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灯下。。。

绿珠

[这个贴子最后由紫汀儿在 2003/04/07 09:34am 第 1 次编辑]



　　不知为什么，工作后，常常在深夜里，孤单一人时，父亲的形象，就能跳入眼帘。

　　记得上次夜色中抵家的我，灯下，见到父亲渐白的发，如雪，刺入眼中。哽咽着相视无语中，泪水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下，低头拉起父亲的手，击着自己的额头，笑骂道："只报喜不报忧的"国民党"，今天回家来报到了。。。"

　　一家三人，围坐灯下，母亲细数近日琐事，喁喁而谈。父亲则拿一本书，戴着花镜，独自向隅，陶醉其中。从小记忆中青春的的父亲，就如这般，只是那时，是与我同案学习。

　　那时，我的作业写完后，父亲的书，就算看一段落，说说笑笑。多是我唧唧喳喳说学校趣事、自己的疑惑。 每次家里闲时，多在夜里灯下，戏学一段父亲常唱的豫剧，荒腔走板中，被父亲高亢有韵而替，母亲每每此时，歪过头来，笑我和父亲，被我们嚷着要求她应唱后，便和父亲躲在象棋中论英雄。谈到夜深时，母亲说：坐了一天的车了，又晕车，还是早点休息吧。看到母亲手中的盆子，我夺来说：妈妈，我来给爸爸洗脚吧。

　　把父亲的脚放入盆中时，父亲突然不看书了，无言笑着看我。

　　我抬头对父亲说：爸爸，你接着看啊，呵呵。

　　父亲笑说：你长这么大，第一次给我洗脚，我怎么看得进书啊？

　　我象一个小孩子，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一刻，我慌忙中，低下头，不敢再看父亲，泪水在眼里打转，越不想给父亲看到，却越汹涌而出，静静的夜色中，打得水响。母亲笑说：还和你小时一样啊，天天哭鼻子。慌慌张张中，不好意思的我用手把眼睛迅速一擦。父亲也笑了：呵呵，你怎么用洗脚水洗脸啊？？我一听，又破泣为笑。在笑声中，轻轻揉搓着父亲的脚。父亲的脚，苍劲的血管伏在皲皱暗黄的皮肤上，象父亲辛劳一生的写照。唯愿能天天为父亲洗脚，而不再是只有那几日，让父亲在洗脚中不安来看我，又是何等之不孝！

　　昨天，给父亲通电话，听说话声，象嘴里含有核桃一般，含糊多了，一问，才晓得是最近牙痛闹得。每每和父亲通电话时，总是父亲需要我的时候。再三请父亲同住，不如搬来，好照顾。却屡屡被母亲所拦，只是为了手中的生意，不愿轻放父亲。

　　只剩下天天电话问候。是为了能在他们需要我时，能知道。 有亲却不能孝亲，为痛。可能是我自己太寂寞，只要想着他们开心就好。但有时思亲太甚，反成煎熬，乃至想父亲骂我的声音。

　　现在下班时，每每看他人的老人，总能想起自己的父母。而父母问我的情况时，也屡屡还是：报喜不报忧。

　　不知何时，能再一次为父亲洗脚？

转魄

呵呵，妹妹长大了

绿珠

是呀。。。

从此叫我姐姐罢。。。

紫汀儿

    读来一份感动油然而生，常常想，自己是否因为忙，而忽略很多，其实，我们忽略最多的是亲情。

    妹妹的文字朴实随意，淡淡道来，文字当追求如此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