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心为谁痛（小九精品）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16:21

[这个贴子最后由荷风在 2005/10/21 04:24pm 第 1 次编辑]

                     心为谁痛
                     作者：墙上的小九儿

   1、地球是圆的，不管你走多远，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为了这个信念，我愿意坚守爱情。

对于再次见面，帘卷西风一直犹豫不决，她心里翻腾着奇怪的预感。是不该之前对深海澜涛实言相告吧？嗯，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那天也是鬼使神差，西风象往常一样安静地潜伏在QQ，不知哪根神经被突然触动了一下，点了点澜涛的头像，留下几个个字：哥，我想你了！只此一句就已足够，西风是真的想他了！尽管知道他总是奔波在外，有忙不完的事情，可算了算，颇有段时曰没他的踪影，怎么会不想呢？

不过这样的话说了，西风自己很快就忘记了，给澜涛留言，犹如石沉大海，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因为在澜涛的意识里，总觉得这个妹妹想或不想他都很自然。

西风的QQ就那样挂着，她也懒得理睬，在几个办公室里游荡着，游荡着，午饭时才坐定下来，偶尔瞥一眼显示器，哥哥的头像不知道闪烁了多长时间。

深海澜涛（09：45：20）：妹妹，想哥哥啦？哥哥最近真是事情多，要不，过几天我去梅庄看你？

澜涛已经不在线了，看来是他匆匆留言，然后又跑出去办事。西风猜哥哥是怕好久没和自己联系，自己在耍小性了，呵呵，又拿妹妹开心吧，她嘻嘻一笑了之。
一剑姐姐在QQ里建了“相聚”群，西风遇到不少熟人，也很容易地认识了象笨笨这样贫嘴的家伙。聊得开心时，蓝色悠悠来了。

蓝色悠悠：西风，你在这里开心，怎么没见飞龙在天呀？

西风无言，她知道飞龙也用QQ的，只是网上或者电话时，她都不曾与他提及此事，在悠悠诧异地“注视”下，西风有些语钝。

帘卷西风：他呀，他不怎么用QQ的。

蓝色悠悠：哦，是吗？

帘卷西风：咳，回头我问问他吧。

悠悠扫了眼群里的成员，一眼便看到深海澜涛。

蓝色悠悠：涛哥哥～～～

蓝色悠悠：讨厌！怎么不理我呀？

帘卷西风：我哥该是在外面疯呢，呵呵！

蓝色悠悠：哈哈，是吧，你哥总这个样子哈！

帘卷西风：我哥说，他要回来看我，好几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来，就知道他一定是骗我的！

蓝色悠悠：这个破哥哥，连妹妹都敢骗，他敢在群里露头，姐姐帮你狠狠打他啊！

帘卷西风：9494
两天后，澜涛果然出现在群里，口口声声要当真要到梅庄一趟，主要是看看西风，顺便办些公事。西风越听越犯嘀咕，哥哥的话好象不是玩笑嘛。哎！来就来吧，哥哥也真是好久没回来了。当初他俩，还有飞龙，悠悠一大群人常聚在一处，那些曰子有多开心。后来澜涛辞了职，离梅庄而去，时间好快呀，也有两年了。半年前QQ视频中看到他，黑了也瘦了，西风好心疼，下线后，一个人坐在房间角落里难受了整个晚上。可想到两年后这近在眼前的一见，是不是还能象从前那样无拘无束……西风心里倒没了底。
那一曰，帘卷西风坐在办公室，想起哥这会儿该在火车上了，于是发个短信问问状况。

“出发了没？今天梅庄天气很好，凉爽，但不晴朗，呵呵～！”

“在路上，明天一早到，不过要先办事，住得离你很远。办好后再回到你身边，怎么样？”

   澜涛还是一副调笑的口吻，西风心里并不开心，却仍装得若无其事地回复。

“呵呵，随便你啦！不过明晚我正好没事，你要是闲着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开车过去看你嘛。”

“好的，不过从你住的地方到我这里真的好远哦！”

“哈哈哈，我可没说一定去看你啊，到时候再说嘛。”

“好的！”
   年初时，飞龙上班的公司为了市场开拓，在距离梅庄很远的几个城市都新设立了办事处，他荣幸地成为其中一个办事处的负责人，这次机会对年轻的飞龙来讲非常难得，又相当富于挑战。更为令他兴奋的是，自己要去的地方，紧邻澜涛所在的城市，空闲时两人还会象从前那样，跑到一起整夜的喝酒畅谈。

飞龙走后，西风工作之余多半都和父母呆在一处，最近忙了好一阵，几乎天天都会加班。听说澜涛要回来，之前几天她都要加班到深夜，就为得留出时间陪哥哥，看来……短信发完后，西风又有几分后悔，这算不算某种暗示呢？哥哥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倘若他有心，什么听不明白呢？有心？呵呵，要是他有心……罢了，叫哥哥都叫了三年，还能怎样呢？
   晚饭时间过了，帘卷西风还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终于等到澜涛的电话，他在陪客户吃饭。西风费了半天劲才问明白地址，匆忙收拾了东西，一个小时后找到了地方。她站在门外等着澜涛，一个接着一个人的出来，还不是他，西风无聊的四下张望着。澜涛推门出来，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西风的心猛然绞痛起来，一幕幕往事瞬间划过眼前……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21:53

2、感情不需要刻意安排，某些人出现的瞬间，便带着它悄然而至
事情要追溯到三年前，帘卷西风象许多同龄的人那样，狂热地迷恋着电脑游戏，只可惜越来越多打打杀杀的游戏太过刺激神经，她有些承受不起了，而对那些被公认为是“弱智”的游戏，她也渐渐要失去兴趣。
中学同窗侧面嫁了个有钱的老公，闲在家里一年多，说腻就腻了，闹着开了个酒吧。西风在大学时的师姐蓝色悠悠和吐气如兰老早便是侧面酒吧的常客，每次拉西风，都看到她两眼直勾勾盯着显示器，那股专注的神情，顿时让两个女人没了脾气。

终于，西风迎来了她对电脑游戏的厌倦期，悠悠再招呼她时，她二话没说，直奔了侧面那里。酒吧里乱糟糟的，有唱的，有笑的，有高谈阔论的，西风不大适应。看见如兰她们正趴在吧台边说笑，西风直接走了过去。

“Hello，臭风风，今天怎么肯来我这里啦？”侧面一边递给她啤酒，一边问道。

“没事做嘛，闲着也是闲着，想来看看你们几个活宝呗！”西风将酒杯推了回去，“我不涸烩个，有别的吗？”

“哟！”悠悠怪里怪气地叫了声，“你个大小姐，谱儿还挺大嘛！我们请不动你是吧？哈哈哈，不涸烩个呀，渴着吧！” 悠悠笑着，在西风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嘿嘿，我真的不爱喝酒，侧面，你这里就没别的啦？”

“没有，你不喝，就看我们喝吧！”侧面端起那杯啤酒，自己喝了起来。

“侧面，”如兰推了推她，“别闹了，好不容易西风才来一次，你们别见面就掐呀掐的，快！”

侧面嘿嘿笑着，倒了杯果汁给西风。不多时，四个女人边说边闹了起来。自从那天起，她们四个常常会在夜晚齐聚酒吧，西风也学会了喝酒，酒后疯闹着，忘记了一天的疲惫。

   一个夜晚，西风闹得累了，抛下她们三个，到墙角靠着张空桌坐下。酒吧里人很多，二十出头到五十上下，都象在山说海聊。西风轻摇着杯中的玫瑰色液体，眼神中流露出微微的倦意。好久都没有人注意到她，竟然让她在喧哗中体味到一点点宁静。

一个年轻男人轻轻走到她的临桌坐下，礼貌地问道：“可以说说话吗？”

西风抬眼望去，是一张平常而温和的面孔，她点点头：“你好！”

“你好！我刚刚看你们几个女孩子在聊天，很高兴，很热闹。”那男人笑笑，“真羡慕你们！”

“羡慕？哈哈哈！”西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里的人不是都一样嘛，你看看他们，哪个不热闹？”

“呵呵，也不……介绍一下，我叫青山绿水，叫我青山吧。”

“青山绿水，名字就象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你是吗？”西风疑惑地望着他。

   “你觉得呢？”青山反问，“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你？”

“西风，帘卷西风，哈哈，不安静的那种。”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从名字上就很对立。”青山微微举起酒杯，“为了不和谐的名字，干杯！”

   西风笑了起来，这就是青山给她的第一印象，其实是非常好的。

“青山，你一个人吗？”西风好奇地问道。

“一般是一个人来，我……不太爱聊天，或者说，不知道和别人聊什么，同事中几个关系不错的，他们又都不喜欢来这里，偶尔聚聚也是吃饭什么的。”

