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南疆小草

龙城飞将

[watermark]一、小草
小草有过大名，山里人，起个大名却经常不叫，小草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名都没人喊，时候一长，干脆就叫开小名了，依次下来分别是大毛、二狗、三蛋子，小草是最小的老丫头。
小草的家乡在大山深处，村寨不算很大，却很幽静。小草很小的时候听婆婆们唠嗑，说过这里的老故事，这里早年间打过一场很大的仗，死了好多人，大山后身的万人愁大坑就是那会埋死人的大坑，老婆婆们经常拿这个吓唬娃娃，谁不听话就把他送到万人愁去。
小草那会很害怕，总是黏糊在哥哥们的身边，哥哥们犯点啥错也总往小草身上甩，大人们一生气就冲小草吼：“再不听话送你去万人愁！”
小草真怕爹娘凶起来把自己扔到那个没底洞里去，经常在睡梦中哭醒。
小草四岁那年，一场百年不遇的瘟疫席卷了这座宁静的山寨，村寨里的老人们一下子没了一多半，天天看到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抬着亲人的尸首往山的后身去，小草隐约知道，那是送这些死人去万人愁了。
小草的三个哥哥没能逃过这场灾祸，先后在爹娘眼前蹬了小腿。小草也被卷上了，高烧几天不退，爹娘伤心欲绝，可又没办法，只得求上苍保佑，给祖宗留下这棵苗苗。
省城的医疗队闻讯赶来了，还有好多的解放军叔叔，拼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们从死亡线上抢了回来。小草被救回来了，可小草的爹娘却发现，娃娃的耳朵啥都听不到了！
小草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望着身边的穿白大褂的人们来来往往，看着他们彼此之间焦急地说着什么，可小草一句也听不到……小草拼命的哭，可就连自己的哭声都听不到了。
过了些年，小草在孤独寂寞中慢慢长大。
小草曾经特别喜欢骑在牛牛的背上，和牛牛一哼一哈的对唱，那些岁月里，寨子里唯一那头老牛奇迹般的逃过了瘟疫，牛牛通人性，常常溜达到小草的屋门口，哞哞地哼哼着，似乎在喊小草出来和它玩……小草远远地隔着窗棂望着牛牛，牛牛哀伤的大眼睛里流淌着泪水，无奈地沿着小河远去。
小蜜蜂嗡嗡地在小草的耳边盘旋，小草浑然不知。池塘里的青蛙鼓着腮帮子起劲地叫唤着，小草却只能看着它使劲，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檐下的那一窝小燕子是小草的老朋友了，小燕子懂事地落到小草的肩头，轻轻地啄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告诉小草“别难过，还有我们呢……”
秋去冬来，小燕子们跟着燕子妈妈飞走了，青蛙也藏进了厚厚的淤泥下面呼呼冬眠，寒风里，只有寒号鸟停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有气无力的喊着“好冷好冷……”
小草的心也跟着消逝的季节沉到了底。
天气真冷啊，风从土坯房的各个缝隙里钻进来，小草依偎在娘的怀里，娘用宽厚的胸怀温暖着唯一的娃娃，尽管如此，小草还是觉得莫名的寒意浸透了全身。
有人在敲那扇门板，小草爹还在做着活，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姑娘，一边呵着气一边笑盈盈地问“大叔，这是小草家么？”[/water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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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青菜老师
青菜老师从省城里来。跟着扶贫三下乡工作队先到了县上，在搜集材料时无意中听到了关于山寨里有个瘟疫中侥幸生还孩子的事情。青菜老师在省上的盲聋哑学校当老师，说不清的一种责任感驱使着她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向领导请假后，长途跋涉了几十里山道，终于找到了小草所在的村寨。
小草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将发生崭新的变化，她只是瑟缩在娘的怀里，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眼前这位很好看的大姐姐。
山寨小学里为小草专门开辟出一间特殊的教室，学生只有一名，就是小草。
小草背起小书包的那一刻，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高兴的在屋里连蹦带跳的，她知道，自己终于能上学了。
青菜老师一遍又一遍的教小草打手语。
小草会一点点简单的手语，但那些都是非正规的、生活中与爹娘交流时临时凑合的，和青菜老师教给的完全不一样。小草很着急，急的直哭。
青菜老师很有耐心，不急也不火，手把手的纠正小草。青菜老师很意外，小草的接受能力很强，通常教学中要花一个课时完成的内容，小草用四分之一的个课时就能掌握，而且记的很牢固，这让青菜老师省去了很多的周折。
青菜老师用手语问小草叫什么名字，小草歪着头俏皮的想了想，回答老师，小草不是小草，小草叫冰凌。
大山里，寒冬季节，山涧里的小溪水凝结后便会生出很多很美丽晶莹的冰凌花，青菜老师很开心，原来小草有一个这样美丽的名字。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间，青菜老师要回省城了。
小草抱着老师无声的啜泣着，老师搂着小草也百般的不舍，怎么办呢？青菜老师实在不想半途而废，强烈的责任心告诉自己，如果就这样放弃了，这个小姑娘很可能就被埋没了……没有时间和谁商量了，青菜老师毅然做出了决定，在与小草的双亲合计之后，青菜老师带着小草离开了小山寨。
一路上，小草就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鸟，开心地蹦蹦跳跳，蓦地，她望见了老磨坊边的大水车，牛牛正站在那里朝着她看着，小草一溜烟地跑下山坡，抱着牛牛的脖子蹭啊蹭啊的，牛牛懂事地哼哼着，用粗大的老犄角轻轻拍拍小草的后背，似乎在告诉小草，去吧去吧，外面的天很大很蓝……
小草只晓得可以永远的和青菜老师在一起了，对泪眼蒙胧的双亲，小草也难过了一阵，很快，就忘记了难过，开心地拉着青菜老师的手往山外走去。毕竟，还是个孩子。
坐了好长时间的汽车，青菜老师带着小草穿过了很多条的街巷，最后，在一座小门洞前停下来。
小草惊讶的发现，那小门洞里居然站着一位解放军叔叔，腰间的皮带上还插着杆短枪。见到青菜老师，还向她敬礼。
小草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见解放军叔叔向老师敬礼，就也学着朝叔叔敬了个不大规矩的礼，把一直严肃的叔叔都给逗笑了。
青菜老师的家是座两层的小洋楼，一楼的草坪上，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正坐在藤椅上看报纸，老远就看见了一大一小的身影，老人放下了报纸，站起身迎上前来……
青菜老师的爷爷是位老将军，退休后闲赋在家，平时养个花钓个鱼什么的，日子清淡无趣。
青菜向爷爷介绍了小草，小草顽皮地向老爷爷敬了个刚学来的礼，把老人家逗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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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惊奇
小草来到省城里，给青菜老师的家里平添了许多的快乐。
青菜老师的父母都是军人，在科研部门工作，小草整天和老爷爷在一起，经常看到一老一小在大院子里散步，老的扛着鱼竿，小的拎着装鱼食的小桶，晃晃悠悠地走在大池塘边。那段日子，小草开心极了。
老爷爷聚精会神的钓，小草就托着腮帮子在一旁静静的看。渐渐地，小草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看穿水面，看到水草下面那些东躲西藏的小鱼儿，还能看到深深的池塘下面有些奇怪的东西……
小草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青菜老师。青菜老师也觉得十分的惊讶，当场做了小试验，结果，小草不仅把蒙着黑布的盒子里的弹球看出来，还把青菜老师上衣口袋里的工作证看了个通透，着实让青菜老师大大的惊讶了一把。
青菜老师的父母回来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也很感兴趣。
青菜老师的父亲带着小草去了他们的单位，小草在很多的叔叔阿姨面前一点也不慌乱，逐个的从那些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容器里“看”到了隐藏的物品，就好像西游记里孙猴子猜和尚那场戏似的，令在场的叔叔阿姨们特别的兴奋。
小草被送到省城的聋哑学校上学了。
小草好开心好兴奋！
小草超常的智力使她的成绩在全班独占鳌头，青菜老师欣喜之余庆幸自己把小草从那荒凉的山寨里带了出来。
小草在青菜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读完了小学、中学，高考那年，以全省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解放军某军医大学。
青菜老师也从那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老爷爷的身板依旧那么硬朗，这一切，小草都看在眼里，小草暗下决心，一定努力学习，毕业了好好工作报答青菜老师一家的恩德。
在学校里，小草接触了很多关于特异功能方面的资料，她渐渐明白了自己的身体里潜藏着的巨大能力。上实习课时，别人要穿上厚厚的放射线铅衣去操纵仪器设备观察病灶，轮到小草一切从简，直接在病人的表层皮肤外就能洞察秋毫，院里的专家们为此都感到很惊奇。人体科学的潜能如此之奇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宝藏！
假如不是因为那场战争，小草本来可以顺利的拿到出国深造的通行证，在科学的海洋里尽情的遨游。
可恶的战争让这一切成为了永远的梦幻。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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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初涉
小草毕业了。
青菜老师带着老爷爷一起开着车来接小草。
在院部门口，小草正要上车时，却被匆匆赶来的院长“叫”住了。
从院长的口型中小草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部队上来人了，要招她入伍。
小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晕了。
本来，作为一个聋哑人进高等学府就已经是特例，如今，部队又要招自己入伍，是不是又要开个特例呢？
青菜老师忙下车拉住院长问“冰凌不是毕业了么？怎么还要？”
这时，一旁早已经走来的一位部队首长开口了。
“南边战事吃紧，部队听说有一位张冰凌同学有特别的能力，希望她能服从大局，参加到对越作战的实际工作当中去。这也是逼不得以的事，还要请冰凌同学加以谅解，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老爷爷也从车里走下来，拉着小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草啊，你要服从国家的安排，部队首长的话你都看明白了，爷爷希望你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出了校门要做个好战士！”部队首长经院长的介绍后，忙立正向老爷爷敬了军礼“感谢首长理解！我们相信，张冰凌同学能成为一名好战士！”
就这样，小草才从学校出来，就又投入到了另一个全新的天地中。
火车汽笛长鸣，绿色的军列满载着意气风发的战士和坦克、高炮等军用物资徐徐出站了，站台上，青菜老师和老爷爷用力挥着手向小草告别。小草伏在车窗边，目送着站台快速的向后倒去，望着慈祥的青菜老师和朝夕相处的老爷爷，小草的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有一股咸咸的味道顺着喉咙涌了上来……
军列上，和小草同座位的是两名解放军干部，其中一位好奇的打量了半天小草，吞吞吐吐的、不大确定的叫了小草一声“张冰凌同志吗？”
小草惊讶了。
这趟军列上原本她可是一个人都不认得的，凭空里突然有人喊自己的大名，换谁谁不感到吃惊呢？
小草迟疑的点点头，对方立刻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那样热情的伸出双手，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小草那双稍显稚嫩的小手“哈哈！我就说嘛！我不会记错的！自我介绍下，我是南疆某部营教导员清扬，我边上这位是咱们营军需助理海歌同志！哈哈！在四医大，您给我做过胸透的，哎呀！太神奇了！您居然那样就能说的头头是道啊！”
小草终于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一位来自南疆的解放军教导员在附属医院就过医，实习那阵子确实用自己的透视眼给这位同志做过特殊的胸透。
小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清扬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呢，赶紧送开手并连声道歉。清扬是福建人，说起普通话来很柔和又有点夹生，小草边听边吃吃的笑。
