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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路人

[原创] 如果云知道(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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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9 17:28:2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 如果云知道(完整版)

   简单而美丽、平淡又复杂,故事的发展不是想象的那样,因为到现在也无法确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了情,这段情看起来也不会那么简单……忍住,继续等~~~~~~~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3 22: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 如果云知道(完整版)

    不知不觉,到了圣诞夜,Anna因为要去看住在市区的外婆,故而暂时放松了对我的“看管”,本是很无聊的圣诞夜,幸好有小葱邀我。
    我独自坐在香山路上的一家酒吧,我不明白为什么小葱会约我在圣诞夜见面,要知道这样的夜晚对他那种处在恋爱中的人是十分珍贵的。
    “嗨!劳碌死,你怎么坐在角落里,让我好找。”待他坐定失声道“你这家伙怎么瘦了!千古奇观啊!是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别瞎说!有谁能让我憔悴,就算我愿意别人也不答应啊!”今天的他看来满面春风。“亲爱的葱哥,这么珍贵的夜晚怎么不和Shari在一起?”
    “你不懂,有道是距离产生美,两个相恋的人何必24小时在一起。再说,她是服务行业的,这样的夜晚是请不到假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约我出来。”
    “身为兄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美女要与我共渡,叫你出来是我心里还装着你。”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皮夹。
    “劳碌死,你这是干什么?又怕我尿遁?放心啦,今天我高兴,我请客。”
    所谓“尿遁”是指在埋单前以上洗手间为名而失去踪影,这是他的一贯伎俩。有时真觉得他是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家伙。
    “劳碌死啊,今天有个喜讯要告诉你。”
    “喜讯?”我怀疑。他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那种人,一旦他有了喜讯就不知道谁会遭殃了。
    “我想我是找到真爱了”他看着窗外“你也知道我是个久经情场考验的浪漫主义战士,但是在我遇上Shari以后,我忽然觉得以前的那些都不算是恋爱。只要和她在一起,我整个人好像轻飘飘的,整日里都被温暖包裹着,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准备和她结婚?”
    “回答正确,不过没奖。别人都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但如果能和Shari结婚,就算是坟墓我也愿意去闯。”
    “那恭喜你了。不过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怪怪的气息。”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那不是问题。人无完人嘛,我小葱以前不也是个混混么,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不得不承认小从此话确有其理,当时要不是他老板独具慧眼发现这根葱,也许他现在仍是个混混。可见人是会变的,只要有合适的环境和恰当的引导。
    “劳碌死啊,你怎么样?还没女朋友?Anna不错,可以考虑考虑哦!”
    “我考虑过,但我们之间好像有堵墙,这堵墙来自她的职业。”
    “你认为她曾在夜总会做过不好?”
    我点点头。
    “你啊你啊”小葱一阵大笑“Anna要比Shari干净多了。在夜总会也有工种之分的,Anna只是在那里从事KTV的服务员,说白了就是负责端茶送水之类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K姐。我能接受Shari这个K姐,你难道不能接受Anna这样的‘茶博士’吗?再说了,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社会分工不同罢了。”
    “可是人言可畏啊!”
    “笨蛋!什么叫人言可畏?其中的‘可’字作选择解,也就是说人言是可以畏惧也可以不畏惧的,关键是看你是个怎样看待事物的人。要是你心里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话,你就当那家伙是口臭,而且生理构造有严重的质量问题,嘴巴和肛门换了个地方长,这样不就结了?本人用此方法,屡试不爽,你也可以的。”
    我一直以为人言可畏的“可”字作“可怕”的解释,但他的解释更能博得我主观愿望上的认同。
    “你觉得Anna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他思考片刻后说“她长得漂亮是不用提的了。我觉得她给人的印象总是淡淡的,而那淡中又透出高雅的气质。她的处世之道好像从不轻佻和热烈,但那也绝不意味着冷淡和漠然,在轻轻柔柔中有着大方和得体。在她身上有股偏离年龄的成熟。”
    “那我是不是会有些高攀了?”
    “你这家伙怎么想法那么多?不过这倒也确实是个问题,我也觉得你配不上她。不过嘛……”他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半天又摸着下巴思考半天。
    我被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问“你干吗呢?别对我有非份之想啊!”
    “对你有非份之想?我的眼光还没有那么差啦,放心,假使有一天全世界女人全死光了,然后全世界的男人也都殉情了,最后只剩下你一个,那时候会才会考虑你,呵呵。我只在想如何把你和蛤蟆之间建立起联系。”
    “蛤蟆?联系?”
    “是啊,你有没有听说过蛤蟆与天鹅的理论吧,都说蛤蟆想与天鹅在一起是痴心妄想,但往往到了最终蛤蟆都能如愿得到天鹅。那是因为蛤蟆知道自己容貌的不足,与是另辟蹊径,使出毕生绝学——软磨硬缠神功。蛤蟆只要努力都可以和天鹅在一起,更何况你并非到了蛤蟆那种差劲的地步。”
    “我能打动她吗?”我没有这份自信,因为我眼里的Anna不是天鹅而是天使。
    “我想可以,我没猜错的话,Anna换工作是受你唆使。在夜总会上班收入是可观的,这她都放弃了,难道不是个信号吗?”
    “可是我……”
    “别想那么多了,据我观察,Anna绝对是个好女孩,追她的人也一定不会少。而她肯为你换工作就说明你还有戏。今天是12月24日,离千禧夜还有一个星期。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吧,争取在这个千年把个人感情问题搞定。如果你再因为犹豫的毛病而失去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还有,据内线报告,千禧夜可能有人会约她,你一定要早作决定。”
    “犹豫的毛病?我有很多毛病吗?”
    “当然,你的毛病可多了去了。概括为一点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具体表现形式为:有时优柔寡断有时刚愎自用;有时自悲有时自大;有时懦弱得可以有时却像火山爆发。也亏得我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要不然非给你弄出精神分裂不可。”
    “那没办法了,谁叫我是双子座的呢。”
    此时点唱机里传来陈小春的歌声“她象个天仙,她太美了……”
    小葱不住地点头“劳碌死啊,我的Shari就是我的天仙,他唱得很对。”
    “唉——,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爱情老是缺货……”
    小葱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呸!真晦气,是哪个混蛋点的歌?”
    他起身,走到点唱机旁,观察了半天,无从下手。于是把点唱机的电源拔掉,再插上,投入硬币后又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座位“现在好了。”
    点唱机里传来应景的歌曲《铃儿响叮当》,没想到全场竟都表示赞同小葱的做法并向他鼓起掌来。随后有几桌客人低声哼唱,不多久变成整个酒吧的大合唱,那种场面我倒是从没见过的。正在此时,零点的钟声响起。酒吧顿时沸腾了,我俩也被淹没在鼎沸的气氛之中……
    在以后的一星期里,我始终在爱与不爱的徘徊中度过。我想从中作个决择,这个决择将关系到我是被她接受而上天堂,还是被她拒绝而下地狱。每人都有惰性,而我的惰性更是到了极至,也许那惰性中更多的是胆怯。我早早的就与Anna相约共渡千禧夜,但直到12月30日凌晨我才在失眠中下定决心要向她表白。我不是个屡败屡战的斗士,在这段时间的考虑中我想好了给自己的退路——如果被拒绝我会以认她这个妹妹为结局而全身而退。
    12月31日晚,我与Anna在家里共进晚餐。餐桌上没有红酒,没有烛光,只有些简单的家常菜。唯有小区里零星的鞭炮声在提醒我们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Anna,今天是千禧夜,过了今天就迈入新的千年了,让我们好好享用这个千年里最后的一餐吧。”
    “是啊!过完零点就有一个新的开始了。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了,轻装迎接新千年。”
    “Anna,我想对你说三个字,这三个字在我心里已憋了好久了。”
    “说吧!我听着呢!”她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想说……我想说……”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此时Anna又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有期待,就在这时我刚鼓足的勇气成了强弩之末“我想说……快吃吧!”
    “就这三个字?”她眼神中有些许失望“Lorenz,我也想对你说三个字”
    莫非她想对我说“我爱你”?那可是再好不过了,那可省却我的不少羞涩与难堪。
    “Lorenz,我想说,你真逊。”
    我低下头,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就象是用鼓棰敲打悬鼓,沉闷、强烈。
    “Anna,我给你做道题吧”在得到她的允许后我又说“你在心里默选一个数字,可以是从1~9的任意一个,选好了吗?”她点点头,我继续道“你把它乘以3,再乘以3。现在是两位数吧”
    “是的”
    “你把个位与十位上的数字相加后再加20”
    “好了”
    “现在减去你谈过恋爱的次数后告诉我答案。”
    “29,有什么意义吗?”
    “你从没谈过恋爱,还是一张白纸。”
    Anna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个数学游戏,从2~9的任意数字乘3乘3得出数字后再把个位与十位相加后答案都是9,如果你选1,在乘两次3后得到的也是9。所以最后只要把29减去你的答案就得出了结果。”
    “真的?”