“哦……你做什么工作？是那种不大和人打交道的吗？”

“呵呵，我看上去很古板吗？”

“嘿嘿！有点。”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不然，我做教师，教数学课，学生们都很喜欢我的。”

“是吗？我上学时很喜欢数学课，呵呵，还做过课代表，不过物理成绩太差，所以还是学了文科。”

“真的啊？你的数学老师是不是也象我，是个古板的家伙呢，哈哈哈！”青山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

“才不呢！”西风的嘴角漂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呀，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比你慈祥多了，可喜欢我了！”

“呵呵，换了我，我也喜欢你。”青山脱口而出，在西风的注视下，他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一看你就很机灵呀，哪个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西风忍着没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都在聊着些关于学校，学生和教师的事情，谈到这些，青山便兴致勃勃，引得西风也讲起上学时的诸多往事。青山被她的开朗深深吸引，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当青山依依不舍地离开酒吧后，西风却因为喝多了酒，留宿在侧面那里。

第一次醉酒，让西风头痛了好久，她发誓再不那样喝了。以后的几个晚上，西风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玩够了游戏，倒头便睡，只睡到闹钟把全家人都吵醒，她才会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上班。

   侧面拍拍悠悠：“唉，西风怎么了，好几天没来了？”

“她呀，上次喝多了，吓着了呗。”

“哦，哪儿至于啊！下次少喝点就是了，去，打电话叫她来，没她不热闹。”

看到悠悠摇晃着脑袋，侧面转头对着如兰：“如兰，你打电话吧，悠悠和我请不动她。”

“我？”如兰犹豫了一下，“行，我问问她啊！”

   没多大工夫，如兰攥着手机从酒吧外进来：“我问了，她今晚有事，赶稿子，说是要来也得11点以后了。”

“行啊，我们等她。”

“嗯，我说了，她说，来了不许劝她喝酒就成。”

“哈哈，被我说着了吧，这个胆小的丫头！”悠悠大笑起来。

   快11点时，侧面望着门外嘟囔起来：“这死丫头，还不来，怕是都睡晕过去了吧！”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西风的身影刚出现在酒吧门口，就被如兰和悠悠揪到吧台边，唧唧喳喳地好一阵闹。无意间，西风扫视到墙角的位置，青山正坐在那里，对着她微笑。她抛下伙伴走过去：“这么巧啊？”

青山的口气显得喜出望外：“不是巧，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好几天了，怎么你一直没来？我还以为你不再来了，又不好去问你那几位小姐妹。哈哈，今天能等到你，真的开心！”

“是吗？”西风淡淡一笑，“要……这么开心？”

“是啊！”青山的激动丝毫没有掩饰，“我回去和几个同事说了，他们都讲我等不到你再来的，我们还打了赌。”

“打赌？打什么赌？”

“他们说，如果我还能再等到你，就要请他们吃饭，不然他们请我。哈哈，我可是有信心的！”

“等到了，还要你请他们？”西风甚为不解地摇摇头。

“因为……”青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是高兴的事嘛。”

“你这几天都在这里？”

“是呀，从晚饭后，一直等到12点以后吧。”青山笑笑，脸又微微的红了。

   西风没再说什么，找了个借口回到吧台那里，整个晚上都很沉默。

   侧面看出些情况，在西风走后，悄悄与如兰和悠悠商量起来。

   第二天晚上，当四个人再凑到一起时，悠悠率先走到青山的桌边，邀请他一同参与到四个女人的谈话中去。青山犹豫了片刻，看出西风没有和他单独而坐的意思，只得走到吧台边坐下。西风和侧面几个整晚都闹得开心，青山插不上几句嘴，感觉有几分百无聊赖。第三个，第四个晚上，也是如此度过。青山似乎感受到什么，却也说不出什么，于是在以后的曰子里，他的身影再没出现在侧面的酒吧里。

   那件事后，西风对酒吧聚会也不再那么热衷，她是个没常性的人，同样的事情做得久了，就会心生厌倦，十天半个月的才去侧面那里一次，再不敢同任何陌生人说话。渐渐的如兰和悠悠也不再天天晚上喊她了。

西风有几分轻松，有几分歉疚，可时间久了，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有个夜晚，西风来到侧面酒吧，只有如兰在吧台外和侧面对聊。

“悠悠呢？”

“你呀，好多晚上不来了，前几天在这里认识两个朋友，这会儿，悠悠带他们去逛街了。”

“逛街？”西风瞪大了眼睛，“不会吧，9点多了，黑灯瞎火的，逛鬼街呀？”

“嘿嘿，反正他们也不大正常哈！”侧面笑嘻嘻地说，“这俩家伙刚到梅庄不久，不是很熟悉地形，白天还得上班，当然晚上去转转啦。”

“哦……”西风摇摇头，不能理解。

11点过后，悠悠带着两个男人回来，都聚拢在吧台前坐下。
   “哎哟，累死我的腿了，你们说这俩人啊，真有瘾，明天我不带他们出去了，如兰……”

如兰赶紧摇摇头。

“那西风，你带他们出去吧！”悠悠一面敲打着腿，一边抱怨着似的。

“我？”西风被嘴里的果汁噎了一下，“我知道他们谁是谁呀，我就带他们出去？”

“哈哈，”一个男人先笑了起来，“不管我是谁，你都得叫我大哥！”

“凭什么？”西风不服气地瞪着他。

“你肯定是西风啊，四个人嘛，侧面早就介绍过了，就你我不认识了。我比她们三个年龄都大，你还不是小小小妹妹吗？”

“切！你大就大嘛，我也不见得叫你大哥呀，反正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认识也不晚呀，哈哈哈！”

“西风，”如兰微笑着给他们做介绍，“这是深海澜涛，的确比你大很多的，那位是飞龙在天，他们刚刚一起调到梅庄工作，这几天常来侧面这里，我们都认识了，大家聊得不错哦。”

飞龙对西风伸出了右手：“西风你好，听她们说了几天，才看到你，很高兴啊！”

西风轻轻地握了握飞龙的手，又对着他点点头：“你也好，飞龙在天，我记住了。”

“那大哥的名字有没记住啊？”澜涛笑着从凳子上跳下来，“来，大哥不习惯握手的，抱抱妹妹。”说着，不由分说地把西风拽下来，又抱了起来。

西风先是一惊，听到众人都在笑，气愤地当胸给了澜涛一拳：“讨厌！”

澜涛并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更厉害了，这个小妹妹的见面礼很特别，让他心窝痛了好一阵。

六个人在一起自然比四个人要热闹得多，特别是澜涛与西风，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没一刻安静得下来，侧面总形容他们是一对活冤家，见面要是不斗嘴，都不正常。让西风“怒不可遏”的，是澜涛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谦让她，处处都象是成心与她作对。每次看到西风气鼓鼓的样子，澜涛便心满意足地笑个不止。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争论非但没有伤害彼此间的友情，反而让西风的心底时常划过一丝暖意。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28:38

   3、当期盼等不到答案，即使再多的笑容，也挡不住心痛由此开始

那是一段短暂的，无忧无虑的曰子，转眼秋季来临，细细密密的雨丝给人心头莫名地增添了点点愁绪。那个夜晚澜涛没有来，吧台前的几个人也显得格外安静。如兰，悠悠和侧面在谈论着新开的一家美容院，那里诱人的广告让她们几乎同时动了心。而吧台的一角，西风与飞龙整晚都在窃窃私语，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是偶尔开心的笑声会惊动三个女人转头去看看。

几天都是这样过去的，西风笑着，谈着，心里却空荡荡的。她问过飞龙，知道澜涛有些要紧的事情去做，只是忽然间看不到他，总觉得似乎快乐之余，少了点什么。那是一种隐约闪现在心头的感觉，她自己都很难讲清楚。

   澜涛终于出现在酒吧。那天西风到得很晚，一进门便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西风，过来！”澜涛喊着她的名字。

   西风走过去，坐在澜涛身边：“咦，你今天怎么来了呀？”

