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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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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8 16:43: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在前面的
关于我的小说
我的新小说又完稿了,全稿14万字,当我拿去给我朋友看时,我朋友问我,这是不是黄色小说,我好久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该怎么 回答,我承认在我的小说中有性描写,但我想那是必要的,没有这些性描写,我想我这篇小说就没有了灵魂,更像没有生命的树叶。
关于我的小说我还得声明一点,其实与其说是我写的这篇小说,倒不如说是我朋友写的,因为没有他的回忆,也不会有我这篇小说。
下面我把我小说情节简要的介绍一下:
小说讲述了一个主人公从小因家庭贫困,自己有一直坚强的生活着,一直到结识了他的第一个女人——张晓君,就开始改变了他的人生。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总会有几个女人在他的身边,但就是这些,才会让他感觉到人生真正的与困惑,分不清爱与性,到底是爱多还是性多,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小说的重点也描述了他的犯罪,把他犯罪的心理刻画了出来,从开始不能接受犯罪,到后来却融入了犯罪。从没有到结束时的叱咤风云,但对于他来说只是过眼烟云,这一切来得太迟了,命运没有让他去享受这些,只是把很现实的事实摆在他 面前,想得到更多就要失去更多。
朋友最后告诉我,这条路他再也不能回头了,我只是安慰了他,别的我什么都不能做,看着他的颓废,我把头转过去,擦去眼里的点点辛酸泪。
在书中我是用第一人称写的,我想这也是他的本意,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楼主| 发表于 2006-2-8 16:44:31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前言
我想用“白驹过隙”来形容人的一生再也恰当不过。似乎在昨天,我穿着还衣衫褴褛,今天呢?昨天我还健健康康,今天又是怎样呢?
这生中,尽管只在这纷乱的世界上苟延二十余哉,从表象上看我似乎在一味的堕落,可我自己知道:我在不停地奋斗着——为小时候遭到的鄙视而奋斗,为小时候的穷困而奋斗,为了爱而奋斗。
我这辈子(说“这辈子”来形容我的生命似乎不太合适,因我这短短二十余载的生命还不能套上“辈子”的外衣,在我的印象里或是直觉中,一辈子该是最少得六十岁,因为“六十“刚好及格)好像一直在爬山,幼时在爬山,少年在爬山,终因山太高而没爬完,没爬完的山还矗立在那儿。我是这世界爬山的一个人。这座山好像从没我这样的一个人爬过。
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的事,很多的人都不愿提及,还有很多的话语我不敢说,也不能说,但对于这篇小说,我该说的都说的。
死,我想对于那些暂还很健康,离死的距离还无法度量或是用他们的眼光还看不到死亡的人很少会想到的。也不会有切身的怕,而此时的我,对死却有了原始的恐惧。我不知道人一旦死了是什么样的一种境界或是感觉。虽然我知道人死了是没有知觉。但我还是经常的这样认为:死,会不会是一种梦境,还是根本就一片黑暗,或是什么都没有,没有灵魂,没有意念,没有印象,死亡的恐惧来自于死亡本身。
家乡人都说:“愿有世上捱,不愿土里埋”,于我而言,埋了就埋了。我并不是怕那层厚土的压降,也不是怕地下的潮湿,而是在心里想:在这世上有活的一天,还怕没埋的一天。而人一旦被埋了,就没有了活的一天。这世界成了永久性的回忆。也许这回忆都是不存在的——死人哪来的回忆。明白地讲,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
对于死,我还有一怕,因为在我的家乡对死人有两种处理方法,直接的一种就是把尸体装时棺材埋到地下,尸体上的肉就这样慢慢地化去。热天就会有无数只蛆附在尸体上乱窜。我现在就怕蛇。我死了怕蛇钻到我的棺材里,并且不走。人的肉在烂掉之后,就剩下一副吓人的骨架,那衣服要是还没烂掉,这骨架就穿起了这身衣服。小时候,爷爷的坟迁时,我就看到爷爷的骨架穿着那身没烂去的衣服,当时我想;爷爷这种打扮要是从棺材里爬出来,该得一种怎样的景象。
还有一种处理方法是火化,把尸体推进火炉中烧掉,就像炼铁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者是毁灭,一种是再造,人在火化后,就成了一些白沙一样的骨粉了,给别人的活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不知道。至于我,那就是人活着就像走秀,只是走马观花了,慢了几十载重,辛苦了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也不过是一把粉尘罢了!
或许我不该说这么多似乎没多少意义的话,但请大家体谅我,体谅一个或许很快死去又不一定死去的人!
