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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的爱’第二篇》
1
凤凰花不是花,凤凰花是个女人。此刻这个女人就坐在普江的对面,嘴里刁一支烟,指甲湛蓝,很有诱惑力的那种。凤凰花把裙子舞起来的时候普江就看到了裙子底下的红,那红和凤凰花一样,在月光下颤颤发抖。
普江很喜欢这种造型,但脱光衣服钻进被窝里的女人就不是单纯的女人。尽管如此普江还是喜欢这么个女人坐在自己对面。虽说没穿内裤的确有点不雅,但乳白轻纱下的部位却很正常,正常得象六月的熟桃,普江甚至看见了白裙子红胸衣下圆润的酥乳,对于春色,男人有偷窃的欲望。
服务生给普江端送来了一壶酸酸甜甜,普江很喜欢这种味道,他到这个小县城的一个星期里每天来都配着夜晚的星色和江畔送来的凉风喝这茶,本来普江已经学会了酸酸甜甜的配方,但他还是喜欢到这里慢慢地品,这里有个好听的名字:月来香。
“我叫凤凰花,你呢?”女人主动问话男人一般都不会拒绝,何况普江现在是单身。
“我叫月来香。”这样的回答连普江都有点意外。也许是凤凰花的红引出了月来香的浓,反正都是假名,诗意一点更好。
普江一说他叫月来香凤凰花就笑了,笑得胸部颤颤的。“你真有意思,我叫凤凰花你就叫月来香。”
普江的眼睛被那一大对球弄得忽悠忽悠地转,他感觉酸酸甜甜有点腻,口干的厉害。他起身准备离开,他想起了孟琳。
“干嘛?要走了吗,为何不多聊会。”凤凰花的眼睛眨了眨。
“不早了,都快10点,得回去。”
“多聊会,说不定会聊出什么艳遇来。”凤凰花的话火火的,普江的胸膛一会热一会凉。
“艳遇不是免费的晚餐,今天钱带的不多。”普江显然把凤凰蛤当成了卖身的,这对凤凰花来说是无所谓的。
“免费的,不要钱。”凤凰花的烟圈团团转,那烟在空中散步的时候在普江眼里勾画出一个乳头。
“免费?”
“如果你怕传染病可以带套子,套子我买好了。”凤凰花的话让普江的躁动更加沸腾,还真会关心人。此时的江畔,虫子做爱和脱衣的琐碎声格外的响。
江畔有间草屋,这里原是卖西瓜的棚子,由于前不久这里刚杀了人,所以夜晚很少有人来这,由于以上缘故,这里就成了普江睡午觉的地方,他不喜欢在钢筋混泥土包围的宾馆里躺尸。因为刚杀了人,这里倒也清幽,普江很是逍遥了一阵子。
月光下的凤凰花没有了刚才的妩媚,显得有点害怕,这让普江多少有点意外,才进瓜棚,普江脚尖一蹬就把凤凰花实实地压在身下。
凤凰花的呼吸重重的,当普江把衣裙从大腿上卷起来的时候,普江能感受到她全身都在颤抖,其实颤抖的何止凤凰花,普江的汗也一个劲的冒,他怎么看都觉得那大腿有问题。凤凰花胸衣的扣子终于在普江的拉扯下碎了,也就在那一瞬间,普江全身都软了下来,白白的月光,凤凰花肌肤白白的,普江喉咙喘出的粗气也白白的。此时的普江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忘不了孟琳,当他看见凤凰花的乳房上缺少了一颗红痣,他就想到了孟琳的温存,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孟琳。普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来到这个小县城一个星期还能坚守贞操的阵地,不是他放不开,这不是放得开放不开的问题,而是爱情深度的问题,他的灵魂和身体都已经献给了孟琳,现在的他无力再为其他女人支付任何情感和动作,哪怕是逢场作戏或者梦里遇春,他都会在一江春水面前瘫痪。
凤凰花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11点多,母亲一直坐在家里等她。
