那个位置、那个名字的在意……他现在确定的是面前这个人就是真的母亲,而且这里的记忆是真的……
“当然没有啊~”源阿姨笑着俯下身,把手放在辉二的额头上:“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吗?”“不……没什么……”辉二退后几步,“我能……先…回家吗?”源阿姨只是笑着点头。
辉二便如大赦一般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点点熟悉着这个房间。记忆里是有这个的画面的,他还是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突然间……他有些犹豫……妈妈告诉自己没有哥哥……那么…关于木村辉一的记忆……都是伪造的了?心里似乎空落落的……他想了想,还是在本子上记下了短而痛心的一句:“我没有哥哥。”而那个本子,就他全部的世界。
窗上的水珠原本低垂着,因为突然的高速风而水平爬行在玻璃上,弯曲成一条小河。辉一拿上伞,轻轻推门出了家。这是他第三天离校了。在拓也和妈妈的一致要求下决定休息的。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了。风衣黑色,缠在手上的纱布黑色。大把大把枯死的芦苇黑色。夜晚降临,整个世界一片黑色。城市的一角,阳光照不到的边缘,那是一处墓地。他悄悄走到了安静的墓院边……
是不是这个世界已经昏黑一片,所以一点点一丝丝一些些光都显得特别奢侈?他迷茫着下一步的行动……让人掂不出什么分量。刻意的不想去纪念什么。还是走到了这里……
他什么也没带,迷惑之间就把伞顺手放在了墓碑上……奇特的祭奠方式……然后看见奇特的人……弟弟背着书包出现了。几乎无视他一般的把花放下。转身,走人,干净,利落。
自己淋湿到连自己都没感觉,弟弟还会在乎吗。他压着嗓子喊了句:“辉二。”是对方迟钝的回头动作,目光散散的,然后下意识喉咙里压出了一声:“哥……”辉一欣然的抬头看去,对方犹豫片刻,轻轻摇头又点头后改口说到:“木村……辉一…………”然后又摇头……他似乎迷茫的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再然后,辉一看见他拿出了笔记本…………他呼啦呼啦的翻看着,短短三天上面似乎记了许多东西、全部是他确认的所认为的真正的真实,他不再相信记忆里的一切。辉一听着那哗啦哗啦的声音……抽心的痛……
“那个……”辉二合上了本子,转身过去说道:“很抱歉……刚刚似乎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说着就抬步要离开。“辉二……那个……我……”辉一只想着出声叫住了他,却怎么也挤不出什么理由说话。他忽然有种自嘲,跟自己弟弟说话都开始找理由了,那句“我不认识您。”让他差点没倒下去。
“似乎……您认识我?”辉二算是暂时停下了脚步,再度转回身问到:“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请允许我离开。”“很好的社交辞令……”辉一苦笑着说,他甚至怀疑辉二是不是根本没有不相信记忆而是在故意和他过不去,只是惩罚他,那每句话都谦然有礼,可进可退。辉一退后几步,似乎是害怕。
“抱歉……”辉二觉得歉意涌上心头,对面前的男生抹不去的怀念,和双重记忆里都对他有着几乎极端的记忆,他稍稍解释了:“我的记忆被伪造过,我只能相信这个……请你谅解。我对昨天的记忆都不能相信,因为也许关于昨天的记忆都是伪造的,我只相信我记在这个带锁笔记本上的东西。”
“而且……”他似乎觉得着还不足以说明怎么,然后继续着:“妈妈,我确定那确实是真实的妈妈……她说了:我…………”
辉一觉得……也许从没听这句话会更好受。他在决定让爸爸改造记忆前就预料到会承受这些。只是……比他预料的更……让胸口难受。周围只有触手可及的黑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仿若一座死亡城堡。风带着潮气扑面而来,狠狠撕咬上苍冷微润的肌肤。痛,一如即往。
“你再说一遍……”这是突然插在中间的声音。拓也举着黑伞,慢慢从雨雾里走出来。他顺手把伞交给淋的浑身几乎透湿的辉一,一步一步逼近辉二“我也用上社交辞令……请您,再说一遍……”
辉二面无表情。偶尔有微弱的紫虹从苍穹尽头透射而出。“我,没有哥哥。”然后在那只手就要抽上自己的脸前,用手臂迅速挡了下来,反握住对方的手腕紧紧不放。对方似乎也不想挣扎。
“拓…也………神源…拓也吗?”辉二看着被自己握住手腕的男生,觉得他的动作很熟悉……就象…当初在一个医务室里自己的动作“……你虽然想抽我一巴掌,你还是犹豫了……不然不会被我挡下的……”说着,辉二放开拓也的手。他顺手就开始翻笔记本……他相信的世界,只有这个才是他世界的全部保护。“抱歉……我也不认识你。就算记忆里有资料我也不信。本子里没有记录。”
拓也的手被放开后,也无力的垂下了。“不认识我没关系~你总得认识对面的人吧?他是你哥啊!”
“好吧……”辉二略略让步,继续说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假设我记忆里关于那个哥哥的资料是真的……我会很重视他……我会因为他幸福而幸福……我会离不开他……当然这些只是假设。”他又习惯的摊开笔记本,拿笔写写画画着什么“那么……你能解释吗?关于我记忆里我在学校的教室我为什么要杀了他的那份记忆?如故我真如记忆里的那么重视他……我相信我会做的是保护他而不是伤害他。”
“你还知道啊~”拓也仰起脸,丝丝冰雨就那么直接的砸在脸上,口气几乎是嘲弄的:“你哥哥保护你、照顾你、处处想着你!你还想杀他!你现在还来一句‘我没有哥哥!’这算什么啊?!你忘记了你家多了一套白色的学校体育课的衣服吗?那不就是证据吗?!为什么你不相信现实而只相信一个本子!一个自己记东西的本子呢?!那!难道比回忆更重要、就是你的全部吗?!”
连珠的追问,换来辉二迷惑的一句“我无法认同。”然后……他就离开了。此刻他也有一点冲动,想看一看对方是否也寂寞,却一样被自尊阻止了,却一样被骄傲挡住了。因为下雨了,雨幕的一切是朦胧的。
“拓也……你不是知道吗?他想杀我那次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那时他的双重记忆没交融的……”辉一打着伞,顺手把拓也拉进伞里。雨噼里啪啦的砸……砸碎痛苦……砸碎希望……
“抱歉……我一下太激动了……”拓也拖着头摇了又摇,不知是要摇去懊丧还是昏眩感……亦或是雨水。
“没关系……”
那时天空是淡淡的蓝色。忧伤一样的时光。天,凉了。
“辉一……消了他全部的记忆吧?……你痛苦……他也因为什么都无法相信而困顿着……你相信吗?”
