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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两篇]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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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 12: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寂寞高手
自从林少词在“皇都台球城”击败城主冷观语之后,“高手”这个外号就在同学之间流传着。也许是他孑然潇洒、孤独来去的太彻底了。于是有人在高手前面加上了“寂寞”两个字,可是“寂寞高手”这四个字真正广为人知,还要从一次生化课说起。
那日秋高,气却不爽,忌听课,宜看武侠。
生物学禽兽(秦教授的简称)从DNA的合成变异,转谈他的十年寒窗,一时之间滔滔不绝、口水泛滥,前排同学皆低头掩面作沉思状。中途他突发感慨,长叹问道:“同学们,你们知道人生最苦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全场无言。正苦读古龙〈浣花洗剑录〉的林少词不觉脱口道:“最苦是寂寞”。全班两百余人,顿时哄堂大笑,从此“寂寞高手”这一名号不胫而走,在校园内外广为流传,声名如日中天。
连城壁
自从冷观语在校园外的一角搞起一个颇具规模的“皇都台球城”,并且日进斗金以来。这个本就小有名气的商学院高才生,这个每天开着红色跑车,带着绝色美女来上课的英俊阔少,更是成了全校师生谈论的风云人物。
只要有他参加的各项竞赛,别人只能望尘兴叹;打篮球永远是校队的灵魂,全校一大帮女生为他神魂颠倒。更难得的是他不骄不傲,对师长尊敬有加,对同学温文有礼。
这么样一个人,你能用什么来形容他?
我是个武侠迷。喜欢古龙的《萧十一郎》已经有七年了。我只想到一个人,一个虚幻的人——无垢山庄的少庄主连城壁!
如果冷观语是连城壁,林少词就是萧十一郎。而我,只能是风四娘了。
回忆
我是谁?我就是现实生活中的风四娘。一个寂寞的,仰望着的女子。
整个中学时代,我听过最多的评语是:孤僻、叛逆、冷漠。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我以为我也可以很阳光,却不知孤独竟成了一种习惯,而陌生只是加剧了这种寂寞。我从没有、也从没有机会为谁敞开过心灵,除了那个被同学们戏称为“萧十一郎”的男子。
遇到他,是在台球室的。他戴着鸭舌帽混在一群男人堆里,作为十三、四岁的男孩,他球技好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让贤”。
当那肥胖微秃的中年人从油腻的上衣口袋掏出两百元人民币极不情愿的扔给他时,我惊讶,你赌博?万一要是输了,你拿什么给人家?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很早熟。很冷漠的一眼。我不会输的!
在以后的繁忙学业里,家人学校的双重压力下,我仍不时的想起那冷冷的一眼和那冷冷的一句“我不会输的”。
重逢
并不是所有的重逢的都是甜蜜的,有时反而更苦涩。
在校道上,人群中,我只消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背影,我从不怀疑他能顺利进入大学,尽管当年我们一起混迹球室,一起偷偷泡吧学成人豪饮。
有些人不用天天啃书,不用成为老师口里的模范生,照样进一流大学。我和林少词无疑是属于这种人。
我在他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回头,目光相织处,年少时的青葱岁月重又历历在目。
放下酒杯,他冷笑,“X大也不过如此!”
我失笑。想起他刚进中学后两个礼拜,就在校宣传栏贴了一张“班主任嘴脸”的写实漫画,气得校长跳脚。
“你还象以前一样狂妄!”
“你倒是收敛多了!”
