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童年 拜山

公子不负

[watermark]记得外婆说我出生那年那年成都下了雪而且很大，异常的冷。母亲从凉山回成都生下我们的，在我出生后不到一小时又一个生命也从母亲温暖的腹中降生来到着个寒冷的世界，于是乎我比寻常人很快的拥有了一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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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坐月子是借的邻家阿婆的的房，初生的我用外婆的话说象只兔子，很可能随时在不经意中夭折，因为我的确太小了，大概老天总喜欢和我开玩笑吧，出院不久因感冒就患了新生儿肺炎，吃药差点呛死，好在送医院及时才拣回小命，屋里的温度是明显的不够，尽管父亲用棉被做了门帘且打造两个火炉，我还是经常的感冒。大概是身体差吧满月后母决定把我带回凉山他们看养，小弟则请了保姆由外婆照看。
父母大学毕业响应党的号召去了大凉山也算是插队知青吧，在乡上一个卫生院工作，母亲的奶水不够，父亲就买来黄豆用水泡了，用小兊樁成汁喂我，喝着豆汁的我身体慢慢的好了，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呵护下我在恶劣的大凉山存活了。

两岁已渐渐记事、晓事了，父母下乡会把我交给那里的阿姨们照看，她们会带我去田边看蝌蚪，去山上采摘野花，和她们一样的吃着土豆，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鹞鹰的飞过，看着满坡的绿草野花，打着赤脚在田埂上挖野菜，田边山间撒满了我的欢笑。父母在家时回把我锁在小屋里，怕我乱跑出去惹事，我呢就有老老实实趴在窗口看父母医治病人，或独自把玩外婆给买的小卡片，中午总会有点礼物的，烧的土豆或是玉米，舍不得吃等父母下班了再拿出来已是凉了，找了阿姨们帮我重新烤了，但再拿回来的却是比先前多了许多，后来被母亲数落了，才知道那些是她们一天的主粮，山里面很少有米的，那是稀罕的物件。

不觉间已是三岁多了，是否回过成都过年已在记忆里埋没了，由于外公多病需外婆照看父母决定把小弟接来，小弟的到来自是添了许多的情趣，有伴了。小弟初来也许是认生不大说话显得怯生生的，但到底是小孩熟悉了周围的事物便也活跃起来，带着小弟去熟识的田间放着欢的撒野，因为孪生的相像阿姨们看着我们如看外星人一般，弄不清谁是谁只有喊名字才可以区分。那会已然是很淘气的，再加上阿姨们的宠着更加的肆无忌惮，会带了小弟去田里偷摘别家的玉米拿到伙食团烤了吃，会去把伙食团的火夹偷偷拿了藏起来，看吹食员急，躲在一边偷着的乐，当然这些事不论当时做得多么的保密，总会被大人们揭穿，从而受到母亲的惩戒。

乡里的小学自是常去好地方，那里有从重庆来的两夫妇和父母关系挺好，他们的三个小孩是我们最好的玩伴，领着我们去小河边摸泥鳅，田里逮青蛙，山上摘黄花菜，玩累了躺在草地上看那蓝蓝的天和朵朵浮云，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无忧无虑。他们两兄弟是要扯皮的打架的，可总让着我和小弟，记得一次我拿竹棍玩，不小心敲在了老二的头上，一个大包立时就鼓了起来渗出了血，他憋着眼泪没流出来我却是吓傻了，楞了半天才跑回去在家里“偷”了和绷带胶布，学着父亲的样给他胡乱的缠上，换了他哥早开仗了，三兄妹还一个劲的安慰我说没事。他们那里自然是没事的，回到家却是一次重大的错误了，老妈要揍我阿姨们自然少不了来劝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站却是免不了的，只有听话就老老实的站着，小弟呢站了一会就眯眼，一个劲的晃悠，母亲自然让他去睡觉了，我却昂然的继续被罚站，后来父亲看不惯了才让我去睡觉，事后小弟才偷偷告诉我那是他装的，真想不到小弟憨憨的却是如此的“狡猾”，这样也能逃脱惩罚的。