   而那声脆脆的巴掌声终于在压抑了很久后响起。
拓也别着脸……不知是失落还是悲伤的笑“抱歉……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但是那话,我是认真的。”说罢,转身入雨帘。辉一凝固着扬手的动作。想哭都哭不出来。恍忽只见他的背影在路的尽头,目送一种遗念。刚刚电光火石宛如一场幻觉。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不想、不敢再动他的记忆了……我也说真的。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极秘密的。”辉一如是想着,坐在了墓碑旁……
走着走着,泪流满面……辉二疲乏的思考着拓也全部的话语……记忆的洪水席卷着他,让他无法挣脱。是否怀念感都可以伪造呢?是否记忆也能真实呢?如从一个空白眺望向另一个空白……
每每想起自己要杀自己的哥哥……他的心就莫明的抽痛……只有在这种痛苦里,才可以唤醒对过往的记忆的一点点信任。他颓然的站在十字路口,打开笔记本寻找名为家的屋子的地址。茫然地抬起头望不穿浓重的黑色,于是心跳了三下。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一瞬间时间地点全部转换,物是人非,斗转星移。一起的日子全部倒退回来,于是世界苍茫,重归混沌。原来就是因为不说,才会慢慢失去它。
他跌撞的打开家门,看见所谓的妈妈走跑出来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对方吃惊,过来抱住自己追问:“辉二?怎么了?”他颤抖的手打开笔记本,在最寒冷最孤立时,他仍旧无法相信记忆。他拿出友树给的照片,小心的一次又一次对照面前的人,然后眼神渐渐的软化而无助。
“妈……妈……”他像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孩般出口。几乎是手一松本子和照片同时落到了地板上,像寻找不到归途的孩子一样哭了。他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我没有哥哥对不对?……我没有想杀过哥哥对不对?……我没有伤害过哥哥对不对?……”他忽然大声的哭泣起来,全部的世界只有这里是可以倾诉的地方。泪水、雨水滴答滴答落在照片上、落在他的笔记本上——他那全部的世界上。雷声轰鸣的城镇永远都有下不完的雨。“妈…妈……我真的……没有……哥…哥……对吗?……”
世界褪色了,不是褪成苍白的白,而是褪成空无一色的透明色。所有看不清楚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再也不用看清了……

                                                        ——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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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0 10:02: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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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继续ING……
~Usual life~
拓也懒散的趴在课桌上。迟钝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靠四方的书桌支撑自己。他轻轻眯缝着眼,夕阳照在侧放的脸颊上,照耀着木桌上刻下的文字。轻轻下凹的字体,在阳光的投射下有淡淡的叠影,重叠上的过去和现在。有种无法言语的感情卡在了胸腔,只有用不断的深呼吸来扶平一种酸涩的上翻。手指轻轻滑过曾经刻下的痕迹,粗糙的质感。
不曾对话了……自那天以后。大家都沉默了。在同一个教室同一个空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句都没有多说。只有安静的擦身而过,陌路。谁也什么都不提。不要解释,不需道歉,不曾认识,不想回忆。
像空气,无时无刻地弥漫在周围……像呼吸,无时无刻地穿过身体……而此刻,一切安静如常。“也许我真的错了……要你下手是不可能的……对吗?辉一……”他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扯着苦笑的低着头。他翘掉了自然实践课,随便的扯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淋雨后似乎有些头痛,大约是发高烧了……”然后和辉一的眼睛有了一秒的目光相接。瞳孔也透明。是悲哀吗?还是该告诉自己一切都在如飞一样变化。他胡乱的拉出抽屉里的书包,把作业本和课本往里头塞。拎上书包离开了,早退。
学校里……渐渐能听见各种关于辉二的莫名其妙的传言了。没有几个是好听的。“人格分裂”,这是拓也最常听见,第一次知道后,拓也看见辉一的脸色也刷的白了。然后就埋头了整整一天。当然是不会有空穴来风。而那是拓也第一次有揍人的强烈冲动,却不知道拳头究竟要挥向谁。忍不住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拓也走到了自行车停放的车棚里,角落的支柱,染灰倒下的旧自行车几乎等于一堆废铁,似乎是永远不会有人譬及的角落。时光就沉淀在那了,在那个角落就不会再有时间的流动。从前单车的快乐如同很久没有穿起过的白色衬衣遗落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突然想找回往昔的自己,拓也开始迫使自己哈哈大笑。“反正大家都在上课!”。这才知道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再多承受一点点的突然,都会措手不及。“哈哈”的笑声开始渐渐走味,快要变成呜咽的前奏。他一下收声,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感情发泄,咬了又咬干裂的嘴唇,打开锁推走了自己的自行车。原来自己曾经说的一些话,不过是些年少轻狂的妄语,经不起时间的冲刷。都是离自己太过艰难、遥远的存在。距离太近的东西,往往看不清,那就搁着,让它沉淀,让热血在迷离的漂泊中慢慢冷却。
开始含糊不清。对什么都只有朦胧的影象。把车蹬的飞快借由风带走过热的温度。然后…别头看见卡车撞了过来。急刹车。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在推动之下,钝重而飘忽地抛离了自行车……“原来…我真的是因为淋雨头痛了?我还以为自己在胡说呢……”拓也轻轻微笑着。头脑发热。
夏天炽热得泛起白光的水泥球场上,站在铁网外面对朋友的加油。蝉鸣。一路敲打着饭盒手拉手地冲向食堂,喧嚣的人群。拥挤。无数个夜晚,天幕沉下,谈话在夜幕里无声无息地膨胀。安静。习惯用的那个五百页的笔记本。习惯用的中性笔。学生手册是红色的,里面的数字里面的叉都是红色。什么都跑了出来,回忆的潮水倾袭,然后迅速的消逝。迟钝的大脑才勉强启动了思维。映在眼中的世界随着身体的失衡开始快速的倒转变幻。换了个角度看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陌生。世界变幻着,如万花筒中不曾重复的奇异。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其实一切可能都有最佳的解决方案和时机……其实我们可做到更好、更好…………辉一…究竟是在保护什么?所谓的辉二的幸福吗?所以就…消掉那所谓痛苦的回忆吗?……
如果是我……我会象辉一这么做吗?……不,逃避痛苦……是人类的本能吧?只是本能的保护而已吧?……保护重要的……所以就用消除痛苦的记忆来进行吧?……辉一对这个……总是更敏感呢……”
都有瞬间,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曾经说的话原来就是真实?里面交织了太多的人和事。由于过度睡眠整日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导致反应迟钝目光呆滞四肢乏力。拓也沉沉的合上眼睛……感觉到身体如冰海般的清冷,感觉到了那几乎讽刺的缓慢下坠。总以为睡觉是休息,却越睡越累。直到永远沉眠。
“我……有什么资格说他?……我自己都想过的……把辉二现在的记忆都消除掉。这……就是保护吗?……我认为那就是吧?……那么,辉一是对的?……似乎,也不是……但…但……”一瞬间他伸手想要试图去抓住什么,但是只有空气在手中略过。在无声的滑落中,就那么无奈的接受了那一片空虚。
身体终于在后来闷实的接触到了地面。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一瞬。他睁开眼睛,不是医院、不是天堂。感觉不到疼痛。躺在大马路上,看见湛蓝的天空,侧脸可以看见摊在地上的自行车的车轱辘在打转。没有血。然后再笑笑。几乎象没听见旁边的人喊“快打急救电话。”或“记下那车的车牌号。”耳边嘈杂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是紧张还是冷笑、嘲讽?一切都轰然的砸来。世界喧嚣着,世界也安静着。无视停下来的卡车。他利索的爬起来扶起自行车,安静的装自行车的链条。然后跨上车立刻就走人。在惊愕的目光中,不想再被拖到医院做一堆无聊的检查。
原来生死、命运都决定在了睁眼的一瞬间。睁或不睁开,睁开眼在医院或马路上,看不看的见什么别的。拓也忽然明白了辉一那天就是拼命闭上眼睛哭也不愿意睁开。意义类似。他抿嘴笑着,自己有炫耀的资本了。就是连卡车都撞不死自己。突然胸口的隔肌开始不停的抽痛,似乎自己的身体不躺下就不愿意就范。
迷茫着所有的决定……迷茫着现在的现实……思考后什么也没抓住、触及。唐突的疼痛跟着心跳一下、一下,眼前的画面跟着一闪、一闪。然后也明白了,闭上眼睛世界的完美和…一连串意外积聚而成的,不是灾难、就是奇迹。手几乎快捏持不住车把手,汗水满布。
白云苍白色,蓝天灰蓝色。
辉一站在地下人行通道口的出口那,握着笔和自然实践的记录本。
有时候站在灰蓝色蓝天下突然就这么沉默了,那么多人围绕在眼前那么多声音围绕在耳边,可是突然地就寂寞了,最想看到的一张脸没有出现在自己抬起头的瞬间,最想看到的身影不在前面徘徊,最想看到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芒。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背影。依旧大部分时间习惯沉默。即使讲话,不过只言片语。一种声音足以沉沦一个人。
还会被某个名字牵动,特别是夜深人静时候,特别是独自存在的时候。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时常在突然醒来时感觉到胸口或者手臂似乎突然流溢出了液体,一抚去,却是一片干燥和不退的伤痕。那液体清冷的感觉就是所谓的血液吧?身体空乏而虚软的支持着,瞬间什么都有了陌生的拉力,把身体扯向地面、扯向地底。
这样不闻不问的日子,他始终孤单一人站在那人的身后,地下道的扶手依在那里,似乎这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他不知道其实自己手握的扶手早已印上自己的手温,因为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去跟着那人,他会站在与那人曾经所站立的相同的位置,然后完全失去对自己的感知。
“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有那么多我不懂的东西?”。 总是迷路。那些轻轻晃动的光影,在身边整日的徘徊,孤独得如同他的心。甚至回绝了别人的帮助。拓也那天给他的送去的黑伞还一直禁锢在家门的背后,快要满是尘埃。
这是比世界上最无辜的囚徒更无辜的囚禁。“为什么会这样?”悲戚的泪水。决然的微笑。它们有怎样的必然联系吗?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了。眼中的世界仿佛每一片叶子,是破碎残缺的面孔。
突然间那个人向自己走了过来。辉一在一瞬间惊愕而不习惯了,然后想尽量的微笑。
“木村同学,老师叫你上去,要交代分配给你这一小组的任务。”辉二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不带任何情感,只有一种莫明的客气与生疏。辉一依旧维持微笑轻轻的点头,然后越过辉二的身边。如穿过那幽暗的岁月、穿过那个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群落,无为,淡定,平静,这是辉一现在拥有的全部了。面前的玻璃缓缓向两侧滑过,夏日的风猛然卷到身上,站立不稳。在一次又一次残酷的现实生活再次屹立,不露痕迹的再次坚持下去。
肢折体损有时也许并不残酷,因为肉掉了可以再长,伤好了还能结疤。可是最重要的人就在面前,却对自己生分有礼、客气以极,空落落的眼神里抹杀到不留半点自己的剪影,只有自己的思念沉淀的一层又一层。有时,祈求的幸福无意断送在自己的手里。辉二也转身,朝着背对他的方向,去往下一个要通知的同学处。
两人渐行渐远。远离阳光的爱抚。心绪不宁、满怀惆怅。那种突兀的忐忑感觉,使辉一的生活变得焦灼而不安。外表坚毅平静、而内心却一塌糊涂。他缓慢的恐惧着,感觉到自己在逐渐枯萎,身心都摇摇欲坠。最重要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什么、做什么。抬头的瞬间,他突然发现家乡的天空昏沉不明。知道那片天空不属于自己。
他突然觉得,他要走。哪儿都成,只要不在这里。但希望在自己最后的目光里,还能有他的眼神仍是那样纯粹的幸福。他不希望迟疑断送掉一切,失去的太多,时间已经不足以让他修复伤痕了。
“离开吧……要干干到底,要让他幸福……走一步就进行到底好了……”是的,为了完成一个心愿,他宁愿活在痛苦里,而且轻轻的微笑。
痛,无能为力。泪,点点滴滴。合,只是曾经。断,干干净净。
放学。辉二轻轻拎上书包,小跑出了教室,虽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的视线,却没有回首。
他走到低年级的教室附近,等着友树出来。是约定好的,一起去这个城市转溜转溜。然后两人就并排坐在了公交巴士上。
空气旋涡透明色。辉二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用手托着脸颊支在座位的扶手上。可以看见人群嬉戏于温橙色的夕阳里。这个季节似乎是感伤的,让人没有情绪去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季节,只有停驻下的瞬间。不论时光变化,这儿是不是也会是有春夏秋冬,是不是一样都有让人撕心的故事却与自己无缘?丰满而空落的过去,充满搅乱心绪的音色。头发依旧长长,垂过消瘦的下颌。那些深蓝色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染上难有的舒展。如果苍天有情早就换了时空、日月,又怎么会每一年每一季抬头都是一片同样忧伤的蓝色天空?