    “当然。我也曾给小葱做过这道题,他的答案是负数。”
    “那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和你一样,白纸一张。”
    此时的我在想,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两个人要开口示爱就都显得相当困难。
    “呀!Lorenz,快十二点了,我们看烟花去吧”
    我穿上一件风衣跟她上了屋顶。
    有人说最精明的人懂得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不够精明的人对钱的态度只会乱化,就好像身边的钱不多时就会化为粪土一样。我就属于前者。每年对待烟花态度就可见一斑,烟花是给人欣赏的,既然别人放的烟花我一样能欣赏,那为什么还要花这些冤枉钱买烟花呢?倒还不如只看不买,省下放烟花的钱,同时也能博览众家烟花之萃。
    屋顶上的风很大,换了个环境的我好像少了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她就站在我的右边,她的发丝被夜风吹得整齐飞舞。看着她已被染回黑色的长发,我瞬间有了勇气“Anna,我……”
    “Lorenz,你快看,那里有人在放烟花。好美!”
    该死!谁那么性急,零点还没到就放烟花。
    我附和道“是啊,真的很美。”看着她那么专注地看着那些烟花,我实在无法插上嘴。
    终于等到烟花燃放完毕,我抬腕看表,已是十一点五十九分了。
    我想起了小葱说的话:如果你再因为犹豫的毛病而失去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对,不能再等了。
    “Anna,我想对你说句话。”
    “什么?”
    “我……我……”
    “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有什么事说吧”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溢漾着的期盼,我想我有了勇气,轻声道:“我想我们是否可以谈恋爱”虽然这句示爱的话极为差劲,但那已耗尽我所有的脑细胞与唾液。
    可能是天不佑我,就在我说这句话的那一刻,鞭炮狂响,烟花齐绽,把我的声音整个淹没。我想也不能再怨谁了,此时刚好零点,应该是烟花爆竹齐出动的时刻了。
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去,一切又归于平静。零点十一分了,已是新的千年了。
    “Anna,祝你新年快乐!”
    “希望你也快乐。”
     每年的元月都是施予和接收祝福最多的月份,可是其它月份里那些祝福未必能成为现实。
    “Lorenz,你在给我祝福前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和勇气再说第二遍了。
    “Lorenz,我有点冷”
    “我帮你去拿外套”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让自己觉得懦弱的地方。
    “不用了”说完,她拉住我的手并钻进我的风衣,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你真的没说什么?”
    我惊呆了,我想此刻已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Lorenz,你冷吗?”
    “不,不冷”开玩笑,这时候还会觉得冷?
    “那你怎么在哆嗦?”
    “那……那是热血沸腾给烧的”
    “小傻瓜。”她娇羞的转开头去。
    夜风依旧,我俩伫立在屋顶听凭它任意地吹拂,耳边灌进的除了风的呼啸还有轻轻私语……(十三)
发表于 2004-12-13 22:25: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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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下载下来慢慢看:)
发表于 2004-12-17 00:42: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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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碌死啊,真为你着急,差点儿就一辈子劳碌死了啊……
     (实际是有些妒忌,哈哈)继续盼~~~~~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1 23: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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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日子就像所有言情剧男女主角般的快乐。我承认我不够浪漫,但我们仍很快乐。虽然说浪漫是爱情的防腐剂,但是防腐剂对人体是有害的,所以不要也罢。
    被沉浸在快乐中的我好像得了间歇性色盲症,唯有与她在一起时看到的景物才是彩色的、美丽的,就算是脱去华丽树叶的秃枝也是美丽的。虽然仍是冬天,沉浸在快乐中的我好像身处暖冬,感觉身上的脂肪在透支地燃烧,不怕寒风来袭,整天被温暖包围。互为邻居又是同事的我们有比一般恋人更多的相处时间。我们迎着朝阳乘车上班,披着晚霞携手提篮买菜。用句被用滥的话来形容——如果这是梦,我愿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

    今天是Anna的生日,有了特殊身份的我又一次被请赴宴。这次不会是素斋了吧。在车上一直想着上次Anna为了答谢我与小葱而请的那一餐,仍觉得好笑。天空中飘起了细雪,在不常下雪的上海,这样的天气让人感觉很特别也很惬意。
    人有时真得很奇怪,一样是天上落下的水,但当它换了一种形式出现时便变得容易接受得多。
    当到达饭店时我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到的。Anna正坐在那里和朋友们高兴地聊天。
    Anna身着一件紫红色的锦缎旗袍上装,旗袍的颜色象极了那天看云时天边的晚霞。她的脸在衣服的映衬下,在饭店灯光照耀下显得神韵非凡。她的身边约有七八个人相伴,我只认出里面有小葱和Shari。
    “劳碌死,你总算来啦!”
    小葱倒是挺热情,只可惜他给我的“爱称”总让我耿耿于怀。
    他又道:“你的寿星等你很久了。”
    我很感激他能说出“你的寿星”这个词,那让我感觉很自豪。
    “Lorenz,就等你了,大家入席吧。”Anna笑盈盈地说。
    当大家坐定后,Anna起身道:“首先我要感谢大家赏脸共渡我的生日,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我来介绍一下……”
    这都是些过场的介绍,吃完这一餐,互不相识的人中谁还会记得谁?
    “……这是我的同事兼好友,潘守贞。”
    这名字听起来象个女人,但它确实为一个男人所用,那人就坐在我的对面。他头发梳得蜡亮,身着一件紧身羊毛衫。我一直以为紧身衣是好身材人的专利,但我仔细一看,他倒是有两块胸肌,只是松垮地下垂着,有了幅度大点的动作倒更象是两块果冻布丁般地抖动;而本应该是闹独立的六块腹肌,在他的精心调教下完成了统一大业,显然,统一后的“国土”很肥沃。
    “这是我的邻居,Lorenz。”
    “别那么含蓄嘛,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小葱阴阳怪气地在一旁插话。
    Anna的脸涨得绯红正欲说些什么,被对面的潘守贞打断。
    “你就是Lorenz?经常听Anna提起你。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只觉见面不如闻名啊。”他细声细气地又道:“听说,你是被Anna推下楼推出这段感情的。哈哈哈”
    他不住地阴笑,笑的时候望向Shari。Shari只是低头不语,就象个被训斥后知错的孩童。
    我本想发作,但看看身边的Anna,又忍住了。潘守贞的脸再加上刚才的言谈举止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公道自在人心,我不出头自然有人出头。在潘守贞身边有一位和Shari有着相同气息的女子,想来也是Anna的同事。她看了看Anna的脸色,用手肘轻轻撞了潘守贞一下。也许从服务行业出来的都是些能察言观色的好手,潘守贞被撞之后,看了看Anna就不再说什么。
    Anna开始点菜,场面显得有些冷却,也许这将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Lorenz先生在哪里高就?”又是潘守贞在发话。
    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得好好治治你,但又不能太过分,免得Anna不高兴。我只是望了小葱一眼,小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我吗?只是一家小公司的小职员,不值一提。倒是他,才是干大事业的大人物。”我的手指向小葱。
    “哦?是吗,小葱先生,你是从事哪种职业的?”
    小葱笑了笑,不温不火地说“别听他乱说,我没干什么大事业,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贩卖点人口。”
    “啊!?”众人皆哗然。
    “我是专门贩卖仁丹和口香糖的。在一家代理公司工作。”
    众人长疏一口气。我暗自好笑,说食品代理不就得了,偏弄出个贩卖人口来。
    我向来是不打无把握之仗的,现在时机已成熟,可以发起进攻“潘先生是Anna的同事,那具体干些什么呢?”
