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女人身体的亚马逊河(二十五)

二十四桥

【二十五】
一日午夜，我突然接到沙丁的电话，说是有急事相求，语调带着仓皇之气，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和轻狂，我惊讶不已，以为其中有诈，就与他开起玩笑来，说他在梦游，把本该打给凤姐的电话拨到了我这里。没想到他却唉叹不止，说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并一再强调，他确实有要事相商。我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这个用卑劣的手段夺取过我肉体的男人，此时此刻竟像落在果屑箱旁边的果皮一样微不足道。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意陡然涌向脑门，但与此同时，又为自己那天的沉沦追恨不已，不然，他是没有任何可乘之机的，尽管无论从道义上还是心理上，他并不有取得胜利，而且，我愤怒的利刃还刺入了他的屁股，但这仍然不能使我心如止水。不过此时此刻，听到他那些琐屑的喟叹，我突然发现自己已在心理上占有了压倒优势，我倒想看看这个狂妄自大、为所欲为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的图谋不轨，我正好迎头痛击。
我换上了蕾丝花边的透明睡衣，里面窄小的比基尼像飘浮在湖水上的花朵，这是掠夺男人视线的绝妙装备。望着镜子里摆出的那一副芳心寂寞的影像，我不禁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暗自叫绝。
门开了，一头乱发的沙丁颓然地立在门口，抬眼一对视，他吃了一惊，小素，深夜造访，是不是有点打扰了？！
沙丁，你怎么这样虚伪，你不是有紧要事吗，请进来说话。
嗯，你确实与众不同，女中豪杰并非浪得虚名。沙丁毕竟是场面上的人物，他一边说一边进来，哎，小素，你干嘛不结婚呢？与此同时，他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
沙丁，这夜半三更的，你是来与我讨论婚姻和幸福的吗？
你太迷人，在你面前，很少有男人不会动心。
哦，你动心了？
呵呵，自然的生理反应，很正常，人嘛，恐怕只有极少一部分愿意去当清心寡欲的圣徒。
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这一点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喝点什么呢，沙丁？趁此这机，我暗暗打量了他一番；他满脸憔悴，眼角挂着过度放纵后的倦怠，乱蓬蓬的头发像乌鸦的羽毛，很显然，那是殚思极虑想问题时抓挠头皮留下的痕迹。尽管他仍然保持着一种洒脱不羁的表象，不过已丝毫掩盖不住内在秩序的紊乱。看来，他确实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来点苏格兰威士忌的吧，哎，这几天都快被酒淹死了。
我拎来酒瓶和杯子为他斟酒，沙丁，你知道我对权力和政治不感兴趣，为什么想到来找我，比起你那帮神通广大的哥们，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沙丁呷了一口酒，秀秀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她以此来要挟我，要当成都的第一美女，不然，她就要闹到台里去，把所有的丑闻都抖出来。
我暗自惊讶，心中有了数，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与秀秀私下的交往呢？除了那一天在艺术沙龙我与秀秀抵死痴缠以外，我还多次把她招到公寓里来，极尽恩爱之事，这种纯粹的愉悦，犹如盛开在血液里的罂粟花，带着邪恶和叛逆的快意，把一个孤身女人的寂寞埋葬在馥郁的泥土里。一个女人的快乐与男人有什么关系呢！女人自己制造的欢悦远比男人生动。
那段日子比遍地的枯枝败叶还凋零：金波放纵沉沦，江月孑身远遁，这两件事把我推入难以自拔的失败感之中，自责的鞭笞，良心的审判，像套在死囚脖子上的铁链，把我钉在了冰冷的绞刑架上。我逃到了酒和烟里，试图把时间烧成灰烬，让醉意的尘埃填满身体的裂缝。可是，这更加重了我的落寞，我感到了身体的枯萎和衰竭，这比死亡更可怕，死亡前绚丽的一瞬赋予生命永恒的意义。我找来了秀秀，那次在艺术沙龙，她把我带入了一种特殊的体验