车换到了新的地区,从金碧辉煌的城市本部换到只有五分之一大小的延长小区。走过很多路跨过很多桥然后遇见一个崭新的天地。巴士忙碌地围绕着城市打转来回,却寻不到一个罅隙回头看望见自己曾经的世界。
记忆里,小学在年底就被拆掉了,寒假时从门口经过的时候曾经用DV拍下了那个油漆剥落的校门,上面是鲜红的大字--学校的名字。曾经在下雨的清晨早早地醒来,站在屋檐下对着满世界的雨水想起自己,想起小学时的玩闹,想起自己的任意妄为。蓦然回首时,已经没有过去的影子和真实,道路渐次染成脆绿色,铺下树影的阴。
但一切都没有意义不是吗?辉二想着,牵动嘴角笑开了。
当记忆都没有意义,寂寞都成了透明的,只有呼吸能压开沉抑的空气。共同呼吸着大气层中彼此交替呼吸的空气,却并不知道所有与其共同存在的人们相关的秘密,没有人能告知真实。然而生活逼迫他们向彼此靠拢,隔上一层纸般厚度却无法捅破的距离。在那些温暖如花开的拥挤与罅隙里,离别和悲伤在不可预知的地方,窥视着他们脆弱的生命。谁也不知道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曙光。谁也不知道何时能够畅快的欢笑。难道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吗?只有彼此迷茫着?……
“那不是自己的意愿。是谁要我们以那种无法相信的方式来告别彼此?剩下来的我,为什么还可以在这个囚笼里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冥冥中的注定?”什么是真实,而什么又是虚假。他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到这些话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命中注定。他突然发现无从选择的未来还是无从选择。
一双温暖的小手反按在辉二的手上。辉二回头,顺着那人另一只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不过5岁左右的孩子,兴奋的坐在自己爸爸的双腿上,看着窗户外面变化的景色。“爸爸!那个~那个是公园门口的楼梯!!对不对?”孩童愉快的舞动着小手,手舞足蹈的四处指点。
“辉二哥哥,那个是什么、就是刚刚那孩子说的,你说是什么呢?”友树愉快的询问着。
“那还用说吗?”辉二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似乎略带自信:“那孩子没有说错,的确是公园门口的楼梯啊~”窗外的公园也飞快的纵逝了。
友树点头,然后合上双眼继续说着:“这是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你认为那是公园门口的楼梯呢?”辉二略略迟疑,似乎没有懂友树的意思。“为什么……你认为那建筑叫公园而不叫做学校、商场呢?为什么……你不用翻开你的笔记本来确定就如此肯定的说这是公园呢?”友树很娴熟的说着这些话,而辉二却因此而沉默了。
“所有的名称……比如公园,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定下的一种统一的原则,大约是本能了吧?”友树笑着睁开眼睛,望向窗外。黑夜渐渐降临,人们似乎快要沉入梦乡。美丽的梦。蓝天,草地,清清的水,绿绿幽幽的水藻,永恒的生机和永生的希望。“其实只是本能的感应,感应到它就是什么什么物体而已。你还相信并且可以相信的不就是这个吗?人的本能是如何都无法虚假的,那是身体经历长时间的磨砺而产生的……怀念的感觉,不也是一样吗?不需要理由的……怀念就是怀念……本能而已……因为就算记忆消失了约定也是永远存在的……怀念也是无法抹杀的……不是吗?…不论记忆是否真实……无法伪造的是思念的心和怀念吧…”
“永恒的怀念感吗?……永远的真实和不可抹杀吗……本能吗?……”辉二呢喃着别开头,再也不说话。生命中最大的挑战就是坚守。坚守重要。坚守信念。坚守所相信的。坚守应该相信的。生活充满了动荡不安。让人想踏出第一步却缺乏勇气。只能久久的徘徊在一个时间和空间的断崖上。连守住现在的现实都艰难而吃力。也许风路过的时候,没能吹走,这个城市太厚的灰尘。也许雨奔离的时候,没能冲走,这个城市太暗的色泽。
“这就是……我全部能作到的了吧?”
友树如是想着把手伸进裤兜里,紧紧拽住了一张手写后他看了无数遍的字条。是他自己想了很久很久后完成的东西,终于是一遍遍背诵后自然的串了起来,在今天终于用上了。“一定是HAPPY END的……绝对……我相信拓也哥哥、辉一哥哥还有辉二哥哥的……”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也许只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还可以在这个小世界里自由游动还可以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和光芒。给他们所依附的世界带来每一个最细腻微妙的波纹。生命形态的变化赋予了它随时的变化和转折,时偏时正。它甚至还用低缓沉着的嗓音唱起了一支遥远的歌谣。
悲伤或快乐,总也只能等到尘埃落定的最后结局。
~ Pallor~
        ----By Kouji
世界是不是只有了苍白的颜色?
当一个人不属于彻底的黑,也不见容于自身的白。只能处于一种尴尬的苍茫里。我伸手碰触,点不破迷雾、看不见尽头。
身体倒转、本末倒置。光线聚集在头顶上,所有幸福转向空白。上帝死了,我们是不是就自由了、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当我消失的时候,你会注意到吗?当我的灵魂远走孤寂,你能感觉吗?那个默然的人,默然的离开……
对于无法应对的事物,开始逃避。拒绝奢侈、怜悯、迷惑和不确定。逃回来的路上听到路边一家很破烂的音像店里在放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歌,复古的声音悲伤染上无比高贵的色彩。而我的悲伤,伶仃地在路上来回逃窜,时不时地被过往的汽车、自行车、唱歌的洒水车逼到墙角。因为不确定、茫然,我的悲伤应该是充满廉价色彩的,不用说清冷的蓝、热忱的红或者温润的黄,我连为它们镶一圈淡漠黑边的勇气都拿不出来。突然间只有空白…空白……勾勒不出具体形象的悲伤……
以前离开的人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最干净,白色是唯一的救赎。”若死亡都变的盛大而美好,那么活着就成了最大的悲哀。以前我曾经这种悲观是种悲哀,也许……现在却可以略为认同。我很久以前的想法留到现在却突然改变了,突然认为,自己的出生和长大是一个非典型的错误。孤独而自我,柔软和刺伤,一切生命的来临仿佛就是来自痛苦。
生活的日子变的空白,随时摊开本子,确定一个又一个真实,即使一次次的确认过。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都不属于自己,没有其应该拥有的功能。总有人需要沉默地作着一棵不会说话的浮草,总有人需要沉默地对抗着跋扈的风霜,总有人需要忍气吞声地度过漫长的岁月。而我的命运就是所谓永远的无法信任。
半夜,惊醒,夜魅,身侧轮回。翻身下床,仓促找水,不小心踢到桌角。痛却不敢出声。顿时,莫名觉得可悲。起身,盛夏披着厚厚的毛毯,半倚在床头喝水。屋内清冷空气游走,亲吻着,没有丝毫眷恋。我蜷缩起身体,调整成冬眠的形态,仍不见回暧。连梦里也是一片不着边际的龟裂大地。无处可去。
于是,下半夜继续失眠,无语至天明。
世界是苍白的吗?苍白是安静的吗?安静是我的吗?我是一整个世界吗?点头。摇头。
世界褪色了,蓝天褪色了,时间褪色了,白、白、白。些终年不肯散场的阴霾终于被天光破尽,然后天光也一起消失,离开的人终于离开,没有人会再留下来。其实世界再也不用剩下什么了,有我就好。其实也只有我而已。所有的人、事情,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本子上寥寥几笔的文字。
---你幸福吗?