    “我主要是负责夜总会里客人的迎来送往,并为他们安排K房。”
    “我当是干什么的,原来是拉客的。”小葱在旁边插话道。
    潘守贞气得脸色铁青,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正中靶心,我恨不能与小葱相拥庆贺。可眼见Anna已十分不高兴,此时作战略撤退是有必要的。所以,我借上洗手间为名全身而退。
    不多久,小葱也跟着进来。
    “劳碌死,你有没有发觉潘守贞这家伙不太对劲?”我点点头,他又道:“看到他那张尖嘴猴腮蛤蟆屁股脸我就有气。要是在以前,遇上这种人我准保揍他没商量。”
    “尖嘴猴腮蛤蟆屁股脸?这种形容可是头一遭听说,不过刚才他气得发青的脸倒是和蛤蟆屁股颇有几分相像。”
    “这家伙来意不善,你可要小心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小葱见我忧心忡忡的样子又说:“你放心,身为兄弟的我不会坐视不理,我会帮你的。”
    也许感激万分也不能代表我当时的心态,可能这就是我一直把小葱当好朋友的原因,因为他总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强有力的双手,当然他也会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双手――叫我为他埋单。
    出了洗手间,见潘守贞正与旁人闲谈正酣,可以预见他一定是找到配胃口的话题了。看到他那谈话的腔调我猛然想起,潘守贞就是我在车上初遇Anna时那250只鸭子。
潘守贞见我们回来,稍许收敛。斜眼望着我们俩,说:“你们可真是好朋友,上洗手间都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潘先生可真是心急,是怪我们没带你一起去吧!”小葱这招以退为进也着实厉害。
    潘守贞象是看到传染病的病毒正侵向自己般,必须做个消毒或者澄清,忙辩解说:“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你们俩的事可别扯上我。”
    “那你放什么屁!”小葱怒斥道。
    我想小葱是真的上火了,竟然连屁都一并带出来了。但也别说,这屁释放得恰到好处,潘守贞不再说什么了,乖乖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鸭子堵上自己的嘴。
    以后的席宴上潘守贞很少说话了。看着他说话前总要先看看小葱,然后字字小心的样子我只想笑,那心理或许就象1945年国人看着鬼子回日本那样。少了那250只鸭子的挑衅就象了真正的生日宴,Anna脸上的笑容也象迎着阳光的花蕾般逐渐绽放,直到开致极盛……
    生日宴在愉快而温馨的气氛下结束,虽然其间有点不快,但我只当那是小小的插曲,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在饭店门口,Anna与她的朋友们依依道别。小葱站在我身边,点上一支烟道:“光辉形象留给你,反面教材我来做。做兄弟的今天还算帮你吧!”
    “当然当然。”我连声道谢“说实话,今天要不是你在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呢。”
    “别说我不提醒你,我看那个潘守贞可能对Anna有点意思,你可要小心。”
    我点点头,随后小葱被Shari叫走,两人相依着一起消失在飘雪的街角。
    这时潘守贞走过来冷着脸说:“Lorenz,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今天我也觉得谈得不畅,以后有机会再聊吧!”这种客套话我是张嘴就来,但是否经过良心的审批就不一定了。
    他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象是要与情敌决斗一般。面对这种眼神的我无所适从。幸好他走到Anna面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低声嘀咕“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Anna只叫我别理他,然后挽着我走上回家的路。
    我俩走在飘雪的夜,已是晚间十一点,行人很少。这样的雪夜,这样的长街,也许更适合热恋中的人们,因为我觉得很惬意。
    “Lorenz,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
    我本想骗她说忘了带的,可看着她期待的目光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好吧,你把眼睛闭上。”
    她略有疑惑地闭上双眼。我从颈上取下一块已伴随我二十多年的玉佩挂在她的胸前。“好了,睁开眼睛吧!”
    “呀!这块玉佩好漂亮”她仔细地端详胸前的玉佩。
    “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我是属龙的,所以上面刻了一条祥龙。你以后看到它可要想起我。”
    “我会的,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既然你收下了它就要好好爱护,这辈子都要戴着它。而且也要让我这辈子能一直看到它。”
    “不会吧,这算是求婚?那这可有点难了。”她俏皮地说。
    “你不想要?”
    她假装思考了片刻后,说:“那你也把眼睛闭上,我给你个答案。”
    我轻轻地把眼睛闭上,等待她的答案。
    等待的感觉是漫长的,等待的心情是焦急的,等待的结果是惊喜——她在我脸上轻轻一吻。
    “你得到答案了吗?”
    当然,我得到了答案,一个我想要的答案。我点点头,把她紧拥在怀里……(十四)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1 23:53: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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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生活莫过于充实,而与Anna在一起就是充实的。我发觉我的工作效率比以前快了好多,应该是Anna的功劳。在我对工作有倦怠时她总会出现在我身边说些鼓励的话。而我看见她胸前悬挂的玉佩时会产生无穷的动力。她总把玉佩挂在衣服的最外面,能让我清晰地看到。我想她是在提供某些讯息。
    一星期后的晚上,Anna又是因为到外婆家而不在,我只能看着电视,等待她的归来。窗外下着雨,细细密密的。我有种莫名的不快,并不是因为Anna不在,而是有种不详的预感始终闪现。   
    门铃响了,是Anna,一定是Anna来了。我忙去开门,打开门看见的是小葱。他手里提着两瓶酒正微笑看着我,但眼神中有些空洞,他的发梢有雨水的痕迹。
    “劳碌死啊,我一个人无聊,所以来找你喝酒。”
    他也会无聊?那个事事都不放在心上,很会自我调节的小葱也会无聊?我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无聊”这两个字。
    我把他请进门,他把两瓶酒往桌上一摆说:“今天我们来点厉害的——红星二锅头”
    我看了看那两瓶酒,没说什么,去找酒杯。
    “劳碌死,今天咱们不用杯子,咱们对瓶吹。”
    我发觉他有点不对劲,小葱虽说喜欢喝酒,但从没有过这样的喝法。他今天好像有些反常。
    他利索地打开瓶盖,猛喝两口“劳碌死,好久没见了,你和Anna怎么样了?”
    “还行,你和Shari也不错吧”
    他正送往嘴边的酒瓶在空中停顿了,“她走了”,然后又是猛地两口。
    “走了?”我不解,变化不会那么快吧,圣诞夜的小葱还对我说他们准备结婚的,怎么突然间……
    “是的。”小葱脸上有种粉饰的轻松,“她和别人走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事不关己。
    我终于知道小葱的反常是出于何种原因,屋子里的空气好像凝结了,只有小葱粗重的呼吸声,逐渐,那呼吸声变成了抽泣声。
    “他和一个台湾佬跑了”小葱把酒瓶重重地按在桌上“我竟然被人给甩了?”他的语气中有怀疑、有气愤、有失落。
    他猛地抓住我的衣襟,“劳碌死,告诉我,这是不是报应,你说,你说啊!”他用力地摇晃我,想从我这得到答案。我衣服的拉链被扯开了,但我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变得安静了,又坐回椅子上“从来都是我甩别人,没有别人甩我,这次,我开眼了。”他又拿起酒瓶“也许真的是报应,我始终抱着游戏的态度面对爱情,当我厌倦了,当我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当我找到我的真爱了,我却被爱情游戏了。这是个笑话,一个让人想哭的笑话。”他不停的喝酒,直到把第二瓶也喝完。
我始终没有说话,不是我不想安慰他,我只是觉得此刻聆听对他更有帮助。
    “她为了钱,为了能买到幸福的臭钱跟人跑了。我是爱她的,这次我是真的爱一个人,但我的爱是廉价的,比不上那些新台币。她以前干了些什么勾当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她的过去。我想方设法让她把握住现在,我期许她的将来,但她只给了我一个背影,挽着台湾佬离开的背影。这个娼妇,这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娼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地方出来的没有好人。”
    我看见小葱的脸上有了泪水,是他在说“娼妇”时流下来的。我想他在说这两个字时心情一定非常复杂。
    他伸出食指,从脸上刮下泪水,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是什么?眼泪?我小葱也会流眼泪?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把手指上的眼泪弹开,就在那一瞬间,眼角又涌出更多的泪水。他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天“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所有我编造的谎言只能骗我自己;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下仍表演得洋洋得意。哼,一个大白痴,一个笨小丑。”
    他的嘴角仍牵强地挂着微笑,但脸颊的泪水却将他整个出卖。
    小葱用袖口擦干眼泪,点上一根香烟猛吸一口。“爱情存在吗?那种让人神魂颠倒,死去活来的爱情存在吗?”他又把香烟重重的掐灭,看着最后一缕青烟的消失。
“我已经不再相信它了,去他XX的一生一世,去他XX的海誓山盟,那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沉默片刻后他又说“我想通了,每段婚姻都有感情,但那未必是爱情。我还是选择一段有感情而没有爱情的婚姻来了解此生吧。”
    收音机里传来成龙的歌——《感受》:人说爱情故事分分合合不必难受,可是你不是我怎知我痛;人说情到深处无缘也不必强求,可是换成你你真的看破……
    在我的概念中,“玩世不恭”与“颓废”是两码事。以前的小葱玩世不恭,但他是快乐的,现在的小葱是颓废的,他的心都在哭泣。
    此后,小葱没再说什么,他在昏沉中睡去。在梦中他仍间歇唤着Shari的名字,那声音就像是汪洋中落水者的呼喊。在梦中他也没有停止过流泪,看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巾,我的心一阵阵的刺痛。
    第二天小葱醒来后问我他昨天说了些什么,我说没什么,他说他那是酒后胡言,不必当真。我却知道,那是酒后吐真言。
    当他走后,他昨天的言语在我耳边萦绕:这个娼妇,这个有了钱什么都肯干的娼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地方出来的没有好人。
    Shari是个娼妇,那个曾和Shari在同一单位而且那么要好的Anna又是怎样的呢……(十五)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1 23: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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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旧还是象往常一样上班下班,一样和Anna在一起。同事们也察觉到我俩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后恭喜与羡慕者皆有。但是我的心里却因小葱的一番话而产生一个大大的问号。无数次地自我告诫应该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Anna,可是却又想解开这个谜。那样的反复就象是只不倒翁,按将下去又顽固地弹起。

    今年的春节很早,还在不经意间就已经跳到眼前。公司在春节前的一星期放出话来说春节只放假三天。抠门的公司,要不是初一到初三上班的加班费支出不菲,可能连这三天的假期也给省了。
    Anna在小年夜那天就已请假,要到初五上班。她是回父母那里去探亲,据说还将把她的妹妹带来上海熟悉环境并准备应考。小葱的公司放假到初十,于是他去了外地散心。我只能在上海“独守空房”,一个人过春节。在我看来春节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只有除夕夜的联欢会中那热闹的场景才会让我感觉那是个节日。
    整整三天我都以方便面充饥,考虑到因为是节日,故在方便面里加了点熟菜。也算是对年终奖的去处有个交待。
    初四的工作十分轻松,同事们显然还没从节日的气氛中回过神。他们中有的带着零食和水果上班,有的大谈麻将经,有的在谈春节见闻。整个办公室就象是个生意兴隆的茶坊。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过我不象他们那样无聊且不实际,我只是一个人选了个角落伏案歇息。不多时我竟然睡着了,还作了个梦:我梦见Shari挽着Anna逛街。Shari不断的劝Anna离开我,说女人的一生无非图两种东西,一是金钱,二是幸福。当两者无法兼得时还是实际一点,找个有钱的嫁了算数。Lorenz的疑心病太重,象他那种人既没有金钱,在一起又不会幸福的人还是早断早好。Anna始终摇头不语……
    “你知不知道,我们新来的那位前台Anna以前是当K姐的。”
    我在朦胧中听到司机小李在谈论Anna。
    “那里出来的会有什么好货色,据说她也是在那里名声臭了,混不下去了。听说她在那里胡搞。”
    我的睡意被这些话语刺激得消失殆尽。
    “她简直是个人尽可夫的Public Toilet。”
    “你说什么!”我终于忍耐不住,从椅子上跳起。
    “Public Toilet,你懂吗,公厕!”
