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燕子的故事

假面人

[这个贴子最后由假面人在 2003/09/25 06:34am 第 10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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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0000CD                            燕子的故事     
      秋天来了，天气慢慢的凉了。大地开始渐渐板起了自己的面孔，像一个法官即将上庭一样，一切都将开始公正了……小蚂蚁们成群结队的准备着过冬的食物，因为它们知道冬天就要来了。各种树木也相继换掉了绿衣，光秃秃的不知道是否能够抵御这北方的寒冬？抬头望去，阴霾的天空中有一个黑点在晃动，仔细辨认一下，噢，那是一只燕子，一直好像掉落了羽毛的燕子，在一片操场的上空不停地、来回地盘旋着，伴随着阵阵地、悲凉的哀鸣。
      燕子的伙伴们在几天前已经飞回南方了，因为这里的气候已经不适应燕子们的生活，恶劣的环境只有死亡，而它们要找到的是属于自己的天空。唯独燕子还在这里，是在等候？还是在留恋？燕子也不知道，仿佛就这样飞，能够让它找到一种慰籍，又仿佛冬天离燕子还很遥远。燕子只是这样的徘徊着、低吟着……
      一阵北风领着一群沙粒熙熙攘攘的扫过这片天空，他们用愤怒的眼神盯着燕子似乎是在警告它：“不要再待在这里，这里已经不属于你。”而燕子漠然的看了它们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在独舞着，它要把这一曲舞完了再走，任何力量也不能阻止它。风和沙相互对视了一眼，在那一瞬间，它们心有灵犀的把燕子当作了它们共同的敌人。它们决定要赶走它，因为它们坚信，还没有谁能够幸免于它们的联手攻击。当年的塞北，漫山遍野的绿色，到处的生机盎然也难以抗衡它们曾经狂飙般的突袭，直至今日的黄沙漫天，大漠孤烟……这些难道不能够让它们感觉到骄傲吗？一阵猛烈的风沙袭射向燕子，燕子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儿，好似借助这般猛烈助它完成了一个难以完成的动作，它依然继续着--独舞。
      燕子是一种南方生长的鸟儿，喜欢在风和日丽的天空下歌唱，更喜欢在香风熙熙下飞舞。南方的水土把燕子养的闲逸而脆弱。在经过几年冬来春去的迁徙中，燕子领略到了北方的严寒与酷暑，也经历了伤痛与无助，这一切一切的未知如今让燕子看起来却有与众不同，不管是在展翅飞翔还是在追猎捕食中总是略带一点点孤傲、一点点热情、一点点寡淡和一点点倔强……
         又一阵猛烈的风沙打在燕子纤小瘦弱的身躯上。这一次，燕子好像略失了一点平衡，在空中摇摆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形，而眼神中依然是那样坚毅。风和沙相视一笑，瞬间又恢复了它们原有的表情，它们正在为下一次的攻击而积蓄力量。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被燕子看到，或者说燕子根本就懒的看到，它依然幽雅的踩着空气的节奏，漫不经心的独舞着……
          一年前，燕子发现了这个地方，带着美好的憧憬燕子居住下来。尽管燕子不喜欢北方的气候，但燕子知道要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只有来北方，面对着残酷的天气来熔炼自己。没过多久燕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虽然天气很是让燕子感到痛苦，但是燕子面对着满脸朝气的新伙伴们体会到了不再孤独的美丽。就这样燕子与伙伴们在这片新鲜的土地上，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汗水，耕耘着、奋斗着并且快乐着……
          一粒大大的沙，不，那应该说是一粒石子重重的撞在了燕子的身上。一声长鸣，燕子像箭一般的拔空而起。瞬间，狂风席卷着更大的沙粒密不透风的射向燕子，燕子又一次努力的拔向更高的天空，因为那里的沙会少一些，但燕子还是被几粒大沙击中了……
          日子过的好快，燕子觉得这块土地固然美好，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突然有一天，燕子知道自己到底缺了什么。在美丽的湖边，燕子发现了一只美丽的鸟儿。燕子曾飞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不少鸟儿，但眼前这只美丽的鸟儿却从未见过。它长的是那样幽雅；恬静地却又不失活泼与清纯；雪白细致的外表下有一双水一般的眸子；它是那样的修长与婀娜；它的一举一动都让燕子陶醉与迷恋……燕子伤透了脑筋才勉强找到了一个词去代替它--高贵。就在燕子悍悍的注视着那只美丽的鸟儿并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缓缓的，那只美丽的鸟儿把眼睛探向了燕子，眼神中散射出温柔的友好，燕子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但是燕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燕子受伤了，那粒沙正好打在燕子那脱落羽毛后的肌肤上。药！如过这时有药或许燕子会好一点。但一切总不是想象的那样好，或许受伤才是美丽的。你看！淡红色的血殷红了燕子胸前那一缕缕洁白的绒羽，在昏黄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燕子好像有点儿累了，它俯下了身，展平了双翼，滴着血，在这片它曾经深爱着的土地上滑翔着……红色的血，在风和沙的眼中未曾激起一丝同情，而越发的唤醒了它们积累已久原始的兽性，他们狂啸着，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胜利，贪婪的啜饮着，那一滴滴落下来的生命，或许那就是它们的庆功酒吧！它们也开始跳起舞来，就像在开一次盛大的庆功舞会，但是舞会的主角确是一些蹩脚的小丑，风携着沙跳起了快三朝着燕子靠了过去……