                      ——栗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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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8 16:44:57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一)名字
那一年,我是和树叶一些落到这地上的。树叶是没了生命落下来的。而我,是一个生命的开始,原来生命也有开幕和序幕的。
生产队长今天早上就下了命令,今天谁也不许缺席。妇女男人都得去,任何情况不经他批准也不得在家。就这样,母亲挺着个大肚子去了。这肚子里装着一个人,这人就是我。
这条沟有多年没扒了,淤泥有半人深,影响了正常的放鱼殖养。这条沟是几个生产队共有的,也是上头的一项政策,这条沟该扒了,他们说。于是就扒了,春天和夏天都会涨水。冬天沟面会封冻,就选了秋天扒。
那年头,女人的劳动力比现在的男人还要强,担着两箩筐的淤泥直往上走。但母亲弯不下腰,就帮人提茶倒水。人多喝的水也多,母亲就不停的为水而奔走。母亲提的是一个大水桶,里面盛着开水,提着提着就喊肚子痛。父亲扔下推泥的小车就跑了过来。说千万不要这时候生啊,真是越忙还越忙。母亲的脸色苍白,说痛得厉害,经生产队长允许,父亲用推泥的土把母亲推到医院去了。母亲一路上大喊大叫,好像父亲要把她卖了一样。
那时候,我要有现在的思维,还真的怕母亲难产,万一父亲说要大废小,我还不早死去了,所幸的是母亲很顺利地生下了我。从那时开始,我是这世界上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了。
母亲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栗沟。按照母亲说人的名字不该乱起,想发财的就在名字上加个“财”或“富”,想富贵就在名字中加个“贵”字。名字就应有其特殊的意义。母亲就说她的名字就好,有“团”二字,她是八月中秋生的,在家的小名叫团团,我记得父亲也经常这样叫她,以示暧昧。
母亲把她的想法告诉了爷爷,爷爷听了很生气,说扒沟时生的叫栗沟,要修茅厕时生的是不是要叫栗茅厕啊?母亲被这一问哑了,想想也是啊,但母亲执意的是孩子的名字——我的名字一定要有实在的意义。孩子是她生的,她有这权利,后来村中有一识字的人把“沟”字改成“溪”字。还对爷爷说:“山中小溪,涓涓细流。”,我栗沟这名字在用了几个月后又改成栗溪了。按照这字上看,这确是个不俗的名字。可我家乡的方言中,蛇的读音与溪一样。蛇在人的印象中不是个好东西。因而,这名字得改。但要改成什么,谁一时也想不起,这个名字只好暂用一下。
这一用就是五年。爷爷在我四岁时死了,死的时候还惦记得我的名字,对全家人说:栗溪的名字要改啊,要做就做龙,怎么能做蛇呢?至于爷爷这句话,是不是有人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叫栗龙呢?因为龙与聋同音,农村忌讳这个就像孩子屙屎不能叫屙屡,而是屙巴子,也是因为“屎”与“死”相近。
爷爷这句要我改名字的话成了他唯一的遗愿。农村对于快要死的人想做的事是非常在出意的,怕死后为了这个愿望常回家,所以全家人都在想我该改成什么名字。村上了个教书的,于是全家人都去找他问该改成什么名字,这个教书的说了很多名字都被母亲否定了。原因是没纪念意义。后来,教书的说这样吧:“沟”字难听,就叫栗河吧,母亲刚认为可以,突又一阵摇头否定了。认为河只是把沟美化,就像把茅厕说成城里的卫生间一样。她摆脱不了爷爷那个比喻的阴影,但又觉得这个名字确实不错,那教书的又说:河比沟大,为了与沟更近,就叫栗小河吧!母亲又一阵欣喜,说这个名字不错,但还是不够好,那教书的又说:农村孩子嘛,将来靠的就是那二亩地,把这“河”字改成“禾苗”的“禾”吧!我的名字就成了栗小禾了。母亲终于满意了,把这个名字带回家给了我。我的栗溪生活结束了。
栗小禾就是我的名字。
全家人中,母亲转变的最快。别人经常还会叫我栗溪,她从得到名字的那天起,一直都没叫错过。好像那个名字是她儿子,我是她儿的名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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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9 14:05:2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土地的颜色,泥土的气息,在凝重和阴郁的气氛中诞生的生命,将经历怎样的命运历练。
语言口语化,生活的质感和气氛扑面而来,但有个别的句子还带有书面语的痕迹,要多加留意风格的统一。
多日不见,天研小兄弟观察世界的方式发生了变化,真当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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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0 09: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桥说的好,
我听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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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0 09: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二)小伙伴
不知是父辈的无能还是命运的不济,上了小学我就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我衣装不整,拖拖拉拉,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避着我。
我的衣服上满是油污,老师对我说:“栗小禾,回家把衣服洗了,我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不,那老师会打我。他打我,我会骂他,他再告诉我父亲,父亲就会打我。父亲打我我不敢骂,骂了会不让我吃饭,不给饭吃才是最让我觉得可怕的。如果我说洗,那是再骗他,因为我洗了这衣服,我就没衣服穿了,只能光着身子在家里呆着。这样,我宁愿不洗。所以,对于老师的问话,我从不答话。老师就说我是没用的东西,将来成不了才。他这样说我很高兴,我就笑。因为他认为我不成才,那他就懒得说我,不说最好,我心里也不那么矛盾。他看见我笑就又说:你将来要能成才,我双眼剜给你。幸好我真的没成才,他保住了他的双眼。
还记得刚上学时,对于学校没有太多的了解,还不知道学校究竟是什么模样,到了学校一看,也不过就是几间破屋而已。同学说考试了,我还以为像我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烤火!爷爷吹着一根大烟袋,那嘴一张一合。