    我心中的怒气就象是啤酒被狠狠地撒上了一把盐,那泡沫不断升腾直至满溢。
    “对了,我忘了,Lorenz你是她的男朋友,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得罪一位戴着绿帽子却仍要争颜面的男士呢。”
    满溢的泡沫终于沿着杯沿向下滑落。我使出所有力气朝他的脸颊击出重重地一拳。他被打得飞了出去,以一个背跃式的动作翻过办公桌,重重的摔在地上。我看着自己的拳头,方才明白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同时又显得有些遗憾,要是他的背越式能加点旋转就更漂亮了。
    他从地上爬起,发疯似地向我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幸得我刚才挥拳时把那些同事从各自的事务中召唤出来,愣得就像看见了外星人,此时都已经回过神,出来拦阻。
    一番相互的谩骂后,我和小李就分道扬镳——他被送进了医务室,我被叫进了经理室。经理的教育我一句没听见,只是在想着Anna为何会如此惹非议,都说无风不起浪,难道她真的……
    写了检讨罚了钱,我被破格允许提早回家。我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处又一处与Anna共同走过的地方。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是真的象我所看到的她那样完美无瑕,还是象长着不同脸孔的Shari。此时又回想起刚才那个梦,我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吗?我想不是,但此时偏偏又确实是。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看着夕阳,回想看云时分。我在困惑与矛盾中挣扎,但那是无谓的反抗,而且每反抗一次困惑与矛盾就多一分。就象是被牛仔套中的野马,每多一次反抗,绳索就会多加一分紧束……
    我的门铃被按响,我打开门,Anna正站在门口,身边拉着位面带羞涩且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Lorenz,我回来了。”她的眼神中透出久违后相见的兴奋。
    “哦。”我勉强打起精神。
    “快叫人啊!”Anna边催促着那个女孩子边说“这是我的妹妹晓君。”她笑着对我说。
    “你就是Lorenz?我姐可老是提起你。”
    晓君终于开口了。我仔细打量着她:她和Anna很象,只是比Anna略瘦,一头短发,脸上有着还未消退干净的稚气。
    “该叫你什么呢?”她俏皮地说“是大哥哥还是姐夫呢?”随后她摆出哈姆雷特的架势道:“叫姐夫?还是叫大哥哥?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小精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Anna红着脸训斥道,并象征性地去打晓君。
    晓君机灵的躲开不依不饶地说“我说的是事实嘛!你回家才几天,说到他已经四十几次了。”
    Anna笑着捂住她的嘴,把她打发进了自己的房间。晓君的那番话要是在平时一定让我幸福得合不拢嘴,可是今天她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用针在戳我的神经。
    “Lorenz,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我的一切心情都被裱在脸上,她这样问也不出我的意外。
    “今天打架了。”
    “打架?你也会打架?谁遭殃成了你的试验品?”
    “小李”
    “Lorenz,你现在可是长出息了,连我们皇上身边的太监也敢打了。”她笑了起来“没把他给打残废了吧,呵呵。”
    “没有,我还没那本事。”
    “那为什么要打他?我可不喜欢粗鲁的男人。”
    “他……他说你是人尽可夫的Public Toilet。”我本不想说,可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该说,我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她看个清楚。
    她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你认为呢?”
    多么含糊其词的回应,我的心凉了半截,低下头沉默不语。
    “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整个人在此时仿若崩溃一般,这是什么话?难道……
    “Lorenz,我想你也是一定相信我不是那种人的,不然你不会动手打小李。是吗?”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实话,此时我已完全的迷失了。也许她是对的,在我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或许我只是个不求上进的学生,在需要交出考卷时习惯于抄袭他人的答案。
    她象是得到了个很满意的回答,释然地道:“我可以告诉你,小李说的全都是错的,你大可以相信我,也大可以相信你自己。”
    “真的?”
    Anna看着我用力地点点头。
    我有如拨开乌云重见青天面,那份畅快,那份愉悦岂是言语能够形容的。
    有时满腹疑虑与豁然开朗仅在一线间,就象生与死般的临近。所不同的是前者你可以辨别,可以选择,而生与死却由不得个人。
    “一起出去吃饭吧,带上我的小姨子。”
    “你羞不羞?小孩子说了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凑热闹。”她似嗔似笑地说。
    “那……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带上你的妹妹。”我只得改口。
    “请吃饭?怎么大方起来了?”
    “中国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不好好的了解一下怎么对得起老祖宗。”
    她看了看墙角一堆的方便面包装袋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吃方便面?”
    “是啊!面食也是我们老祖宗的遗产嘛!必得好好品尝之。”
    “歪理,好吧,既然今天你有如此盛情,小女子也不能推却,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笑着回房间找晓君……(十六)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2 00: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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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老天是怎么安排的,今年的春节与情人节相隔如此的近。本想情人节是星期天,我可以和Anna在一起,可以整天都让浪漫与温馨包裹,但天不随人愿,又得加班。好在Anna也没有逃脱,她也正在前台忙着她的事。
    此时我想起了一位朋友曾说过,他说当只有你一个人死,你会害怕,但当所有人陪你一起死,你也就不再害怕。其实人怕的不是死,而是孤单。又或许,人是一展天平,需要一种平衡,源自于思想的平衡。
    我的手机响了,看着来电显示知是小葱。
    “Lorenz,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终于从他的嘴里听到我应得的称谓。
    “什么事?”
    “我闲着无聊,今天晚上可否一聚?”他的声音听得不象以前那般的跳跃,多了几份平淡。
    “今晚?”我回头看了看Anna,“今天晚上有点事,改天吧!”我有意避开将与Anna共度情人节的话题,是不想引起小葱的伤心。
    “噢,对了,今天是情人节。瞧我这个不识趣的人,是啊,改天吧。”
    就算我小心加留意却仍没有让小葱避开这一话题,他的语气中添加了一些落寞。我听不得小葱那样说话,仿佛他就应是始终快乐着的,心中的酸楚由然而生。可是我已和Anna约好,由不得我改期,我在尽心地弥补我们间的裂痕,不想功亏一篑。此时我方才识得什么叫忠义难两全
    我挂了电话,呆望着电脑的显示器。想着小葱,逐渐,由于“用眼过度疲劳”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Lorenz,你好福气啊,加班的内容原是发呆。”
    我抬头一看,是潘守贞。这家伙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的身旁。
    “你怎么来了?”
    我的原话是想说你来干什么,只是这样说会把自己对他的厌恶完全地暴露。
    “我本想向Anna拜个年,看到你在这里,顺便打个招呼。”
    他说话时傲慢地看着窗外,好像我不是Lorenz,真正的Lorenz此刻正在窗外悬着。
    “哦,对了,我也该向你拜个年了。”我拱手道“新年快乐!”