“你死到那去了,这么大的人还要你娘操心,书不好好读,都快收假了还跑出去鬼混,看看你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嘴唇染这么红,想吃人是不是?还有这指甲,明天你要不把它清理干净,我剁了它。”母亲的嘴巴的确比钢琴还利索,凤凰花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用双手搓着衣服角。“沙沙”,凤凰花叫尹沙,她父母都叫她沙沙。“都是娘不好,又骂了你,可你得为家里着想,你是个女孩子,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能过得塌实吗?你要多体谅我们,好好读书,你还年青,才22岁,不懂社会的复杂。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你外婆家。”
母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尹沙的眼睛也迷迷糊糊,她想不通为什么月来香会中途停止口头合同,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他性无能,看他吐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病,唉,本来想把处女这个词从自己身上摘下的尹沙格外的无奈,很多时候,尹沙很希望自己是一面网,风可以进,水可以出,而不希望自己是一堵墙,不知窗外四季,所以她才会在月来香里出现,在她的浅意识里,先撕碎贞洁的孝牌,然后浪迹天涯,想到风想到云的尹沙睡了,安静的出奇,梦中的她发现自己飞在天上,大海真小。
回到学校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尹沙感觉好无聊,听法律系的郭斌讲,下午学校中文系的师生请一位作家来讲《当代文学的迷惑和出路》,听说这位作家在当代文坛上比较牛气,这让爱好文学的尹沙多少有点心动,反正下午没课,看看这位牛气的作家是不是真的很牛。
礼堂里已经人潮如流,还不到2:30分,已经暴满,尹沙在郭斌的保护下挤到前排。看这阵势,尹沙心想来对了。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人群的涌动声鼓掌声,尹沙把目光投向门口。光线下的人个子不高,一身运动装,头发有点黄,戴副眼镜,看年纪不超过30岁,但就这副打扮有点未老先衰的味道,更让尹沙吃惊的是,那人竟是月来香。
演讲什么尹沙没有听清楚,她只看见普江的嘴在张张合合中吐着白气,然后就是月光的奶白,江水的潺潺。
普江倒没发现凤凰花,他慷慨激昂的演讲把同学们的热情推向了高潮。
从礼堂出来的时候,普江没有接受老师们的邀请在学院就餐。车窗外的风凉凉的,普江的皮肤开始变得清爽起来。他不喜欢客套,他知道,正规场合吃饭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刚回到家普江就接到前妻孟琳的电话:“明天早上到我家来,陪母亲吃饭,记住了,不准迟到。”
普江这个时候就想去干蒸,这是他调正心态的最好办法,电话里的马凯几分钟后就到了他的家门口。
“上车吧,又受了什么刺激要去干蒸。”马凯是普江的好友,如今在报社供职。
“没多大的事,孟琳明天让我去她家吃饭。”
“原来是这码子事,看把你小子美的。”马凯已经知道了他们俩的事情,但老人还不知道他们俩已经离了昏,离了婚的夫妻坐在一起陪老人吃饭是比较费神的一件事情。
2
“妈。”提着一大袋水果的普江一进门就对孟琳的母亲开门的王莉说道:“最近身体好吗?看我,工作太忙,来看望您老的时间都少,今天特意抽时间来,陪你老人家说说话。”
普江的嘴很甜,谈恋爱那会王莉常跟孟琳说:“普江这孩子心好,嘴甜,手脚勤快,我最喜欢他了。”那时的孟琳总嘟着小嘴“那你就不喜欢我呀!”如此一来王莉就笑了。
今天的王莉也是一样,开了门就忙帮普江提东西:“看你,来就来了,干嘛还要买东西,又不是外家人,快进屋里来。”
“妈,孟琳呢?”
