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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点过敏》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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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3 17:29: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师永平在 2006/02/15 08:15am 第 1 次编辑]

《生活有点过敏》

   “我今晚来你那儿,好吗?家里我睡不着。”高雄在电话里没头没脑的给我这么一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那嘟嘟嘟的声音象是从地狱传来的丧钟,告诉我高雄最近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高雄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他为人很直爽,但性子很急躁,从刚才的电话就可以看出他的这一特点。
   高雄来的时候画家已经把饭做好了,桌上有我爱吃的麻辣豆腐,画家从厨房里拿出三个酒杯,我们总为自己找各种式样的借口来搪塞生活的无奈,今天的借口是:“安抚受伤的高雄。”
   在这里有必要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生活圈子,画家系男性,在保险公司工作,喜欢画油画,属于艺术青年;而我呢?因为喜欢写点豆腐文章,也就凑合着算个文学青年。因为都是喜欢文学艺术的人,所以合租房子成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可以说我们的环境里充斥着很强地烈艺术气氛,这点从客厅里那架只有三只角的画架和墙角成堆的废稿纸就可以看出。
   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高雄受伤程度的话,那么我想小题大做最适合。他跟我俩说:“他失业了。”这一词语才出口的时候我和画家都笑了出来,看他那一本正经和满脸无奈的表情,我们还以后他被女人强暴后并惨遭痛打。
   我俩抬起酒杯朝高雄喊道:“来,让我们对生活跟我们开的玩笑说声滚蛋吧,并为此而庆祝我们成为夜晚的精灵而干杯。”
   高雄刚来的时候精神有点沮丧,但两口伤刀子下肚后他就开始变得神采飞扬,一会说老板心太黑,一会说自己早想不干了。看着他的情绪被拨动了起来,我就抱起墙角的吉他拨动那几根老弦,画家拿着筷子配合我的节奏敲打着碗筷,而高雄则与我俩一起高歌《男儿当自强》,夜在旋律中静了下来,星光下夜猫子的恶毒咒骂没能唤醒我们继续梦梦里的姑娘。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俩没有叫醒高雄,他需要好好的休息,昨晚他说了很多,包括同事的嘲笑,父亲的看不起,都让他在家里无法合眼,而我们这间临时租用的小屋无疑成了他躲避喧嚣的最佳天堂。
   很多时候,我们总在起点与原点之间徘徊。昨夜还在高谈阔论鄙视金钱的我们在太阳还没出山之前就行色匆匆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画家已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拉保单,陪笑脸,而我则又一次提前来到办公室里打扫好卫生,广告公司的老板要求很严格,他要求我们要让办公室变成真空实验室。
   由于昨夜晚睡的缘故,呵欠这玩意儿就缠上了我,老板看我这副模样就很不高兴,他对我早已有了失望的情绪,但只要还没到绝望,我就不会面临失业的危机。我估计五分钟后老板就会找我谈话。果然,不到三分钟,他就叫我去他办公室里。
   老板的办公室我是很喜欢去的,那里面全是裸体女人的画像,中国、美国、日本、俄罗斯等等各式各样的都有,我很欣赏他这种敢于表露自己思想的个性,其实很多男人都有对女人身体偷窃的欲望,但敢于承认有这种思想的人估计不多,当然我就是其中的一位,我常对周围的朋友说,女人是上天赏给我们最好的展览品,我们男人同样是上天赏给女人最好的消费品,我们应该彼此加强团结与合作。
   老板看我的眼神不是十分友好,当然,这并不妨碍我开展自己强有力的说服工作,我带着十分抱歉的口气对老板说:“尊敬的普天达先生,我没有乞求你原谅我今早的呵欠连天,但请允许我向你阐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夜我决定把刚接手的一个广告方案做出来,所以直到凌晨四点种才得以睡觉,当然这事情并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但我想,你的事情那么多,我不能分了你做大事的精力,所以我就自做主张的加了班,导致今早精神不振,你看这是我昨夜加班弄的方案。”我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方案递到了老板的办公桌前,这个方案我昨天已经弄好了,在别人手里需要两天的工作,在我手里只要半天,这就是能力的综合体现,当然,我可不能把我工作能力强的特性表现出来,那样的话,我的工作量会大量的增加,但薪水却不会有任何变化,同时,同事的眼光也将变成冬天里的风。