    “大家快乐,大家快乐。”他傲然地摸着圆润的双下巴说:“想必,最近很快乐吧。对了,今天可是情人节啊,祝你和Anna情人节愉快。”忽然他低下身轻声说“不过,看她这么忙,今天晚上未必会出现哦。今宵一刻值千金啊。”
    我回头看看Anna,她正在向这里望着,露出满意的微笑。她的微笑有些牵强,有些古怪。
    “Anna,在那里,你去吧!”其实这是废话,Anna是前台,进公司势必先看到她而后再见到我,可是我已不想再和他说些什么。
    潘守贞也装模作样的道了声谢,又说了些后会有期之类的话,然后就走到Anna那里闲聊起来。
    我被经理叫到办公室,告诉我明天将去北京出差,同行的还有我们小组的所有同事。并叮嘱我要注意礼数,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芸芸。
    说是出差,其实是北京的一家公司款待的旅游活动。
    我听着经理的话,看着的却是Anna,此刻她正和潘守贞十分投机地聊着。我心里佩服Anna,面对潘守贞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找出合适的话题聊得那么开心。
    当我离开经理室时,潘守贞已经离开。随后所有第二天赴北京的员工都被通知提早下班,我当然也是其中一员。离开公司前我叫Anna早点回家,她笑着把我“打出”了公司,还说我罗嗦。所谓“打是亲,骂是爱”,我真希望享受这样的待遇的机会多一点,走在回家路上摸着被她打过的地方,好像觉得还不够疼。
    我在花店里买了一束玫瑰,店家哄抬物价,一束玫瑰的价钱比原先翻了好几倍。也难怪,那是浪漫的代价。于是寻思着以后也在房顶上种些玫瑰,明年的今天再不让这些趁人之危的店主赚我的血汗钱。
    我在菜市场买了些菜,在上楼时遇到晓君正要出门。
    “哟,贤夫良父,忙着呢!哟,还买了玫瑰呐!”晓君明摆着在嘲笑我。
    “你要出去?”
    “是啊,有事吗?”
    “别出去了,看我买了这些菜,在家吃饭吧。”
    “假惺惺!”她嘟起嘴说“少来了,我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夹在你们中间干什么?知道的是姐姐带着妹妹,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好呢。这样不划算的买卖我是绝对不做的。亲爱的未来姐夫,这样的客气只我姐姐一个享用就足够了,那才叫相敬如宾呢。我走喽!”
    我只得一个劲地傻笑,看着她走远。
    进了房间,便下厨做菜。其实也就是平常的四个菜加一个汤,不过我都依依起了好听的名字:情丝绵绵(土豆丝炒青椒丝)、人约黄昏后(香肠炒蛋)、青梅竹马(肉丸子炒竹笋)、海枯石烂(葱油海瓜子)、月亮代表我的心(清炖蛋汤)。虽说都是些及其平常的家常菜,但都是呕心沥血之作。
    把那些菜端上桌后,看看手表,已是六点半,她该回来了。于是点上十二支蜡烛,坐在沙发上静侯佳人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蜡烛逐渐地萎缩,我的心开始不安,该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呸呸呸,不吉利。
    我忙拨通了她的手机,知道她已在路上,放心不少,嘱咐她路上小心,又被她笑骂了些罗嗦之类的话。于是又安心地等待。
    到了九点,仍不见她回来,我开始坐立不安,又拨通了她的手机。
    “Anna,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到?”
    电话里传来局促的回答:“Lorenz,我在外婆那里,有点事,要晚些回来了。”
    “外婆?出了什么事?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不用担心我。”
    “Anna”电话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而那语气好像是方才睡醒的样子。只零点几秒的功夫,Anna手机的话筒被盖住,听不到半点生息。十秒钟后又传来Anna的声音“Lorenz,我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默然地挂断电话,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对方是个男人,还用着朦胧的语气在说话,难道在床上?Anna呢?Anna在干什么?我想再打她的电话,可是我害怕,害怕又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我只能等,等Anna回来,等她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我忽然想起潘守贞今天所说的话,难道他在给我什么暗示?此后的我就像是在梦游,在房里来回打转,这也摸那也看,可全没有进入大脑。最后在一大束玫瑰前驻足,怔怔出神。
    转眼间已到了十一点。我开始有点失望,吹灭第一支蜡烛。我决定每隔五分钟吹灭一支蜡烛,假如待到蜡烛全部吹灭她仍未回来,那只代表着对Anna而言我只是一支蜡烛,耗灭后得不到半点需求。
    秒针还是不断的转,蜡烛一支支地被吹灭。我的心就好像是日晷,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步入黑暗。
    十二点到了,我舍不得吹灭最后的一支蜡烛,呆呆地望着它,望着我那最后的希望。可是它也已经快被耗尽,只一阵微风就可结束它的生存。我关上窗,拉上帘,精心地保护着这最后一丝希望。
    忽然想起潘守贞的话:不过,看她这么忙,今天晚上未必会出现哦。今宵一刻值千金啊。难道……
   
    门铃终于响了,我从沙发上弹起,直奔到门前。就在此时蜡烛灭了,被我掠过它时那阵风给吹灭了。我看了看手表,已是二月十五日的零点十一分。
    “Lorenz,对不起。”我打开门后的第一句话她是这么说的。
    “没关系,无所谓。”我象是个快咽气的老人,只剩下不多的气力。
    “刚才潘守贞……”
    “又是和他有关系,他比我重要?”
    “不是,他生病了。”
    这是个不可信的谎言,因为潘守贞的话已经应验了,他说过Anna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出现。
    “吹牛都不会。”我想是教导一个孩子般地说“他白天来的时候还神气活现的,到晚上就生病了?他生病也太会挑时候了。”
    “是真的。”
    “你还要继续你的谎言!”我怒不可遏地说“要找理由就找点合适的理由,要让我相信,也要往自己脸上贴点金!为什么先是外婆有事,转而变成了潘守贞?那他也是你亲戚喽?哈,太可笑了。”
    “不是,我是……”
    “还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说吧!说出来我一概接受!”看着她低头不语,想是我说得都对“在想?在编?没关系,不用劳神费力,用你最愚蠢的想法来编造一个理由吧,我会相信的,说啊,说啊!”她仍然没有说话“想是陪什么款爷、高官作乐去了吧!”她猛然抬起头看着我,那眼神里有失望、有哀怨、有委屈。我自觉话说过了头,但心中还有怒气“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她没有动,还是那样看着我,眼泪从湿润的眼眶下沿滑落。滑落的眼泪在她右脸颊泪痣处停留,把那颗泪痣放大得醒目并闪烁出怪异的色彩。
    “你不走?好!我走!”
    我重重的关上门,从她身边走过,把她带倒在地上。就在这时,楼道里的路灯忽然亮了,看着她坐在地上,我略一犹疑,随即便狂奔出去……(十七)
发表于 2004-12-22 22:45: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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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常常自以为是又自做聪明,不过不管怎么样,人还是得相信自己,即使是错误的,不然的话自己又该往那里放呢?
    也许是误会也许是事实,可重要的是有那么多头脑中的概念和印象,还能想到其他吗?
    烦恼往往都是自找的,怎么样也逃避不了,快乐和忧闷就在转念之间~~~~~~~~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5 22: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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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大街上,我不知该何去何从。此刻我是断然不肯回家的,因为当我看到那熄灭的十二支蜡烛后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街上刮起夜风,我打了个寒颤,方才发觉出来匆忙竟忘了穿外套。忽的想起小葱,他应该已经睡了,可是我需要一个能安度长夜的场所,更需要一个能倾听一切的朋友。于是我拦了一辆出租,向小葱的住所驶去。
    按了许久门铃,他总算开了门。我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小葱,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葱。他消瘦了,原先引以为豪的长发被剪短了,眼神中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他把我请进门,问:“你怎么这么晚还上我这里?”
    他颤巍巍地点上一支烟,我瞥见了烟灰缸,满满的。我顺手拿了他的烟,生疏地点上,猛吸了一口,全找不到烟民们所说的快活似神仙的感觉,只是不止的咳嗽。
    “不会抽就不要抽。”小葱抢下我手中的香烟,掐灭。
    我看到他的手指已经被熏黄了,想来这阵他在香烟上的花销一定很大。
    “说吧!出了什么事?”他直直的盯着我看。
    “我和Anna吵架了!”
    “总算爆发了,都是我的错。”
    我被弄糊涂了,不解地看着他。
    “那天我在你家里喝多了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第二天我醒来就发觉你满腹心事的样子,我极力想挽回我所说的一切,可是我知道你的疑虑已生,再怎么说也将无济于事的。”
    “不关你的事!”我斩截地否定“她今天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到十二点才回来。她一再的说谎,先说是去外婆家,再说照顾生病的潘守贞。分明是在扯谎,扯一些愚蠢的谎。”
    “愚蠢的谎。”他平淡的重复了我说的话,思考片刻后道:“你认为Anna很愚蠢吗?”我摇摇头,他继续道:“那你愚蠢吗?”
