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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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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7 21: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阳台曾经有过很多花。红的玫瑰,黄的菊花,白的茉莉……它们在我的阳台里散发了一个季度的惊艳,终于不再有往日颜色——只因我是慵懒的一个人,无意地淡漠,足可摧残它们所有生机跟力量,换一枝枯叶,凋然而下——一周两周,不浇水,它们还可以,借助盆底深处的一点湿润,微吟阳光。三周四周不浇水,它们勉强还能,接零星的几点天然雨露,努力向上。五周六周,不浇水,等待它们的唯有如此吧。
     已经习惯了阳台没有绿意,就像已经习惯了无数日子里的云淡风轻。我不在意,所有细小变化自然与我无关。然而,我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盆倔强的青藤,在经历了那么久的干旱以后,在这个宁静的下午,用纤弱的身姿傲然舞出了几抹绿芽,恬静而又优雅地,与我的冷漠对抗,在这一方小小阳台。那是一盆金银花。一盆很不起眼的山野之花。一盆只是出于一时之兴而被捡到这里来的枯藤。
     是的,我在那条山路上邂逅它的时候,它只是一根枯藤,被压在了几丛倒塌的繁密枫枝之间,恹恹地倦缩着枝桠,无力地颤抖。残损的枝叶,在风的疾速里,漫卷黄沙舞。有利用价值的地方,从来都不会被放过。那里,在大兴土木,只因这条路,通往一条高速公路,临近入口处,需要一座加油站。于是,曾经是一片苍翠的山坡被推土机三下五除二式地轰轰轰铲平。路人来来往往的穿行里,曾经的枫红满天,不过是残秋的遗照,在与不在,可有,亦可无。他们要的,是经济,这一片绿意盎然自然有理由视而不见。而那时,我不过是想找寻一丝清凉,凑巧经过,突然瞥见,那一片绿色里掩藏着几串白色花蕾,才弯腰在繁密的碎枝间,捡起了它。
     从没打算栽种金银花在阳台。我只是想看那最后一瞬的银色花瓣,在阳光下闪烁的影姿。只因它曾见证过我生命里某段岁月的幸福。那些山林,那些花,所留给我的记忆,或多或少,跌在了心河里,划出一些浅浅印痕,沉淀在柔软的某个角落。一旦被触碰,就会有短暂的一段隐伤。它所带给我的,不过是那一瞬间的感叹。我这样毫不犹豫地将其带回家,种在一个大花盆里,摆放在阳台,许是为了凭吊?
     有空时,我会给它浇水,看它柔软的叶子慢慢转青,细细的茸毛覆盖花藤枝干,一串串银色的花蕾一点点绽放,一天天变枯。我就沉浸在那一缕幽幽的清香里,想过去,感叹流年似水,花开花落终无意。而后知道,有些悲伤流淌在风里。总有些故事,在发生。总有些催促,在上演。总有些失去,注定成过往。
     很想改变这样的一个局面,终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一脸沉静的微笑,说,尽力就好。不要再有责怪。然后,金银花的花期过了,去阳台的次数便少了许多——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致去打理那一片阳台,狭小的天地里,偶尔的一点亮丽。那些花,很自然地,被我遗忘在了,落寞的角落,不再有人关注。
     一天,两天,三天……淡漠,虽无心,延续久了,就成了罪过。秋风起,秋夜寒,阳台的花,一盆接一盆的无声凋零,枯萎。那盆金银花,也该如此命运吧?偶尔,隔着窗帘,漫无目的地往外看,视线触及到那一盆盆已经干枯的花枝,分外萧瑟,我会有愧疚。可惜,一点清水已换不回它们的娇艳——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些花草跟着我又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只怪它们的命不好吧,摊上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园丁。
     又一个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阳台的花也沉寂得差不多了。平静如我。我静静地倦缩在藤椅里,不置可否的笑。我很明白,此时的自己在做什么——换一个环境生活,未必就会更颓废。于是,轻轻地仰头,绽开一朵极及夸张的微笑,伸开脚丫,肆意地舒展着身姿,任目光越过窗沿,越过栏杆,越过屋顶,越过长着柔软茅草的青砖墙头,投向那一片纯净如水的天。一朵云之外,是我最爱的一层醉心的蓝。静谧而美丽。某些淡如烟花的印痕,就搁在了,那一片蓝以外。
     一枝柔软的绿,就那样促不及防地跌进来,轻轻地摇曳着,像似绽放着一个世纪的光彩。久久地,我不曾移开眼帘。它嫩嫩的细芽,紧贴着枝桠生出,一排接一排地缀在枯叶之下,不胜娇柔地探出眉尖,摇头晃脑地小心张望着,微微绽开的那一部分,柔软得似乎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碎掉。那份绿,好似蓄积了无尽的碧水,纯澈得令人心惊,虽只是那么一点点,却已震动了我的心弦。它终究还是挺了过来。虽然没有水。那么,我呢,还需要继续哀怨兴叹么?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em62:
        



发表于 2004-2-27 21:4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金银花

养花喻人,心好细啊.我就不可以了.什么时候我能静下心来和你一样啊
发表于 2004-2-27 22:36:5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金银花

只要心还在,所有的红尘冷漠,我就可以视而不见!

哈,妹妹的签名用在金银花身上最恰当不过:“只要生命还在,所有冰凌的冷漠,我就可以战胜!~!~”
 楼主| 发表于 2004-2-28 00: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金银花

下面引用由雪韵2004/02/27 10:36pm 发表的内容:
只要心还在,所有的红尘冷漠,我就可以视而不见!

哈,妹妹的签名用在金银花身上最恰当不过:“只要生命还在,所有冰凌的冷漠,我就可以战胜!~!~”
JJ,帮忙提点意见吧。说实在的,这文字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虽然有绿意,颓废的味道依然很浓郁。结尾仓促。你批一下吧,给我一点清醒认识。 :em62:
发表于 2004-2-28 11:28: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金银花

     是,素素,文章确是颓废了一点,但你写得很美丽!阅读的快感又一次被你清秀的文字拨动!谢谢你,素素,我收藏了!
发表于 2004-2-29 21:3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金银花

不错呀,我也收了!
不过,花如其人,你养的花,也如你一样
看她,在受冷漠时,也要爆出自己的春天。。。。
即使是一点点的绿色,也是希望呀。
春天来了,一切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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