我笑而不语。
是的,很多事情我已不太想去做,很多想法也不在想去证实,但是只要萧十一郎仍然是萧十一郎,我就努力把自己变成沈壁君。我试着蓄长发,着长裙,穿高跟鞋。可他没有注意到我不再是那个穿短裤和一群男孩在球场抢球的假小子了,他只是认为我“收敛”了。
是性格,不是性别。
除了举杯,除了微笑,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沈壁君
如果说我是风四娘的话,苏颜就是沈壁君。校务主任的掌上明珠,音乐系的系花。端坐在冷观语红色跑车上,永远长发飞扬的美丽女子。学校的各项文娱活动中都可以看到她抚琴而歌裙踞飘飘的纤影,那种幽雅脱俗的气质,那等清淡婉约的风姿,我想我下下辈子也不会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少词成了苏颜和冷观语这对人人看好的校园佳偶的第三者。据说,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大规模“观长江、游三峡”活动中,一向素衣白裙的苏颜,在跨越神女峰时,因为群摆太窄,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了下去,而正好走在一边的林少词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这一伸手,拉出来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拉出一段缠绵悱恻的校园传闻,也把书中的风四娘拉到了现实。
决战皇都
眼下,校园最大的谈资的末过于林少词和冷观语的“皇都之战”了。
冷观语是个温和而有礼的人,从不轻易动怒,而且才华横溢,家世显赫,许多东西他即使不去和别人争,别人也会主动让给他。
可是,林少词,这个来自小县城的穷小子,竟如此不知进退,用冷观语拥护者的话来说就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群纨绔子弟促成了这场“爱情的战争”,选择“桌球”恰恰是撞上了林少词的枪口。结果,冷败林胜。
这一场比赛对于冷观语来说,并没有损失什么,人们一如既往的喜欢他,支持他。他的失败只是一时的“失误”,可他是“失误”却成就了林少词,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大一小子成为人尽皆知的“寂寞高手”。
刚进学校就声名大躁的学生并不多。
冷观语是个必然,林少词则是一个偶然。
情痴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林少词这样一个冷漠叛逆,清心寡欲的人,看苏颜的眼神里竟然满是温柔。
他开始逃课去音乐系旁听,以往和我一起喝酒打球的时间也用来研究五线谱了,功课一塌糊涂。
其实,早就知道林少词若是陷入情网,必定是铭心刻骨的。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每次夜深,我常自问,为什么他铭心刻骨的对象不是陪他走个整个风雨少年时的我?而是初初相识的苏颜呢?
也许这就是爱情!除此之外,我不知该作何解释。
当林少词的痴情和他的球技齐名时,苏颜仍然是一付云淡风清的样子,可是在冷观语的红色跑车上已经很少看到她了,想来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大二开学,林少词有三门功课补考。我放下正在准备的“英语六级”考试,平静的为他补习,为了那该死的“微积分”,我还特地请来了韩杰,一个总是默默帮我做数学作业的优秀学生干部,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在五年前就给了那个混迹球场的邻家男孩,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那一晚在空荡荡的教学大楼下、凉风习习的校道旁,我跟在林少词的身后,韩杰则跟在我的身后。
在情场上,我们都属于坚持到底的那一类型。
蔓延
一年一度的“十大校园歌手决赛”正如火如荼的进展着,苏颜参赛的曲目是许美静的《蔓延》。所有的人都十分看好音乐系这位主修古筝的才女。她的玉照占了大半个宣传栏,笑容灿烂的有些刺眼。
总决赛当晚,林少词买了大束玫瑰,约我一起去文娱馆,帮苏颜捧场。
校道上,从路人的目光里我看到了羡慕,可这束花并不是给我。
苏颜出场时,吵闹的文娱馆顿时安静下来。一向白衣胜雪的她今晚穿了件无肩红色长裙外罩一袭半透明的黑色长纱,已非一个“明艳动人”所能形容。人群沸腾着,林少词的眼睛燃烧着明亮的火焰。我再一次冷静的提醒自己,要接受现实。
“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思念静静蔓延,任再狂的风雪,也不能息灭曾经如火的缠绵。失去你的世界荒芜一片,悔恨静静蔓延,那回忆如风雪,可不能够冷却对你如火的爱恋。看着你渐憔悴,看着梦轻轻地远飞,所有坚持竟然留不住这一些快乐……”
我悄悄退出骚动的人群,把这如诉的歌声抛在身后。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没失恋过的她,修的是古典乐器,却能将这现代情歌演绎的如此凄婉哀绝?
最后一夜
大四生活刚进入冬天,周围的同学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人们开始为论文、为工作四处奔走,聚少离多。
生活就是这样,有人来,有人去。
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留下了什么?一千多个日夜的苍白,或者是一段永远走不进爱情的友情?也许只有X大的女生永远年轻美丽。
毕业前夕,我在球场的看台找到林少词,递上自制的纯白请柬,请他“务必赏脸光临当晚的毕业舞会。”
他一脸坏笑,你怎么混的,四年竟没有混到一个男朋友?我就委屈一下,给你点面子啦!
我也笑着弯腰作揖谢他。
晚上的灯光很柔和,流泻出来的乐音是淡淡的伤感,别离的情绪笼罩着每一个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悲伤里。
林少词终于来了,迟到是他的习惯,同来的还有苏颜。这是我没有料到的,笑容凝固在我的唇边,心脏猛的收缩,呼吸在刹那间停止。
在今晚,仅仅是在今晚。我只是想与你共跳最后的一舞,仅此而已啊!
