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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等待中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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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3 09:34: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晚的风很冷,刮得特别大,吹乱了我的头发。
  今晚的月很清,地板上撒落了碎裂的斑影,如同我心中的郁影。
  我蹲在石狮子旁,嘴里叼着低劣的香烟,脸上写满了忧愁和焦急。我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单薄的衣服被扯得紧紧的,浑身膨胀了阴郁和孤独。寒冷的风迎面吹打而来,刹时,我感到一股疼痛,像刀子割在身上的那般疼痛。当时,狮子口只有一盏路灯,它发出的苍白的光线把我单薄的身体覆盖了。我的身体便也跟着苍白,毫无生气,像一座冰冷的石雕。夜晚喧闹的街巷沉寂下去之后,我皱着眉头,脸蛋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开始认真地审视这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一
  此时,狮子口安静多了,只有我孤独的身影陪伴石刻的狮子入眠。
   我在做什么?我在等人,等一个让我爱又让我恨的女人。因为她不仅是我的女人,还是许多夜里寂寞的男人的女人。女人一直这样对待我,可是我给她钱的时候,她不要。她说,“你辛苦!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专干水泥活的建筑工。”女人当时就当着我的面对我说了这些话的。女人的话很冷,冷得让我浑身发抖,牙齿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叼在嘴里的香烟不知不觉燃尽了,火亮的烟炭子烫伤了我水泥色的嘴唇。我浑身一紧,嘴唇一收,便把烟炭子吐了出去。随后,我干枯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嘴唇,突然一股疼痛袭遍了我脆弱的神经线,让我差点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耸了耸宽厚的肩膀,晃了晃拔尖的脑袋,调节好情绪,一双贼眼睁得大大的,注视着从狮子口走过的每一个扭着屁股的性感的女人。每每看到她们,我便想到了性爱,想起了和女人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感觉。那个时候,是个燃烧的夜晚,是个激情四溢的时刻,是个欲性膨胀的瞬间,我的嘴唇舔遍了女人的每一寸肌肤,连女人的脚指头也含在嘴里,细细把玩,就像品尝美味佳肴那般舒服爽快。那时,我湿润而温暖的舌头挑起了女人的欲火。女人配合默契,她得到了满足。女人发出的独具魅力的声音刺激着我的性神经,后来,一些事情便变得美妙起来了。我对女人施了暴,真正体验到那份缠绵悠长,那片飘飘欲仙。直至女人躺在我浑身是伤疤的身体下喘着粗气,事情才算了结。
  “萍,别干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养活你。”我深情地注视着依旧年轻美丽的女人的富有弹性的身体,认真地说。
  “养活我?你拿什么养活我?开玩笑了,就你这副德性,是没指望的了。要知道,干苦力的最贱,挣的钱也是最贱的。”女人一脚把我赤裸的身体踢到床底下去了。她不屑一顾地看了我一眼,掀开了被单,胡乱地套上衣服,端坐在化妆台前,翘着二郎脚,温柔地梳理她秀长的黑发。
  “萍,你就答应我吧。我……我一定会拼命挣钱的。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的。请相信我,萍。求求你,别再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我走到女人的身边,“咕咚”一声,跪倒在女人的脚下,像个可怜的孩子苦苦地哀求着女人。
  女人继续忙她的事情,没有正眼瞧我。此时,女人已经上好了妆,是浓妆艳抹的那种。她又准备去做生意了。说实话,我讨厌女人妖精般的打扮,骨头里讨厌的那种,深刻。和女人接触有一段时间了,我是比较了解女人的。女人走出我的小门,便到迷醉的酒吧闯荡,到温馨的咖啡屋调情,到疯狂的舞厅鬼混,但是现在她没有挪动身体。女人点燃了一根香烟,悠闲地抽搭起来,然后便说了她的长远的打算,还说打算是为了我,为了她自己,为了我们的将来,可是她没有告诉我她的打算是什么。女人在我面前提起她的打算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粉红的脸蛋上粘满了幸福,然后幸福的光圈逐渐扩散,一圈又一圈地蔓延,最后她神秘地对我笑了。女人终于走了。她争脱了我温暖的怀抱,钻进了别的男人的冰冷的被窝里,继续过糜烂的夜生活。