一年级我留了三年。老师问我是不是要把一年级给蹲穿了才走,我听了这话我就不舒服,老感觉有点不对劲,后来才知道,蹲牢房也是这么说的,我就对老师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能留到什么时候,老师听我说不知道,以为我在顶撞他,啪啪一下给了我一巴掌,我觉得老师这是在故意戏弄我,我说不知道是诚心的回答,他不该打我的,于是我就骂他,你妈老×,他又给了我一巴掌,问我还骂不骂,我说骂,你妈老×,于是就这样,他一共给了你七巴掌,我也骂了他七句。第八巴掌他没打,因为我的嘴流血了。他不敢再打,老师打人擅长用右手,因此我的左边脸肿得老高,三十五个手指印重叠在左边脸上已分辨不出来。回家母亲问我的脸怎么了,我说摔的,就这样算了,我想要是母亲再问我,我会把真相告诉她的,虽然不能去学校找老师算帐,可我想倒在母亲的怀里哭,但我只能到偏僻的地方一个人哭,母亲没有给我她的怀抱。也从那以后,学校的老师再也没人打我,因为打我他们找不到征服感,打我也没意思。小学就这样孤傲的生活着。
小学的班长很大的权威,可以打班里的任意学生。老师为了班级纪律,总是找在班级打架很厉害的人担任。三年级的时候,一天中午我迟到了。老师不在,班长站在门上,把腿翘起拦住门,手里握着一根棍,我走近时,他用棍指着我问:怎么迟到的?我夺下他手中的棍一使劲就扔在墙外,他砰的一脚把我踢得老远。我刚要爬起,他又是一脚,我整个人倒在地上,他用脚踩着我的脸,问我去不去把他的棍捡来,我说不捡,他就用脚使劲地踩我。还哈哈大笑。班级里有很多人把头伸出窗外看,也大声的起哄,班长正在得意,我看到手边正好有一块半截砖头,趁他不注意,猛地掀开他的脚,拾起砖头对准他的头砸了下去,嘴中喊着砸死你个×养的。
由于当时激动,砸偏了,但他的头还是被血染红了。他用手一摸,见全是血,吓得当时哭了,一直往家跑去,我却放开声音笑。没笑几声,就被老师的巴掌打回去了。
这件事直接造成了两种后果:一是我被父亲吊在树上毒打了一顿,卖了家中所有粮食给那家做医疗费。二是有两个同学主动和我玩,成了我的小伙伴。从此,我有了朋友,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的很少了。他们一个是王志,一个是姜东。
我很饿,饿得用水把肚子撑起。虽然水要从口中溢出,但还是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我和王志、姜东都有皮弹弓,于是在早上,我们会到田野打上几只鸡。可通常都打不到,偶尔也能打上几只。打到后把鸡放在书包里。晚上找个偏僻的地方,找些干柴烧了,虽然我们还都小,可三个人吃一只鸡通常是把骨头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最后把骨头敲开,把骨髓吃掉。然后用手抹去嘴上的油腻,高兴地回家。
事情败露是怪姜东,早上用弹弓打到了一只公鸡,按照顺序,今天该轮他把公鸡藏在书包里。平时打到鸡都在装进书包之前把鸡脖子拧断,可他没把脖子拧断就装进书包。我问怎么不拧,他说鸡的眼珠都打坏了还不死吗?可它就偏偏不死。上午第三节课,老师正在上面讲课,这只公鸡复活了,咕咕地乱叫。如果在前一些时间姜东把这鸡拧死,老师一定不会发现。只听着鸡叫,老师最终确定教室里有鸡,还问是谁把鸡带来的,没有应声,到最后,从姜东的书包里搜出半死的鸡,又从我们三人书包中搜三只弹弓。
于是,那些少了鸡的人家就到我们三家索要鸡了。没办法,三家平均把鸡给赔了。母亲为此气愤极了,把我从家中赶了出去,说那不是我的家,叫我该去哪里去哪里。我被赶走了,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呢?天气凉了,草堆是我的去处,我在草堆里睡了三天,没人发现我,没去上学,也没人找我。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也害怕一个人呆着,喜欢一个人是喜欢安静,害怕一个人是害怕想到很多,在草堆中睡了三天的我想到了死。在饥饿的时候我想睡觉,睡着就不知道饿了。可当我睡着了,做梦都想着吃饭。
终于有人找我了,在草堆中的第四天早上,我饿得没力气从草堆中爬出来了,我想我会不会死在草堆中的,不会,因为王志和姜东找到了我。他们说以为我没上学是在家,谁知我母亲说我被赶走了。他们认为我除了草堆,没别处去了。他们为什么认定我在草堆中,而且一找就找到呢?因为我所呆的草堆我们以前经常钻到里面去。里面就是被我们头掏空的。
我看着他们两人我哭了,原因是王志手中有两根咸菜,姜东手中有一把锅巴。
我开始憎恨家人的冷酷,也憎恨我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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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0 22:50:2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你把贴发完后,桥再来谈吧。
你的序写得不好,松散、拖沓,有点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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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1 14: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好的,
期待你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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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1 14:29:18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天研弟弟姐姐建议你多发几章,或一次发完:)
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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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1 23:5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关于生命的故事,在不一样的眼睛里就是不一样的世界。。。
    等着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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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2 13:5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哈哈,
隐者妹妹,好久不见了,荷风也是啊,
我觉得该把我们这庄子缩得小一点,那样人气会好.
