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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凹:嘴巴眼睛脑子加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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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 11:39: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凸凹:嘴巴眼睛脑子加鼻子
    这个标题不是很规范,有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第一感观,我也就有了吸引眼球的写作嫌疑,当然了,别人怎么看是无关紧要的,规范对于需要考试之众或者说是书香世家之传人来说的确很重要,所谓三从四德,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我等草莽之辈是不大计较仪表是否端庄的,思考问题的当然不是肉。
    想写写凸凹是今晨的事,其实说起缘由来应是昨晚种下的根。昨夜大醉而归,妻开窗换气,在新鲜空气进家之际,两只蚊子也混了进来,蚊子进来也就进来了,喝酒之人有啥可怕,谁料这两只蚊子很勇猛,同时也是好酒之徒,于是今晨手臂凸凹不平就在所难免。看着凸凹不平的手,我就想起了凸凹这个人,昨天看了他的诗歌“国家脸,或大碗之书”,今天就成了这样,这多多少少让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说到这里大家可能要问了,写凸凹跟蚊子叮有啥关系呀?还别说,真有关系,大家想啊,读了凸凹的诗就被蚊子咬,那么谈论谈论这个名叫凸凹的四川汉子,我又该遭怎样的报应?当然了,我其实就是想看看凸凹究竟是不是祸根?
    读“国家脸,或大碗之书”之前,我很是小看凸凹的,他的诗歌读过不少,但给我的感觉都是稳重型的,稳重这个词语不坏,但要往好里塞估计也是没有多少支持率的。但结果却很是出乎我的意料,读完“国家脸,或大碗之书”,我有种坐禅的感觉,就是说我很空灵,很空灵不是什么都没有,坐过禅的人应该知道,在空灵之前脑海中的图片是很复杂的,前世今生的许多念头都会纷纷来访,然后呢?然后才是空灵,所以我说读完凸凹诗后的感觉是空灵,而这空灵又不是没有味道,味同嚼蜡的那种空灵。当了大官,功成名就再退隐山林闲时垂钓黄昏,忙时采摘桑叶,对于这样的人,这样的生活当然是很悠闲的,是一种乐事,也是一种享受,可要从一个没有当过大官,又没什么成就的渔人或者农夫嘴中扣出悠闲乐事享受来恐怕不易,毕竟人都是向往得不到的东西。所以空灵就是长欲再灭欲,然后欲就成了身外物,不存在长也不存在灭,这就是空灵,也就是佛家所说的忘我,我之不存,欲之焉附。
    为什么读完“国家脸,或大碗之书”之后会空灵呢?这当然是凸凹的长欲再灭欲之功劳,前世今生靠的是什么?是天份还是技巧,这些都不是?是什么?答案很简单,博学。这就是我今天要谈的关于诗的问题。
    如今有人说写诗很容易,无非是一句话分几个段落,又或者是子曰:见了男人就叫爹。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诗人堕落了,感觉作为诗人很害羞。面对这些问题,我们的评论家们,我们的诗歌界大腕们鼻孔出气牛般的粗,可就是憋不出个屁,是不愿意与民间对话,还是自持身份玩俯视,当然还有其它可能就是他们也感到诗人真的就是那么回事,把自己当成了屁,众人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无所谓了。
