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梅庄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662|回复: 4

红楼梦!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4-1-29 10: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楼主| 发表于 2004-1-29 10:25:47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楼梦!

黛玉无心
1
  脸颊那一颗残留的泪被我拭去,我以为我以风干。
  没有镜子我看不见自己的脸,有否憔悴有否枯萎。而似蹙非蹙的眉,似喜非喜的目,是否还原始如昔?但至少,姣花照水弱柳扶风,已经不再有无端的愁喜。我已被淘尽,空有躯壳。
  “绛珠仙草,还泪之期已尽,你这懵懂一世,是否明白人情人爱,是馥郁还是荒凉?”
  警幻仙,这掌握我一生命运的神,笑语里有异样的寒气。她本就是这样,超然物外的心境里满是冷凝决绝。她崇拜的,不外乎一种破灭的人性。那笑容,也如毒药,腐蚀人心。
  我沉默,禁不住回头。宝玉在我的灵前痴痴呆呆。然,伤心之后又念念不忘起他的宝姐姐,终还是与她生活了。
  我忽然间捧腹,笑得花枝乱颤,妩媚异常。这一笑,数载大观园的生活一笔勾销,所谓爱情,灰飞烟灭。
  “宝玉,你好狠的心!”
  末了,我将临终前压在心底的话自肺腑中吐出,怦然心碎。那声音清裂刺耳响彻云霄,犹撞开一扇堵住呼吸的门,我周身轻盈。
  黛玉无心。
  警幻仙显然很满意我如今的状态,她指了指旁边氤氲缭绕的槐树林,我便毫无犹豫走了进去。渴了,却不喝水;累了,也不休息。就这样扮演着一具行尸走肉,在林子里游荡。那种无依无靠而又不急待归宿的感觉,让我昏昏欲睡。我不知道仙子要我进来的用意,只感觉时光与自己擦肩而过,阴阳的分界在天与地之间开了又合,我更加迷失,神色呆滞。
  再出来的时候警幻仙打量着我的素颜白衣,赞道:“面如白雪,冷若冰霜。”我便有一种被赏识的快意,微微扬起头,只是不露笑容。
  她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我:“这里有天下百种名花的记录,你去将它们带回仙境,便可得正果,归位成仙。”
  “若采不回,又当如何?”
  “按律例,送你去南海不死岛,孤独终老。”
  我点头,接过名册,不屑一顾。
  我知道我已无心,没有什么能阻滞无心之人。我会顺利归位。  
  