人气好人就会来多,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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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2 13:57:1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三)女人
四年级的时候,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能够分辨女人的美与丑。我和王志姜东三人偶尔也谈起关于班级女生的变化,说哪个女生哪个地方变大了,哪个女生说话好听了,在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也经常会想自己怎么有些变了……
放学回家,我们三人有共同的爱好,喜欢走屋后。而走屋后的原因各不相同。姜东的原因是看厕所中坐着的女人(农村的厕所是用砖头或泥土砌成的墙,理所当然的开了一个门,姜东就是从这门中观察女人的。)说他喜欢她们惊慌的样子。王志说屋后发现别人不要或许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呢?我说我喜欢偏僻——偏僻也是一种神秘。我向往神密。也许屋后并不神密,但我觉得阴暗也是一种神密。因为屋后的树遮住了阳光。
虽然能辨出哪个女人好看,可对女人不是不了解。我不知道姜东为什么这样喜欢女人,尤其是厕所里的女人。直到后来稍大一些,才知: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都是很应该的。自己有时候也会想这些问题,但没想通。
小学的生活被一切玩弄着,只因为这样,我才要去玩弄一切。
夏天,地上路上铺着稻草,我和姜东、王志把草编成绳,晚上有人经过,就把绳拉起,等跌到的人爬起时,我们都跑得无影无踪,天黑得什么都看不见,谁也认不得。
那个打我七巴掌的老师,他家的猪就是我策划王志与姜东把它牵到母亲在生我之间劳动的沟边,然后一脚踹下去淹死的。看着那猪在水里还挣扎,我就用砖头砸向猪,砸了几下,那猪就沉下去了,只冒泡。
姜东问我:小禾,蚕豆你吃过吗?我说没。“那你想吃吗?”“废话!”
白天经过地形的勘察,晚上就行动了。王志负责牵引看蚕豆的人,只是用了简单的“调虎离山”,我们成功的捋得了半口袋的蚕豆。月光下,呈现得很清楚的是我们成功的喜悦。闪闪的发着光。
这样的生活,我认为长大了。家里不给饭吃,我一个人在外面照样混个翻饱,可我想错了,我能够发现我想错了是源于我的一个发明。
我家养了一只花狗。我出奇的瘦,而我家的花狗却别样的胖。看它胖我心里妒忌,巴望它死,死了吃它的肉。可花狗就是不死,害得我吃狗肉的欲望被激发得更加强烈。于是每天想着怎么才能吃到狗肉。有一天,我看到狗在扒一个坑。一个很深的坑,然后把头伸进去。我突然想;要是用铲子铲下去,狗头不就掉了么?那它不就死了么?后来又发现陌生的狗不太可能,因为狗对陌生人的警觉性很高,没法靠近。经过前前后后的思考,我设计出了一套方案。
挖个坑,狗头要能伸进去,坑里放着不易撕碎的食——如死鸡之类的。食品店上扣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扎着很大的石头,这石头要放在高处很悬的地方。一经拉动就会摔落。石头还连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有个扣,这个扣吻合在坑上,石头一落,这扣向上提起,如滑轮一般,所以不需人在周围看守也照样能逮到狗。
天黑了,我们三人去看我们的战利品。在老远处就看着吊着一条狗,心情有些不能自已,盼望已久的狗肉就在眼前,走起路来腿都是颤抖的。我们每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天很黑,狗被吊着只是一条黑影。走到跟前狗还没死,我第一个用棍猛砸狗头。他们两人也用棍打狗。狗被打得像沙包一样,摇来晃去。四周一亮,我们吓了一跳,我透过那光看到是父亲和叔叔还有两个堂哥。父亲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我满嘴流血,骂我败家子。我还以为父亲是为我干坏事打我。谁知我套到的正是我家的狗。
该死的花狗终于死了,但我连狗肉汤都没喝到,父亲说你想吃偏不给你吃。
就这件事,我认为我还没长大,还是好好地长吧!

(四)分别
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钱有了强烈的欲望,升入初中后,更是每天都在做白日梦。想自己将来怎样去赚钱。我还想我赚了钱后要干些什么。但想归想,那倒霉的岁月我真是倒霉透了。
上午的体育课,由于我天生就好动。上体育课时就特别卖力,但卖了力以外,我还有更大的损失,剧烈的奔跑撕坏了我唯一的一双冬春旱涝四用的球鞋。我犯了愁,中学离家还有一段跳离,该怎样才能回家呢?因为我五个脚趾全部光明正大的露了出来。一抬脚,那鞋就像张得像能吃人的嘴,鞋的头部与鞋底像脱了关节的肢脚。中午等同学们都走完了,我还没想出个法子。眼睛一亮,看到垃圾篓中有一根绳子,于是就用绳子把鞋捆在脚上,走了几步试试,挺跟脚的,让我一时兴奋跑了十几步,感觉好极了,这鞋让我想起了中国今天研制的火箭,造型是一个样的——都是捆绑式。
这捆绑式的鞋一点都不耐用。中午回家一半的路程还到那绳子就磨断了。那撕坏的鞋不能穿了,我就脱下来拿来在手中,我看穿着一只鞋还不如不穿,就把另一只也脱下来,对称比不对称好看点,但看上去是一副很彻底的要饭模样。
一到家我就找来针线,开始对鞋的缝补。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缝上了仍是不能穿,稍一用力就撕坏了。我想找我以前的鞋搭配着穿,可哪里能找到。我的鞋都是穿得不能再穿的时候才扔的。好不容易在床的最里面找到一只鞋,看上去还挺完好的,仔细一看,与我没坏的那只鞋是同方向的。不知道是我家以前的花狗从哪里叨来的,不管那么多了。穿上吧!穿上一看,是只棉鞋,这大热天的穿只棉鞋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呢!我苦笑。
我脚上穿着一双鞋,是相同方向的,看上去特别扭,但看上去再别扭也没我穿得别扭。棉鞋小,挤脚,天热。又是一只棉鞋,那鞋里都是汗水。水在脚与鞋之间,滋滋作响。走到学校实在受不了,找个偏僻的地方坐下,脱去鞋一看,肿了几个水泡,我就看着那些水泡笑。笑我柔弱,笑我自己没力挣钱,笑完穿上鞋去上课,下课了,脚被挤得厉害。再找个地言脱下,让脚步休息一会,我也休息一会。躺在哪个地方一动不动,仰起头,好好的叹上几口气,那时觉得不穿鞋是多么的幸福。
初二上学期那会,我还是和姜东、王志在一起玩,突然有一天,姜东说我们三人拜把子好不好?王志说好啊,我也没异议。于是烧了一堆火就拜了起来;我们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后磕头。
我们拜过把子不久,姜东就说他不念了,说要出去干一番事业,我和王志都没说什么,要走就走吧!迟走不如早走,他要真能干出点名堂出来,我们也沾边,或许会施舍点给我们,姜东就这样走了,带着他的那份渴望,那份追求,还有那一包衣服走了。
姜东走了,王志我也不经常看到了,又回到了我一个的世界里,就在这个世界里,我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活,我天生好动,读了也想写。写了大多不长,都像首小诗,其实我知道,那是我懒得写下去的缘故。所以后来索性就写小诗了。我写了,别人看了都笑,说写这是什么啊,我说不知道,还是读书、写诗。后来,学校办了校刊,我的诗意也能发表在上面,都未能给我带来丝毫喜悦。因为当时我除了想拥有钱外,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我不但对钱有特别欲望外,还对本班的女生产生了兴趣,而且这兴趣很浓,像浓香的酒!