          燕子如愿以偿的认识了那只美丽的鸟儿。因为那美丽鸟儿的名字中有一个敏字，所以燕子在内心深处喜欢叫她敏儿。敏儿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它就像此曲只有天上有的那首《阳春白雪》，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能够让你每每都能回到那和谐宁静的过去的感受；它又像一副画，一副超现实主义的作品，随时随地的迸发出足以融化一切的炽热激情，让你即看不懂又透不过气来。燕子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欣喜的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但燕子又不敢面对这真实，燕子害怕，她是不是也会变成五月的雪呢？燕子黯然了，思绪回到了五月……
          血--依然在滴，天空变得更暗淡了，一股黑压压的龙卷风席卷着砂石径直的向燕子靠过来，燕子闭上了眼睛，像一片在空中飘落的叶，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从容。就在那一霎那--龙卷风碰到燕子的那一瞬，燕子挣开了眼睛，猛地朝龙卷风扎了进去，狂乱的逆着风，力竭的飞舞着……
           “五月的雪下的如此凄美，淡淡的夜仿佛知道离别，我抬起头看着远方，想要忍住转过身时的泪水……”这首歌让燕子想到了百灵，一只外表活泼可爱的鸟儿，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的苦呢？或许只有燕子，一个和百灵认识七年且又相恋七年的人吧。百灵和燕子其实在一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但是燕子始终没有摆脱这种难以割舍的情结。的确，七年了，七年来断断续续的爱已让燕子身心疲惫。但燕子从未熄灭过心中的那团火焰，只是火焰有些微弱了。直到今年的五月一日--他们的最后一次约会，燕子的火焰终于熄灭了。因为百灵告诉它，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他很富有，光从物质上看比燕子好上十倍也不只呢！而重要的是他很爱她（谁又知道她是否爱他呢？燕子不想去猜）。燕子很安静的听着百灵的诉说，边听着、边笑着、边祝福着……临走时，百灵对燕子说：“今后还做朋友，作那种很好很好的行不行？”燕子掩饰着爱与恨复杂的心情，挤出了一句：“对不起，不可以”。就这样，五月的雪终于在燕子的心中融化了。燕子无情的把它们蒸发得无影无踪了。事实也是如此，燕子真的忘了百灵，哪怕是过去的一丝一毫。此时的燕子想到了敏儿，燕子的心中油然又升起了一份喜悦，一份对未来的梦想。燕子如释负重的勾勒着自己未来的蓝图，当然那是关于敏儿与它的。而百灵呢？燕子像个男子汉似的笑了笑。
      狂暴的洗礼终于在燕子的挣扎中结束了，燕子不但没有受到更大的伤痛，反而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它那双忧伤的眼睛孤傲的藐视着风沙，轻轻的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继续地，随着梦中的旋律舞着，天更阴沉了……
          当严冬的恶魔席卷过了这个地方后，燕子带着它满腔的热情与豪迈返回到了这个令它魂牵梦萦的地方。此时的它还在想着敏儿，那只美丽的鸟儿，她过的好么？她还记得燕子么？她是不是喜欢燕子呢？不，她是喜欢燕子的。因为在敏儿的眼神中，燕子曾经看到过那种异样；在和敏儿的接触中，燕子也曾感受到过敏儿的热情；当燕子由于五月的雪而左右为难的时候，燕子也看到过敏而眼中的神伤。燕子就是这样不断的欺骗着自己，直到见到敏儿。曾经有一次燕子和敏儿靠的很近的时候，燕子发现如此之近的敏儿让自己不知所措，在敏儿的映衬下燕子越发显得无能与龌龊。自打那以后，燕子就在也不敢和敏儿靠近了。可现在，燕子迫切的想靠近敏儿了，哪怕尝试一下也好，可是勇气依旧被敏儿的高贵所震慑。还是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天，燕子因为没有看到敏儿而沮丧的难以言喻。其实当时敏儿就在它的身边，只是剪了短发变得让它认不出来而已。好笑的燕子不知道看到了敏儿以后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但肯定的是，当它看到敏儿的那一刻起：那张美丽的蓝图在燕子的心中开始倒计时了……
          面对着燕子奋力的反抗，风和沙似乎有一点不知所措了。就在这时，天空中闪过一道霹雳，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它们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它们知道它们的大哥秋雨已经来了，它们是了解雨的本事的。在江南一代，一提到雨的大名不夸张的说没有不为之色变的。多少顷良田，多少幢房屋的摧毁都是它的杰作；多少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由它而引起的；多少条无辜的生灵而为它葬送……风和沙在塞北固然厉害，然而几个风沙又能抵上一个雨呢？况且雨还有雷和电两位左膀右臂的全力辅佐，这两个家伙也是臭名昭著无恶不作，且破坏力都相当不俗。此时的燕子面对着这南北二煞的会聚，是否就是此生终点的前奏呢？