   老板看了看我递过去的方案,眼角的纹路就挤成了一条直线,不可否认,现在的我可以在办公室里大摇大摆的喝茶看报纸而不必顾及老板的脸色。老板给我发了一支雪茄,这玩意儿我可欣赏不来,但妨于老板的面子,我假装十分受宠的样子接了过来并点燃它,那浓郁的西方狗屎味便在我鼻孔里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起来。老板放了我一个早上的假,让我回家休息,他可不想我这位得力助手生病或者对他产生厌恶,其实他那里知道,我对他的厌恶已经不是用厌恶这词语就能够形容的。
   路上的阳光没有掺杂任何的水分,那干燥的线条从我的头发到眼睛继而钻进我的皮肤,我就感觉全身痒痒的。我这种一无车,二无房,三无老婆,四无钱的人属于那种黑夜里放光的族群,白天不适合我们。我快速地通过樱花飘落的街头,让随风消散的粉红自我发间逝去,我没有理会它们是落在车轮底下还是落在卖菜老大妈的篮子里,当一个人对自己的生活都抱有一种懒散的情绪,那么要让他来关注其它生命显然是不可能的。
   床上,高雄依旧在研究梦里的女孩,桌上是凌乱的碗叠和横七竖八的空酒瓶,这种感觉让对生活冷漠的我多少有点难过,有个女人多好,也许我们的生活圈子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开始想到了江。
   江是第一个与我上床的女人,可惜的是,江与上我床不久后就认识了另外一个男人,一个比我优秀的男人,那男人比我有钱,比我懂得生活,比我会逗女孩子开心。而我呢,除了会发点花痴写点情呀、爱呀的花编小调外,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有什么优点。懒、谗、好酒、没有事业、没有激情,我就象一只等待死亡的猪崽,不,应该说连猪崽都不如,我无法为人们提供鲜美的肉质。尽管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这些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站在他的身旁更象一个女人。
   画家回来的时候他很吃惊,我竟然把碗筷都给洗刷干净了。画家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看看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外就一头雾水地望着我。这也难怪,从来不料理这些事情的我今天突然有此变化换谁都会吃惊。
   中午饭是画家带回来的快餐,我们这里做饭一个月没几天,都是懒人,都在拼命的玩弄手里的艺术,谁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此时高雄已经起床,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21寸彩色电视里那些明星们扭着屁股挤肚脐眼,嘴里就很不高兴:“看看人家,不死不活的摆几个姿势哼两声就不愁吃和穿,而我们?诶,人啊,命”
   “得了,得了,不要发什么冲天牢骚,赶快吃饭,待会出去找工作,不然,饿死你活该。”我又把现实再一次摆在了高雄的面前,毕竟,发牢骚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夜晚很快就在流水的日子中来临,今天收到的邮件里,没有一封不是退稿信,这让我的心情多少有点郁闷,以文字为傲的我面对这些邮件的时候心情是荒凉的,生活中我仅有的一点自尊就是文字,而如今编辑把我最后一点自尊也给抹杀了。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单身一人散漫地走在街道上,手机里传来画家和高雄的嗓音,我告诉他们我有点心乱,想独自一人走走,他们就没说什么。
   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审视夜晚的我今夜开始变得伤感起来,很小的时候写作文就希望成为一名作家,为此近二十年来我一直为之奋斗,而如今呢?摆在我面前的除了冷冷的风外,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
   静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沉思。她穿一件粉红的外套,满世界的风吹得我满眼是红。她坐在咖啡屋里,贴着玻璃窗静静的看我,而我起初是很难为情的,但人家这么一个大姑娘这样看我都不觉得难为情,那么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我也很大方的望着她,应该承认,她长得很漂亮。就在我毫无顾及地欣赏她的脸蛋时,她朝我招了招手,指指她对面空着的位子,那里已经摆好了了一杯咖啡,杯子的上空还有断断续续的热气打着圆圆的心结。
   看样子她在等人,而那人没有来,面对一杯热咖啡和空位子,她一定很难过,想到这些我就欣然接受了她让我当替代品的请求。
