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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雪韵在 2004/08/02 07:55pm 第 1 次编辑]
三个星期以前的双休日,准备回家看望母亲,因为还有两天就是婆婆的生日,却因写半年工作总结而未成行。第二周和女儿冒着大雨回家,婆婆的生日已过。因为没有时间出去给她买衣物,趁公公出去时,塞给她100元钱,低声嘱咐她自己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婆婆有点喜出望外,接过去赶紧拉开床头橱想藏起来。正在这时公公却绕到了窗外,婆婆抓着钱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该继续还是缩回来,只好对公公嘿嘿一笑。公公也没说什么,我便告辞要回娘家。婆婆追着我问返回时要不要捎一些她种的无污染的青菜?我想想说要点韭菜吧,那是她儿子喜欢吃的。婆婆又问葱呢?上次她小儿子就捎了一沟葱。为了让婆婆心理平衡,我答应了次日返回时来拿,就匆匆回家,路上想着婆婆那100元钱大概不保。
我很少和公公婆婆打钱的交道,养老费一向都由丈夫弟兄俩在年底当着婆婆的面,交给公公。然后公公自己锁的严严实实,有计划地支出,多余的存在银行。婆婆赶集的时候,公公给她一二十元,回来再算帐,剩余的收回。
其实,他们生活根本用不了多少。老年人过日子,加上老年病要注意饮食,蔬菜自己种的够吃。所以,大部分钱都用在了买药治病上。
公公这么卡紧婆婆,不是他吝啬,是两个人信仰不同所致。去年年底,丈夫的大妗子带着儿子从东北回来给三舅家的儿子娶媳妇,来婆婆家住了一晚上。公公看到这孤儿寡母(大舅患肝癌去世近十年),动了恻隐之心,送给大妗子500元钱。而自己因超出了计划,不去银行提取,却在家赊帐,搞得一家人很难堪。后来,还是大姑姐送来1000元解了燃眉之急。
婆婆脾气好,只是因为早年得了气管炎,在住院治疗时结识了个基督教病友,说信教就能好了病,便入了教。一个没有文化的农家妇女,一旦有了信仰,那力量真的不可估量。婆婆每个星期天都去四里路外的教堂做礼拜,风雨无阻。后来就想发展教徒,公公是坚决不干,婆婆又开始打儿女们的注意。那次我刚进门,婆婆就把那本包着紫平绒布的圣经递给我,让我给她念。我认真地读下来,婆婆却说她早就知道,是想让我受一下教育,我当时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愚弄,变了脸色就走了。最后,我说:你能让你儿子退党信教就行,婆婆知道这是根本行不通的。最后全家达成一致:她信她的教,只要别干涉别人就行。
然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93年,公公得了脑栓,婆婆说都是不信教的报应,自己信教就不得那种病。犯了哮喘就要往教堂捐款,第一次捐了100元。尽管后来还要靠打针吃药治好,她却永远不承认。总说是主给她治好的,主保佑着她。
她的这种论调让全家人大为反感,尤其是脾气暴躁的公公,老是找茬和她吵架。当村的姐姐给她买了药,都不想递到她手里,放在大门口就回家。婆婆后来知道了,说话注意了许多,但对捐款的事情却是深信不疑,一意孤行。所以,公公总是把钱抓的紧紧的,处处防范着她。
婆婆有时候需要钱,就很为难。每次回家,都要我们给断官司。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我们左右为难。有两次婆婆哭着说自己没有一分钱,强烈要求公公把养老费给她一部分,公公说想都不用想,根本没门。也许女人的心是相通的,看着婆婆伤心委屈的样子,我实在于心不忍,却又没有办法。弟弟去年生日偷偷给她的钱,她也没地方藏,到最后还是被公公搜去了。如果今年我给的再被抠去,我一定要向公公讨个说法。
在家陪了母亲一天,次日下午回到婆婆家,婆婆已经摘好了韭菜,去掘葱了。我站在门外,听到女儿的惊呼,问爷爷的手怎么了?看到公公吊着手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头天下午,因为下雨路滑,公公摔了跤,手腕骨折了。姐姐姐夫已经送他去医院拍过片子,拿了药。
在电话里告知丈夫,由姐夫说了详细情形。我回来后,又说了给婆婆的100元钱,丈夫没吭声。
然后我们打听着附近乡镇上有治疗骨伤的秘方,由丈夫去买来,托人捎回去,效果很好。
昨日丈夫回母校参加同学聚会,顺便回家看了父母。回来后,我正想从他嘴里挖掘点材料,写个帖子,丈夫却冒出句话把我给打懵了:“你看你给了那100元钱,惹出些事!”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了半天眼才问他:“说我?!”
丈夫不知否可。
我更加疑惑:“怎么了?”
丈夫的话里带着对我和婆婆的明显不满:那天我走后,公公就问婆婆是不是我给她钱了?
老实巴交的婆婆不会撒谎,回答是,又让了让公公:“要不给你?”
公公真的就把钱接了过去:“给我就给我。”
傍晚摔伤了手,婆婆就说这是拿走她那100元钱的报应。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那钱到底还是被拿走了!公公真是财迷得无可救药。婆婆也是的,干吗要给他?就说我给她的生日礼物,他还能咋的?!
想想自己一片好心,竟然惹出了这么多是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200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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