---很幸福呢,所以你也要幸福。
我不寂寞呢,所以哪怕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愿意褪去我的颜色。
但它们本是白色的,这就是生活。什么都可以改变,什么都可以不真实。时刻嘲笑着自己曾经的执著,对着一片没有意义的迷雾。也许外面阳光很好。夏末时分,温暖,干燥。光线利落地从密密绿叶中撕裂。下坠。我说无论艳阳高照还是风雨晦涩,我都要高昂着自己的头:我是天下最坚强的孩子。是吗?是也不是。
有人跟我说过,怀念感,只是本能罢了。无法伪造的本能。
我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此刻他心中也很寂寞。彼此隔得那么远,但感应还是那么浓。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此刻他也有一点冲动。想看一看彼此。也许一阵风,也许一个梦。传递了彼此感受,也穿越过时空。本能、本能罢了。不论本子里是否记录,悲伤或痛苦、心痛和挣扎都是无法用言语记录。安静的被本能操纵起来,开始迷糊的呢喃起莫明的话语。年轮里成为永不做声的秘密,似乎最想忘记的人从来没有停止想念过,似乎最想拥抱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拥抱过。我到底要怎么做?
时间是可以让人变的健忘,但此时我害怕我真的会忘记,忘记过去发生的种种,无法确定过去发生的种种。虽然可能有不堪的回忆,但是有甜蜜和快乐在里面。我不想失去还让我有着一点记忆的回忆。
--给我一个相信怀念感的理由吧?
--给我一个不相信怀念感的理由可以吗?
只是听从体内的本能。人世间那么多的忧伤,于我何妨。只不过一粒微尘,痛过就忘。
Somewhere in the world
Somewhere in the dark
I can hear the voice that calls my name
Might be a memory ,Might be my future
I';ve spent my time in vain trapped inside pain
Feeling bitter and twisted all along……
走上熙攘的路程……只能后悔,做出一个选择也逃离不了一个恶魔般的轮回。还要继续向前。生命没有完结,尽管我知道它会有那样的一天。
布满灰尘,绿意蒙蔽,光芒渐失,暮气沉沉。学校里,神源的位置开始莫明的空缺。换着人消失。也许我们的情感死亡着向阴冷与恐惧消失、在渐行渐远的苍白里。这不是生活。很悲哀。可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直盘踞在他内心的困惑。为什么这一切不可以改变?为什么要遭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消失?
“那个白痴……大白痴。莽撞的大大白痴!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听见同学们议论神源出了车祸后自己跑掉不去医院检查后冲口而出的。并不算文雅。不承认不安,拂不去不安。放学后还是向老师那打听了医院的详细位置和一些别的。然后习惯的记录在本子上。愣了一下……似乎开始渐渐习惯本能了。
……只知道现状很糟糕,脑海里乱成了麻就是迟迟无法平静。昨天那家伙被家人叫的救护车送进医院的某个危急病房。没有了消息。死了?……不要啊。疯了似的喊出声起来。闭上眼睛不忍看想象的一切。泪疯狂的向外涌出。可以感觉到那汹涌的泪水不断的向周围扩散。接着它的气息也在发生改变。缓缓的。那悲伤正在缓缓的沉向水底。世界是广大的而现在很窄小。很窄小,我们不知道怎样来俯视,来看清它所给予的全部。
无法揣测,因为不安已紧紧的拽住了心。整个事件似乎与现在正发生的毫无关系。只是很不凑巧的把很多意外积聚起来。可是,似乎又明明看见了一种昭示。他发生那样的事情是有预谋的,不他预谋就是上帝预谋。那么他就不可能与这个事件毫无关系。因为生命就是这样,一切都会流走,只要记忆永存。记忆……
去医院住院部的咨询台要经过太平间。看见了一个手术台上,有人被蒙着白布推进去。苍白的布色,褶皱出那人最后的动作:似乎微微张着嘴还有什么要说。只能靠那是大人的身型压下自己忐忑的心情。不是他……不是他……他不会消失在一片苍白里……
想象着,如果真的抓住了快乐,该怎样去受用;如果面对死亡,该怎样去应付。人,其实在这世界上留下来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归于无的苍茫。如果真的有灵魂,是否会知道自己失去肉身后的容颜?太平间里的光线很差,却只是一敝就一阵寒冷,只有片片白布遮掩的躯体,掀开一点。那些尸体的奇形怪状却都是一个表情。静默是他们的惟一的。赤裸裸的面对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他们灵魂的回归何处。七情六欲烟消云散。行尸走肉般。却站在了人类的一个高度,向生者宣布:人活着就是向世界宣布的一种快乐。生活中怪异的味道其实就是生命价值、特异的体现。
仿佛突然面对着那人的坟墓,冷眼向过去稍稍四顾,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而我的生命只能是脚下的土地。
“辉……二……”是很僵硬的声音,撞着白漆的墙壁后染色而来。回头过去就看见木村站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开始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有了呼吸与心跳。那个生命是无比鲜活的。未必知道生命的终点是什么。不在乎一切,只知道自己生命似乎开始流动。
“木村同学,那个…拓也的病房……你应该是来看他的……在哪?”很笨拙的开口询问。突然发现和对面的男生对话和有部分回忆有着同样的温暖感觉。习惯而自然的喊出了“拓也”。我试图去寻找一些更多的本能,那种失而复得的际遇,最为珍贵。
他回避开我的目光。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寂寞感觉。似乎在这个沉寂的世界里,我们是最后两个相依相偎的生命。“你别问了……你不用找了……”说着,决定什么似的头也不回离开,仿佛愧疚着自己的负罪。谈话就这么被终结。朦胧的是自己的怠倦,云光,如水。自己丢失了,随着就遗忘。因为我们认为真的,现在已经变假;我们曾经哭泣过的,现在已被遗忘。如果没听错,他在转身前还说了句:“永别……” 细节是深刻凝重的,它们在年代久远的世代传说里逐渐淡漠稀释。我发现自己的尝试和勇敢总是迟到。记忆的真假在生命前都显得无关紧要了?……只有那怀念依然存在……
我想我是麻木的,再或者也只是习惯了。生活总是要被习惯的。它承受不了太多的颠簸和变故。但好像一些东西正在无可挽回的离去。也许一切只是幻象。它承载不起我的身体。他的回答,似乎在诉说着另一个摆脱不了的梦魇。如乱藻般的混乱思想。我也被它们日夜缠绕,无法喘气。我想我要挣脱出去。
我要离开这个毫无希望无法停留的世界,但却只能被捆缚着,在这个苍白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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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0 10:04: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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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d response·1~
  ----Outside words,Two of the chapters
By Kouichi
有些决定也许本身就是错误的。每天都有我们的同伴坠落,带着伤心的泪滴坚忍万重的阻隔险障。有时把错误的决定完成到底才是最好的挽救吧?
一直都知道的,“放手”是一个恐惧的动作,看似潇洒,实际上是泪干心枯之后的绝望。我却决定了……放手。听拓也的……放手。凡尘之事进陷容易抽身却难。也许他的意外才是给我一记闷棍从而决定的因素。我和爸爸的决定造成的后果已经开始影响身边的人。
甚至脑海里还印着最后一次看见拓也躺在重危病房里那脆弱气息的味道。只是一点点声响都会让一切破碎的静。他嘴上罩着呼吸机,鼻子里插着管子,胸前贴着心电检测仪,右手臂上是静脉注射管,左手臂则绑着血压计,手指上还夹着测量氧饱和度的夹子,然后自然的合上眼睛。苍白的面色,荒芜了生机。来不及道别,是否来得及道歉?来不及还给他送来的雨伞,再说声“谢谢”或者“对不起”。从来不想让辉二看见这种几乎让人绝望的场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用忧伤这个词了呢?