      抱着憧憬的燕子终于等到了那一刻，它要向它心爱的敏儿表白自己的心事，虽然它从来没有像谁表白过，就连百灵也没有。但在那一瞬它真的不顾一切了，因为它知道，鸟儿会飞，天空又如此之大，如果这一别，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心再一次狂跳起来，不管怎么样，燕子还是完成了它此行的目的，一个笨拙又不失设计过的表白，跳到了敏儿的眼前，流入了敏儿的心里……
       刚才的那一搏几尽了燕子的生命，这一次的燕子又将怎样去面对？在风与沙的喝彩声中，雨开始施出了自己的杀手。铺天盖地的冰雹向燕子覆盖过来，此时的燕子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了。不，它没有，它还是在晃动着伤痛的身躯，蹒跚的舞着……
       [em03]敏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在点头、在微笑、在说着燕子听不太懂得话语，但燕子的心理早已清澈。随后燕子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想在多看敏儿一眼，因为她是那么的美丽，燕子默默的祈求着上天，希望这一尴尬的时刻不要来的这么早。但，还是来了，燕子收回了眼神，转过身去，孤独的飞走了。就在那一刻，几片羽毛悄声无息的飘落下来……
       奄奄一息的燕子并没有后悔自己留下来的决定，它现在躺在湿冷的大地上，任凭着无情的雨在身上肆意的摧毁。它想或许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吧，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晾干我的羽毛去见上帝了。现在的它有一点冷，在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中不住的瑟缩；它有点倦了，可能是刚才舞的太久的缘故吧；现在它想睡上一会儿；就这样，它沉沉的睡去了，脸上还洋溢着儿时在母亲怀中的幸福……
        随后的日子，燕子依然徘徊在这个地方。虽然有时敏儿是看不到它的，但是燕子一直都在敏儿的身边。不为别的，只想再看一看敏儿，再为敏儿做点什么，其实那是一直在燕子心中一个为了结的夙愿。还记得几个月前，有一次敏儿病了。原本就如雪般的面颊现在已经变得毫无血色。燕子看到了平日里快乐的敏儿一下子变得郁郁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但敏儿看到了燕子的时候，依旧给了它一份平日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略带这一丝牵强，一丝忍耐，一丝安慰……在那时燕子决定不管如何，让敏儿健康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看到敏儿健康的笑容，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那天晚上，燕子准备了几包伤寒的药，来到了老地方想交给敏儿，借此希望早一点让敏儿康复。但，敏儿没有来，或许她真的来不了了？连续两天都没有见到敏儿的身影，当再一次见到敏儿时，她已经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活泼了。这件事在燕子心中埋了很久，燕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送给敏儿一个小药箱。燕子希望这个小药箱能够把敏儿所有的伤痛全都关起来，就像所罗门将魔鬼撒旦装入到一个小瓶中并施上永不超生的符咒一样。这样一来，敏儿就不会再为疾病而困扰，燕子也就放心了。至于燕子嘛，其实燕子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敏儿一个小秘密。燕子发现敏儿特别喜欢蓝色，开始燕子不太明白。
        后来——燕子终于明白，一直被燕子称为美丽的鸟儿的那只鸟原来就是天鹅。天鹅喜欢蓝色是因为他们向往蓝天的广阔和大海的浩瀚，她们不会因飞过白云就不再追求对更高蓝天的渴望。然而燕子却不同，燕子觉得飞上白云就很骄傲了，对于生活燕子没有更高的抱负；
        后来——燕子终于明白，天鹅与燕子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鸟儿，它们原本就不能在一起；
        后来--燕子终于明白，还有一种爱叫做放弃……
          燕子在雨中静静的死去了，它是那么的眷恋着这个曾经给过它梦的世界。风、沙和雨在天空中叫嚣着、乱舞着，仿佛它们在证明着自己是最后的胜者。现在的燕子什么也没有了，但燕子又很富有，在这一年的厉炼中燕子懂得了很多，为此它付出了自己。然而，它也拥有了勇气和无畏的超脱……
          暴风雨突然停息了，一缕阳光无比锐利的刺透厚重的乌云，轻轻的落在了燕子身上温暖的抚摸着燕子。太阳用它那无比炽热的烈焰烤灼着风、沙和雨。邪恶是永远战胜不了正义的，天空变得分外晴朗，大地暖融融的。此时，初秋的北京又展示出它另一面的妖娆，蔚蓝的天空与金黄的大地相互辉映，他们的余辉共同扫向燕子，此时的燕子正在被余辉所赋予沧桑、成熟、还有生命。燕子慢慢的张开了腥松的睡眼，它在欣赏着，欣赏着这用生命换来的美景。接着燕子爬了起来，抖落掉了身上的泥土，展开了双翅去拥抱它曾暂别的母亲--蓝天。燕子这次真的要回南方了，因为燕子的舞曲已经告终，在这片土地的上空，燕子又满怀深情的盘旋了几周之后朝南飞去……
          苦苦承受，只因为心底汹涌的渴望……
          恋恋难去，只因为曾经熟悉的感动……
          来也悄悄，去也悄悄，抹不掉心中那份永久的牵挂……
[rm=500,350][/rm][em09]