原来风四娘永远都只是风四娘。
夜已深,月光如水。
林少词提议,“去喝一杯吧,我们也算是‘兄弟一场’”
原来风四娘除了是风四娘之外,还可以是兄弟,我苦笑。苏颜在月光下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夜深了,我想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我们送你吧。”
我微笑着摇头,转身。
迎着夏夜清凉的风,我流下了七年来所有的眼泪,一切的往事在我的脑海反复地清晰又模糊,至尽,我还是想不清楚,当年我究竟是怎么爱上那个比我小三岁的林少词?
今晚。我放纵自己在这四下无人的深夜,尽情哭泣,尽情哀悼。
天亮后,我相信,我们必定能够相忘于江湖。

千年之盟
楔子
幽潭里一片漆黑,缭绕的烟雾从潭底层层涌起,伴随着阵阵令人呕吐的腥臭味,幽潭的四壁上,一条条肥大的蛆虫正缓缓蠕动,潮湿的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不停窜来窜去。
潭上,一个黑衣人,细长的眼角带着邪恶的笑容,朝潭底冷笑道:“是继续待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做一灵之下,万灵之上的罗勒少主。你自己选择吧!”
良久,潭底冒出一连串的泡泡,一团扭曲的东西动了动,发出一种嘶哑痛苦的声音,道:“我答应你,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黑衣人仰头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的长笑,似乎得意之极,又似怨恨之极,这凄厉的笑声就如同天地间所有神魔同时发出的一个恶毒诅咒,在漆黑的夜空下久久回荡……
(一)
夜,月光如水银泻地,一个长发及腰,红衣翩袂的纤细身影赤足在庭院回廊,翠竹花树间快速的穿行,口中轻轻的叫道:“是你吗?扶苏,是你回来了吗?”
凉风吹过,浓郁的花香弥漫着夜的空气。
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男子,身着雪白长袍,在盈盈月光下,儒雅的微笑着:“无颜,你还是嫁给我吧?扶苏,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红衣女子身形一顿,猛的回眸,目露绿光,怒道:“花寞,你若再胡说,我发誓,一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白袍男子黯然叹道:“已经过了一千年了,他都没有回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红衣女子眸光一暗,低头垂下一片如云秀发,白玉般的手指轻抚怀里的长剑,疑惑道:“如果不是他要回来了,为什么我的灵翼会在鞘中蠢蠢欲动呢?”
白袍男子脸色微变,一双星眸冷冷的紧盯着那柄剑,突然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红衣女子恍若未闻,抱剑转身,消失在如水的月光里……
花寞呆呆看着红衣女子离去的背影,突然打了个冷颤,一股冰凉的气体从他的脚底缓缓升起,散入四肢百骸。
夜风起,云雾四散,夜色变得浓烈汹涌,前一刻还高挂着的明月,转眼间以一种急速坠了下去,无边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只有三天了,你要尽快行动啊。”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的自暗夜中传来。
花寞立刻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英俊的五官突然扭曲成狰狞的青黑色。
“咯咯……咯……瞧你紧张的!咯咯……”这笑声猛的一顿,“你该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吧?”嬉笑的语气瞬间转为低沉,语调轻柔缓慢,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听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花寞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冷汗从他宽大的额头一颗一颗的落下。
“你倒是个多情种啊!”声音越发轻柔了起来,夜色也越暗了,一只白生生的手从这黑夜里伸了出来,清脆的一个巴掌响在了花寞的左脸上,“哼!混帐东西!三日之后,灵翼复活,你往何处安身?”
晨风轻拂,流水潺潺。石前的一株兰花开的异常美丽,微风吹过,清香遍野。无颜披上凄艳的红衣,从芭蕉叶上坐起,随手捻来一瓣,观赏了一会,轻轻的叹息道:“花寞,花寞,花开原来是这等的寂寞!”
花瓣一阵摇曳,一点水珠从叶上落了下来,是风的缘故吗?
无颜轻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哎……”,淡黄色的花朵轻轻的发出一声幽叹,枝叶延着青石成人的形状,奇异的舒展开了。
花寞自青石上缓缓坐起,揉着下巴,痛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拔我的胡子?”
无颜把那花瓣随手扔给他,冷冷道:“哼,谁稀罕啊!还给你。”说罢,拿起那柄赤红色的剑,起身就走。
花寞连忙叫道:“你去哪里?今天宫主召见,要去圣殿膜拜。”
无颜回眸,粲然一笑,“知道了!”