    我当然否认。
    他继续道:“既然你们都不愚蠢,那为什么一个不愚蠢的人要编造一个愚蠢的谎言来说给一个不愚蠢的人听呢?也许她说的都是实话呢?”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叫嚣道:“你是谁的朋友?为什么帮她说话?你和她在一起吗?你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吗?”
    小葱耸耸肩,无奈地说:“的确,对Anna的事我没有足够的发言权。可是我认为Anna不是那样的人。”
    “有酒吗?”我不想听他对Anna的庇护,我也认为他没有发言权。
    小葱拿了两瓶酒,道:“喝吧!喝了酒后也许会心如明镜,也许就更难辨别是非了。”
    我拿起酒瓶,喝着。我实不想心如明镜,也不想知道孰是孰非,我只想喝醉,醉了能让我安然入眠。
    “Lorenz,你知道Shari走后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天长地久与曾经拥有’哪一个更好。很多人都在寻求天长地久的爱情,可得到的人只是凤毛麟角。于是有些人终生不娶或不嫁以示对爱的忠贞,有些人干脆游戏爱情,换情侣就象换内衣裤般的勤快,两者都极端。再说曾经拥有,那是明智的,在知道得不到天长地久的爱情后,他们重视眼前的快乐,那一刻双方是紧握着爱情的脉搏快乐地生活着的。他们的想法只有一个——珍惜。同样,不管你是相信天长地久也好,相信曾经拥有也好,都要以珍惜所有的一切为基调与宗旨。”
    他的苦心我心领了,可是我不需要听他的这番话。我想得到怜悯和安慰,就象跌倒的孩子希望被父母扶起身并得到关切的询问般。
    “你不用这样煞费苦心,你不是我,不知其中来龙去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他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很复杂,多说也没用,只盼望你在冷静后能好好想想。”
    才喝了不多点酒,便上了头。眼前的小葱变模糊,我就在这模糊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向小葱拿了点钱,再要了件宽大的外套,带着阴郁的心情和昏沉的大脑踏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同事们在身旁有说有笑,而我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窗外那朵朵白云就象片片棉絮,想要将我紧裹直至窒息。
    “云是风的使者,它随风飘舞;云是天空的使者,它点缀苍穹。”耳边又响起那天看云时Anna的话语“当无风时,云像落落大方的君子;当微风徐徐时,它像四处漂泊的游子;当狂风呼啸时,它像傲慢不羁的浪子。你不觉得吗?”
    我捂起耳朵,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可那声音夹杂着同事们的笑声直入耳膜――刺耳,我唯一能想到的词汇。它就象是把电锯在我耳边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的来回打转。
    从早晨醒来我就不断在骂自己愚蠢,愚蠢得连一个彻头彻尾的欺骗直到最后藏不下,瞒不掉后才醒悟。
    “重视眼前的快乐,那一刻双方是紧握着爱情的脉搏快乐地生活着的。”小葱的言语又钻入我的耳朵。
    我三分之二的思维在劝我不要恨她,毕竟你们曾经快乐过。难道它们也被买通?可笑,我已披枷带锁,却仍要叫我不恨赐我枷锁的人。
    同事们在说着身边的趣事妙闻,我不想在其间听到有我的名字,我起身走向盥洗室。
    “Lorenz,真是你?”耳边传来熟悉而又令人生厌的声音,是Shari,那个抛弃小葱,跟着台湾人追逐能用新台币替换幸福的Shari。
    我嘴角应付似的一牵。
    “真巧啊!”她举目四望“Anna呢?没和你在一起?”
    “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
    “那太可惜了,我和她有好久没见面了。”她神秘兮兮地轻声道:“你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我摇头道“我放弃了。”
    “放弃了?”她显得很诧异“为什么?她可是个好女孩。”
    她的赞美之词在我感觉就象是在说凶手有同情心,妓女有羞耻心一样的不可接受。
    我冷笑反问:“好女孩?和你一样吗?”
    她的脸色微变,惨淡一笑说: “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甚至是恨我,因为我辜负了小葱。可是Anna和我全然不一样啊!她到上海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我们那儿,干活倒是很卖劲,可总和我们那些人格格不入,也没人理她。我看她的言谈根本不象是能干我们这行的,劝她别做了,服务行业是个染缸,再清白的人也会变混浊。她象是遇到知己般的倒着她的苦水,说妹妹要念大学,积点钱。苦点无所谓,只要别让妹妹以后上着大学还惦记着打工,会分心的。我看着她就象是看见了刚进服务行业的我,于是我就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细心照料着,别让她走我的老路。我的确不够清白,逐渐她也知道我是怎么样个人,也不多说,还是和我要好。”
    “对我说这些干嘛?”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一切已经事不关己了“也许现在她想要钱了。反正如今我和她没有了关联,她可以去任何她可以赚得到钱的地方了。”
    “你根本不了解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夜总会的工资和小费加在一起不菲,如果她为了钱为什么要辞职不干,转去你那里当个前台。你应该知道文员的收入是多少,她是不是个金钱至上的人你自己看吧。”
    我顿觉Shari说的有点道理,可仅凭这些是根本无法打开我心中所有的疑问的。
    “潘守贞你认识吗?”
    “当然!”
    “Anna真正喜欢的是他。”我竟可以淡然地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不说它也依然存在。
    “潘守贞?”她用力地摇着头“不可能的。他是一个龌龊的人。本来Anna是从不和他来往的,后来有一天Anna问我借钱,说父亲生病了。你该知道,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存钱的习惯的,我说没有,正巧被他听见,主动地借钱给Anna。我就知道他没按好心,他是那种恨不得把一块钱当成十块用的人,于是我劝Anna要小心提防。果不其然,那家伙以为借了钱给Anna就意味着她要听他摆布,多次约Anna出去,还提出非分的要求。我看着不对劲,就向朋友们凑了点钱连本带利的先替Anna还了。可Anna总还记着他的恩德,以朋友相待。要我是Anna,看到那种人先扇他几个耳光再说,还做朋友?”
    我的脑袋瞬间好像要炸开来一样,如果Shari说的都是真的,如果Anna昨天也确实是为了照顾潘守贞的病,那么Anna也只是出于报恩。一直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可是只是她的一席话却让我动摇了,难道我的怀疑真的是毫无道理的?
    “Shari,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操着闽南味国语的男人边说边走过来。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的竟是上次在夜总会碰到的那只驼背乌龟。
    他也看到了我,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眼笨猪。听说美女在抱了?好福气啊!”他拱手做出恭喜的模样,“喂,上了她没有?”
    我本对他没有好感,这样的话语又是十分没有涵养的,所以我没有理他,眼睛象旁侧望去。
    台湾人看我的眼里没有他,正要发作,被Shari拦开,把他劝回座位,还给他亲切一吻。
    “你就为了他而放弃小葱?”我鄙夷地望着她。
    Shari尴尬地笑了笑:“女人的一生无非图两种东西,一是金钱,二是幸福。当两者无法兼得时还是实际一点,找个有钱的嫁了算数。我也感觉对不起小葱,但请转告他,我会永远记着这份恋情,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说完转身要走,又停下来道:“Lorenz,如果还有回转的余地,把Anna找回来,我想她是爱你的。”
    她走后,只剩我一个人站立原地。我的太阳穴象是被鞭挞着,那阵阵的疼向周身扩散且一次疼过一次。Shari的那些话如果全都是真的,那么我对Anna的做法就是错的。而她的话能当真么?天知道,为了钱竟挽着小葱仇人的Shari,她说的话能当真么?可是她的这些话也足以在我的大脑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十八)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5 22: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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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北京,对故宫长城之类的景点全没兴趣。我想可能与失恋有关。失恋的痛楚就象是出水痘,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免疫力。可这就是我的第一次,绝没有免疫力可提。脑海里翻腾的全是她的回忆,耳边听到的全是她的话语,眼前出现的全是她的身影。
    由于出门匆忙,忘了带随身替换的衣服,于是去了西单。在那一家家的商店中闲逛时又想起了Anna为了助我减肥而天天有家不能早回的日子,心中一阵抽搐。
    “我已没有必要减肥了。”我喃喃地自言自语。
    我进了一家麦当劳,要了好多吃食,想着填饱我的胃,也填补心中的创口。可是我面对着那些食物却毫无胃口。我把脑袋埋进双手,折磨着自己的头发。
    手机响了,我无精打采地“喂”一声。
    “Lorenz,我是小葱。我差一班兄弟找过潘守贞了,他说那晚上Anna是和他在一起。”
    我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
    小葱继续说“那家伙诈病,骗Anna去他家。还把Anna留过了十二点才肯让她走。你错怪她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此时的我不能再轻易的相信某些事,也不能轻易的下定论了。
    “当然。我说过Anna不象那样的人。”
    我的脸上有了点笑意,是在为Anna不是我想的那样儿庆幸,也是笑自己的无端猜测。
    “要不要我替你先向Anna道个歉?”