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军需官同志这时插了句话：“认识一下，我姓海，单字一个歌，军歌嘹亮的歌。是营里负责后勤的，听教导员提起过您，不过，我真有点怀疑那些传闻，真的有那种事么？”
海歌是位个子高高白白净净的玉面书生，看着挺年轻的，不过，小草早已经注意到别在他胸前的两枚军功章，真看不出来，这个白净的书生还是位战斗英雄呢。
海歌被小草热辣辣的目光看的居然不好意思起来，忙低下头躲开小草的注视。
一旁的清扬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咱们的海歌同志也会难为情啊？大家看呀，海歌同志难为情罗！”小草真没发现，前前后后的座位上敢情都是这个营的指战员们，大家哄笑着拿海歌开涮，搞的那位海军需的脸羞臊的快没处搁了。
小草赶紧制止了大伙的起哄，掏出纸笔，一本正经的“告诉”海歌，理论依据暂时还不完善，不过可以当场试验给他看，让他心服口服。
海歌仍有些不大相信，他从行李架上的背包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皮夹子，捏在手里，问小草，里边装了些什么。
小草微笑着看了看他，凝视了皮夹片刻，找出纸笔，一一在纸上罗列出了皮夹里的物品：军人证、公交车票票根三张、海歌的军装照片一张，照片上的海歌握着冲锋枪；人民币五张拾元的，是新票；另外还有一张年轻女性的照片，很漂亮。
海歌彻底傻了眼。
其他的干部战士们纷纷挤到跟前，要求小草演示给他们看，清扬见状忙起身阻拦“同志们都回到坐位上去，军医同志不能连续做同样的工作，这会伤了她的身体。”小草从教导员的口型上知道了他所说的，感激的向他微笑着表示谢意。看起来，这位教导员的心还蛮细致的，懂的也还真不少。确实，如果小草长时间做一件重复性的工作，会严重损害她的体能，导致透视能力下降。
一路笑着交流着，时间不知不觉的从指缝间流过，白天过去黑夜降临，小草与战士们的交流也随着路程的拉长而更节贴近。
汽笛再次长鸣，昆明火车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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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战友
与清扬教导员、海军需和营里的同志们依依惜别后，小草坐上了前来接站的某部领导的专车。
一路上，车窗外全都是匆匆前进的队伍，装甲车和火炮的行列一眼望不到头，看不清那一张张军人的面孔，也不知道这些年轻的士兵们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战争，对小草而言，实在是遥远了。而眼下，却近在咫尺。
作战指挥部里，小草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有这种奇异本领的人，部队首长向小草介绍了另一位来自北京的小姑娘小燕子，一时间，小草仿佛见到了自己童年的模版。与小草不同的是，这位12岁的小女孩擅长“听”和感应，更巧的是，小燕姑娘居然也会打手语，这可叫小草高兴坏了。
没几分钟，这两个同样神奇的女孩子便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就好像上辈子早就认识似的，通过交谈，小草了解到，小燕子的特别能力也是一场大病后被偶然发现的，在北京的一个科研所里，小燕子通过了严格的测试，解放军三总部的领导们还专门测试过她，结果让那些戎马一生的老将军们大大的惊讶了一回……小燕子能听到不同环境下的声音，人体所能承受外的超频声波能够在她的脑海中形成映像，同时还能感应到即将发生一些事件，小草暗暗汗颜“天外有天啊！”
在指挥部呆了没几天，上级来了道命令，要求小草先到前沿部队体验生活，燕子由于年纪尚小，被留在了指挥部里。指挥部指派了一名战场经验丰富的小老兵带小草下部队，这位小老兵看上去也就18、9的样子，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上满是青春的朝气，不等小草问他便顺顺溜溜的自我介绍开了：“俺叫孙永，师部通讯员，今年19咧，俺是山东银，家里行三，爹妈都叫俺小三子，军医同志您也可以叫俺小三子，没事哈！俺带你去南疆特功营，那可是咱部队的一把钢刀咧……那啥，到地方了您就知道咧！军医同志，还没问您咋称呼？”
小草被孙永的一番故事性的表达逗乐了，用手指在掌心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孙永眨巴眨巴眼睛，先有点不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立正敬了个军礼，干脆利落的原地向后转身，一挥手，那意思是告诉小草“开路开路地！”
小草暗笑“日本话都上来了，这个嘎小子！”
通往战场的道路从来都不是坦途。
南疆的这片红土地由于连年的战乱，法国人、美国人留下了大量的杀人利器--地雷，这些沉默的凶手层层叠叠地罗列在黏土的下面、小溪的水底还有纵横交错的原始丛林间，稍一不留神，就会遭横祸。已经有不少的我军指战员们被这些凶残的杀手所害，因此，工兵部队特意在一些比较明显的区域插上了标志旗，防止悲剧再度重演。
小老兵孙永扯开嗓门唱起了山东民歌，瘦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在前边带路，小草则稳重的多，她一边走一边留心的观察着四周，就在孙永往一个小坡上蹦的刹那，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孙永一个急闪身侧翻滚着离开了路面，惊魂未定的孙永吃惊地望着身后的张军医，张军医急的通红的脸上满是焦虑，握枪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小草的特殊能力看到了即将被孙永踏上的那块土坡下有暗藏的危险，情急之下喊又喊不出来，于是只好抽出指挥部配发的手枪鸣枪示警了……
孙永用匕首轻轻拨去浮土和草根，一根很细的金属棍露出了地表，小老兵全神贯注地慢慢把土从金属棍的四周扒开，嘴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我日！”原来，那金属棍的下面竟然是三颗连在一起的绊发连响雷，而且，还是最近才埋下的新型防步兵雷。
孙永不敢再蹦达了，这回，小草走在了前边，孙永则紧跟着小草，一路上再也没听到小老兵扯着脖子唱沂蒙山小调……
黄昏时分，两人来到了大山脚下的南疆特功营指挥所。大老远，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小跑着迎了上来，边跑还边用软软的夹生普通话叫喊着什么，小草真是没想到，原来名贯三军的南疆特功营竟然是清扬教导员所在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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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显神威
南疆的气候潮湿而令人难忍。军装没多久就贴到了肉皮上，丛林中的花脚大蚊子就像小型轰炸机一样轮番向这些侦察员们的身上、脸上攻击，侦察员们一边驱赶着蚊虫，一边还要留心着脚下、头顶和四周。小草被几名身强力壮的侦察员围在当中，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生怕出个什么闪失。
这样护着不是办法，如果同时踏中了地雷，伤亡的概率是相同的。小草不止一次的把自己的忧虑通过笔记告诉吴连长，可五哥置若罔闻，照方抓药，就是不理会小草的警告。
泥泞的道路越发难走，这样的保护性措施也显得难以维持下去，没办法，前方就是敌人的火力封锁区，只能单独分散行进。
五哥有点紧张的问小草：“能看到敌人的暗火力点么？”
小草不答腔，只是伏在混杂着草根和烂泥的矮坡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雾霭。
防水油布下，小草的笔快速地滑动，一幅粗略的布防图跃然纸上。
五哥惊呆了。他可是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有点嬴弱的小丫头真有透视的本领。
根据小草的描述，五哥让蒙族侦察员其木格用步话机向炮兵指挥所发去了坐标，当呼啸的炮弹从他们隐蔽的上空掠过时，五哥咧开嘴乐了。
五哥开心大笑之际，越军布置在火力封锁区的几个大型暗堡在烈焰中飞上了天。
侦察小队穿过堆满越军残尸和碎砖烂瓦的封锁线，继续前进。
一路上，五哥不像最初那样拘谨了，和小草的交流也开始多了起来，美中不足的是，这群人里还没发现谁会用手语，于是，彼此之间的交流就显得有些吃力。
五哥是陕西籍老兵，炮兵前线侦察连长，这个小队里的所有成员都是他连里的尖子，那位蒙古族大汉其木格虽然负责通信电台，听五哥“说”，他还是位出名的神枪手咧！还有不怎么爱说话的小个子胡涂，入伍前，是一家大公司老板的宝贝少爷，战争开始时瞒着家里偷着跑来当兵；小队里话最多的是大鼻子小天，这个从前开电器行的小老板尤其见了女孩子话特多，不过，小草并不是装听不到，而是从他的口型里看出了他要说的内容，因此故意“装”听不见而已……
这一行人穿行在湿润的亚热带丛林中，沿途不时地闹点小意外啥的，总算一路顺利。午后，他们来到了南疆营三连所在的无名高地。
无名高地对面是越南人的一个隐蔽的非常好的炮群，连日来，由于大雨不断，前沿侦察部队无法在恶劣的天气情况下摸情况，被越南人的间歇炮击压的抬不起头，战士们缩在猫耳洞里，几乎是半泡在泥水中，非战斗性减员大量发生，后续增援部队因炮火阻隔一时难以跟进，真正是水深火热啊！
小草一行人来到位于高地后面的半地下掩蔽所里，三连长记康宝一见五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记康宝是浙江人，长的有那么点像弥勒佛，笑起来嘴巴能咧到后脑勺上去，怒起来，则变得比瘟神还恐怖。
浙江方言很难听懂，小草从阿宝的口型上看出他很生气。
五哥陪着笑脸一个劲的打马虎眼。
小天则一边使劲的敲边鼓。
等三连长骂的累了，这才看到了小草。马上，瘟神还原成了弥勒佛，笑眯眯地问五哥“这位小同志是？”
五哥知道这老哥的臭脾气，过了就过了，赶紧介绍“这是上级首长给派来的神眼专家，是特为来帮着咱们透视敌人的。”
“神眼？”
阿宝有点吃惊“老吴啊，咱说正事啊，前线离敌人那么近，玩笑开不起哦！”
小草笑笑，她明白，特异功能这东西在当时的中国还没多少人晓得，而且也很神秘。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烤，是骡子是马拉出去一溜便知。
小草和其木格、五哥阿宝等一行人悄悄摸上了无名高地，在大雨中，小草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那几个微微隆起的丘陵，目不转睛之时，手上的笔却在防水油布下的纸上疾速滑动……其木格一边望着小草的笔头，一边把那些图形转换成了炮兵可以理解的坐标和方位……当小草的笔头最终落下时，其木格已经通过电波将敌人炮群的坐标方位传送到了我军炮兵阵地前沿。
无名高地上的三连战士们纷纷从猫耳洞里钻出来，他们扒着战壕竖起耳朵倾听着那混合在风雨中最美妙的声音……
我炮兵阵地上，指挥员高声下达着射击命令：目标！八两三无名高地正前方！标尺：XXX……放！
加农炮群在沉默了多时后终于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怒吼！
灰暗的雨幕中，一道道闪电划破了长空，第一排齐射过后，越军的炮兵阵地上，那层绿色的遮盖物完全被掀开，一门门榴弹炮顿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随着射击的延伸，战士们兴奋的看到，敌人在阵地上四处乱窜，重锤般的炮击把那些虎视眈眈的大炮砸的支离破碎，敌人阵地上的泥土和着残肢断炮被气浪抛上半空……
三连长兴奋的手舞足蹈，他这回可是真的相信了，人世间确实有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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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意外
小草的威力渐渐被前线的官兵们所认识，麻烦也就跟着来了。
小草从前线回到昆明后，接连收到了不同部队不同基层寄来的十几封求爱信。
信里的语句其火辣程度和赤裸裸的表白令小草脸热心跳不知所措，这十几封信都有一个特点：都没有真实署名，小草有点困惑了。
北京的小燕子每天都来找她的小草姐姐玩，小燕子最厉害的招数就是直接能看穿你的内心，小草的苦恼一点都没逃过燕子的洞察，小燕子嘻嘻哈哈地问姐姐是不是被人追了，羞臊的小草和小姑娘在宿舍里掐成一团。
求爱信风波暂时告一段落，小草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她不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部队招她进来是为了完成任务的。
上级领导又从东北特招了一名男兵，这个小伙子本领更神，居然能做到隔空取物，不过小草感到奇怪的是，如果人在昆明，去拿在河内的东西，隔那么远也能取到么？
新来的男兵沉默寡言，几乎没听他说过一句话，而且，小草明显的感觉到，这男兵对自己和小燕子有那么一种敌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师部通信员小老兵倒是经常往小草的宿舍跑，今天带点瓜果梨桃，明天顺点压缩罐头，冷不丁还能变出一只当时比较特供的烤鸭来。
小草很少吃水果，不知怎的，只要她吃了水果，不管是什么水果，视力肯定要模糊几天，因此，孙永只好看着小燕子津津有味的独享了那堆希罕东西，暗自数落自己不长记性。
前线又有新任务了。
这回，特别带上了小燕子同行，把个小丫头高兴坏了。
夜黑风高，一行人在前线侦察兵的护送下来到一个高高的山坡上。
对面，黑暗中只能听到阵阵的松涛和不知名的鸟儿在低低的鸣叫，潮湿的季节里，小草和燕子还真感觉有点阴森。
其木格背着电台，手里紧握着一杆当时很少见的带瞄准镜头的长杆步枪，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小燕子和小草按照各自的方位站定，面对着黑暗，开始凝聚精神。