“她在厨房里。”
“哦,我去看看。”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隆重,又是鱼又是虾的。”走到孟琳身后的普江把盘里的虾弄了一只放在自己的嘴里。
“看把你这猫谗的,还不去帮我洗菜。”孟琳一转身差点就撞到普江的怀里,两人的眼睛对视一阵后才意识到结婚证书已经变成了离婚证书。孟琳忙说:“你去陪妈说话吧,我一个人忙就可以了。”
普江也觉得两人呆在厨房里怪尴尬的,就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孟琳把菜全弄到桌上的时候,普江已经跟王莉聊到了鲁智深出家。看着她们投缘的样子,孟琳的心里酸酸的。甘红葡萄酒颜色很浓,还是孟琳先开的口:“妈,今天是你65岁的生日,我和普江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孟琳的话让普江感到了一阵的内疚,是啊,今天是王莉的生日,自己怎么忘了。每年的今天,孟琳总会老早就把普江从床上拖起来。孟琳的父亲去世的早,而孟琳又是独生女,和普江成家后,孟琳曾和普江商量到母亲那里住,普江也同意的,但后来由于单位搬迁,孟琳和普江上班都不方便,所以就又都搬到新家,母亲就孤单了。
普江感到内疚的时候就特想喝白酒,喝了白酒的普江十回有九次是大醉的结局。普江醉的样子很可爱,头在枕头底下,脚放在衣柜里,这是普江醒来后看到的自照。
门外是王莉和孟琳说话的声音:“你去看小江醒了没有,我去给他弄碗早点,这人一醉就跟大病一场似的,你也是,也不劝着点。”
听着孟琳滴答的皮靴声,普江忙拿了件衣服钻到被子里。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可不想在孟琳面前展现自己的暴露僻。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起来吧,妈已经给你做好了早点,去吃一点。”孟琳的腰还是那么细,在以往,普江都会把孟琳拥在怀里,在清晨的呼吸中让孟琳再次瘫痪,而如今......。
“妈,你做的早点真好吃,我要是能天天吃到,那该多好。”普江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还是能蹦出话来,这就是孟琳佩服他的地方。
“得了,得了,平时请你来你们都不来,现在倒卖起乖来了,吃东西就别说话,会噎着。”王莉一边说一边给普江冲了杯牛奶。
3
尹沙敲门的声音很轻,她怕打扰普江的创作灵感,尽管她这样想,但还是被开门的普江臭骂了一顿,没看到我挂在门口的请勿打扰吗?你这头猪......,等看清楚是凤凰花之后,普江才抱歉的一笑,我还以为是马凯这小子。普江的笑声难免有点尴尬,在从小城回来后的几个月后再次遇见凤凰花,这让普江多少有点无法适应,他不知道她来找到出于什么目的,勒索敲诈还是?普江不敢往下想。
“进来吧。”普江还是很大方地把凤凰花让进屋来,无论怎样,人家来了,并且没有丧着脸,不让人家进门是很没礼貌的。
尹沙进门后并没有坐下,而是一幅一幅地欣赏普江的作品。
普江看凤凰花在画前走走停停就有了话题,毕竟沉默的空气有股焦味,不好闻:“怎么,你也喜欢画吗?”
“是啊,我挺崇拜搞艺术创作的人,他们的思维是错节的苍松,灵魂是飘逸的裙带。”现在展现在普江面前的凤凰花看上去很清纯,指甲不再湛蓝,眼神不再妩媚,曾经抽烟的牙齿也是雪白雪白的。
“搞艺术创作的人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照样要吃喝拉撒,照样有喜怒哀乐,只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比较没有规则,放荡的同时失去了很多,所以在你们这些遵守人生游戏规则人的眼中,就多了一份悠闲,多了一份自在与洒脱。”普江的回答显然是有调笑成份,谁知凤凰花却认真了起来。
“哦,是吗?那说明你还是很在乎物质化的东西,所以才会有了放荡与游戏规则的说法。”
“不尽然,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放弃,有些东西我们却必须保守,这并没有与进化论背道而驰,相反,这正是进化论的进步,这里面有我们个体与世界的补充和归位,任何时候我们都要记住,我们是个体,但却并非孤立于世界之外,我们有个体意识,但同样受集体意识的影响,个体意识占领了集体意识或者说集体意识占领了个体意识对世界对个人都是一场悲剧。”普江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什么要和凤凰花说这些?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的。我好象没有留电话和地址给你。”
“你去我们学校演讲的时候我从老师那里打听到的。”
“你是学生?”