   我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她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我就没有客气。我们静静的喝着咖啡,她没有象我预料一样用眼睛不停的留意外面,只是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看天花板上的吊灯,我也变得安静起来,什么也没想。
   “我叫静。”她最终打破了沉默。
   “这名字很好。”我不加思索的话让她感觉我有点恭维她的意思,她腼腆的笑了笑,轻轻地甩了甩乌黑的发丝对着我说“是吗,好在那。”
   “好的感觉就是我听了这名字后全身的神经很舒服。”我这样回答连我自己都吃惊,我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说话竟如此诡异。她对我这样的回答好象很满意的样子,看到她满意了,我沦陷的神经开始复苏,夜晚面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咖啡屋里,窗外是狂风大作,这样的场景很象我小说里的出场白,我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好笑。
   走的时候我们都互相微笑了一下,我就揣着这份微笑回到了宿舍,屋子里画家和高雄已经等了我多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我这么晚才回家,但看到我满脸的微笑,他们就没替我担心。
   

   我的那个广告方案老板和客户都很满意,为此老板破天荒的给了我1000元的奖金,这1000元让在文学道路上消沉的我开始有了激情,东方不亮西方亮,是啊,原来我还是有社会价值的。
   晚上,KTV包房里,我、画家还有高雄要了三个小姐,小姐很大方,而我们起初的豪言壮语却在小姐面前消失了。
   “先生,头回来吧,看,还这么害羞。”坐在我身旁的小姐用她大大的胸部擦我的脸盘,画家和高雄的情形也差不多,另外两个女的很放荡,其中一个已经把粉红色的内裤从短裙里面脱了下来,肉香味、唇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高分贝的摇滚几乎让我崩溃,我的下体已经开始有强烈的反映,如果当时只有我,或者说当时画家和高雄有点表示的话,那么我想我是逃不出来的。画家、我和高雄几乎是同一时间走出包房的,小姐们需要的无非是钱,而我们心里虚假的道德观和尊严多多少少让我们呕吐了一场。那夜,1000元钱又买回了我继续文学艺术道路的微弱情感,而正直、善良的高雄也没有因为我们的迷乱而失去原则。
   应该说高雄重新找个工作不是问题,第一,他有强壮的身体;第二,他有吃苦耐劳的精神;第三,他为人踏实;第四,他很守规矩。高雄新找到的工作是仓库管理员,他这工作我和画家都认为很合适,高雄没有心计,善良而直爽,这些特性注定他只能面对自己而工作,面对他人是会吃亏的,当然,这也证明他们老板很会用人,把高雄放在仓库管理员的岗位上是适才适用。
   高雄有了工作,但他还是没有回家,尽管家里面给他盖了四层楼的房子,尽管他是独儿子,但他还是没有回家,他怕回家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的父母逼他赶快结婚。
   “结婚干吗?这事能急吗?急了有什么用?不合适还不是要离婚。”我和画家的意见让本来就怕回家的他更是死心塌地的住在了我们这里,于是,三人光棍联盟算是成立了。
   我在公司里一反不表露自己才华的常态,很快,在全市的广告业务中,我已经成为硬派人物,我的薪水涨到了12000元,而老板的脸见我时也常常是春风满面,我自己知道,我的薪水只是我广告设计方案中的一个零头,但就是这点零头已经让我的同事对我画地为牢,他们从前对我是很热情的。我没有在乎这些,我实在不应该在乎这些,在我没有把他们当成朋友之前,我对他们的眼神和行为举止是不必要在乎的。
   与静再一次相遇的地点依然是那间咖啡屋,那天她同样在玻璃窗前静静地坐着,而我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信步就到了那里,过后我曾总结过,那就是我潜意识的折射效应。
   静朝我招手的样子很可爱。我进门的样子也就很大方。
   “你说说,”她对我说,“这样的夜晚应该干点什么?”她象是对我说话但又似不是,他的眼神看着咖啡。
   “散步,然后喝咖啡,其它的事情好象没有。”我的回答是索然无味的,本来就是索然无味的两个人,那么话语的索然无味就显得很正常了。
   有时候想想真的好笑,我和她好象认识又好象不是,她多大了?住在那里?是干什么的?这些我一无所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个女人,她叫静。而她呢?她对我又知道些什么,比如我是干什么的?我懒不懒?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她也不知道。
   静开始找一些话题,一些在别人看来是无聊的话题,但在我看来却是认为很有诗意的想法。比如她会对着窗外的一只狗笑,那只狗在一个妇人手的牵引下前进,她就说:“我们多象一只狗。”随后她又说:“不是吗?”