其他侦察员们分散到山坡四周的草丛里，警惕的观察着，小草和燕子并不知道，她们面对的那片黑暗中，离这里不远处，是越军著名的南方师指挥所，抗美战争中最强悍的铁拳部队也驻扎于此。
燕子的脑海里慢慢显出了一座大地堡来，还是立体的呢，地堡里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其中还有两个比较胖的人在看地图……
小草的笔则在快速滑动着，完全是无意识状态下的涂鸦，一幅不是很清晰但完全可以读懂的地图出现在纸上……
黑夜笼罩下，往往暗藏着危机。
就在这一行人动作之时，隐藏在对面越军阵地上的一双贼眼发现了他们。
铁拳部队曾作为胡志明的御林军声名一时，现在加上苏联顾问的训练，更加猖獗无忌，就在我炮兵侦察小分队对敌人实施阵地侦测之际，铁拳部队的特务分队悄悄从阵地开始前移，利用杂草的掩护开始向我方迂回。
燕子和小草都在全神贯注地做着工作，不可能分心去注意即将到来的危险。
情况万分紧急。
隐蔽在燕子侧前方的其木格忽然发现，对面山脊上有个什么东西不易察觉的闪了一下，凭着多年狙击手的经验，其木格马上用手势提醒其他队员注意，因为，刚好有一名越军特工携带的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微微反射了一下月光……
其木格的步枪瞄准镜里，一名戴雨林头盔的越军才露出四分之一的脑袋，扑的一声，就被送回了他的老家。
侦察员们使用的狙击步枪都装有消声器和消焰器，射击时对方是看不到枪口火光的，这一点上大大的阻止了越军迂回的进度。燕子和小草对此浑然不知，在完成了她们的工作后，几位侦察员急忙拥着两个“宝贝”快速撤离了战场。
在三连指挥所里，其木格用电台直接向炮兵指挥部发送坐标，隐藏于黑暗山谷中的铁拳部队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在我军强大的炮击中，铁拳部队损失惨重，包括两名苏联顾问在内的该师师长以下三十余名指挥官还没来得及逃跑就坐了“飞机”。而该指挥部附近的炮群也被猛烈的轰击夷为平地，据说，武元甲大发雷霆，欲亲自上前沿督战。
敌人在匆忙的胡乱还击时，一发空爆弹在战壕上空炸开，侦察员胡涂为掩护燕子飞身扑到她身上，不幸被纷飞的弹雨覆盖……
同志们含着泪收殓了胡涂遗体，由军工们送到了后方。在火化炉前，操作工们几乎已经拿不住烈士的遗体，高温和酷热叫年轻的烈士遗体腐化加剧，大家只得连同殓袋一道送进了火化炉……
事后清点烈士骨灰时，竟然从那一撮灰烬里拣出了89块弹片！
年轻的躯体是怎样承受了那劈头盖脸的弹雨啊！
在场的所有战友潸然泪下……被救的小燕子哭成个泪人……
侦察员胡涂被追授为“特级战斗英雄”，与他的那些战友们一道长眠在南国的红土地下。
为捍卫国家领土尊严而献身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真实历史背景：摘自《老山地区自卫还击记》（《解放军报》记者张友谦）
马蹄形磁铁从17岁的骨灰中吸出了89块弹片
　　13号哨位，编织袋堆成的工事，被越军的枪炮打得千疮百孔，哨位前有一棵树，敌人的子弹把树干打得象马蜂窝一样，树皮都削光了。前沿布满了弹片、弹壳、工事内满地都是手榴弹拉火环、弹壳。
　　这个哨位的战士石三宝已经三次负伤了，当他撂倒第六个敌人时，敌人已扑到眼前，他迅速换了支冲锋枪，冲锋枪的枪管打红了，抛下，换一支又打。
　　前天敌人的弹片溅到他的脸部，他用手抠出来，没有停止射击；昨天，又一块手榴弹碎片飞进了右腿，他自己简单地止了血，又端起了枪；今天，他一个人打了1500发子弹扔了两箱多手榴弹，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和几个侦察兵组成“敢死队”。他冷冷地喊：“来吧，XXXX的，三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已分不清是眼前的冒金星还是枪口在冒火。他的嗓子干哑了，只有枪口在说话，年迈的父母啊！孩子参加了敢死队，要和敌人拼命了，孩子对得起你们，临别不是说过吗，“爸，妈，我一定立功。”
　　那次回乡，原本是结婚的，订婚三年。前不久她还给自己来信，甜言蜜语，说个没完，可到了家才知道，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一个月了。
　　现在好了，一切心中的郁闷、烦恼，都随着那机枪灼热的扫射化为乌有。那机枪连着他的心，整个身子都像是被枪声带到一个美妙的境地，手一挨管便嗤嗤作响，他好象不觉疼。
　　一个声音响在他耳边：“石三保，石三保，你来压子弹，我来射击！”
　　这声音把他从那美妙的境地拉了回来，象是有人惊醒了他的好梦，这陕西冷娃要发火了。他扭过头，看到的是一张还带有孩子气的脸，脸上满是哨烟与汗水和成的黑道子，但带是透出那种英武的俊气。
　　石三保敢和任何人发火，但对他却发不起火来。他才十七岁，叫王爱军，是个新兵，刚入伍几天，就赴南疆参战了。
　　真不知他怎么长的，湖北那水土会养育出这么棒的小伙子来，集天地灵性与红尘秉赋于一身，谁都说他好，难怪连部一定要留他当通信员，瞧他那一米七八的魁梧的身材，是当通信员的料吗？这是标准的侦察兵。
　　石三保说：“班长给我们交待过，你是独子，让我们关照你！”
　　王爱军最怕别人说他是独子，在后来发现他留下的日记中有这一句发自内心的话：“我不需要连首长、排长、班长和战友们的照顾，我是一名战士......”
　　五天前， 4月26日，王爱军上阵地的第一个晚上，就遇上了激战，他冲进15号哨所，把朱立国背下来，给他包扎，又拿起枪冲出洞口，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头，战友们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年龄最小的独生子保护下来。
　　第二天，需要有人护送副班长下阵地，排长把这个任务交给小王。谁知一下阵地他就被连长扣住了，他全明白了：你们串通好了，借这机会，把我“骗”下阵地。
　　“骗”下来了，当然就不会再让他上去了。
　　他真委屈啊。
　　4月30日， 需要有个侦察兵护送政治处主任刘国志去阵地，王爱军当时眼睛就亮了。他急呼呼地找到连长，却不慌不忙地拿出理由：那条通往阵地路，有特工伏击，路边草很深，很难辨出路来，弯弯曲曲，坑坑洼洼，迈错一步就会触雷，不特别熟悉那路，就没法通过，你们可要对首长负责，出事了，你们担得起吗？而咱，是在这阵地上下来的侦察兵。
　　他说得有点玄，可都是真的。
　　他护送刘主任上阵地了，一到阵地他就不下去了。
　　你们能“骗”我下去，我也能“骗”你们再上来。
　　他找到排长张存龙，请求留下参加战斗，张排长当然不答应。围在一边的老兵还笑呢。
　　他可受不了，坐在地上哭起来：“领导不理解我，难道你们也不理解我？”他这么一哭，把那点大人的气质哭没了，更象一个孩子。
　　是孩子，就更不能让他留下。
　　刘主任下阵地时，他正躲在一个猫耳洞里擦枪，他没泪了，神态很严肃：我是四班战士，我今天就在这儿，你们让我下去，抬吧，咱这么大块头是好抬的吗？
　　几个战友围上来，替他说情。
　　后来这几个战友想起自己替王爱军说过情，就心如刀绞，成为他们一生的内疚。战友扑在王爱军的遗体上哭天喊地，“怨我啊，都怨我，我不该要你留下来，不该替你说情......”
　　“班长，这边敌人上来了！”王爱军边报告，边用枪和手榴弹阻击敌人。
　　石三宝在用冲锋枪朝敌人扫射。
　　“轰”的一声，敌人投进来的一颗手榴弹落在王爱军身边爆炸了。
　　正在用电话向排长报告情况的张茂忠，听到这个很近的爆炸声，听到了王爱军的声音：“班长，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张茂忠转身扑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束三颗手榴弹被投到了他们中间，爆炸了。
　　王爱军那宽阔的身躯挡住了那无数的飞溅的弹片。
　　两个血肉身躯倒下了。
　　张茂忠从血泊中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他用手猛地把肠子往肚里一塞，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操起冲锋枪，向敌人投弹的方向猛扫。
　　敌人被打退了，张茂忠扑通一声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看到了王爱军，掏出自救用的三角巾，想为王爱军包扎，可王爱军身上到处是伤。张茂忠的手怎么不听使唤。
　　王爱军听见了班长的呼唤，睁开眼，动了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好渴。”
　　张茂忠摘下军用水壶，壶上布满了弹孔，水早漏完了。
　　王爱军躺在侦察班长王增臣的怀里，“小王，小王——”五增臣千呼万唤，王爱军那幼嫩的脸上再没有一点反应。
　　张茂忠昏昏沉沉听到的排长的呼唤，他哭着喊：“小王，我对不起你啊！我们不该让你留在13号哨位上。我们经不住你的请求。我们以为这个哨位有两个班长，一个是你的侦察班长，一个是你的大胡子班长，怎么也能把你照顾好，没想到，你死的这么惨。”
　　王爱军前身被炸开，到处是伤口，伤口里钻进的弹片数也数不清。刚刚长了十七年的身子，怎么能经受得住这么多弹片。每块弹片都会夺走人的生命，而这些弹片竟在那一瞬间同时钻进了这个可爱的娃娃兵的身躯。
　　清洗遗体时，人们不忍心让他带着这么多弹片走，可人们只能取下去表面的一些弹片。他的遗体火化后，火化队文书用磁铁从他的骨灰中吸出了八十九块弹片。
　　遗物中有他的90元钱，那是他父母给他的钱和领到的作为一个新兵的津贴费，现在又作为遗物还到他父母的手中。他的母亲对天哀号：“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不让你花钱，不是不让你一个钱不花啊，临走，人家父母给孩子那么多钱，我们给的最少，我们对不起你啊！”
　　他的父母不忍心花这90元钱，这是孩子的血汗钱，全都捐到了幼儿园。
　　除此之外送到父母手中的，便是那骨灰盒，骨灰中已没有弹片。曾钻入血肉内又被烧得焦黑的钢的弹片留在了火化队王爱军的档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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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传说

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小草成熟了。
上级领导因为上一次的教训，再没有把小燕子派出去，尽管她的能力远远在小草之上。
越军的铁拳部队遭受重创后，越南人民军总长武元甲将军大为震怒，居然亲自跑到了前沿指挥督战，苏联方面也再次派出了强悍的军事顾问组，摆出一副决以死战的架势，前线一时间战云密布。
小草被编入了炮兵前线侦察队序列，成为一名真正的前线侦察兵。
这期间，侦察连长五哥因负伤被送往后方治疗，其木格暂时代理连长一职，饶舌的小天被分配给小草担任第一助手。大家先后在几次重大战役前夕成功的侦测到敌方的明暗火力点，为大部队顺利进攻创造了有力的契机。
越南方面似乎也知道了我军的这支神奇的炮兵侦察队，多次派出精悍的特工队围追堵截，但都被小草及时的识破，未能得逞。
接到上级指示，侦察队又将开辟新的战场。
临出发前，刘营长和清扬教导员等指挥员一直把同志们送出很远很远，因为这一次不同寻常，侦察队将独自承担远程的侦察使命，要穿越复杂的雷区和挑战未知的命运，说实话，刘营长他们还真的有点不放心呢。
事实证明，这一次的出征的确非同寻常。
侦察队穿越了莽莽大森林，抄近道来到了离敌人盘踞点最近的区域。
小天一步不拉的紧跟在小草身边，临出发前，营长和教导员有过交代，务必保证张军医的安全，必要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小天是侦察队里最熟悉和擅长监听的成员，队长其木格除了熟悉电台外，也是位身经百战的神枪手，其他队员各自都身怀绝技，整队显得格外的精干。
侦察队在穿越一道生死线时，意外的卷入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我军的一支坦克分队与主力部队走散，在这条狭长的地带与越南特工队遭遇。敌人在暗处，我方在明处，处处受制于敌，四辆坦克中已经有两辆被击中起火，剩余的两辆被压制在峭壁死角的突出大岩石下。
小草的本领是看穿地表或者岩石，对隐藏在暗处的活动目标时就不灵光了。
其木格率领大家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8支德拉贡诺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分别套上了各自的目标。
越南人显然是没想到这支孤军深入的坦克分队还会有后援，正得意之时，突然遭到来自不明位置的精确打击，顿时乱做一团。纷纷从掩蔽处跑了出来，其木格这个乐啊，好嘛，全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小草还不会规范射击，被小天死死按在石头后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长他们热火朝天的打移动靶玩。
不多会，越军特工队就被包了饺子。
小天他们从掩蔽处跑出来，帮着坦克兵们救助伤员，清理打扫战场。
小草本身就是学医的，这下可是派上了用场，小天很羡慕的在一旁打下手，笨手笨脚的弄了自己一身的血，脸都成了花的。
为坦克兵们指明了方向后，侦察队继续向预定目标前进。
听坦克兵们讲，他们曾经在路上遇到过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由于无心恋战，没有与其纠缠，对方似乎也无心纠缠，对方行进的方向恰好就是侦察队要途经的某地区。其木格分析了一下这个消息的分量，和大家开了个小会，大家都认为，这附近一定有越南人的重要据点，否则，越南特工队不会死缠着一支坦克小分队穷追猛打了。
其木格分析的一点不错，大山的背后不仅有敌人的重要据点，而且，老天还给他们掉下来一只大大的馅饼。
就在侦察队潜行到距离最终目标不到5公里的一片丛林中时，背着侦听器的小天突然一摆手，那意思是就地隐蔽。