  2
  万物有灵。常常在我采花的时候发现她们兴奋或恐惧的表情。
  百合,幽昙,玉兰,紫荆,都是愿意离开的。生在尘世,她们总是要目睹许多意外的悲剧,敏感纤细的神经令她们感同身受,无可自拔。她们笃定,逃离也是好的,眼不见悲伤,算是一种幸福。
  而蔷薇,芍药,玫瑰,茉莉,这些却对我哀求再三,有的甚至死命顽抗。生老病死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诱惑,宁可从盛开到衰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她们也不愿意去冷清的仙界,美艳得无人惦记。只是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因为我已无心,只有使命,或者,叫私欲。
  后来我来到了蜀地的青城山,按照百花名册上所写,我可以在这里找到第八十六种名花,芙蓉。
  山林很湿,不一样的幽静,走过很多地方,这算特别。我一路蜿蜒,终于在山顶发现了宛如遗世独立的芙蓉花。她就那样静静地开放着,略显疲惫地半搭着花朵在旁边的小石块上面,青草全做了她的陪衬。
  我缓缓蹲下,手指触碰着她柔软而细腻的花瓣,湿气在上面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潮。不知道是不是心生怜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观望一朵花,心里有阵阵异样的情绪波澜起伏。这无伤大雅。
  所以我凝神之后又毅然决然地拿出了警幻仙子给我的紫砂瓶,只要我的手指一动,芙蓉花就会被生生地掐断,然后锁进紫砂瓶,从此在仙界脱胎换骨地生长繁衍。
  可是就在我准备动手的一刹那,冷不防有什么东西从侧面冲出,出于本能,我忽地起身跃开。那东西就这样挡在我与芙蓉花之间,眼光凌厉像是恨不得在我身上咬出几条血痕来。
  鹿,一只麋鹿。而且不是一只普通的麋鹿,它的修行,起码已逾千年。
  “畜生,你为何阻止我?”早已不是那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黛玉,我,绝情直至狠毒,
  谁挡我的路,就是我的敌人。
  那麋鹿高高地昂起头,虎视耽耽。瞬息间就化作一个年轻人的模样出现在我眼前。紫带青衫,俊秀非常,腰间一块美玉,用一根五色丝绦系着。
  “姑娘不可伤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若要先礼后兵,我也不会轻易退让。
  “我不是伤她,我只是要带她上天庭。”我冷冷地,一字一句。
  他转身望着芙蓉,悄悄地叹一口气:“五百年前,我身负重伤危在旦夕,若不是得她一滴露水,只怕也不能修炼到今时今日。”说罢,他又慢慢蹲下身子,似是与芙蓉聊天一般:“你说,你不愿意去天庭,不愿意离开我,对不对?”
  我觉得可笑,那芙蓉的功力尚浅,连表情达意的本事也没有,跟她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我答应过自己要全心全意保护她,我们谁也不会离开谁!”他重又直起身子,斩钉截铁。
  我扬起习惯了冷漠的头,轻蔑地说:“这由不得你,我非得带它走不可!”
  麋鹿愤怒的时候,也许就不仅仅是一头麋鹿那么简单。这个男子,有文弱的书生气,却能在刹时收敛得一干二净,于是在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周身透出野性的汉子,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决一死战的样子。
  风起,树叶摩挲着空气里那弥漫的血腥味,不寒而栗。
  他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杀了他。他的血溅开,芙蓉花像在顷刻之间饮了杨枝甘露一般,红艳异常。转瞬,却迅速枯萎下去,仿佛堕入地狱一般,散出痛苦的气息,将时空扭曲。
  这是她表达哀伤唯一的方式。
  也许这只麋鹿说得对,他们已经有生死的约定,要相偎相依。可我却硬生生地把他们拆散,就如同所有的人硬生生将我和宝玉拆散一样。这想法让我忽然间有了平衡的满足感,想象我的命运有更多的人或者生物来承受,我满腹的怨气多少有了消散的空间。原来我的思想已经变得如此可怕,那以后的路上,我究竟还想怎样,还会怎样?
  我定定神,重又恢复目空一切的样子,俯下身,毫不忧郁地摘下那朵已经枯萎的芙蓉花,轻笑着对她说:“你终究是不属于他的。”笑容里有胜人一筹的嘲弄。
  可我不知道,枯萎的芙蓉还能不能叫芙蓉,或者说,她还是不是我要找的百种名花之一。
  同样,无心的黛玉,又是不是黛玉?如果不是,那我应该是谁?
  