   应该说我对静已经开始有了好感,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有的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与她说话,我全身的神经真的很舒服。
   我没有渴望来一次艳遇,我此时的想法很简单,我们不知道彼此是干什么的,仙居何处?我们就象是在网络上聊天一样,很坦然,但同时又没有网络上的天马行空,最起码我们之间有的是眼睛对视后的那一份真实,鲁迅笔下的“躲进小楼成一统”不属于我们的写照,我们是在现实中,在城市的喧嚣中找到了宁静的世外桃源,如果说非要用话语来形容我们的感觉,我想这样的回答比较中肯。
   匆匆相遇,匆匆分别,我们没有约定什么时候再见面,甚至我们都没有完整的谈过一次话,我们都在说着自己的话,我们不是在咖啡屋里闲聊,不是的,我们就象两个游客,坐在了同一条船上,因为同路,所以互相友好地向对方抛出一个微笑,仅此而已。
   三
   老板炒我鱿鱼的事是我想不到的,应该说我的能力没有话说,无非就是出了点风头,再无非就是我对老板不是很恭维。当然如果有一个与我能力相当,同时所需薪水比我低,同时又会讨好老板的竞争对手的话,那么我是无话可说,老板也应该那么做,而事实恰恰就是这样。
   老板炒我的表情很有居高临下的姿态,我估计这一表情他昨夜肯定演练了多少次,以至于梦中都没有忘记会对我说:“滚吧,你这狗杂种,你这骄傲、不知礼节、没有修养、自以为是的家伙。”
   同事的眼光当然是比较幸灾乐祸的,一个平时埋没了他们的家伙,一个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自大狂,一个曾经对他们发号施令的强者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地了,这样的结局又怎能不大快他们幸灾乐祸的心。
   我是在他们看来灰溜溜,在我看来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下走出公司大门的,但终归到底我还是灰溜溜的,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很失落,有种被人欺骗、被人玩耍的感觉,但这能怪谁呢?我吗?还是老板这个过河拆桥的杂种。没有我倾力的奉献,公司难道会有今天,当然也许正是因为我有个这个想法,老板才会炒了我的,不然他又怎么会说我自以为是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失业了,而我的失业是在我构想美好未来的同时,是在我想放弃写作好好大干一翻的时刻,是在我自以为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我失业了。我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不打领带,酒气冲天,懒惰、睡到天明。
   画家如今已成为保险公司经理,自己买了套房子,他再也没有必要和我挤在一个临时租用的房子里。而高雄也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农村少女而成了亲,他的烦恼也解除了。房子里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一屋子的烟头,一屋子的酒瓶,一屋子我自认为是文学作品的废稿纸,每逢有人敲错门的时候,我总会大声的嚷嚷:“是谁,又在打扰伟大的作家写作。”而敲门的人在知道敲错了门以后会迅速的离开,生怕我这个自称为伟大的作家把一口酒气喷得他满身都是。
   当我再一次来到咖啡屋的时候,静并没有出现在那里,也许她找到了要等待的那个人,那么这冷冷的夜风今晚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在太阳晒到我屁股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敲门声,一个很有礼貌的敲门声。我就对着门大声喊到:“这里没有你找的人,停止你让人讨厌的举动吧。”
   敲门声仍然没有停止,反而有亦演亦烈的趋势,我穿着小裤衩跳了起来,我非揍这杂种一顿,吵我睡觉还不说,还没完没了的继续做恶。
   静安静地站在门外,但看到只穿着小裤衩的我却突然笑了起来。
   “希望我的到来没有打扰你的美梦,我可以进来吗?”面对一个漂亮的姑娘,面对如此的细声软语,我再也发不出火来,如果我是火焰山的话,那么她就是那把芭蕉扇。
   静很大方的进了屋子。我忙跑到卧室里穿起衣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自己倒了一杯水自个儿喝着。很庆幸的是我屋子里的矿泉水还没有干,这多少让我面对满地的狼藉而有所安慰。屋子是静收拾的,我没有帮忙,我就这么看着她,她真美。
   “我曾跟在你身后到过这里,你很象我的一位故人。”收拾完屋子的她张开了樱桃小嘴。
   “故人。”我没有问他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我想她会告诉我的。果然,她接着惨惨地说,我那位故人在三年前去世了。”我们就是在那家咖啡屋里认识的,当时的他就在街上,他叫杰。
   静告诉我,哪天杰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给一个女人下跪,求那女人不要走,这让她很感动,可恨的是那女人没有理会杰,杰伤心的哭了,我就是这样认识杰的。
   我没有问杰后来为什么死了,我想这样伤心的话题不说也罢,我和静的聊天很快乐,本来一无所有的屋子突然有这么一个女孩的加入而变得光亮起来。
   当我送静下楼梯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这个女人对我有意思,我对她也有好感,是的,和她在一起我没什么好挑剔的,只要人家不嫌弃我就可以了。