大家急忙蹲伏下来，小天皱着眉头，用心在杂波中搜寻着，蓦地！小天扭过头朝其木格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其木格立刻明白了：小天的意思是有大鱼。
透过树丛，其木格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令他大为惊讶的一幕：一大片被砍伐过的林间空地上，居然停着一架苏制的米8直升飞机！旁边还有卫兵把守着。而离此不远处，几座草绿色的军用帐篷上，醒目的竖着很多根天线，在帐篷的周围，哨兵密布，戒备森严。
这个发现叫其木格异常激动。
因为，早在出发前，他就听说过关于越南总长亲临前线督战的事情，如今，眼前的飞机和森严的警卫不能不叫他怀疑，自己和战友们无意中闯进了敌人的核心部位。
两名侦察员成功的解决掉了飞机边上的卫兵，其他成员迅速登机并制服了飞行员，其木格和小天换上了越军的军装，继续在飞机边游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帐篷里走出一群军人，其中几位身材魁梧，金发碧眼，中间这位却身材矮小，满头白发，曾在无数内部杂志和刊物上见过此公相貌的其木格一眼就认出，此公正是越南人民军总指挥武元甲大将。
武大将也算是风云人物了，早在抗击美国那会就闻名于世界，不过这次他可是不大走运，他自己还浑然不知呢，经过化了装的其木格身边时，其木格双脚一并，啪地行了个持枪礼，苏联顾问和武大将先后上了飞机，其木格和小天转身也跟了上去。跟在后面送行的越军指挥官们困惑不解的看着这一幕，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飞机旋翼卷起的大风已经让这些人站立不住了。
米8直升机飞过了越南人的前沿阵地，飞过了我军的前沿后，迅速爬升了高度，朝着我国境内飞去。据说，当时有很多官兵们看到了这一幕，都大惑不解。
该事件发生后不久，越军全线发生了混乱，接着，我大部队在许世友司令的指挥下越过了高平、同登，直取谅山。
越南首都河内发生严重骚乱，居民纷纷举家外逃……
本章节所叙述的部分历史未经证实，如有雷同切勿对号入座。
资料摘录：
越南人民军创建人之一武元甲大将
越南人民军创建人之一，大将。出生在广平省一个破落地主家庭。中学时代参加过反对法国殖民当局的学生运动。河内大学毕业后，当过升龙中学的历史教员。1938年加入印度支那共产党。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一度流亡中国，回国后着手筹建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活动。
　　1944年12月，到越南北部边境负责组建“越南解放军宣传队”(越南人民军前身)。
1945年当选为党的候补中央委员，参与领导八月革命，并担任起义委员会主席。起义成功后任新成立的越南民主共和国内务部长，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1945～1954年越南抗法救国时期，任国防部长兼人民军总司令，并当选为越共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他指挥越南军民进行了一系列抗法战役，特别是在具有决定意义的奠边府战役中，狠狠地打击了法国殖民者，彻底粉碎了法军重占越北的战略企图，迫使法国与越南签订了《日内瓦停战协议》，使北方完全获得了解放。武元甲也因此在西方舆论界中获得了“奠边府之虎”的美名。
　　1955年9月～1980年2月，任政府副总理兼国防部长，是越南抗美救国战争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指挥过多次战役，为抗美救国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大贡献；1981年7月起任部长会议副主席，还兼中央教育改革委员会主席、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主席等职。著有《奠边府战役》、《人民战争和人民军队》、《论游击战争》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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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血仇
我军是一支有着优良传统与作风的部队，自卫反击战打响后，部队深入异国，面对民情与国情与国内迥然不同的复杂环境，仍保持着良好的军风纪。途经村寨时，仍旧遵循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村民一针一线，还帮着那些老弱病残们担水劈柴，表面上看，越南村民对这支秋毫无犯的铁军敬仰有加，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草和燕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师部的通信员孙永了。
小燕子整天吧咂着小嘴念叨，孙小三怎么不来送温暖了呀？我好馋哦！
小草虽然没燕子思念的那么厉害，多多少少也对这个机灵的小家伙有些惦念。
周日，小草带着燕子去了趟陆军医院，去探望在那里疗伤的吴连长。
交谈过程中，小草这才知道，孙永不是被调离师部，而是在一次护送首长的路上与越南特工队遭遇了……
事情是这样的……
孙永护送任务完成后，与前线下来的几位轻伤员一到返回后方，路上，遇到一位腿部受伤的越南老太太，军人对百姓的责任感使这几名中国士兵放松了警惕，忙停下为老人察看伤势，却未料想，这名老太太实际上是越南女子冲锋队员乔装的，当战士们在为她砍树枝绑扎简单担架的时候，这名越南冲锋队员突然从随身的篮子里抽出锯掉枪托的冲锋枪，在战士们完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越南人的扫射夺去了四名中国军人的生命！
从惊愕从清醒过来的孙永来不及思想，猛扑上去死死抱住这名冲锋队员，与之撕打在一起……正在这当口，几个我炮兵侦察队的队员从附近经过，赶忙上前分开两人，狡猾的越南女子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哭诉这名中国军人意图强暴自己……孙永气糊涂了，这叫什么事啊？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战友倒在血泊里，眼前的这名狡猾的敌人却在指责自己……敌我不明的情势下，侦察队员下了孙永的武器，并且责令他背着这名“老妇人”随大家回前指。
眼看就要到达通向前指的小路，孙永急中生智，佯装脚崴，把那越南人从背上掀翻在地，越南人的衣襟被无意中卷起，露出了捆扎在腰间的集束手榴弹……垂死挣扎的越南人一把拉开了弹弦，手榴弹哧哧地冒出青烟，千钧一发之际，孙永一把抱住越南人，随即向路边的水沟里滚去……
燕子哭了……小草也暗自垂泪，这样的意外是她们这两个小姑娘想都想不到的，五哥长叹一口气，病房里一片寂静。
过了些日子，五哥伤愈归队了，燕子也被送回了北京，小草跟随五哥回到了南疆营。
在营部，小草左看又看却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营长也换了人，笑容可掬的清教导员和白面书生海歌也没了踪影，小草的心里掠过一丝不详的阴影。
眼睛红肿的其木格呆呆的站在了望孔那里，语调沉重的告诉了五哥一个噩耗……
几天前，当大家正欢天喜地的准备着度过阵地上的第一个春节，那天，除去观察哨和游动哨外，大部分官兵都在战壕里休整。
这时，观察哨发出警报，离前沿比较近的一部分战士忙操起武器，趴在战壕里向外张望，原来是对面的村寨里走出了一位老人，背着个很大的竹篓，吃力的向阵地方向走来，边走还边擦汗。
这座村寨里只有一些老弱妇孺，大部分人都被征去当兵，平时，营部的战士们经常去村里为老人们做好事，那些老人都很喜欢这些朴实的中国兵，军民关系比较融洽。这位老人看上去挺陌生，战士们似乎没有在村子里见过他，不过，看他吃力的样子，几个战士忙跑出战壕，上前协助。
老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告诉战士们，村里的老人们推举他为代表，给中国同志们送来些过节的慰问品……战士们深受感动，于是，又有几名战士跑过来，要帮着老人背篓子。
由于上级曾有过关于越南特工活动趋势的文件下发，刘星宇和清扬曾经召集排以上干部讨论过，当战士们和老人渐渐接近营指挥部时，刘营长和教导员见状急忙迎了出来，招呼老人坐下歇歇。
刘营长一边和老人拉家常，一边留意着老人的举止表情……
这时，一名战士好奇地掀起竹篓的盖布，边掀边问老人里边都装了些啥，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直喘粗气的老人猛然向上一纵，以难以接受的敏捷身手掀起了竹娄的盖布！刘营长大喊一声“卧倒！”同时猛扑上去，欲争夺竹篓，
但是，晚了一步，那“老人”的手里已经抓了一把白色的线绳，而竹篓里正呼呼朝外冒着青烟！海歌当时正在营部里起草一份计划，惨剧发生时，他只觉得耳膜被猛烈震撼着，半晌听不到一丝声音……
等海歌跑出去时，眼前有个深深的大坑，坑边散落着人体的残肢和碎片，还在冒着烟的泥土里，海歌看到一截白色的表带，那是教导员经常戴着的上海牌手表的一部分……
红了眼的海歌冲进战壕，抓起一支战友遗留下的冲锋枪，疯了似的朝对面那座村寨冲了过去！后面，一群嗷嗷叫的战士也纷纷举着枪紧跟着海歌往上冲……
对面村寨里突然爆发出密集的弹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杀红了眼的海歌和杀红了眼的战士们高喊着为战友报仇，不顾一切地杀进了村寨……
战斗结束时，村子里一共清点出40多具尸体，部分人身着越南公安员制服，其中有不少竟然就是昔日“军民情深”中的村民。
事隔不久，越南人的一支特工队疯狂袭击了我军的一座野战医院，野蛮屠杀了全部伤病员并奸淫杀害了所有的女性医护人员……
面对着越来越猖獗的特工队袭击事件，上级首长吸取了惨痛的经验教训，指示部队“因地制宜，根据实际情况应变。”
海歌因误伤村民被上级处分，被迫离开了朝昔相处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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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凯旋
1979年3月4日，我军经过浴血奋战，占领越南首都河内东北部边防重镇--谅山，此间仅距越南首都河内仅130公里，通往河内已无任何险隘。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许世友司令率领的部队驻扎在谅山一线，没有乘胜进军河内，充分表明了中国为维护世界和平而战的诚意。
3月5日，新华社奉我政府之命发布声明指出："由于越南侵略者不断对我国进行武装挑衅，中国边防部队自 2月17日起，被迫自卫还击，现在达到预期目的。中国政府宣布，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中国政府重申，我们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决不允许别人侵犯我国领土。我们要的只是和平和安定的边界。我们希望中国政府这一正义立场，将受到越南政府和世界各国政府的尊重。我们正告越南当局，在中国边防部队撤出以后，中国方面保留继续自卫还击的权利。"
惨烈的战争终于要画上休止符了。
战士们默默擦拭着心爱的钢枪，并没有过多的兴高采烈，也没有得胜时的那般喜悦，眼前这块异国的红土地上浸透了太多的鲜血，长眠了太多的战友，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南疆营代理营长龙腾飞站在八两三无名高地的主峰上，长久的凝视着面前起伏的大林莽，就那样久久的凝望着，蓦地，热泪夺眶而出……
接到上级命令，南疆营将要撤离无名高地，返回国内。离别的前一天，战士们跟着龙营长一齐来到主峰，在他们的身后，是和平而宁静的共和国土地，在他们的前面，是有着无数可歌可泣勇士传说的异国红土地。
新调来的教导员老杨与龙营长并肩站在主峰的隘口处，他的心情同样难以平静，而且可以说十分的复杂，才到越南，大小战役一场没赶上，刚上任就接到后撤的命令，一腔的抱负与志愿还没有得以施展……龙腾飞比老杨幸运一点，攻打谅山的战役中，龙腾飞的突击队第一个冲上了谅山主峰制高点，把红旗插在了“范文同的鼻尖上”！
山风凛冽，朝霞映红了眼前的山山水水，霞光里，刘星宇、清扬、孙永和牺牲的战友们在向大家微笑……没有命令，也没有提示，所有的战士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小草也抽出了自卫手枪，枪口朝天……震耳欲聋的齐射中，龙腾飞、老杨还有身边的小草一齐刷地举起右手，向着霞光中渐渐远去的烈士们的英魂致敬！
奉中央军委的命令，南疆营班师还朝，凯旋而归。
友谊关桥头，欢迎的人群如同山呼海啸，彩旗飘舞，几千响的大挂鞭响彻关内关外……前来欢迎的人群中，有位中年女教师带着一群可爱的孩子挥着小旗站在前面，女教师身边还有位鬓发斑白但腰杆挺拔的老人。
“青菜老师！老爷爷！”
队伍中的小草欣喜万分地朝亲人们招着手，青菜老师和老爷爷也看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小草，一家人劫后重逢，喜悦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述……一家人欢天喜地之际，有团花花绿绿的影子箭也似的从路边的一辆小车里“射”了出来，一下子就勾住了小草的脖子，热烈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小草的脸上、脖子上，哈哈！是小燕子！
小燕子抱着小草又哭又笑，青菜老师和孩子们也拥着这两个患难姐妹喜极而泣，亲情、友情与这热烈欢腾的海洋融汇在一起，直上九霄！
