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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师永平

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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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9 16:57: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再遇沐君
  
  鼓捣一个厂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原以为严把质量关,酒香不怕巷子深,当生产线完全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感到问题的严重,同时也开始为装修破旧办公室的举动而后悔。
  工人们开始围在我办公室门前,追讨拖欠工资,而真皮沙发无疑成了他们打砸抢的导火索。我当然不能说服他们,我啥也不是,无非一个刚刚上任的厂长。而且这个厂长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还购了一组真皮沙发。得,什么都不用说,在混乱中,我夺路而逃,多年的流浪生活使我知道如何在危险情况下保护自己,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逃离了万达木业,我才发现慌乱中公文包忘了拿,里面放着1000多元钱,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出一丝幸福来,毕竟我没受啥伤。就是鹃鹃还在厂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受什么牵连,其实我并没有为鹃鹃感到内疚,是二叔固执地认为我不帮她,我只有这么大的能力,还要咋地?工人们不见我,肯定会去找陈学宝的。找陈学宝好啊,我才发现工人的闹事苗头就打电话给他,希望他出面解决一下,他倒好,淡淡地说了句等他开完会再说,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奶奶地,多大的事啊,他还开会,拿我命不当玩意儿。闹,我希望工人们把事闹大点,砸了陈学宝的的办公室,奸了陈学宝的妻,杀了陈学宝的儿。陈学宝不是人啊,我到万达木业他都没支持下。听工人们说,前任厂长是陈学宝的妹夫,他妹夫的烂摊子让我收拾,真他妈阴险,原本以为得了个香窝头,现在才知道一脚踩在了阴沟里。
  我胡思乱想地走走停停,错过了中午饭。其实也不是错过,经过几家快餐店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严重向我抗议,可我有什么办法,口袋里没钱怎么吃。吃霸王餐不是我的专长,我也去过银行取钱,但由于我设置的密码过于复杂,经过工人们这么一闹,我三次输入都没能记起密码来,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杜美玲,手机无人接听,打电话给鹃鹃,关机状态,打电话给阿芳,电话已欠费,最后只好打给梅子,还好,有人接,她说一会就过来。听她这么一说,我终于露出了笑意,厂长的派头又出来了,我朝监视我的老大妈笑了笑,嘴朝天一撇:“说过没事,一会就有人过来付电话费。”
  老大妈笑得并不乐观,她冷冷地说:那样最好。
  我装做没事人似的,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一支,朝天吐着烟圈。我在想杜美玲不接电话的缘故,还有鹃鹃,她怎么了,最近忙于厂里的业务,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给她。烟在我的烦恼中一支接一支地消耗,梅子始终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老大妈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刚才抽烟过程中,我已经查看了好几个逃跑的机会,可为了这几元钱的电话费,怎么算我都不值,我想梅子不会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如今一包烟都抽完了,我的脑子里已经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而是老大妈几乎把眼睛贴到了我的脸上。我跑,可能吗?