初三的寒假,姜东回来,看了他我差点没认出来。头上擦了摩丝,手上戴着手表,脚上穿着皮鞋,真是风度翩翩。他一回来就给我和王志讲了许多关于女人的事,乳房啦,腰啦,或是女人的私处,他毫不避讳的畅谈。他知道的真多,我和王志在私下里评价着他。他在我们的心目中就像一个博学家,最起码也是一个性学家或是女人学家。姜东跟我们说他在外面混得不错,但脚跟不牢,等牢了也把我们带出去,我们都睁大眼睛作期待。
(五)沾染了的爱
钱是好东西,但后来又觉得女人也是好东西,甚至比钱还好。过完初三的寒假,我十八岁,有了这种想法。
我在这时候狠狠地堕入了情网,是不是命运中早有安排,成绩一向不错的我,开始直线下降,降得比自由落体还快。我所喜欢的女孩是班上的一个女生,叫张晓君。在那件事之前,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而之后,我们连陌生人还不如,事情是这样的
我本是个胆大的人,唯独对感情我不敢肆意。每天上学都糊里糊涂的,好像就是为了看她,只有她,才在每天枯燥的学习中给我一些慰藉。为了能与她走近,我百般的殷勤,可她就把我当成了她哥看待,我也对她说我不稀罕做她的哥哥,可她说她真希望有我这样对她好的哥哥。这让我恼了好长时间,我试图把这份所谓兄妹之情再向前推一步,可不太可能。她把这份友谊定位得很死,越近不了半步。只是因为媚眼不值钱,所以我便向她抛得死去活来,也不见起色。也是因为除了能抛点媚眼外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因为我穷得只剩下一个活的躯体,连衣服几乎都没有。我讨厌这爱也建立在物质上,正是这种憎恶,让我对钱有了更高的欲望,这种生活是是不是与我后来的生涯有某种关系,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从这个时候我有点觉醒了。
我经不起这种等待,这样的等待就像一个将要被行刊的人等那一刀斩下来一样——漫长、犹豫、无奈。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使我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她,得到她的肉体还有精神。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像是一直在做梦,但我知道那不是梦,那是我的想象,在我的脑海里,我把张晓君想成听我话的女孩子,我在我想象空间里的主宰,当然,她也成了我的人——任我摆布!
我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了几千个她的名字,我还在不停地写,在写的时候我觉得我拥有了她。那一本几乎都是她的名字,我要把她写在心里,写在我的骨头上、骨髓里。
这个本子有一天突然失踪了,过了几天,班级里就有了风声。说栗小禾喜欢张晓君——赖哈蟆喜欢天鹅。公鸡看上了凤凰,其实我一直都很怕提到这个话题,听到了这些话,我只能躲在自己围造的空间里,把自己封闭起来,我被这种言语淹没了,慢慢的往下沉。
后来的一天中午,班级里只有几个男生和我,有一个同学又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张晓君。喜欢她能得到什么,这句话明显是说我不该喜欢上她。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是不可能到一起的。我说: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喜欢她当然有我的理由,我也当然能得到些东西,我摸过她的乳房,你们呢?他们当时就懵了,觉得这不可能,可他们又提不出任何疑问。因为他们知道,我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摸过了张晓君的乳房在班级上传开了,也理所当然的传到了她的耳里。当时我就想好了,她是不敢来找我的,为什么不敢呢?因为她来到我面前之后,除了脸红之别的什么都不能做,难道她还要问我为什么那样做?是怎样摸的,还是要我找出证据。所以,我说了一点畏惧都没有。但我想错了,那天她来到我面前,不是问我是怎么摸的,而是很平静地对我说:我以后没有你这个朋友,这句话比打我还难受,我走到没人的地方哭了,哭得很认真,哭得很厉害,哭尽了我全部的眼泪。有个学生看到我哭笑了笑,我对他大喊:笑你妈个头!没想到他当时就回了我一句:哭你妈个头!我就冲上去打了他三巴掌,右手打两下,左手打一下,那学生看我身手那么好,不敢还手,低头走了。
原本的我在这之后消失了,直到初中毕业,我不知道每天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每天都干了些什么。一切都像在梦中一样,我不知道一向坚强的我为什么经不起这一句话的打击。
我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也曾想从这泥潭中走出来,可已是不太可能,陷得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深,她连让我给她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在心里想:栗小禾啊栗小禾,你这是罪有应得啊,是何必当初啊!
