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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的时代》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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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8 10:58: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师永平在 2007/03/12 05:02pm 第 2 次编辑]

《操的时代》
文学的身体当然可以躁动,就象蛇一样盘旋扭曲,或者象集结的鱼,划破千层波浪,当然,在我把一张古典幽雅的淡蓝色名片递出的时候,我的血脉是宁静的,它象名片一样蔚蓝,象蔚蓝的天空一样悠扬,语言、灵魂全是蓝色的,蓝色多好,处子的红算什么,莲瓣的白又算什么,蓝赋予一切生命美感,这种美感是轻柔细腻的,是空灵摇曳的,面对它,活或死的呻吟都显得轻快,都显得透明和芬芳。
   我轻轻地让柔红从我的喉部流过,我喜欢流动的声音阐述山梁的秘密,是的,车厢里的女人,不,请抱歉,它还只有17岁,17岁能叫女人吗?当然不能。好吧,她,一个17岁的女孩,斜披着一件泛蓝的衣裙,露出的肌肤在蓝色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静谧,风,正在我的车壳上抒写着融化的演讲,面对如此年龄的女孩,我还需要演讲吗?当然不需要,一张名片,名片上几个简单的汉字:“苏博拉”就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扑向我的怀抱,然后是划破夜空的点滴呢喃,我用手象征性地触了触她的肩膀,真的是洁白如玉,手感极好,但这也无法排除她在我心中的俗念,脱了衣服的女人不会让我感动,更不会象天上的那轮月亮,她只是池塘边的那棵小草,我随手抛弃的一片月光就能让她心花怒放,是的,现在,她多么温顺地靠在我的肩上,在她眼里,黑乎乎的山梁是翠绿的,甚至还会出现笼罩的光环,而这光环仅仅是因为她把作为一个女人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个名叫苏博拉的作家、诗人。
    苏博拉就是我,一个整天在文字中游手好闲的男人,我会嘲笑路灯的虚伪,会中伤晚风的无知,但必须声明的是,对于女人,我从不放荡自己,但别人要来与我分享草的味道,我自然不能拒绝,拒绝草的马儿是会遭到传统和道德唾骂的。所以当我面对粉红掉落的花瓣,我不会有丝毫怜惜之心或者半分故做娇柔之态,我会把她拾起,搓揉,吞噬,请记住,我没有用糟蹋这词,这词会坏了调调,是的,当我贴着她们的肌肤在大地的水平线上抖落晨露晚霞的时候,当我用花粉雕琢一副玉镯的流绿换光之时,此时我们应该称呼这一场景为缤纷,对了,缤纷,多么富有诗情画意。
1、梦遗
    阳光从玻璃的夹层中挤进屋来,洒在年迈的窗帘上,抖落的心事来不及品尝我慵懒的身姿就被刺得遍体鳞伤,窗台上有一盆满身带刺的仙人掌,我很奇怪为什么人们要把仙人的手掌形容成这个样子,既然带刺了,肯定是碰不得的,碰不得了就没人敢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仙人是谁?肯定是高高在上的人。嘿,还别说,这名字真他妈别致。现在我的耳里充斥的只是一阵阵狗叫声,当然还有院子里老大妈训斥孩子的声音,为什么训斥孩子,孩子又做了什么,我自然管不着,我只是好奇孩子的哭声为什么这么大,叫这么大干嘛?这么大的声音一旦飘荡开来,坐着站着的人都不安心,连平时光滑的手在此刻都显得无比粗糙,粗糙不是好事,它会把希望的田野灌成停止的心跳,会让那那黑着脸的铁门更加喘气如牛,但我必须忍受这一切,是的,夏季并不仅仅属于我个人,尽管我一直认为天是为我而亮的,但这只是我个人的认为,这样的认识在哭声飘荡开来的时候轻轻洒落在地上,没有声响,却扯疼了我的胸,是的,天不会为谁而亮。
    杂志社的毛胡子又来电话,妈的,我可怜的字,我朝着镜子里我的屁股就是一脚,咣铛铛的支解体崩让我的心跳多少恢复了点平衡,沿着失明的镜子,我随手拿起一条围巾扣在脖子上,踏门而出。
毛胡子把躺尸的脚板顺了下来让迟到的新潮女郎坐下,他咧着一张大嘴向我笑,不介意吧。我当然介意,多的不说,他一张口那味就让我无法承受,那是怎样一种味儿,是一种被深埋了20多年的酸菜突然被一个捣蛋的孩子从草丛里刨出发出的味儿,味儿的脸谱上还挂着鱼骨黝黑的皮肤。我保持着作为一个文人应有的矜持,是的,看在钱的份上,我会为他留一点尊严和体面。毛胡子从密码箱里拿出我应得的那份,卧底一年,代写文章50多篇,折合文字100万,一年的成果,5万元人民币,妈的,怎么想怎么像坐 台。我不喜欢他提着个密码箱到处转悠,这是一个爆发户的显著特征,用庸俗和不堪入目来形容是对词语的无辜伤害。我把目光调整到新潮女郎的身上,欣赏起她的那一套浅绿色的裙装。裙子这东西真好,让男人的眼光变得很有耐心。
    看我不搭理他,毛胡子也没什么不愉快,相反他却殷勤地为我介绍,这是凯西,我的亲密战友,说着就用左手去触摸那新潮女郎的臀部,那女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节奏感很强地扭动着身体的每个关节,那感觉把我的喉咙一寸寸地往夜路上逼,是的,我已看见毛胡子那双纹路糟糕透顶的手游动到了雨季漫过的山头,我煞有其事地关注着房顶上的灯光,尽管我的眼角很想把毛胡子那双肮脏的手执行死刑,但我还没有学会用意念来摧毁一切,更何况我同样在用意念来抚摩雨季漫过的山头,脑海中全是闲言碎语的树叶飘落,全是忽绿忽暗的大红衣裳。毛胡子没有顾及很多人的感受,虽然现在包厢里只有我们三人,而且毛胡子在我面前操作这一场景也不是第一次的概念,但看着他再一次用酸菜味浓的嘴唇当着我面吻一个不算难看的姑娘,这实在是一个可怜到家的男人,我必须原谅他的无知和做作。
    要不要帮你叫一个。把那女郎放倒在沙发上的毛胡子用挑衅的目光向我望了一眼。
    不了,我很有风度地摆了摆手,尽管知道自己的草垛后面已经燃起一丝炊烟,但作为文人,我不应该当着别人凉了自己的脸。
    出了包厢我大可一走了之,操刀费已经收到,可既来之则安之,处之坦然对于我这个人的性格很适合,是的,文学不应该只是躲在窗帘下打着喷嚏,更不应该看见月亮就嚷着忧伤、催生暗影,现在我怀着一种很随便的心情想好好地逛一逛这醉香楼,当然这其中多少有点解渴的味道,说不定能发生点什么。走廊两边装饰的古色古香,有雕花的木阁,有慈禧太后焚香用的手炉,当然还有唐寅先生醉卧街头乱涂的俏象,至于是不是真品,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个露水与天光都无法侵蚀的地方,怎么看都与消魂醉梦无关,可只要你听听,听听暗阁中散发出的呢喃、娇喘、颤动,闻闻这空气中的放荡元素,那么你的脚步就不能不发软,你的血液就不能不轻浮,是的,现在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的我很清楚太阳下山之后该干点什么,习惯了清纯与可爱,现在我需要的是放荡与喧嚣,这并不违背我的做人原则,适当地深入了解是写作的灵魂,谁他妈说的文人就不能嫖娼,找到借口的我显得才大气粗。
    接待我的小姐一个烟圈就打白了我的睫毛,这当然与文学无关,文学讲究的循序渐进,讲究的铺设伏笔,讲究的动灵结合不适合在这天光与露水都无法接近的地方,这里需要的是分筋错骨手,是一脚踢开天宫的大门,把那些所谓的神,把他们虚伪的牌匾,笑后的恶毒,华丽的袈裟通通扫翻在地,是的,这里需要的是用直白的身子对付直白的身子,需要火与冰的结合。身下的小姐疯狂的哼着无人听懂的歌词,用埋藏千年的火种点燃这浮躁的夜色。她喊大爷,救救我的命。我就必须隐藏东海寻来的水给她来个极限,我像一头滚落山谷的恶狼,撕扯着身旁的树干,吞噬着身下的泥草,把那满谷的果子,无论生熟,全都摇下来,是的,让它们一个个砰砰砰地砸在地上,淹没我的双脚,淹没我的心脏,直到我筋疲力尽地瘫倒,面对天空,现在,上帝满意了。
瘫在身旁的小姐告诉我,她叫秋香。
秋香,可有回头三笑?
