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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孤独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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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1 00: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孤独的鞋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
                                                     ——陶渊明《闲情赋》
那是在由上海去广州的夜车上,我对面的那位姑娘放下了手中的书,一遍遍地反复吟哦、品味。列车在黑暗中的田野上疾驶,看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孤灯,感觉着车厢有规律的颤动,前途茫茫的游子之情油然而生:“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
“您,您诵的也是靖节先生的《闲情赋?”有点惊喜的声音,我听出了浙江乡音,他乡遇故知啊!
记不清有知己之感的两个年轻人那晚究竟谈了些什么,谈了什么并不重要吧?只记得她说她来自西施的故乡,还给我看了她在上海买的鞋子,很精巧很雅致的鞋子,看得出她很喜欢。
倦极了的时候我们才枕着小餐桌睡着了,我的梦里充满了她头发的幽香。清晨我醒来,她已经离去……可是在座位的角落里遗下了她新买的鞋子,那一只孤独的鞋。
孤独的鞋啊,我想起了海子的诗,《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她呢?
三年的拼搏中,每当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每当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我总是拿出那只用绸子仔细包起来的木鞋盒,脑海里浮出她的笑脸,又闻到了她头发的幽香,于是我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成雨,我能坚持住,我会干好的,我会带给你另一只孤独的鞋,把快乐和幸福带给你!
终于,我抑制着自己的兴奋,带着那只鞋盒登上了火车。
火车头在前面的拐弯处一声长鸣,我听见了汽笛在唤着成雨。车轮声一遍遍提醒我:西施故乡,西施故乡……西施的故乡,那是诸暨啊。
那天我凭着一张诸暨旅游图和上面的提示,找遍了所有的中学,不得不回到宾馆时,我已经快被失望压垮了。成雨不会说错,她说过,是西施的故乡,她说过,是在中学里教书,那位有着明澈的黑眼睛的长发姑娘……
我走出宾馆,沿着无尽的浦阳江缓缓北行,手中下意识地攥着那只鞋盒。埔阳江两岸是灯的世界,可是哪盏灯后面是她的家,哪盏灯后面坐着成雨?我不知道该问谁,只听见我自己孤单的脚步,手里,是那只孤独的鞋。
“……诸暨中学”我听见有人说,并且看见有人往那边张望。我转过头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近在咫尺的地方,竟然是诸暨中学!
又谈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我终于发觉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她。夜深了,我该告辞了吧?还有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
她说,明天她请假陪我去看西施浣沙的地方,孩子已经断奶了,妈妈可以照料。
孩子……
走在校园里的里林荫树下,暗淡的灯照我的碎影。
城市进了梦乡,街道上只有孤独的鞋在响,深夜的凉风吹落了露珠,朦胧了我的眼镜,眼镜里映出了昏黄的灯光,那是,和我一样孤独寂寞的不眠人吗?一只鞋子对另一只鞋子的思念,彻夜不眠,彻夜不眠啊。可是,另一只鞋子……,她,知道吗?
“激清音以感余,愿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结誓,惧冒礼之为愆……”
于是我告诉宾馆服务台:我要订一张明天清晨去任何方向的车票,只要能让我离开。
我为什么迢迢而来,又为什么匆匆而去呢?又想起了海子的诗,《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我不声不响的/带来自己这个包袱/尽管我不喜爱自己/但我还是悄悄打开……
发表于 2004-2-21 00:3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 孤独的鞋

一段错过的情,一段甜蜜的回忆。
发表于 2004-2-21 00:3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 孤独的鞋

    原来这样啊,我说呢,怎么那狼愿意承受孤独,离开熟悉和喜欢的北方,胡乱闯进江南迷惘的水乡……一点感动,加一点同情……
发表于 2004-2-21 09: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 孤独的鞋

感动,为一份深深的思念,为一份执着的寻求……
只要努力过,人生就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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