我想,要是疼的时候做了美梦也许就能忘记寂寞,反正现实与梦境只是一个闭眼的距离--或许我可以把美梦当现实,更可以把疼的感受当作梦境;我想,要是流浪的时候做了恶梦也许就能忘记无助,因为只有最恐怖的噩梦才能让我继续勇敢的面对现实。可惜,我疼的时候只会做冰凉的噩梦,全身心挣扎在梦中,然后醒来继续疼痛。可惜,我流浪的时候只做温暖的美梦,我会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醒来,却总被午夜无情的寒风摇醒,然后绝望的发现--伸出去的双臂正拥抱着空气。泪就是这样跌落到脚下的。于是,一个人,对着天空难过了起来。注视着自己落寞的身影,无声的沉默着……
黑色,总会让人联想到死亡,寂寞,阴沉以及一切与之有关,而黑色成了我所有颜色的主旋律。在一起的日子,才发现有那么多隔阂,摩擦,不合,争执。真的无言了,就生分而遥远,成天把思想处世方式放在了两个极端。依旧是阳光灿烂,依旧是波澜不起伏的生活,只是草枯了,叶掉了,略带萧瑟的颓败感,或许连这点颓败感我也没有感觉到……
我是漂泊的灵魂,用光和热温暖冰冷破碎的欲望。即使总有嘲弄的眼光指责我们形如纸水的心绪。时间是二维的,空间是三维的,我想我现在就存在于二又二分之一维的地方。渴望每一寸肌肤都被锋利的刀子刺进,渴望热血岩浆般喷涌而出,然后灵魂对着我狞笑--疼么?很好,你还活着。不知道如何诠释自我。
也许这个决定又将是错误的。曾经没有太多的反抗,还是会幼稚的问,“你,可以留下吗?为了这群坚强同时又脆弱的人们。” 声音乌咽,隐约模糊。却听不见你的回答,只能听见自己内心不曾停歇的悲哀回响:“不能……不能……”我对近在咫尺的幸福有一种怨恨,仿佛那碰不到的幸福就是对自己无情的嘲笑。我无法容忍幸福就在身边围绕却无法达及。那么……就让幸福的影子彻底的远离吧……我可以坚强,坚强到刀枪不入,屹立不倒。
这几天一直阴天,晚上看不到星星。这两天我老在桥洞下面看书。这条河,这桥洞,很凉快,很安静。让人异常的平静。我从来不承认我是孩子。我太早熟了,面对太多事物,我自己都难以接受。在桥洞下,我如此酣畅的清醒,我可以让自己思维清晰、逻辑缜密。这个世界的现实总不符合人们的理想,所以我只有痛苦的活。聪明看世情,糊涂一颗心。我也知道,也许在我一生中,自己清醒的时刻将很短暂,所以决定总是糊涂而错误。我已不会去想,或者在没想清楚之前就酣然入梦。当我不想你找到我的时刻,你永远找不到我。让我带着牵挂和忧伤,直到最后一刻融入温暖阳光里,飞越时间。对意外坦然面对。灵魂需要漂泊才能安定。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座忧伤的城。里边的每个孩子,都在仰望着天空,然后低下头来一个人难过。其实……真在离别,真到最后,沉默不是唯一,“再见”没有意义,我只能重复的呢喃那句:
“极秘密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Sad response·2~
辉一抽了个空,以辉二同班的“木村同学”的身份拜访了源阿姨,并没有上报自己的名。他很恭敬的拿出了那叠厚厚的文件……威“可爱”的木屋里被辉二翻出来的东西。辉一相信源阿姨对自己丈夫--也就是自己父亲的字迹相当的熟悉。其实什么都不用解释,放在透明茶几上的糕点只被轻轻而礼貌的咬下了一小口,酥软而流动的内馅滴流到盘子上。在最后的一刻,融进这夏季的阳光里。平静,没有破罐破摔的意思,异常平静,仿佛没有再能牵动心的东西。刹那间,眼睛感到有棱角的明亮。对方开始反映。
“这就是……辉二最近那么样的原因吗?每天都那么昏沉…无法信任…”。他只是略略点头。天空突然是昏暗的,风很大,一直开着窗子,抬头望向窗外昏沉天空的时刻,神思恍惚激荡。太阳躲了起来。辉一并没有等源阿姨问出为什么自己有这文件,就自行开口解释了。他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最多的问题。
“这是辉二自己在家里的院子里找到的。因为那天我的朋友来拜访过,所以当辉二把这东西扔了后,就被我们拿到了。”他低头略略思忖,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原始的机器……在文件后面的地点指示里被我们找到了。”他开始不假思索的开始撒谎,不能让面前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是害怕自己的错误的决定被指责,还是因为不想介入这个曾经是三口的单独小家庭。“但是那机器的机能似乎被网络上的病毒破坏了。辉二的记忆就象这文件上所说的,被源…源叔叔伪造过……”他结了一下,然后不自然的接下去“机能的限制已经无法进行记忆修复了,所以现在处理辉二记忆的方式只有两种:1.就按现在这样放下去。2.……全部消除掉……”
全身颤抖,所有的改变都是枉然。是的,这里的记忆太沉重太浓黑。注定要在这里终老死去。现在很难看清自己的模样,似乎变了形。有一天终于发现一种事物的绽放原来跟心情有关,跟环境有关,跟接触的一切有关。一种氛围足以改变一个人。迷离的目光终于某一个点上集中起来了。还是艰难的开口:“可以……消掉他全部的记忆吗?我不希望他因为无法相信全部的记忆而困顿,什么都无法相信的悲哀……是没有人能承受的……”
“……能告诉我……木村同学你这么帮我家辉二的原因吗?”声音都有些变形了。又是一个早就应该预料到的问题。“啊……因为我们…除了同学、朋友外……有更深更深的关系吧?……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在对方的目光里释然。也许对方大概猜测到了自己的身份了也不一定。但都不重要了。盘子里的陷酱一如既往的流开,向一个未知的结局奔去。
气息开始扩散。内心充溢遥不可及的悸动。某一个瞬间,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气势的悲伤。微微颤动的笑容,无边无际的荡漾开去。始终不逾的向天空接近,总也掂不到幸福所在的高度。时间是个无情的杀手。他从来不留活口。把我们和自己隔离,再让我们看着自己被一刀一刀凌迟。只因对方点头默许的轻轻的动作。“谢…谢……”他僵硬的回答着。一切都回头无望。终于……要结束了,“那只属于我们的夏天……”
辉二的母亲办理了辉二的休学手续。拓也也再也没回到过教室。辉一隔三差五的请假然后消失。XX中学X年X班篮球队里一下就少了两个队员一个后勤。寂寞教室,他们的座位依旧空着,任由轮流的值日生一次次擦干净却无人受之。发下来的卷子、作业本在抽屉里渐渐增多,然后在到达一定数量后就蒙上了灰尘。抽屉里还有一些很琐碎的小部件。比如曾经上课传的一些纸条,比如被倒空的跌打损伤油的红瓶子,比如闲的无聊的随手涂鸦、画着彼此打闹的场景,再比如叠好的纸飞机……风吹,树动,叶落,尘起,最爱楼下小孩荡起秋千时的“吱呀”声,好象拉回了那个淘气的童年,最爱把秋千荡成几乎水平,然后静止任由它带着感受飞翔。
流星,烟花。总是只有短暂和迅速消失的生命,它们似乎与永恒没有联系,但世人依然独爱和留恋那一瞬间的亮丽,那是最美的一刻,虽然它已滑落,虽然它已熄灭,但那一刻却永远定格了,成为了真正的永恒。真正的永恒,那一定是个很讽刺的词语,它那绝对变化着的一切又怎能拥有绝对的静止。潮涨潮退,日出日落,春去秋来,叶绿叶黄,一切皆于变化中永存,就像思想,就像感觉,就像天气,说变就变,由不得你思索和抱怨,已远去。
回忆原来无所不在了,每个空间和角落。暑假在万众期待中是开始了。
夏天的气息很模糊……让人不能完全的去把握。一切都是幻想,一切都该结束,他会依旧像曾经那样生活,只是多添加了一些项目。试过一个人在树林里数叶子,这时候孤独是绿色的。试过一个人在卧房里发呆,这时候孤独是暖色的。试过一个人夜晚坐在房间里听音乐,这时候孤独是黑色的。孤独是透明的。习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也慢慢学着接受,虽然一直是个任性而固执的孩子。把自己放逐到天的尽头。开始学习安慰自己。
春暖花开,是个多么好的词。但是现在是夏天,汗水雨水湿透衣衫的夏天。不曾想过,为了纪念也为了祭奠逝去的似水华年,那些夏花般绚烂,朝露暮鼓的过去
,竟然唯有悔过书的形式。他总是去医院,一呆一整天,必要时就住在那几天。在一个白色的病房里,握住自己弟弟的手,喂弟弟一口一口的吃饭,不管弟弟是否懂就在那说话,甚至只是无言的沉默,然后看着弟弟。把弟弟搂进怀里,突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弟弟如一个布偶一样,只是茫茫的抬头,不挣扎、不反抗、不表达。这个病房就自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恒温世界不相信眼泪,这个苍白的世界不缺少忏悔,这个孤寂的世界除了自己,再不能欺骗谁。
弟弟的床头挂着一个牌子:精神性情感障碍。
其实也只有他和寥寥几人知道事实。因为完全的被消除记忆了,弟弟已经忘记了,忘记了哭、笑、情感、思想、说话和全部的技能,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但他甚至完全丧失了重新学习一切的能力。每天每天的麻木……僵直……
~ Sad response·3~
   
----Outside words,Two of the chapters
By Kouji
木村,你知道吗?