  3
  我要采的第九十一朵花,是苏州拙政园里的一枝杏花,粉若朝霞。
  “你怎么能一错再错!”当我伸手要去摘那枝杏花的时候,她竟然冷冷地对着我吼了一句。接着便是一个粉色衣衫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眉目间有愤怒且鄙夷的神色。
  我望一眼那杏花,知道遇上了对手。要知道,花虽有灵性,但修炼成人形的,并不多。
  当初那朵芙蓉,就因为道行不够,才未能现身与麋鹿一见,但若是见了,我想他们也必缠绵至极,惊天动地。
  “你也不愿意随我去天庭?”
  “你为什么要强迫百花都随你而去,有违逆的,你竟然要施毒手?”这女子言语犀利,且魄力十足,她的振振有辞,竟让我一时间找不到措辞去论辩。
  “这是我的使命。”我只能这样说。
  “这根本就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他人!”她仍然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我忽然觉得好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猎物诸多解释,我要做什么,没人可以左右。于是我拿出紫砂瓶,戏谑地问:“敬酒?还是罚酒?”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她不理会我,背转身。这句子自她口中念出,忽然令我整个人窒息一般疼痛。我抱着头,一步步后退,拼命地叫她闭嘴。我已无心,甚至觉得记忆也在逐渐淡漠,往事于我,已经不再清晰。但这诗句却是那么熟悉,熟悉如昨,只是我已经想不起它的来龙去脉,只认定它曾经属于我,甚至是珍藏,是至爱。就恍若被一件自己奉若神灵的东西背叛,而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挽留。遗憾,痛不欲生。
  “才气,清高,娇柔,楚楚可怜,原来都不过是你虚伪的面具,剖开你的灵魂,没想到是如此肮脏,没有人性!”她继续说着让我痛心疾首的话,我无从躲避。突然间觉得胸口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撕裂,同时又有另一种桎梏在钳制着它的发酵,也是这种桎梏,让我勉强调回了自己的镇定。
  “你是谁?为什么你的每一个字,对我,都是如芒刺在背?”我其实已经很努力去回忆她是否曾在我以前的生命里存在过,但是这么久以来我的思维已经近乎麻木,哪里还能有什么进展。
  “我姓贾。”是的,尽管对他的容颜已经有些模糊,但这个姓我是记得的。这是一个我深深爱过又深深伤过我的男人的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记得的,也就这个贾字了。
  “叫探春。”她继续说道:“一个轮回之前,大观园,我们同结海棠社,共吟菊花诗,嬉笑怒骂,这些,难道你都忘了?袭人,香菱,紫鹃,晴雯,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袭人?紫鹃?晴雯?”我一遍遍重复这些陌生而又似乎熟悉的名字,身体里有难以承受的重量。终于,我猛然醒悟般将自己抽离,大笑不止:“你休想扰乱我的心志,还是乖乖进这紫砂瓶的好。”
  她因为失望显得落寞起来,幽幽地说道:“你肯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跟你离去。”
  我不语,准备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还记得那朵芙蓉吧?前世,她为了宝玉而死,真没想到今生反而是宝玉为了她而死。”她叹息。
  我顿时僵住。她的话像在打哑谜,我有些迷糊。可我分明听到宝玉的名字,与那朵芙蓉有关。不得不心下颤抖。
  “宝玉是被你杀死的,是你杀死他的!”重又愤怒。
  一股寒意在体内肆虐,我已无心我已麻木,可怎么还是会胆战心惊?宝玉怎么会是我杀死的?我爱他,爱得发疯,爱得丢了性命,即使如今那爱已然转换成了满腔怨恨,但我又怎么舍得去杀他!
  “那只麋鹿,就是宝玉的托世。他太多情,执迷不悔,注定只能在人间轮回,接受命定的情劫。我以为这一世晴雯是他的劫,却没想到原来你才是他命中注定不可逾越的劫数。”
  竟是那只痴情的麋鹿!我震惊,终于明白。但可惜,我明白的,还有我爱的男人如此奋不顾身,誓死要保护另外一个女人。
  “他该死!”我恨恨地说。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我自己也始料未及:“他总算是得到了负心的报应。”
  “你真这么想?”
  “若早知道是他,我真应该割下他的肉来。”
  “好,若你真有如此想法,我无话可说。只愿你不是在欺骗自己的心才好。”她留下这样一句话,悄然地回到了紫砂瓶里,空气里剩一股杏花的幽香兀自飘散。
  可我不得不疑惑,我已无心,又怎么去欺骗自己的心?若真无心,又哪里凭空冒出一些莫名的担忧,方才那一番折腾,又怎么能将我弄得如此狼狈?  
  