谅山，越南境内和中国广西毗邻的谅山省的省会，十来万人的城市。离友谊关二十多公里。知道它的中国人大概不太多。但它是越北的战略重镇：从这里往北到中国边境，重峦叠嶂，地形复杂，有天险可据，易守难攻；从这里往南到河内，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一九七九年的中越战争只打了十九天，但双方数十万军队参战，累计伤亡近十万。谅山是那次战争的重要战场。中国军队打下谅山后就班师回国了。据传，谅山攻城前打红了眼的中国军队东线指挥许世友命令：攻击开始以后，谅山一间房子都不能留。部队冲锋以前，先三十分钟炮击，谅山每平方米摊上三发炮弹。152榴弹炮一颗炮弹七十八公斤。炮击过后，怒火万丈的部队扑上去，不折不扣地执行了许世友将军的命令。
据说，越南总理战后视察谅山时，望着满目疮痍，哭了，哀叹“这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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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硝烟再起
大战结束，军人们在后方享受着和平带来的宁静。小草却告别了青菜老师和爷爷，独自一人踏上了寻访之路。
小草首先去的是胡涂的家乡。
在胡涂家，小草惊讶地看着那豪华阔绰的家庭环境，真想不到那个沉默不多言的小胡涂居然出身如此的奢华，什么动力驱使着胡涂放弃了这一切去投身战场的，胡涂的父母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在父母眼里，小胡涂一点都不糊涂，小学中学乃至大学，胡涂一直是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尖子，只是因为他不善言谈，因此，竟然没有在人间留下什么豪言壮语，也使他从入伍到壮烈殉国这一过程中的心路历程变成空白，也成了小草心目中一个永远的谜。
南疆营长刘星宇则是另外一种形象。
小草的印象里，这个憨厚的山东汉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朴实、憨厚。
在营长的故里，小草听到最多的也是人们对这个淳朴后生的赞誉，刘营长的家乡人为这位南疆英雄树立了一座丰碑，棱角分明的烈士雕塑双眼凝望着遥远的南方，仿佛仍伫立在八两三无名高地的主峰，指挥着战斗……
火车载着小草来到了福建沿海的一座小城市，在这里，小草见到了教导员清杨唯一的亲人、双腿残疾的孤单表兄龙城。龙城是清杨的表兄，清杨牺牲前，在地方上一直从事着建筑行业的工作，同时也无微不至的照料着这位远方的表亲……战争阴云笼罩在南国上空，清杨放弃了建筑行业优厚的报酬，把亲人托付给邻居照料，毅然决然走向血火杀场……
对越自卫反击战仅仅相持了19天，然而，这不寻常的19天却让两国数十万军人罹于战火，为了捍卫国家的主权神圣，炎黄子孙们争相投身于血与火的较量中，短短的19天，就打破了所谓的“第三军事强国”称霸东南亚的梦想……
在中国军队相继撤出越南之时，越南政府仍置国际舆论于不顾，又开始在民间大量征兵，蓄意制造新一轮的侵略。
1979年3月5日，与中国方面发布撤军令的同时，越南发布全国总动员令：要求男性18-45岁，女性18-35岁，符合条件的全部公民，都要参加民兵游击队、民兵自卫队。
即后，越方恶态复萌，再次占领边境上大多数骑线点，公然修筑军事设施，重新燃起了武装冲突的导火索，迫使中国再次拿起正义之剑，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卫反击战争。我边防军先后在云南、广西的法卡山、扣林山、老山等地，多次打退越军的侵犯。为保卫边疆、保卫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了巨大而无私的贡献，"新一代的最可爱的人"由此光荣诞生。
本故事将继续向大家展示两山轮战等可歌可泣的英雄传奇，小草和她的战友也即将迎接更严酷的新的挑战。
资料摘录：
谅山失守 越发布全国总动员令和全民军事化全民武装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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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四日，我军攻克越南北方重镇谅山，往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河内大门洞开。三月五日，新华社奉我政府之命发布声明指出：“中国政府宣布，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此后几小时，河内宣布了“关于全国总动员的公报、决定和命令”，并作出全民军事化全民武装的决定。

   越南国会常务委员会和国家主席关于全国总动员的公报、决定和命令，全文如下：
   国会常务委员会公报一九七九年三月五日，在国会常务委员会主席长征的主持下，国会常务委员会举行特别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政府会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代表。
　　在中国扩张霸权主义者疯狂进行侵略我国的战争的形势下，根据政府会议的建议，国会常务委员会决定在全国总动员，以战胜中国侵略军，保卫祖国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
　　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国会常务委员会决定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国会常务委员会根据一九五九年宪法第二十三条，面对中国扩张霸权主义者对我国的侵略战争，为了保卫越南社会主义祖国，在救国抗战中夺取全胜，按照政府会议的建议，特此决定：
　　一、在全国总动员。一切法定适龄公民，都要按政府会议的计划加入各种武装力量。动用一切必要的人力、物力、财力，以保证救国抗战的需要。二、政府会议有具体的计划和措施，以实施这次总动员。
　　越南国会常务委员会主席长征
　　一九七九年三月五日于河内

　　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主席令
   根据一九五九年宪法第六十三条，根据国会常务委员会一九七九年三月五日决定，现布此令：在全国总动员，以保卫越南社会主义祖国，彻底战胜中国扩张霸权主义者的侵略战争。
　　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主席孙德胜
　　一九七九年三月五日

   越南政府会议三月五日“就实现全民军事化、全民武装，以便战胜中国侵略反动派、保卫祖国作出的决定”。全文如下：
　　政府会议根据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主席一九七九年三月五日公布的在全国总动员的命令，为了发挥革命传统和全民同各人民武装力量相结合的综合力量，以打败中国扩张主义反动派的侵略战争，保卫越南社会主义祖国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根据国防部长和内务部长的建议，决定：
　　第一条：男的从十八岁到四十五岁、女的从十八岁到三十五岁的所有公民条件具备者，都要参加民兵游击队、民兵自卫队的队伍。在上述年龄之外的所有人如果自愿，都可以被吸收到群众武装的组织里去。在地方上发生战事的时候，除了得到批准而疏散到其它地方去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必须留下来执行战斗和为战斗服务的任务。
　　第二条：各个乡、市、镇、街区、郡、县、省和市的民兵游击队、民兵自卫队力量，都要在原地组织成战斗和为战斗服务的单位，或者根据国防部的计划被调动，参加其它地方的战斗和为战斗服务。
　　第三条：从现在一直到政府会议作出新的决定为止，在国家各个机关、企业、工地、农场、林场工作的每个工人、职员都必须转入每天工作十小时的制度，其中八小时从事生产劳动或工作，两小时军事训练，或者执行站岗保卫的任务。三级普通中学的学生、正在各个中等专业学校学习的学生和在大学学习的大学生，除了学习文化和专业知识外，每天还必须用两小时学习军事或者执行站岗和保卫任务。
　　第四条：每个村、寨、乡、工厂、企业、机关、工场、农场、林场都必须制定当敌人袭击和进攻当地时的作战计划，制定建筑战斗工事和防御敌人轰炸工事的计划，制定当战争蔓延到当地时为保卫人民生命、保卫国家和人民的财产的计划。实现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包括节日在内警戒保卫机关、工厂、仓库的制度。
　　第五条：各级军事指挥机关统一于各级，要指导和检查自己所管辖范围内的各单位、地区和人民包括中央派驻当地各机关和单位，在生产、工作和生活中的彻底贯彻军事化的情况。
　　第六条：一切指点破坏的间谍活动、抢劫、散布谣言，一切妨碍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活动、给军事化时期的生产和秩序安全制造困难的其它犯法行为，都要被及时发现、调查、并按照战时法律进行处理。
　　第七条：在实行全民军事化和全民打强盗、保卫祖国中获得成绩的各地的个人和集体将得到适当和及时的奖励。
　　第八条：中央和地方的各部、各行业、各机关、各群众团体，各级人民委员会有责任严格实行这一决定。
　　代表政府会议、代替政府总理签字：范雄。

龙城飞将

十三、两山轮战
为维护祖国的主权，打击越南地区霸权主义者的嚣张气焰，保障我西南边陲安全，我边防部队继取得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胜利后，又于1984年4月至1989年10月，集中优势兵力，经过5年多磨战，成功地进行了收复和坚守老山、者阴山的作战，为人民解放军的光辉历史又增添了浓重的一笔。
老山位处我云南省麻栗坡县西部，其主峰海拔1422.2米，瞰制着云南至越南西北边境重镇河江市的咽喉要道及附近地区。1979年，我边防部队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胜利回师后，越军抢占老山主峰及边界线我方一侧的有利地形，建立了四个军事据点区。
者阴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杨万地区边缘，1979年3月，越军非法侵占了者阴山5个高地，1981年收缩了3个高地的兵力，重点加强了1250高地和1052.4高地的防御力量，并在这两个高地上修筑了永备工事和半永备工事。
越军以“两山”为基地，不断进行挑衅，1979年3月至1984年3月，向麻栗坡县境内开炮690多次，发射炮弹2．8万余发，打死打伤我边民300多人，炸毁民房上百幢，对我境内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为保卫边疆安全，捍卫国家主权，我边防部队根据中央军委命令收复老山、者阴山地区，以正义之剑斩断侵略者的魔爪。
老山、者明山地处亚热带地区，山岳连绵，山势陡峭，海拔一般都在500m左右，坡度都在30－60之间。各高地山脊狭窄，两山之间多为深沟峡谷，谷深达数十米至数百米，道路稀少。这里植物种类繁多，生长茂密，多数高地被森林和杂草覆盖；自然洞穴很多，每洞能容纳几人或几十人。该地区河流密布，雨多雾大，高温高湿。整个战区地势险要，环境恶劣，易守不易攻。越军凭借有利地形和对这里气候适应的有利条件，企图长期霸占我领土，威胁我安全。我边防部队受领任务后，认真研究了敌情、地形，决定在作战第一阶段，首先集中所有炮兵，突然、猛烈、灵活和持续不断的火力，给敌人以毁灭性打击，为以最小的代价夺回老山和者阴山创造有利条件。
小草中断了正在进行的课题研究，应部队的召唤回到熟悉的南疆营。
营长龙腾飞和教导员老杨热情的接待了她。这一回，她的亲密搭档小燕子也来了，还有上回提到的那位东北青年，他们三个人将在两山轮战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前线侦察队经过重组，老队员其木格被抽调去了其他部队担任领导职务，侦察队队长由小草原来的助手小天担当。小天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护送三位特殊人士到前沿实施对敌侦察。
老办法，狙击手们照例分布在三个人的周围，严密注视着对面的动静，三个人按照各自的习惯进入了位置，小燕子站在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段，前后左右都有狙击手为其保驾；小草伏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上，身边跟着小天；那个男青年则显得若无其事般的在坡下转悠，似乎自己不是来执行任务而是来观山看景的。
燕子把看到的用心电感应告诉了小草，小草同时在纸上飞快地涂下这些景物，身边的小天则一边观察着对面的动静，一边快速地按着按键将转换的信号发往炮兵指挥部……直到观察结束时，那个男青年仍一无所获的在坡下漫游。
回到掩蔽部后他唯一的解释居然是“天气条件不佳，影响到正常发挥。”
对此，小草和燕子互相交换了下眼色，燕子很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句“我看未必吧。”
男青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燕子却感觉到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安和某种难以言表的思维活动。
情况汇总后，前指很快做出了相应的作战部署，越南方面此刻还蒙在鼓里，仍对自己的挑衅行为得不到回应沾沾自喜。