清晨,蔷薇般的朝阳透过茂密的树林,洒在幽静的忘忧河上,河面金光闪闪,远远看来宛如一道金色的玉带。
无颜痴痴的望着河对岸那一片浓烈的白雾,温柔的抚摩着剑身,喃喃道:“一千年了,你为什么还没回来呢?难道是在眷恋红尘吗?”
赤红色的剑鞘突然轻轻颤了一下,无颜眸光一亮,惊喜道:“是你吗?扶苏?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无颜猛的抬头,忘忧河彼岸那一片茫茫白雾中,隐约可见一个飘忽的身影。
“扶苏!扶苏!是他回来了!” 无颜颤抖着扯开嗓门,大声叫道:“婆婆!婆婆!快来渡船啊!有人要过忘忧河!”
河水无声的流动着,一片寂静。
无颜焦急的沿着河岸来回奔跑,朝着平静无波的河面大叫:“婆婆,扶苏回来了,你快出来啊!”
一个竹排从清澈的河底浮了起来,发出一种嘶哑怪异的声音,“没有罗勒花!任何人都不可以渡过忘忧河!”
无颜急道:“婆婆,扶苏是罗勒宫的少主!你就先把他渡过来吧!”无颜话还没有说完,竹排就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无颜握紧了手中颤抖的剑,对着彼岸的身影大声道:“扶苏,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去求宫主赐花!”
罗勒宫。阳光穿过层层云雾照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无颜赤足奔进宫殿,顾不得参拜,开口大声道:“宫主,无颜求见。”
一阵浓烈的黑暗涌来,遮住了金色的光线,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什么人竟敢在此大呼小叫?”
无颜抬头一看,大护法芷轩一身黑色长袍,黑色的长发遮住惨白的双颊,细长的眼睛发出一种阴冷的光,正冷冷的看着她。
无颜被看的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参拜:“无颜见过大护法!”
芷轩冷冷道:“还未到膜拜时辰,你求见宫主何事?”
无颜连忙道:“扶苏少主已经回来了,我来求……”
芷轩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尖声打断了她,“扶苏已经回来了?”
无颜忙点头道:“是的,所以我特来请求宫主赐我罗勒花,让他渡过忘忧河!”
芷轩扬起两道细长的眉,拂袖冷冷道:“宫主正在圣河沐浴,任何人不得打扰!”
无颜上前一步,急道:“可他此刻魂未附体,待在野兽遍野的忘忧河岸很危险啊!”
芷轩突然笑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里满是讥讽,“一千年都已经等了,此刻这十几个时辰,难道你还等不得吗?”
无颜一愣,含泪的眼睛突然发出一种碧绿的光芒,紧紧的盯着芷轩,最后猛一咬牙,转身飞奔了出去。
芷轩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狞笑,举手双手一拍“啪!啪!”,清脆的两个巴掌声刚落,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转过身,阴沉的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孔,冷笑道:“扶苏竟然已经到了忘忧河!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花寞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脸色一片苍白,蠕动着双唇,低声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芷轩的脸色猛的一变,细长的眼睛发出墨绿色的阴光,狠狠的盯着花寞,喉咙里发出尖细的笑声:“咯…咯…咯咯…看来,你是对那丫头动了真情!”她猛的停止笑声,一步步逼近花寞,充满恶毒的眼光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的办法?从你一千年前掌管罗勒花开始,你就没有了退路,永远没有!”
花寞痛苦的闭上眼睛,俊美的五官开始扭曲,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芷轩冷冷的看着他,脸色慢慢转为平静,柔声道:“如果扶苏过了忘忧河,你我不但永不见天日,你也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无颜了。”她缓一缓,用更加轻柔的声音,接着说道:“但是,他若是死了,无颜就是你的了。”
花寞黯然的眸光一亮,随即又无声的垂下了头,清晨的宫殿上一片寂静。
无颜在浓密的丛林中狂奔,奔向那座古老神秘的花园,惊起一大片的鸟兽,在森严阴冷的院门前停下,大声叫道:“花寞!花寞!你在哪里?”
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身着雪白长袍的男子静立于落红满院的阶前,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仿佛恒古就站在那里,并将一直站下去。
无颜冲上去,拉起他的手,看着他眼睛:“花寞,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花寞回望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心下一阵疼痛,口中却嘻笑道:“怎么?你终于愿意嫁给我了?”
无颜皱起眉头,急切道:“花寞!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花寞收起笑脸,扶住她的双肩,深邃的眸光直视她的眼底,缓缓道:“我也是认真的!无颜,嫁给我吧!”