我很恐惧这种感觉,就像那梦中的黑影。我哥哥曾经说过很多、记忆里对我说过很多……
“不能再晚睡了,否则哥就要生气了……你啊,下雨还去打球,快点把衣服换掉,躲进被子里……我们就试着一个礼拜不联络,但,能每天跟你说早晨好吗……”
哥哥,是一辈子的。那为什么我的一辈子那么短暂呢……哥哥说,他会在我找到幸福的时候就悄悄地离开,什么才算是找到幸福呢,当哥哥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地离开的时候,哥哥他有否想到哥哥他已经把我的幸福也带走了呢?!然后哥哥就突然在医院的走廊拐角消失了……至今已有几个星期,那种在深夜无法入眠的恐慌,合眼闭眼间,在黑暗里似乎可以看见他的灵魂,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很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激动,我告诉自己,哥在跟我玩游戏而已,一个礼拜,只要一个礼拜,就会像以前那样每天跟我随便说些话。可那时说要永远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我的哥不见了,永远、永远地……不见了?!……为过去的回忆麻木,为现实的状况而麻木。现在,不知道路在它周围的哪个方向。在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品尝寂寞的味道,也在用时间来舔嗜自己的伤口。无人知道的伤口。从来不觉得幸福这个词很近,希望做的事情可以简单点让人明白,却常常让人变的不明白,很轻易就让人生气,也让自己生气。   
哥,是应该这样叫你吗,木村辉一?还可以这样叫你吗?要以这种方式最后一次跟你讲话是我不能预料的,是我措手不及的。是我凭着本能选择的,本能的感觉关于你的感情……再后来……不论我是否相信记忆……我都不再是我了对吗?你已经决定了……因为Takuya的意外决定了对吗?我记忆的不稳定、不确定只能伤害更多的人对吗?就算我凭怀念感来处理一切终究不够不是吗?我这样是无法接受新的发展的事物、无法学习的对吗?你累了对吗?总在找寻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可突然间仿佛走失了。我们,在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脑子里闪过的只是些零碎的画面,那是回忆吗?那,拥有了回忆,我是不是终可以微笑呢? 一些文字,一些片断,零零散散。终究是不可以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什么时候我能确定一些呢?我问我自己。于是我笑,含着眼泪没心没肺地笑。一直感觉在燥热的环境中,不是天气或氛围的原因,而是心里的一种状况。周围的异类,周围的事情,来的,走的,离去的,归来的,变了的,没有变的……已经开始在麻木。
现在处在一种苍茫中,仿佛在天宇窥视这个世界。没有记忆后的身体就那么空虚着,我的灵魂已经从那抽空了吧?其实并不用守着我,到达这步也许不是任何人的错。这个城市的人,心灵深处的自我,都是蛰伏在最暗的地方,慢慢的发酵,腐烂。惶惶忽忽的呆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
你知道吗?我也是寂寞的,可是那个让我寂寞的人就是你呀!要的不一定是平凡的幸福,家庭的完整也许也无法奢求到了……但,你在就好……这样就好……没有记忆的我什么都不用知道了……你会一直一直不离开我身边就好…我在你怀里,被你死死的压住在怀里。感觉到…下雨了。这是最后的意识吗?当我真的没有感情了,希望你这个选择能让你轻松不少……我,将溃散在无限的苍穹……
How can you see into my eyes like open doors?
Leading you down into my core
Where I';ve become so numb
Without a soul
My spirit';s sleeping somewhere cold
Frozen inside without your touch
Until you find it there and lead it back home
(PS.《bring me to life》……来自EVANESCENCE~~|||||良可爱的文文里也有出现……)
~Voice~

人总是想匆匆去结束一些东西。

辉一回家的班车,是第591路车……每天车上的人都很少,寥落的记数轻易。最多的时候,不过5个人罢了,还加上了司机和售票员。那条路总是偏僻的。所以车上人很少,到了晚上也没有把巴士上的灯打开。只有黑暗里混着的车内报站拍的灯。然后马路上的灯光在车内板上快速滑闪过。辉一最喜欢的休息时刻就是在这个车上,安静到血液逆袭,车中什么都没有,大排大排的座位空着。等待着有人的乘坐来实践他们的意义。他是属于夜晚的,只有夜色可以包裹起,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才能做他自己,才能真正属于他自己。马路宽广到可以4辆大卡车并行,但是不经意的向昏暗的车窗外面看去,还是可以看见辆卡车撞上别的车、或者压死个人或者野狗。默念悲伤。这种事情似乎多的让人麻木,留下的东西泛滥到忽略。辉一的生活已经稳定到每天都一样。去医院照顾辉二,回家,照顾辉二,回家。暑假就在这两点间流动。风车转啊转,时间过啊过。
看见辉二无神的双眼,让心痛变的私通见惯,每天都要躲到厕所狠狠的发泄出来,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然后重新换回淡然的微笑,去病房里。源阿姨为了出住院的费用工作到天昏地暗,妈妈也为生计而努力。只有辉一才能天天来照料。病房的光线不怎么样,但是辉二似乎最常做的就是把完全没有感知的眼睛的焦点投向窗外。没有鲜花、没有水果,没有前来探望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什么曾经发生。
在这个医院的白色世界,生离死别是很经常、很正常的。所有的医生都看惯了人死人伤,没有什么可以在这里激起什么波澜,包括生命的失去。
谁能见证曾经五彩斑斓的世界?
谁能见证你曾经走过的、你回首望过的路?
谁能悼念透明的你?
谁能为你透明色的衣冠锺一年一年地扫墓?