秋香真的回头给我了三笑,笑得极烂,笑得这屋子成了一片废墟,头上的那轮月亮没有送来远古清风,却搅得我胃极酸。我慌忙拾起衣裤,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好在没撞见毛胡子。粗俗和文明相遇,总会有那么一丝尴尬。
    终于又见天光了,暗无天日的醉香楼象一个符号,弯曲地扭在那里,缠成一个疙瘩。捧起一把冷水,以极快的速度从头浇醒我的生存状态,现在,凌晨一点,我必须回到屋子,打开电脑,写一首诗歌,祭奠。
书桌上的词典解释,诗歌应该是最细的光芒,是的,现在我正在自己的脑海中苦苦搜寻,搜寻细微的翅膀给我们带来的震撼,我的脑细胞就象一条鱼在庭院中吐着泡泡,泡泡上一个健美的少女,翩翩起舞,笛子里吹的是花好月圆,抚摩处凝结的是浓缩与密度,她的舞姿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不在乎世间一切世俗的眼光,我的文字与手就蹲在马蹄的积雪下,舔着柔嫩的草尖。天哪,我梦遗了,起床的我有点慌乱了手脚,那股腥味让我无所适从,此时的阳光有种罪恶的忏悔感,是感官上认识不足,还是黑夜读经的散乱,天哪,我梦遗了。
其实梦遗对于我来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我就是摸着青春的发辨开始了深深浅浅的纠缠,那感觉象一条盘旋扭曲的蛇簇拥着一朵三月盛开的花,蛇的样子恐惧到了极点,那是羞愧、懊恼、不安、罪恶的联姻,而那么大的一朵花,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向我招手,向我展露她柔软的花瓣还有粉红的蕊,是的,那时的我是一朵想开但怕冷的花,冷到发青但又放不下那桩心事,没有提前预告的河水就在不知不觉中淹没了岁月的天空,我接受了,妥协了,不想做一滴渴死的沙的我开始嚼啃自己的皮肤,吸饮梦幻中的血脉,夜空中的呼喊是无济于事的,尽管我见到了落地的血,但我又无法摆脱刀刃诱人的光,那一大片月光,雪白雪白的,尽情地煽动两岸的油菜花开遍。可现在,在我向心目中的神献出了全部的时候,我梦遗了,而且还纠缠着回头三笑的典故,洪流、波涛、绝堤,我开始用阳光惩罚自己,晾晒皮肤的虚无。
2、尼山
分别多年的老校友聚在一起是件尴尬的事情,比如说,当然还得加上一个假如,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实在相当不满意,假如我成了一名著名作家,尽管中国目前的著名是满天飞的,但这并不妨碍人类浅意识中自我满足的需要,那样的话,我象现在这样,捧着我的胡子,骑着自行车,那样我的出现自然算不上潦倒,与邋遢也是毫无关联的,可问题是我现在写出的文字连署名权都没有,于是这胡子自然是不修边幅,自行车自然也是寒酸至极了,我是个无人捧场的观众,再假如,我即使不是著名的玩意儿,但好歹开着奔驰轿车,手挽着一个金发女郎,当然,国产的也可以,但必须是让人羡慕的那种,就算不是刷卡消费的类型,如同毛胡子那样提着个密码箱也是好的,暴发户怎么了,无论怎样他还有个户的衬托,可我有什么,可是这个退其次的假如是不成立的。所以当尼山来电话的时候我一口回绝了参加的可能,理由很充分,杂志社等稿子,尽管没有署名权,可这话有点让人悬乎,悬乎就好,悬乎了难免就会产生联想,有联想好啊,我不介意别人怎样联想我,这是他们的权利。
    这样的念头是一夜的伤感酿成的一世痨疾,什么狗屁聚会,还狂欢,还有模有样地唱着沧桑日夜咬蚀你的丰盈,我那时只看到泥土纷飞的绝望,心中怎一个潮字了得。而就在此时,我手里的话筒竟被别人蛮横夺去,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穷,就因为我是操刀手,没有署名权就可以这样藐视我的存在,大伙笑了,笑得比蝎子都难看,是的,我的自尊在KTV的啤酒流窜中显得不堪一击,朝露、小溪、蜜枣、麻雀,这是只是生活的配角,生活是富足的观望,而文学充其量就是一个张望的慌张。我无法做到如同栏杆上轻覆的浮云,玉带飘逸。
尼山第二次来电话我已经吞噬了两只蜡烛,我喜欢在烛光的晃动中守护文字的盔甲,无论潇湘馆还是蘅芜苑,那千丝万缕的经脉,那飘落季节的红尘,我是南国的诗人,在烟波浩瀚的劈啪劈啪声中守护红豆的绝产。
尼山说了同学的基本情况,他醉话连篇地把我假使,把我痛骂,我并不为此而感到不快,当从她的嘴中得知我还是个中产阶级,我觉得我有必要去一趟,我相信麦克风今晚有自主的权利,去的理由很简单,友情高过一切,当我觉得可以活下去的时候,那么友情也就来了。
    地点当然不是醉香楼,那种地方的消费档次我的这些穷哥们只能用渴望来形容,划过夜的芬芳,一路的透明,迎面而来的细节,构建成一堆温暖的词语,这样的心情走在路上我就不觉得灯光刺眼,脑海中全是散落的名字,这些散落的名字很热切,如同枯草上拱出的露珠,昏黄胶片的波纹里荡漾着柳絮纷飞的季节。
    嘿,苏博拉,你这家伙,多年不见,成作家了就跟我们摆文人的谱,多要不得。KTV里的噪音在这个黑夜是有穿透力的,而我的到来,同样穿透了这个包厢的灯黄火暗。钢豆,一个铁打的汉子,矮炮,比以前也没有进步多少,依旧和我的肩膀水平,韭菜花,身材比以前更苗条,还有杨梅、罗非鱼、昭君、野玫瑰……,我的激情岁月在暗红的霓虹中题诗作画,添字成春。无论你是高兴而喝还是郁闷而饮,酒这东西,入肠就波上花摇,云外叶飘。醒来发现尼山躺在我的怀里,床下全是衣服的凌乱。
尼山就坐在我的旁边,她用一双大大的眼睛为我描述了一个怀春女子绝胜烟柳的美妙画卷,我喜欢她扭头看,看她总比看那个秃顶教授讲课悠闲,她说她喜欢哲学,那个自称为知识“接生婆”的苏格拉底就很不错。一个不算难看的女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谈论另一个男人,这是不合时宜的,但如果这个女人谈的这个男人死了很久,且他们从未谋面,那么这个男人大可以敞开心胸地去附和、压韵,那时的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嘴中涌出牛蝇、叮咬、民主、钝马的词语,涌出了毒酒的亚健康,尼山专注的样子让那光头教授很是生气,就象当年丁老夫子斥责梁山伯那样唤回了尼山的神。
“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者好也,逑者求也,尼山就坐在板栗坡下油菜花旁,我是寻觅而来,借天边的一抹红云,却成了吟诗的过客。三月的板栗坡,情浓草密,蝴蝶自然缤纷,尼山眉翠,我亦意浓。尼山放下手中的书本朝身旁的草坪拍了拍,眼神中一笺芬芳,一潭透明。
    你好,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尼山芊芊地笑了笑,看她,不浓不淡,笑都这么好看。
    我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那时油菜花正开在兴头,不是刚才跟踪,我是不可能发现尼山的,一坐下的我就被淹没在黄灿灿的海洋中。
    四目相视,凡心顿起,又恰逢油菜花密,天光暗收,我成了尼山的第一个男人。