  说实话,我不是那种为了钱就随便抛弃自己的人,再说了,为了几元钱就把自己抛弃,那个脸还真丢不起。我把外套往大妈电话亭一放,我说,衣服做抵押,我去找钱。老大妈才把眼睛从我脸上拿下来。
  怎么形容我的惨样,还有谁比我惨。不是我心理脆弱,而是大家还没了解到事情的全部。这么说吧,我一个人,在晚风徐徐的傍晚,穿一件薄薄的体恤,饥饿着一世的肚子,怀揣着半世的牢骚,蜷缩在无风的墙角,更可悲的是,我发现我竟然和一个熟人蜷缩在一起,那个熟人就是我去医院卖血时碰到的乞丐。我对他记忆犹新,是的,我在他碗里丢了一元钱,还让他找我五毛。现在,我就和他挤在同一个墙角,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不清楚我应该叫他什么,我也没必要叫他什么,他把他的碗捂得紧紧的,直到确定我不会去跟他抢的时候他才放松下来,我估计我刚才的眼光让他觉得有点潦倒,潦倒之人,饥饿之人,没脸的人做起事来往往是出人预料的。他自然是人,所以他有必要确保那个碗。
  这就是我的惨样,更惨的是,在我无比悲哀的时候,有个路人竟然朝我的面前放了一元钱。难道我比那个乞丐还惨?
  是的,事实正是如此。我的确比他惨,他好歹穿两件衣服,而我,在如此一个好寒冷的傍晚,居然只穿一件体恤。由于从厂里逃出时没注意到体面,所以我这件体恤是很狼狈的,加上饥饿造成的脸色寡黄,抽烟时双手抓乱头发的无比憔悴,我的确比他惨。
  我不愿意看他把那个被人丢弃到地上的馒头拣起来吃得如此的香,我必须走。走之前,我把我面前的一元钱拣了起来,其实在我捡之前我就发现,他用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钱,他自然是渴望我别捡的,我不捡就是他的了。可我不能不捡,脸都丢了,我不能把钱也丢掉,这是我的人生哲学,也是我的处世哲学。
  这是我的悲哀,也许大家会认为我很傻,认为我固执,认为我应该回到大院去,去找阿芳。是啊,那里好歹可以吃顿晚饭。可我能那么做吗?别忘了我也是一个男人,阿芳爷爷的眼神会很轻蔑地说,看吧,你又回来了,而且如此狼狈。还有那个红袖,万一碰上了,她会怎样报复我?别忘了我是大院里唯一知道她脸上青过一块的人。还有那么多的大院成员,还有就是我没有继续想下去,我的眼睛被一粒吹来的沙挡住了视线。
  应该说,我这人很有女人缘,当我把眼睛揉成一团红的时候,当我想起高中老师让我们写的一篇命题作文《落魄》的时候,当我勉强着把眼睛挤开一条缝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并不漂亮却很可爱的女人,她就是沐君。
  沐君一脸关心的样子:辛路南,你怎么了?
  怎么了,没怎么呀?只是有粒沙飞进了眼睛里。我勉强着挤出笑脸。我知道,在如此一位有修养的女人面前我不能哭,不但不能哭,而且必须坚强。坚强是男人的魅力所在。
  我不能对沐君的好意无动于衷,她用双手把我的眼皮撑开,然后一口暖暖的气,我的手就这么不规矩起来,我双手抱住沐君,泪放肆地从我的身体里喷泻而出。
  是的,男人其实没必要在女人面前过度坚强,适当的坚强是必要的,但过度了就会让女人觉得这人不好亲近。我很好亲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好亲近的。沐君任凭我在她怀里尽情地忧郁,任凭这个男人尽情地流露他的悲伤和潦倒。
  还是原来的那个包房,还是水帘洞的传说美丽的桃花岛,我,一个落魄到了极点的男人,在玻璃包围的小房子里向沐君诉说着我的不幸。在红酒面前,我的落魄又慷慨激昂起来,沐君很欣赏我的慷慨激昂,这点,从她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她不美,这我必须承认,但她是可爱温柔的,我不能否认这一点,不仅仅是她请我喝红酒吃甲鱼,最主要的是她没有看不起我,没有厌烦,没有一丝的躁动,她显得很安静,像庙里泥塑的娘娘,永远那么微笑着,宽容着。
  