无颜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花寞这种表情,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深沉的眼眸中盛满了深情,她的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突然,手中的剑一阵颤动,她随即想起了扶苏,他还在忘忧河畔忍受轮回煎熬,忙一把推开花寞,怒道:“花寞,我最后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
花寞眼中的疼痛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丝慵懒的笑,“帮!当然帮!不过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无颜大喜道:“我要罗勒花。”
花寞神色一黯,久久沉默着。
无颜看着他的脸色,急切恳求道:“宫主正在圣河沐浴,我没有办法马上取到罗勒花,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花寞抬眸,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无颜绝美的容颜,沉声道:“你知道私取罗勒花的后果吗?扶苏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无颜深深的点头道:“我知道!你先给我罗勒花,事后我会向宫主解释清楚,证明此事与你无关。”
花寞静静的看着她,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苍凉之感。他陪伴她度过了清冷寂寥的整整一千年,可她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一个扶苏。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头闭目,虔诚的念出了一串咒语,一束强大的白色光芒直射而下,照在他饱满光滑的额头,映出一朵美丽绝伦的紫色花朵,他高大伟岸的身躯瞬间畏缩下来,变成一个手指般粗细的绿色花梗。
(二)
忘忧河彼岸。一个清瘦的男子在茫茫白雾中优雅的徘徊着,单薄的身躯满是伤痕,儒雅的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也掩不住眉宇间的一抹哀愁。
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凝望着由远而近的竹排,凝望着竹排上那美艳绝伦的花朵。竹排一寸一寸的近了,他眼神中的光芒也在一点点的变热。那美丽的花瓣在他的炽热的眼瞳中慢慢的放大,直到完全盛开成人形……
花寞缓缓走下竹排,细细的打量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眼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
他们就这样久久的对视着。突然,花寞转过身,看着那一片浓烈的白雾,冷冷道:“一千年了,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扶苏目光一黯,转过身和他并肩站着,叹息道:“是啊,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的接着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无论隔了几世尘烟,最终,我还是会回来的。
花寞一声冷笑,“你想夺回一切,重做罗勒少主?”
扶苏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迎着花寞的目光,叹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若是为了虚名!当初也不至于此。我只希望,在我经受了千年轮回之苦后,可以和无颜安然相守!”
花寞的脸色一变,耳畔突然响起芷轩阴柔的声音,“如果扶苏过了忘忧河,你我不但永不见天日,你也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无颜了。”
这句话就象一跟鱼刺般直直的刺在了他的心上,他悄悄的翻掌朝上,五个指头瞬间长出血红色的尖锐指甲,锐利如箭头。
扶苏看着他突变的脸色,心猛的沉了下去,一把扳过他的肩膀,急切道:“是不是无颜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芷轩这个混蛋不守承诺把她…把她……”
扶苏瞪大双眼惊疑的看着他,语气颤抖的再也说不下去。
忘忧河。无颜望着彼岸两个模糊的身影,紧紧的皱起眉头:“花寞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久还不来?”
她焦急的来回走动,丝毫没有察觉,一缕阴冷邪恶的风正悄悄拂过她的衣衫。
“好一个痴情女子啊!”芷轩冰冷的讥笑声从风中传来。满天的阳光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边的黑暗就象一块墨布笼罩在忘忧河上。
“大护法?”无颜失声惊叫。
漆黑的暗夜中两个狭长的缝隙射出一种墨绿色的光,狠狠的盯着她,发出一声冷哼,“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取罗勒花?”
无颜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沉进了冰凉的忘忧河底。
芷轩整个身子嵌在黑暗里,用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她,尖刻的笑了:“我天真的罗勒圣女!你真的相信花寞会把扶苏接过忘忧河吗?”
无颜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她,冷冷道:“我为什么不相信花寞?他是扶苏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朋友!”
“咯咯…咯…好一个好兄弟!好朋友!咯……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天真啊!”芷轩的笑声在寂静的忘忧河中听来尤为刺耳。
无颜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芷轩笑声一顿,狭长的眼睛闪着绿光,尖声道:“你以为盗走罗勒花,陷害扶苏的人是谁?哼哼!正是他的好兄弟,你的好朋友——花寞!”
无颜呆了一呆,立刻跳起来,脱口大叫道:“你胡说!这是不可能的!”
芷轩轻柔的笑了:“咯咯……不可能?除了兰花精灵,还有谁能够深入罗勒花园,盗走罗勒花?”
无颜张大嘴巴,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花寞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定是你胡说!”
