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回家

雪韵

    农历的六月十九，据说是南海观音菩萨的生日。在每年的这天，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几乎家家都来亲戚，老亲新戚，新朋旧友。我们这些在外工作的，只要碰上双休，也是必不可少的回家理由。今年的六月十九正逢周日，丈夫头一天要回去参加毕业25周年聚会，动员我一起回家。只因女儿没学完英语不能请假，而我还有去诊所的任务，便不想回去了。周五下午给大姐打电话告知时，听说母亲下不来炕了，现在她和嫂子两人轮流回家伺候母亲。听大姐抱怨着30多年前母亲想把她嫁在本村时哥说（我们姐妹仨）本村一个也不要，将来母亲老了时他一个养就够了。现在却把母亲扔在一边，有事却又要相隔七八里地的大姐天天骑三轮车往回跑。大姐说倘若她在本村，现在母亲不就可以一日三餐吃上她做的热饭了吗？劝慰大姐说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啊？想象着大姐奔波的艰辛，心下一着急，便让丈夫周六当日赶回，周日再跟我一起回去。
      周日一早待女儿乘公交上学后，我们走潍胶路回家。丈夫让我开，说他头天开车太累了。但我回家已经习惯了坐在丈夫身边听着MP3欣赏着沿途风景，那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就以心理紧张身体不太舒服为由拒绝了。过了收费站后，丈夫说这条路上车最少，是练车的极好机会。于是不便推辞，去紧张地开车。车的确不多，但我技术欠佳，心理素质又不过硬，只好抓紧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开到80就感觉到了极限，对面一有车就禁不住松油门放慢车速。
      10点多到家时先去我家，街上刚下了雨，还有积水。提着给母亲的简单食品和给侄儿的结婚礼品进家门，就让丈夫先回去了。进门唤了声娘，躺着的母亲看到我忍不住哽哽咽咽地哭起来，呜呜哇哇含混不清地诉说自己遭的罪，听得我差点掉下泪。问了些情况，得知上次我们走后她滑到摔伤了腰，大姐和嫂子给弄来药吃得本来好些了。六月初四那天，她特别强调自己不糊涂，就是初四那天，又下场大雨，街里住户因地势低洼都屋里进了水。母亲的老屋自然也不能幸免。她情急之下去往外舀水时冰了腿脚导致的行动不便。听后忍不住就恨起哥来，今年夏天雨水大，他们住在新屋里高枕无忧，就不知道过来看看母亲的老屋是否漏雨进水。母亲说嫂子可能听到邻居们说的情况，下完大雨嫂子就过来了，跟哥一起往外排水，然后把掘土把门槛培结实了。看看现在的门槛里外象一道小阡坝，我恨恨道早干吗去了？告诉母亲等过几天女儿走了我有空就回来陪她去医院打常规理疗针。母亲说等多久？一个月？不怕你娘瘫在炕上？！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耐心告诉她我现在是没法住下的，因为还没写休假申请，女儿也还没学完英语。本来我想等女儿学完英语跟同学出去旅游时回家照顾母亲的，现在既然母亲说这么严重，我就问他们（哥嫂）怎么不送去医院（嫂子的娘家弟弟就在邻镇骨科医院当院长）？难道非等我回家？这样啥病不给耽误了？！母亲说哥嫂已经送她去附近诊所看过，医生说血压心脏都不错，肚里没病，就是腰腿疼没办法。既然这样，现在去医院也没有特效办法，只能在家静养。母亲说既然没办法那就不去了，这几天已经好多了，等不痛了就慢慢下炕活动。看来只能这样了。我笑着说母亲一定会好起来，耽误不了一个月后娶孙媳妇。