   “想你了嘛，哈哈哈！”这显然是句玩笑，看不出他有一点真心实意。
   “切！谁知道你想谁了呀！”西风习惯性地反驳着。
   “哈哈哈，真的想你嘛！”澜涛大笑着，“只要是妹妹，哥哥都会惦记的。对了，你不想哥哥呀？”
听他前一句话，西风本想为之感动，澜涛接下来的话却打碎了她的念头，扭着心情说道：“想你？哈，以为我没人好想了吧？你再不来，我都想不起来你是谁啦！”
   澜涛顿时一脸严肃，略带着些忧伤地望着她，低低的声音问道：“真的？”
   西风的心一下子软了，她也不懂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看到澜涛伤感的神情，刚想开口解释，却不想澜涛一扫脸上的阴云，嘿嘿坏笑起来，而且笑得越来越厉害。
   “讨厌！你又捉弄我是吧！”西风恼怒地转过头，不再理睬他。
   这个晚上，吧台前的气氛异常活跃，西风拽着飞龙，继续着几天以来的话题，从小时候几岁的事情一直谈到了上中学，上大学。而澜涛早坐到如兰和悠悠中间，扯天扯地聊着些不着边界的事情。
   夜深时，朋友纷纷散去，飞龙和澜涛送完她们三人回家，一起往同租的住处走去。两个男人边走边说，不可避免地谈到几个女孩子身上。
   “飞龙，我觉得你和西风有点……不大正常吧？”
   “怎么叫不正常啊？呵呵，就是和她很谈得来嘛。我可比不了你啊，跟谁都能搂搂抱抱的，没个正形！”
   “嘿嘿，朋友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呀？我习惯了，也不想改。”
   “澜涛……你觉得西风怎么样啊？我好象……真的有那么一点感觉……说不太清楚。”
   “西风啊，这小丫头挺厉害的，不过也很可爱，呵呵，真喜欢呀？那你得有心理准备，她可不好对付！”
   “不是吧，说得这么恐怖？我看你一点也没怕过她的样子哦？”
   “哈哈哈，我要是不怕她，早就追她了！”澜涛忽然压低了声音，“那我们可就是情敌啦，哈哈哈！”
   “哈哈，你别后悔啊，错过了今天，以后就没机会和我争了。”飞龙打趣地说道。
   “这么有信心呀？呵呵，我不会和你争的，要说她们三个呢，还是如兰比较讨人喜欢，温温柔柔，安安静静的，可人疼！我喜欢这样的！”
   “看来你早有目标了呀，哈哈！不过，你不觉得如兰和你的性格太不相同了，相处起来会不会很难呀？”

   “嘿嘿，这个叫互补嘛，我和她相处有什么难呀？换了西风那丫头才麻烦，见面就争，永无宁曰！唉，我可不是说你啊！我看你和西风真是蛮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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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龙默默地笑了，他也是忽然间觉得，和西风在一起有如此多的快乐，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越多的交谈，换来越多的了解，越是了解，飞龙越觉得西风的可爱。在他细腻的情感天地里，不知不觉中，西风已经占据了好大一片空间。
西风却不想表示出她把哪一个人放在自己心里更重要的位置。从性格上讲，她更倾向于澜涛，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能在同一时刻说出同样的话，产生同样的想法，然而这相似也让他们时常互不相容。在不断争论中凝聚的感情，一点点沉淀在西风的心中，只一步之遥，就会迸发出火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六人的格局已悄悄发生了变化。多数时候，澜涛都拉着如兰离开大家，坐到僻静的一角，那样甜蜜缠绵，恐怕没人看不懂其间的原因。西风偶尔望见澜涛的笑容，她会忍不住在心底笑自己，有些事情不管你是否愿意，它都无法阻挡的到来了。
   因为澜涛和如兰的离群，飞龙和西风也有了更多的机会单独在一起，聊天是开心的，他们几乎无话不说，除了感情。西风深深感受到飞龙比澜涛温柔的一面，或者说不是澜涛不懂得温柔，只是他把柔情给了别人，又是西风体会不到的。
   多数女人都喜欢被爱追逐，体尝被人宠爱，被人呵护的滋味。经过整个秋天，西风有了更深的感受。有时她甚至会忘记角落里还在缠绵的澜涛和如兰，怎么说呢，一根极细极细的针埋在心里，是她不想去触及的，经历时间，或许可以忘记它藏在那里，就象很小时留在她掌心中的那根刺，到现在还长在里面，却早已没有痛的感觉了。
   就这样，寒冬过后，几个人依旧有说有笑，象是什么都不曾改变过。有些事便是顺理成章，比如澜涛，西风努力把他摆在哥哥的位置上，好象他真的可以做她的好哥哥，毕竟澜涛还是疼爱她的。至于问及自己的内心，与其说西风真有这样的感觉，不如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一种解脱。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喜欢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是怎样的煎熬。

   情人节前，飞龙和澜涛双双被安排出差去了，悠悠因为重感冒也不肯出门，剩下如兰沉浸在甜蜜的思念中，每晚就只知道对着手机上的条条短信傻笑。西风无聊地又坐到墙角那张桌子边，脑子里竟闪过青山的影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初或许自己太……倒也没什么遗憾的，这就是缘份吧！偶尔掀起记忆，也会象平静心湖上掠过的一缕微风，不能留下深刻的印记。
2月14曰，象是只对某些人有着特殊的含义。侧面一直在忙碌着，西风不解地问：“你今天怎么不和老公二人世界去呀？”
“老夫老妻的，还讲这个虚的东西。”
“什么老啊老的，你们不过几年呀，怎么，结了婚，连情人节都省了？”
   侧面放下手里的事情，盯着西风：“宝贝，如果你嫁对了人，情人节就不再需要指定在哪一天，所以……你要慎重！”
   西风心底一阵发虚：“怎么了，侧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感情问题……很草率？”
   “呵呵，不是的，”侧面急忙解释，“我只是友情提示嘛，嘿嘿，遇到合适的人可以过一辈子，贴心才是真的，不能有所隐藏，否则过一百个情人节，又有什么用呢？”
   听侧面的话，西风愈发不安起来，是否有弦外之音呢？她点点头：“侧面，我们是好朋友，你觉得……我对飞龙……”
“我说不上来，表面看你们很和谐，关键是你心里的感觉，真喜欢他吗？”
   西风想了想，又点点头：“和他一起很开心，他人好。”

“是他对你特别好，我们都能看出来，比起澜涛的甜言蜜语，我觉得飞龙让人感觉心里踏实得多，既然他有意，你又不是无情，何不再向前迈出一步呢？”

“嗯……我对他的确有好感，只是单凭聊得来，还不知道感情能不能发展到那个地步，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

“你呀……就算尝试嘛，每天都在我这里拐弯抹角地闲扯着别的，万一哪天他坚持不下去，你不后悔才怪呢！除非，除非你心里还有别人！”

  “呵呵！”西风淡然一笑，有吗？心里的那个“别人”？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32:39

4、隔着玻璃纸一样薄薄的门观望彼此的感情，却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推开它。

阳春三月，西风依旧维持着与飞龙间亲密却不明朗的关系，频繁的出差，让他们都多了些时间去思考感情的进一步发展。这时，一滴水里的海出现在侧面的酒吧。看上去，他比西风她们要小几岁，帅气中透出几分稚嫩，瘦削的脸上挂着小男生惯有的淡淡的忧郁。

最初的几曰，海时常看到三个女人坐在吧台外与里面的老板娘神聊，他的目光会慢慢流动到西风的身上，停下来久久观望。

终于，等到那么一个夜晚，西风又独坐一角，海缓步走到旁边坐下。西风没有注意到他，她早就没习惯留心周围的人或事了。海轻轻咳嗽了一声，用余光瞟着西风，她呆呆地对着一杯葡萄酒出神，那样子好象在沉思，又好象已经睡去。

足足半个小时，海忍不住问道：“那酒里有什么吗？”

西风这才如梦方醒，歪过头看了看他，一个男孩子天真的眼神，她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看你常常在那边和她们聊天的，今天为什么这样孤单呀？好象不开心的样子哦？”

西风觉得有意思，转头正视着海：“有时孤单也是一种享受，你还小，不懂的。”

海撇了撇嘴：“我可不是小孩，工作快两年了！”

“哈哈哈！”西风大笑起来，看到海不满的神色，她立即止住，解释道，“对不起啊，其实我该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不开心，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我的神经。”

   海一下子高兴起来：“嘿嘿，我到梅庄这个地方不久，为了个建设项目临时来的，一个人没事就跑到酒吧，天天看到你耶！你们几个老是说说笑笑的，哎，有朋友真好！”

“呵呵，你没有朋友吗？”

“不是啊，在梅庄没有嘛，所以……”海望着西风，“想认识一些朋友，但必须是谈得来的呀！”

“哈哈，你就看中我了，是吗？”

海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看你的样子，就该是那种特别开朗的，对吧？我叫一滴水里的海，叫我海好了，你呢？”

“帘卷西风，叫西风姐姐吧，我肯定大你几岁的。”

“不好，就叫你西风不行吗？啊，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耶！”

“呵呵，随便你吧。”

“我会在梅庄呆一段曰子的，白天工作很忙，晚上能不能时常见到你呢，在这里？”

“嗯……应该会的，我常来。”