    说写诗容易的人是很可笑的,有句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牛犊不知道老虎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老虎的杀伤力,见了老虎他就想,嘿,个头还没我大,身子骨又不结实,所以初生牛犊是不怕虎的,所以他们说写诗很容易,容易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只知道想、思念、哭、笑这几个简单的词语,而且发音的准确性还有待考证,知识的浅薄造就了他们的自大,而这自大又是气球般的中心空空无,这个空当然与空灵是扯不到一起的,空灵是从有物到无物,而这里的空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只长了一张人皮,充了个门面而已。
    说诗人堕落的人大都是用嘴写诗的人,嘴和屁股一样,属于吸气通气的,一吸一放自然容易,他们认为诗歌就是通气,何为通气,那就是发泄了,所以用嘴写诗的人在家被老子打了屁股,出门看见男人就叫爹,用自家的娘糟蹋打他的爹,这就是发泄,这就是用嘴写诗。
    为什么谈凸凹要扯这么多闲话,这当然还得从题目说起,嘴巴眼睛脑子加鼻子,这是我读“国家脸,或大碗之书”这首诗的感悟。凸凹这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四川汉子一首诗就骗来了我的评论,这当然不是他长得特招人喜欢,又或者是跟我拜了把子称了兄弟,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嘴巴眼睛脑子加鼻子凑到了一起,这里的嘴巴、眼睛、脑子、鼻子说的不是他脸上的五官,而是说他的知识体系及思考问题的角度,写“国家脸,或大碗之书”这首诗,历史是必须要知道一点的,而辨证学也不可缺少,当然了古典书籍不翻是不行的,还有时代脉络的掌握,至于语言的成熟度和质感就不用说了,那是必备课,那么这些是否够了?当然不够,孔子的思想你得懂吧?论语中的为政第二你得学学吧?那么道家的东西有没有?还有佛家的禅姿要不要呢?所以我说读了凸凹的诗空灵,因为里面搀杂的东西太多了,但又不紊乱,很有秩序,且成了个整体,是圆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思想的延伸,语感的享受和看似唠嗑的随性又很有艺术水准的圆润。
    人活下去不难,但要活出水平来就难了,而要活出水平之上的水平来,那又是否用个难字就能搪塞,所以说写诗容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空空无,当然了,也有长期营养不良的酸味作怪,说诗人堕落,那是用自家的娘糟蹋打他的爹,是夜生活的不协调,当然也有离脏太近的缘故。写诗需要多方面的知识体系,说我爱你很简单,但把我爱你说得很有档次就需要花费一翻心思了,这当然是文学的艺术魅力,而作为文学艺术体系中的诗歌,我们去面对她的时候,不懂就不要乱泼脏水,更不要用酸味去熏她,多读书,多思考,天份固然有一定的比重,但后天的努力同样是加分的筹码,这就是我说的嘴巴眼睛脑子加鼻子。
师永平
2007年6月1日晨于玉溪

国家脸,或大碗之书
凸凹/诗
1.序
在我木木的盯视下,饭桌上一只大碗
突然飞翔起来。亚特兰大高速公路
一位司机,跟着是所有司机,把头探出车窗
高呼:“China!China!”那一刻
地球西半球停止了运转——只有一只碗
一只又土又老的瓷碗,盛着天空、大海、森林
地球般运动:自转又公转
瓷光与日光互为姐妹,等量齐观
2.饭碗
多少吨小碗才能展开成一只大碗
多少吨大碗才能抽丝出一只小碗
多少吨火光
才能拧干一窑泥土的水分
人一辈子有一碗饭足矣——因此
一生的奋斗,就是为了端稳一只饭碗?
金饭碗是稳定的,但它却不能怒而成剑
斩断夺碗之手
朱元璋那只乞讨的饭碗
讨来了天下。饥民扒光了饭碗就
吵着要李自成帮他们
砸开城门,开仓放赈
有多余的饭盈溢出来是件好事哩
否则,我们又要敲盆震鸟,给麻雀下毒
否则,我们就要把自个儿变为食物
成为生物链上的一环。因此
这一年,我们悲悯万物,柔声细语