1984年4月2日凌晨，老山、者阴山地区万籁俱寂，作恶多端的越军此刻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边防炮兵部队的几千门各型重炮正缓缓地昂起打击侵略者的臂膀；夜暗中，边防战士一双双复仇的眼睛，在急切地注视着天空，等待着惩罚敌人的信号。突然，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划破夜空。霎时间，我边防部队炮火似闪电、象霹雳，一门门火炮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几十万发炮弹飞向越军的阵地、指挥所、仓库等目标。顿时，敌人阵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被击中的弹药库二次爆炸声响彻山谷，经久不息。越军被我打得晕头转向。我边防部队集中炮火先后对越军1600个重要目标进行了猛烈的火力突击，尔后转入持续而有重点的炮击和反炮击作战。到27日止，历时26天的第一阶段作战行动结束，全线炮击强有力地震撼和打击了越军，为收复老山、者阴山创造了条件。
南疆营接到命令迅速进入了钳击状态，配合友邻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盘踞在老山一线的越军进行了合围，为达成攻击的突然性，我边防部队连续利用三个晚上隐蔽接改。在敌人的严密监视下，几千人未发出一点音响，未露出一丝光亮。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有的战上摔到很深的山洞也一声不吭，摸索着爬上来，又继续前进。战斗打响的前一天，部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了进攻出发阵地，潜伏在老山半腰的丛林里。潜伏中，面对肆虐的蚂螨和一叮一个包的小咬，战士们咬紧牙关，纹丝不动。战斗打响前十多个小时，
越军向我隐蔽地域发散了十多发迫击炮弹，五个战士负伤，但将士们不惧流血牺牲，一动不动。我军收复老山后，一个穿着裤权就当了俘虏的越军沮丧地说：“你们真是天兵天将，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还是从地下钻出来的，睁开眼我就当了俘虏。”因为，盘踞在我境内高达1400多米的老山主峰的越军，可以通观我方二三十千米的纵深，其观察台昼夜不停地监视着我方的情况，竟未发现我边防部队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战斗中，龙腾飞所属南疆营作战勇猛顽强，全营在未牺牲一人的情况下顺利到达指定位置，随后的连续作战中，南疆营发扬了老部队的优良传统，一鼓作气奋勇杀敌……截止到1984年4月28日，第二阶段收复老山和者明山的作战行动拉开帷幕。
凌晨，正当越军的老山和东山观察台同时向上级报告“一切正常”时，潜伏在敌人鼻子底下的某部突然发起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老山主峰发起猛攻。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仅用9分钟就攻占了662．6高地；另一部从左右两翼向老山主峰实施向心攻击。在4个多小时的展战中，担任右翼主攻的南疆营，攻上老山主峰表面阵地后又被敌人压了下来，主峰阵地几度易手，争夺十分激烈。
该营果断投入第二梯队，对敌再次发起攻击，终于一鼓作气，与兄弟部队一起攻占并牢牢控制了主峰阵地。4月30日凌晨，我边防部队向占据者阴山的越军发起了进攻，经5个小时的激战，全歼守敌，收复了老阴山。5月15日，我边防部队又收复了八里河东山。至此，经18天激战，我边防部队收复老山、者阴山，第二阶段作战行动遂告结束。

龙城飞将

十四、飞虎
小草和小天他们到后方休整期间，在小镇上见到了一群装束奇特的兵。
为首的一个盯着小草看了多半天的工夫，眼光里有那么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小草觉得很讨厌那眼神。边上的小天看到，正欲上前搭腔，那兵却晃着肩膀回到他们那堆里，小草拦住了本来想发火的小天，于是，两边各不相干的错开了。
过后，小天向军人服务社的人打听那帮兵是哪儿的，军人服务社的杜紫藤眯缝着蚕豆眼白了小天一把，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瞎打听什么？问多了当心噎到！”
一句话把小天险些噎了个跟头。
打听了一圈下来，没有一个人回答了小天的疑问，几乎全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天这回可郁闷了……
更为稀奇的是，小天最后不死心又往炊事班跑了一趟，没见到老班长王光育那张笑星马季式的笑脸，却看见了白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痞里痞气的兵油子，那人正光着膀子抡着大铲子起劲的在大锅里搅和着，看那架势还真有点大锅菜炒勺的意思。
小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的话，你一个烧火抡大勺的也惦记上咱们小草了？想什么呢你？
才出门就遇到了正抱着半扇后尖的老王，小天学着上午的那架势跟老王嘀咕了半天，老王边听边笑边点头，表示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手下，连劝带哄的把小天送出了炊事班的门外。
第二天，当小天他们离开小镇准备回营部时，却意外地在集结点又见到了那几个兵痞。为首的竟然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还是那样拿斜眼盯着小草看个不停，要不是广州兵呐喊看情况不对，赶紧踩油门轰马达开车上路的话，说不定两下里就要打起来了。
一路上，小天愤愤不平地骂着“什么东西嘛！简直就是流氓！”
小草沉默着没说话，她在琢磨着那人看自己的表情，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针对最近越军特工队频繁的在我边境上进行袭扰，指挥部命令，必须在新一轮的进攻之前消灭这股流窜袭扰之敌。
由于此次不同一般侦察任务，因此，没有要求小草参与，指派小天和他的队员们配合兄弟部队的侦察大队协同作战，这任务才下来，兄弟部队的侦察队就到了。人还没进门，声音先飘了进来，是个很悦耳的男声“那个快嘴巴的天涯给老子滚出来！”
敢情还是个四川老表。
小天这还直嘀咕，谁那么没有教养时，那个声音已经飘到了眼前，正是那个炊事班里抡大勺的兵痞子！
教导员老杨赶紧插到“两只就要掐起来的公鸡”中间，打着哈哈分别介绍着“呵呵，都不是外人嘛，介绍介绍哈，这位是我们炮兵侦察连的天涯连长，这位是38军25旅的章屏同志，来来来，一家子人么就不要那么客气喽，认识一哈！”
小天还想争巴争巴，被老杨强按下去，老杨一边给着眼色一边继续打哈哈。
乖乖！万岁军啊！还是王牌部队的侦察旅，了不得啊！
广州兵呐喊在一边早就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几下子窜过来，忙不迭的掏出小笔记本和钢笔，送到章屏的面前“老大给留个名先！”
章屏笑了，龙飞凤舞的在呐喊的笔记本上留下了大名，骄傲地瞥了小天一眼，扭头走开。
可把小天气坏了。
呐喊嬉皮笑脸地举着笔记本，跟得了什么宝贝一样跑回了自己的掩蔽所里，章屏身后闪出一个高个子，老杨这才正八经的介绍道“这位是25旅飞虎部队的邹鲁同志，天涯连长将与邹鲁同志的队员协同作战，对付那支越南特工队，大家先熟悉下各自的情况吧。”
小天傻了，邹鲁是领导，那章屏又是干什么的啊……我天涯岂不是被挂在中间的小丑么？
后来才整明白，章屏同志敢情是该部队的随军记者兼摄影师，压根就不是什么角儿，他那看小草的眼神用专业的术语来诠释叫做艺术角度，小草的外表虽不艳丽，但却有动人之处，非常人能品味，章屏是老摄影师，自然一眼就瞄上了……这都是后话了……这次战斗中，这位章屏同志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居然拿到了二等功！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这老山不过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山头上下被炮火翻了几个个了，别说是树，就连杂草都要重新生长了。
就那么一大块地方，我边防部队和越南军队来回来去的拉锯，多少个回合不分伯仲，前沿阵地在反复的拉锯战中不停的在双方的手中递来传去。最令人头大的还不是热带雨林的气候，也不是惹人讨厌的伊蚊，而是“被师傅领进了门”修行的还不错的那些越方特工队员们。
大多数越南老特工指挥员是在中国的军校接受的训练，完全熟悉和掌握我方从前的一些战略战术，尤其深广我们抗战期间惯用的地道战术和钻洞战术，越南特工掏的洞子号称老鼠洞，这还好对付，因为这些洞子只有前门没有后庭，被堵在里边就别想跑掉。但那些天然的溶洞则不一样了，洞套洞洞环洞洞洞相接洞洞相连大洞套小洞明洞接暗洞，使我军指战员们在掏这些洞时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越军特工最擅长的除了钻洞外，还会利用抗美战争期间遗留下来的那些老坑道来对付我军，在丛林里密布各种地雷和飞雷，或者把连环套雷布置在溶洞里，老山攻坚战中，很多我军的战士就是在搜索过程中不幸触雷牺牲的……
这些经中国军校培训出来的鼹鼠们又被老毛子的顾问们再回炉冶炼过，更加猖獗，并且肆无忌惮的在边境上对我边民和军工队进行袭扰，最为残暴的是，这火老奸巨猾的鼹鼠还多次化装在路上拦截并杀害小队行进的我军宣传小分队队员……虽然经过我军强大炮火的多次覆盖性射击，但收效甚微，这群老耗子非常之狡猾，炮弹仍在飞行时就已经缩回了老巢，等炮击结束就又窜出来，实在是边防部队的心腹大患。
万岁军侦察旅派出的这支精英部队在小天他们的配合下悄悄摸到了这伙敌人经常出没的小道上。
小天尽管对那个扛摄影机的家伙一万的不乐意，可人家是兄弟部队的红人，不待见也得做点样子出来，于是，一路上处处给章屏找别扭，不是别一下就是挤一把，搞些小动作，又不让他受什么伤，把个章屏整的没辙没辙的。
晨雾散尽时，不论是小天还是邹鲁，都惊恐的发现，那个一直随队的、扛摄影机的大块头不见了。

一、越南军事力量的组成及越南特工部队的归属
　　越南军队始建于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结束后，从一九四六年至一九五四年经过了抗法战争，总兵力达到33万人，至一九七五年又经过大约11年的抗美救国战争，结束时的总兵力发展到将近100万人。战后，越军总兵力有增无减，至一九八九年越军已达120多万人（其中陆军104万人，海军5.5万人，空军5万人，防空军5.5万人，其他10万人），居世界第四位，当时越南是世界上军队额占全国人口比例最大的国家。目前越南出于受国际缓和形势所迫，为摆脱其内外交困的需要，推行发展国家经济战略的同时，对军事战略也作了新的调整。军队建设指导思想已由“战争环境下建军”转变为“和平环境中建军”，以求建立一支“数量适中、质量高”的军队，为此它们裁减了军费和军队员额，军费由原来的30亿美元下降到20亿美元，撤销、合并了一部分军、师、团级单位，总兵力由原来的120万减至70万，注重提高部队质量，扩充经济建设部队，国防部以重新组建了经济建设总局，各军区和军兵种重新建立了经济建设局，预备役部队和民兵自卫队的建设得到了加强，逐步完善了预备役制度和战争动员制度，预备役实力已超过300万人，并在边境、海岛与沿海、内地重要地区普遍建立了民兵连，加强了全民国防意识教育。
　　越南军队的最高领导机关及指挥中枢是越共中央军委，有关军队建设和作战的一切重大问题均由越共中央军委控制和决定。国防部是中央军委的日常军事指挥机关，下面分设了五个部（局），即总参谋部、总政治局、总后勤局、总技术局、总经建局，其中总参谋部是国防部指挥作战的机关，其他各局是越军分别实施政治控制、后方保障、组织军工生产和经济建设的指挥机构。
　　越军特工部队创建于抗美战争中，其前身是抗美战争中南方部队的“敌后侦察组”，“城市别动队”，“水上特工营”，“126特工团”，“305空降旅”等所谓特别精锐的部队，实为一种专业的武装特务部队，专门执行特种作战任务。一九..年，越南军委决定，将305旅扩建为特工师又称特工司令部，直属总参谋部。越军特工部队虽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兵种，但由于诞生于战争环境，参加过许多大小战斗，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并具有相当的作战经验。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我通信枢纽、指挥机关、野战医院、前沿要地等就遭受到这支部队的小股兵力的袭扰和破坏。七五年抗美战争结束后，越军出于扩张主义的需要，继续保持着和强化着这支特种部队。目前在越军总部、各军区、军和地方部队均有特工部队建制。
　　二、越南特工部队的作战任务
　　越南特工部队就是一支武装特务部队，它的基本使命是在战场上执行各种作战任务。其主要任务：打击对方首脑机关及高级指挥机构，暗杀对方军政要员；袭击和破坏对方后方仓库（如弹药库、油料库、战争物资储备库）和重要的各种军事目标；进行各种侦察活动；为炮兵、航空兵指示攻击目标；盗窃和刺探对方情报和新式武器装备；担任主攻部队的前导，或潜入对方指挥所，炮兵阵地和通信枢纽进行破坏活动，配合主力部队正面作战等。 越特工部队按其任务的需要，可分为普遍特工队（初期特工队或战术特工队），秘密特工队（中级特工队），特别特工队（高级特工队）。普通特工队主要用于配合步兵作战争和侦察；秘密特工队主要用于敌后长期潜伏，深入敌后活动，临时执行战役性的破坏任务等；特别特工队主要担负国家和军队的重要战备任务，包括派遣到国外活动。
　　为了能使这支部队完成如此任务，对特工训练比较严格，内容也比较多，除基础训练外，重点进行专业训练，包括射击（冲锋枪的精度射击、应用射击及无声手枪等特种武器的射击技术），爆炸技术、武术、游泳（耐力训练、潜泳、武装泅渡），驾驶车辆（各种大小汽车，摩托车的驾驶技术），攀登技术，化装伪装技术，军事地形学，战术，战场救护等。在方法上，要求单兵动作、特工人员的基本功训练，做到时间、效果双落实。
　　三、越南特工部队的作战特点
　　越特是执行战场特种作战任务的一支部队，为了很好配合步兵作战，便于侦察对方，这支部队有着自身的特殊性，在作战中表现了以下特点：
　　1.善于伪装侦察^.