我没有做到穷且益坚,中考我失利了。我也不想再念了。我已经长大,我要去挣钱,去挣足够的钱,盖上房子,娶张晓君做妻子。
成绩一直被我甩得老远的王志,这次都比我还要好,我不知道在这半年中,颓废一任种程度,但我知道我们都是垃圾。
王志一声不吱地走了,也去打工了,他就早跟我说过:只有打工才是他实现抱负的时刻,念书不是他走的路,我今天来看,这念书也不是我走的路了,我也该走了。
去哪儿呢?只因为这个世界太大,我才找不到我该去的地方。
(六)迷茫中的小径
十八岁的我,在这样的暑假无所事事,整天晃悠着。没事拿着鱼杆去河边钓鱼,钓不到回家吃饭,钓到就生火烧着吃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该准备出去打工了,也该闯闯了,这样呆在家不是办法。突然一天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未署名,拆开一看,是张晓君写的。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栗小禾:
暑假可好,愿一切尽如你意!
中考的成绩大家皆已知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我相信:你会从这阴影中走出来,而且头会仰得很高,不是吗?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人,有骨气的人,我想我该不会看错的。
我的成绩差3分进入重点高中,家人说多花点钱就进去了,但我不愿去,我只想仍留在乡中。因为乡中有很多我的同学,其中当然有你。可我家里人不同意,说会耽误我的前途。我执意念乡中,我的爸爸妈妈都生气了。最后我对他们说:在哪学习不是靠自己?再好的学校学生不学那也没办法,我在乡中,可以很快的进入状态的,这样,家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我免费进入了乡中。
你的家庭经济不是很好,这我知道。可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你要挺过来,我相信你!你更要相信你自己,你该是一个有作为的人,这也许是我直觉错了。但我还是这样认为,我无悔!希望你能做出你的行动来。
还记得初三那事吗?那时候我之所以对你说那些话,我是怕你越陷越深。也许我处理这件事不够妥当,但我当时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方法。如果我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进入乡中,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只希望再和你同窗学习三年。
好了,不说多了,免得见面无语。
学校见吧!
                                                          同学:张晓君
这就是她写给我的信。对于这封信,我需要说明的有两点:一是我心情不好与中考无关,纯粹是被那无形的压力压得透不气来,也是生活的潦倒原因。二是她说我有志气是没根没据的,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有志气,因为我从不向任何人低头,永远都不会,可对感情却畏首畏尾。另外,还有就是她说我是有所作为的人,这很难验证。因为这“作为”的尺度很不绝对,我现在坐在这里写这篇小说不知是不是有作为,如果要说这就是作为,那我愿意用我的作为去抵消一个半死的身体。
这封信像一个平静的水面中投入一个小石块,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慌了,真的是不知所措。张晓君给我写的这封信很让我费解,她为什么要写这封信给我呢?究竟是何原因呢?我所有的思想都在这个问题上。就是今天,我也没摸清她写这封信的心思,我认为:她告诉我的答案不是答案,却是一个悬疑。
我开始在怀疑我自己,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导致我在很多时候我自己也摸不清我自己的底细了。当时头脑如灌了水一般,什么都弄不清,也想不通,我曾把这事往坏处想,她是不是在欺骗或是玩弄我,可又想张晓君不是这样的,我和她曾相处过,她是一个很有修养的女孩,我很了解她。
余下来的暑假,我想我该做决定了。是去是留该表出个态度了。为了张晓君,我读高中。说实在话,我对读书丝毫没有兴趣。但我想:张晓君就是让我去死,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对家人说我要读高中,没人理我。过了好长时间,父亲对我说:人家王志出去打工了,言下之意是我也该出去打工了。为了读高中,我去扛了半个月的沙包。早上喝凉水,吃山圩。中午吃萝卜,晚上回家喝照人影的稀粥。终于把学费凑齐了,但我的身体也有些小毛病了,我的胃病就是这时给折腾出来的。
我挣足了我的学费,我觉得自己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因为我肩上有很厚的茧,脚底还需要有几个很大的泡,泡中的水没了,显出发白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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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6 08:25:52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与罚

(七)相遇
不愿我念书的家人看我把学费缴了,他们也无可奈何。我为让他们更无可奈何,平日的生活费都在用周日挣。我很珍惜周日。我会拣最重最脏的活干,因为钱会多一些。
张晓君和我不是一班,但我经常看到她,她也会婉尔一笑。我看到她笑我就知足了。笑得那么美,那么讨人喜欢。直到一天放学,她在门口叫住了我,问我学习怎么样?我说没感觉。说实话,我在高一是拼了命学习,可成绩起色不大。我想有两个原因:一是基础还很差,二是学习不得法。这我人又很封闭,从不轻易开口问人。也许她该了解我的。
“那我下周去你们班级好不好?”张晓君问我。
“好啊,这是最好的事了。”我当时很激动的回答。