“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我只是有点意外。”普江没想到凤凰花是在校大学生,一个大学生做出如此诡异的事情,那么只有两种解释,一是精神出了问题,二就是家庭出了问题,那么她是属于那种类型?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了小姐,这也没什么,小姐也是人,同样有思想有灵魂,只要拥有这两样东西,那么把我当成了什么都无所谓。”
从凤凰花的话语中,普江感受到了她的单纯,但同时也从她单纯的表白中看到一个闪着红灯的信号,她太天真了,太理想化了,如同在凡人世界里梦想成仙的人,这是一种可笑的幼稚,但人都必须经历这一阶段,所不同的,凤凰花的幻想欲望太强烈了,这种强烈的超越现实感会伤到她。普江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她,谁叫他看了人家的身体。
“对了,你既然不叫月来香,那我也自然不是凤凰花了,我叫尹沙。”
4
“普哥,你过来一趟,我和马凯在家等你。”电话里的文珠声音很沉,肯定出了什么事,普江什么话也没说。文珠是马凯的妻子,是个体工商户,谈恋爱那阵子,普江和孟琳,马凯与文珠经常在聂耳公园里散步,当时普江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号,叫散步的人,而马凯则把自己比做一匹爱上羊的狼,文珠就说普江的爱情象小桥流水,而马凯的爱情则是轰轰烈烈的流星翻飞,当时的孟琳只是在一旁笑,什么也不说。结婚时的马凯对文珠是没什么可说的。婚礼很隆重,求婚的时候,马凯跪在文珠的脚下,手中掏出一串价值5万的项链,把当时那些未婚少女羡慕得几夜都没睡好,惹得众少女常跟自己的男友说:“看看人家,又肯抛下男子汉的尊严,又肯把爱情放在金钱之上。”马凯的举动让玩伴们恨得咬牙,这小子,害大家跟着受罪。相比下,普江的婚礼就简单多了,没有5万的项链,没有下跪的山盟海誓,有的只是农村热闹的八大碗和洞房花烛夜普江为孟琳剪指甲的情意绵绵。
“我们要离婚了。”这是普江赶到马凯家听到的第一句话。文珠坐在地上,马凯则在沙发上闷烟。
“出了什么事。”普江忙把文珠从地上拉起来,她的手上已经受伤,伤口还流着鲜红的血,看来两人有过一翻撕打。
“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自己在家守着贞洁孝牌,男人却在外面夜夜春宵。”文珠此时变得很冷静,这种冷静下面隐藏的激烈才是震撼人心的。
马凯在外面有女人这事普江是知道的,为这事他们俩还吵过几次。当时的马凯总是跟普江说:“你是知道的,我常年在外面采访,接触的又大多是领导,总要放得开吧,不然工作怎么干,总不能领导在那里花天酒地,而我马凯却在一旁装清高摆马谱,是吧。”
普江给文珠倒了一杯热茶,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应该说在这事上他是有责任的,当初他就应该把这事在结婚前告诉文珠,可一想马凯对文珠的那份激烈,他就把这想法给按了下去,他期盼着马凯在结婚后能有所改变,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错了,马凯不适合结婚。
“普江,你走吧,我们不会有事的,这事主要是我的错,我太把事业和职位看得过重而让感情的的森林沙化,我尊重文珠的选择,我们不会再吵架了。
普江想一想也对,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他们架都打过来,双方应该都很冷静,此时他在,气氛可能更遭。
从马凯家出来的时候,普江就给孟琳挂了一个电话,说了今天的情况,让她约文珠一起来自己家里,自己顺便去菜市场买点菜。除了孟琳,他不知道文珠还有其它好朋友。
普江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有三个人,尹沙也在。
“进来吧,难道自己家还要我们这些客人请不成。”孟琳的话多少有些酸意,这更让普江感到发生了什么。那顿饭吃的很是憋闷,本来是安慰文珠的晚宴,却成了揭露普江有外遇的法庭。
送文珠回家的时候孟琳和普江都没说什么,大家的心都沉沉的。其实孟琳和普江离婚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普江经常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喝酒,经常喝醉酒,经常弄得家里一团糟糕。要说普江没有优点那也倒不是,最起码他这人感情专一,可如今,这个感情专一的男人屋子里却来了个妙龄少女,这让刚离婚不久的孟琳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说孟琳的心里不痛快,那普江的心中又何尝舒服,他解开尹沙的胸衣的那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爱孟琳,平时被孟琳唠叨了受不了的普江已经没有了往日嚷着不合就离的激动,他知道,孟琳爱他,他也爱孟琳,本来打算找个恰当的机会缝补一感情,这下可好,针线没找到,反而把口子给拉扯大了。此时的普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没追问孟琳尹沙跟她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孟琳已经知道了他跟尹沙的事,这是孟琳的眼神告诉他的,再说了,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普江感到前所未有的黑,离婚的时候也不曾这样。