　　越军特工人员伪装花样繁多，通常以任务、地形地物，民情而定。如有时化装成对方军人或老百姓，进行干扰、破坏、袭击以及暗杀活动；有时头戴伪装圈，只穿短裤，身上其余部分涂上土或迷彩作保护色，以便接近对方；有时带有蛇样的东西，吓唬怕蛇的家禽和家畜，以免惊动对方。在实施攻击前对重要目标善于进行侦察，要求做到“耳闻、眼看、手摸”，尔后制定具体作战方案，并反复进行演练。
　　2.惯于夜间偷袭
　　越特工分队通常利用夜暗，以突然的战斗行动，出敌不意地向对方实施袭击。一般是天黑潜入，凌晨打响，佛晓前退出战斗，有时利用大雨、大雾等不良天候，在白天袭击对方。
　　3.打得快，撤得快
　　特工部队执行作战任务时，通常以班（组）为单位进行活动，由于兵力少，弹药有限和主要完成袭扰、破坏和侦察任务，因此强调出敌不意，以少胜多，主张快打快撤，力避与敌纠缠。
　　4.行动狡诈
　　特工部队人员多数从战斗部队中选拔出来，具有一定的实战经验，并经过了严格训练。从其内容看，侦察、捕捉及格斗技术较好，能使用多种兵器，战斗狡诈多变，常常根据实际情况变换作战样式，改变作战计划，有利就打，不利就藏。战役实施前，特工分队通常作为先遣突击队秘密潜入对方浅近纵深，以便里应外合或插入敌后，以奇袭方式抢占要点，打乱其指挥系统，破坏其技术装备，为大部队进攻创造条件。
　　根据越南特工部队的任务及作战特点判断，我通信枢纽是其袭扰、破坏的重点对象之一，这就要求我们的通信战术训练要从实战出发，多设置敌情险情，逼真逼真再逼真；我们的通信技术训练从难要求，从实战要求，提高提高再提高。归根到底，要提高通信分队人员素质，提高枢纽开设、撤收速度及工作效率，提高处理特殊情况的技能。在战场上，要加强警戒，注意隐蔽（隐蔽天线架设位置，被复线路由），注意无线电静默与保密，以防敌特偷袭及破坏。只要通信战术及技术训练做到从难要求、从实战出发，通信快速、准确，就一定能够克敌长处，减少或避免敌对我通信的袭扰破坏，为战争取得胜利提供可靠的通信保障。
雾气消散时，章屏同志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边一个人都不见了。
章屏同志很是恼火，上级为何把他编进这个小组，而组员里有一半是他讨厌的人，至少，对于一个搞政工宣传的文人来说，那几个愣头的老兵油子很叫他瞧不起。他倒是对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兵有点兴趣，那女娃的身段不错，要不是打仗，极有可能做个专业模特的，再经他章大师的精心调教，没准……
啥时候了还想这个！
章屏蹲在草丛里，四周围偶尔飘过一阵阵烤肉的香味，刺激的他浑身的毛孔都直了。这才想起来，从早饭后还饿着肚子呢。估计是边民们正在烧饭了，章屏这会最想做的就是和老乡们坐一起，大口喝酒大块朵颐，那叫一个美！想到这里，他直起身子，刚要抬腿，就在这一刹那，章屏下意识地又急忙的蹲了下来，冷汗顺着自己的脖子直往衣领里灌……俺的个祖奶奶啊！他刚一起身，正好与一样东西迎面而对，啥啊？一面有点脏但飘的还挺起劲的越南国旗！
不对吧？！明明是和小分队埋伏在我国境内的啊！怎么会有敌人的旗帜？
章屏同志又一次轻轻起身，眼睛与茅草齐平，这回总算是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居然是一座越南公安屯的中心地带！而面前不远处居然就是公安屯插国旗的塔楼。
章屏这个傻大个压根就没想到，在他和小天怄气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与队伍拉开了距离，大雾里看不清方向，不自觉地越过了国境线，稀里糊涂的跑到了越方的纵深地区……
摸摸身上，除了一支防身用的五四手枪外，还有把侦察兵专用的匕首，此外，最厉害也是最重的武器大概就是背包里的索尼摄像机了。不对，应该还有的，对了，胸口的武装带上还挂着颗光荣弹……
章屏同志顿时有种举目无亲的荒凉感。
章屏失踪后，侦察队被迫放弃了任务，在他失踪的地区到处搜索，折腾到天黑也没找到人影，小天和邹鲁的脸都不约而同的拉长了。小天有点后悔了，自己不该和个文人书生叫劲，但嘴上可没敢说出来，这可是严重的错误。邹鲁紧张的是，万一这家伙出了事故，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个队长，临出发前，上级某首长千叮咛万嘱咐过，要保证章屏同志毫发不损……原因么，大约是因为章屏这次镀完金后就能做他的乘龙快婿了……
一行人沮丧地回到前沿观察所，把章屏失踪的消息向龙营长和老杨教导员做了汇报，小天当然隐瞒了一些事实，但经验丰富的老杨还是从他那不安的表情上看出了问题。
私下里揪着小天的耳朵一顿猛捶，捶完了还得解决实际问题。
头一次与兄弟部队合作就出这么大的问题，龙腾飞非常的恼火，马上召集连以上干部开会研究，准备再次出动搜索失踪的大记者。
老山前线，敌我双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清晰，有时候，敌人就在潜伏的观察哨位眼皮子地下经过，而丝毫没有发现头顶上居然还藏着个大活人。南疆营派出了约几十口子人的小部队趁夜越过边境，前往敌人在边境上的公安屯秘密搜索，敌人特工队马上反应过来，估计到可能有中方的什么大人物落到了自己地头上，于是，章屏还没找到，两支小部队却先开始在大树林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在两支部队在林子里东一枪西一枪的折腾时，章屏正美滋滋地捧着半只烤猪腿可劲的啃着，一边啃一边和身边的越南少女有说有笑。咦？咋回事？这小子不是落人家盘子里了么？咋又成座上客了？
章屏饿昏了。
他多么的盼望自己能美美的吃上一顿啊！可是，那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又不懂语言，会穿帮的……忽然，他心生一计……
等章屏再次出现在原地时，身边多了一具尸体，而他的身上已经套上了一身公安员军官的行头，这家伙并不是个善良之辈，少年时也是一打架高手，身边的倒霉蛋就是在上茅房时被他顺来的。
章屏同志又恢复了那副兵痞的流氓像，歪七扭八的从塔楼后面走出来，溜达着进了飘出肉香的竹楼，竹楼里的越军伙夫们唯恐得罪了上司，赶紧殷勤款待，叫来姑娘们为首长开席……若是龙腾飞知道了这家伙正美滋滋的话，一定气的嗷嗷叫不可。
公安屯里的空气刹那紧张了，有哨兵报告说，中共军队越过边境偷袭了，于是，大队人马倾巢出动，公安屯里就剩下伙夫和还在猛吃猛喝的章屏。
这时，有个军官摸样的人路过伙房，看见章屏还在狂吃，很不满的训斥了一句，见章屏没搭理，就进屋站到了章屏面前，正欲大声训斥，忽然察觉情况不对，还没来得及拔枪，章屏手中剔肉的刀锋已经抵在了那越军军官的喉咙眼上！
军官这才发现，几个伙夫已经被捆成粽子，口眼被布条塞着，而那两个越南少女早吓的昏厥了……
小分队和敌人周旋了大半天后，不想恋战，且打且退着回到了老山我方的阵地前沿，大家很郁闷，难道章屏个大活人就那么没了？正郁闷呢，却忽然见到从阵地的侧面走来两个人影，前头一个身上背着个大摄影包，脖子上还挂着支自动步枪，穿越军制服，两只手却倒背着，走起路来显得很笨拙。后面那个边走边扇风，穿一身越南军官制服，那只手也没闲着，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正往嘴里送，看着挺有滋味。
邹鲁仔细一看，这不是章屏么？！这小子边走边乐边往嘴里塞着吃的，小天也看到了，大家是又好气又好笑……
章屏同志抓回来的这个“舌头”敢情是个大角色，是那支越南特工队的军需官，这下，可是立了头功了。人是安全的回来了，大家也都放心了，不过，部队领导对他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还是做了批评，章屏老大的不服气，可又说不出啥。因此，在请功后，一功一过相抵，章屏同志只得到了个二等功。
和小天他们分手时，章屏再没答理小天，而是一本正经的对小草说“等将来和平了，到南京找哥哥我，咱给你包装包装，叫你一准成明星！”
小草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的笑笑，章屏顿时觉得像吃了一大罐蜜糖，喜滋滋的。

龙城飞将

十六、把戏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会是永诀。
新一轮的大规模的进攻前，小草他们再一次进入了前线的侦察位置。
这次进攻前，总部首长特意把小草和燕子请到了作战指挥中心，军区副司令员李不言点名要见识见识两位神奇的能人。
在会客厅里，司令员的警卫参谋先和两位能人聊了一会，不多时，通向会议室的门开了，李司令和一个人谈笑风生的走了进来。小草一愣，司令员身边的那个人不就是那个号称能隔空取物的东北青年么……那男青年也看到了小草，礼貌的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军区副司令李不言是个笑起来很和善的中年人，肩头扛着镶有两颗金星的肩章，国防大学将军班的高才生临危受命担任了两山战役的最高指挥员。
将军没说话，笑眯眯地看了看小燕子。
小燕子已经不是那个馋嘴的小丫头了，严酷的战争环境已经使昔日的小家伙长成了标致有型的大姑娘。燕子立正向司令员敬过军礼，司令员微笑着摆摆手，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听说你这个小鬼能看穿人的思想，这个事情有没有啊？”燕子不好意思的笑了“是！首长！”
司令员又笑问“那么你看看我现在想些什么呢？”
燕子不笑了。稍倾，严肃回答“首长想的我不能说。”
司令员满意的点点头。
司令员又问小草“我知道你，军医同志。你是四医大出来的，有个绰号叫‘透视眼’对不对？很感谢你在两次战事中为国家和军队做出的卓越贡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将来，和平到来时，你们的科研项目还是要继续深入的，对人类来说，搞清楚自己是一件伟大艰苦的工程呦！”
小草听着司令员的话，有股温暖从心头涌上来。
司令员突然收住了话题，转身对那个东北青年看了一眼，语气忽然变的非常严厉“但是，有的人却在利用组织的信任沽名钓誉，这是决不能允许在这样一支具有光荣传统的老部队里发生的！王参谋！”
警卫参谋应声而出。走过去，一把扯下了那个男青年军装上的领章和帽徽，同时干脆利落地下了他的武器，男青年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喊冤“首长啊！你可不能听信谣言啊！我的功能是中央首长们都亲眼看见的啊！”
这时，会客厅的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表情严肃地望着那个男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何无奇，你的小伎俩只能蒙骗一时，骗不了一世！要不要我给放段录象啊？让大家看看你那神奇的功法的奥妙？”
叫何无奇的青年一见此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了下去。
司令员挥了挥手，两名警卫战士上前把何无奇拉走了。
司令员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同志不是军人，是一位很著名的魔术师，叶无青同志，若不是他的揭露，连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还要蒙在鼓里不知道多久咧！”
叶无青笑笑“其实，他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很容易就被戳穿了。他是利用了魔术手法中的障眼法瞒天过海的，这一招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但在我们行业人士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封了口的瓶子，瓶子里装满不知名的药片，叶无青紧攥着瓶子煞有介事地在空中猛摇，然后吹了口“仙气”，大家再看他的另一手里，已经多出了几个药片，而那只瓶子却完好无损。就在大家纷纷称奇时，叶无青笑着把手里的瓶子倒了过来，把紧攥着的那部分露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
紧攥着的那部分有个颜色深浅与皮肤毫无二致的小缺口……
叶无青笑呵呵地告诉大家，不否认特异功能真实存在，但有些人却拿着这个做幌子蒙骗不明真相的人，一来败坏了真正有此功能者的名声，二来，造成社会上的不良影响……
小草和燕子这时才恍然大悟，燕子说“怪不得几次出任务他都这借口那说辞的，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司令员设宴款待了小草和燕子，席间，燕子仍不失孩子气，扯着叶无青非要认师傅不可，叶无青愉快地答应下来，燕子开心坏了！
返回招待所的路上，小草若有所思，燕子替姐姐说出了心里的话“我的傻老姐啊，你担心什么呀？你是有真本事的人，真金不怕火炼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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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南疆忠魂
小草起的很早。
燕子还缩在温暖的毛巾被里咂巴小嘴儿，一边咂巴一边自言自语着“孙永，给我来只鸡腿儿吧……好香……”
小草疼爱的望着梦里的燕子，心里默默地祝福“燕子会得到她的幸福的。”末了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今天有些多愁善感……
收拾好内务，小草穿上了喜欢的军装，在穿衣镜前整肃好军容风纪，扎好了武装带，下意识地摸了摸小手枪柄上的红穗穗，然后拿起挎包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室，随手轻轻合上了门。
小草归队了。
小草回到营部时，正巧碰山了来进行战地慰问的战地宣传队。
活泼热情的宣传队长夏天听说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女兵就是大名鼎鼎的透视神眼小草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连连比划着要偶像签名……把小草羞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着宣传队的到来，营部为小草的归来特意举行了个小小的欢迎会，小天他们用战场上到处能找到的弹壳制作了特殊的乐器，给小草吹吹打打，夏天唱了一首《小草》，大家纷纷献艺，着实的热闹了一番。
对那个越军中尉军需的审讯很彻底，部队掌握了敌人特工队的大量一手情报，但是，这支特工队的老巢却还是个谜，那个越军中尉所能提供的唯一线索就是对面敌人占据的山上，某处溶洞的大概位置。
为了干净彻底的消灭这伙武装匪徒，为大部队顺利发动进攻提供先决条件，小草再次随侦察队出击，去探明那个隐藏的很深的敌人巢穴。