里；我要在坠落前彻底燃烧一次，让束缚生命的那些桎梏灰飞烟灭。
是你把秀秀的肚子搞大的？
她说她吃了药的，不让我戴那玩艺儿，哎，现在看来中计了，这个死丫头！
作为补偿，你应该满足她的要求。
可我最先答应的是慧慧。
慧慧？
那天与秀秀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她也说怀上了我的孩子。小素，她的背景吓人，比我的哥们高公子还厉害。她已让人放出话来，如果我不让她做第一美女，他们就要把我身上多余的二两肉剔下来，挂在电视台的门口。
我把活该两个字死死咬在了牙缝下，脸上闪过一丝阴笑，这个把情欲当花粉一样传播的男人，在为所欲为尽享女人肉体的盛宴时，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种下了致命的毒刺。
哦，还有这等事，真没想到，来干一杯，沙丁！我向他浑浊的眼睛举起了酒杯，心底蓦然涌起邪恶的快意。
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拿我开涮。沙丁略显迟疑，不过还是在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小素，你不会想趁火打劫吧？
这世上的什么好事都让你遇上了，沙丁，上帝是公平的。
小素，你说话怎么这样暧昧，不管怎么说，咱们毕竟朋友一场，我虽然干过违背你意志的事，那也是因为爱……
沙丁……我立刻打断他的话，颤抖的皮肤上陡然泛起了鸡皮疙瘩，握在手中的杯子仿佛变成了清光闪闪的刀子，刀刃像丝线一样在指缝间滑动，我感到了凛凛的寒意。不过转瞬间，我就把这团捏在掌中的火焰压制下去了。
沙丁，也许你该去找凤姐。我调侃道。
小素，你这不是把我往为火坑里推吗！
沙丁，凤姐可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唉，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内情，我就是暴尸街头也不会去向凤姐求情的。
那你觉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你和秀秀好，你劝劝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作为补偿，我会送一套别墅和一部小车给她的。
一股冰冷的血液倏然窜上来，堵塞在嗓门，我的腮帮因牙齿的挫动而微微抖瑟。男人总是用物质来摧毁女人的尊严，美酒佳肴，锦衣玉器，从古至今，这仿佛成了女人的宿命。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沙丁微微震动了一下，略带惊异的目光掠过我的脸，小素说吧，你想要什么！
嗯，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喜欢直率的人。
沙丁，你不觉得我今晚特别迷人吗？我做出一副媚态，故意让睡裙一端的吊带滑下肩头，这可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用女色引诱男人。
沙丁看呆了，用惊疑的目光探入我深不可测的眼睛。
沙丁，你这样看着我，我不美吗？
没想到，他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到我膝下，抱住我赤裸的双脚，心肝宝贝，你真让人疼得粉身碎骨啊！你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我比不上凤姐！我幽幽地叹息。
那个老女人，我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碰她！
哦……我嘴里无事，可心里已恨得五脏俱裂。沙丁，你真的愿意侍候我，好吧，男妓、性奴、奸夫、面手，你量体裁衣地选一个吧。
都非常适合我，我全干，我不让你叫一整夜的床，我就不是男人！沙丁的语调里已显带有抑制不住的喘息，他肉体的哆嗦通过手传递给我，我捕捉到了一个男人粗糙而卑琐的欲望。
嗯，现在来测验一下你的技术等级，你把我身上的所有纺织品脱掉，记住，你的指尖不能碰到我的皮肤，你是风月老手，应该不成问题。