辉一给辉二削苹果,很仔细的把果皮压到最薄,尽量保留全部的果肉。追问过永远、擦肩过幸福,在同样大小的孩子还看不清天空的时候辉一却坚强的要的羽翼丰满,不知能否承受意外断折的疼痛。他把苹果递到辉二嘴边,才能看见辉二轻轻摆头咬下一口。
痛苦。难过。夜,睡不着。无奈,只能咬着被子一角,心里反复吞吐一个简单的名字。仿若圣诗,一句句低呤。找不到尽头。看到之前说过的要离开的话语。终于不小心地难过了。乌鸦飞走,麦田里留下的羽毛黑色。全部羽毛黑色。联想到彻底死亡的那天。不计其数的碎片噼里啪啦,纷纷坠地,然后在时间水流的怂恿下奔赴四面八方。一副壮观的图景。
每个人的幸福定义都不尽相同,人是有很多种的,所以需求亦各有不同。也许外人眼中的不幸,在本人而言是十分幸福。每个人内心都有不同的想法。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内心都会出现不同的变化。人的想法是不会恒久不变的。因此,幸福也没有了固定形式的,猜不出也抓透。
偶尔还是有好消息。拓也终于是在重危病房里醒了,整整昏睡了一个礼拜。然后经过长期休养、病情稳定后就转到普通间了--在他的要求和死缠烂打下终于破例是和辉二一间房间。
刚刚被连床搬进病房,就对上了辉一透明的眼神。似乎根本无法处理外界的事物,失去了神采。四目相接的瞬间依旧是如此,一脸麻木和陌生。直到迟了4、5秒钟后……拓也才发现那4、5秒对自己居然长的无法掌控和承受。当别人或自己都仿佛成为不确定的存在,世界开始虚软飘渺起来。什么都是空白的。他第一次如此确实的感觉到了辉一当初面对辉二时的茫然无助。所谓的失魂落魄、以及所谓的悲伤,大概都成为了无法描摹和无法超越的东西。
拓也看见,辉一张了张口。听不见声音。阳光猛的从外面撕杀进来,带给身体一点点的温度。只能看见辉一因背光而仅有的一片轮廓。随着他的靠近渐渐清楚了颜色和详细。辉一又张口说了什么。声音传了的总是太迟……迟钝的听觉带来的不知会是什么感觉。在短暂的瞬间,拓也突然思考,如自己听见的是“你…是
…谁……”这种问题该怎么去应对,突然觉得这种问题光是去想象都足以让自己心痛到万劫不复。声音和面前的画面迟迟没有办法同步处理的很好。莫明的张力撑开世界。
也许真的是更温暖一些了。辉一温软的声音终于在耳边真切起来,荡漾开来,很短又很长。
“大白痴…你这个超级大白痴………”
一瞬间是错愕。看见辉一脸上挂起了较真的怒色,然后一下就软化开,象泡了水雨后稀泥。因为自己擅自“逃离”现场而不去医院的事情,终于是在继父母后又被一个人狠狠的臭骂了一顿,软化着的骂。而且居然变成了边骂边哭。一开始他的声音只是哽咽而已,渐渐的声音变的颤抖。嘴巴里在说什么都成了耳边不真实的因素,只能感觉到那微微的震颤那么真实。然后是呜咽起来,接着辉一的眼泪就开始控制不能的出来了。
拓也被辉一的反应吓的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贫血没好的他就那么栽在拓也的肩膀上。辉一的泪留满面最后演变成了号啕大哭。似乎和第一次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哭泣有异曲同工之妙,似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淋漓尽致的哭泣出来。所有的担心都消失了。突然发现上帝没有死而且已经十分仁慈。
辉二没有离开,拓也也回来了。是不是没有遗憾了。在一个月内相继而生的噩梦。似乎那是永远也难以被唤醒的噩梦。一种环境足以感染一个人。抬头望向窗外昏沉天空的时刻,可以看见流动着生命质感的年轻的脸。让那孩子般的深情和纯粹,寻回梦想的祈祷。拓也把手抚在辉一的背上,竭力想使他平静下来。然后哭泣就象雨般淅沥的变小。
辉一在哭的时候,辉二就那么一直安静的看着,不声不响。他忘记了一切。这个城市里找到了夏天的气息,依旧是暖风拂面,依旧是阳光灿烂,依旧是波澜不起伏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草会枯,叶会掉,从而略带上萧瑟的颓败感,但或许连这点颓败感他也没有感觉到,他的世界是无限的空白。
“一连串意外积聚而成的,不是灾难、就是奇迹。”拓也一直这么不停的说。似乎不认为这样就算是结局。“因为这样并没有发生灾难啊~所以一定会有奇迹吧?”他并不认为自己怎么说是在安慰辉一,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拓也和辉一间曾经还有很多简短的对话。倒不是不愿意说话的意思。只是比以前更默契了。习惯了随时靠同调去了解彼此,以此感到更多安心和支力。
“你还是……按我那天说的做了嘛……”拓也看着正在搂着睡着的辉二的辉一如此开口,然后抬头看见输液的瓶子空了。伸手按了按呼叫的铃,看见没有护士来,干脆自己一狠心拔了。估计是手法不对,针眼渗了点血。拓也没所谓的反手往雪白的床单上一抹。一摸暗红。
“死过一次了就这么无所谓的‘虐待’自己啊?按住别动啊……”辉一看见拓也的动作,从身边床头桂的抽屉里掏出了棉签,就扔了过去。“……还有……那天…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辉一稍稍把辉二搂紧,把辉二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那天真因为淋雨发烧然后出那事死了……我就真的是………”拓也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大大的眼睛“我会死吗?!不可能不可能~”。辉一释然的笑了,然后轻轻的别脸看着辉二。很多东西因为沾下时间的烙印,于是变得无比清晰和灼眼。天开始阴了下来,总是在每天日幕的时候发誓明天一定跟他好好的道个别,然后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又总是在每天晨曦里发现,连梦里都是他的样子。总是下不了决心。有过很过不能舍弃的东西。辉一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干脆洒脱的人,可以走得无牵无挂,明明早以决定的事情,在最后一刻依然止不住的频频回首。
“有四样东西越压抑就越凝重……”拓也转头,把视线投向窗外:“眼泪、思念、孤独、爱。”“话中有话吗?”辉一并不跟拓也对视。“我怀疑过……是否……把他变成这样是错的……”拓也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辉一怀里熟睡的辉二“这种保护…这种爱的方式…太极端了不是吗?极端到了可能演变成伤害……”“没关系……没关系……我想我就这么陪着他就够了……”辉一颓然闭上眼睛“其实他……已经开始尝试相信我们了……那天他还说要看你的……” 反复着,再反复着,思想最终没能取到一致的步调。你快我慢,你左脚我右脚。默契不足还是命运如此?谈话总是哑然而止。梦境里,大多是浪漫的七彩斑斓或节奏明快的黑白。现实总占到了琐寡的一边。大约从初相遇就已经画好了底色,每个人在里边涂抹,然后浓重的色彩在夜里斑斓。蘸透着泪水,失落,孤独,还有寂寞。开始明白,时间的意义。开始明白距离和感伤的真谛。夏之未至,长乐未央。是谁在眼中留下碧波的痕迹?现在开始将不再相见,也将从此永远在一起。
后来,友树来的时候,总是把威带来。医院的规定是宠物不得入院。只得把威拴在医院的庭院里,然后辉一就把辉二背出去,然后整个人放躺在草坪上。威至少要扑上去给辉二洗上3次脸。辉二却依旧木然的望着天空。
“有什么办法吗?你打算看一辈子这样的他?”拓也就转头问身边的辉一。“不用想什么办法了,”辉一还是平静如常:“就这样吧?我不乞求奇迹的。”“如果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刺激一下呢?记忆是没了……但是可以赌一赌怀念感。象友树说的……”“别乱赌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还能有意识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辉一走过去,把地上躺着的辉二抱了起来。很轻的身体。从前有种说法,是人没有灵魂身体就变轻,没有生命身体就变重。辉二似乎累了,一歪头就又在辉一的怀中渐然合上了眼睛。什么都无法承受生命之重,在内定的一切面前妥协似乎是最明智的人的选择。
然后,无聊的对话继续打发没有尽头的日子。“拓也……你被车撞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啊?”辉一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突然就扯上了这个话题。拓也愣愣的盯了辉一三分钟,盯的辉一冷汗只流,举着的手上拿着的苹果被辉二不知道咬下了几口。“没感觉……连痛都不痛……”拓也浑然没所谓的抱头倒下看着天花板,几乎清晰的看见天花板顶上岁月刻下的发黄的痕迹。感觉到胸部因为呼吸而撑张开:“你应该知道那种时候吧……一瞬间世界变黑然后就能感觉生命脆弱到随时崩溃……”。“没有痛的感觉了吧?”。对方点头。然后接到:“你当初摔下去时……会心痛吧?……”然后又是安静。寂寞的心声,有谁能够感应?错乱的心跳扰乱每一个人的安静。无形的压力磨平了原本的三棱的本性,再多的泪水也冲不回错过的风景。
似乎都不期待所谓的奇迹了。就是因为是奇迹所以才不可能吧?恍惚的走过一天又一天。生活施加的压力开始渐大。因为拓也转到和辉二同病房,在特定时段,辉一也接下了一些零工来保证生计。辉一只能感觉到自己越发的浑浑噩噩。辉二在主治医生的要求下开始做复健,恢复最基本的能力。也就是最最基本的学走路。不知是睡了太久了肌肉麻木了,还是连先天的本性或者平衡的感觉都忘记了,辉二学的很慢,第一天上午在三个人扶着、撑着勉强的才挨了几步。然后就站立不稳的重重摔到地上。即使这样还是很木然的表情,按主治医生的话: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至少不会因为复健的艰难而感觉到痛苦想放弃。但是同时没有感情也成了他没有动力的根源,恢复会相当慢。
暑假的终点近在眼前。辉一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一直都还是不够成熟。就算他愿意日夜不分的照顾辉二,一直一直守在辉二身边,他的身体状况却每日愈下来抗议,生活所迫也不允许。拓也心疼的看着辉一趴在辉二的病床上补眠,在看看钟上的时间,快到他打工的点了。忍不住出声喊醒了他。辉一恍惚的睁开眼睛,满脸写着憔悴和苍白。“去……帮我买瓶咖啡好吗?”拓也把钱递了出去。辉一淡淡微笑,用几乎无法加力的手接过前然后走了出去。其实可能,拓也完全不想叫醒辉一。但只是有一次拓也这么做了,就被辉一醒后怒气的面庞下住了,仿佛在说拓也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辉一终于是从外面慢慢的挪了进来,把一瓶温热的咖啡递给拓也。“哎呀……”拓也假装吃惊的叫了起来:“医生……医生说我不能喝咖啡的…一下忘记了…”他不安的抬头,不知道辉一会不会看穿自己的把戏“辉一,你喝了吧……不然好浪费。”辉一错愕了一下,马上微笑的点头,说到:“我去打工了。”然后又慢慢走到了门口,出去前补了句:“你演戏很差呢……”
如若能一直平静,就也不会觉得累了。辉一左手拖着咖啡的瓶底,右手握住瓶身。坐在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颓唐的低着头。抽搐的不是身体,这才明白那是心悸,身体一阵又一阵颤抖犹如寒潮一次又一次侵袭。双眼生涩起来,似乎有暗流在涌动。不分昼夜的吸食着“回忆”,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一切的往事如细纱般逝去无痕。直到时间到点,我们又必须背上行李去旅行……
辉一从打工的地方回来后,抬头看见了拓也扶着辉二站在走廊那头。拓也放开手,让辉二自己一点点的扶着墙尝试去走路。辉二艰难的挨过一步又一步,虽然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却已经满是汗水,他的手脚麻木的配合着,甚至经常出现了“顺拐”(意思是,同手同脚)。原来呼吸也是这样的劳累。辉一没想过自己现在如此的狼狈,还痴迷着过往的美好,现在却无力到这种程度。辉二渐渐快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倜然不支,世界开始模糊朦胧。回忆忽然发了疯似的在脑袋里膨胀,一阵阵的酸楚开始倾泻,浸润了整个皱缩的心,心开始吸收这些让自己感到无助的东西,每一次心跳都会洒落一地的回忆碎片,手足无措,怎么也收拾不了,失魂落魄的想转身就逃,却只能感觉到脚下很软。一幕幕的悲剧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灵魂被自己出卖。怀疑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听见拓也的声音喊了句:“辉一!……”。辉一几步倒退,立刻感到脚找不到支点。然后听清楚了拓也后面的半句:“后面是楼梯啊!”