    “不必了,那毕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等回上海后我会负荆请罪。”
挂断电话,忙拨Anna的手机,可巧的是手机没电了。
    我跑回住所,用电话拨她的手机,但不是呼叫无应答就是对方已关机。我又打了电话去单位,是位陌生女子的声音,告诉我Anna并没上班。
    此时眼皮不住地跳着。我有点急了,不知Anna现在是什么状况,忙向同行的同事们请假说家中有事要早回上海。

    下了飞机,上海正下着雨。我拦了辆出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Anna家的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只看到晓君在整理行装。
    “Lorenz?你回来了?”
    “Anna呢?”
    “我姐她走了,我也得去外婆家住了。她让我交给你一封信。”
    我接过一看,信封上娟秀的写着Lorenz亲启。忙问“你姐上哪里去了?”
    “回家乡去了。Lorenz,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谈朋友的闹点矛盾也常有的,可没象你们这样的,一个甩手而去,一个啼哭不停。记住……”
    我打断她的话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会儿了。问这干什么?你不是不爱她了么?你把她推倒在地上又头也不回地走了,还问她干什么?”
    “那些都是误会,我是爱她的。我……”
    “你说不爱了甩下她就走,说爱了又回来找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哼!”
    “晓君,不是这样,我……”
    “你别向我解释,我不是直接受害者。她坐下午四点半的火车,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一看手表,此时已是三点十五分了。
    “我要去追她。”
    我把信塞在口袋里,忙转身奔出房间。在楼道里就听到晓君大声地叫道:“努力啊!要把她追回来啊!”
    “知道了!!!”这一声喊让我踏空一个台阶,几个趔趄。忽想起了Anna当时推我下楼的情景,脸上浮起笑容。

    在地铁上,我拿出Anna给我的信,想拆开看,又停了手。心想:这无非是封伤心人写的伤心信,等我把Anna追回来,就学着邮差的样子对她说查无此人。现在根本没拆开的必要。想着又把信塞回口袋。
    我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列了一大堆道歉的话,好在等会儿派上用场。最得意的一句是“Anna,Anna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老鼠最爱吃大米,我最爱的就是你!”。写着写着,我自己都笑出了声,就算在公司写报告也没这么详尽过。
    出了地铁站,有点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到个出口,可火车站却离我还相隔三条马路。看了看手表,还好,三点五十分。我向火车站方向狂奔而去。
    跑过两条马路,我看见Anna正坐在火车站前,撑着把透明的雨伞,手里握着什么东西看得出了神,我想是火车票吧。我想直奔过去,但是被围栏挡住。
    我兴奋异常,我的Anna就在我的对面。她还没走,我可以留住她,用我道歉的话语,用我的诚恳。
    我隔着路边的围栏大声地喊“Anna,我错了,你别走!”可我的声音被驶过的汽车声给淹没了,身边的行人倒是听见了,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可Anna还是呆望着手中的物件没有反应。我又加大嗓门喊“Anna,快回来!回来——”
    这次没有汽车驶过,Anna听见了我的声音。她站起身,寻望着声音的来源。我跳起来,狠命地挥手,希望她能看到我。
    她看见了我,我看着她的眼神由诧异到怀疑,再由怀疑到欣喜。她丢下伞,向我飞奔过来……
    这条马路实在太宽了,以至Anna跑了好久都还没有到。她越来越近了,此时我的心跳就象是有千头小鹿狂奔,而心情象是看见满园花蕾瞬间竞放,兴奋异常。我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祥龙玉佩,我感到一阵源自心头的撞击。“她还珍惜着。”我轻声低语。(十九)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5 22: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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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不及了,想翻越栏杆,可瞥见边上有个带着红袖章的老太太直勾勾地盯着我,用力地敲打着手里的罚款单。我向她做了个鬼脸,才搁上栏杆的一条腿又挪了下来。
    我将目光重投向Anna,猛然看见有辆丰田面包正向Anna驶去。我惊呼,但Anna全没听见。
    喧嚣的火车站,可是我分明清晰的听到丰田车的刹车声、轮胎在地上打滑时的尖叫声、沉闷的撞击声。我看着Anna被重重地撞倒在地,手中的玉佩被甩向空中,又重重的落在地上被摔成两瓣。
    一切都静下来,只有细雨的声音。Anna一动不动地匐在地上,鲜血顺着雨水向周围扩散开去。
    “Anna——”我失去理智地狂叫,眼前一片漆黑,瘫坐在地上……

    一个人坐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玫瑰花颓败的焦灼味。我看着桌上沾染着Anna血迹被摔成两瓣的玉佩,痛苦难以名状。
    耳边回响着Anna父母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的脏腑就象是被人狠命揉捏般的痛楚。生命如此的脆弱,在一瞬间就远离了Anna的躯体撒手而去。我再也看不到Anna了?我不断的问自己,虽早已知道答案,但始终不能接受。我翻箱倒柜,可始终找不到一张她的相片,“她只能活在我的脑海里,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的鼻息一阵抽搐。
    我捕捉着这房间里一切与Anna有关的回忆,她为我被推下楼而道歉、为我整理房间、千禧夜的晚餐、再到情人节的我对她的怒责。鼻子一阵阵地泛酸。
    我走上屋顶,想看看Anna扶过的栏杆,坐过的摇椅。那段路显得好漫长,双腿不自主地打颤,双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才能勉强支撑。
    天空阴霾着,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屋顶上的摇椅随着风吹而不停的摇曳着,我好像看见Anna正在那里坐着看云。
    “它时而散淡,散淡到如树梢蝉翼;时而浓稠,浓稠到深不可测,像极了人的心态。而当它与另一片云暧昧地交融时是最美的,看着它们由远离到接近,再由接近到接触,然后慢慢地合而为一,那种过程虽然缓慢但极具感染力。给人以惬意的感觉。”
    是Anna的声音,我冲过去,想抓住她放在摇椅扶手上的双手。可抓到的,只是摇椅的扶手,上面已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以前有位精通周易的老先生说我会回到父母来的地方,而且到了那里会结成一段好姻缘。”
    我一阵哽咽,那位老人终究没有算准,他只说对了前半段。
    我向栏杆走去,那上面已有了斑斑锈迹。
    “Lorenz,你看!那片云彩像不像位长着络腮胡的老者?左边还有一对相挽的男女。就叫它合家欢吧!”耳边又是Anna的声音在空气中反复飘忽着。
    “Lorenz,你冷吗?”,“小傻瓜。”
    我用拳头使劲地敲打脑袋,想腾出空间把那声音永久的装在里面。我越是敲打,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随着风远去。
    我听见了楼梯上的脚步声,那声音逐渐明晰。我仔细看着楼梯口将出现的身影,我希望那是Anna,就算只是她的灵魂也好,可是出现的是小葱。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我的肩陪我趴在栏杆上。
    我向他借打火机,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满道歉话语的纸,艰难的把它化为灰烬。黯然的看着那些灰烬被风吹散,我希望Anna能看到,希望她能看到纸上的所写的一切。
   “Lorenz,不要伤心了。”他向后招了招手后说:“你看,全凭你发落了。”
我看见两个人“搀”着潘守贞走过来。
    潘守贞用力挣脱那两个人的“搀扶”走过来,整了整衣领轻描淡写地道:“她死了我很伤心。”
    我的一股怨气由然升起,正是眼前这个家伙挑拨,也正是这家伙玩的手段才使我和Anna现在阴阳相隔。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都是你搞得鬼!”
    他对我有如此举动感到有点意外,拼命地想要挣脱“你没有错吗?”
    我被问的懵了,正要砸向他的拳头在空中僵住。
    看这句话极为有效,他又道“要是你没有心存猜疑我又怎么能干得如此出色呢?”