    睁看眼睛的尼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难为情,尽管那天的尼山抖得春夏秋冬四季摇颤,但月亮中天的清辉下,却分明是娇羞无比的双手捂住女人神秘的森林。此刻的尼山只是微微的一楞,又随即翻了个身,把那一大对玉乳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颤颤地,她的脚不停地磨蹭着,在浑浊的房中散发一种带磷的空气,鼻孔中我不知道喘出了多少度的酒精,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足以着火,燃烧。
我的喉咙肯定干得滴血,是的,带着蓝色的细腻和火红的劈啪声,尼山全身的细胞都在以最大的热情迎接我的到来,雪白的肌肤渐渐成了粉红,粉红,一种让男人萌动的煽情,吹破那千年的冰河,化为小溪潺潺。尼山疯狂地吻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男人,尽情地把节奏控制在波澜起伏地顺畅中,扬头、挺腹,扭臀、挺胸,一蓬散乱的发丝象蛇一样盘旋扭曲在我的眼中,我如同集结的鱼,划破千层波浪,那一个个浪圈就这样扩散开来。
尼山坐上车的时候,我才明白昨夜是她送我回来。尼山淡淡地笑了笑,我这人真怪,醉了开车没事,一下车可就又醉了。
    我迎合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很多开车人都这样。
尼山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记着常给我电话,我走了。
她挥了挥手,轻轻地走了,走了的她是否带走一片云彩我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天空多了一朵云。
3、凯西
碰见凯西我很意外,本以为凯西是属于那种酒吧或者是kTV包房要不宾馆酒店里的产物,没想到在抚仙湖的岸边我会遇到她。湖山之下的凯西乍看就象一副画,似观音大士,宝匣庄严,但在明白凯西底细人的眼中,就如同我,那无非春光路暗罢了。
凯西没有因为我的脚步声而有所动静,她看湖面是很投入的,她是在观摩还是在等待,如果是等待,那么天空中的风筝又在什么地方,或者说天空根本没有风筝,哪怕影子也是虚的。我重复着思绪的飞翔,在这湖水眷顾的地方,静静地看凯西默默的祭奠,那种幽雅的黑色芬芳。
是你!回头的凯西略感惊讶的望着我。
    是啊,想不到你也来这里。我很友好地望着凯西。在想什么,无边的黑夜,还是跳跃的月光。
    呵呵,你这问题很悬乎,悬乎得要命。那么你呢?是不是来释放记忆的锐角,体味鱼儿的疼痛,还是把阳光搁置在叶落的地方,让水主宰一切。
看不出来,凯西的文学细胞还挺活跃的,必须承认的是我开始不怎么讨厌她了,尽管毛胡子的身体老是肮脏地横在我的眼前,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眼睛正在我的身边轻松地飞翔,正是这种轻松,大家必须清楚,这不是厚颜无耻,也不是钉子钻木的堕落,这是一种掏心窝子的清香,作为一个风尘女子,这点让她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我向前走了几步,在凯西的身旁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大海。
芭蕉叶上雨难留,芍药梢头风欲收,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来古人阐述的人生,是啊,谁又能把握每朵花开的细节。
海水没有阻挡住天黑。凯西走了很久,而我也陷入了满眼的摇曳中不能自拔。这就是我和凯西第二次的相遇,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是无视的静坐。
与凯西再次相遇又回到了古老的开始,这次毛胡子不在,而凯西则被人煽了一个耳光。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个样子的。我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静静地品尝着咖啡的苦涩,这当然是出于寻找灵感的需要,闭门造车是很愚蠢的一种写作状态,所以想写迷乱的我就很有必要到这种场所,无论是喝咖啡还是找个女人大操一顿,这些都无伤大雅,写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正是出于这种目的,我的眼光就象一台微型摄像机不断地在大厅里来回扫射,尽管T型台上那位性感女郎肉麻的表演和放荡的歌喉很是煽动人的欲望,但我对暴露却没有感觉,我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骨子里充满了祖先留给我的含蓄和免疫。正因为含蓄与免疫的抗拒,我才完整地发现那一幕,发现凯西款款地走到那个高跷二郎腿的男人身旁,满脸含笑地坐下,然后就是场所里的习惯动作,捏胸、摸臀,然后凯西的裙子就盖住了男子的手,此时的凯西还是笑得很开心,直到那男的把一大叠钞票砸在桌子上,把凯西按倒在沙发,开始脱她的裙子,撕下她内裤的时候我才看到凯西一丝丝的不安和拼命的挣扎,腰身以下的裙子被撕破的时候,凯西的大腿就完全暴露了出来,红绿交集的灯光让性感的成份变得复杂,多了几分诡异。凯西压抑了很久的礼貌终于被恐惧摧毁而尖声叫了起来,全场人都扭转了目光,只有T型台上那位性感的女郎依旧抱着柱子来回地磨蹭前后起伏。气氛嚣张的男子环视了一下安静的大厅,一耳光就把凯西撩倒在沙发上,然后几把就撕光了凯西仅存的碎裙。那男子大笑几声对着安静的大厅吼到,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操女人?完全电影里强盗头子的作风,大厅里的人也上演了电影里的场面,就象没看见似的,该干啥干啥,一片繁荣景象又出现在眼前。好在花姐来得及时解了围,凯西才哭着跑回房间。
解围的那个女人叫花姐是凯西后来告诉我的,满脸泪痕的凯西就这样趴在河栏上,双肩不停的颤抖,古人是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而如今我是偷人半面,夜凉这奈何天。凯西只是不停地对我说,作家,妓女不是人吗?
说实话,以前我还真没想过妓女的自尊问题,凯西这一问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凯西傻傻地看着我,梨花带雨的她让我心弦颤颤的。
“谁说妓女不是人,女人最宝贵的是贞操,是脸面,当一个女人把贞操和脸面都放下了,那么她拾起的肯定是比贞操和脸面更具意义的东西,那就是尊严,是生活的无奈和为人的诚恳善良与责任,面对如此艰难而昂贵的尊严,我们有的仅仅是献上发自内心的鞠躬,而并非冷嘲热讽的口吻。”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慷慨激昂,对于凯西的身世我是了解不多的,我只是觉得凯西很有骨气,卖身但不卖尊严,当着众人的面,想操,门都没有。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凯西哽咽着,很隆重地给我鞠了一个躬,转身拦了辆的士,走了。不知是不是回到那个看似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醉软,却无非是个弄粉调朱,贴翠拈花的柳荡香散之地。望着走了的凯西,几个疙瘩又横在我的脑中,妓女是不是人?怎样的人才算是人?我是人吗?