zyh0046@sina.com

段痴

新板驾到，支持个先。
排版看的很累啊，就这个意见，别的没了，呵呵

苏晚枫

事实上，我看这篇文章更像是散文，或者说是散文化的小说。作者写景写环境明显于心理和语言的描写。：）

假面人

下面引用由苏晚枫在 2003/09/24 03:36pm 发表的内容：
事实上，我看这篇文章更像是散文，或者说是散文化的小说。作者写景写环境明显于心理和语言的描写。：）

真是知我者莫苏兄也
呵呵 :em07:

苏晚枫

还有，我觉得此篇如用第一人称写会更好，这样就避免了冗琐。
高尔基的海燕是与自然力量的抗衡，而此燕子是同矛盾爱情的抗衡，虽然是也写到了“雷、风”等自然景象。愚见：）握手

荷风

   回味曾经的伤痛，那抹不去的痕迹

假面人

下面引用由苏晚枫在 2003/09/26 12:50pm 发表的内容：
还有，我觉得此篇如用第一人称写会更好，这样就避免了冗琐。
高尔基的海燕是与自然力量的抗衡，而此燕子是同矛盾爱情的抗衡，虽然是也写到了“雷、风”等自然景象。愚见：）握手

谢谢大哥教诲，小弟当谨记。
不过燕子的故事实是小弟自己的事情
小弟武断用了燕子来掩饰自己
非不听大哥之劝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