  以前,我实在受不了了,便狠心责骂女人几句,但是……,“怎么?我是贱骨头呀,我是鸡婆嘛,我就得干鸡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是你黑鸡巴的女人?啊……”女人愤怒极了,她在我的脸蛋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手指印,便急匆匆地逃出了家门。女人走的时候,房门被关得响亮,“嘭……”,悠长的声音把我弯曲的身体拉直了,随后一阵冷风刮在我赤裸裸的身躯上,我打了个冷战。
 楼主| 发表于 2004-4-3 09:4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等待中的倾诉

  二
  在南方是难得见到一场大雪的。在我的心目中,今年的冬天残酷无比。虽然它没有下雪,但是我心里却下着乳白色的雪花,冷却骨髓。今晚女人会来吗?石狮子仍然摆着一副威严冰冷的面容对着我,它可以给我答案吗?女人说过要我在这里等她的,一定要在这里等她的,并且买好火车票在这里等她。女人强调过火车票的事情,所以我记住了。我买了两张火车票,票根就在我的内衣口袋里乖乖地躺着,它们的身体已经很暖和了。每隔几分钟,我便轻轻地抚摸它们光滑的身体,感觉便像抚摸女人的大腿那般的舒服,充满快感。“恩,是两张火车票,没错!”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夜深了,狮子口逐渐沉寂下去。此时,夜空中飘洒着朦胧的细雨,气氛浪漫极了。如果现在我能和女人共在一把雨伞下,在这里约会就好了。可是,这样可以吗?也许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不久,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刹时,我的身体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但是我的眼睛仍然清晰明亮。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些焦急期盼的光芒,光芒洞穿烟雾,径直射向狮子口的路口上。本来有很多事情应该是男人做的,但是女人却做了。我对女人那种好强的心理很反感。“女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针,摸不到,猜不着。”这话一点不假。思想间,冰冷的雨水钻入了我的脖子里,侵入我的身体内,顷刻间,我清醒多了。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女人会不会出事?她到底要干什么?”每每想到这些问题,我的心便揪得紧紧的。那时候,我真想走遍整座都城,把女人找出来。可是我刚刚跨出的脚立即缩了回来。“我不能走的。我走了女人怎么办?要是我刚走,女人便回来了,那她会怎么想?她肯定会把我看成是个靠不住的男人的。”
  莫名其妙,风大了一些。我的双手交叉着,搂得更紧了。背部的衣服被扯得紧迫,只要再用一点力,衣服便被扯得碎裂开去。我抬头仰望衔挂在灰蒙的星空中的几颗星星,心里感到了害怕,身体也跟着僵硬了。星星发出的光被淡薄的云雾遮盖了。他们正调皮地对我眨眼睛,一闪又一闪的,遥远而飘渺。我抓不着,摸不到,无可奈何。我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麻利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轻松地喷吐着,爽快极了。这就是属于我的享受。
  低下头,不经意间,我才发现脚下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堆放了十几颗燃尽的烟嘴。其实,你们也不必大惊小怪,这样的事情经常在我身上发生的,我已经习惯了。蹲久了,我才发觉双脚有点麻痹,但是我仍然没有挪动脚步,我就让它们一直麻痹下去。如果麻痹了我的全身,甚至是思想和精神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可以减轻我内心的痛苦。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样的结果。此时,又有一对情侣从我的面前经过。他们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我,便亲亲热热地拥抱着,走了。我看着他们暗淡的身影,不禁想起了女人中午找我的情景。