  4
  紫砂瓶中已经有九十九种花的灵魂了,我捧着她们,就像捧着自己渺小可怜的将来。那是一个梦,真正的与世隔绝。
  而最后的一朵花,就停留在洛阳贾府。
  又是一户姓贾的人家。我不清楚这究竟会不会与某件事或者某些人有关,担心难免。但我别无选择,告诉自己,摘了花,立刻离开。
  可是我走不掉了,连花也没碰到,就沦陷了。我开始怀疑,警幻仙给我安排的,究竟是一个成仙的机会,还是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那一晚我悄悄进入贾府,牡丹开得很艳,有慑人心魄的诱惑力。
  然后我准备靠近她,却在忽然间从走廊上出现一个人。紫带青衫,俊秀非常,腰间一块美玉,用一根五色丝绦系着。竟然和当初那只麋鹿幻化的人形一模一样!
  未进贾府之前,就听说贾家的公子爱花成痴,却没想到,这痴人竟然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宝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竟轮回到此了。
  我躲在暗处,静静凝视他,发现原来他的轮廓竟是如此的好看,鼻息间还有我似曾熟识的味道。我感觉我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复苏,胸口又有了膨胀的感觉,只是已经不似上次那般疼痛难当了。
  我知道,我的劫数到了。
  宝玉的手里拿着一个细口的瓶子,他走到牡丹花前,不无怜惜地说:“今天忘了让你饮水,幸好我现在想起来了。”说着,那细口瓶里的水便涓涓地从牡丹丰腴的花瓣间流向泥土。
  夜色更加娇艳了。
  我胸中燃起一股强烈的嫉妒,像海水,一触即发。我总是这样善妒,难以容忍,这一点从未改变,尤其是对自己痴迷的男人,眼里更是容不得半粒尘砂。
  我自黑暗中走出,唤他,宝玉,脸上的阴霾还未散去。
  他愣了,呆呆地看我,良久,才问:“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我家,又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两个轮回,他竟然还叫宝玉。这让我很难不霸道地以为,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只为我存在。只要我还是黛玉,他就永远不会变。
  可我还是黛玉吗?狠毒,卑鄙,麻木不仁,我的心呢?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黛玉,是你的林妹妹。”我的一腔冷漠,在他面前化为乌有。我糊涂了,不再管那恼人的使命。我只想,他还能记得我,还能告诉我他其实最爱是我,弥补我溃不成军的伤痕。
  “黛玉?林妹妹?”他回我一个抱歉的微笑:“姑娘,你也许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你。”
  “不!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们曾那么执迷地爱过。”我的表现并不暴戾,但我本来想冲他怒吼,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了力气,声音也细微得那么不理直气壮。
  他把手轻轻地搁在牡丹的花瓣上:“我爱的,只有这朵牡丹。”温柔却残酷!
  牡丹!牡丹!刹那间我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回来,也许是宝玉的决绝,让我迷失的心再度苏醒。原来我的心从来都在,只是警幻仙给了我一个错觉,将我催眠。而我一味的固执和偏激,也让我的心被尘封得更稳更深,更冷漠。
  然后我看见宝姐姐轻柔的笑脸,似乎就藏匿在这百媚千娇的牡丹里。我总算明白了,和宝玉之间,注定的障碍,到最后就是这女子。可是她曾经对我那么疼爱啊,我又怎么忍心伤她?更何况,现在,她才是宝玉唯一爱着的,这朵揪心的牡丹。
  我忽然间流下泪来,那久违的泪水竟然在这样的时候,将我暴露,暴露在一个对我极至陌生的男人面前。我背转身,不管他有没有看见,我都是要走的。
  转身的一刻我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在不死岛孤独终老,豁然有荒凉的感觉。但我不能扭转,因为我不能伤害他深爱的牡丹。原来我的铁石心肠无论多么坚固,在爱情面前,还是微弱。和宝玉之间,无论从前世直至轮回到今生有什么纠缠恩怨,我只认定,他是我爱的人,是我委屈自己也不能伤害的人。
  不得不离开。
  可是就在我转身之后他竟然叫了我的名字,黛玉,林妹妹。突然间就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到你的泪水,才想起。原谅我。”竟是这累了我一世的眼泪将他的记忆唤回,世事难料。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你。”他抱着我,仍是不放,那怀抱原来如此温暖。可我们却要在劫难重重之后,才能抛开礼教,无间相拥。
  “有你这番话,我已足够。”瞬间就有了死而无憾的欣慰,又指着暗夜中香艳的牡丹:“我走了,还有她陪着你,不是吗?”
  宝玉哀伤的眼神转落到牡丹的身上,无可奈何地说道:“上天究竟要让我负多少人才甘心!”
  “宝玉我问你,如果我得到牡丹,就能返回天庭做那绛珠仙草,不受终老之苦,你是否愿意把牡丹交给我?”话出,我同情自己的狭窄。最后了,竟还是不忘与她一争高下,还是想要逼出一份完美的爱。
  宝玉默不做声,我却心急如焚。终于,他吐出:“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我恍然大悟。他终究还是太多情。
  我抬头,看见月亮缺了一条缝,传来滴水的声音。我说:“宝玉,你保重。”
  绚烂终归于平静。  
  
