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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鸟
深邃的黑夜里我依然看到了你飞翔的影子-----题记
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出生在一个漆黑的黑夜里,如我的羽毛一般漆黑的黑夜.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母亲也没诶有告诉过我关于我的一切,她在一个黑夜飞出了巢穴就再也没有回来,那时侯,我还不知道如何飞.
没有人教我如何读懂面对着我的人们的语言,抽搐的表情,愤恨的嘴脸,还有嘴里咕噜着的我听不明白的文字
每个夜幕下边,我都能看到一些光,那是不是灵魂,燃烧的灵魂.为了躲避我漆身的黑暗,我躲避着太阳,躲避着月亮,只在漆黑的夜晚出没.我厌恶那些嘴脸,还是厌恶我自己,厌恶自己总和灵魂相伴.
又一个夜里,一群孩子围着一个老人,听故事,我站在枝头,看着那群孩子黑暗中闪亮的目光,清澈,透亮.我没有照过镜子,我忽然想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子,我凝视着天边遮挡着星星的乌云,找不到答案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出来的时候,我偷偷等待在河边,等待每天会前来打水的妇人,她有一个漂亮的脸盆,一把漂亮的梳子,还有一面镜子.她每天都会在洗脸后去打水.那面镜子,就放在那里,平躺在那里
这次也不例外,当她离开后,我飞落到了镜子的旁边,开始凝视那个镜子中的自己.黑褐色的眼睛,象我的羽毛一样丑陋的眼睛,呆滞眼神里,我期盼有一丝灵动的光芒,我什么也没找到,我迷上了镜子,我想要把它窃为己有,我要找到我的眼睛,我想要的眼睛.
可是我失败了,飞来的石子击中了我的小腹,疼的我发出了撕耳的哀号,一桶河水浇在了我的头上,弄湿了我的翅膀,我吃力的飞起来,躲避着,又一枚石子击中了我,我痛不欲生,跌落了,脑中一片漆黑.
醒来的时候,天空炽热着,大地烧烤着,可我却冷的瑟瑟发抖,羽毛已经干了,褶皱着没有了样子,我尝试着飞起来,又无力的跌倒了.我象被放进了烤箱.我又慢慢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想去听那我听不懂的故事.我想去,我已经飞不起来了,饥饿,寒冷,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慢慢试着,用翅膀帮助双腿行走,向我的大树接近,一米,再一米.
回到树下的时候,人群早已经散去了,我被不幸的幸运捉弄了,我没有被人发觉,也没有听到故事
黑夜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飞到我那不怎么温暖的窝里,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那美丽的母亲,黑色的羽毛,却那样美丽.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量,只能靠在了树旁,我太累了,我想休息,我在想我的父亲,抛弃我的父亲,我爱他.
麻痹的知觉让我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的存在.我在想如果父亲和母亲都在,我会幸福的活着,即使是寒冷的黑夜,也有人温暖我的身体,有人哄我入睡.我恨他们.
每天在那里讲故事的老人还没有走,他慢慢靠近了我,甚至当我察觉时候已经无法闪避了,其实我早已经没有闪开的力量了.他轻轻抓住了我,轻的让我感觉不到他的手的温度.我看到了他那深藏在眼窝里的眼睛,是那样近的距离.我闭上了眼睛.我是丑陋的生灵,应该丑陋的死去.
我被安置在了大树的树洞里.旁边放着一些豆子
我可以听到他的故事了,每天晚上,我幻想着.豆子诱惑着我,诱惑着我饥饿的胃囊.我拒绝,我拒绝施舍.
夜幕降下,孩子们在散去后他来看我,还有那些我保管的豆子,他诧异着的看着我.我们没有语言,也不会有.
他换去了那些豆子,放下了更好的,更多的.我不属于谁,我不是谁的宠物.
我开始思念那面想偷走的镜子.我开始想我那个呆滞的眼睛,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只能想,只能去看我的羽毛,黑色的,没有光彩的羽毛,那样的,就是我的眼睛.
又一天过去了,老人又来了,说着我不明白的话语,我怯懦的后退,双腿没有力气.然后得到更多的豆子.
我已经没有觅食的能力了
他这次呆了很久,好象希望看到什么,可是他没有看到,我卷曲在角落,很安静,很安静.我在想.或许他应该带来一面镜子,我想看看眼睛,看看眼睛里有没有我要找到的东西
隔天的晚上,他没有在来,外边很乱,什么也听不到,我当然也没有听到故事.我听不懂的故事.我浑浑噩噩,脑袋越发昏沉,明天会不会有力量,去河边,看那个妇人的镜子
我想起了一个母亲留给我的传说,有一种鸟生活在岩浆里,可以不断的出生,死亡,重生..我曾经问过父亲去哪了,她说是去找那个故事.
那个夜晚,不知道谁不小心把一盒火柴丢进了树洞
在黄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人们用它生火,遥远的光线里,很温暖
我飞上了树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带着火柴.我很冷,我想要温暖一点
我点着了自己的翅膀和尾羽,飞了起来,夜空中,第一次这么温暖,我快舒服的睡着了,我还没有找到我的镜子,真遗憾,幸好我什么也没有带走
后记:"听说隔壁那老头子昨天晚上病死了"
"他平时身体那么好怎么会忽然病死"
"听说最近几天他老魂不守舍的,在念叨什么鸟"
"黑鸟?那是村子里的不祥之物,一定是诅咒,一定是诅咒"
再记"妈妈,我昨天晚上看见爷爷故事里的凤凰了"
"小孩子别瞎说"
"是真的,其他人也看到了"
"瞎说,一边玩去"妇人叱责着孩子边想"难道村子里凤凰的传说是真的"
"我就是看到了嘛,它就象焰火一样在空中飞过,然后忽然就不见了"
最后一只黑鸟和老人一样神秘的离去了
这个叫做凤凰村的地方,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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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0 00: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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