  今天天气晴朗,没下雨水,没刮大风,阴沉沉的天幕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我在这样的环境干活显得有点吃力,容易犯累。升降机“轰隆隆”的巨音就在我耳边回荡炸响。我身后的溢口是魔鬼的嘴巴,它曾经吞掉了一个男人的生命。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天气就像今天这般模样,阴沉沉的,没一点生气。升降机是一只电动机,一套钢索和一只大铁钩组合而成的。两根粗圆的柱木交叉着,便可搭建简易的货物起架。钢索的端头接着铁钩子,钢索的尽头搭在电动机的转子上。只要开动电动机,货物材料便被轻易地送到高楼上去了。我的双手捧过铁钩,沉甸甸的,结实。当时,情况很糟糕。工友走到溢口,接装满泥浆的斗车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那时控制电动机的是包工的老板娘,他们两人配合不好。工友人小骨弱,他把斗车拉回到楼板的时候,手打了滑,斗车便被钢索甩了出去。斗车刚掉下去的时候,工友的手马上抓住了斗车的车把,紧跟着他也被钢索晃了出去。工友像空中飞人那样从五楼往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几日前,楼底下堆放了一些用来打建地基的石头,到现在还没有用完。所以,不久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工友的身体猛烈地撞在石头上,跟着鲜红的血水便从工友的身体里喷涌而出,血水染红了石头,最后那些鲜红的液体便躲进了石头的缝隙里去了。当时,我正在干活。我先听到一声巨响,跟着跑到楼口,俯视地面那滩惊心动魄的鲜红,心慌慌的,两脚酸软,蹲在了楼板上。我的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急促地喘着大气,不吭一声。
  女人知道这回事的。她让我撤了那份水泥活,跟了别的包工队干。我知道,女人为我担心,可是我不能照她说的做。我是劳工,我吃的就是建筑的饭。无论我到哪里都是干苦力的活,买力的干,卑贱的干。
  中午的时候,女人给我带了盒饭。盒饭里有腊肠,有鸡肉,有红萝卜,有香喷的米饭,我很喜欢。有些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女人是细心的。她没忘了给我带上鲜热的鸡汤。这是我到这座城市吃到的最丰盛的一餐饭了。虽然女人干的不是光明的职业,但是她有一颗正常女人的温柔善良的心。一开始,我分不清这种感觉是爱,还是恨。日子便一直这么耗着,糊糊涂涂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解决。女人撩起遮住脸蛋的秀发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女人苍白的面容。我举起右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突然,一股冰冷透过我的指尖传递到我的心里。
  “你生病了?怎么不去看医生?”我吃完饭,粗鲁地把饭盒扔到臭水沟里去了。我在女人面前向来都是这般表现的。女人说,“我就喜欢你的粗鲁,你的狂野。”
  女人听了我的话,她的眼皮跳了跳,跟着背过脸去,好一会才扭过头来面对我。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苍白的脸逐渐红润起来了。她微笑地对我说,“没事,别傻想。今晚到狮子口等我吧,记得买两张火车票。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带几件衣服,路上换用,方便。”
  “怎么?你……你要走吗?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的神经突然绷得紧紧的,一双乌黑的胀满力量的大手紧紧地捏住女人的脆肩。
  “不是啦,你听我说,先听我把话说完嘛。”女人娇小的手不住地挥舞着,错乱地拍打在我的胸膛上,还有我的脸面上。突然,女人笑了,笑得有点放肆,却冷静。我听出来了,那是一种悲伤凄凉的笑声。过了好一会,女人抖动弯曲的身体被拉直了,我便看见女人的眼眶里滚出了热泪。看着泪水成串地从女人脸上往下滚的时候,我慌得不知所措。我的手闪电般地脱离了女人的脆肩。
  “你……你把我弄疼了。其实,我……我只想回家。我要见见我的家人。我很小就出来混了。以后,我……我就再也没有跨进家门半步。阿牛哥,你……你能不能陪我回家?”女人的眼眶里含着泪,在阳光下,闪烁着亮光。看着女人的眼睛,我才发现她的美,美得彻底。我是个粗俗的人,我不懂得用华丽的词句来形容女人的倩美,但是我心里明白,我喜欢的就是她。那种感觉好美妙,心里暖暖的,甜甜蜜蜜的,处在幸福之中。
  站在女人面前,我像个傻瓜。“回家?好呀,那真是太好了。刚才真是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紧接着两只大手连续有力地拍打在灰脸上。突然,女人的小手抓住了我的黑手。她笑着对我说,“真傻!”之后女人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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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4-3 09:4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等待中的倾诉


  三
  下午上工的时候,工友们都在谈论我和女人的事情。他们对男欢女爱的事情特来劲,火力十足。
  “阿牛,你的女人蛮漂亮的。啥时候把嫂夫人介绍给咱哥们几个认识认识呀?”