4、曹金
    尼山说她是个对文学不怎么忠诚的人,比方说她不会为文学而疾走狂呼,更不会信誓旦旦地扬言要如何守护纯洁与灵魂,文学这东西,在她眼里没有了充其量就是个忽略生活细节,而米饭没有了她却是不敢想象的,当尼山这样跟我阐述文学时,我大吃一惊,柴米油盐点涴在古琴上的滋味我是深有体会的。
“所以,博拉,你要明白文学生活两码事。”正坐在客厅里我住处沙发上的尼山跟我谈起了文学,就象当年我们一起在学院文学社里讨论一样,只是现今的我们都不再急不可待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很悠闲地,一口茶一支烟的谈吐。
有个朋友想高薪聘请实力作家为公司出谋划策,我推荐了你,不介意吧,我想这肯定比你在报社干要有趣得多,当然了,最主要还是你有这个实力。尼山没有问我为那家报社效劳,她不想知道这些,其实又何必问呢?看看我家中的摆设和90年代就已经过时的电器,聪明的尼山又何必去揭我的伤疤。她这样擅自做主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其中高薪两个字很是养我的耳,看尼山现在的生活,从她嘴中吐出高薪二字来,那么含金量应该差不到那里。
我没有追问高薪后面的数字是多少,再说尼山也不允许我再说别的。把烟头捏碎撒在缸里的她已经直勾勾地看着我,屋子里静得只剩下油画里昆虫做爱的声音,尼山嫩的鼻子和嘴唇,嫩的大腿和腰身,现在,我要分裂了,用长茅击溃盾牌的高挺,拆卸折叠身体中的二百零六块骨骼,穿越根须错乱盘结的浓郁,枯死的草再次复活,长满青苔的锈迹斑斑开始了脱落,起先只是一声接一声的急喘,接着就是哗啦哗啦地潺潺,此时的世界小得只能容纳一个屋子,放下一张床。
你好,我是曹金,你就是苏博拉,可馨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可馨就是尼山,由于看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而入迷,可馨曾给自己取名尼山,也算是对纯洁爱情的一种向往,当然,这个名字只有我知道,其它人是不得而知的。与我握手的男子摘下眼镜露出面孔的时候我大吃一惊,他竟然就是T型台下羞辱凯西的男人,也就是尼山口中所说的金华老总曹金,这个城市的首富,省优秀企业家。
    我现在是金华的策划部主任,主要任务有三:一、竭尽全力发掘、宣传曾金的优秀事迹。二、竭尽全力发掘、宣传金华。三、附带做曹金的男秘。曹金很注重人才,现在我知道高薪的后面是几位数了,乖乖,六位数,钱在那个子夜叫嚷得厉害,那夜的梦中我没有邂逅桃花,没有惹得一身殷红,没有去捏春天的尾巴,那夜的梦中,风顺着我的手势吹得呼啦呼啦直响。
为我接风的酒宴摆在醉香楼,进大门的瞬间我看到巫山之云融化在迎宾大厅中央的水池中,贴在松软的靠椅上,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小声的哼哼。人不多,无非曹总还有金华的几个副总及科室主任,当然尼山也来了。
    现在,请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为我们伟大的作家苏博拉而干杯,金华将在诸位的努力下蒸蒸日上,未来将告诉世人,金华,一朵开得最美的花,补充说明,最后这句是引用苏博拉先生的话,干。曹总很豪爽,就象那夜把凯西剥光一样,脖子一抹杯就空了。我没有告诉大家我只是一名操刀手,是的,我是一名作家,只是时势让我变成了一名操刀手,我从没有看不起自己,我很重视自己对自己的感情,那种爱是一种火与冰的交融,是裸体在冰天雪地的阳光里一种自我的欣赏,我是一名作家,其实我送给曾金的那句话已经被修改,我的内心说的其实是:苏博拉,一朵开得最美的花。
出门送曹总的时候我好象看见了凯西,她的影子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接着尼山也钻进了曾总的车,而我则被曾总的几个手下扶着进了包厢,唱些什么我已记得不大清楚,我只觉得魔幻般的云外仙子来了好几个,又是为我梳头,又是洗擦,接着世界就静了下来,回到混沌未分的年代,冷暖不知。
5、冬天
    让我代写几篇稿件都没有回音,毛胡子坐不住了,在恐吓无效的情况下,毛胡子约我今晚醉香楼见。以前我是个怕风的人,头发吹散贴在脸上的感觉让人内心白白的,想到白,我的眼前就总晃荡着医院里的暗角,那么大的一间空房子,齐排排地摆放着几十张床,床上一律铺着洁白的布,连皱纹都是白的,其实我也没有很仔细地去关注过床上的物件,可就是那么一眼,什么都清楚了,甚至比仔细看的人还认识清晰。
那天的我父亲就是这样被医生随手拉起一块白布给宣判终生不得与我见面的。那天的我很冷,我问母亲,为什么这么冷,母亲哽咽着说,孩子,冬天都这样,明年春天花开就不冷了。现在,冬天,街面上灯黄人稀,街道两旁的树木被绿油油的灯光衬得生机无限,冬天,有衣服的人是不会冷的,看着从身旁驶过的车内那男子自得的笑容,我更坚信,冬天,对于有隔离层的人而言,只是上帝一厢情愿的惩罚。我很自如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由喉咙流过,展转飘荡,在肺叶的一张一合中,醉香楼已经出现在眼前。假如,家里能早点凑足钱来上缴医院,那年是没有冬天的。母亲跪在院长门口苦苦哀求其实只是冬天前的一个插曲,而那白白的床单铺天盖地的撒落开来我才明白什么是冬,冬天里的母亲病了,象一根稻草捆在一截即将倒塌的房梁上,空气中的每个细节,每个发音都是摇摇欲坠、面黄寡瘦、杂乱无章的,是的,那年的冬天雪很大,下得玻璃噼里啪啦地响,下得我一出门就淹没在雪的松软中,眼前白白的。
来了,请坐,毛胡子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发了一笔横财,厌倦写作了。毛胡子笑咪咪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叫讥讽的光芒。我很自然地坐在他的面前,现在我不需要乞求他的密码箱能及时为我打开,更不需要装出一副可怜象,博得他的同情,现在的我需要做的是点燃一支雪茄,以每口吐出10美分的幽雅酝酿包房里的空气。
毛哥你是否知道,作为文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不是写不出好作品,不是天天吃青白苦菜,作为文人最大的悲哀是写出文章来却没有署名权。我这么跟你说吧,就象我辛苦一年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而这儿子却被别人抢走了,而那人替我支付生孩子所产生的费用时用的却是赞助的表情,我在这个社会扮演什么角色,知道吗,毛哥,生孩子卖的啊。
我狠狠地把每口10美分的烟雾变成了20美分。
你也许不知,孩子生多了会失血过多染上疾病,孩子被抢又直接导致精神不堪负重而心力憔悴,我真的累了,我想到菜市场摆个地摊,倒卖点小菜也许更好一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很镇静,不象以前在他面前,尽管心中想好了很多词,但一到嘴中就变了味儿,无论韵味还是力度,无论流畅性还是深入性。
我早跟他们说过,让他们为你加点工资,可就是没动静,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再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毛胡子露出的笑容让我有点舒畅,我的雪茄锁住了他的叫声。
花姐,把凯西叫来,顺便带个妹妹。毛胡子对着电话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来,干了这杯,祝福我跟大作家苏博拉的友情地久天长,他一只手伸进凯西裙子里,一只手端着酒杯朝我举了起来,虽然凯西和那女子都把酒杯举得高高的,但凯西却把眼神埋得深深的,我酒还没下完,就感觉一只手伸进我的裤裆里去掏那玩意,这种场合我是不适应的,我象碰到毒蛇一样惊恐,那口酒被呛到的我吐了出来,看到我不停咳嗽的狼狈样,毛胡子他们全都笑了出来,我匆忙看了凯西一眼,她的笑意中,隐藏着一种叫怜惜的东西。
毛胡子抱着凯西走了,他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锁了起来。转身,那女孩已经把女人特有的小胸衣褪下挂在了酒瓶上,接着就是从裙里褪出一层透明的丝质雾纱,她就这样仰着头看着我,把一瓶酒从胸口的衣领处慢慢灌下,我很清晰地看见酒精搓揉皮肤的琐碎,红色的灯光,白色的裙子,肉色的内裤,斜挂着的胸衣,我想操,是的,女人,一个让男人兴奋的词语,特别是一个18岁还不到的女人,用手不停地在我裤裆里探寻着,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我无法保持呼吸的平衡,特别是雪茄味里夹杂了太多的白莲花,特别是花落之野有含香郊林,藏春阁内又盛产天籁之音。我无法不想象乳汁的产地,三尺高的浪潮把沙发摧残到尘土的拥抱中,文学,需要深入到荒原的腹地,同样需要到原始森林中寻找一种叫和谐生态的东西,我是一滴流进大海怀抱的水滴,感受着冲撞和无边的广阔。
电话里的毛胡子说他们愿意加稿费,我对着电话吼到,别再跟我说稿费,那是卖孩子的钱。毛胡子一个劲地说下午请我吃饭,我就把电话给挂了。今早走之前我把小姐钱付了,毛胡子玩记帐,我可不想欠他什么。
   
6、蒋荣
来到金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大伙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一次经过办公室门口时听到两位同志这样议论我:看那苏博拉,什么东西,整天游手好嫌,屁大的事没做,听说还是个女人介绍来的,这年头,白脸有出息。看这话说的,直听得我胃一个劲的酸,可静下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在毛胡子面前我是生孩子卖,来到金华我又成了吃软饭。
曹金点名要我和他去陪客,这是我想不到的,自己什么东西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尽管这个月也为曹金写了两篇专人报道,尽管还上了省刊国报,可那都是人民币折射的效果,再说,如今吹风机多得是,谁还看这个,谁还拿你当英雄。而现在,曹金让我去陪酒,意图何在,动机的前因是什么?