他没费多大力气就解下了我的透视纱裙，不过，伴随着他粗重的气息，他的手却抖动得非常厉害，但这并无大碍，他对女人的肢体结构和服装设计师的意图十分谙熟，所以脱女人的衣服对他来说就像脱自己的衣服一样，完全是驾轻就熟。然而接下来，在解我文胸的扣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麻烦，因为那是一种独特的新式设计。也许，他不想给我留下笨拙的印象，就用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办法，没想到一不小心，他的指头就碰到了我袒露的肌肤上。我痉挛了一下，转过身来就是一巴掌刮在他的脸上。
沙丁，你这个臭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小素，你……
请你立即离开我的房间，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沙丁捂住脸，露出苦笑，小素，我宁愿相信你酒喝多了！
你太无耻了，简直是一个一钱不值的垃圾男人，识点趣，还是滚吧！
沙丁悻悻退出，砰地，门把他最后一点残影也驱赶了出去。
一股不可名状的空虚蓦地把我抓了起来，我扑向门后，听到的却是失意而凋零的脚步声。我又折身冲向窗台，抓开窗帘，没想到窗外下着凄迷的大雨，迷乱的光与影搅拌在一起，使沙丁的影子看上去像破布一样单薄。稍息，车灯亮了，犹如一双被噩梦惊醒的眼睛，转瞬间，留在我眼前的便是无尽的乱雨，在冰冷的玻璃上疯狂地编织凌乱不堪的图案。
第二天早晨醒来刚一打开手机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沙丁昨晚出车祸了，撞上了一辆庞大的水泥搅拌车，车毁人亡，十分惨烈，遗体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我指头一松，手机便滑落在地，那碎裂的声音像玻璃的裂纹从我裸露的心上划过，我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昨晚的情景犹如无序的电影胶片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最后沉淀下来的是沙丁那颓靡而破碎的影像。
我驱车赶到医院的太平间，仿佛一下子就把浮华和喧嚣抛给了另一个世界，楼廊昏暗狭长，我像幽浮一样飘过。在楼廊尽头，一片惨白的光从沉寂的屋子里透出来，把我吸附过去。在门口，我呆立住了；我看见了凤姐幽幽的背影，她手里持一枝洁白的小花，孑然垂立；她似乎受到了一点惊动，缓缓转过身来。我急忙退到暗影里，然后一阵碎步小跑，逃出了医院。
没过几天，沙丁就变成了一块冰凉的石碑，躺在离繁华的成都几十公里以外的寂静的墓园里，当我把一大束雪白的茉莉花轻轻放在石碑下时，沙丁曾在不经意中说的一句话突然窜入空荡荡的脑袋里：物质时代的女人就是一片殖民地，供男人占领、掠夺、挥霍甚至奴役。
那时，我们还在大学里为枯燥的学业而奔波，不过沙丁仿佛从来就不在乎这些，他说大学是伊甸园而不是象牙塔，有如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不如和女孩子上床，尽享人生盛宴，这种学习和体验远比教科书和世界名著管用。沙丁是官宦子弟，根本就用着为前程操心，他来上大学就是冲着文凭来的，正如他自己调侃的那样，不过是领一张可有可无的结婚证而已。
沙丁出手阔绰，洒脱不羁，深得女孩子的芳心，他在学校附近有好几处豪宅，平时出行开一辆酷味十足的三菱越野车，这使他在校园里十分引人注目。他在一周内可以和三个不同的女孩子上床，然后不久就让她们去堕胎；他是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他承诺凡是与他上过床的女孩子，他都保证毕业后让她们有个好去处，而且说到做到。
我与他是同班同学，从坐进教室的第一天起，他就试图来与我言欢，但我却对他没有一点感觉，这使他不得不用尽男人把女人推上断头之前的各种物质手段，白金项链，钻石戒指，甚至还答应送我汽车和房子，可都被我一一回绝。为此，他对我佩服不已；当然，他身上有一股豪爽之气，十分乐于助人，这一点我倒是蛮欣赏的，所以我俩关系不错。
很显然，他扮演着一个少女杀手的角色，他掠取女孩子的芳心就像获得一支烟那么容易，不过有一个女孩子却把他的骄傲踩在了脚下，那是艺术学院公认的美女，学舞蹈表演的，芳名林红艳。在一次学校组织的大型的音乐晚会上，沙丁为她绝色的舞姿倾倒，他当众抛下豪言：如果不把这个小娘们弄到上床去，他就跳下府南河。他的那帮铁杆哥们随即起哄，逼他立下了字据，并复印了无数份，分别贴在每个人的床头。虽说是无聊的玩闹，但沙丁却是认真的，他是一个男性沙文主义者，把女人当成战利品，供奉在荣誉的祭台上，以炫耀自己在这个物质社会里取得的辉煌胜利。