  “到时候再说吧。”
  “听说你那条妞是干黑的,是块贱骨头。你不会当真喜欢上她了吧?”
  “我的堂兄跟那个女人有过一腿。那女人真不知廉耻,荡得很。依我看呀,还是玩玩算了,这样的女人要不得的。”
  “就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就没有一个你想要的,喜欢的吗?偏偏对那女人死心踏地的,到头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是!阿牛,你就听大哥的话,别硬撑着,速战速决,这样的女人那是你这么个穷小子养得起的。还有,最主要的是她不干净。她身上的味道全给男人吸干了,空荡荡的,清淡淡的,没趣。”
  “住口,你们都给我闭上臭嘴。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谁要是再说我女人的坏话,羞辱她,我便跟他没完。”
  我几乎是咆哮着对他们说话的。我的眼睛被沸腾的热血冲得血红血红的,像个杀人犯。工友们被我的吼声和恐怖的表情吓倒了。谁也没再吭一声,都埋头干活去了。那时,工地上的空气郁闷,死一般的沉重。我的心被压抑着,眼看快要粉碎了。
  下午,我按老板娘的吩咐,到楼底卸货。我个子矮小,浑身被太阳晒得像块黑碳。我的头顶几乎光秃了,是给泥浆水整的,没治。有些时候,我的遭遇很惨。我辛辛苦苦工作了大半年,却没得一个钱。那时工头带着我的血汗钱跑路了。听说回家赌博,玩女人去了。当时我很落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天涯茫茫,我找不到工头,便凄苦地度过了几个月,重新找份活儿,在这座城市继续呆下去。在我埋怨的时候,东风牌汽车开进了院子,它停靠在楼底下。我要把整整一车的水泥卸下来。卸货的只有我一个人。多些人干也是可以的,但是分到的钱就更少了。在卸货之前,我先喝了蛇黄酒,顿时浑身胀满了力量。一块破旧肮脏的布块垫在肩膀上,我便不皱一下眉毛,把水泥一包接一包地卸下来,搬进底楼去。两个时辰后,我把整车的水泥卸了下来。这个速度够快的了,可是刚坐在凳板上时,一阵风迎面吹打过来,我的身体便软塌塌地跌了下去,身体也不再属于我的了,全身骨头逐渐紧缩,凝成一团。药效过后,我才感觉到痛苦万分。干苦力的挣的钱是贱钱,老板只给我五十块钱便把我打发了。
  忙碌了一整天,现在我累极了。我累的时候就蹲着,我从来不敢坐在地板上的,因为我害怕地板的冰冷,我怕一坐下去便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所以我一直那么蹲着,蹲到日出西落,蹲到变成一堆骨头。女人曾经逼迫我坐在地板上,但是我没有照她说的做。我对女人发了脾气,还打了她。女人不明白我的事情。她对我了解还不够深入,特别是我的一些奇怪的行为。那时,女人知道说错话了。她低垂着头,身体靠在我长满灰硬如钢针般的胸毛的胸膛上,默默地趴着,接着一些冰凉的液体便落在我滚烫的身体上,一滴,两滴,三滴……女人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当我的长满厚茧的像把锉刀的大手抚摸女人的头发的时候,女人便哭出了声音,很凄凉,很酸涩。当我的手掌离开女人的头发的时候,我发现手掌上的厚茧粘了几根女人的长头发。以后,我再也不敢用手掌去抚摸女人的头发了,大多时候,我是用乌黑油亮的手背去轻抚女人的头发和身体的。我注意到我的手掌变了形,而且结了好多伤疤,新的,旧的,重叠在一起。我看着奇形的手掌,笑了,笑得勉强,笑得有点吃力。我的鼻子酸酸的,心里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掉下眼泪。因为我是男人,我不能让女人看见我的泪水。我不能让女人心慌,绝望。
  四
  夜已经很深了,狮子口里来往的人少极了。我的烟盒早已空荡,只剩下我嘴里叼着半根香烟。女人曾经劝过我把烟戒了,但是我戒不掉的。女人和我不同,她有心事的时候就抽烟,所以我常能从女人的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在读小学的时候,我便跟村里的烂仔混在一起了。烂仔叫我小弟,要我每天给他们送烟递钱的,后来我便慢慢学会了抽烟。有些时候,烟瘾上来了,我便到大街小巷上去捡拾人家吃剩的扔到地板上的还有一截烟丝的烟头抽。我这样的行为简直和街上的乞丐没两样,可是我没有堕落,我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去挣取微薄的报酬,养活了自己。我的女人出卖色相,肉体。她挣的钱我要过,花过,享受过,不干净的。我本身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我全身都是泥巴汗臭,酸涩腐味,可是女人没有嫌弃,她对我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以前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女人对我的那份情爱是真的。女人在我的眼里比世界上任何珠宝钻石更耀眼,更宝贵。
  “男人,你是劳工,一个卑贱的劳力,你……你能为别人做些什么?”