      说完话母亲就逼我烧火给她馏干粮，是大姐头天给她带来的。大锅灶又没有风箱，我点燃了麦秸草引着木柴，潮湿的柴火时着时灭，弄得满屋浓烟。正拨弄着，嫂子过来了，接过去继续烧。说今天过节，待会过来送饭。我说过几天我会回来住，让嫂子把东间炕收拾一下，安装个灯泡和插座。五一我回家陪母亲打针时摸黑住了一晚，幸亏带了手机备用电池。嫂子答应了。给她看我给侄儿的东西，说我待会回婆家吃饭，就不去哥嫂那边了。让她捎过去，她说不用了，待会让侄儿自己来拿，就回家给未过门的儿媳妇做饭去了。临走嘱咐母亲说待会送饭过来。
      没多久侄儿过来，在地下坐着马扎说了会儿话，给他看床上用品四件套和一个竹纤维夏凉被。看得出他们母子都挺满意的。侄儿让我过去吃饭，我说他姑父一会来接我。侄儿走后，去小卖部给母亲买蚊香时接到丈夫的电话，回家叮嘱母亲别先吃自己的饭，一定等嫂子送饭来。走到南路上，看到去给城里住院的公公送饭回来的丈夫正在等我。
      去婆家时，婆婆已经包好包子，开始装锅炉包。这种炉包，也叫水煎包，就是先把平底锅里放些油，烧热后把包子一个个放到锅里，和些面浆灌进去，烧熟即可。出锅后上软下硬，很香很好吃。丈夫清洗着从城里买回的花蛤，姐夫过来了，我洗刷碗盘。今天吃饭的就我们四个人，公公周六已经由回家的丈夫送到县城住院，姐姐去陪床，姐夫就打电话告知了亲戚，要不然今天肯定高朋满座。孩子们和弟弟弟媳都没回来。饭菜很简单，清水煮花蛤，又用婆婆自己腌制的松花蛋拌了个小葱，然后丈夫跟姐夫一起喝酒，姐夫喝自己带来的白酒，我跟丈夫喝了一瓶啤酒。婆婆煎好包子也一起吃饭。
      饭后我骑自行车回去陪伴母亲，丈夫随姐夫去休息。跟母亲说了会话，她说我给她买的蚊香没味，又说她的孙媳妇给买的八宝粥好喝，我就又回去更换蚊香，同时又买了一箱八宝粥。对于我下周想请假回来伺候她坚决不用，说自己过几天就好了。看到母亲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我也放下心来。打电话问嫂子给我留的侄儿订亲的大面鱼（用雕刻了鱼的图案模型扣出来蒸熟的面食，订亲时男方需给女方一定数量的大面鱼，一般两斤重，然后回礼来数的三分之一，以便男方回家分送亲戚。接到面鱼的亲戚要准备礼金），嫂子说上午忘了，一会给我送过来。来送面鱼的时候，又问我二姐的电话。给她抄了号码后用我手机打过去。二姐夫接的电话说我打错了，我忍不住高声叫道：“我就打错了！”姐夫一听就连声说没打错没打错。这时换了嫂子说话，把二姐夫又弄糊涂了。嫂子奚落二姐夫半天，说他过有（富）了不认人。最后邀请二姐全家在农历七月二十二日来参加侄儿的婚礼。
      4点半时告别母亲，骑自行车回婆家。看到婆婆正在给我们掘她自己种的嫩葱，屋里地上堆着些摘好的韭菜。都装起来放到后备箱里，还有姐夫拿来的元宝（同面鱼一样的面食）。这些老家的面食都是给挑食的丈夫一个人吃。我跟女儿减肥，对饭要求很低。
      回来的路上丈夫先开车，到半路后还是让我开着。勉强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在将近7点时回到了家。

舍利花

不错，六月十九是观音诞，我们去了放生。

玉剑飞花

自古以来人们都是疼下的多，母亲真的很不容易，可是儿女又能疼他们多少呢，哎。

雪韵

原帖由 玉剑飞花 于 2009-8-20 17:00 发表
自古以来人们都是疼下的多，母亲真的很不容易，可是儿女又能疼他们多少呢，哎。

飞花回来了啊，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