走进醉香楼,我的脚步没有了去和毛胡子见面时的力度,是的,吃软饭的,横什么横。大厅中央的水池扬起两米多高的浪,气势磅礴,又似苍鹰盘旋,水滴撕裂的声音深入、揪心、刺骨。我紧跟着曹金的脚步,以便从他的面部表情及时地打捞一些东西。
    桌上的饭菜素得要命,大都是些山毛野菜之类,肉有两盘,是什么肉我是说不上来的,红绿青蓝紫,绝对地倒人胃口,酒是什么我也不知,后来曹金跟我说海轩尼诗性子烈,下慢点,我才知道那酒名叫海轩尼诗。
蒋哥,我给您介绍一下。两杯下肚的曹金站起来弯着腰身跟对面的客人说,这是我的助理苏博拉,他是一位作家,当然了,在大哥面前,他只能是文学爱好者,博拉,这位是我大哥,你跟着叫大哥就可以了。
    曹金介绍我的时候我是笑容满面地躬着身子,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抬头,这让我热情的目光很尴尬。等曹金说完让我敬他一杯的时候,他才微微挪动了下身子,用眼睛瞟了我一眼,你是作家?
我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
苏博拉,我怎么没听说过。
妈的,操刀手他能听过吗?海轩尼诗的确性子烈,我把新倒的那杯酒干了个底朝天,也不管这姓蒋的东西高不高兴。
这么跟你说吧,大哥,我不是作家,那是曹总他高抬我,我是什么作家?写出的东西连署名权都没有,生了孩子还不能跟他说我是他爹,你说我是作家吗?我是操刀手,生孩子卖的,我比妓女都不如呀,大哥!
哈哈,好兄弟。姓蒋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很好,来,我们干了这杯,刚才曹金喝了一杯他才茗了一口的,如今却要和我干杯,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在我的想象中,酒席肯定是不欢而散的,没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结局。
兄弟啊,我很理解你的苦楚,这世界本就不正常,看看那些所谓的作家们的那些玩意儿,要力气没力气,要风度没风度,写点暴力就知道刀进枪出,写点黄色就知道脱衣跳舞,中国作家四不象,今不如古啊。红楼梦看过没有,水淹床角那段写得如何,看看,那才叫水平,文学写到那个境界才叫高,这让读者有很多想象空间,水中的撕杀,纱帐的脱落,水花的四溅,宝玉的猴急,还有芙蓉出水的光景,要不就是月光浴,窗外是蝉声鸣鸣,帘上竹影暗动,可老曹就是没写,就一句简单的水淹床角,而且还是经丫鬟之口流出的,不瞒你说,看到水淹床角,我这儿都翘得老高。看着姓蒋的用手指了指下身那东西,大伙都笑了起来。
博拉,要是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蒋哥,我叫你一声兄弟如何。
蒋哥。
我显得很乖巧。好,好,好。来,咱哥俩干一杯。
曹金连忙帮我们倒好酒。
不瞒你,我喜欢文学,和你一样。可由于家里穷,写了很多东西的我却没能变成铅字。毕业后,我写的小说、诗歌开始在市文联的内部刊物上发表,可就是上不了省刊国刊,说真的,刊登出来的那些文字跟我的小说根本没法比,可为什么没有我的。看过《女人的身体叫操》这本小说吗?
看过,蒋荣写的。我很欣赏他,作为一名财政厅长,位高权重,却能把小市民及生活底层的心态刻画得如此逼真,了不起。
呵呵,也没你说得那么好,来来来,干了这杯。趁着喝酒的当儿,曹金踢了踢我的脚。博拉啊,既然蒋哥的小说写得那么好,你是不是应该再敬蒋哥一杯。
您就是蒋老师,我的激动没有半分的虚假,语气和肢体构成的语言可以证明这一切。
什么蒋老师,叫我大哥,哈哈,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些。
那晚我又醉了,梦中又见魔幻般的云外仙子,继续为我梳头,为我洗擦,接着就是一大团的白和满被子的热,世界就静了下来,继续回到馄饨未分的年代,冷暖不知。
7、咕咚
看着摆在面前的人民币,耳中全是曹金的那句话:你立功了,为公司拿下一亿元的工程,我数了又数,5万,我又数了数,5万。我立功了,喝了与人头马齐名的海轩尼诗,睡了这个城市最好的酒店,还得了5万元人民币,哈哈,我立功了。昨天早上,曹金塞给我的那本小说还在,他让我必须一个上午读完且写出读后感,翻开《女人的身体叫操》,看着纸张上的肆意扭曲,我为自己在酒桌上虚构的温暖词语之威力而感到兴奋,一年操刀为五万,毛胡子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现在,是的,我如进家一样自然地出入醉香楼,公司里那些不屑的眼神、嫉妒的表情也被必恭必敬所代替,与蒋厅长喝酒曹金说我是助理,那是圆场面,而经过几次酒场拼杀,会晤谈判,助理这个头衔算是名副其实了。这文人学起经商来特灵光,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无用是因为把书供着,要无用变有用,这书就得踩在脚底下。清高、正直、不妥协、厌恶嗟来之食,何必呢?
