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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由于我们的幼儿园在家属院里,每到周末吃过晚饭,丈夫就拿着我的钥匙去幼儿园开门亮灯,用电炉烧上水。那些牌迷们就急急地赶来,晚了就挨不上号了。六个人四副牌玩够级,一玩一个通宵,看的人也能陪到天亮。
后来,由于盖宿舍楼,把幼儿园砸了。我们挪到老干部活动室旁边的一间屋里,孩子也少了。这时男同胞们除了夏天在传达室窗下继续玩够级外,冬天就转移到家里搓麻将了。孩子大了,那些同事的家属们周末就开始拽我们在小小的幼儿园里玩扑克。夏天,蚊子嗡嗡地乱飞,电风扇乎乎地转着,女人们认真的争执着输赢,孩子在院子里疯跑。困了,就在小床上挤着睡。往往一张小床上挤两个孩子,大床上挤四个。我们吵吵嚷嚷的,孩子们睡不安稳,一个个爬起问好几次:“妈,几点回家呀?”妈妈们不耐烦地挥挥手:“睡吧睡吧,回家就叫你们了。”夏季夜短,没睡好的孩子们四五点钟就去取牛奶了,传达老太太说“这些孩子真勤快。”她哪里知道,这些可怜的孩子们跟着我们这些疯妈妈一夜没回家呢?
这样快乐的日子持续到98年秋末,机关搬迁幼儿园取消。99年夏天,机关里的棋牌室开放了。女同事们就开始和男同胞抢占地盘,谁占到谁玩。这时,丈夫还是玩麻将,并开始赢钱。我们够级凑不足人手,就拉他做候补,往往5个女的加他一个男士。有喜欢开玩笑的就叫他“葱花”。他很生气,就拒绝加入我们的行列。我不愿意他玩钱,就想拴他在我们的够级帮里。对门男主人Z在机关办公,从不和我们玩牌。但女主人J可是一大牌迷,我们抢占不到地盘的时候,就到Z的办公室去玩,偶尔也拽Z加入,渐渐的他也上瘾了,成了我们的二号候补。我们女子帮里,有一个超级牌迷W,性格开朗,一直玩到36岁才嫁到我们院里,成了我们的主力,也是我们的老大姐。但由于家庭的原因,她的丈夫L反对她出来打牌。可是,W也是犟的要命,家务干好了,又没有孩子照看,出来玩玩还不行啊?越不让出来,越偏出来。新婚夫妻闹的不可开交。为了挽救他们的婚姻,我们决定培养第三个候补队员,直接拉L下水。对门和L是老乡,每个周末就有Z打电话给L,约他别去喝酒,或从酒局上早早退场。这样,渐渐地就固定我们三家一起玩了。
玩牌的时候,我们三个女士一帮,男士一帮,夫妻打对门。这样打起来能下得了狠心,生气的时候常常回家都不说话。每次开始,都先由老大L开牌,我最小,总是最后。采取记分制,满6分,输的一方每人往脸上贴一张纸条;挑三壶(全军覆没)贴两张纸,外加一个红印章。印章找不到,就用望远镜的圆圈代替。有时候,手气背,开不到好牌会连累联邦,那份内疚,真的没法形容。去年夏天,一晚上我就没开到好牌,气得我两个月罢牌,正好憋在家里泡网。
周末的时候,对门开始联络,我们总不是积极的,因为我们迷恋网络。而他们两家好像救世主一般要把我们从网络中拯救出来,连骂加哄地把我们拽出去。有时候,晚上有事耽误了没玩成,他们会找白天补回来。这时候,捎着馒头,咸菜,买上面包,火腿肠,像野餐似的,草草吃几口再开始鏖战。有一天,实在邪门,我们开一把,就给他们盖上印了;下一把,他们立刻翻身成了将军。久而久之,我们就渐渐固定下来了,和别人玩反而配合不好,不习惯。前些日子,我加班的时候,丈夫被以前的牌友叫走了,晚上还没回来。于是,J开着车,我和W在车上不停的打电话,转了大半个城市,终于把丈夫逮住押回来,和我们一起玩够级。后来,那些人说我丈夫是“重色轻友”,以后再不叫他了。
说实话,我的牌技不好。我不记牌,不想费脑子算牌,不会送联邦。J和W都精的要命,既会算牌也会送克,关键时候会贴上小2送联邦。他们男士只要没送出来,输了分,就开始起内战了,互相埋怨,往往争的脸红脖子粗,着了急,会伸出手指头耍赖。我丈夫玩牌多,人也精。时间久了,开始怀疑我们出千。我们自然是不能认帐的。他们着急了,就威胁我们说:“再耍赖,就不陪你们玩了。”哈,是我们哄他们玩呢,他们更赖。为逃避盖章,竟跑到洗手间不出来。
前几天,L出国考察去了。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再玩。我们无所谓啊,可以上网。W可是急坏了,还有对门的夫妻俩。嘿嘿,谁让他们不上网呢?
不过,邻居们聚在一起,开心的玩一次,真的好热闹的。你还没见他们贴纸条的形象,真的好像日本鬼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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