    突然,我想起Anna曾说最讨厌心存猜疑的人,当时我曾保证过我不是个喜欢猜疑的人。可是现在……
    我握着拳头的胳膊象是在刹那间失去了支柱,软弱地离开他的头顶。揪着他衣领的手也开始支撑不住,逐渐地放松。只觉得要给他的一拳其实更应该打在自己身上。
    潘守贞又整了整衣领道“Anna是被你害死的。不关我的事。”说完得意地长笑而去。
    小葱在一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骤然奔过去对着他就是一拳。潘守贞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小葱又是一拳,潘守贞又被打倒在地上。然后小葱示意叫兄弟们把他带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我去看看Anna的家人。”
    小葱走后,屋顶上又回归平静,只有风声呼啸。那风声好像厉鬼的哭嚎,我闭上眼睛,只希望厉鬼把我唤去,去赎回Anna的生命,就算受尽刀山油锅之苦也在所不惜。
    忽然间,风声停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阴曹。
    我小心地拭净摇椅上的积灰,想着Anna总会回来的。想着间,脸上露出一丝自欺的微笑。
    我坐在摇椅上看着阴天的密云,想着Anna的归期。坐了许久,觉得有点冷,那冷是由内至外的。我将外衣裹紧自己的身体,可发觉上衣口袋里有样东西孤独而矜持的存在着。我把它掏出来才发现是Anna写给自己的信,想到那封原是告别的信现在竟成了遗书,体内的脏腑已开始出血,不是点滴着的,而是喷涌着的。
    我小心地拆开,就好像里面存在着精灵,那精灵主宰着整封信的灵魂,唯恐惊动了它。
Lorenz: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坐上了西行的火车。原本想当面向你告别,但在你走后的那一晚我忽然发现我失去了所有力气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也许我胆怯了,也许我是想逃避。我不是个很会撒娇的人,也不会把所有心事挂在嘴边,但我是认真的面对我们的感情的,我也十分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也许现在只有写信这种方式才可以让我诉说这一切。
    我们的初遇算是有戏剧性了。当时在车上看见脏兮兮的你一直在对我看,于是我臆断你一定不是什么好人。随后你紧挨着我下车,一路上又跟着我。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碰上了色狼,所以把你推下了楼。在黑暗的楼道里我听到你颇具规模的身躯随着台阶往下坠的声音还在担心是不是会把你摔成残疾,后来我听见你爬了起来才知道你没事。随后我听到你的关门声,心里一团迷糊,不知怎么的,我好像发觉我做错了什么。
    以后的几天里我发现每当我还在熟睡的早晨总会有震天动地的关门声和脚步声惊扰我的好梦。终于有一天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按响了你家的门铃。你知道吗,当你打看门时我就已经明白了我们之间发生了个误会,这个误会让我十分得难堪。你当时的怒气和怨气完全是值得理解的,只是我当时只想找个地洞钻了了事。但我想我是个知错能改的人,你说我半夜回来的动静比你还大,所以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回家时总是小心加谨慎的上楼、进屋、关门,生怕再惊吵到你。没过几天我发现每天早晨那惊天动地的声响也不见了,我想你可能又出差了,可我真正希望的是你知道我改了。
    世界真的很小,真的没想到和你的第二次偶遇会是在夜总会。在我看到你的同时你也看到了我正遇上的麻烦,我还看到你到包房里拉了小葱做帮手冲了过来。当时我害怕极了,以为你们会在火上再浇点油。但没想到你会跳出来鸣不平,虽然你显得力不从心,最后还是小葱出的手,但你的好心我接受了,我也知道了你是一个好人。后来我请你和小葱吃饭,其实那顿饭更主要的用意是向你赔罪。
    和你一起看云的那天我真的好快乐,来上海后有好久都没有机会看看白云蓝天,更是从没有人陪我一起。当天的你和我一样专著,一起专著地捕捉天空中每一丝让人愉悦的线索,一直看到天边的晚霞出现。那天的云是美丽的,那天所感受到的快乐也是美丽的,也许正是因为有你……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不知道你怎么认为,有时可能我是清高了,在那种环境下我真的很不适应,也不愿意附和着适应,于是就被那些人称作是假清高,于是被他们用鄙夷的方式对待,于是就有了满肚子的委屈。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奔下楼追Shari,也听到你在我门前徘徊。当我听到你在房间里放音乐,我想我可能应该找你聊聊。你的开场白绝对是个蹩脚的笑话,笨拙的俏皮简直快要超出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但那一刻我发觉你很可爱。你说过对自己同辈的人说可爱无非两种解释,一种是他滑稽得可以,另一种则是你爱上他了。我想我当时所觉得的可爱正介于两者之间。当你嗫嚅地说出你也会担心时,我的身体顿时象通了电流。男人用眼睛看爱情,女人用心看爱情。说实话,你开慰人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可我听出那是动了真情的话语。在你说那些话时,我突然间感觉心中有颗种子正隐隐破壳而出——我想那可能是爱情,我大概是爱上你了。但不管怎样,就在那天我发现一本书,一本我一辈子都愿意去读的书。后来你说着你对民乐的看法。我不懂民乐,也没有认为你说的是对的。我觉得不管什么音乐,每个人听到耳朵里都有不同的感受,我发觉你的感觉是悲观。于是我瞎掰了一通,你说我很乐观,可我并非向你想象中的那样乐观。
    换工作是受到你的激励,而变成了同事应该说是命运安排的第三个巧合。那天在陪你上班的路上你看出我很紧张,可你知不知道我的紧张是因为太想拥有这份工作,太想和你更多的相处,太想更多的了解你。天遂人愿,我被录取了,终于可以和你在一家单位工作。和你一起工作的那段日子是我平生最努力对待工作的时光。每当我累了倦了,只要看着你正埋头写企划就又会产生无穷动力。我想那是心中爱的种子已经发了芽。
    千禧夜,我推掉了所有的聚会,只为等着你邀请。你也没有让我失望,终于约了我。我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向你说我爱你,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在其间我知道你也有话想说,我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盼望着你能先开口,可你和我一样的不中用。直到零点的钟声响过,我才有机会表达我的爱——用我的行动。
    我们的爱情就这样的开始,虽然我们的爱情并不如我曾幻想过的那般浪漫,虽然你不太懂女孩子的心,可我知道你是张白纸,不能对你抱有太多奢望。但那段日子真的好快乐,难怪有那么多人努力地追逐爱情,就算头破血流也毫不在意。那些为了帮你减肥而整天在外闲逛,其实都是为了能和你多呆一会儿;控制你的饮食是因为想让你多吃我烧的菜,因为那里面有我的爱……
    请原谅,我把潘守贞请来我的生日会,那是个错误,生日会全给他给搞砸了,还好有小葱治了他,我想那也是你和小葱一起上洗手间时你布置给他的任务吧。当出门时,朋友们都在向我道别时,看到潘守贞在和你说话,我好像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临近,只希望那预感别兑现。
    终于,有好多事情发生。在小葱失恋后,我发觉你好像整天心事重重,当时还以为是为了小葱。到了春节以后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为了我,你开始怀疑我的过去。
    我一直不明白,一个人的过去很重要么?需不需要把过去当成口红整天图在嘴边呢?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不也一样过得很开心么?
    还记得吗,我问你,你认为我是怎么样的人,那时我仔细地看着你的表情,你只是低头不语。我知道你在矛盾中挣扎着,我也知道我那不祥的预感离它兑现的时刻越来越近了。我不怪你,因为你始终是个不自信的人,总在怀疑身边的事情,这是你最大的致命伤。我们来之不易的爱情就成为了它的牺牲品。原本以为我能够慢慢地帮助你改掉不自信的毛病,但我错了。万没想到你的不自信慢慢转化成了对我的不信任。
    真的对不起,情人节的那天我说了谎,但那是为了不让你起疑我才说是外婆家有事。但潘守贞是真的病了,我真的在照顾他。我的解释可能在你当时的眼里是苍白无力的,你说了好些伤人的话,那些话远比你推倒我百次千次伤得更重。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命运让我们在误会中相识,又在误会中了结了我们的感情。也许你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也许我更需要时间来反思这一切。
    我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出了什么状况,但我已经无力面对,所以我选择告别。
    我想我今生都不会忘记你,或许有天我会再回来。希望到那时我们都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一切。
    我走了,请原谅我不告而别的方式。希望你善待自己,我也会好好照顾我自己。希望我们再次见面的时间不会太远。
    含泪搁笔

                                                             戴晓云
                                                          两千年二月

    看完这封信,只觉先前脏腑喷涌的血已满溢,将要从口中喷射而出。眼泪在眶中打转,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的真名,这算不算是个极大的讽刺。看着纸上的泪迹由少变多,我的心万箭穿心般的痛。我仰天嘶嚎,天空中打起了闷雷,那声音和着我的嘶嚎声化作一团,震得屋顶发颤。
    忽然间晓君出现在楼道口,含着眼泪望着我。看着她和Anna极为相似的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看着她右臂刺眼的黑纱,我的眼眶承受不住眼泪的分量,由它放肆地奔涌。
    此时,狂风又开始呼啸,手中的信纸被它吹走,我看着那封信在空中随风飞舞,直至消失在阴云深处……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已赴它乡地,万千惆怅难寄。依楼凭栏问天,萍影芳踪难现?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完)
发表于 2004-12-26 14:58: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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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看完全部,劳纶丝,这下你成了一名名符其实的绘子手了。
文中的对话幽默,简练,叙述流畅。
关于劳纶丝对安娜的怀疑仅仅因为小葱的话就着样,这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另结尾有点老套了。
一家之言:))
发表于 2004-12-26 16: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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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到“ 她看见了我,我看着她的眼神由诧异到怀疑,再由怀疑到欣喜。她丢下伞,向我飞奔过来……”这里就结束,该有多好哦……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23: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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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碌死这样的男朋友还是死了好:P
原本没想让女主角死的,可是写了不多久就发现她不死不行了。
我承认结局真的很老套,只恨自己的想象力太不够了~~~
月儿,你看看我杀个人多费劲啊,哪有你那么轻松?我这还叫侩子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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