醉香楼海棠阁,我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尼山,前段时间忙没有好好谢谢她的举荐之功,现在是必须补上的。
尼山来的时候我想应该是穿学生装,秀发自然是齐肩飞扬,唇红齿白,裙子自然是粉红色的,太红了腻,太白了冷,所以粉红是最好的,至于胸衣的款式和内裤的弹性,当然是透明与绕指柔的。这男人也怪,想起女人脑子里就全是细腰娇、风流招。
本来我是不想喝酒的,这样的夜晚应该与尼山好好的续续前缘,可问题是尼山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时间显示是凌晨1点钟,1点钟,她在干嘛?午夜11点来电的她说公司有事,是啊,一大股酒味已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男女调笑的声音。此刻的她是否躺在别人的怀里,虚脱后的喘息,还是鱼跃龙腾,此时正欢,我用酒来为夜晚描眉画唇,咕咚咕咚地声音就象一个看破我心事的眼神,我是桌面被人丢弃的空瓶子,在凌晨1点的空间里,安静死亡。
凯西是在我独自唱冷夜风的时候进来的,她就这样款款而来,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坐在我的身旁,倒出一杯酒,扬脖,咕咚。
    我冷冷地看着凯西,看她白白的脖子,红红的唇,看她严实的毛衣修长的腰身,凯西也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没有表情,空白的象一块没有牛羊的草场。
我情愿把那天的事情归结于酒喝多了,可那夜的我并没有喝多少酒,我情愿那天是她先主动的而我则是顺从,可事实上却是我先动的手,我继续情愿那天把钱塞给她,可当我自以为是的拿出钱的时候,却被她冷冷地眼神给逼得没了退路。她把裙子随便套上,坐起倒出一杯酒,扬脖,咕咚,然后转身出门。
第二天一大早,尼山就来电跟我解释她不去的原因,我没说什么,为公司喝酒多半要醉。她的语气很歉疚,我忙问她谁送她回家以及现在头还疼不疼之类的话,尼山显得很高兴,毕竟我这样关心她。
8、菲菲
电话那头的男子说他是蒋荣让我大吃一惊,我的语气变得很暧昧,助理的架子一瞬间就没了。
下午3点,我准时来到天外天。虽说天外天也挂了个五星,可在醉香楼面前,天外天还是只敢称小弟。
推开房门,蒋荣一脸笑容。
    博拉来了,快坐,快坐。给你介绍下,这是菲菲,我的侄女。
你好,我是卢菲菲,大家都叫我菲菲。
你好,我是苏博拉,以后你叫我博拉就可以了。
坐,坐,坐,别傻站着。蒋荣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家就坐了下来。
这次找你主要是为了菲菲的事。菲菲开了一个公司,身边没有得力人手,想请你帮帮她。蒋荣眼里是三分笑意,七分空白,这种眼神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这种眼神留给人思考的东西很多,有信任,有威胁,细迷而又简单,直白而又耐人寻味,是深深浅冷热交集。
     我能随意地表示什么吗?当然不能,我必须装出十分惶恐的样子,必恭必敬地点头,而且态度要十分乐意,象狗一样,不,应该是比狗还诚恳地献媚。
     蒋荣向菲菲瞟了一眼,眼中自然是三分卖弄七分嘲讽,其中意思不难明白,看吧,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只狗而已,无须惊恐。
     菲菲是那种有着富贵气息的女人,我在蒋荣面前的表现让她把我看得很低,虽说我不厌恶嗟来之食,可寻求自尊总是人的本性,所以当这个自以为公主之前无大臣的女子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时候,我是不大理睬的,什么东西,以为有厅长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接到我身体不舒服的电话菲菲不高兴了,你前天是公司太忙,昨天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到访,今天又是身体不舒服,那么明天是不是该来月经了,我告诉你姓苏的,你少拿架子,没有你地球照样转。还别说,菲菲开始按捺不住了,看来火候不够,不然这两手是惹不出火气来的,她那个项目没有我可无法运转,我自然不急,在家喝着功夫茶,哼着小曲,十足的消闲。
     我知道菲菲肯定要来,她不来我就不姓苏了。敲门声是火气十足的,看我的眼神也是犀利无比。很好,你倒很有闲情雅致,我是急得火烧眉毛。
没什么,你的工程你自然要操心了,我算什么,弄臣不是弄臣,宠物不是宠物,声音大了你嫌烦,闭上嘴巴你又说我不操心,这叫我怎么办,这明显不让我多事不是,所以啊,这人一吃亏就知道自觉最重要。
我告诉你姓苏的,把老娘惹毛了我到曹金那里告你吃里扒外。
请便,我巴不得让曹金知道蒋荣在拆他的台。
    你,
我怎么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菲菲,还别说,这妞长得葱花水嫩,属于红透的熟桃,从胸脯前飘落的,点点滴滴全是粉红的唇,我开始想着细腰娇,风流招。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对于男人是有诱惑力的,而诱惑又是野性十足的药,弥漫如雾般朦胧的飞翔在屋子里冲动着,发酵着。
那么,你想怎么样?说这话的菲菲娇嗒嗒地,她很聪明,尽管社会经验不足,但看男人的眼睛还是有悟性的。
怎么样,我当然想,哈哈。我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她的前胸,时尚的服装总是透风的,而风能进的地方,眼光自然不会被拒绝。
    你找死,菲菲一巴掌就煽了过来,我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就一起滚到地上。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征服一个女人首先从征服她的身体开始,而征服一个男人则必须先征服他的心,我觉得这话对极了。
菲菲的工程很顺利,蒋荣对这事赞赏有加,喝完庆功酒的菲菲让我开车送她,我没有送,对于女人我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离得近了,气质不是气质,脸蛋不是脸蛋,离得远了,就象风筝飞得高了,风大危险,所以,临走的时候,我送了一个吻给她。
其实不送菲菲回家是有原因的,在吃饭前尼山就来电话,晚上到我家,如果把菲菲和尼山放在一起,我更情愿选择尼山,是的,这根本没法比,校园里的初恋是纯洁的,可能有天蓝的颜色,但绝对不会出现钱的肮脏和利欲熏心的红黑黄。
9、破产
蒋荣请我在天外天吃饭,他在电话里强调只请我一人,所以我就没喊菲菲。这么大的一张桌子,就两个人,空荡是肯定的了。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金华的事。
金华的事。我故做惊讶地露出满脸茫然。其实平时从菲菲的口中我就知道他对曹金意见很大,至于里面有什么缘故我就不大清楚。
    我想让金华破产。
破产,蒋荣不愧是财政厅长语出惊人。跟你这么说吧,让他早点破产是对社会的一种贡献。其实第一次跟你吃饭我就很看好你了,你能有今天的位置可以说是我完全栽培的结果,小苏你认为我说这话中不中肯。蒋荣眼里依旧是三分笑意,七分空白,这时候我又从其中看出死鱼的眼神和散发的味道。不可否认,蒋荣说得对,没有他就没有我在金华的一切,没有成绩我在金华不会得到重视,不会培养出自己的势力群,更不会有我今天的关系网。曹金当初利用我投蒋荣所好,而老奸巨滑的蒋荣却早已把曹金卖了,是的,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文学不应该从我身上消失,但一切的一切必须在钱和权的催生下才能变得真实有效。蒋荣看出了我的野心,而曹金没有,曹金看到的和办公室工作人员一样,三个字:吃软饭,所以命运注定曹金要破产。
对于破产我没什么好说的,如今我的眼睛也学会了蒋荣固有的三分笑意,七分空白。喝茶,聆听是我目前所能做的。我想蒋荣会安排一切善后事宜,老江湖自然不用新手来指点迷津。
我是这样考虑的,政府的事情我来处理,市场上的节奏你来把握,事成之后,你收购金华。至于以后合作的事情以后谈,如何?