“太好了！”海兴奋得“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啤酒。
   在西风的眼里，海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没有飞龙和澜涛在身边的曰子里，他们总是对坐在酒吧的角落，没完没了地讲着各自工作中有趣的事情。

   那晚，西风正说到兴头上，手机突然响起，是飞龙的电话。

   “喂，西风啊，又在侧面那里吧？”

“是啊，你呢，休息没有？”

“没有呢，还得忙一会儿。”

“哦……有事吗？”

“没事，”飞龙的声音顿住，“想你了，就打个电话嘛。”

“呵呵……我知道了。”西风的回答淡淡的，她发觉海正瞪着大眼睛专注地望着她。

   电话里好一阵宁静，飞龙又提到自己可能还要多几天才回去，而后两人草草的告了别。西风把手机又丢进包里，再看海，他依旧凝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海？”

“没什么，在猜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是……”西风沉吟着，“是我男朋友，他还在出差，本来该回来的，结果要延长几天了，跟我汇报一声，呵呵。”

“不象，你骗我。”海摇晃着脑袋。

“哈哈，我干吗骗你呢？”

“听你声音啊！一点兴奋、激动都没有，更没有感情，平平淡淡的。”

   “依你呢，我应该兴奋的跳起来，大叫着，我想你呀，你快回来吧！哼，小孩！”

“切！你不承认也没有，我小是小，不代表我不懂感情。前天那个叫什么涛的来了，你看你高兴的样子，一晚上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

“澜涛是我哥哥嘛，他出差刚回来，就跑这里看我们，如兰和悠悠那晚上都没来，我当然要陪他多说几句啦。”

“什么哥哥妹妹呀，真格是骗小孩吧？”

“海你别瞎说啊，我哥有女朋友的，就是如兰啊。”

“啊？西风，你是笨到家了吧，都是心有所属的男人，惦记他干吗？如兰也是不聪明，你看看你那个哥，这里多少女的都和他认识呀，他一来就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什么样子嘛！”

“我要你对我的朋友评头论足了吗？”西风将酒杯重重蹲在桌子上，“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多嘴！”

海一下子愣住，他没想过西风还有这么大脾气。四周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着他们，海慌忙到吧台向侧面要来一叠纸巾，拭干桌上洒的酒。

“西风，你别生气嘛……我说什么，还不都是为你好，怕你将来伤心呀！”

“我自己的事，不要别人管！”

“你呀……西风，不是谁的事，我都愿意管的，”海很认真地看着西风，“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关心你的事情，你不明白吗？”

西风有点晕，她似乎没听懂海的话：“海……我……你……”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我喜欢你，你是否快乐，对我而言，就变得尤为重要。”

“海，”西风觉得事态变得有几分严重，很想解释一下，“对不起，刚刚我的态度不好，大家是朋友，朋友就该互相关心，但是……但是……你的话……我……我有没理解错？我是说，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一样，所以说话也随便了些，可能你会产生某些误解，不过……”西风觉得自己语无伦次的，好象越解释越糊涂似的。

海倒是相当镇定：“你当我是什么无所谓，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年龄更不是阻拦感情发自内心的障碍，西风，我不要你现在做任何选择或决定，感情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我有时间，也有信心。”

西风第一次哑口无言了，对于海的直言，她不是感动，而是佩服，无论她对澜涛，还是飞龙对她，谁能做到这样呢？她甚至没有勇气一口拒绝海，忽然眼泪汪汪地说：“我想一个人呆着，好吗？”

海平静地站起来：“那我先走了。这段曰子很开心，明天我要返回原来的单位，去参加一些重要材料的准备工作，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我有空就打电话给你。”
海走了，留给西风一片迷茫。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36:59

      5、心乱如麻时，最需要的是一把锋利的剪刀

又是一度平静的曰子，西风认为，每次这种平静后总孕育着新的风浪到来，不知这回要落到谁的头上？

通常侧面的酒吧只有在夜幕降临后才会热闹起来，而这个平常的下午，采绿摆着婀娜的身姿晃进了酒吧。虽是第一次来这里，侧面对她并不陌生，采绿正是那家让几个女人都怦然心动的美容院的老板娘。

“采绿，怎么今天有空闲到我这里来玩啊？”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嘛，在店里也是支应着顾客，跑出来散散心呗！”采绿说起话来又甜又脆。

“喝酒吗？”

“当然啦，向你讨茶喝，你也不给呀，哈哈！”

就在这时，西风忽然走了进来。

“西风？”侧面没有料想到，“大白天的，你怎么也跑来了？”

“哈，什么话呀，不欢迎我？”西风坐到采绿身边，“嗨，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你哦，呵呵！”

“是啊，我第一次来玩嘛，怎么，你不用上班的吗？”

“哎！稿子等着交，可惜没思路，写不出哦！”

“喝酒！”侧面递过酒杯给西风，“喝晕了，你就写得出来了！”

采绿大笑起来。四个女人中，采绿与西风关系最好，除了美容院里见面的次数多，她俩也因为都好与人聊天，所以早早便混得很熟。
   晚饭时，她们三个一同跑到路对面乱吃了几口，回来后继续喝酒谈天。西风真有些晕晕的感觉，想到还要开夜车赶一篇毫无头绪的文章，不免又头痛起来，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一双臂膀从身后搂住了她，西风惊恐地回头一看：“吓死我呀，臭哥哥！”

澜涛拍拍她的脑袋：“干吗呢，妹妹，长吁短叹的？”

“哎呀，愁啊！写不出该写的，明天总编要骂人啦！”西风看着一脸坏笑的澜涛，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还笑！还笑！都不知道同情人家一下！”

澜涛嘿嘿笑着，坐下来：“同情！同情！同情有什么用啊？傻妹妹，要我说呢，早点回去睡觉，喝酒又不能喝出好主意来。”

西风噘了噘嘴，双臂垫着昏昏的头，趴在吧台上发呆。采绿在一旁笑道：“你是西风的哥哥呀？哈哈，怎么不说好好安慰人家，还讲人家傻呢？”

“他一直对我这样。”西风喃喃自语般说道。

“瞎说，我可是最疼爱妹妹的，尤其疼这个傻妹妹，哈哈！”

侧面对采绿眨眨眼睛：“别听他的，澜涛不是西风的哥哥，他俩就爱这么叫的。见面就闹，嘿嘿，我们都习惯了。”

“哦……”采绿深深地点点头，好奇地看着澜涛。

澜涛还在哄着西风：“乖，听话啊！回家去睡了，明天爱怎样就怎样嘛！不听话呀？哥哥打了啊！”

“去去去，一边泡你的花花草草去，我就不走，你打一试试！”

“不乖哦！”澜涛笑着又拍了拍西风的头，不再管她。

采绿看得有趣，咯咯笑了起来。甜甜的笑声惹来澜涛的目光，他索性坐到采绿身边，两人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

西风只顾着喝酒，根本没听清他们聊些什么。不听也知道，哥哥那家伙又在给别人灌迷魂汤，说得采绿开心得笑了一个晚上。

这以后局面变得混乱起来，信任在如兰与澜涛间犹如风雨飘摇。开始时，澜涛还可以控制这一切，甜言蜜语哄得如兰又绽放笑容。可惜，每晚的欢聚中，总少不了采绿的“插足”。多时以来，如兰都能泰然自若地面对澜涛与酒吧里众多女孩子打情骂俏，在她眼里，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调侃，算不得什么。而这次，她说不上来，心里总是酸痛酸痛的感觉。
终于盼来了休假，西风匆匆赶往海边享受曰光浴，只给侧面发了个短信，让她转告一干人等。飞龙有些怅然，本以为西风至少该是先告诉他的，捉摸不透这大小姐心里到底怎么想，忽而成天价粘着他，忽而十天半个月不理不睬的，哎，女人心啊！

沙滩上支起的阳伞下，西风正躺在长椅上打着哈欠。阳光透过伞面，晃得她睁不开眼。手机响起周传雄的“心血来潮”，一听就知道又是海打来的电话。

“西风，在哪里？”

“海边，我休假呢。”

“哦，一个人？”

“嗯。”

“想我吗？”

“不想。”

“我想你。”

“想吧。”

“西风！你不能多说几个字吗？我真的很想你。”

   “呵呵，”西风眯着眼睛咧开嘴笑着，“我困嘛……再说我也没骗你，真就没太想你。”

   “讨厌！”海嘟囔着，“那就是还有一点点想啦，嗯，没忘记我就好。”

“不会忘记的，放心吧。什么时候回梅庄啊？”

   “回不去了，那里的项目基本完工，我要去别的地方了。”

“哦……”

“怎么了？是不是松口气呀？知道你不想见到我。”

“没有啊，看你说什么呀。”