这一年,群鸟出林
飞向白天的鸟巢。连少女白嫩的手指
都是苍遒的树丫——这一年,呵你要永远
3.一碗水
一位老妪正在被宋代的虎撕毁而
李逵的一碗水还在路上。面对战士硝烟燎过
的嘴唇,沂蒙山那位美丽少妇
打开了自己胸前的一碗水。一碗水
是族谱中血脉的小小一截,或者就像
血脉以外的那道装订线——
它是泛黄的族谱
突遭大旱,脆化,散落一地的象形原因
从直接到直接。从一碗水到一碗水
这些,都不足以掀起世界的风暴!一碗水
不在于它的多,它的少——端没端平
直接导致婆媳失和,公司倒闭;导致
诸侯翻脸,朱棣起兵,皇宫失衡。对于
希腊,海伦是一碗水,对于董卓
貏蝉是一碗水。因为没有端平石油这碗水
萨达姆走上绞刑架,中东至今在
一只碗中动荡不休。而我最难忘的
是童年万源,邻家姑娘芬,穿过后山坡的桃林
把一碗清冽的水端到我面前
多少年过去了,一想起这事,再
大的夏天,也变得小了
即使
即使漏掉一滴水——这滴水
或许会把世界淹没,把自己淹没
因此,端平一碗水,做到滴水不漏
是一个人、一个国家
一生的学习。因此,作为评价用词
没有比“水平”、“水准”
更有水平和水准啦!也因此
我们反对倾斜、一边倒——我们于大城之左
配置大河,大城之右配置大林;凸处有凹
把阴天用太阳来晒;把未来
用历史来照
想念女人的时候,就唱东边日出西边雨
亲近右乳的时候,就把左乳捧来吮慰
呵,羊水装在碗里,万物茁壮成长
在我曾经生活过二十年的
大巴山的村子里,当地人把养活村子的那眼泉
唤作一碗水。村民清晨唤羊的时候
一碗水就咩咩地叫
4.大碗茶
这最乡土的叶汁,偏偏以皇城根下的那碗
最为有名——
它们从各自的家乡出发
把一个朝代一直送到围墙里边
用大碗大碗的阳光消遣阳光:抵御,也圈养
用大碗大碗的春光唤醒春光——
心情、记忆、智慧在黑夜中裸体
舞蹈开来。当我们
一仰脖子喝下去时,总
有一部分从嘴的豁口,碗的豁口流出来
流到土地上:哦,茶的原乡!
暴躁的大块肉、肆虐的大碗酒
在等待大碗茶的夜晚嗷嗷怪叫,泪流满面
抚问。清洗。渐生悔意……
坚硬粗糙的民间时光
只有大碗茶才能泡软和变慢
多少内心的暴乱突然黑脸,决堤冲出
多少内心的暴乱
慢慢稀释、洗白——今夜
天下无事,国家的肚子只微微痛了一下
祖先南来北往,用大碗大碗的文明
换来马匹和草原。那条民间商道
不知道在私访的微服走过后
会被尾随而来的官家大道一夜变脸
5.大碗酒
大碗酒袭来。豪士再一次被确认为
更大的豪士,领袖再一次被拥立为更大的
领袖。喝不高的人,比人高
那挣脱人类实验的醉绳,冲向天空的大鸟
把天地乾坤弄了个翻云覆雨
这一州那一州的红高粱,这一郡那一郡
的黄苞谷。小米、红薯、葡萄——哦,借
三分月光的醉意,还原液态的食粮,还原
地窖里秘密的屯集、发酵
祖国的田野风和日丽,四季醇香
——大碗,大碗,这更大的检阅,更大的装载!
皇帝皇后当年打天下喝的酒叫

大碗酒。拔除草根的大碗酒,叫御酒
这御酒也有比大碗酒管用的时候
它可以赐死一个忠臣,还可以喝得
国破山河碎。勾践的一碗死谷
变不成夫差的一杯美酒:一个国家
在无酒的荒年里灰飞烟灭
——这个另证把酒变得更为复杂、深奥和多解
大碗像玉一样碎去:它红着眼睛,那
日积年累的浸渍、骨梗……
咬人,比酒还锋利;也更绵亘
当我们从一座弃城中刨出尖厉的叫声
依然能感觉到一闪一闪的当年的火光
6.结语
众目睽睽。大碗飞出时间、手掌——
反扣,什么都不装下。大碗飞出大碗
侧立,沿着瓷的坡度,急速滚动
空碗,半空的碗,满载的碗
抬高丰收、饥渴、大地和信仰的高度
一只只大眼向上——在众生和国家的
树阴下:瞧!这幕俯首称臣
瞧!这彼此两岸间飞旋的渡
2007.4.6—2007.5.27
发表于 2007-6-2 14: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凸凹:嘴巴眼睛脑子加鼻子

细读之下,很有味,精彩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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