芷轩狭长的眼睛露出一丝冷笑:“哼!若是把他扔在圣灵潭底泡上一个月,你说有没有可能呢?”
无颜彻底呆了,她猛的转过身,惊恐的望着那片浓烈的白雾,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芷轩满意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快感:“咯咯…想不到吧,你最好的朋友竟然背叛了你!咯咯!”
她的嬉笑的语气一转,冷冷道:“不过你知道的太迟了!你私取罗勒花,触犯圣界的首条戒律!我身为护法,必须立即将你治罪!”
话未说完,暗夜中突然伸出一条惨白的手臂,毒蛇般的缠向无颜的咽喉。
花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轻声道:“无颜很好!她正在对岸等你。”扶苏松了一口气,无力的放开花寞的肩膀,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她!”
花寞眼神闪烁,慢慢转过身,看向幽静的忘忧河,心中充满了矛盾。扶苏一直都把他当作好兄弟,对他一片赤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他却背叛了他……可是,若是让扶苏度过忘忧河,不但他今日的地位不保,日后无颜知道此事,必定对他恨之入骨……
扶苏不知花寞这复杂的心思,径直走向岸边的竹排,口中急切道:“既然无颜在对岸,我们就快点过去吧!”
花寞此刻心中汹涌澎湃,千头万绪,左右摇摆不定,尖锐的指甲也跟着忽长忽短的上下收缩着,对扶苏的话恍若未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突然双目圆睁,对着扶苏的背影大声问道:“为了无颜,你真的什么都愿意放弃吗?”
扶苏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花寞不理会他,上前紧紧的追问道:“甚至是罗勒宫少主的地位,你也可以放弃吗?”
扶苏回过身,背对着忘忧河,深深的凝视花寞的双眼,语气坚决道:“是的!为了无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罗勒宫少主的地位!”
花寞的心头大震,呆呆的看着扶苏,仿佛今日才认识他一般,心里忽然明白,为什么无颜可以无怨无悔等候扶苏整整一千年?
因为他们是这么执着的认定了彼此,相互间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任和炽爱。这份爱可以跨越千年的时空,战胜千年的寂寞。
扶苏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奇道:“你怎么了?花寞?”
花寞勉强一笑:“没什么!无颜在等你,我们走吧!”
话刚说完,他上前两步,双掌扬起,一道强烈的紫色光束立刻从扶苏的头顶慢慢的罩了下来。顿时,扶苏的全身便笼罩在这紫色的光里,宛如穿了一件紫色长袍。
花寞缓缓收回双掌,吐出一口气,抬起头,忧伤的看了扶苏一眼,道:“走吧!有罗勒圣衣护体,忘忧河的毒气再也无法伤你分毫!”
绿色的竹排载着他们缓缓的穿过清幽阴森的忘忧河,到达了千百万年来灵异类梦寐神往的浮罗圣地——罗勒圣界。
四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一束阳光穿过缭绕的云层直射下来,紫色的花瓣迎着阳光轻柔的舒展开,淡紫色的花蕊中奇异的抬起一张俊美的容颜,然后是脖子,前胸,腹部,大腿,直到整个身躯完全呈现在明媚的阳光下。
“无颜——无颜?”花寞站起身,疑惑的看向四周,幽长曲折的忘忧河岸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四下里一片安静,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无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扶苏听得花寞声音不对,忙出声询问。
花寞急忙收回罗勒衣,道:“无颜不见了!”
扶苏一见阳光,全身立刻感受到一股焚烧的灼热,强烈的日光刺的他立刻闭上了双眼,口中却大叫道:“芷轩!一定是这个混蛋!他把无颜……”
扶苏话没说完,花寞手臂长伸,摘过一片兰花花瓣,轻轻一抖,立即出现一件长袍,花寞把这袍子往扶苏单薄的身上一披,说道:“你先穿着,遮挡一下罗勒光,我们必须立刻找到无颜,让你魂归灵翼!”
扶苏朝他感激的点点头,口中急道:“芷轩这个混蛋会把无颜带去哪里呢?” 花寞微一沉吟,道:“无颜私取罗勒花来救你,大护法恐怕不会轻易饶过她?”
扶苏倒吸一口冷气,惊道:“私取罗勒花?你们没有得到宫主的手谕就来接我过忘忧河?”
花寞牵起嘴角,一声苦笑,满目伤痛。
一瞬间,扶苏惊出一身冷汗,“糟了!芷轩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他猛的转身,朝罗勒宫殿奔去。花寞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圣殿干什么?芷轩不会把无颜带去那里的!”