  一个空荡荡的声音在夜空中飘晃着,软弱而没有一点力气,就像把关了电的电刷的声音。这是我心里面的话,也是我第一次遇见女人时心里自问的话。现在我把她说了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很清晰地表达出来。我想,心里想的不一定能真实地感应到,只有说出来,眼睛才明亮,心里才亮堂。此刻,我不禁想起了和女人初次相遇的情景。
  据我了解,当时女人只有二十岁,是她的同乡姐妹把她从贫穷的农村带出来的。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落脚后,女人的眼睛有点迷茫,她没有看透这座城市的绚丽和诱惑。不久,她便被城市表面的浮华迷惑了,被都市外表的灯红酒绿迷醉了。女人像她的同乡女人一样浓妆艳抹,娇妖万分。女人的姐妹们都是做早出晚归的生意的,所以不懂事的女人便晕晕沉沉地跟着她们混了下去。起先,她们的日子过得很火,却空空荡荡的,没滋味;她们的生活过得很舒服,却压抑沉重。
  在那个令人不安的夜晚,夜空中的月亮是残缺的,星光也是残碎的,野性在黑暗中膨胀,在可怕地蔓延。当时,女人从幽暗的竹林里匆忙地跑了出去,慌慌张张地撞在我的身体上,把我推倒在路道中央。我抱着那团如水的身体,面红耳赤,想入菲菲,但是借着清淡的月光,我看清了女人慌张的面容。女人赤裸的身体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体上,她的双手死死地搂住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女人哭了,发出惊慌的颤音,“救……救救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跟着女人的脸蛋便深深地埋在我的宽肩里,冰凉的液体滴在我滚烫的身体上,我便越发感到冰冷。突然,一头野兽般的男人从竹林里冲了出来。他飞快地跑到我的身后,一把抓住女人的长发,猛地往后拽。女人抱紧我的脖子的手没有松开,我的精瘦的身体便跟着也被男人提了起来。我的眼睛擦过女人的肩膀,看清了女人背后那张雕刻了几道刀痕的男人的脸蛋。男人裸着上身,他的肩膀上,手臂上,胸膛上都雕满了文身,五颜六色的蛇怪,恐怖极了。我使劲甩了甩手,轻易地把女人的手挣脱了。男人便把女人拖到了软草堆上去了。男人在女人的粉脸上重重地抽了一巴掌,刹时,女人没了声音。男人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脱去裤子,跟女人干起那档事情来。
  突然,一根木棍重重地打在男人的后脑上,男人便倒地不起。他挣扎了一会,便晕了过去,纹丝不动地趴在草地上。拿着木棍的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还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把男人打晕了。当时,我的心慌慌的,砰砰直跳。从小到大,我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残忍的事情的,这是头一回。我把晕过去的女人一把抱起,垫在宽肩上,慌慌张张地朝我破旧的木楼奔去。
  回到了家,我轻轻地把女人放到床板上去,匆忙拿来棉巾,为女人擦去身上的污垢,还有脸上的血水。我的手撩去女人的头发,便发现许多断裂的碎发掉在我的棉枕上。当我为女人擦洗身体的时候,我看到了女人的全部,白皙的皮肤,坚挺的胸峰,修长的大腿,无不让我心动,欲火燃身。久久地,我默默地瞪着女人的身体看。当我的手触碰到女人雪白的肌肤的时候,女人醒了。女人挪动身体,双手抱着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靠近女人的身体闪电般地退了回去。我扯过棉被,盖住了女人赤裸的身体,便转身去为女人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当我回身的时候,女人清醒多了。她平静地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打量着这间狭小的木楼。我把水杯端给她,她接住了。女人朝我笑了笑,腼腆的模样,可是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女人的眼睛是干净的,像星星般明亮,能看穿人心的那种。我也对女人笑了笑,僵硬的笑了,尴尬的表情。女人低垂着绯红的脸蛋,浅浅地喝了一口水,然后场面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一刻钟,女人才把杯子还给我。她躺在床板上,侧着脸,对我眨了眨眼睛,“你……你过来,我们一起睡吧。”
  “我……我,不敢……”我的脸蛋滚烫滚烫的,害羞地低垂着,没有正视女人。
  突然,我的手被一只白里透红的小手抓住了,并把我的粗手按在她的胸膛上。刹时,我的身体像被电击一般抖动着,手立即缩了回来。可是女人没让我得逞,她顺势便把整个身体压在了我怀上。女人赤裸的身体粘在我的身体上,我的血液立即沸腾起来。我感觉到身体像被火烧那般滚烫。我把女人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去,然后便像豺狼一样对女人使野。女人顺从了。她配合着,颤抖着,把我的一切欲望推向高潮。那一晚,我们相互交换了身体,并为此而兴奋满足。