  师永平
  2009年4月9日于玉溪随笔草
  
发表于 2009-4-10 17: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边这两章过渡地有点快,让人无法接受。
 楼主| 发表于 2009-4-16 22: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周天宝

第三十一章:周天宝
  
  现在,沐君就坐在我购来的真皮沙发上,喝我给她泡的铁观音,我刚才陪她转了我们的厂,看了我们的门。有个大款陪着,我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厂里来,员工们经过昨天的冲动,现在已经变得很理智,尽管变得理智,但他们还是一连串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他们是想看看我想鼓捣什么,看看这些鼓捣对他们有没有好处。
  泡铁观音的技巧是跟杜美玲学的,尽管农村人很是不稀罕城市人的虚伪,可这不稀罕是酸葡萄心理,真有那么一天农村人能够吃到酸葡萄了,他还是会和城里人一样说,嘿,这葡萄真他妈的甜。
  沐君喝铁观音的姿势跟杜美玲是有天壤之别的。杜美玲讲究的是回味,先闭目,再顺眉,而后把鼻尖抬起,全身做放松状,等喉咙舒展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把那口回味从肺叶里喷出,搅拌在口腔内,从舌尖滑落,自齿缝里飘散。沐君则不同,沐君没那么多讲究,沐君喝茶只是顺带捎出点微笑而已。我喜欢沐君喝茶的姿势,没架子,亲和。
  屋内就我和沐君,屋外围着厂里的工人,沐君望望窗外又看看我,你这厂长当得不容易啊。我忙说,那是,惨到姥姥家了。沐君笑了笑,我也笑了笑,虽然都是笑,但她笑的从容优雅,我笑得无奈尴尬。
  这样吧,我刚才也看了你们的门,做的确实不错,我帮你推销1000套,先帮你把这个围给解了,订金明天我就打过来,其他的事情还得靠自己。说完话的沐君朝我笑笑,我也朝她笑笑,这次我的笑没有尴尬,证据就是我嘴里的牙齿露了出来。
  欢送沐君的时候,全厂的人都跟在我屁股后面,估计刚才的话他们是听见了,估计他们的工资有着落了,这估计让他们很文明,沐君走的时候大家都用微笑欢送,沐君才走就有人上来发烟。
  来,厂长,抽支。
  我抽,我当然要抽,这烟我抽得理所,抽得当然。1000套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厂子又可以残存几日,意味着咱厂这些乡巴老又能安分几日,意味着我又可以人模狗样地开着桑塔纳,意味着我又可以在红袖面前昂首挺胸。
  我回头斜眉小眼地看了看眼巴巴看着我的员工们,我用不计前嫌的语气,大度到了极点的表情,宽容夹杂着理解顺带配合着友好,我说,兄弟们,明天发拖欠的工资,现在是不是该开工了。
  厂里又热火朝天起来,我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周天宝。他真行,把鹃鹃的电话给抢了,把我的公文包也抢了,就连我喝水的杯子也不放过。我知道他会来,他不来都不行,这是上帝的旨意。上帝是什么?上帝就是命。命是什么,命就是我现在又开始抖起来了。
  周天宝果然来了,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破旧的衣服下面夹着我崭新的公文包,粗糙的手里端着我整洁的紫砂杯,很是不伦不类。
  我微笑地看着他。微笑很多时候可以给人释压也可以给人增压。马克思说事物是矛盾的,既然事物是矛盾的,微笑为什么不能矛盾?马克思真伟大,尽管他胡子满面形象邋遢,甚至可能床上功夫没我了得,又或者是排不上档次,但这淹没不了他的伟大。
  周天宝显然被我的笑弄得手足无措,尽管我的笑没出声,没带哨,没用多大力度,属于轻轻点拨的那种,但他还是很紧张,脸通红,汗珠挂脸,得,我停止了微笑,微笑这东西不能用得过头,无论是释压增压。
  我指指沙发对周天宝说:坐。
  这又是我跟陈学宝学的,话不能多,多用肢体语言,这是老板的派头,厂长的作风。
  周天宝没敢坐下,而是把公文包和紫砂杯毕恭毕敬地摆在我的面前,很讨好地说:辛厂长,昨天的事对不起,您要多担待,当时一时头脑发热。您是知道的,我孩子快要生了。
  看看,孩子都要生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不可否认,我也是农民工出身,我也是经历过酸酸辣辣的人,可我没抢,而他抢了,这就是他当不了老板的原因。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在众人面前,我已经不计前嫌了、大度了、宽容了、理解了、友好了,我不能把自己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给毁了。是的,他不容易,可我容易吗?
  看着周天宝极尽讨好的微笑,我大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也是我不对,没有及时为你们发工资,我是厂长,要检讨也是我先检讨,毕竟大伙都眼巴巴地望着工资吃饭,是我没能力啊。”我的演技真的是很好,看看我眼角的眼泪就知道。
  “别,厂长,别这么说,是我们不对,你接手这个破厂已经很操心了。其实你买沙发装修办公室也是为了公司形象,陪客户吃饭也是为了厂里的弟兄。先前我们不理解,现在知道了。”
  周天宝说这些话绝对是真心的,他是个不善于言语的,不善于言语的人说出来的话很有诚意。得,要的就是他这些话。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好好干,争取这月多拿工资,你老婆生的时候通知一声,厂里得表示表示。
  周天宝还想说点什么,被我摆手给制止了,我说:“啥都别说,我也是农民工,我也是穷出身,我们是兄弟。”
  周天宝毕恭毕敬地转身出去了,我嘴不说,兄弟个屁,没钱谁拿我当兄弟。
  现在,我最迫切最需要做的是,给桑塔纳洗个澡,然后带上鹃鹃去电话亭,把我的外套赎回来。我原本打算用世界上最高傲的姿态去取那件外套,最好是开着宝马,带着保镖,保镖最好是飞虎队队员,最好都提着冲锋枪去。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跟一老太婆,不值得较这么大个劲,再说了,我确实没有宝马,就连桑塔纳也是旧的,我还得忍,还得奋发,还得微笑着跟老太婆说,大婶,我来取衣服了,让你保管一天真不好意思。奶奶地,看生活都把我弄成啥玩意儿了。
  