扶苏回头看着他,双目赤红,声音颤抖的问:“那么会在哪里?”
“一定是在…”花寞话到嘴边,突然生生的停住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面色青白,全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扶苏皱眉奇怪的看着他,突然间象是猛的想起了什么,目光中露出了同样的恐惧。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纵身而起向太阳落下,黑暗升起的方向闪电般掠去。
(三)
圣灵潭。袅绕飘渺的氤氲使这个阴森神秘的幽潭看起来就象是地狱,周遭一片迷雾,阴风阵阵,吹在身上凉飕飕的,鼻息间充刺着尸体腐烂的恶臭。
这个阴暗邪恶的地方,正是罗勒宫的禁地,任何灵类都不得擅自入内。
“还喜欢这个地方吗?我亲爱的罗勒圣女?”芷轩阴柔的声音自黑暗中骤然响起。
无颜惊恐的双眼发出绿色的光芒,颤抖道:“你难道要…把我……把我丢下圣灵潭?”
芷轩冷笑一声:“哼哼!你也知道害怕吗?你私取罗勒花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无颜道:“我取罗勒花是为了让扶苏度过忘忧河,事后我自会向宫主请罪,我是罗勒宫的圣女,你没有权利私自处置我。”
芷轩轻轻的笑了起来:“咯咯……我没有权利私自处置你?咯……咯……”她笑声一顿,冷冷的逼视无颜,“你大概忘了,这个圣女的位置是谁给你的?”
无颜道:“没错!一千年前,是你芭蕉洞发现了我。但是诅咒扶苏遭受千年轮回之苦的人也是你!”她满脸疑惑的看着芷轩,“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置扶苏于死地呢?”
“为什么?为什么?”芷轩低低的重复着,语气充满了怨毒和愤恨,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墨绿色的光,冷冷的盯着无颜。
无颜被看的毛骨悚然,心底发毛。
芷轩慢慢的走近潭口,长袖猛的一挥,雾气和恶臭立刻四散开来,无颜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忍不住弯腰干呕了起来。
芷轩回头冷冷的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怎么样?这味道不错吧?”
无颜闭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东西在你的五脏六腑翻搅,那感觉很恶心,对吧?”芷轩语调极其温柔的说道:“可是,你知道吗?我就是被囚禁在这个潭底三千年,整整三千年。”
她走过来,俯下身,盯着无颜的眼睛,“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黑暗,孤独和令人窒息的恶臭,腐烂的尸体,还有爬满身体的跗骨之蛆……”
“别说了!”无颜忍不住放声尖叫了起来。
“咯咯……咯…”芷轩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恨。
无颜看着她扭曲的脸孔,心底涌上一股寒意,禁不住颤抖起来,“可…可是这和扶苏有什么关系?那时,他只不过是个孩子。”
芷轩一声凄厉的冷笑:“是的,就是这个孩子,他邪恶的摘取了罗勒花,让我被囚禁了整整三千年。”
她一步步的逼过来,狞笑道:“现在,也该他心爱的女人尝尝这潭底的滋味!”
无颜惊恐的瞪着她,只觉得全身冰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芷轩伸出墨绿色的指甲在她光滑细腻的脸蛋上轻轻划着,盯着她受惊的眼睛,阴笑道:“不用这么害怕!只要你能说出灵翼剑的开启咒语,你是可以……”
无颜本是全身颤抖不止,听了这话,却猛的挺起胸膛,大声道:“你休想!谁也别想伤害扶苏!你有胆量现在就毁了我!”