  事情发生后,我从床底下掏出瓷猪罐,把里面的钱和一些昂贵的物品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双手谨慎地抱着,小心地放在女人的面前。女人早就醒来了。她躺在凌乱的床上,抽着雪茄,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当她看到床上的人民币和手表的时候,她的脸立即变了形。她掀起棉被,把那些钱物全抛到地板上去了。女人立即从床板上跳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走到我的面前,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刹时,我的脸像火烧那般辣辣的疼,嘴角溢出了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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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4-3 09: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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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女人微微翘起的屁股夸张地左右摆晃,走了,走得匆忙。女人离开后,我吐了一口血水,血水里含有一颗碎牙。
  自从事情发生后,女人便没有在我的木楼里出现过。面对窗外苍茫的夜色,孤独的我不禁想念起女人来了。每天,我早早地下了班,便骑着自行车到处寻找我要报复的女人。“女人一个巴掌让我好几天没吃得好饭,这笔帐无论如何是得和她算清楚的。”其实,这句话是我对带班的头头说的。班头吃过女人不少的亏,受过女人的罪,现在沾染了一身病,一身伤,所以他向来对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他看着女人的时候,眼睛里总含有一些仇视的物质。
  但是,我已经找了一个星期了,仍然没见到女人半点身影。女人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的,可是我见不上女人一面。如果一个女人想躲着你的话,你就算费了九牛二虎的劲也是枉然,所以我的行动被中断了,冷却下来了。下班后,我独自一人躲在木楼里喝闷酒,抽劣质的香烟,醉了,睡觉。早上晕晕沉沉地醒来,出门上班的时候,我从楼梯上滚下去好几回,辛运的是没有受伤,不然……当时,我离开了亲人,远离了家乡,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谋生,挣钱是辛苦的,酸辣的。如果我受伤或者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只能自己担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头一歪便不醒人事了。
  女人离开的第二个星期一的晚上,我照常到小食店里买烟酒,买花生。当我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烟酒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一阵惊喜,是女人的手,白嫩嫩的,光滑鲜润的那种。刹时,我把女人的手抓得牢牢的。可是,我转身看到的却不是我的女人,而是老板娘请来干活的苦妹子。我的惊喜一下变成了绝望。我把妹子的手轻轻地放开了。妹子失望的眼睛吃吃地瞪着我。我明白她想问我一些事情,“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我没有对妹子说什么,只是对她摇了摇头,便把钱扔到柜台上,提起烟酒,转身走出了狭小的店门。
  当我出了店门后,妹子尖锐哭嚷声便从店门传了出来,飘得很远,很远。妹子是北方人。她长得清秀高挑,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头上接着一根粗大的辫子,走起路来,辫子左右摇晃着,有韵有味。当时,我只把妹子当妹妹看待,并没有打过妹子的歪念头。可是其他的男人说,“妹子荡,不正经,就像镇里的在夜里站在苍白的路灯下招客的女人一样。”我听了那些话,便没有放过嘴巴不干净的男人。我对他们大打出手,但是我实在太瘦弱了,太矮小了,太无能了,我被男人们打得遍体鳞伤。后来,男人们打累了,手软了,心怕了,便摆出一副惶恐的面容默默地打量着我。我想他们被我倔强的脾气征服了。事情发生后,男人们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以后再也不敢在妹子面前放肆便是了。事情说变就变,过了一段时间,妹子便和我好上了。她时常从店里弄些好吃的饭菜,打到我的房间里,陪我一起吃饭。妹子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的。我便坦白地告诉她,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从来没有过非分的想法。