   静的下一次造访让我们想到了床,其实只要男人和女人走到了一起,那么最终的目的地都是床。床让我和静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我知道了静在一个公司上班,我知道了静爱吃清淡的食物,我知道了静的胸衣是35的,我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也开始关注很多的事情,同时我的内裤也有人洗了,我的饭菜开始变得有节制,我的写作劲头又恢复了,静对我说:“她上班,薪水够两个人生活了,我需要做点事是静心写作。”
   我的文章开始陆续发表,我开始变得有点名气。静在看到这些之后,高兴的抱着我疯狂的吻,我知道,我的这一切都是静一手所赐。
   有了名气的我开始变得注意起打扮来,开始研究街上来来往往的轿车,可以说这时候的我已经开始追求物质上的享受。而就是这时,杰出现了。
   应该说,人的脑子只要被物欲占了上风,那么他脑子里的虚假清高和仁义道德就会遭到粉碎性的打击。当杰提出给我五十万交换静的时候我开始动摇了,其实他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让我不再理会静,把她从我屋子里面赶出去就可以,反正静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工作。
   杰对我说:“我有钱,我可以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很爱她,你可以吗?”
   我的自尊让我对杰大声吼到:“我们的生活很幸福,我也很爱他,收起你的钱给我滚吧?”
   杰没有走,杰把一张70万元的支票摆在了我的面前。他让我考虑一夜,明天给他答复。
   这个夜晚是很难熬的,静好象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想,我必须跟他说清楚。我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静说,杰是怎么回事?
   “杰,你问我杰吗?”静没有想到我怎么这个时候会想起这个问题。“发生了什么事。”静的表情让我开始有点内疚,我不应该打探她的隐私,这是她的伤疤。但既然已经问了,就不应该半途而费。“是的,我问的是杰,可以跟我说说他的故事吗。”我的语气告诉静,的不想告诉她为什么我想知道杰的故事,但我必须知道杰的故事。
   “其实,那天跪在大街上的人不是杰,而是我。”静惨惨的笑了笑,她低着头继续她的诉说。“我与杰同居了一年,为他怀过孩子,但去医院打掉了。”后来杰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女人,那女人很喜欢杰,那女人摆了五十万在杰的面前?桥?怂怠罢馐悄阌胛液玫募?娣眩?劣谒??桥?擞醚劬Τ蛄顺蛭遥?憧醋虐臁!苯峁?芑故亲吡恕?br>    听完静诉的说,我把静紧紧地抱在怀里,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我把杰今天找我的事给她说了,我跟她老实交代,我曾在金钱面前动摇过,但我最后还是守住了自己的防线。我对静说“明天假如杰再来的话,我会跟他说,收起你的70万滚吧,你这金钱的奴隶。”静没说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悄悄的流泪。
   第二天,杰没有来,第三天杰来了,他又在我面前摆出了70万的支票,我正准备演说前夜就想好的台词,没想到静却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静平静地对我说,我们分吧,我心里一直爱的人其实是杰,尽管他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但我并不记恨她,茂,谢谢你最近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钱你收下吧,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补偿。”静的话让我无法适应而导致了常时间的呆立,直到他们要走的时候我才发疯地向静喊到“这是为什么么?”我疯狂地扑过去想拉住静的手,却被杰身旁的保镖一巴掌打翻在地。
   看着桌上70万的支票,我彻底崩溃了,我曾经想拥有它的时候,我曾恨自己虚假的仁义道德和伪清高,而此时我已经完全拥有了它,我不够彻底的仁义道德和伪清高却被虚假的爱情所击倒,这是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撕碎那张支票,我已经很麻木了,我空虚的生活需要过量的酒精来消耗,我出出进进于红灯区,娱乐场所,我与小姐们打情骂俏,我醉眼朦胧地把一张张百元大钞塞到小姐们的胸衣里,我的笑声有点疯狂,有点绝望,有点象夜猫子的啼哭。


   “静杀人了,你知道吗?”画家给我来了个电话。听到静杀人的消息,我对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的画家吼道:“静是谁?谁又是静?她是干什么的?她杀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些的这些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昨夜从KTV房里跟我回来过夜的小姐又要跟我亲热,我曾跟她说过,能一夜挑逗起我两次性欲,我就多给她500元,可惜的是她的水平实在有限,何况静杀人的消息多多少少让我知道了自己是谁?说自己不想知道静是谁,那是骗人的话。我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画家的号码。
