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飘摇

天堂鸟

[这个贴子最后由雨儿在 2003/10/02 08:37pm 第 1 次编辑]


  丝轻轻地从脸上拂过，只是那随即飘下的几片黄叶让你感觉到树枝的些许干涩，毕竟已经是秋天了，那些嫩绿的温柔仿佛都已经成了尘封的记忆，伴着冰凉的河水打了几个圈离我远去了……静静的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看着夕阳收回了最后一抹余辉，水面也褪去了那片华丽的金色变得绿且深沉，如同现在远离都市喧嚣的我。
路上人们的脚步变得行色匆匆，我苦笑了一下今天应该是中秋节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团员吧，只有我这样的浪子，没有勇气给家里写封信。想到家，感到心好象不自觉地被揪起来一样痛，眼前浮现的是那扇红漆有些凋落的大门，村口那棵经历了多少年风雨的大柳树，还有母亲在田间忙碌的有些驼背的身影。儿时踩在泥泞的小路上的脚印不知道还是否有着痕迹，就是那些脚印伴着我风雨无阻的读完了中学，那时的我无疑是快乐的，感觉世界原来是那么奇妙，那时的我无疑认为老师是最最伟大的，是她帮我乘着小舟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那时的我无疑也只有一个念头，有一天我一定要读更多的书，走出这片小小的村落，去感受外面的世界。梦的破碎直到我高考回来，看见妹妹使着一截不能再小的铅笔头在作业本上细心的写着作业，而母亲告诉我，读完这个学期就让她在家放羊帮着省点钱。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家里本不景气的生活，再不负荷不了两个孩子一起读书的负担。放弃是一种残忍，我听见父亲在窗外叹了口气，母亲也背过身去擦了一下发红的眼圈。我的成绩一直是家里的骄傲，每每从学校拿回来的奖状，母亲总是一丝不苟地贴在家中有显眼的位置，即使用的糨糊很多也会使劲地多拍几下，生怕奖状掉下来，当有人来家里走动的时候，母亲的目光也总是停留在奖状上逢人总提起我的聪明。这些想起来都成为我可以继续上学中关键性的要素，我仿佛可以感受到母亲那份对我沉甸甸的希望。母亲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妇人也并没有读多太多书，去一直固执的认为娃一定要有出息，有出息一定要读书，每当交学费的时候，她总是会从箱子里翻找出那块已经掉了色的手绢，那血汗攒出来的毛票细心的点上几遍后交给我，那时候母亲的脸色也染上了骄傲的神采，仿佛自己完成一件伟大的心愿似的。耳边响过妹妹稚嫩的读书声，我走过问她：“读书好玩吗？”她的脸上挂起了一份甜甜的笑容，得意的告诉我：“当然了，老师教给我们很多东西，将来等我学得多了，也要像你一样得好多好多奖状回来，让妈贴在家里。”那一刻妹妹的笑脸在我的视线中开始模糊，我的心开始变得飘摇。
再一次踏上那条走过无数次的乡间小路，怀里的通知书却显得那么沉重，第一次打算说谎而且谎言背叛了理想。离家很远的地方，就望见母亲焦急的身影，不停地搓着双手，脚下的土地随着她来回的走动卷起一阵轻烟。看见我回来，母亲大步迎了过来，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她期待着我的答案，于是我跪在母亲的面前没有抬起头。母亲看着我的举动似乎有些愣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扶起我，那时候我感觉母亲的手指几乎是僵直的没有了温度。我看见母亲仍然对我笑了笑，只是风吹动着她鬓角的白发，让我感觉她老了许多，那一刻我几乎遏止不住把录取通知书掏出来的冲动，可是耳边传来的读书声让我决定独自承担这一切。晚上我告诉母亲要出去闯闯，让妹妹安心的读书，她只是将目光停留在那些有些发黄的奖状上问了我一句：“明年不是还有机会吗？”泪打在我的心里，却没有人告诉我现在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已经决定了也许到了外面一样也有机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母亲没有再劝我，只是又默默地打开箱子，从里面翻找出那块已经掉了色的手绢将里面的钱一股脑地塞到我手里，说：“要记得给家里来信。”冰凉的钢蹦带着母亲的体温握在我手里，我的心开始变得飘摇。
踏上了这陌生的城市之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那封录取通知书整整齐齐地压在了最底下，因为它连同了我的梦想虽然远去，却不能忘记。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苦涩，我却一直咬着牙，每当我想哭的时候总是不浮现出母亲驼背的身影与妹妹天真的笑脸，只是那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一丝飘摇的灵魂，没有了归属，是我伤害了母亲，是我选择了今天的生活。总是用一种羡慕的眼光望着孩子们背着书包放学回家，那感觉好象是小时看见老师手中新买的字典。置身在纷乱的世间，我问自己为什么感觉象浮萍一样，飘摇地没有方向，很少回家去，怕看见母亲惦记的表情，因为在心底总不能原谅自己，那种莫名的痛可能会注定我的飘摇。打工的钱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寄回家，在填写汇款单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母亲拿出手帕把钱交给了妹妹，我想也许这就是载着浮萍河水吧，无论漂到哪里，总感觉有种温暖也不曾远去。
风紧了，感觉有些冷，月亮圆圆的脸显得比往日柔和了许多，却感觉还是没有家乡的漂亮，我想现在母亲应该在给妹妹贴奖状呢吧。河水已经变做了几近黑色的绿，被风吹出一圈圈圆韵，带浮萍不停的旋转，此时的我却已经知道这样的飘摇有了意义，因为当年的选择是我无悔的答案。
  

荷风

   生活虽有许多的苦难，但承受付出，象父母和子女、兄弟和姐妹……那种不求回报，那种心底无私……让人在平凡中感动

冰凌花开

好无私的奉献，真的很令人感动 。
失去自己最想要的生活，的确是一种残酷的人生
却不能否认在我们的生命里，还有很多更重的东西值得珍惜，真诚地祝福你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