5
郭斌看到尹沙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就感到纳闷,这丫头最近怎么了,老是笑嘻嘻的,平时自己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今天却主动和自己讲话,真让他受宠若惊。
在学校喜欢尹沙的男生有一大帮,郭斌就是其中之一,但郭斌没敢表露自己的爱意,他只是远远地站在远处看尹沙,尹沙在他心里就是一副永不凋零的世界名画,郭斌想想自己的相貌,再看看自己的家庭出身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爱有时候并不是平等的,敢爱是男子汉的象征,但弄巧成拙也是男子汉的尴尬,郭斌不想连好朋友都做不成。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买彩票中了500万,看把你乐的。”郭斌装出故做轻松的语气。
“呵呵,没什么,今天就觉得特别的爽,我看到了普江的妻子,一个很小气的女人。”
“普江?那个普江?”郭斌忙从大脑里搜索关于普江的记忆。
“就是那个到我们学校来演讲的作家,原来他还是个画家,只是他的画没有他的文字出名。”谈起普江的尹沙身体都快要飞起来。
“见到就见到,有什么得意的,好象你是人家老婆一样,看把你美的。”郭斌的语言有点酸酸的。
“对了,更正一下,是前妻。呵呵,待会我请客,去校外吃饭,老地方,我一会就到,你先去点几个小菜,我们庆祝一下。”没等郭斌说话,尹沙已经从他眼前飘了过去。
酒是尹沙最喜欢的二锅头,郭斌很讨厌这酒,性子太烈,一喝头就晕,但尹沙喜欢,郭斌也只好也把它往嘴里灌。灌下酒的郭斌看尹沙的眼神就特别的大胆,他把头埋在尹沙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说,谁欺负你了,为哥们,我两肋插刀。”尹沙任凭郭斌抱着自己的肩膀,她也喝多,把郭斌看成了普江。
“沙沙,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也爱你。你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
“你把人家的衣服脱了就跑,你可知道,那时我很恨你。可后来再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我非但不恨你,而且更离不开你,你说的对,个体意识占领了集体意识或者说集体意识占领了个体意识对世界对个人都是一场悲剧。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不求自己是网,不让风进水出,我只想陪伴在你身旁,守着你,爱着你,为你生孩子,好多好多孩子。”
“我什么时候脱你衣服了,那次我去你宿舍找你,是我不对,我应该先敲门,不然就不会看到还在穿衣服的你,是我不对,我接受惩罚。”
抬起头的郭斌就去吻尹沙,此时的尹沙已经把双眼闭上,她只感觉到一条金鱼游到自己的嘴里,摆动着那尾金黄色的尾巴,嘴里的泡一个接一个的,她感觉自己在飞,身旁是云彩的柔软,脚上是田野的碧绿,飞着飞着的尹沙猛然从天上掉了下来。“你干什么?”尹沙一巴掌就打在郭斌脸上。
被尹沙推开的郭斌呆呆地望着尹沙,他真恨自己冲动,平时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怎么今天就,唉,以后要远远地欣赏这副永不褪色的画都已经不太可能。望着踉跄而去的尹沙,郭斌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
6
再次拜访普江的时候,尹沙挑选了一个星期六的日子,她特意打扮了一翻,并选了一套普江作品里女子的服饰,她常听人说画油画的作家比较喜欢画人体象,所以他把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无论是画穿衣服的,还是画不穿衣服的,尹沙心里都一百个愿意。
普江的门口没有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门是大开着的,普江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窗外的雨丝。尹沙放下伞的声音很轻,她走到普江的身后。
“雨很悠闲。”尹沙冷不丁的话让普江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尹沙后,普江才会过神来,“我还以为......”,说到半截话的普江又摇了摇头。
“你以为是你前妻对不对。”尹沙故意把前妻这两个字的发音咬得很重。
“说吧,今天来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要画画的书自己去柜上翻,找到了赶快回去。”普江实在不愿意在下雨天与一个年轻女子在自己单身的小屋里耗着。
“打发叫花子吗?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尹沙来之前的幻想在遭遇打击后变成了簌簌呖呖的泪花。“我本来是想给你做人体模特的,让你好好画画,没想到你这么不尽人情,我走好了。