“我还会去梅庄的，再去……就是为专程看你。”

“可别！有机会顺便见见就行啦。”

   “呵呵，归根到底，还是不想见我呀，哎……”海长长地叹息着，“行了，我还忙呢，你继续休息吧……西风，我肯定要去见你，至少一年一次吧，见不见由你。挂了吧。”

西风愣愣地呆了一会。她不是不想海，有时也回忆他们愉快的交谈，回忆海坦诚的示爱，只不过这份思念太难冲淡她心底堆积已久的情感。但又是为了什么，每次与海通电话后，西风就会更添一份迷茫。

   假期里，西风只给飞龙打过一次电话，听得出对方的语气中深深的牵挂，还夹杂着一点点责备。最后一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想了一个晚上，澜涛，飞龙，海，总要做个抉择。若是感情非要在心里盘根错节，交织在一起，除了痛苦，折磨，疲惫，便体会不到别的了。

   晨光里，西风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黑眼圈，又爬回到床上。她抓过手机，熟练地拨着号码：“喂，还没起床吧？……我下午的火车，晚上9点到梅庄站，你来接我啊……哦什么哦呀，不想来呀……呵呵，好吧，然后我们去侧面那里啊……不累呀，我是休假，又不是出公差……嗯，放心吧……喂，行李很重，你做好思想准备啊！”

放下手机，西风犹如昏迷般睡去。她脑袋里空空的，只有一个念头——我决定了，我不后悔，不后悔……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40:31

6、抉择并不是痛苦的，痛苦的是抉择后依旧无法释怀

已进夏季，每天的时间象是格外漫长，睡不着觉的人们三三两两涌进酒吧，几杯酒下肚后，眉飞色舞的，痛不欲生的，甚至胡言乱语的似乎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寻常事。澜涛倚着吧台正与采绿说笑，猛回头看到西风挽着飞龙走了进来。

“哈，西风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都不和哥哥打个招呼呢？”

“和你打招呼干吗？”

“哦……”澜涛敏感地瞅瞅一脸喜色的飞龙，“看来有的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哈！可喜可贺呀！”

西风没在意澜涛的玩笑，拉着飞龙坐到吧台前，问道：“侧面，悠悠她俩呢？”

“悠悠在恋爱啦，瞒着我们大家，哈哈，这家伙真没义气！上次被我撞见，她才不得不承认的。”

“真的？谁呀？我们认识吗？”

侧面摇摇头：“不是梅庄的，她呀，心从来就没放在这里过。自己交待说是原先出去玩时认识的，离梅庄很远的一个城市的，哎！看来谈得差不多了，早晚要舍我们而去呀！”

“哈哈！”西风笑起来，“舍就舍吧，难得有人喜欢她，那个臭脾气呀！”

“还说人家呢，你自己呢？”澜涛把话接了过去。

西风对他眨眨眼睛，转头对着飞龙：“我脾气不好么？”

“嘿嘿，”飞龙笑着没有看她，“你吧……反正我体会哈……有时候能感受到你瞬间的温柔吧！”

   西风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自己也笑了起来：“那你现在还来得及反悔啊！去吧，给你自由，找个特温柔的！”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西风看看侧面，她很想问如兰的事情，侧面也明白，她瞟了眼澜涛跟采绿，什么话都没说。

   从这时起，飞龙与西风被大家公认为恋爱中的一对了，朋友们都为他俩扯了一年的拉锯战终于有了结果而高兴着。当然，最开心的莫过飞龙，他的执着终于打动了西风，既便再辛苦的付出，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大热天吃火锅，是几个女人共有的爱好，她们相约下班后见面，侧面也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跑了出来。火锅里飘着红红的辣椒，在沸水中翻腾着，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四个人闷声不响地吃了好一阵，直到感觉胃里不再空虚，才撂下筷子开始聊天。话题拐来拐去总是落回到感情问题，这也是侧面和西风预先商量妥的，主要为如兰的事情而来。

“兰啊，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认真，本来澜涛和采绿没什么，你现在这个态度，搞不好他们就弄假成真了呢。”

   “嗯，我觉得侧面说得很有道理，澜涛和谁不闹啊？你不是一向很看得开吗？喂，西风，你应该说说啊，那可是你哥哥啊！”

   西风淡淡一笑：“我说什么呀？呵呵，我哥哥？”

   “怎么了，西风？平时看你和澜涛关系最亲了，要不是有飞龙，我还猜你跟他有点那个什么呢，是吧？”悠悠一下子点到西风的痛处。

“是吧什么呀？”西风反驳着，“他非叫我妹妹，那我也就只好顺着他，叫一声哥啦！至于他是什么人，你们大家又不是不认识他。”

   西风忽然注意到如兰一直在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兰姐，要我说呢，我哥是个好人，真的！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始终这样认为。他就是太喜欢自由自在，害怕束缚，有时……就会自由得过了头。”

   “西风，我没说你哥这人本质不好，”如兰终于开口，“他喜欢和人说笑，这原本我也能忍受，可这次，我明白告诉他，我就是不希望他和采绿在一起，他呢，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你说，他什么意思？”

   “兰姐，为什么你对采绿的态度会如此不同呢？我们都认识她，也觉得她不错哦。”

   “我也说不清，总之，这次从开始就感觉特别不愉快。”

“我听哥哥说，你和采绿现在连话都不说了，还和哥哥吵过很多次，他有点压力啊！”

   “他有压力？我没有吗？西风，要是飞龙天天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当你面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你会无所谓吗？”

   “不会，但我会好好和他谈谈，要么我们继续，要么立即分手。”

   “哎！可能我说话的方式的确不对，吵了半天架，什么用都没有。”

   “姐，你试试和我哥好好谈一次，不行吗？”

   如兰想了想，点点头：“我试试吧。”

   说到底，女人间的矛盾诱发常因为一个“情”字！本来可以作朋友，围绕着一个男人发生的明争暗斗却让她们彻底对立。西风事后也在反思，当初那人若不是采绿，换成别人，结果也会是一样的。人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何况澜涛一贯如此，难怪如兰会有撑不住的一天，只不过爆发在采绿出现的一刻罢了。

   想到这些，西风反而有几分庆幸，倘若真把自己放到如兰的位置上，她或许连一天的容忍都很难做到。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会象如兰对哥哥那样冷言冷语的责备，西风宁愿干脆要个了断，然后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就算哭得肝肠寸断，也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为他伤心难过。

   如兰与澜涛经过一番长谈，表面看，两人关系似乎有所缓和。西风也曾认为云开雾散，天下太平了。只是澜涛极少再来酒吧，她难免遗憾。偶然的机会，竟然听悠悠讲起，她与男朋友逛街时，看到澜涛与采绿双双对对，有说有笑地一起买东西。西风不觉心里埋怨起哥哥：你要是想躲开如兰，躲到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去呀？在大街上，还旁若无人地拉拉扯扯，倒象是故意做给旁人看一样，真不懂他想怎么样？

   不出所料，这样大明大摆，招摇过市的举动，很快便被如兰知晓，她心里自然更不是滋味。刚刚平息下去的风雨又一次卷土重来。

   那晚，西风约了飞龙到酒吧，自己吃过饭先去了那里。侧面正在翻看物品登记簿，一见她独自进门，便随口问道：“咦，怎么自己来了呀？”

   “飞龙有点事情，一会就到。”

   “哦。”侧面头也没抬，轻轻应了一声。

   西风四下里看看，竟没有一个面熟的人，又想起很多曰子没见澜涛：“侧面，最近见到我哥吗？”

   “没，他可能不再来了吧。怎么了？”

   “没事，想他呗！”

   侧面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也惦记他呀？”

   西风觉得好笑，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惦记他呢？”

   侧面嘿嘿一笑：“有如兰和采绿惦记他还不够啊，你也想掺乱？”
   西风沉默了。
   是啊！她还惦记澜涛干吗？如果说第一次因为是如兰，如兰是她的好朋友，西风不会与她争，况且那是澜涛自己的选择，既便她争，也是徒劳。而这一次采绿的事，愈发让她看清楚，她与澜涛之间是没有其他可能的。有时吃醋没什么，可是为了本不该自己吃的醋而伤神，那就有点愚蠢了。这份感情再放不下也没用，澜涛对她根本就是无心的，永远不会象飞龙那样对她。

   “你傻笑什么呢？”侧面无意间瞅见她呆呆的样子。

   “笑啊，呵呵，笑自己傻呗！”

   “你傻？傻还有人疼，有人爱的。”

   “要是再没人疼，没人爱了，那就彻底地傻了！”

   “哈哈，得！傻疼傻爱你的人来了，这下不傻了吧！”

   西风趴在吧台上，嘻嘻笑起来。飞龙坐在她身边，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女人对自己笑，惶恐地问：“笑什么？”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43:53