  5
  不死岛成了我最终的归宿。
  海边,警幻仙备好了载我去不死岛的船,我正一步步走上去。长久以来我所经历的,如海市蜃楼,一一浮现,真实,却毫无意义。我想我如果成仙,也一样难逃孤寂,那与在不死岛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仪式,相对一种平实无华的家常罢了。结果都是我在落定之后空闺寂寥。是否衰老,是否死亡,实质上已经意义不大。
  海水很蓝,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但以后就得长伴它左右了。
  警幻仙幽然拂袖一挥,便消失不见,船也起航。我听见她对我说好自为知。
  我不理睬,怔怔站在船头,口中喃喃自语:
  “宝玉,我要走了,永远离开。”
  “宝玉,你要保重自己,要永远记得我。”
  “宝玉。宝玉。”
  就算与他相对,我想我亦是无言了。
  可我竟然听见岸上传来歌声,那么突然,一个幽幽的男子的声音,有欲说还休的憾恨。
  遥遥的,就见那人影衣袂飘飘,做张望的姿势,在海风中像华丽的盛宴,枉自繁华。
  我哭了,泪水如帘。还泪,竟是怎么也还不清的。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他一直在唱,那声音萦回在海的上空,萦回在我的体内,缠缠绵绵,永生永世。
(ZT)
 楼主| 发表于 2004-1-29 10:26:12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楼梦!

红学研究中有三个死结:一是脂砚何人;二是芹系谁子;三为续书作者。
脂砚斋这个人,对研究曹雪芹和《红楼梦》的意义、价值、重要性,治红学的人莫不深知。他的名字直接写入甲戌本,早期抄本一律题作《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曹雪芹写,他评,而且一评再评,三评四评;甲戌、靖本第一回批语中,将他与雪芹并提,称“一芹一脂”和“一脂一芹”。但脂砚何人?无论说是叔父也好,舅父也好,叔叔也好,棠村也好,曹雪芹自己也好,史湘云也好,都不过是一种猜测,而且是证据不足的猜测,不仅在研究者中间达不成一致,更主要的是每一种立说本身就没有实证的支持。畸笏叟也是这样。因为脂砚斋找不到归属,畸笏也相应探考无从,两位批者是连带的。曹雪芹是谁的儿子问题,自胡适提出来后,其结论一度为大多数研究者所接受,但后来动摇了,因为胡适立此说完全建立在过继事之上。如这样,则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即必须证明曹天--和曹雪芹是一个人。雪芹名曹--,与曹天--在名字上无关合之处,王利器即举出《诗经·小雅·谷风·信南山》“上天同云,雨雪----,受天之--”,证明两者义取相应。但大部分诗经版本此诗的“--”字都作“祜”字,郑玄笺也说:“祜,福也。”只有“明监本、“毛本”、“闽本”作“--”字。因此还须证明曹家人看到的《诗经》只能是作“--”字的本子,真是麻烦之至。而且《五庆堂曹氏谱》列曹天--为十五世。如果曹雪芹即曹天--能够“官州同”,他何必“举家食粥”呢?显然此说的障碍也不少。
总之曹雪芹是谁的儿子,是一个根本未获解决的问题。续书作者也类似,原来认为是高鹗,后来梦稿出世,高续说地崩瓦解。其实,程伟元和高鹗在百二十回本《红楼梦》的序言中说的话原很明确,他们只是在搜罗到的“漶漫不可收拾”的后四十回的基础上,“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是在撒谎。张问陶《船山诗草》卷十六《赠高兰墅鹗同年》诗的题注:“传奇《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也只是说“补”而已,完全可以理解为是“补”齐的意思。所谓高鹗续作《红楼梦》后四十回,实在没有多少根据。但究竟是谁作的?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还不知道;或者说,这个问题的解决,现在条件尚未成熟。
所以这三个死结,从已经知道的材料来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材料做怎样的分析,都无法对脂砚何人、芹系谁子、续书作者做出确切的答案。除非发现新的材料,否则这三个死结就将继续结下去,谁都休想解开。“解”《红楼梦》之“味”,自非易事,作者已叹“解味”无人;解红学之谜、红学之结,难度也很大,至少来亚于“蜀道之难”----也许这正是红学的魔力和魅力所在?
(ZT)
 楼主| 发表于 2004-1-29 10:28:51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楼梦!

昨夜紅樓入夢中
多少回憶往事上心頭
今晨醒來夢已空
留下滿懷紅樓夢
昨夜紅樓入夢中
多少惆悵往事上心頭
今晨醒來夢已空
徒留紅樓在夢中
紅樓啊 紅樓
為何濃濃的紅妝卻掩不住你的輕愁
紅樓啊 紅樓
你輕愁是否只因為人們將你遺漏
 楼主| 发表于 2004-1-29 10:29:50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楼梦!

花榭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岁闺中知是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语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奏,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语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书剑梅庄 ( 鄂ICP备19013424号-6 )

GMT+8, 2025-1-8 19:05 , Processed in 0.115058 second(s), 1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