  “妹子,别哭了。男人不要你,八成是人家有心上人了。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老板娘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出了店门,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浑身一紧,手指颤了一下。
  妹子的哭声打住了。她冲着老板娘叫嚷,“不,不会的,这不可能的。阿牛哥,他只喜欢我一个。他只要我一个女人,呜……”
  我的脚步停顿了。妹子真的爱上了我。我有什么好的?一副臭酸皮囊,整日日晒雨淋,有上餐没下顿的,还东奔西跑的劳累,跟着我这么个穷小子,往后可是要吃苦头的呀。妹子不这样认为。她早就对我说过了,她说我人老实憨厚可靠,跟着贴心放心。她说了很多很多,但是我已经喝醉了,我记不起太多的事情了。
  我回到家,一头栽在床单上,打开酒瓶盖子,“咕噜咕噜”地往脖子里灌米酒。一口酒水下肚,浑身燥热,我的眼睛也逐渐模糊起来了。当时,我被酒水呛到了,然后便剧烈地咳嗽着。我的双手捂着肚子,咳得更厉害了,不一会便咳出了酸泪。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一个女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是她,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女人。她回到我身边来了。”我心里急速地想着。女人的眼眶里含着晶莹剔透的液体,脸蛋上露着笑,面对着我,缓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双手抱住了我的脸,静静地注视了好一会,然后把我的头按在她的胸膛上。我抬起双手,抱住女人的纤腰,把女人抱上了床,继续着让我们亢奋的事情。
  过了很久,窗外的世界被星星增添了色彩的时候,我和女人抱在一起的身体分开了。女人脸面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皱纹。女人的头靠在我粗壮的手臂上,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么明亮了。她告诉我她近来的遭遇。女人被迫背叛了我。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是迫不得已的,她已经走上那条路子了。我让她回头,让她重新找回自己,重新做人,再活一次,但是她没有听我说的。她跟我说起了她的计划,她的将来,她的梦想,她的所有,包括我。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她听不进去,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是我的女人,还是别的男人的女人?我开始重新审视睡在我身边的女人。
  六
  雨水停了,我仍然默默地蹲在狮子口上等待。我必须等下去,一刻都不能离开。此时,夜更寂静了,只能听见从竹林里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急促而混乱的呼吸声。在这宁静的夜,那声音响亮极了。听着那一声声独特的声音,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身体很快有了奇妙的变化,一股原始的冲动在膨胀,但是我努力压抑着,不让混乱的思想犯了错。我低身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使劲地往那片灰暗的竹林里扔去了,然后对着竹林大吼一声,“猪日的,到处干!”林子里便没了声音。
  放眼眺望,整座城市被暗红的灯光覆盖着,折射出夜的神秘,都城的诱惑。也许正因为夜的黑暗才掩盖了许多肮脏的交易,人们的眼睛看到的事物才不大清晰。夜里的一切朦朦胧胧的,一味的朦朦胧胧。“女人干什么去了?她会不会出事?她怎么还不出现呢?”这些问题一直在我胸膛里回荡。他们撞击我混乱的思维,让我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坠。如果女人再不出现的话,我……我的心空荡荡的,慌得没了底。
  突然,一名女子出现在狮子口的阶梯上。她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便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可是我又失望了。从阶梯走下来的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妹子。“怎么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妹子是故意出来搅和的?”我心想。妹子很快跑到我面前。她脸色慌张而且苍白。她劈手,把我的行李夺了过去。