   “还以为你小子成仙了,原来还没有脱俗。”画家在电话的那头开始刺我了。
   “静怎么回事?”我装成无聊的样子,其实我是不用装的,画家他与我住了三年,我有什么想法他是知道的,他也没有继续鼓捣我的心情。
   “听传言,她为了和杰的情人争风吃醋把杰给杀了。”画家的话有点急促,好象他被人追杀似的,而我的心也变得惶恐起来。“她会被枪毙吗?”我的问题连自己都不满意,画家又不是法官,如此问他,和问他生孩子痛不痛苦是一样的道理。
   关了电话的我有点幸灾乐祸、有点惆怅、有点替静担心,总之,那种心情是为外人无法道的。
   静最终被枪决了,而我一直没有去看她,我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原因不去看她,我想看到他我的神经不舒服就是最好的借口了。
   那天,我起得很早,静已经离开人间一个星期了,我起床后呆呆地坐在窗前看院中的樱花飘落。此刻我已经学会数着粉红的片数,看她们的形状,看她们的身姿。有人敲门,那声音不紧不慢的,有点象静,但这一想法立刻被我的苦笑否定,那是不可能的,静已经走了。
   拉开门,是一个邮递员,他问我是不是茂,我说是,他就递了一个包裹给我。
   包裹上写着我的名字,我一看笔迹就知道不是静的笔迹,她的字很秀气,有灵性。看到不是静笔迹我就很失望。
   打带包裹,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笔记本,翻开一读,我的泪水就忍不住滴落在让人心碎的纸张上。
   11月15日,星期一,晴
   今天,杰到单位找到了我,他说希望跟我和好,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爱人,他就问我是谁,我没有说。他说他很后悔,但曾经那么做是迫不得已的。我没有理会他,我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我现在只爱一个人,那个人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丰足的金钱,但那人拥有善良、拥有理想,虽然那人也有很多的毛病,比如说懒、谗、好酒,但这实在算不上什么缺点,上帝还有缺点呢?
   11月16日,星期二,晴
   杰今天又来了,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你的消息,他说他要用钱来检验你对我的爱情,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他会主动离开的。听了他的话我很害怕,不知道你能否在金钱面前变心。
   11月17日,星期三,晴
   今天我很高兴,你昨晚对我说的话让我一夜没睡,没想到你那么一个懦懦弱弱的人会在70万的支票面前说不,我真幸运有这么一个人相伴在左右。
   11月17日,星期三,晴
   下午杰又来找我,我跟他说了你昨夜的想法,他的脸色很难看,他说他要找人修理你,直到打得你残废爬不起来为止,看我到时还喜不喜欢你。我知道,他现在很有钱,而且又养了一帮打手,我真的好担心。我该怎么办?
   1月2日,星期一,晴
   已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今晚杰外出应酬去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开始想你,那晚我考虑了很久,我不离开只会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你会怪我,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因为你给了我在金钱面前说不的真情,我爱你。
   1月5日,星期四,晴
   最近杰好象有事瞒着我,家里的保姆王大妈告诉我说杰叫他的手下找个人去收拾一个叫茂年青人,那不就是你吗?这可怎么办。我得想想办法。看来他还是没有放过你。
   1月6日,星期五,阴
   昨夜我就下了决定,为了你,我必须杀了杰这个禽兽不如的,老天给了我机会,今天他喝得烂醉,这很好,我终于可以结束我的恶梦里,亲爱的茂,你不会再受到伤害,而我也将恢复我的自由之身了。......
   包裹上没有地址,我猜想肯定是她家的保姆王大妈邮寄来的,此刻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生活真会开玩笑。我打开电脑把我曾经的生活给记录了下来,算是对往事的一种祭奠,今夜,让曾经过敏的生活在网络焚烧。

师永平
2006年2月14日晚于玉溪随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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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生活,还要寻找诗意,物质可以使人很窘困,但却很难把人击倒,不过最好避免在物质和精神之间做选择,梵高创造了奇迹,但很少人能像他那样,有圣徒般的执着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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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饱暖思那个什么,精神必须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但物质又不能完全控制精神,毕竟物质和别人有关,精神却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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