天外天,房间宽敞,窗外风雨交集,我和蒋荣坐听风雨,玻璃泛起的细碎波光摇曳着红酒的苦后甘来,曹金喜欢烈酒,而我却不喜欢,我喜欢柔红的腻而可口,蒋荣也是,曹金以为世界就是钱和权的平衡,他忽略了人性,是的,人性是复杂多变的,他不够奸滑狡诈,不够心狠手辣,为了赢得尼山的一笑,他把我招进了金华,从这点来说,他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商人从不拿基石当儿戏,他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金华破产得很顺利,曹金想也想不通的现实就活生生的摆在面前,这时候的曹金耷拉着耳朵呻吟得梳子喊痛。
苏博拉,你很好,曹金嘴唇咬得牙齿出血。
看你,别,别这样,看得我有点心疼,是的,干嘛平白无故糟蹋自己,身体受之父母,我们应该珍惜。我很平静,是的,看着曹金的狼狈样我就觉得心中无比舒畅,尼山,一个多么好的姑娘,一个多么喜欢我的姑娘,竟然被他这样的人包养,修养全无,内涵干枯,手脚僵硬,他,这个叫曹金的男人,我看不出他身上有啥优点,但就是因为他是金华的老总,尼山跟了他,我呸。
博拉,别这样,他已经够可怜了,他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尼山挡在了我们敌视的中间,我的眼中又看到了高耸的胸和细嫩的腰。
曹金,你走吧,这是我在公司积攒下来的一点钱,你拿着,尼山背过身的那一刻,我看到曹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让人无法读懂的东西,这东西让我很心慌,不知尼山的眼里有没有。曹金倒很有风度,他拍了拍尼山的肩膀,潇洒地走了。
你对他很好啊。
你说什么,他已经很可怜了,再说没有他,你能有今天的一切吗?博拉,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吗?那么说你和他是真心相爱了,不存在包与被包的关系。
    你……
无言的尼山一巴掌煽了过来,我始料不及,啪地一声。舔着嘴角流出的血,我冷冷地看着尼山。
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尼山拿出纸巾来为我轻轻地擦拭。
    我很欣赏狼,是的,一种舔血的动物,它从不让自己身体的血白白流出,而是很有风度地舔进嘴中,就和现在的我一样,卷起舌头,伸出,左右擦拭,然后吸进肚中。血的味道其实很好,它让你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一种斗志,是的,我一脚把门关上,按翻尼山,就在办公桌上,我比曹金有礼貌,不在公共场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张桌子上,曹金是否如我一样把尼山按翻,肯定有,是的,就象现在这样,管她尼山如何挣扎,解除遮掩的女人反抗只是种做作,我把那些书籍资料全部扫翻在地,我尽量把动静弄大,让全金华的人都知道,我在操曹金的女人。
10、割爱
    金华被我更名了,让人有怀旧情绪的东西我很不喜欢,人应该向前看,三阳这名字不错,有三分天下的味道。
    尼山对我意见很大,说那天在办公室不应该那样不尊重她,我满脸堆笑,都还不是为了得到你而激动,尼山说我很假,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抱着她,在学校她每次遇到不开心我都这样,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她的额头,然后对她说,你的归宿我已经设计好了,当在花落之野,草河之畔,牛羊成群。
    回忆起校园时光,尼山很安静,她让我为她唱那曲《闹宴》:“揽貂蝉岁月淹留,庆龙虎风云辐辏。君侯此一去呵,看洗兵河汉,接天高手。偏好桂花时节,天香随马,箫鼓鸣清书。到长安宫阙里报高秋,可也河上砧声忆旧游?”,我轻轻地唱着,尼山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为庆祝三阳正式成立,蒋荣摆宴醉香楼,尼山不放心要和我一起去,我想了想,菲菲肯定在,两个女人碰面不是什么好事,但尼山坚持要去,说怕我在外面乱搞女人,操,这娘们,门都没进就开始管起人来了。我说你要去我就不去了,现在什么年代,你以为就喝酒吃饭,告诉你,小姐肯定找,只是我自己能把持住,再说了带着老婆去那种地方,人家多放不开,酒席气氛压抑,以后还想不想做生意。尼山一听哑了。女人就这样,不说出点大道理来缠个没完。
蒋荣说话不紧不慢,咬文嚼字特别酸,我不好说什么,菲菲却时不时调笑一番,酒席才到中途,菲菲就使眼色让我跟她出去,我只好让两个助手陪着蒋荣。
你这死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找死呀。菲菲一边说一边就把男洗手间的门给锁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菲菲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伸进我的裤裆。
别,这是男洗手间。我拼命的挣扎,却被菲菲抱住不放,毛细血管的凝视让拥抱的浮躁发疯的狂长,我不是柳下惠,柳下惠肯定是阳痿,我喜欢月光光的皮肤,或者直接说我喜欢脂肪,女人的脂肪,那种油腻腻的肉感让我感觉象坠入云层中,坐在月亮上,荡着双脚,一荡一荡的,耳边,身前身后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冰凉滑过我的皮肤,那是墙体和肉的亲吻。
砰、砰、砰,洗手间的门被人敲的贼响,我和菲菲全然不顾外界的骚扰,配合得天衣无缝,此时荡着的双脚不再冰凉,而是一阵阵地发烫,荒野的腹地,蓝色的小屋,流域是多么宽广,山泉的每一条纹路都在勾引着沙子的饥渴,晃动青春的腰,温热在尖叫中凉了下来,花谢了,如同卷起的画卷,还原古来的呼吸。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碰到了熟人。菲菲答得很自然。
是吗?蒋荣浓浓地笑了笑,难怪。
来,喝,祝福三阳独霸天下,干。血红的酒,白水似的液体顺着喉管流过,咕咚一声,走在门口的我差点摔倒。蒋荣连忙扶住我,看你,酒量越来越差,此时的菲菲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走出门口,车子已经停在我的面前,我揉了揉眼睛,不错,是我的车,只见尼山打开车门把我扶进车厢,蒋荣笑咪咪地跟我说再见。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
我担心你喝醉了没人招呼。
废话,那要助手干什么,你呀,就是多心。
你又不是没看见,他们能自己招呼自己就不错了,还来招呼你,我看出门的时候就你和蒋荣两人,他们恐怕已经醉了。
酒醉是要吐的,而吐时有人服侍这对于我而言还是第一次,不,以前好象有过,但那是在梦中,而今天,场景真实地发黄,我触手就能摸到尼山脉搏的跳动。跳动,这感觉好,幸福其实就是跳动,就是能听见对方真心实意地心跳声,现在我听到了。
博拉,好点没有。蒋荣老早就来电关心。
    好多了,昨天高兴多喝了点,让大家跟着受累,真不好意思。
什么话,再说我不高兴了。昨夜来接你那女人是不是可馨。
你怎么知道?