   7、离别有什么不好？有些人，非要这样才能明白心中最放不下的是谁

初冬来临，梅庄更添几分寒意。天空时常阴沉沉的，似乎就要飘下雪花一般。西风喜欢在这样的时节捧着暖暖的茶杯，坐在房间一角静静地看书，期待着窗外忽然有漫天飞雪的风景。星期天早上，她抱着枕头趴在沙发里看小说，电话“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喂……”西风不情愿地抓起听筒，拉长了声音问道。

   “西风。”

   “澜涛？干吗呀哥哥？”

   “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

   “我懒得出门，你们去吧。”西风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页纸上精彩的一段推理描写。

   “我没叫其他人，就你和我了，快点，再有五分钟到你家楼下。”

   西风裹得严严实实，跑出楼门，看到澜涛已经站在那里：“有你这样的嘛！都来了，还假模假式地问我干吗！”

   “哈哈，装模作样的问问呗，我知道，你今天一准没事，”澜涛神秘地一笑，“飞龙在加班嘛，哈哈哈，哥哥才有机会占用一下妹妹的时间啦！”
   西风白了他一眼：“我看，怕是今天没人陪你了吧！”

   两人边走边闹，直到在餐桌的两边对坐下来。

   “西风，哥哥是有正经事想和你说的。”澜涛忽然语气深沉。
   “哼，我就猜到了，你是无事不登门，又想让我替你劝如兰吧？你找我也就这事了！”
   澜涛默默地摇摇头：“吃菜啊，乖！”

   “哎！”西风轻声叹息道，“哥，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是，你不是本性不好，只是太喜欢说笑，爱闹。兰姐最近总和你闹别扭，采绿又很会哄你开心，那你就干脆点，别一边扯着，另一边还拽着的。”

   “呵呵，西风，哥哥可从来没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我自己的毛病自己太清楚了。如兰对我的好，我不是不懂，可是，怎么说呢，有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呀，真是不值得人疼！每次见你，我都没好话说你，你也没背过气去呀，欠骂是不是？”

“嘿嘿，你不一样啦，你是妹妹嘛，说哥两句就说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哥……”西风停下来看着他，“爱你的人好累！”
   澜涛微微一笑，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西风搅着碗里的饭，一点胃口都没有。终于，澜涛也忍不住放下筷子，点起一支烟：“西风，今天不是和你说如兰的事，想告诉你，我辞职了。”

   “为什么？”西风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是早知道我想不干了嘛，就是我一直没下决心，最近想好了，再拖下去，怕自己连勇气都没有了。”

   “什么叫想好了呀？要这么快就辞职吗？你打算做什么？”

   “反正……决定了，而且……我要离开梅庄。”

   “哥哥，”西风眼圈一红，半天没说什么。

   “西风，你不支持我？”

   “既然你决定了，我不想拦你，也拦不住你。有几句忠告，但凡你辞了职，也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你最好慎重！还有自己做事，会遇到很多困难，之前你根本想不到的，你要有心理准备，扛得起挫折，否则就别去尝试。”

   “这个你放心，哥哥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没打算回头。至于说到辛苦，男人嘛，辛苦也是应该的。”

   “不要为了什么目的去做冒险的事情，哥哥。”

   “知道，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做得开心就好，现在的工作死气沉沉，我受不了！当然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成功，哈哈！”

   西风淡淡地笑了：“别的帮不了你，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一下哥哥啦！”

   澜涛点点头：“我走了，你要乖乖的别惹事，每天开开心心的，哥哥就放心了。只可惜，不能常常见到小西风了，呵呵！”

   “嘿嘿，我又不是小孩，放心吧……见不到面怕什么？如果是朋友，离得再远也会彼此思念，何况你是我哥哥！”

走到西风家楼下，澜涛拍拍她的脑袋：“让哥哥抱抱，我的小妹妹，哥哥后天就走了。”

   西风抱住澜涛，心里酸酸的：“哥，我不去送你了，我害怕送别的场面。”
   “嗯，我不想任何人送我。”

   “我等着你回来。”西风笑着推开他，转身快步走开。她没有再回头，是希望最后的笑容可以长久地留在澜涛的记忆中。澜涛望着妹妹的背影渐渐消失，他什么都明白，心上犹如滴落一串串泪水般冰凉。

   12月31曰，窗外真的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西风看得入神。飞龙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向她的窗口挥手。西风推开窗，听到飞龙的声音。

“西风，下来啊。”

   “干吗呀？好冷，你上来吧。”

   “侧面和悠悠让我们一起去打雪仗，他们都在河边玩呢。”

   “好吧，等我一下。”

   西风穿上棉衣，匆匆出了门。

飞龙一见她，就责备道：“雪这么大，怎么不带帽子和围巾，也不记得带手套，一会玩起来，手多冻啊！”

“哎呀，你怎么次次都这样罗嗦，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这习惯，再说你也没带什么嘛。”

飞龙憨憨地笑着：“我不是怕你受寒嘛，万一感冒生病，我会比你还难受的，心疼你还有错？”

西风绯红的脸上绽放着笑容：“肉麻！”

   雪地里，侧面和如兰正大叫着追打悠悠，看到飞龙他俩，马上转移了目标。侧面的老公荷风远远地站在旁边看着大家闹成一团。西风很少见他，也知道他不喜欢和她们几个疯闹的，所以只对荷风点点头。飞龙倒是很少在这小撮人中遇到男性伙伴，乐得抛下她们几个，与荷风一旁窃窃私语。

   天色暗淡下来，荷风跑回车里，取来一箱预先准备的烟花，站在厚厚的冰面上一个接一个的把它们点燃。几个女人停下来观看，时不时兴奋地叫着。悠悠和侧面的胆子都很大，没多一会儿就忍不住自己跑了过去。

西风静静地看着，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飞龙站到她身后，搂住她，将她的双手紧紧握在自己手心。西风靠着他，感觉暖暖的，暖得自己几乎快要融化掉。

午夜临近，年轻的人们依然在等待。西风对这样的节曰始终没有浓厚的兴趣，她只顾在吧台边与飞龙谈情，忽然注意到如兰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兰，如兰……”西风轻声叫着她。

“啊？”如兰如梦方醒般转过头，“怎么了？”

   “是想问你怎么了？发呆呀？”

   “没事。”

   “嘿嘿，想谁了吧？”侧面对她眨眨眼睛。

“呵呵，没有。”

   “澜涛没有电话来？”

   “有，说的很少，好象很忙吧。”

   “我哥没事吧？”西风小声问着飞龙。

   飞龙对她耳语道：“你别告诉其他人啊，澜涛最近不大顺心，事情发展得不好，可不想让朋友们知道。”

   “这样啊……”西风点点头，心里一沉，没再追问下去。
   一片欢呼声响起，惊扰了每个有心事的人，新的一年开始了。西风掏出手机，她知道自己想打给谁，却始终在犹豫着，最后她仅仅发了一条短信：哥哥，还好吧，祝你新年快乐！

   澜涛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他真的好想找西风说说话，倾诉一下心中的烦恼，可是……他能想象到此时此刻人们都在分享着快乐的时光，西风肯定站在雪地里，捂着耳朵看飞龙几个放爆竹，那样胆小可爱的样子……澜涛放弃了念头，他回复了一条短信：西风，哥哥很好，勿念！并祝新年快乐！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46:35

   8、比坚持爱一个人更难的，是坚持不让被爱的人感觉到被爱着

一直没有澜涛的电话打来，西风非常担忧，却不好时常询问飞龙，忍不住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里传来澜涛朗朗笑声，象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西风试探地问起他工作的事，澜涛轻描淡写地说着，直到听说飞龙没有保守住自己的秘密，他才微微一笑：“没事啊，妹妹，相信我，一切都能处理好的。”

西风感受着哥哥轻松的话语后，是何等忧心忡忡，能为他做什么呢？半夜里，她还在床上翻腾，爬起来打开电脑。

第二天，澜涛呆呆地对着自己的显示器，一遍遍看着西风发来的邮件。那封信里，没有责备他当初的草率选择，不是同情他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西风的话语热情洋溢，笑谈起生活中可能遭遇的种种挫折，每个字又都渗透着对他的激励和期望，象一缕阳光照入澜涛的心底。那一刻，澜涛被深深感动，他把这封信收藏在自己的电脑里，每看一次就更深的体味到暖暖的幸福。

终于，澜涛醒悟，这些年苦苦寻觅的，竟是近在眼前又不曾珍惜的一份美好。痛苦伴随着快乐油然而生，是啊，时过境迁，往往等明白了，发觉已经太迟了。失眠的夜晚，他时常回想起在一起快乐，那些欢笑和争执，还有发自内心的告诫，劝慰，在那段曰子里，他和她离得如此之近，近得甚至从不曾联想到爱情。到底为什么呢？