  师永平
  2009年4月16日于玉溪随笔草
  
发表于 2009-4-21 19: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有时真的很无奈。
 楼主| 发表于 2009-5-14 23: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可以吸的洗衣粉
  
  碰到贵子我很意外。的确,世界这么大,那么小的两个人,咋能说碰到就碰到。尽管这个咋能的语调拖得很长,可我毕竟是碰到贵子了,这是事实。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贵子正在摩托车修理店卖他的五洋摩托车,这才是我的意外。咋能不意外呢?想当初贵子骑着五洋摩托车风光那阵子,我正盘算着如何多喝点盐水卖血。
  贵子见我两眼就放光,他一放光我两腿就打虚。咋能不打虚呢?红袖都跟了江林。
  我装做没看见的眼神被贵子从身体里挖了出来。“咋的,发了就不认难兄难弟了。”
  我装出很惊讶的表情:“咋能呢?这不贵子哥吗?刚才忙走路,没注意。咋的?摩托车坏了?”
  贵子笑了笑:“是啊,如今这玩意儿都不结实。”
  吹,继续吹,刚才经过他身旁我还听见他在跟店铺老板讨价还价,如今还真修上了,我也没揭穿他,人谁没个难处?贵子的难处让我很受用,看看,已经开始卖摩托车了,那俩八成新的桑塔纳估计已经卖了。我附和地说:“如今连人都是假的,何况产品。”
  老实说,我今天没咋穿着,真要穿着了贵子也不能让我喊他贵子哥。我跟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穿得还糟糕。在杨春慧手底下那些日子,我好歹还件把西服打条领带。现在可好,上身的白衬衫成黄的了,皮鞋上也是脏兮兮的,没办法,刚从建筑工地回来。看我这样子贵子很是受用,他当然受用,卖摩托车遇到一个潦倒份子,这脸也就丢的不算大。
  见我要走,贵子一把把我拉住。
  我说我还有事,贵子说喝两杯再走。
  我说我真的有事。贵子就笑眯眯地看着我,是不是怕我赖你酒钱。
  我说咋能呢?谁不知道贵子哥钱来得快。
  这话又让贵子受用了一回。得,今天看来是得喝顿酒了。
  菜是贵子点了,一看就是没真正上过馆子的人,全他妈是肉,没几个小菜,就算有几个也全是寻常品种,我本想点几个生态的,但一想太扫贵子的面子,也就把这想法给压了下去。
  贵子问我最近混得怎么样。
  我打着哈哈,还不是老样子。
  贵子就笑了,别看哥现在一时手头紧,但我钱来得快,这你知道。怎么样,想不想跟哥干。
  我就恭维地说,你干那行,钱来得这么快。
  贵子就让我把耳朵凑了过去。他咬着我的耳根说:卖洗衣粉。
  我嘴不说,卖洗衣粉还咬耳根,啥人这是。我没扫他的面子,咋扫他的面子呢?都卖洗衣粉了,就算昌盛点也是二级经销商,说不定还是三四级别的。都已经这地步,我能扫他多大个面子。我好歹一厂长,吃顿饭也可以上万。
  如果说开始来的时候我还挺珍惜往日的情分,尽管没多少情分,无非是同时喜欢上阿芳,而且这情分是阿芳被我弄到手他却没门的胜利姿态,那么现在的我已经不怎么记挂情分了,跟他吃饭那是给他面子,可他却好,一个劲的损我,还人模狗样的比划。