星期一的早上,我们都还在上早读,她抱着书就进了我们班的教室,在最前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空位子,她就在那坐了下来。我在心里犯疑惑:她怎说来就来了?后来才知道她爸爸是乡里乡长。她对她爸爸说我们班的学习气氛好。她爸爸的一个电话就把她安排到我们班了。
她到我们班之后,我却不愿与她走在一起了。因为和她走在一起,一个是高贵的公主,一个是下流瘪三的模样,这种对比太鲜明。我这种感觉是突然意识到的。
吃饭的时候,我们会面对面的坐着吃。她总是多打一些,但她不会直说是给我吃的,她大多会说:栗小禾,帮帮忙吧,我吃不完,扔了浪费,你帮我把这个馒头吃了。这个忙我倒很乐意帮,每顿饭都会吃她一个馒头。
我和她之间就像隔着一层很薄的纸,谁也不愿捅破,隔着这层纸,那种感觉很朦胧,很美丽。
期中的考试成绩下来了,我的成绩上升到班级的中等。我想这与她几个月来的辅导是分不开的。我为什么会向她问题目呢?原因有两个:一是我怕在她面前显出无知,就像不怕在男浴室脱光衣服一样;二是在问题的过程中能和她说许多话,听她的声音,对我就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在她的帮助下,我的成绩才有这样的上升。我在心里感激她,还有一种复杂的感情无法言表。她的权威没有受到威胁,年级第一。我不说贬低自己的话,我和她真的是一只野鸡和一只凤凰。
这天是周六,晚上没自习。她就对我说:小禾,我们出去走走吧,不要老是蹲在教室。我说好啊,走就走,谁怕谁啊,她就笑了。
我们走在无人的小径上,在谈论着这次的考试。她忽然谈到了初三,我吓了一跳。多多少少在初三时也做过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我赶忙把这时间往后转移了一下,说到了暑假,说到了暑假当然就说到了那封信。我说晓君,或许你看错人了,我觉得我这辈子算没什么前途了。你在信中说我有前途,何以见得啊!
她对我说反正不念高中是不对的,这是蓄备知识的年龄,不该急着挣钱。人的一生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去挣钱,而真正能学点知识的时间却很少。我又向她提出几个疑问,她就不回答了,说问多也不嫌烦,于是她的烦所以我就不问了。
她看我不说话,又对我说她特别喜欢我写的诗。这倒是新鲜事。她又说:她特别喜欢我那首《兄弟》,这句话我找到了她漏洞,我想她认为我有前途是不是认为我将来能成为一个诗人什么的。我心里清楚,写那些东西我只不过没人说话的时候,用笔对纸说话而已。说话总想给人听见,就投到报上了。不知稿源是不是紧缺,我竟在报上发表了多篇。
她说我写得好,我总不能说不好,那样就毁了自己的门面。说句老实话,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吹牛,或是无病呻吟。
记得那首《兄弟》诗是姜东走后我的感慨。我觉得少了一个朋友,心中有许多的失落,才有感而发,写出了那首诗。以前我和姜东、王志经常到河边划船。姜东在前面撑篙,我和王志在后面划,后来又交换着让王志来撑控方向,总是飘忽不定,我才感慨。我们三人已形成了一种默契,少了一个人就失去了平衡。那是春天。
张晓君看我不说话打了我一下,问我想什么,我说想起了一位朋友。她说是不是诗中的兄弟,我说是啊,你真善解人意啊,轻轻的奉承了她。她说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得得失失,何必去计较那么多?我想也是,何必呢?
她问我还能不能背出那首诗来,我说张晓君啊张晓君这诗也不知是谁写的,我能背不出来?她要我背给她听,我说这样不好吧!她也不回答,就望着我,等着背给她听。
于是我抑扬顿挫地背起我的诗来,我的诗是这样写的。     
兄弟
吹草之风牵薄裳,孤寂无奈枯苇赏。冬末荒景久生厌,忽见闲舟依旧港。河心浪转随波旋,却道空舱无人桨。
背完我看看她,她好像很投入,听得正入神,我在心里想:或许她很崇拜我呢?我在心里就特别高兴,脸上浮出了笑容。她忽然问我笑什么,我说你不知道你在月亮的下面,是多么的漂亮。好像生气的说:“胡说。”脸上是一层很红的晕。混合着月光,照进我的心房。
(八)得与失
我病了,病得很厉害。两天没去上课,就躺在宿舍里。书不想看,也不想睡觉,就那样的胡思乱想,我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就这样的耗下去,到头来,我会怎样?我曾想到:念书不是王志的出路,同样也不是我的出路,那既然没有出路,我还为什么走下去,我这样是在空耗我的时间,空耗我的青春。
晚上同学们都去上自习了,我一个人看着那只发出淡黄色灯光的电灯,除了思想我什么都不想做。我要规划我的未来,我要凭着我一身的力量,浑身的勇气,放手去打拼,然后有了钱,再做生意。想着想着,门被推开了,是张晓君。她一进来就大喊:小禾,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我还没猜,她就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原来,她要给我的东西还装在盒子里,她让我猜里面是什么东西,我说不猜,你快去上课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学习。她说故意来看我的。我又叫她回去上课,她执意不走,还很不高兴的说我不通情理。她来看望我,我还撵她走。我只好笑着说:好好,那你坐下来,给我猜猜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她坐在我身边,我掂了掂盒子。我说是糖果,她说你又不是孩子,我送你什么糖果啊。我说是钢笔,她又摇了摇头,我说是玩具,她说你去吧!哪来的玩具,我说不猜了,猜得累死了。
她告诉我是手表,她说以后就有时间了,做什么事都方便些,这块手表我一直都在用,现在还在我手上。虽说几年下来有了些毛病,但我还是戴着,看到它就像看到她人一样,我已作了交待,我死了这块手表也得给我陪葬。
她把手表戴在我手上,还使劲握了握。不知道当时是一种冲动还是在心中早有预谋,我猛地反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在我手中擅抖,我的手也在擅抖。她抽手,我却抓得更牢,她便不动,任由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手很凉,心却是暖和的。