……他又一次经历了人生中相同的下坠。风在耳边呼呼的吹,亲昵的亲吻着面。痛,痛是一种什么感觉?后悔的难过?受伤的委屈?对他而言,痛是将心里的一些东西抽离后,遗留的那份空洞的不舍、无奈和寂寞。第一次知道万有引力。看见走到楼梯口那的弟弟勾勒出弧线的下颚。心一下子变的好重好重,全部感觉都被它紧紧地坠着、牵制着、紧绷着……然后是黑暗撕来……
他仰面躺在了地板上,看见了刚刚落下的楼梯。辉二一步一步撑着走下楼梯,向辉一一步步走去。谁和谁重逢,谁又和谁邂逅?时间与空间,触手可及又无从把握。这个城市的季节转换太模糊,像极了辉二此刻的面部表情。然后依旧抬脚。仿佛在前面的道路上没有任何东西。只知道麻木的前进。他只是刚刚学步的孩子。只是走着、走着。
抬脚轻轻的从躺在地上的辉一身上跨了过去。甚至带上了刚刚习得的轻巧的跳跃感。然后扬尘而去。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哥哥,只是个毫无意识的玩具。似乎看不见对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
辉一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冰冷的墙壁,潮湿的暗风。脑袋里面一片空白,魂魄也不懂自己何以如此脆弱、如此哀伤。悲痛如此凝重地阴霾着我的整片天空,时间滴答滴答地啃噬着空虚。连呼入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沉重,沉重得以至于无法将它呼出,就这样,让它静静地游荡在体内--碰撞、徘徊、迂回、起伏。就这样,木然地任凭它感受着我冰冷的五脏六腑,没想过要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直到它感到了他的生命即将窒息,才志得意满地悠然离去。有人顿步,有人奔来。
有人问过:“谁的命抵得了谁的泪?谁的掌纹赎得了谁的轮回?”……
“不……要…………”声音总是迟钝……辉一感觉到窒息,已经要离开身体。然后身体有了最后一丝被人碰触的感觉。听到了声音。夏天似乎就这么结束了。应该改说……初秋的阳光很温暖了吧?象一只柔软的手抚摸在脸上。雨季刚刚离开这个城市。空气仍然潮湿。眼前是花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流泪的时候,眼眶越是干涩;内心越是歇斯底里,语言越是沉默静寂。快乐时不敢张扬;悲伤时不敢让别人看到眼泪。有时很想为自己收藏自己的泪,为自己酝酿自己的感情。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从指缝间溜走,待到自己满心欢喜摊开手掌,空留一掌忧伤……
辉一可以感觉点点滴滴的冰凉砸,他没有睁开眼睛的力量了……只是很麻木的一伸手去抹那人脸上的眼泪。无论是因为自己脆弱还是依恋,也无论是伤痛还是悔恨,感情总是在见到泪光时陨落,泪一旦流下就不再属于自己,感情一旦被泪水湮没就不再呼吸。“不是我……那人不是我……你睁开看看啊……辉一……”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惊愕而搓顿。
他使尽最后的力量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那人怀里。嘴巴轻轻的喃动。听觉已经迟钝而麻木让自己无法听清楚。一瞬间囤积起力量,然后想拼命的爆发开。第一次有不能死的感觉。然后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息,拼命的挣扎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出了一句:“辉二……”
听觉在拼命的呼叫后,冲破了苍茫和嗡应。静如深海的夜幕划过一道光迹,感情像烟花绽放炫美无比,这是最后的一次信仰。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麻木而冰冷,只是脸上挂着两条银线……声音终于迟钝的在随后的瞬间进入了耳际。
“哥…………”
辉一轻染的笑开……死是什么?管他的~无所谓……
~ Conversation~

“果然还是友树最聪明啊……怀念感啊~~”
“拓也哥哥……没……没个事情的拉……”
“因为……记忆没有了……怀念感、约定、誓言……都是存在的……”
“哼~你现在守着自己的宝贝弟弟~当然就什么都无所谓拉~~要开学了哦……”
“我啊……我早把自己和辉二的作业份写完了……倒是拓也你自己注意点!”
“哈哈~~我出车祸~~所以不写~~~”
“哥…………”
“怎么了?…………”
“…………”
“喂……辉一……他现在就会这一句话也!”
“没关系~那天不是还说了句‘不要’吗?那天那句总不是你说的吧?”
“我吞口水了……我还没喊他就喊了嘛~~你希望我喊啊?”
“…你愿意就喊…没关系……辉二渐渐什么都会了……从零开始最好了……我要给他最棒的记忆……”
“过去呢?过去怎么办?”
“老实告诉他啊……不论甜蜜还是痛苦……只要是回忆……就好了……我宝贝的好弟弟啊……”
“…………哥…”
“辉一,你……你脸红个什么?!哈哈哈……”
“神源拓也!!!不准笑!!……”
“辉一你有恋弟僻哦!!!终于被我知道了~~”
“都说别笑了!!”
枕头飞来飞去……一片混乱……
“………………”
“…………那个…辉一哥哥…刚刚辉二哥哥……笑了……抿嘴笑了?”
“是吗?……”
“辉一别愣着看你弟!我不是你肉垫子别压着我!!你好重!!还有别举着偶的枕头!!”
“你才重呢!!!看我一枕头砸死你!!”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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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0 10:48: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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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风最后几句废话……
一口气发完了……这在IT叫重复发帖。等待着的会是被删的命运。
时间不多了,仔细想想,也没留下值得怀念的什么。寒假向来都是单调而冗长的。
前几天看舞-HIME,喜欢某个路人一样不重要的角色。后来AIR说我就知道你萌他因为他很像辉一。我当时就愣住了。
Don';t cry because it is over,smile because it happened.
一直都很喜欢的一句话,为了纪念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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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00:01: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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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二十四桥在 2006/02/12 00:04am 第 1 次编辑]

这部小说的语言凝练、细腻,比较精致,结构独特,特别是不拘一格的叙述角度的转换(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的交替使用),使小说呈现出一种丰饶而迷人的气氛。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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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13:27: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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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开学了…………||||||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似乎现在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怨念了……
可惜我并不算悲观。
这文反复读了很多遍,总觉得其中也是有很多在现实的压抑下因无奈而作,不过这就不是我等外人所知的了。
题外话:IT回来了,只是看不出比原来的有什么优势,有些新瓶装旧酒。虽说怀旧不是我的本能,但仍然感到很不爽……郁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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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4 17: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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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同志~~下次中间稍微空下行~~这一大片滴看着咋那恐怖~~
不过……真是好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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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16: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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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荒野の風带来的好故事,让自己心里也痒痒,要是能够给自己换一些记忆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哈~~
    又开学了,祝学校的生活一样愉快,假期的时候再好好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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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6 19:37: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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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can you see into my eyes like open doors?
Leading you down into my core
Where I';ve become so numb
Without a soul
My spirit';s sleeping somewhere cold
Frozen inside without your touch
Until you find it there and lead it back home
非常喜欢这首诗啊,特别是在《3/5的终点》里看到的时候,让我感到了什么是终结 ...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我们,还会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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