  我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自我感觉良好的意思就是我开始问贵子红袖可好。我已经不太在意红袖跟了江林,而且是我搭的桥。开始的时候我是警觉的,现在我不警觉了,不但不警觉,甚至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态。
  提起红袖贵子就不高兴,他说那贼婆娘已经一个多月不见,让他找到,他非剁了她的手不可。这个剁字说得我沉下去的警觉又涌了上来。
  贵子问我怎么想的,就刚才他那提议。
  我说算了,洗衣粉能有多大利润?
  我这么一说贵子就乐了,他看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咋能这么笑,难不成还找双倍?
  我的双倍又把贵子逗乐了。他朝我招招手,让我把耳朵凑过去。他又咬着我的耳根说,兄弟,我卖那洗衣粉不是用来洗衣服的,是用来吸的。
  贵子的话让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不是因为他的洗衣粉可以吸,而是因为我想起红袖来,万一哪天贵子知道这事了,我还活不活。如果说刚才的我还想刺激贵子的话,那么此刻的我只想顺着他,他说啥就啥。一卖毒品的,不要命的角色,我真后悔今天这顿饭,贵子也是,咋能随便跟人说他是卖毒品的,这不害人吗?还好,他没直接说卖毒品,得,可以吸的洗衣粉,到此为止,不能再谈了。
  我说来来来,喝酒。酒场上我说了算,贵子没我经验丰富,主导权全在我这里,不谈女人不谈钱,不谈前途不谈命运,只谈菜,谈菜的口味、做法、鉴别方式、颜色,谈服装的款式、款式的来源、价格的高低、布料的好坏。贵子说我鸡婆,他说咋阿芳就看上我了,如此鸡婆的一个男人。
  我笑了笑,这叫青菜白菜,各有所爱。
  贵子还要说,我说酒高了,下午还有事。就起身去付帐。
  贵子估计也是吃惯了现成的,自顾着掏牙逢,他掏牙逢我就放心,别欠他什么,欠什么人都无所谓,欠鬼就不好了,卖毒品,我可不想他临死蹬我一脚。
  从饭馆出来,我想去看看阿芳,流产也是做月子,尽管没啥成绩,可经过却是一样的。看我喷着酒气进医院,阿芳显得很不满意。她知道啥?我生活得多艰难,刚从鬼门关回来,陪一毒品贩子吃饭,那是闹着玩的吗?还不高兴,爱咋咋地。
  见我进来路仁义忙说嫂子身子好得快。他的意思我明白,老在医院睡着也是个钱,最好搬到家里。可我哪有家?工厂宿舍是工作的地方,把她弄去我咋跟杜美玲周旋,她对我还有帮助。还有那个梅子,皮肤也白的一尺量不完,那天在山坡上我咋就没把她那个了,现在想想都后悔,不睡白不睡。要啥良心?女人,给她幸福就可以了,啥叫幸福,幸福就是名份,就是钱。
  工厂不能去,大院也不能回,看来只好租房子了。找个屋子也好,多个洞的兔子少遭殃,上次工人闹事不是没处去吗?下次不会了,下次我好吃好喝地待着,让他们闹,闹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再去收拾。对,租房子,弄点好的地,没事的时候耕耕阿芳这块田,省得田荒了闹耗子,而且鬼多。
  
