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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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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6 17:07: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还是那张床》
    题记:昨夜梦里的凤凰花开得世界好大一片红,而冬节的春水也化了开来,于是或真或幻的《还是那张床》诞生了。

    刘康全身都缩进岩石洞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外的枯草,洞口已经被他用石头堵住,前几天准备的草毯把新堆砌的岩石很好地连接起来,不蹲下仔细看的话,是不会发现这是人工合成的产品。刘康这么一着是很危险的,如果被人发现,那么他想见女儿的心愿算是完了,本来只有9年就可以刑满释放,可如今又出了这事,抓回去,加个三年五年的刑期是常有的事,弄不好,被心情糟糕的警察走火枪毙也不是没有可能。此时,全身湿透了的刘康没有想这些,他的双手已经蜷成一粒瓜子,双脚跟与屁股的长时间接吻让彼此的汗液粘在了一起,下巴和嘴已经完全与地面平行,只有眼睛,那双夜里血红的晶亮依然注视着洞前的枯草,数着来来去去的双脚。
    “周一迪,看你XXXX杂种干的好事,一大个活人硬是在你面前跑了,你他妈是吃屎长大的。”
    洞外响起的咒骂声让刘康心里惭惭的。虽然他没有听出咒骂者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是位场部领导。周一迪是他的带班队长,平时人缘不错,自己队里的干警及领导不会有人这么骂他。想起平时周队长对自己的照顾,刘康的眼里就酸酸的,而此刻摆在周队长面前的,不是刘康的知恩图报还之桃李,却是他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的鞋底抹油。