临出发前，无论是龙腾飞还是老杨，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挨着个的叮咛和嘱咐小草，要注意隐蔽，要保护好自己，却不知为何要这样做，因为，小草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而是一名经验老到的侦察员了。
小草才出指挥部，正碰上五哥老连长回来看望大家，五哥一愣“咋？小草又要出任务？今天雾大啊，小草走路时当心脚下，来的这一路上被那些个小蝴蝶害苦了……”五哥张了张嘴，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又没说出口。每个人目送着小草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雾中时，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雾很大很浓。
小天曾经在雾都重庆见过这样的天气，奶白色的浓雾笼罩着大半个山脊，前后一米之内几乎看不到对方清晰的身影，大家前进的速度很慢，又要注意前后左右有没有越军埋设的地雷挂雷，又要关心着脚下的路况。
突然，前方担任先锋的侦察员小糊涂虫在大雾里学了两声蛙鸣，虽然是难听了点，但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小天急忙蹲伏下来，大家也分别散开隐藏在草丛里。好险啊，刚隐蔽好，就有两个戴雨林盔的越军游动哨兵晃悠着从雾中倏然现身，两人叽里呱啦地说着鸟语，边走还边用枪刺去拨弄路边的草丛。有几次，刺刀的尖几乎是擦着小天的鼻尖划了过去，气的小天暗暗在心里咒骂“呆会端你老窝，我非划拉你个300下！”
越军的哨兵渐渐远去，消失在浓雾里。
大家这才重新集结到路面上。
根据对刚才敌情的分析，小天认为，敌人的巢穴应该离此不远了，但雾实在是太大，凭目测根本就看不到四周的景物。小草站在原地，凝神四望，随即用手指了指右侧，大家心领神会地跟着小草往那个方向摸索前进。
没走出100米，已经从队头落到队尾的小糊涂虫又是两声蛙鸣，紧接着，还没等大家散开，就听后面的大雾里闪出两声短促的疼叫，不大会，小糊涂虫抱着两套越军的制服和枪支从雾里钻了出来。
小糊涂虫压低声音告诉队长，来不及报警了，两个家伙是突然出现的，自己只好顺手干掉了。小天和小草分别换上了这两身越军服装，细心的小草注意到，在制服的右臂上缝着一个绣着拳头的臂章，小天看了看，突然一拍大腿，差点喊出来！因为，这个臂章正是前次战争中几乎被摧毁的越军铁拳部队的标志。
大买卖啊！碰上硬家伙了！还真没想到，这支神出鬼没的越南特工队原来竟然是铁拳的残余……
小天把缴获的越军的冲锋枪连同子弹袋递给小草，小声告诉小草，拿好，有恶仗。
战斗几乎是与敌人面对面的开始了。
浓重的雾气阻挡了对敌人据点的直观观察，却没能挡住小草的透视眼。敌人的巢穴真是叹为观止……巨大的山体几乎被掏空，里边的结构相当的复杂，而且坑道和连洞环环相扣，不熟悉的人一旦进去，便会迷失在里边。
敌人在此的兵力大约有一个加强营，从小草的描述来看，武器相当精良，而且，似乎洞窟深处还有大型机械。这样的兵力部署和强度，不是这支小侦察队可以应付的，正当大家准备后撤的当口，却突然与敌遭遇了……
战斗中，大家分散到各个隐蔽处，四面出击，借着雾气向洞外的敌人放冷枪，侦察员们精湛的枪法下，敌人如无头苍蝇般到处挨打……很快，敌人缩进了洞窟。
不能恋战，要马上向指挥部报告，请求炮火和部队增援。
小天果断的向侦察员们下达了分散后撤的命令。
当小队撤到距离我方阵地前沿不远处时，大家集中到一起，清点人员时，小天最担心和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草不见了！小草没有在指定地点与大家会合！
小天差点急疯了！要知道，小草的听力完全没有啊！如果没有人在身边的话，她的处境……
小天严令小糊涂虫跑回指挥部求援，自己带着大家重新扎进了大雾。
小草发现自己与小队失去联络时，已经被越军包围在一处小山洼里。周围的雾很大很大……小草冷静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装备：一枝冲锋枪，三个弹夹，一支手枪和七发子弹，还有就是自己偷偷准备的光荣弹。
小草隐藏在山洼的草丛里，凭着自己出色的透视力，如同在光天化日下练习打靶一样，几乎每一枪都命中目标……越军指挥官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班的狙击手，吓的躲在岩石下面一动不敢再动。
雾越来越浓，浓雾里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气息。小草熟悉这味道，是瘴气，山野里常年堆积的腐败植物所发出的毒气……小草急忙用手巾蘸湿围住口鼻……这时，越军又开始搜索了。
子弹打完了……手枪和冲锋枪被扔在一边……小草冷静的把挎包里的笔记本拿出来，在上面画了一只很逼真的小燕子和一棵小草，小燕子飞在蓝天里，小草在仰望着小燕子……小草把笔记本藏在自己身子下的石缝里，用石头压好。
做完这些，小草靠着大石头半坐着，她的视野里，四周的敌人如同鬼魅般逐渐靠近……小草最后想些什么，她有什么话还没有留给她的战友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证了……
当小天领着大家从原路冲杀到敌人洞穴前不足百米的时候，在他的左边猛然间传来一声巨响！
小草……！
小天发疯般大喊着小草的名字抡起冲锋枪边扫射边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冲……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射击打的措手不及，纷纷像收割机巨大弯刀下的稻谷一样东倒西歪……这股敌人很快被歼灭，然而，小草却再也看不到了……
大家哭着把小草军毯包裹起来，小心地捆扎好，小天在小草牺牲的地方搜索了一下，找到了那个用防水油布仔细包好的笔记本，把它放到上衣口袋里，然后带着大家迅速撤回了我方阵地。
我军做了及时的战术调整，一支精悍的作战部队趁敌人尚未喘息之际，一鼓作气攻进了铁拳的老巢！由于小草生前提供的宝贵情报，这支部队没有采取常规打法，而是大量的使用了非常规的火焰喷射器和炸药等烈性武器，利用天然溶洞中空气对流和风力强劲等自然因素，对这支“铁拳”实施了毁灭性的打击！
烈焰裹挟着强大的穿堂风在洞穴里四处飞扬，敌人纷纷惨叫着从大小洞室里逃出来，在火焰和炸药包的阵阵爆炸中支离破碎。大火引燃了洞室中的弹药和燃料，更加猛烈的爆炸几乎立刻就摧毁了主要洞室和铁拳的指挥中枢，火龙四处乱窜，越军特工队员们成了火人，在洞里到处乱撞……站在洞外很远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火光夹杂着爆炸声从山体的各处向天空喷溅，最后一阵沉闷的巨响中，整座大山猛烈的震颤了一下，接着，从中间向下塌陷下去，这支凶残的“铁拳”终于被彻底埋葬在几万吨的岩石和泥土之中……
1984年7月1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40师在炮兵支援下，激战14个小时，彻底粉碎了越军一个加强师规模的进攻，歼敌3000余人，是为10年对越坚守防御作战最大胜利。我军最大限度地发挥炮兵优势，耗弹极大，给越军造成了惨重伤亡，而越军在这场进攻战斗中所表现出的纪律性和顽强精神，也深受对手钦佩，此战过后，１４军获得了“丛林猛虎”的殊荣。
我军防御阵地正面全线与敌接火，在越军迅猛的战术动作攻击下，前沿步兵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时，炮兵指挥员保持了清醒的头脑，立即集中老山地区所有炮群，瞄准阵地前２００米一线实施拦阻射击，隔离越军后续部队，使越军二梯队无法增援，事后证明，这一战术对松毛岭战斗的胜利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在密集的拦阻炮火往复打成的数道“火墙”面前，越军仍持续罕见的营团级冲锋，前赴后继，不计伤亡，战斗空前炽烈，配属的师属坦克营也一字排开投入了炮击，打到中五午１２点，４０师炮兵团（加强）十二个炮连一万多发炮弹全部打完，１６４高地立即失守（可见越军步兵战斗力之强），下午一时，炮弹运抵前线，在此火力间歇，前沿步兵团面对打红了眼的越军，伤亡惨重，在强大炮火猛烈轰击下，越军终于成强弩之末，被迫撤出战斗，是役越军在松毛岭前伏尸３７００多具，占整个两山攻防作战本方伤亡的４０％强。越军大部丧生在我方炮火下，攻上６４高地的一个营，我军收复时只剩下六个人……
1984年9月10日，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签署老山、者阴山作战嘉奖令。
1987年10月5日下午，越空军一架米格-21战斗机侵入我国广西龙州地区领空30多公里，被我空军击落，飞行员陈尊大尉被俘。
　　1988年3月14日，中越南沙海战，战斗持续28分钟，击沉越海军604号运输船、605号运输船和505号登陆舰重伤。后，505号中途沉没，605号搁浅。
　　1988年12月，越南政府删去了宪法序言中有关“中国霸权主义”的措词。
　　1989年1月21日，越南国防部向边境6省驻军发出通知：除老山防御部队外，其余主力部队于5月前全部撤回内地。边境防务移交地方部队和武警。越军士兵和公安人员严禁向中国边民开枪。
　　1990年，越南调整北部边境贸易政策。中越边境无战事。
　　1990年9月19日，越南部长会议副主席、国家副总理武元甲应邀访问北京；越南体育代表团参加十一届亚运会。
　　1994年1月17日，越共中央发出118号文件，正式批准越中双方边民自由入境互市。
麻栗坡烈士陵园。细雨霏霏的清晨。
一位中年女性搀扶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来到这里，老人一眼就看到在他们要祭奠的那一方墓穴前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军官。
小燕子伫立在晨风中，捧着一大把采自山野的嫩嫩的青草，面前的墓碑上方，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
燕子噙着泪，嘴里喃喃自语着“老姐，小燕子来看你了，老姐，你走的那天为什么不叫醒燕子啊……燕子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燕子想你，燕子好想好想你……”墓碑正中，小草仿佛在微笑……小草的墓碑旁边，依次排列着胡涂、清杨、刘星宇的墓碑，生前，是好兄弟好战友，身后，依然是忠实地拱卫在小草的身边。
燕子这才看到悄然来到身边的女性和老者。
青菜老师把一只叠的很整齐的小书包恭恭敬敬地放在小草的墓碑前，蹲下身子，抚摸着镶嵌在墓碑上小草的照片，泪水无声的从面颊上淌过……小草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老爷爷已经很苍老了，依然腰杆挺拔，保持着一个军人的坚硬。老人伫立许久，缓缓抬起手臂，向长眠在这里的年轻英魂庄严的行了一个军礼。
这时，天放晴了。
蔚蓝的晴空下，一群唧唧喳喳的小燕子从烈士陵园上空掠过，陵园中漫坡遍野的小草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格外的挺拔，烈士们的墓碑被鲜花和嫩绿的青草簇拥着，庄严中不失灿烂。
惨烈的边境战争划上了休止符，和平降临。然而，这难能可贵的和平背后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又有着怎样催人泪下的传奇……时间会冲刷一切，却不能磨灭记忆！共和国高扬的旗帜上，有多少血染的风采！
谨以此文向1979年并1984年两次边境战争中为捍卫国家尊严而浴血奋斗、前赴后继的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
麻栗坡烈士陵园简介及纪念丰碑碑志铭
麻栗坡烈士陵园位于县城北郊4公里处，1979年始建，1988年峻工，占地50余亩，背靠青山，面向绿水。陵园大门建门亭，上书“麻栗坡烈士陵园”7个大字。入门亭沿石阶梯拾级而上即到达陵园中心，就看到用大理石竖立起高约15.32米的革命烈士纪念塔，塔的正面是毛泽东生前题词“人民英雄永垂不朽”8个金色大字，背面是朱德生前题词“你们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活在你们的事业中”20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纪念塔的两侧竖立着用大理石镶成高3.63米、宽8.58米的纪念碑各一块，碑上简介着烈士的们的英雄事迹。纪念碑下侧建牌坊1座，流檐飞角，雕龙画凤，立着石狮1对。陵园上端建六角亭1座，供瞻仰人员休息。陵园四周筑石墙保护。每冢墓碑用大理石精雕烈士生平。陵园中央有共青团中央慰问团从北京中南海带来的水和土栽培的北京雪松，有济南部队带来的龙柏、撒金柏，有昆明军区司令员张致秀亲手栽种的2颗树苗，有全国各地带来的奇花异草。整个陵园已绿树成阴，花木丛生。从山脚至山顶共安放着21排937名烈士遗体，其中英雄台安葬着被中央军委和军区授予“战斗英雄”称号的15位英雄。在937名烈士中，1984年4月收复老山、八里河东山战斗牺牲632名，其他战场牺牲77名，牺牲的烈士中，党员308人，共青团员386人，党团员占烈士人数的74%。麻栗坡烈士陵园建成后已被云南省人民政府列为全省革命烈士重点保护和重点参观的圣景之一。每年清明节，均有成千上万来自全国各地的解放军战士、工人、农民、烈士家属、机关干部、学生、国际友人前来参观悼念烈士英灵。现已被列为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麻栗坡烈士陵园纪念丰碑碑志铭
　　在老山、八里河东山、扣林山地区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参战部队全体指战员和民兵，坚决执行中央军委的作战命令，发扬了中央军委邓主席倡导的“五种革命精神”，密切协作，机智灵活，前仆后继，英勇作战，严惩了越南侵略者，为国争了光，为民争了气，为军争了辉。在战斗中，光荣牺牲的烈士们，把对党对人民的热爱化作战斗中同敌人拼杀的精神力量。当党和人民需要的时候，抛去了家庭和个人的一切，挺身而出，毫不犹豫，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无私地献给了祖国和人民，把满腔的热血洒到祖国边疆的土地上。在这里安息的有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烈士，有在守卫边疆执行其他任务中牺牲的民兵、民工。他们的辉煌业绩，永载光荣史册，他们的英名与日同辉，与江河同存，流芳百世，功垂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