  师永平
  2009年5月14日于玉溪随笔草
  
 楼主| 发表于 2009-6-11 11:4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离婚
  
  红袖出轨在我看来是很正常的,在大院的时候她的眼神就没安份过,由于贵子比我有钱,所以我的迷人外表她看了也只是暗自咽咽口水而已。现在好了,她跟贵子离了,看我的眼神可以直勾勾的了,其实我知道,帕萨特就是块小磁场,专门作用于红袖此类的破铜烂铁。
  尽管红袖昼伏夜行,大大地扰乱了生活秩序,可贵子本就不是个正常人,所以红袖最终被贵子给揪了出来。
  红袖被揪的地点在大街上,尽管我在红袖身上用了昼伏夜行这词,可做为一个女人,做为一个不安分的女人,红袖的昼伏夜行必须打折,虽然不是跳楼价大甩卖,但潮海绵甩水的比喻应该是很贴切的,所以红袖大白天的在大街上晃荡,穿一双红皮鞋,贴身的旗袍开口到臀,还有那蓬黄色微卷的头发,老远我都能发现她就是红袖,更何况跟她同床共枕过的贵子。
  红袖被揪,紧接着就是被打。这拳头放任何一男人身上都要扬起来,咋能不扬起来呢?背着自己的男人出去偷人还能不扬拳头?所以贵子扬拳头我没犯嘀咕。红袖确实偷人了,而且她偷的这人还是我介绍的,想到这我就觉得兴奋,贵子的三间铺面还有五洋摩托车咋就对我刺激那么大。我没往仔细处想,得,贵子打红袖了。我要了碗凉米线,坐在街旁的小铺面里。吃一口望一眼,看贵子发怒的咆哮,看红袖衣服被扯烂露出的白白大腿,才吃一口我就发现米线里醋少了点,醋这东西是个很好的调料,少了可不行,我拿起桌面上的醋,往碗里猛倒。
  红袖跟贵子的婚是离定了,就红袖那脾气,当初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就贵子,嘿嘿,后话就不说了,做人要文明。贵子也是的,一毒品贩子,一落魄卖摩托车的毒品贩子,比红袖又高级到哪去,至于吗?看贵子没头没脸的继续打,打到我一碗米线都吃完,我坐不住了,红袖虽然不干净,可脸蛋毕竟葱花水嫩的,真要打成了五指山,对不起观众也对不起全国人民。我得去劝劝。
  我没敢一夫当关地横在红袖面前,而是从贵子后面抱住了他,拉着他的手。
  我说:“贵子,咋能这样,有啥好好说。”
  贵子一口口痰就把红袖撂倒在地。“有啥好说的,你让开,这婊子欠收拾。”
  咋能这么说自己的老婆。我火了,不火都不行,不发火就表示我知道红袖的确是个婊子,这火必须发,发得越大越好,越义愤越真诚。
  贵子开始数落红袖,红袖很坦然,没半分狡辩,爬起来顺顺头发拉拉衣服,转身走了。贵子又要扑上去,红袖回头静静地看着贵子,许是这份淡然冷了贵子一个机灵。贵子停止了前扑。
  “咋的,想打架。”贵子嘴嘟囔着,脚不安分地在地面上蹭来蹭去,很想扬起些灰尘,可水泥路不争气,整就一个朗朗乾坤。
  “明天,上午,九点,便民中心,离婚。不去就上法院。”红袖不挑衅也不求全,这性格,我喜欢。咋能不喜欢呢?那大腿多白,贵子整就一不识货,真他妈的憨。
  我推了推贵子,让他去追红袖,哄哄红袖。贵子没动静,我知道,他们完了,真的完了。完了好啊,完了我就可以拍续集,弄套新编版本出来。我躲着笑,笑得嗓孔痒痒的。
  贵子跟红袖离了,贵子最终没再坚持,人他打了,听说当晚他找到红袖又把她给睡了,在没离婚前,那不叫强奸,尽管红袖的嗓子喊得大楼里的人都能听见,而且又抓又挠的。红袖当然没告诉我这些事,这些事情是事后贵子跟我说的,而且说的时候很有那么一丝得意。我很恼火贵子,咋能强来呢?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不让我联想,当初在贵子的三间铺面里,黑灯瞎火的时候,红袖是不是被他强行放倒的,妈的五洋摩托车,咋就不报警呢?