    周一迪来监区报道那天恰恰是刘康老婆探监之日。那日出工,望着天空不高不低的太阳和坡上光秃秃的桉树,刘康的眼皮就一劲的老跳。刘康从嘴里把昨夜的那口浓痰喷射的老远,追上去用脚磋了磋,这是刘康的习惯动作,只要感觉到霉气,他都会这样做,好似这么一搓,吉祥就来了。
    收工回到监区的时候已是下午5点,刚把脏衣服脱下,正准备去饭堂打饭,小组长狗二就来叫他,说有人探监。狗二和他一样,故意伤人致死被判了12年,属于严管对象,可狗二这杂种机灵,会给管教寻乐子,才来监区一年就当上了小组长,现在成了门口值班的。看着狗二碗里的肉片明显的比别人多,刘康中午挖田的那股干火就一个劲的冒,这杂种,干活偷奸耍滑,却能吃上这么几块大肥肉,XXXX的,那天要找机会触触他的霉头,看他平时那狂劲。今天不行,有人探监,家里来人了,父亲躺在床上快一年多,家里就老婆和不满三岁的孩子,除了老婆,是不会有人来的。
    来人的确是老婆,她带来了一条红梅烟,她说父亲去世了。周翠仙说父亲去世的时候是一月前,由于从家到你这需要坐三天的火车,灵柩放长了不好,所以就没有通知你先安葬了。
    听见父亲去世的消息,刘康一下子就摊在了地上,恰逢到监区刚报道完的干警周一迪进监舍查监。 周一迪忙叫狗二去伙房冲了碗姜汤。醒来的刘康看着眼前这位不认识的干警,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周一迪一边安慰刘康一边摸出了口袋里的烟。
    “来,抽支烟稳定下情绪”。
    接过面前这位素不相识干警手里的红塔山,刘康的手抖个不停,几次把火机的火苗调大都没能把烟点着,还是面前这位干警为他点着了烟,在缭绕的漂浮中,刘康的记忆又回到了两年前。
    前两年,刘康跟入城打工的民工一样,梦想着改变贫穷的现状,到离家100公里外的柳县打工,柳县不愧为柳县,城里、乡村、山头到处都是柳树,柳县除了柳树多以外,也没什么特别。刘康和现如今的民工一样,蹲工房,顶烈日,大把大把的流汗,收入却很微薄,当没见过世面的刘康手里拿着500元钱的月工资,身子骨的磨损就没放在心上,在老家窝头村一人一年就500元的纯收入。刘康点着钞票,想着过年就可以回家,想着父亲白白的胡子,想着老婆白白的身子。
    在刘康全心全意地谋划小康生活的同时,他的媳妇周翠仙也被村长从强奸到云里舞里的比翼双双。事情其实很简单,刘康的媳妇周翠仙长得象个画里人,而村长却中年丧偶,官居高位且横霸一方,在村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刘康外出造成的孤灯瞎火,刘康父亲的年老体迈都是比翼双飞的绝好前提。
    那天周翠仙打算把烟田里的草全给铲完,烟叶都快高过头顶了,再不培土就来不及了,而此时吃完饭背着手出来转庄稼苗的村长经过刘康家田梗的时候发现田里还有人在不停的铲草。农村妇女没有穿胸衣的习惯,低头铲草的周翠仙不知道自己的一大对奶子已经被寂寞难奈的村长看在了眼里。村长眼里的奶子不停的晃,那节奏随着周翠仙的锄头和谐地摆动着,平时就爱多看两眼周翠仙的村长此时的眼睛已经迷乱,这么个美人胚子就被刘康这小子糟蹋了,XXXX的刘康,饥渴的村长咽了咽口水。
    周翠仙抬头发现村长正在盯着自己的胸看就红了个大脸,赶忙把身子直起来,笑着说:“村长,转庄稼呀”。
    看着周翠仙红扑扑的脸蛋,胸前鼓鼓的起伏,村长忙说:“刘康这小子真不会心疼媳妇,看把你累的,饭还没吃吧,来,我来帮你”。
    村长平时的为人周翠仙是很清楚的,此时天已摸黑,田里也没有人影,周翠仙正准备收拾工具回家,村长已二话不说卷起袖子下了田来。
    人家已经下田干了起来,最后十多分钟的活计,再说堂堂一个村长应该不会干出什么事来,周翠仙的奶子又摆动起来,村长的欲火烧得更加厉害。
    村长是从后面把周翠仙给按翻在地的,村长就那么一拉周翠仙的裤子就落到了地上,村庄的灯光在风中一忽一忽地飘着,周翠仙的叫声才传到半中央就被风扯断。俯在周翠仙声身上的村长用尽全力的吸那一大对奶子,那是他魂牵梦绕中的天堂,随着村长激烈的动荡平静下来,周翠仙的眼泪也从眼角悄悄滑落,她静静地躺着,头顶的烟叶遮住了半个月亮。村长轻声的吻着她,唤着翠仙,村长说他名声臭无所谓,可翠仙不同,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他。
    村长不是省油的灯,自那次后村长就时常到刘康家里串门,村长开始关心刘老汉的生活,时常提点衣服和蛋肉之内的东西,村长说这是县民政局送来的,蒙在鼓里的刘老汉还一个劲的谢村长。村长进了厨房凑着周翠仙的耳朵说:“今晚烟田不见不散,8点不见你周翠仙,我就把事情抖出来。”
    如果说周翠仙第一次被村长强奸是撕心裂肺的疼,那么这一夜的烟田里戏水则有小时候偷果园里桃子的惊慌和喜悦,毕竟是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老公的半年不回家让她长期的独守空房而焦心,如今的周翠仙已经完成由被迫到惶恐到刺激到主动的转变。周翠仙第一次的拒绝无效和第二次的绝好配合让村长的心情无比的舒畅。村长掏出用公款买的一条金项链,周翠仙的唇就特别的温柔。
    第一发现他俩勾当的是刘康的父亲。随着时间的推移,周翠仙与村长在小麦地里包谷丛中的激情高烧退了不少,于是夜里暖被窝的事情就理所当然。刘老汉是起夜(云南农村把半夜上厕所称为起夜)时撞到村长从自己儿媳房中出来的,当时的老汉在一楞之下大骂了一声畜生,村长就一溜烟的跑了,而儿媳周翠仙也忙爬起跪在老人的身前。
    父亲去世的消息把刘康还没来得及洗的汗味激发出来并直往他鼻孔里钻。自父亲叫邻居在村里小买部打电话叫他回家的那刻,父亲就没有下过床,辛苦一辈子的父亲如今也走了,走的时候儿子身陷牢笼,无法送终。
    中国人很看重女人的节操,而在中国的农村,节操问题更是压倒一切。如同刘康回家就看到父亲哭着说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样。刘康不发声的愤怒则来得更伤人。
    刘康戴绿帽子的事早已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刘康抡起扁担找村长理论没找到人,砸了村长家玻璃、电视、桌子的事情村里父老拍手称快的同时刘康被派出所抓了起来也是村长预料之中的事。刘康向派出所干警反映村长强奸了自己的老婆,干警说你妻子被人强奸没有根据,倒是双方自愿有理有据,你毁坏私人财物则实属不该。由于全村半数以上人员担保,刘康拘留了十五天就在民警陪同下到村长家赔偿道歉。刘康当着民警砍掉了村长一只耳朵却是村长及大伙没有想到的,刘康被判了12年。刘康被抓上警车的时候,全村父老乡亲把土疙瘩房中间的小路挤得满满的。父老们都在抹眼泪,刘康恨啊,砍向脖子的那刀咋就偏了呢?
    想想老婆也不容易,一个女人家带着不满三岁的女儿,就说给老人送终这事吧,就够她累的了,看着玻璃外老婆沧桑的面容,刘康曾经的满腔怒火已经消磨的没了影儿。
    刘康的老婆话不多,只是用手贴着隔窗玻璃想摸一摸刘康的脸,那场景让周一迪心里不是滋味。今天早上刚到监区报道,周一迪就把监区里的重刑犯卷宗翻了一遍。刘康的案件很特别,他看了两遍,很仔细的看了两遍。当时的他就想这事换在自己身上,年青的他会不会象刘康一样。刘康的错在于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而作为村长的逍遥法外却是法律无法制裁的伤心,那么社会上有刘康这样的人,也无偿不是一件好事,都说好人不常命,祸害一千年,刘康的那刀咋就偏了呢?正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周一迪让狗二把刘康老婆给放进监舍来,这样做是违反探监规定的,但值班干警刚去吃饭,而周一迪又是队长,新来的,得巴结,要不以后在监狱里还怎么混?狗二的腿跑得飞快。
    晚上集合,刚点完名,监区长潘达和周一迪就走进监区来到队伍前。潘监区长告诉大家,周一迪是新来的干警,以后分管二分队,场子里集合的服刑人员就把巴掌拍得老响,特别是二分队。
    潘达对最近的一些情况进行了总结,该批评的批评,该表扬的表扬,欢迎见面会好不容易结束,潘达解散了其余分队的人员,就剩二分队的人。下面就该周一迪讲话了,刘康心里这么一想,还真让他猜对了。
    周一迪在潘达讲话的时候就知道下一个讲话的人是他,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监狱是特殊的地方。今天他已经把二分队的卷宗翻了一遍,20人就有17名暴力犯。监区领导安排他带二分队是花了一翻心思的,他刚来,经验不足,但知识装备比老干警要丰富。二分队的人员大多是农村来的,只要思想通了就什么都通,而周一迪在学校的又曾任职于学生会宣传部。但农村来的他们大多不喜欢嘴上花哨的人,这么一想周一迪的演讲词算是有了。
    “二分队的全体学员们,大家好,我叫周一迪,新来的,跟大家一样农村出身,好听的话我不会说,实在话倒有几句,大家安心踏实遵规守纪了,我就笑口常开省得得罪人,要不大家都闹恶心。以后有事多找我,思想上、生活上、工作上的都行,只要不违反纪律,不违背原则,利于改造,我会尽量帮助你们。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回到监舍,猫三就过来串门,猫三跟刘康说,看看人家周队长,知识分子,说话就是有水平,简洁明了,比那些监区领导强多了。
    猫三本名不叫猫三叫高庆,只因他长得瘦,又因是犯偷盗进来的,所以大伙都叫他猫三。猫三跟刘康都在二分队。
    “别瞎说,小心有人打小报告。”虽然刘康嘴上这么说,但自个儿心里对周队长已经产生无比的好感觉。

