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

老芋头

题记——
父亲节原本已离开我的生活很遥远了。只是知悉一个朋友的四叔不久前去世的消息，感慨人生倏忽。我想我极难会有华丽的笔体，而最朴素的文字记录，或者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洗澡时用一只脚站着，好搽肥皂。突然想起以前父亲常常会向母亲和我夸耀，几十岁了，但还能稳稳地用一直脚站立，因为一直练鹤祥桩的缘故。
今天，父亲节过后的第二天，却突然想起父亲来。
父亲去世已经快五年了。五年来始终没有为此留过一滴泪。不知为什么，今天突然觉得，眼眶涩涩的。
家里以前是父母和我三个人。母亲的身体倒是一直不好，但父亲一直是蛮健康的。以前父亲是做技术的，虽然只有中专毕业，但凭着一份钻研的精神硬是成为厂里技术的一把手，只是因为学历最终没有评上高工。父亲和厂里的大部分同事关系不坏，且又挺善于处理人际关系。退休后父亲被厂里续聘了负责退管委，将一群极难相处的老头老台熨得妥妥帖帖的。
以前父亲在工作时还时常兼着做些事，以此改善家里的条件。一开始接些发报机布线之类的活回来，和我两个窝在不到四个平米的小阁楼上做，后来常常去川沙那边的联营厂，谈些关于机柜金加工的业务，也做过监控系统工程公司的施工现场指挥。父亲是个极聪明但行事谨慎的，一辈子并无太大的事业方面的成就，但仍赢得周围同事们的尊重。
小时侯父亲是极疼惜我的。在我已经很模糊的记忆里，仅仅保留的也只有我病倒时父亲背我走上而三十分钟的夜路去投医的残破片段。父亲也极严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法使我常常饱受皮肉之苦。我儿时相当淘气，最喜欢的娱乐是爬上屋顶偷吃邻家晒在老虎天窗外的葡萄干或是揭了瓦片挖个洞望别人家里扔碎纸片。以前，小学时喜欢玩火，还烧掉了学校办公室的门。所以常常有警察造访我家，之后便是一顿恶打，或只在小板凳上站上一宿。那时见父亲，是既敬且畏的。
初中时对家里的关系有所了解。父亲是个孝子，对他母亲是极孝顺的。但父亲这边的亲戚向来恶待母亲。母亲是个本分的老实人，受他们的气不少。父亲对母亲也不十分好，一直是视兄弟如手足，视妻子如衣履的。那时时常因此而愤然与父亲决裂。于是，初三开始便在外面租了房子，找了工作独立生活。
此后与父母的的接触便很少，从经济上到生活上基本都无甚往来。与父亲的关系一直在恶化，因为双方的处世观念态度本质地不相同。一直觉得父亲是极自私的，虽在外面仍很谦逊但回得家来从来无视家人感受。虽无害人之新却总有防人之意，所交朋友从无以真心待之者。因此，每与父亲聚首，结果总是言语不合一拍两散了的。
我毕业后在一家民营企业做事。与老板相交甚好，也因此努力工作，年余便做到了授薪董事。身兼数职，我常常在公司一呆半月，与家里联系更少。前年七月父亲体检知是肾病，虽不严重也需住院治疗。邮电医院条件虽好但医术不精，两个月后病情只略有起色。出院后父亲买了医书自己改药方，致使病情恶化。二入医院时已需家人监护，双脚时常肿得如平时一倍粗细。父亲这边亲戚无动于衷，我便与母亲轮流看护。母亲常常连续数日24小时不离病榻，抑或我下班到医院接晚班，早上再离了医院直奔公司。只难得有母亲这边的亲戚来替上一两宿，好让母亲和我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那时家里的条件本不好，父亲每日不能报销的药费就达600多元。于是，家里准备卖房子。
正在联系买家时父亲交叉感染，霉菌性脑膜炎并发症使医院无法继续用药。去年七月的一个晚上，父亲终于离开了，那时，他手上脚上已经全部青紫，再无一处可以下针打点滴。
父亲离开后我始终没有掉过泪。母亲的状态每况愈下，而我却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我只是作为一个儿子与母亲一起办理父亲的身后事，一边工作一边生活，离家是年后重新搬回来和母亲一起住也许是我生活方式的唯一改变。
我时常会在一个人时想起父亲，但更多的是将他作为一个比较的对象来不断休整自己的生存态度。有时，我甚至庆幸，自己总算不怎么象他。
五年了。这五年来在我身上发生了太多的变化。数度跌倒再数度重新站起来，到今天当我重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期待时，我第一次这样怀念我的父亲。
很难，用语言来表达我此时感触。我依然忍住了没有让模糊了的眼眶里掉落下些什么来。但我真的开始理解他——曾与我相处了二十三年的，我的父亲。
已习惯了用纸笔来记录下自己的感受，也在今夜，用这样的方式来悼念我的父亲。我尚记得在追悼会上写的挽联，却在五年后的今天，让我用沉重的笔体再度记下——
修身谦温方得千古，
齐家勤俭乃传万年。

水眉儿

父亲，哦，父亲
泪然
不能自己
父亲去世时，因为是在公司开会，所以，无一人守在他的身边......去了
而痛，给我永远.....对不起，失态了
这帖，算不得回.....抱歉

梅芯疏影

嘎嘎
用自己的方式
对自己父亲
也许调皮
也是一种爱戴

紫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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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惯了论坛的风花雪月，读到这样的文字，很感动很入心。亲情每个人都有，但不是每个人都时时念及的。写一写心中的话，让自己倾诉，给自己一份温馨的回忆也感动别人。
　　

冰凌花开

[这个贴子最后由冰凌花开在 2004/06/18 01:47am 第 1 次编辑]

看这样的文字，总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天空下着雨，我抬头望着他，就这样走出我的生命……无语，痛。伤心的话，留到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