  “阿牛哥,你要上哪?你走了,我……我怎么办?”妹子跺着脚,背过身,吃力地抽气,低沉如蚊子般地哭泣着。
  妹子的肩膀剧烈地抽搐起伏着,好凄凉,好悲伤。我伸出手掌,轻轻地拍打妹子的肩膀,小声地说,“把行李还给我。”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很有礼貌地对待妹子,更没有呼喊妹子的名字。当时,我的心乱糟糟的,烦透了。
  “不,不给,我不要你走。”妹子转过身,坚决地对我说道。随后,妹子把我的行李置在她怀里,一双小手紧紧地压在行李上面。
  “把东西还给我!听见没有?”我突然对妹子一声狮吼,吼叫声把妹子吓愣了。妹子呆了一分钟,跟着身体向后退了一步,闪闪缩缩地把行李递过来给我。我轻轻地接过行李,在行李包上拍了拍,很珍贵的模样。我把行李搂在怀里,继续蹲在阶梯上,没再理会妹子。
  此时,妹子哭了,哭得很大声,很伤心。在这寂静的夜里,妹子的哭声显得特别清晰,特别刺耳。我被妹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弄得心浮气躁,一时没了主意。突然,我猛的站起来,转身便走了。但是妹子的手闪电般地抓住了我的衣服,“阿牛哥,别走,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好,你不哭,我就不走。”我扭头对妹子说。
  妹子松了手,轻轻地抹去粉脸上的泪水,停住了哭泣。过了好一会,妹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可爱的笑脸。我没有理会妹子强装出来的笑容,继续蹲在阶梯上,一声不吭地蹲着。妹子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一直陪着我。
  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向我这边跑了过来。“是女人。对,就是女人的脚步。”我的心一喜,迅速站直了身体,向女人迎了过去。女人匆匆忙忙地走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了女人的模样。女人的脸苍白得可怕。她的眼神慌慌张张的,时不时扭头往身后瞧,极警惕的模样。
  此时,我牵着女人的手被一些粘稠的物质粘贴着,腻腻的,是鲜红的颜色。“血?怎么这么多血?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得清楚的,女人的手掌上,衣服上都是血迹。
  “阿牛哥,我……我杀了人了。这……这是五十万,你先拿去。你和妹子走吧,好好地过日子去吧,别管我,别管我……”女人从皮袋里掏出一只膨胀的牛皮包,重重地压在我的手掌上,然后转身向黑暗的地方跑去。
  可是我没让女人得逞。我抓住了女人的手,把她拉了回来,但是我没有能力拖起她深陷罪恶的脚步。
  此时,妹子赶了过来。
  “萍姐,这就是你打电话急着让我到这儿找阿牛哥的原因吗?”妹子说话的声音有点颤。她的眼眶里已经涌出了泪水。
  女人对妹子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那……那你和阿牛哥走吧,这罪名我替你顶了。快走吧,既然你这么帮我,我当然不能就这样走了。”妹子从地上捡起行李,递给女人。她牵着我的手,又拉过女人的手,把我和女人的手重重地按在了一起。
  我猛地一甩手,把女人和妹子的手摔开了。
  “逃不得的,逃不得的,杀人是得偿命的。中国是有法律的。萍呀萍,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做事情的时候跟我商量商量呀,这……不行,你跟我到派出所去,自首……”我很坚定地对两个女人说。我抓着女人的手开始激烈地颤抖着。
  “自首?”女人和妹子同时惊呼道。
  “对,自首!”我重复地说着,仍然那么坚定严肃。
  女人突然在我面前晕了过去了。妹子抱着女人的身体,痛苦地抽泣着。太阳从东方冉冉生起的时候,我背起女人,走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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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3 11: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等待中的倾诉

从特殊的视角,描写了当今社会的真实存在,一部分人的生存与感情,很有现实性。
结尾留下了悬念,女人为什么杀人?她中午的脸色为什么苍白?为什么要把心爱的男人让给妹子?。。。。。。
好像没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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