那时常有部队来演习，乡上自然会比平素热闹许多，兵们每到一处总能掀起一阵的热闹，驻卫生所的小兵们没事常逗我们玩，玩惯了他们的营房也是随意出入的。父亲也因为某种关系和他们当官的熟稔，没事时常在一起抽烟侃大山。他们是炮兵，我和小弟可以爬上光溜的炮管当玩滑梯玩，小兵们说他们的大炮可历害了一发炮弹出去能摇动大山，这下动了好奇心，叫小兵们带我去这哪行啊，小兵们犯难了，去找当官的，应了兵们的主意找上了排长，小鬼头不行的，你要弹壳可以考虑给你带几个回来，甩过去一个白眼，哼我找连长去，没料想连长那还是给碰了钉子，正在发呆，团部的通讯员过来说你不如去找团长，当时人小也不知深浅胆也大，一溜烟去找到团长，说了想法那团长摸了后脑壳，你不怕打炮？ 不怕，不怕炸到你，不怕，呵、呵有点意思，你爸爸知道不？不知道，那就要不得了，正缠着呢父亲来约他们打升级，这下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团长给父亲一说，父亲一皱眉说：“他们是去演习你去看什么热闹”？

完了，还说啥呢？一声不吭的爬上山坡，躺在炮身下看着那高昂的炮身下，本已止住的泪水又下来了，远远听见母亲叫我的名字，母亲叫回去准没好，耷拉着头往回走。到家草草扒完饭，坐在门口托着腮帮发呆，父亲他们正往这边来，见了谁也不爱搭理，埋着头盘算着，通讯兵过来了说你明天只管去好了，哦，不行的我爸没同意，咱们团长批了说带你去，但你得听话，没哄我？你自个去问去，哄你我小狗。怯怯的上去问父亲，父亲啥也没说让我我拿烟，这时知道准是没问题了扭头朝小兵笑了。
出发那天起了个早，屁颠屁颠的带了小弟去团部，一问才知道我不能去连队，只能随团长，没法能去已经是不错了，坐着小越野车听当兵的拉歌，觉得自己真是最幸福的了，小脑袋也随着歌子摆动，到了靶场被规定了区域由哨兵看着不准乱跑，手里可没闲着拿着望远镜四处的瞧，打靶其实没看头的，轰隆一声炮弹就出去了，火光在远处的山林里炸开，你会觉得地都在发颤，发抖动用力蒙住耳朵，这时不用人看管也不敢乱跑，真弄不好伤到哪可不划算，毕竟不是在电影里看的，可都是真家伙。好容易挨到炮打完了，爬起身来去找团长要弹壳，话刚出口一屋人全笑了，笑什么笑不给算了，被他们逗了好一阵七晕八素的，你带他们去到阵地看一看，这一看就傻眼了，炮弹壳哪拿得动啊，不对啊，不是还有个高炮连么，跑去问团长，小鬼你还知得不少啊，他们离这远呢，一会叫他们拿两个给你好了，嘿嘿，从兜里摸出一包春城拿给那团长，哦，你的？不，是拿我爸的，你不怕他揍你，不会的，就说是你抽了准没事。下午是他们射击比赛这下可就有弹壳了，通讯员帮我捡了一大包啥样的都有，这下乐坏了，从下兜里的摸出鸡蛋递给小兵，小兵想都没想三下五除二剥了，两口就落肚了，看样子真是饿了。
回去没坐小车和兵们坐了大车，自然又得了不少的弹壳。打完靶他们终是要走的，团长给了我四粒高射机枪的子弹，红屁股头的，当然是拨了引信的，现在还留着，其它的随着几次的搬家早已没了踪影，和那小兵的合影也不见了，后来听说那小兵打仗让炮弹给炸了，哦，不该叫他小兵了，他牺牲时已是连副了……
他们走了乡里又归于平静，我依然在平静中顽劣。