    周一迪不得不承认前辈们很会选择改造地点,天空的太阳在树底下依然发烫,他把那件小褂前胸的扣子完全解开仍感觉汗水哗哗的流,头上的凤凰花倒是红成一团云,地里的甘蔗丛中有层淡淡的白雾缠绕着,年老的干警告诉他,这是地气被太阳烤了出来。
    说实话,长这么大,周一迪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甘蔗。周一迪的家乡离监狱有500多公里,那里有个湖。一到夏天,周一迪就和两个哥哥象鸭子一样在湖水里畅游。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学游泳,面对海水,周一迪的心情很紧张,他用一根大绳子绑住自己的腰,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岸边的木桩上。这场景被伙伴念到现在,一提起周一迪来,伙伴们总会说:“是不是那个用绳子学游泳的胆小鬼。”回忆起这些的时候,周一迪的眼神海蓝海蓝的。
    周队长,吃节甘蔗吧,看这天挺热的。
    周一迪一转头就发现刘康手拿一节已经削好的甘蔗站在身后。
    “这是榨糖甘蔗,挺硬的,但味道甜。”见周一迪不说话,刘康就忙解释。
    接过刘康手里的甘蔗,周一迪对刘康说:“坐,我们谈谈。”
    刘康就一绻腿坐了下来。
    “会打篮球吗?”周一迪一边啃甘蔗一边问刘康。
    说实话,周队长没头没脑的话让刘康摸不着头脑。一般情况下,干警找犯人谈话都是从刑期呀、最近有什么想法没有啦,或者家里的情况等等问起,而向周队长如此提问的人恐怕还是第一人。
    “报告周队长,上初中的时候玩过,我打中锋。”
    刘康的回答多多少少让周一迪对他的同情转化为一点点的好感。
    怎么更好的融合在二分队的集体中?怎么让二分队的服刑人员对自己完全信任,并主动找自己谈思想生活?周一迪首先想到的是篮球,用运动拉近心灵的隔阂。
    周六,监区篮球场上监区二分队与一分队组织篮球比赛。
   
师永平2006年2月6日于玉溪随笔草(本文待续)
发表于 2006-2-7 00:00: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那张床》

以一种特殊的视角来观察和表现人性,在紊乱的人性中,有奸恶有邪念,有仇恨有罪恶;也有试图恢复人性的秩序的种种努力,这就是善良和正直。
这一切都表现出作者对人情世态的洞察力。
待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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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7 13:45: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那张床》

    在人性、道德、正义。。。中,法律也常常无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有规矩,也许就会有许多的遗憾无奈……
    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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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8 16:48: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那张床》

也许叹息才是最好的诠释
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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