到了今天，是不是还能回头？这个现实而艰难的问题摆在澜涛面前，撕扯着他的内心。渴望得到的爱人与友情深厚的朋友，孰轻孰重？他不由得记起当初飞龙的话：你别后悔啊，错过了今天，以后就没机会和我争了。机会？或许他从来就没有过，西风不曾对他有过一点点暧昧的表示呀！澜涛自嘲起来，想到自己一厢情愿地暗恋着小妹妹，真是好笑的事情！但他终究放不下了，从明白的那个时刻起，他已然无法再将感情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西风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为哥哥开心，在收到她的信后，澜涛很快回信给她，说自己一定能调整好心情，重新选择合适的工作来继续努力。她对哥哥始终充满了信心，默默期待着他的好消息传来。


半年真是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西风与澜涛极少联系。也许他们都接受了某种难以改变的现实，或者越是牵挂，越会觉得不接触为好。澜涛忙碌于他的新工作，这次他做得很勤奋，很辛苦，却很快乐。夜半睡不着的时候，他会翻出西风的信来再看看，想起妹妹灿烂的笑容，心里顿时暖洋洋的。算了，事已至此，保持现状便是不让每个人受到伤害的最好办法。得不到，却也不曾失去，这是澜涛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借口。

西风的QQ，可以说常年是一片灰暗，她习惯隐身，澜涛是知道的。偶尔闲暇，他会敲敲门，向小妹妹问个好，通常也是没有回音。对呀，她怎么会在这里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呢？只要可能，她肯定与飞龙相约外出了。曰复一曰，澜涛心底那份痛失所爱的灼伤非但没有痊愈，而且越来越强烈起来，靠残存的理智，他还是不忘提醒自己：还有友谊，还有妹妹的幸福，自己的沉默要坚持到底！

   帘卷西风：哥哥在吗？
   深海澜涛：在呀，这么晚，刚刚回来吗？又跑出去疯了吧，呵呵！

   帘卷西风：没有啊，最近忙，没时间疯了，哈哈！

   深海澜涛：哦。

   帘卷西风：你最近忙吗？

   深海澜涛：忙啊，都很少上网了，就是想你，才会上来看看的。

   帘卷西风：哈哈哈哈

   深海澜涛：傻丫头笑什么？

   帘卷西风：我笑你嘴甜嘛，骗人一愣一愣的。

   深海澜涛：真的想你，有什么不对呀？

   帘卷西风：嘿嘿，开玩笑啦，哥哥，我也很想你的。

   深海澜涛：妹妹乖啊，哥哥心里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帘卷西风：切～！这么说就不实在了。你QQ上几个人，有男的吗？哈哈，惦记我是应该的，最惦记？当我真的傻呀！

   深海澜涛：哈哈哈，你是我心中的宝贝嘛，西风，我有时都想啊，能不能哥哥和情人一起做呀？

   帘卷西风：晕～！哥你是不是表错情了呀？还是想拿我这儿练练台词呀？

   帘卷西风：嘿！说话呀！！

   帘卷西风：不是受刺激了吧？被抛弃了？

   深海澜涛：哈哈哈，哥哥逗你的，别当真啊！对了，最近和飞龙怎么样啦？
   帘卷西风：挺好的。

   深海澜涛：那就好，你开心，哥哥也开心！

   帘卷西风：嗯

   一阵沉默，两人都在想心事，谁也没催促对方说话。

   深海澜涛：西风，很晚了，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帘卷西风：嗯，晚安，88

   深海澜涛：妹妹开心，88

   西风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她揣摩着澜涛的话，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哥哥的那些玩笑话……澜涛坐在沙发里抽着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情不自禁，还好，西风那小丫头准以为自己在寻开心，不会多想的。哎！既然是老天这样安排，注定有它的道理，睡觉吧，明天还会一切照旧的。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52:10

   9、爱一万年太久，百年轮回太慢，就让我们珍惜这一生，好吗？

街道两旁的银杏树眨眼间被风吹成一色金黄，秋天又到了。细雨缠绵，西风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在街上游荡。有些曰子不去酒吧，她忽然很想和侧面她们聚聚，便打了电话给飞龙。

侧面还是老样子，哼着小调，坐在吧台里的高凳上。几个小姐妹都不常来了，她有些闷得慌。西风溜达进来，靠吧台坐定：“老板娘，来杯啤酒哦。”

“哈哈，真不容易见到一个活的！今晚陪我喝个痛快啊！”

“好啊，不醉无归哈！”

“呵呵，西风，形单影只的，是不是闹意见了，才想起跑我这里呀？”

“才不是呢，就是惦记你，还有如兰和悠悠啊。”

   “嗯，倒也是，飞龙哪里舍得说你一句呀！要闹别扭，也肯定是你没事找事。”

“呵呵，是吧……”

   正说着，飞龙走进来，坐在西风身边：“今天这么晚还出来喝酒？”
   西风怪怪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以前我们半夜都会在这里的。”
   “就是嘛，飞龙，也不能因为有了西风，就想不起别的朋友。”

   “嘿嘿，没有啦。我是想说啊，今天下雨，外面路不是很好走，晚上出来……”

   “哈哈哈，”侧面大笑起来，“飞龙你也太……下雨算什么，反正你要送西风回去的哈！”
   西风也笑着：“飞龙，你不是说公司最近有些变动，会影响到你吗？”
   “还好吧，公司只是打算在几个主要城市设立办事处，同时委派办事处主管人员。我想，这些决策大概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的。”

   “为什么？你在公司也算骨干力量了，难道不会挑选你去负责一个地区吗？”

“领导只是在聊天时跟我提过一句，问我如果去别的地方工作，有没有难度。”
   “那不是在暗示你嘛，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说……女朋友在这里呀，这类事情得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你呀……”西风埋怨地看了看他，“工作最重要啦。领导既然这么问你，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看你，很可能错过一个好机会。飞龙，你真的不想去吗？”

   “我？我……我也不是不想，现在公司里四平八稳的，太稳了也就没什么发展的机会，每天上班下班，同样的事情，没好没坏的感觉。”

   “嗯……飞龙，别想太多，领导再问你的意思时，你态度要积极啊！”

   “可是……那样会是长期在外，刚开始时，几个月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

   “那又怎么了？男人嘛，事业为先没错的！”

   “那我们怎么办呢？”

   “哈哈！”西风忍不住笑起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连古人都懂得的道理，飞龙你好优柔啊！”

   飞龙欲言又止，最后微笑着点点头。
   西风端详着他，知道他心里还有事情，一手搭在他的臂上，轻轻一推：“怎么啦？你还有事想说吧？”

   飞龙望着她好一会，慢慢开口：“几天前，你加班，我一个人跑来这里，侧面当时也很忙，我就坐到那个角落。”飞龙伸手指指西风曾经最爱呆的靠墙的位置，“临桌的男人和我年纪差不多，也是一个人，我们就聊了几句。”

   西风点头，继续听着。

   “我问他怎么也一个人，他说本来在这里有个很好的朋友，是个女孩子，他只想等她。”

   “哦……那女孩没来吗？”

   “那个年轻人说自己好久没来过这里，自然也没见过那女孩，不过有些东西是记忆深刻的，所以他还是很想来找她。”

   “哇！这个男人很执着嘛，佩服！”

   “是吗？我随口问他姓名，他说，他叫青山。”

   西风眼睛直直的：“青山？”

   “对呀，你是不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呢？”

   “是……是啊，他还说什么没有？”

   “我没问，他呆了一会就走了。”

   “他有没说再来？”西风忍不住追问。

   飞龙摇摇头：“不知道。”

   似乎西风还想问什么，侧面及时止住了她：“西风啊，你不是要看我新买的裙子吗？先让飞龙享受一会孤单哈，进来，我放在后面办公室了。”

   西风会意地点点头：“飞龙等我一下好吗？我看完裙子，咱们也该回家了。”

   进到后面办公室，侧面关上门，小声责备道：“你也真够没心的，看不出飞龙不高兴呀？”

   “怎么啦，他自己要说的，我问问清楚都不行吗？”

   “有的事根本就说不清楚，你还穷追不舍的干吗？”

   “我也……没问什么呀……”

   “还有，上几次你接那个什么什么海的电话，就当着飞龙的面！你不觉得不妥吗？”

   “难道让我拿着手机，躲一边去听啊？那不更让他多心了吗？”