时间总在不觉间飞逝，淘气的我老会带着小弟去四处玩耍，因为顽皮不知挨了母亲多少揍，可能那会小不长记性吧认完错很快会忘掉的。也许得了山间的灵气我的身体居然很棒，绝不会输于比我大一两岁的小孩。那是一年的冬天，阴沉着连续下了几天雪，遮没了满山的翠绿，没有了那蓝蓝的天，没有了那温暖的太阳。带着小弟在家烤火。公社的大喇叭陡的响起来，由于紧闭门窗没听清说的啥，只是听得叫人们去学校操场集合也没在意，过了中午还没见父母回家，跑去伙食团一看，也没人灶台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诺大一个院子人全部消失了一般，没一点响动。这样的事见多了，就不再有惊奇，去柜里拿了鸡蛋铲了一锅子雪回来在炉上煮了，分了一个给小弟，兜里揣上两，带上小弟奔学校而去，山里的雪不似城里的那般小气，很大块的如鹅毛一般。很快的就把路给埋掉了，好在平日里走得多，还辩得路。倒是下坎一没留神摔进雪堆里，爬起来看看小弟一脸一头的雪，好在雪深没摔着。

公社小学离所上不远很快的便看到了屋的轮廓，冬日学校是没有学生，只是礼堂里传来有人的哭声，循声而去看见父母阿姨们都在，但谁也没搭理我们，把兜里还热乎的蛋拿给母亲，也许平日里淘惯了也没看注意大人们的表情，看到桌上堆满的小白花来了劲，拿起往空中抛起来，落了个满地小弟在一旁看着我正要笑，父亲不知从哪儿蹦出来二话没说抡就是两嘴巴，大概用的劲太大，嘴里渗出来血来，咸咸的。傻了的我直楞楞的看着父亲，这是他第一次揍我，看他满脸的愤怒，情里含着泪，一只手里还提着毛笔，不明究里的我直视着父亲，泪水在眼里滚动，父亲铁着脸走开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有阿姨过来把我和小弟拉开，“乖，听话不要闹“，也走开了，继续叠着她的小白花，出门抓了把雪搽掉血渍，抬起头才注意到人们的眼里都含着泪，母亲走过来，把一圈佩了小白花的青布套在我和小弟的胳膊上，不再言语从兜里掏出鸡蛋一看已然是碎了让小弟给父亲拿去，转身拿了纸学着母亲叠起了白花。后来才知道是万民爱戴的周总理去逝了，那时那么小哪知道，挨了嘴巴也是活该吧，谁叫我太淘气不分场合，紧接着是朱德元帅和毛主席的离去，真是朱不离毛毛不离朱殊途同归，记得是那是一九七六特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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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故人

怀念~~~朴实的描述把我们引回从前~

荷风

  童年的记忆，总是那么清晰，深深刻在记忆的深处，特殊的年代特殊的情景~~~~~~

隐者

在朴实的文字中看到公子童年的顽皮与天真
难忘童年的点点滴滴
问好公子      希望看到你的更多作品

只为彼岸

难忘的童年，虽烙有很多时代的印记，但童年毕竟还是童年！

天研

用这样的语气叙述，
是不是很劳神，这要用很多的时间吧

二十四桥

这是一篇记事散文，建议移至散文版。此文文笔朴实、亲切，虽平铺直叙，但也许记忆原来就是那样的。

公子不负

下面引用由天研在 2004/12/02 12:52pm 发表的内容：
用这样的语气叙述，
是不是很劳神，这要用很多的时间吧

不觉得劳神呢，从一篇小说中淬取的一段
灵感如雨一夜一万多字没啥难的
没灵感就挂笔闲侃

这篇的确是散文，移也可

月儿明

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雪韵

也许正是那童年的疯玩，才让你有了健康的体魄。

公子不负

下面引用由雪韵在 2004/12/02 10:27pm 发表的内容：
也许正是那童年的疯玩，才让你有了健康的体魄。

丫头极有眼光，没有童年的疯玩铸就的强魄
俺早翘便子啦 :em06:  :em06:

雪梨仙子

欢迎公子不负。。。＾○＾

公子不负

下面引用由雪梨仙子在 2004/12/03 12:08pm 发表的内容：
欢迎公子不负。。。＾○＾

HOHO
乖徒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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