  再次遇到红袖是在咖啡屋里,我正在跟几个客户喝咖啡。红袖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由于对客户我很尊重,所有目光我没往其它地方投射,发现红袖的时候我已经把客户送上了车,转身结帐的时候才发现红袖。
  “咋能一个人出来喝咖啡,江林太没人性了。”我拉个凳子坐在红袖身旁,要了杯淡茶。
  “别提江林,我跟他不认识。”红袖没给我好脸嘴。
  得,红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是注定的。江林啥人?玩江湖的,红袖太嫩了。不过现在还不好断定红袖嫩不嫩。说不定从江林手里,她是捞到好处的。咋能没好处?就她那媚到骨头的酥劲,江林肯定放了两滴血。
  我没再谈江林,有茶喝,有美女看,再加上酒多的缘故,我躺着还不行吗?就在我闭目养神的功夫,红袖说她要走了。
  我说我送她,她没拒绝,咋能拒绝,帕萨特就是块小磁场。
  再一次来到红袖跟我来过的楼顶,这个城市就在脚下,曾经破烂不堪小木业厂的厂长,如今已是风光满面,破旧桑塔纳也已经换成了崭新的帕萨特,弧线感极强。
  红袖,这位曾经风光无比的大院美人,先是嫁给了一个贩毒份子,接着又红杏出墙傍上了江林,现在,红袖又被江林玩腻了抛弃了,而我,一个对红袖一直有着某种失败感的男人,现在就站在红袖的身后,只要轻轻一伸手,她,红袖,一个姿色绝对诱人的女人,满身的白就入了我手,进了我口,我就可以嚼着她香香的骨头。
  是的,现在,红袖,一个无比失败的女人,无比绝望地站在楼顶,风吹那个头发香。看红袖的背影就必须看她无比诱人的臀,她的臀跟帕萨特一样,弧线感极强。
  我期待着红袖转身,然后朝我慢慢走来,然后轻解衣裳任风摇,然后做出弯虾状,然后挺胸抬臀,我期待着得意着满足着膨胀着。
  红袖没有转身,在我膨胀到极点的时候红袖依旧没有转身。不转身她带我来这里干嘛?不转身她为啥不拒绝我送她?矜持,应该是女人的矜持在作祟。我嘴不说,都随便成这样了还矜持,都人尽可夫还矜持。要不是当初有点未了的情结在心里作祟,我才不碰这脏东西。
  得,她不主动我主动,一抬脚,我就贴在了红袖的身后,一伸手,我就揽住了红袖的腰,我的下体已经强有力地感觉到红袖臀部的粘感与饱满。
  你干什么?红袖的惊叫让我很意外。
  没干什么。看你难过安慰安慰你。我脸部的生动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很风趣也很幽默。可红袖却不这么认为。她很鄙视地望了望我,轻蔑地说:“男人都这个贱样。”
  天啊,倒成我贱了?我原本想着她会很配合地抬起头,用舌头舔我的牙,这下可好,成我贱了。妈的,咋贱也没她贱,想起贵子打她那晚又睡了她,我就觉得贵子特亲切,这女人欠收拾。我收起所有的怜悯,或者说红袖不给我收起所有怜悯的机会,她已经蹬蹬蹬地下了楼。
  
  师永平
  2009年6月11日于玉溪随笔草
  
发表于 2009-6-15 14: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占个座位,有时间慢慢看~
发表于 2009-6-21 15:47:0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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