沙丁设计好了艳遇的每一个细节，把车开到了艺术学院门口，在车内盯着腕上的表针，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当钟声突然撞碎寂静的空气时，他的目光像烧红的烟蒂穿过车窗，稍息，一道蓝光像闪电一样在他的瞳孔上留下了划痕，林红艳以一种比天鹅还优雅的姿态款款步出，摇曳生辉，那种轻灵只属于对舞艺有深刻感悟的女孩子。她身着蓝色的雪纺纱裙，脚蹬银色的高跟凉鞋，一边解下盘在脑后的发髻，微倾着修长的脖子，一边用梳子打理着秀发，犹如在光洁的绸缎上绣花。
沙丁下车，佯装不留意擦挂了她一下，然后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叫苦不迭，红艳吓坏了，一面赔理道歉，一面关切地询问他。沙丁说没事，只是请她把自己搀扶到车上去。红艳大方落落地把沙丁送上车，可当她看到沙丁仍在不停地揉眼睛时，就禁不住担忧起来，问他是否需要到医院去看看。这正中沙丁的下怀，只要红艳上了车，他就有机会施展自己无穷的魅力。
沙丁没有把车开到医院去，而是开到了一个别墅群落里，一开门便是铺了一地的玫瑰花，这气势让红艳震惊不已。
呀，像到了夏天的原野，这么多花是送给哪位姑娘的？！
谁也不送，只是自己喜欢，不过今天我改变主意了。
红艳暗自震动了一下，如果你的眼睛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你像天使一样把我护送回家，我得感谢你啊，不知这些花配不配？
你是说送给我？！红艳惊讶不已。
难道不可以吗？
这太隆重了，咱俩可是素昧平生。
我叫沙丁，你叫林红艳，你看这样的开局不是很奇妙吗！
沙丁……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红艳摘下一枝花，你的心我领了，不过一朵花足矣。红艳嗅着花准备离去。
红艳……
红艳转过身来望着沙丁，沙丁，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觉得拿不走这么多花，那这房子也归你了。
红艳惊呆了。
自从那一次舞会上见到你后，我就一直默默暗恋你，所以才精心安排了这么一个浪漫的故事。
哦，原来是这样！红艳沉思片刻，露出鄙屑的冷笑，沙丁，我想要波音747，还有成都最繁华的春熙路！你能给我吗？她把揉碎的花抛向空中，转身愤愤离去。
沙丁冲过去抓住红艳，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吗？！
红艳挣脱沙丁，沙丁同学，我说你就别犯傻了，我已经有男人了，他要把水城威尼斯送给我，如果我心再大点的话，说不定他还会送给我维也纳。
呵呵，我想他肯定是个诗人，可以和他谈谈吗？
想决斗吗？算了沙丁，说财富你比不上比尔盖茨，说权势你比不上查尔斯王子，可你偏拿自己的缺陷来讨好女人，真是弱智！
沙丁措手不及，哑然失语，只得呆呆地望着红艳扬长而去的背影。
事后沙丁了解到，红艳原来被一个深圳的大老板包养着，虽不是富可敌国，但那种底气是自己望尘莫及的，这使他对自己的门第生出无限的慨叹来，为什么自己的老子不是沙特的石油大亨，而仅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大不小的官僚阶层。
不过不久，红艳就托人捎来话，约沙丁晚上在文科楼后面的树林里一见，沙丁士气大振，驱车如约而至，两人刚一见面，红艳就转过身去，扶在一棵梧桐树上呜呜哽咽起来。美人落泪，万木萧疏，按照一个男人的本能，应该把她一把揽在怀里，极尽温柔体恤之能事，何况沙丁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可此时此刻，沙丁这个情场老手却有点不知所措。因为第一次交锋告诉他，林红艳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女孩子，他怕稍不留意就惊走了这位香魂欲断的佳人。所以，他极有分寸地靠近她，追问事情的原由，伸出的手本想抚摸红艳的秀发，却只在红艳的头上拍了拍，这种暗示也巧妙地传达了一个男人的渴望。
红艳突然转过身来，扑在沙丁的怀里，这是始料不及的，那种无骨的哀艳让沙丁大动惜香怜玉之情。他尽量舒展双臂，让红艳柔软的肢体更深地融入自己怀里，犹如靠在一堵温暖而坚实的墙上，把纷扰和喧哗隔开。