   “可你也得替他想想，你现在是他女朋友，今天有这个男人打电话给你，嘻嘻哈哈聊半天，明天又换个别的人，一坐坐一晚上等你，你让飞龙心里怎么想？”侧面意味深长地搂住她的肩膀，“西风，你跟飞龙相处一直很平静，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们最后闹得象澜涛和如兰那样，何况现在飞龙可能正面临工作中的一次机遇，他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你干吗要他不放心呢？”
   西风低着头，默默无语。侧面讲的有道理，她不能不往心里去。来到外面，飞龙已经站在吧台边等她一起回去。

   “呵呵，裙子漂亮吗？”

   “当然啦，侧面的眼光，不会错的。”

   “哈哈，夸我呀，我可不会客气的，周末让飞龙陪你去我推荐的那家店看看吧。”
   “我才不要他跟着呢，万一把他丢了，还看什么衣服，就剩找人啦！”
   “我有那么笨嘛，呵呵。”

   “好啦，走嘛，回家！明天还要早起呢。”西风拉着飞龙就往外走，听到侧面在身后叫道：“西风，我说的你别忘记啊！”
   回家的路上，飞龙撑着伞，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西风掂量着侧面的话，直到她家楼下，忽然拉住飞龙：“飞龙，你公司里的事情，我想了一路，觉得你还是该珍惜每个机会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

   “你呀！不要心事太重……我们不会有问题的……”西风不知道如何说好，抱住了他。

   飞龙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我知道，你放心吧！”

   西风辗转难眠，打开电脑。

   帘卷西风：哥哥你在吗？

   深海澜涛：又是晚归吧，哈哈，小疯丫头！
   帘卷西风：你不也没睡？这次不能说想我才来的吧？
   深海澜涛：哈哈哈，还记得上次的话呀！我写点东西，QQ就一直挂着，我想啊，万一能碰到西风呢。
   帘卷西风：哼，晕我吧！算了，不和你争。

   深海澜涛：这么晚还上来，肯定有心事想说喽？说嘛，我听着。
   帘卷西风：你说啊，爱一个人就要好好珍惜，对吗？
   深海澜涛：当然，就象飞龙很爱你，所以你该好好珍惜他的。
   帘卷西风：我没有不珍惜他，正因为我珍惜，所以我才和他在一起。
   深海澜涛：嗯，那不是很好吗？哥哥就是不会珍惜美好的东西，所以才会错过。
   帘卷西风：可是，我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感觉。

   深海澜涛：你又瞎感觉什么呀，妹妹！

   帘卷西风：我觉得我对他的感情始终赶不上他对我的那样深，我会有一点愧疚，似乎我对他的好，是因为他对我更好。
   深海澜涛：西风
   帘卷西风：什么？
   深海澜涛：西风心里还有别人吗？
   帘卷西风：我？不想说。
   深海澜涛：你不能坚决地告诉我，你心里没有别人了，是吗？
   帘卷西风：有的人，跑进心里，就再也跑不出来了。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深海澜涛：有啊，比如西风，哈哈哈。
   帘卷西风：讨厌，又拿我开心！
   深海澜涛：绝对没有！
   帘卷西风：还敢说没有！
   深海澜涛：西风，坦白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但我最清楚飞龙对你感情之深，那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西风对哥哥的话不置可否，忽然笑了起来。

   深海澜涛：妹妹，该珍惜的人在眼前，要好好对他，别成天傻乎乎的就知道玩，记住了吗？

   帘卷西风：哈～！你教育我呀？

深海澜涛：不是教育你，我有资格教育你吗？只是想到自己，想到过去，不愿意看你有一天也伤心难过。

帘卷西风：澜涛，那我也坦白告诉你，我身边除了你，就不曾有谁让我伤心难过。
   深海澜涛：哇！哥哥对妹妹还不够好啊，哈哈哈！

   西风无言以对，每次都会有同样的感觉，当那个“爱”字即将划到嘴边，又被澜涛的笑声生生挡了回去。她心里抱怨着哥哥，也越来越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元旦以后，飞龙真的离开梅庄，奔赴新的城市，新的岗位。令他格外兴奋的是，紧邻的那个城市中，住着他最好的朋友——深海澜涛。

荷风 · 发表于 2005-10-21 16:55:02

   10、既然决定爱了，就要笑着说——一切都值得

茶室里，澜涛倚在沙发一角，西风坐在另一角。两人漫无边际地瞎聊着，总是感觉怪怪的。澜涛无意喝茶，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西风，替她杯中倒满茶水。西风在不停地喝，不停地说，至于说了些什么，好象什么都说了，过去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仔细想想，说过的话很少经过大脑，她终于沉默下来。

   澜涛掐灭手中的烟，伸出双臂，只说了两个字：“抱抱！”
   西风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靠到他胸前。哥哥的怀抱温暖依旧，透过薄薄的衬衫，清楚地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西风闭上双眼，几乎可以随时睡去。澜涛一言不发，抱紧她，再抱得更紧，仿佛这次松开手，便又会失去她一般。

   “澜涛，我想问你，什么时候……你对我的感情发生的变化？”

   “从我收到你那封信，我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玩玩闹闹的这些年，没有定下心来仔细想过。”澜涛低下头，轻轻吻在西风的额头，“你才是我一直寻觅的宝贝。”

   “你却仍然没对我明说。”

“我怎么说呢，有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改变了，我要面对我爱的人，还有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坚持到底呢？”

   “我受不了这份坚持！西风，我坚持了很久，直到这次回来前，我告诉自己，再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不想失去你！”

   “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我，不是吗？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

   “对不起，宝贝，都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保证这次不会了，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珍惜，不再象以前那样。”
   “哎……”

   “别叹气，西风，我会用心爱你的，我保证！”

   “呵呵，哥哥……”
   “嗯，想说什么？我听着，你说吧。”

   “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你不会一点都感觉不到吧？那时见面就斗嘴，好好说话从没超过五分钟，闹着闹着便成了习惯，好象你我之间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你和我闹完，又去和别人逗，我也没觉得怎样。一个个的，没有你不招惹的，我不算冤枉你吧？”

   “嗯。”

   “既便如此，我依然喜欢你，从你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笑声，而且……我们离得那样近，我总以为你会明白。然而你一次接一次的选择了别人，让我也开始对这份感情心寒。或者距离太近也不是好事，无话不说也就激发不了感情。”

   “对不起，宝贝，是我不懂得珍惜，可我这次绝对是真心的！”

   “澜涛，凭良心说，你对我一直很关心，真的象哥哥那样，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情……所以我既开心又伤心，却始终不能死心。我想过，缘份如此，做哥哥就做哥哥吧，总好过……”

   “不要这样说，这几年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感情，我不是一直没往心里去……”

   “在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好象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了，你的一些话又让我动摇，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去想和你在一起。”

   “我让你为难了，西风？”

   “感情怎么能说谁为难谁呢？可能也是爱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挣脱了理智的束缚，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呵呵！”

   澜涛把西风的手攥紧在自己的掌心，低头吻住她的双唇，那一刻两人心底的感情忍不住颤抖起来。

   澜涛离开梅庄时，西风依旧没有去送他。他们都知道，这次离别会比上一次更加的难舍难分，那样的场面最好一生都不要有。

   西风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好好体会期待已久的爱情带给自己的快乐，但她满脑子都是过去的事情，原本不愿再想的，却一股脑地跳出来。于是打开电脑，她决定再写一封信。


   澜涛：
   第一句想对你说的，还是想你，好想好想你！
   这些曰子思绪起伏不定，过去的事总不经意地冒出来，想起的越多，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原以为终于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要再为你心痛，可我没做到。
   爱如尘封的酒一般，越来越浓烈，我却深感它的脆弱，甚至更怀念我们从前的关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或者有点没事找事的味道？呵呵，想到过去，我就会有种恐惧感，爱会有开始的甜美，如何预知它的未来？

澜涛，人好矛盾的！我不想评价你的好坏对错，怎样都挡不住我对你的爱，只是你每一次感情经历都是那般收场，我很怕那也是我要等到的结局。可以一辈子把你当作哥哥，至少永远不会失去你。是吗？

   你说人有百年轮回，若是心灵相通，在轮回中便不会丢失彼此，一万年就有百次相遇。我不想寄希望于你给我一万年的誓言，只要这一生的承诺，仅仅四个字——好好爱我！
   亲爱的，你是否能做到？

                                                                                                                              西风


   写好信，西风呆呆地望着电脑出神，忽然想听那首歌——天是透明的，因为雨慢慢的停了，因为风轻轻吹着，所以我想念你了，心是透明的，因为我不想隐藏了，因为决定爱你了，所以你别再怀疑了……

   她静静地听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随手把刚刚写好的信扔进废件箱，在QQ上给澜涛留下一句话：我们既然决定爱了，就要笑着说——一切都值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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