哭着的尹沙就要往门外走,普江一阵难过,尹沙是无辜的,他是自己和孟琳之间的受害者,他不想让她受伤。“你看你,刚才跟你开玩笑的,这么小气,开不起玩笑呀,快坐吧。”普江一把就把尹沙按在沙发上,喝点什么?热茶吧?苦丁怎么样?喝后有股甜甜的味道,而且还是中药,对身体有好处。
“好的。”尹沙带着泪的脸有了丝笑意。
给尹沙倒了杯茶的普江觉得有必要和尹沙好好谈谈。
“凤凰花,我还是这样叫你吧,毕竟我们是从这个名字开始认识的。”普江的眼光看着远方,是蓝天白云下的飞翔。
孟琳这几天想了很多,本来跟普江离婚后她也曾后悔过,毕竟普江除了经常喝酒好象没什么缺点,但如今一离婚他就有了外遇,这让孟琳多少有点无法接受,虽说他们是离婚了,可那毕竟是冲动下的结果,而如今的一切表明,离婚不是冲动,而是普江早已策划多时的计谋,是啊,自己已经老了,都30多岁的女人,人老黄花瘦。想到这些的孟琳就想流泪,流泪后的孟琳就把牙齿一咬,分就分,这样的男人过着也不踏实。自己的衣物还有一些留在曾经爱的小屋,她此刻只想把它们拿回来,免得被普江的肮脏给玷污了。来到普江门口的孟琳听到里面有男女在谈话,她更是怒从心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她没有马上冲进去,她想看看,普江的把戏和嘴脸,这样一来,离婚后的自己也许就能更放得开。
“我和你嫂子不是同学,我们的认识其实很简单,我读书那阵子,孟琳已经开始做小本生意,她那时在我们学校门口开了一家书店,我因为家里穷,没有多余的钱买书,而自己又特别喜欢看文学和油画方面的作品,一次到她店里看到一本鲁本斯的画集,我就爱不释手,孟琳看我在画册面前已经站了两个小时,就特意为我搬来了一把凳子,让我慢慢看。后来我再进书店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奥地利画家克里姆特,意大利画家科尔托纳、雷尼,西班牙画家毕加索等一大批世界名画家的专人画册,这些画册摆到我毕业的都没有卖出去,但书却已经很是破旧了,因为我常翻常把书借回去看的缘故。这只是你嫂子与我第一回合的故事。”“毕业的时候她把那些书全送给了我,而我只给她留下了一盆盆景,你看,就是现在摆放在那里的那盆。”普江用手指了指阳台。
盆景是紫沙盆底,中间有六个小假山石,一棵针叶松长得很是茂密。
“找到工作以后,我曾去过学校,但你嫂子已经搬了,我本来想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可不曾料到,我们又有了第二次相逢,真应了古人那句老话:有缘千里来相识,无缘对面手难牵,也许你会问我,怎么不留个联系地址电话什么的,是啊,当时我也想,可当时手机、传呼,或者固定电话都与我无缘,至于地址,我父母是从四川跟我来这个城市一边打工,一边供我读书的,一年几乎要换三次住处,我怎么留?”
“第二次相逢,是我和好朋友马凯去逛花鸟市场,我看到一个名叫鲁本斯的花店,门前摆着这盆文竹,当时我就想会不会就是我苦苦寻找的那份爱恋,等走进花店看到你嫂子的那刻,我理解了什么叫幸福,其实幸福就是你多看一眼你爱的人,你嫂子看到我来也是一样的感觉,这是事后她跟我说的。”
“我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的故事传奇,有的只是你一口汤来我一口饭的生活实质。结婚后由于我常叫朋友来家里喝酒且经常醉的缘故,你嫂子说了多次我依旧这样就成现在这样了,其实我知道你嫂子舍不得我,我何尝不是这样,我想雨终究要停的。还记得月来香的那个夜晚吗,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我却退缩,因为我看到你乳房上没有一颗红痣,你嫂子有,所以那刻我才知道,除了你嫂子,我的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逢场作戏或者梦里遇春都不可能。你是个好女孩,相信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其实很多时候幸福就在自己身边,只是人类的眼睛很多时候在此时都被蒙蔽了。”说完后的普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前的那盆文竹,那份茂密。
走在路上的孟琳感觉自己很幸福,普江并没有背叛纯洁的爱情,她不想再去收拾衣物了,那样做很多余。
7
马凯和文珠最终还是离了,去便民服务中心那天,两人一前一后,这让文珠的心里很是酸楚,想不到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夭折得如此容易,她把眼泪狠狠地吞进了肚里,她没有打电话给普江及孟琳,她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天,冷静地处理一下事情,她此时终于学会了生活的平淡。
马凯升官的请柬跟尹沙与郭斌订婚的请柬是在普江和孟琳复婚后的第二天同时送到他们手里的,当时普江问孟琳这客怎么做,孟琳说,我去看看凤凰花,马凯那里你应该去一下,我顺便问一问尹沙,要不要我帮她在胸部点颗红痣。普江的脸就红红的,象喝了酒的晕红。
师永平
2006年6月25日晨于于玉溪随笔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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