她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在思考我这举动,是不是不该这样做?她走时是带着不安走的,我的头仍是晕沉沉的。但我坚持着爬起来去上课,因为我要看她的反应。走进教室,她已在那里背书,看见我,她脸上满羞怯的笑。她这一笑我的头不那么痛了。
天下为什么没有不透风的。如果这墙要用东西来换,我愿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她离开了我们班。我看着她收拾书本的身影,只有痛苦、伤心,我无力挽留,也不可能挽留得住。
她走了,我就老是回忆,回忆抓住她手的那天晚上,那种感觉太奇妙,太上我割舍不下。她太好,好得让我自惭形秽;她得让我无地自容。
本已捡起的课本被我扔得老远,远得无法测量。但我对一些其它读物却更加有兴趣。于是,我不停地写,用写来麻痹自己神经。
我在校园里有时会看到她,她苍白的脸告诉我她生活与学习的压力很大,她有她的苦衷。后来她告诉我:是她爸爸要她转班的,转校与转班让她选,她就选择了后者。看到她,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控制自己感情,望着她那就是一种享受,却也受到内心的煎熬。
她经常会托人送来我在报上发表的诗,我知道这是证明她一直都没有把我忘记,我又何尝不是。我和她之间的差距这样大,她却能对我这样的好,我想只有神才能做出这样的荒唐的事。
或许,这本就是一个事实,她就是我心中的神。上天是派她来拯救我的。但上天又为什么派她爸爸来阻止我们呢?难道这是上天在捉弄我们?
我要逃避这样的现实,再这样我会窒息的死去。那时时刻刻的思念折磨着我,我的心已不能分向别处。
我在痛恨我的心为什么只张晓君一人就把我心塞得紧紧的,我的心为什么这般狭窄?!
(九)我该走哪条路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中午,我收到了一封信,是王志的。我拆开它:
小禾弟:
见信好!
我从没给你写过信,这一次我却不得不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我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不说我觉得憋得难受,但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有理,或者你能否听进去。
首先我想对你的现状分析一下,你现在的成绩我通过同学已了解,你在不停地滑坡,还有对那个张晓君的恋爱,我都有大致的了解。你觉得你能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吗?我认为不会,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大脑在学习上没有天赋。你应该找到适合自己的路走,没有必要勉强地去挤那根独木桥。难道我们这样的学业没有作为就应该这无为的度过一生吗?我看不一定。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书上不是有“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吗?他XX的。
小禾,你知道,乡中一年能考上几个?你又在这个学校排了多少名?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下,清醒一下,好好地替自己选择一条路,明智点吧,识时务都有为俊杰。我和你玩了几年,很了解你,你是个有志气的人,在某些事的处理上很有头脑。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到这社会上磨炼一下。社会是个大熔炉,是不是金子,到检验一下了。
春节快到了,我和姜东都回家,到时候再细聊。
                                  尾祝:前程似锦!
读完王志的信,我真的清楚了许多,王志什么时候与姜东在一起的,这事我不知道。但从他的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是一颗很野的心,他分析的有道理,说得也对,我想我不可能考上大学的,我来读高中,完全是为了晓君。如今我来读了,是不是也算给她一个交待。给她做了交待,那我该做我的事了。但一时,我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期末考试结束了,考砸得一塌糊涂,回家那天晓君对我说:回家好好看书。我当时很想告诉她,我不愿念了,可怎么向她说呢?我怕伤害了她。我这样一说,她会怎么想呢?失望、痛苦,我不愿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我只是很勉强的点点头。
我对她已不是仅局限于爱情,我已把她当作我心中的神。她是那么美,那样的善良,我呢?我在这社会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卑琐,低贱。可她是怎样对待我的,她不是我神是什么?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背起包回到家,苦恼伴随着我,一刻也没离开,我被这去与留折磨着。三天后,我做了今生中最重要的决定——走出去,我不能再迟疑。
我把我的想法告知了家人,大家都很高兴,还特意包了饺子以表庆祝,我想我这行为在家人的心中,是我终于懂事了。让他们庆祝去吧!我没有在家吃这顿饭,而是一个人去田野吹着冷风,吹得我头皮都麻了。但我还是希望风再大些,我想在这风中逝去。无论灵魂还是肉体,可逝去的只是我的体温。我被冻得浑身都麻了,才回家去。睡在铺着稻草的床上,我还在考虑我将来的事情。
想得最多的是张晓君,我走了是不该对她说的,自己走好了,为什么要多看一个人失望的表情?那表情只能让我心痛,要离开也要没有负担的潇洒的离去,否则像什么样?
以前做梦老是吃东西,因为很饿。而今天我也饿,却没有梦到吃东西,而是一直梦着张晓君——梦到满脸泪水的张晓君。我替她擦泪水,可怎么也擦不净。醒来我自己一脸泪水,轻轻地用被角拭去了。
夜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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