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

师永平

生老病死
　　
　　◆生
　　并非说书，有名有姓。一女江川人士，一女安宁。
　　都是妻的朋友，算是闺密，两人都非头胎，而且分别采取了避孕措施，没曾想都中了招。
　　前者十二月的预产，避孕措施简单，工地上配发了橡胶安全帽，估计是飞沙走石迷了眼。
　　后者苦于生娃是玩命的活计，虽然政策允许还可以生，但下了狠心，放了铁环，结果还是没能挡住来势汹汹的“我爱你”，就这么有了，而且是个双胞胎。
　　对方都说得神采飞扬，自以为穿透力很强的我咽咽口水，服气地说：终于知道啥是狙击步枪。
　　
　　◆死
　　岁末，玉溪大雾，略感风寒，伴随着三两声咳嗽，夹杂着五六声哮喘，看不见长腿美女，遇不到魁梧壮汉，一个人坐着发呆，看窗前败落的牵牛，任鼻涕在山路上弯弯。
　　左手垂椅，右手平放，头后仰，脚八字开，告别的姿势足了九分，就差把墨镜往眼上一戴。
　　昨日去给朋友烧纸，其妻跪于棺旁，村口风烈，唢呐声绝，立于风中的我说不出节哀，说有啥用，逝者已逝。唯有低头烧纸，看真金白银灰飞烟灭。
　　友小我一岁，其女与小儿同龄，晚饭刚好同桌，尚不知死为何意，众人争相送其玩具零食，此景浓郁，让我眼眶一酸。
　　
　　◆老
　　老的不是我，还得有些岁月。
　　老的是母亲，六十六感个冒打针吃药不见好，结果吐个不止，全身发软，唇乌紫。
　　电话里的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说了句整个人都软了。
　　一路上电话不断，父亲、大哥、二哥。好家伙，让我把车直接开进县医院。
　　县医院，全家人立在寒风中，排在医院门口，脾气不好的父亲和二哥搀扶着母亲，大哥去找医生，媳妇们率领着子侄，浩浩荡荡。当初父亲娶母亲都没这么大阵仗。
　　号脉、量血压，一番下来，生命特征稳定，待观察！
　　大哥好歹学医四年，征求我的意见，要不，先回家，反正离医院两公里的路程！
　　好嘛！全家人护送着母亲。开门，点灯，生火，吃甜橙。母亲挣扎着吃下两天里的第一碗稀饭，子侄们活蹦乱跳出出进进，虽然整间屋子只亮着一个25瓦的阳丝瓜灯，但足够暖和。
　　
　　◆病
　　元旦加重的病，咳嗽让妻子睡意全无，她说，隔着一个房间都听着这么清晰，肺叶受得了几声。我让医生开点青霉素点滴下，外加点利巴伟林，没曾想身体不买帐，扁桃体红得吓人。
　　好嘛，就升级到了头饱匹胺，抗生素第三代，外加盐酸氨溴索，医生觉得不过瘾，又外加了瓶左氧氟沙星，结果只点滴了几毫升就让我过敏。
　　以前很谦虚，总说自己身体不好，其实心里满意得很。打针了才知道自己不行，输液速度快点就心慌手麻，放以前，从来就不曾用控制输液速度的齿轮。
　　拨了针头的我看着挂号排队、交钱排队，就医排队、输液继续排队的人群，吸了一口辛酸，咳出一泡浓痰，反正都活不了几年，两眼一闭，啥都干净。
　　
　　师永平
　　2014年1月9日于玉溪随笔草
　　

雪韵

感冒啊，从南到北都脱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