他不停地抚摸红艳幽香的秀发，艳，怎么啦？快告诉我，别让我干着急！
红艳一把推开他，沙丁，你愿不愿意为我赴汤蹈火？
这还用问吗，一将功成万骨枯，抛头颅，洒热血，男儿本色嘛！
此话当真？
我沙丁从不食言！
外语学院一个臭男生对我实行性骚扰，我要你去教训他。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走，你带路！
越野车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喘着粗气，仿佛要把路面全都踩塌下去似的，席卷过几条街后，在望江公园门前驻足，车灯似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射向前方，在一株银杏树下，一个男生单调的影子映现出来。红艳推了推沙丁，悄声说就是他。
沙丁推开车门，径直走向那条影子，也不搭腔，照对方面门就是一拳，你小子怎么不懂游戏规则，玩女人嘛得让别人心甘情愿，你简直是个垃圾男人！
对方抹了一把嘴角，手里一片殷红，你是……
我是沙丁，红艳是我的小蜜！
你这个流氓，红艳要我打的就是你！
那个影子猛扑上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坐在车上的红艳似乎在看一出了无生趣的电视剧，根本就不无之所动，慢条斯理地拿出数码摄像机来，开始录制车灯中这一幕自己导演的荒诞闹剧，嘴角时不时浮出一丝阴笑。
沙丁终于把那个男生打倒在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埃，揉了揉指关节，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车上，一看红艳在玩DV，露出诧异之色。红艳调侃道，这些珍贵的历史镜头非常感性，比你送房子送小车管用得多，我会好好珍藏的。沙丁笑了，呵呵，随你吧。
可是一周后，这段DV录像竟变成了精心剪辑的视频截图，在互联网上广为传播，并用了一个极为煽情的标题：川大学子狂殴为红颜。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沙丁成了从矢之的，恶名滚滚而来，颜面尽失。这时，一向自负的沙丁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中美人计了，被红艳轻而易举地玩弄于掌股之间，简直是奇耻大辱！沙丁哪能咽下这口气，驱车直抵川大东门，因为红艳为了避嫌，没有让来接她的宝马轿车开到艺术学院来，而是在相对清静的川大东门，红艳总是在府南河旁的一顶浓郁的树冠下等待着。
沙丁刚把车开出校门，不见红艳，却看见一辆涂着迷彩的悍马吉普车，那种威武和雄壮让沙丁震惊不已，相比之下，自己的那辆三菱越野简直像一只瘦弱的兔子，渺小而脆弱，他顿感自惭形秽。
正在纳闷之际，手机突然响了，是红艳打过来的，沙丁，要是你还是一条汉子的话，就开着你那破玩意儿撞上来吧，咱们来一个热辣的飞吻！
沙丁一听顿时泄气了，举着手机发呆。
沙丁，你们这些垃圾男人总把女人当成低能的物质动物，呵呵，可惜你想错了。怎么样，胆怯了吧？或者你看上了这个叫悍马的大家伙？如果你能跪在我面前吻吻我的脚的话，说不定我会把这个大家伙送给你。
沙丁扔掉手机，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逃逸而去。
从这次惨败中，沙丁得出了一个更加偏激的观点，女人是天生的贱货，除了玩弄和奴役外，切不可付出半点真情。

二十四桥

再试着发一个章节，希望朋友们多提宝贵意见！

荷风

   有些人是因为后天的环境，有些人是先天的造就，沙丁属于后者……
   这样的倒述，让世俗那一切从校园开始，叹~~~~~

隐者

沙丁的一生描写的很到位，风流成性，放荡的生活最后还是断送了性命。
小素的内心世界，那矛盾的组合，报复的心理都展现在读者的面前。
只是桥应该连续发出，那样可以看到作者写作的主题和宗旨。

二十四桥

我想表现的是浮华中的沉沦，一个华丽而空洞的时代一幅写意画卷

荷风

  只是感觉，那一切应该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潜移默化成的，要是从学校就开始那样，还以为是人之初的本能，虽然现在的学校也并不多么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