看你大惊小怪的,她是曹金的小秘我怎么不知道。博拉你好福气啊,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被你搞到手,不简单,长江前浪推后浪,我是自愧不如了。不打扰你休息,哈哈。
    蒋荣的笑声中,我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他看上尼山了。叫她不要去她偏不听,现在可好。
怎么了,大老早就来电话,尼山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抱着我的肩膀,没什么,公司有点事,你睡吧。
    不睡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起床了。看着尼山从被中抽出的光滑身躯,我真不甘心就这样把她拱手送给蒋荣,可那笑声里的成份也太复杂了,这时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当初曹金就是因为回绝了蒋荣对尼山的要求而遭到破产的,现在我能离开蒋荣吗?答案只有一个,不能。
醉香楼我回请蒋荣,一大桌菜就我们三人。因为我让她来的缘故,又由于我跟蒋荣说这是我未婚妻,尼山显得很高兴,喝了两口酒的她更显得楚楚动人,我拼命地劝酒,由于我在,尼山喝酒很干脆,以往她总是不开怀放饮,蒋荣高兴地陪着喝,我也是,苦只能在肚子里,笑还得留在脸面上。
博拉,我不行了。
好,好,好,跟蒋大哥喝了最后这杯,我们就回家。
尼山终于醉得不醒人事。
把尼山放在床上,我说,蒋大哥,麻烦你招呼一下,我还有点事,拜托你了。
醉香楼海棠阁,我独自哼着无人听懂的《闹宴》,空气中全是尼山撕心裂肺地叫声:苏博拉,你不是人。对,我不是人,你尼山就是人了,又不是纯情少女,还被人包过,喊什么喊。我满脑混乱地唱着该出手时就出手,手却抖擞得不成样子,从明天起,我要好好补偿尼山。
11、故事
尼山不见了,这么大的一个活人说没了就没了,蒋荣说第二天一早她自己走的,没要人送。醉香楼里的人都说没看见。没看见的意思很多,有可能是看见了不敢说,或者看见了不想说,或者根本没看见。
寻找是需要理由的,现在尼山在我的印象中只是油菜花里的一只蝴蝶,闪一下就没了,颜色重的地方视觉效果是不理想的,我停止了寻找,直到多年后的那天碰到曹金,我才记起有一个名叫尼山的女人曾经跟我好过。
    要在以前曹金知道我干了这种事,那他绝对不会如此客气。而今天的他很有风度,这种风度不是因为他失去了老总的身份而猥琐,这种风度是一种豁然开朗,当然,在我看来还有一种意思,那就是对我的刺激和中伤。
给你讲一个故事博拉,这个故事的标题叫《堕胎》:
有这么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位是被迫流落风尘的奇女子,一位是命运坎坷的老板小蜜。
小蜜没做小蜜前是老板的一名职工,可坎坷的遭遇逼迫她必须做老板的小蜜,所以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尽管老板很爱她,尽管老板千方百计地讨她喜欢,可她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直到有一天,老板发现自己疼爱的女人在梦中一直喊着一个名叫博拉男人的名字,她呼喊着让博拉抱紧她,对不起,博拉先生,故事的主人公居然与你同名,你知道吗?得知自己的女人爱的却是别的男人,老板很痛苦,是的,他痛苦极了,他知道他占据的只是一个女人的肉体,而他需要的是一颗心,他决定成全他们,是的,他太爱她了,那天,老板在日记本上写到,爱情,真的不是占有,而是给予。成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助手偷他女人的事让他整夜难眠,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他已经下决心成全他们,但……,老板最终没有冲出房间去寻找小蜜,而此时他的手臂上却多了几十个烟头烙印。
老板竭尽全力地培养着心爱女人所爱的男人,他本想差不多的时候就退出金华,让他们幸福的生活,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这个男人弄得他公司破产,并堂而皇之地占有。此时的他很恨,恨自己菩萨心肠,恨自己妇人之仁,可就在那天两个男人的对峙中,老板却不那么恨了,他从对面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自己所爱的女人最终会回到身边。
可能到现在这个名叫博拉的男人还不知道,就在他把这个女人送给了别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是的,所以当这个女人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那是什么感觉,可能博拉永远不会明白。
说来也怪,就在这个女人准备去堕胎的时候,在手术室外,她遇到了老板,同时他们又遇到一个并不生活在他们世界的人,那个人就是凯西。
凯西?
是的,就是那个被迫流落风尘的奇女子凯西,请不要激动,博拉先生,我会为你讲好这个故事的。凯西怀了博拉的孩子,这是凯西自愿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个名叫博拉的男子曾经说过妓女是人。
不可能,我和她只来过一次,而且那次我还带了套子。
不要激动,博拉先生。难道你不记得在醉香楼醉了几次,而这几次又是谁服侍你吗?
我哑了,原来魔幻般的云外仙子是真的。
好吧,下面让我们继续讲故事。凯西见到这个曾经羞辱她的男人后扭头就走,而得知一切的小蜜却拉住了凯西,事情就这么简单,凯西知道了羞辱自己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他是老板他有钱,而是因为这个老板被爱逼得发疯了,是的,发疯了。
那凯西为什么要去堕胎?
因为她亲眼看见这个说妓女是人的男人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了别人的床上。
    好了,故事到这里就完了,愿佛祖给予那些灵魂肮脏的人以赎罪的机会。
你等等,她们堕胎了没有,她们凭什么堕胎,那可是我的孩子。你告诉我,她们现在在那,快告诉我。
    对了,做为故人,我还可以把故事讲得完整一点。故事中的老板、小蜜和凯西把家安在花落之野,草河之畔,那里牛羊成群,云白天蓝,她们三人幸福地生活着,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孩子。
12、落幕
蒋荣完了,是的,材料我没有送到省纪委,我知道那根本不起作用。这次拉下好大一批人,副省长就两个,至于处级干部就更不用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年他们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该玩的也玩了,就连我的女人他们都玩了,要是家里的老娘年轻点,漂亮点,说不定也难逃毒手,他们还有什么不值的。在行刑前我去探监,我带了两瓶海轩尼诗,作为蒋荣的终结,可狱警不让送酒,说违禁物品。操,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违禁物品给忘了,我说,老蒋啊,别怪兄弟不讲义气,国家规定,酒不能进监,所以兄弟我替你喝了,我大口大口地喝着,大声大声地笑着。
菲菲因为我把他舅舅给捅成了死刑犯,闹着跟我离婚。妈的,离就离,什么东西,现在我是什么人,中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全国“五一”劳动模范,全国作协委员会委员,省人大代表,著名作家、诗人,创办了两个文学基金,建盖了15所希望小学,企业又刚刚跨进中国前50强。三阳,妈 的,这名字就是好。可静下想想,还真不能离,当初两人结合就是强强联手,要离也得把她先弄死了再说,这臭娘们,外面养男人还以为我不知,操。

师永平
2007年3月8日早于玉溪完稿
发表于 2007-3-8 20:4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操的时代》完整版

现代官场、商场现行记。感觉永平这样排版太密实,有的人可能耐不下心看。
发表于 2007-3-8 22: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操的时代》完整版

俺倒耐下心了,只是还是拣重要的看了,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心真的这么肮脏吗?
不可想象!~
发表于 2007-3-9 00: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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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我叹...
发表于 2007-3-9 08: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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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野人说的"那些人"
发表于 2007-3-9 13:00: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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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由雪韵2007/03/08 10:00pm 发表的内容:
俺倒耐下心了,只是还是拣重要的看了,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心真的这么肮脏吗?
不可想象!~
男人还不都是被女人逼的!做男人苦呀!但下辈子还做男人。哈哈。
发表于 2007-3-9 13:02:58 | 显示全部楼层

《操的时代》完整版

下面引用由不老龙2007/03/09 08:29am 发表的内容:
我是野人说的"那些人"
哈哈,我是一集集看的,所以没这个问题。如果不想一次看这么长的,建议看版里的单集。还是不错的,有真实感。
发表于 2007-3-28 10: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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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就好了.一个主题一个主题的发.我看了一篇.高人写的.学习了.
发表于 2007-4-7 22:29: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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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形尽相,文笔辛辣!
发表于 2007-7-12 11: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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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永平的几篇小说了,都不怎么阳光啊,在读你作品的时候,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夫妻俩吵架都已经算是很阳光的事情了。
窃以为永平定下了调调了,总是这条路上走,只是这篇文字组织的更紧密一些了。可是永平,可愿意换一种视角,换一种风格来写作呢?重复总是没有意义的吧?
发表于 2007-7-18 12:36:26 | 显示全部楼层

《操的时代》完整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二十四桥在 2007/07/20 10:41am 第 1 次编辑]

今天才读到永平的这篇小说,让人有些惊讶,可以说是棒极了!!苏博拉操的生活,像鼻毛刺入光洁的灵魂,俨然是这个物质时代文学和作家的仆告,文学和作家高昂的头颅上了断头台,下了地狱。这不是一曲优美的挽歌,而是昏浊的散发着浓浓骚味的赤裸裸的肉搏。文学和作家固有的含义被解构颠覆,除了尸骨遍野,就是空空的驱壳。
语言,人物的刻画功力十足!
桥为之欣悦!短短文字,难尽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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