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后（原创）

烈火的轻云

[color=#2600FF]站在下着雨的窗前，我举着浴巾往高高的绳上晾，它湿湿的蹭着皮肤象三小时前被细雨摩挲。我不明白六周以前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就不会叼着根烟心里还在往外窜火；狠狠地教训过那个不知疲倦满地扔瓜子皮的老叔以后，一切都开始发生，包括看索非亚教堂广场上的鸽子拉屎我都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终于过去六周，并花了整有两个半小时来洗澡。洗澡那会我在想：‘一切都没有发生，站在喷头下跟立在雨地里是一样的，春雨使心温暖而淋浴的热水会把清冷的身体熏醉。这个澡洗得好，心里的那块大田开始发芽，经呼吸畅通的皮肤散发出泥土的香味，无论开花结果，沐浴的热流就是太阳，把春雨都送到大田里去了。’以后我就没完没了地冲水，让热气把我罩住，象捅炉子的锅炉工，就看不到别人。
瞧那天里头，云沉得快贴上屋顶了，氤得屋里黑，木质的窗户象个确黑的十字架，就四外边还透着点亮堂，亮得哪都是水，新的旧了，旧的新了。
刚洗完那会儿，我在澡堂子里都想就穿着拖鞋回来了，也在雨水里泡泡脚、淌淌河；多少年没有过的事儿了，现在想起来都羡慕那些小孩子，一点不做作，真好！
不过我还是裹得厚厚实实再举把伞象个粽子似的回家，心柔得跟梦游一样。
这会儿坐在屋里想，要是天下人都死绝了我洗澡回来是不是还得穿得这么“体面”呢？真要洗个温水澡再特自然地走出去淋个春水浴该多么舒畅啊。不过我不敢，多少年的礼教也早就打骨子里拿刀捅着我，要我规矩些，不然时下窗外不都得是洗春浴的自然主义者了么。
我老早就爱做些常有理的事儿，没理我也不敢，不过常有理变变得到后来就被我弄得常没理了，想想我也不怎么想得明白，候久了倒觉得蛮有趣儿的。
真的，干吗非得想得太明白呢，偶尔淌淌河也不差，起码能纯真得跟孩子一个样。今天洗这么久不定浪费多少水呢。
如今雨还不停，天倒黑得象锅盖了，不过我还是能从乌七麻黑的房子、树杈间分辨出有些青嫩的绿意。春雨就是做这种活的，不把天底下没滋没味，枯燥不堪的景致弄乐了，它就算白来了这一趟。事实上它也从不白来。你瞧就那卖水果破旧不堪的伞底下，一盏黄澄澄的煤油灯把雨畦映亮了，伞上的红鲜艳鲜艳的染到水里去；远远瞧着，水上人家、水下风光就颇是美。
今天洗澡洗得真舒适，轻松得手指一挨着床单、被面就觉着异常的柔软。再逢上这阵薄薄的细雨，回顾回顾刚下班时空气中潮湿的泥土味儿，一向恐高的我，这会儿就跟坦坦然然走上二龙山的小主峰，心里头空阔辽远得很。不如今晚我不穿睡衣入眠，多少年的习惯偶尔改次也是不妨事的，能说给人听自也是不乏勇敢。
说了切久心头暗暗窃喜勇字渐长，转头一望，窗外倒黑得只剩下那顶在头上孤零零还在往下努力压的云了；那灯，那黄澄澄的亮和那红艳艳的雨畦哪去了呢？看来，朦胧是美总不会错的，过于现实了倒不容易接受得来。不如我磨把雪亮锋快的菜刀，用黑纱蒙上头面做一回雨夜杀手？
2006.4.29日晚19：04分秋色论坛

荷风

    幸福的感觉就是这么不经意间来临，洗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