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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再编: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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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8 16: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雨儿在 2003/06/09 11:29am 第 1 次编辑]

夜奔
混在这世上是需要一点智慧的,就像那天——
杨公把众姬叫齐,自坐上位道:“我已日渐老迈,恐误汝等青春;我待要将你们择人而配——愿去者,立左;愿留者,立右。”
一听这话,众姬面面相觑。
杨公又道:“你们素日知我不是那种拿谎话试探忠心的人——是左是右,大伙儿且站吧。”
众姬一听,真如开笼雀儿,哗然一声,数百人站到了左边,只十几人站到了右边。
而我,身形一闪,站到了杨公身后;同时,那捧镜的乐昌公主也站到了杨公身后。
杨公回头看我二人,叹道:“乐昌、出尘,你们也或左或右,该有个去处。”
乐昌只涕泣不语,而我,早已想好一篇说辞,我将手中红色拂尘一挥,轻道:“老爷恩重,让大伙儿择配以了终身,是件旷世难逢的快事;只是古人有言‘受恩深处便为家’,我不但无家,更视天下无人,何人可择?故既不站左,也不站右,在老爷身后,才是最佳去处。”
杨公哈哈大笑,点头称善,随即叫总管带那些站左边的姬妾去,赏她们银钱,令其自寻方便。
从此,越国公便将万般宠爱加诸我和乐昌公主。他已尸居余气,自不会再要求我二人做什么房中事,只是拿我们当作义女一般,每日饮酒赋诗,下棋观花,颐养天年。
我乐得这样悠哉游哉,可乐昌却仍旧经常捧那半面菱花暗自伤泣。
我知道那半面宝镜有关她的夫君,可是,在这乱世之中,人人只能自顾,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常劝她:“此处虽是樊笼,可天下又有何处不是樊笼呢?暂安这樊笼之内,待有良人消息,再做打算;这等哭泣不止,徒伤了身体,纵良人出现,却不能厮守到老,何苦来哉?”乐昌轻抚我手中红拂,叹道:“红拂,红拂,只有其智如你,才能将世情看得如此般透!”
红拂,是我的外号——我本姓张,名出尘,钱塘人士;父母笃信道术,从小将我托付一位许天师抚养。师父不曾教我炼丹捉鬼,只教我一种识人之术,赐我这红色拂尘,叫我遇事轻扬,自有明智了然。我学成回乡,父母却已亡故,乱世之中,颠沛流离,我被送入陈宫做了宫女;后来越国公杨素灭了陈朝,皇上将宫中的佳丽选百员赏赐给他,我也在这百员之中;于是,我就成了这老翁的家妓。由于我手中常挥这红色拂尘,家人把我的真名隐去,都叫我红拂。
一日,杨公好奇问我:“出尘,你那朱红拂尘,朝来相执,暮不离手;而你非仙非道,非佛非儒,其中,可有什么典故?”
我略一思索,即笑道:“当初师父赠我这红拂,只说能识人,遇人挥之,高下立辨;只是我才疏学浅,道法不深,至今不知是否有用。”
杨公“啧啧”称叹:“竟有这等奇事?”从此,大家都知道了红拂有“识人之智”,不时就有杨公幕僚或是宦友,闲谈中问我可识得他们是否英雄、可有飞腾之相。
我只笑而不答,心中却了然——问出这等话的,都是俗物,真英雄哪会将自己的将来系于我这小女子的信口雌黄!
一日,家人出门,见一憔悴书生叫卖半面铜镜,索价万钱,家人回来当作异事讲给我们听。我一听便知,那准是陈朝驸马、乐昌的夫君徐德言。果然,乐昌一听这消息,泪落如雨,当即让家院取她手中半面菱花去市上寻那书生,家院遇那人,将手中铜镜与那人铜镜一合,破镜重圆,乐昌与徐君失散十年,终得聚首。二人想求杨公放还,却又难以启齿,正为难间,杨公却派人送去川资,传话道:“人言‘宁作野中双凫,不作云间别鹤’,我岂不知公主心思?你二人去罢……”
就这样,乐昌也走了。
我心头骤生悲凉——双凫也好,别鹤也好,竟无人与我同作!
杨公对我之恩,不可谓不深;然而他已近耄耋,他百年之后,谁又主得我的终身?况且,我又怎能为求一个“终身”而随便择个什么“良人”?骄傲如我,若无情在,怎肯委身于人?
师父啊师父,你教红拂识人,却为何不暗运神通,送来可识之人让我识呀?
大概是师父听到了我的祷祝吧,终于,让我遇见了他。
杨公已久不理事,除了老友旧交,那些来纳书言事的宾客全都不见。某日突然接到一封书柬,竟是缚在一柄青锋宝剑之上,杨公大奇,接见来士——原来是他的故交韩擒虎的外甥李靖。
我着了男装,扮做跟班,来到厅前,想见见这位剑上缚书的奇士。
呀!
灯火之下,我见到了谁?那长长的秀眉下湛若星辰的双眸令我迷醉。
一见他,我就知道,他就是我正在等的人。
他在杨素面前侃侃而谈,视军国大政若烹小鲜,我的一双美目,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终于,他注意到了我那放肆的眼光,看我一眼,我顿时脸颊发烫,只得将那红拂一挥,以解尴尬。