芷轩脸色一变,一把擢住无颜的下巴:“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她语速一顿,反手给无颜一个响亮的耳光,“贱人!你既然这么喜欢圣灵潭,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长袖一甩,立刻刮起一股劲风,把无颜卷向散发浓烈恶臭的潭底。
“无颜!”两声惊叫,扶苏和花寞同时奔到跟前。
无颜的身体快速下坠,耳中听到扶苏的叫声,心中大喜,忙闭目念出一串咒语。“唰”的一声轻响,芷轩手中的长剑一阵剧烈震动,立刻脱手飞出。
立刻,漆黑的圣灵潭上空猛的出现一道宛如闪电般强烈的白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芷轩和花寞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扶苏的身体立时旋转着溶进这一片强烈的白光里,徐徐上升到半空中,白色的光紧紧包裹着他的躯体,看上去宛如一尊圣洁的天神。
无颜痴痴的望着白光包裹中的扶苏,苍白的脸上露出绝美的微笑,眼角流下一滴晶莹欣喜的泪,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花寞呆呆的站在潭边,看着下坠的无颜,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滴下来,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心痛、恐惧、犹豫种种情绪在他的眼中反复纠缠着,让他无从选择。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扶苏已经纵身跃下潭底。
花寞的心头巨震,终于彻底承认,扶苏比自己更爱无颜!他仰头一声长叹,闭目流下两滴紫色的眼泪,修长的手背上突然变成两根长长的绿色花茎,如灵蛇般快速滑下缠住无颜和扶苏下落的身体。
“花寞小心!”无颜突然一声尖叫。
花寞一个侧身转过头,芷轩尖锐的墨色指甲已经在他的左脸划出一道血线。“哼!你果然背叛了我!你也不想想,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芷轩细长的眼睛发出恶毒的光,狞笑着挥舞起无边黑暗,白生生的手恶魔般伸向花寞的咽喉。
花寞猛的咬断舌头,口中喷射出一股紫色的血液,那血液立即化为层层光芒,护住他的全身。
芷轩的手刚一触及那光芒,立刻如遭电击,全身瞬间萎缩下来,变得有如婴儿一般大小。
“花寞!”无颜凄厉的一声惨叫,在潭底久久的回荡着。
芷轩呆站在花寞的脚下,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你竟然以自谢来救他们?”
花寞拉起扶苏、无颜两人,转过身对着芷轩,冷笑道:“没错!一千年的耻辱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洗清。”
芷轩仰起头,狭长的眼睛在一堆皱起的皮下面,发出一种恐怖诡异的光狠狠的盯着花寞,突然尖声笑了起来:“洗清耻辱?咯咯……太迟了!从你盗取罗勒花那一刻开始,你的耻辱就永远也洗不清了!咯咯……”
花寞冷冷的看着他,面上一派坦然:“只要无颜仍然是幸福的,一切就不会太迟!”
“不错!”扶苏微笑着走过来,紧紧握住花寞的肩膀,回头对芷轩道:“不论曾经发现过什么,我和花寞永远都是好兄弟!永远!”
芷轩恶毒的眼光盯着扶苏,狠狠道:“一千年的轮回简直是太便宜你了!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扶苏凄然长叹道:“三千年前,我误摘罗勒花,连累了你,本是无心之过。事后,我在浮罗仙地长跪八百年,请求宫主免去你下界之苦。想不到你竟然还是耿耿于怀……”
“住口!”芷轩一声大喝,目光转为怨恨的墨绿色,“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你了?感激你让我在圣灵潭度过了三千年?”
她突然狂笑起来,“我死也不会感激你的,你这个邪恶的魔鬼!我要诅咒你!”说着,她伸出右手尖尖的戴着黑色指环的中指。
花寞一见那手指,立刻抬手卷起狂笑不止的芷轩,大声道:“看来只有圣灵潭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话未说完,就带着芷轩一起纵身跃了下去。
“不要!”无颜冲过来,伸手去拉花寞。
扶苏一把拦过她,大声道:“那不能碰的,无颜!”
花寞回头凄凉的一笑,抬头看了扶苏一眼,扶苏也正看着他。双目对视处,扶苏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宽容明了的表情。
花寞立刻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扶苏一直都是知道的,他知道罗勒花是他盗的,他也知道他喜欢无颜。只是,花寞自己直到此刻也没有弄明白,自己本是个无情无欲的花妖,怎么就爱上无颜呢?



发表于 2004-11-2 21:0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旧作两篇]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欢迎新来朋友,为小说版增彩!
文笔老练,驾驭故事的本领很强,刻画人物简洁而富有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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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 21:50:36 | 显示全部楼层

[旧作两篇]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晨晨衣妹妹的文笔冷静、清朗,《萧十一朗》写得意趣盎然。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千年之盟》,这是一个构思精巧的故事,情节紧凑,结构完整,富于戏剧性,一步一步逼近戏剧冲突顶点,人物的性格和悲情得以完美表现。我想说的是,这个丫头具备了很高的讲故事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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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3 02: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旧作两篇]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好看,真好看:))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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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3 15:38:55 | 显示全部楼层

[旧作两篇]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欣赏了有趣和精彩的两个故事,盼望晨晨衣的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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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7 09: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旧作两篇]学生时代的萧十一郎

呵呵,我目不暇接了
慢慢来
人为什么只有两只眼呢?
多就好了,要不看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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