他继续慷慨陈词,请杨公上书皇上,止暴政、去奢心,以拯黎民;杨公听得痛快,却在朗声大笑之后眉头深锁,然后叫人款待于他,把他安置在馆驿,绝口不提政事。
他很疑惑,不解杨公的深意,我却清楚得很。
我要帮他。
只见他一面,就注定了这辈子我都要助他爱他,那就是我的“识人之智”。
当夜,我留书给杨公,谢其恩情,然后男装出奔,来到李靖居住的馆驿。
他见我似乎一愣,我将手中红拂一扬:“李公子,我是越国公府上的。”
“是呀!”他猛然想起,然后大喜:“难道是越公叫你星夜召我,有什么见教?”
“不是的。”我不耐烦地一挥红拂,然后解下冠带,我的一头如瀑长发散落开来,灯火下,男装也不掩我国色倾城,他顿时看得呆了。
我掩口笑道:“妾身慕公子才学,自来寻公子的。”
他大骇,以为我是无耻淫奔之女,说什么“李靖一介小吏,怎敢擅越公之美”,我只好对他侃谈天下大势,以表明我非寻常女子。
我说:“公子以为杨公是怠慢你吗?其实不然,外人看杨公权倾天下,实际皇上早已厌烦了他的管束,让他治理西京,就是为了摆脱他,而皇上跑到东都寻欢作乐,大兴土木;杨公激愤,在西都学着皇上的样子纵酒做乐,不纳宾士之言。公子此时投杨公,非明路也,说不定几时,覆巢之下,即无完卵,杨公不想耽误公子前程,才故意简慢呀!方今之际,皇上昏暴,天下骚动,英雄豪杰,谁不希望逐鹿中原?杨公已老迈,公子还是另寻明路吧!”
他听得畅快淋漓,不觉说:“请姑娘指条明路。”
我在脑海里搜索着素日在杨府所闻政事,然后说:“太原李渊、李世民父子,深孚众望,民间流传太原为王气所归,可见这是人心所向,公子岂不投之?”
然后,我又将那红拂一扬,说道:“妾别无所长,只承先师学得识人之智,那日见公子,手中红拂飘动,隐约预兆公子乃是天下栋梁,国之骐骥,红拂爱慕英雄,愿随公子浪迹天涯,成就大事,不枉一世为人!”
“姑娘!”他闻言大喜:“你莫不是上天赐与我的知己?”
唉,男人啊男人,你们永远也不会懂,女人一旦爱上谁,是不会在乎他是英雄还是狗熊的!若我不爱,就算拂尘真对你飘动,又如何?更何况,在这乱世之中,只要一个男子并非蠢类,想成为英雄又有何难?只要有人在他耳边时时催眠,告诉他“你能行!我有预感,你一定能行!”就足够了。
于是我跟随李靖上路,路上又遇到奇侠张仲坚——就是人称“虬髯客”的那位,我跟他结为兄妹,他以兵书赠李靖,飘然而去。到了太原军中,李靖得到重用,我又推荐了乐昌的夫婿徐德言做他的辅佐;李靖屡出奇兵,终于帮李氏父子打得天下,累官至卫国公。
人们都说,李靖的成功,与我的“识人”是分不开的;他们把我和李靖、虬髯客号为“风尘三侠”,写了唱本传唱我的故事。
有时我也会乔装改扮,到教坊听人家唱《红拂记》,每当听到“美人巨眼识英雄”时,我就暗笑,呸,狗屁!难道我是因为看出他肯定能飞黄腾达才爱他的吗?要说“识人之术”,也并不是没有——我的师父,不是道士而是道姑,她是教过我识人,不过不是“识异人”而是“识情人”,也就是说,通过男人的面相就可以分辨出他们的床上能力;师父说“藏秀于眉,蕴精于目”,我那相公,眉清目秀,骨骼清奇,我一眼就看出他是那种举止斯文但是床上厉害的人物……  
发表于 2003-6-8 20: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再编:夜奔

长剑雄谈态自殊
美人巨眼识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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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9 11:35:05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再编:夜奔

  呵呵,阑珊新编《红拂记》
《红拂记》 明·张凤翼作。剧情是:隋朝末年,李靖投奔西京留守杨素。杨素府中歌妓红拂爱上了李靖,二人一起投奔太原的李世民,在途中恰巧碰上了虬髯客张仲坚,二人得到了张的全力相助。杨素府中有一美人乐昌公主,在杨素的同情和支持下,乐昌公主得以与原夫徐德言破镜重圆。红拂为避乱,住进乐昌公主家,极力劝服徐德言投奔当时在太原任兵部尚书的李靖。后来,虬髯客张仲坚进京,在徐德言家,众人相聚。现有《古本戏曲丛刊》初集影印吴兴凌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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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3 14: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再编:夜奔

红拂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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