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5 00:35:05

自从上一次谈话后，柳弄晴好久都没有去看过朝闻道。她莫名其妙地感到，无法再象以往那样坦然的面对他。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天，小柳终于搞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原来她面前的朝闻道已经不是她心里的朝闻道，那个爱她的，又被她深爱的朝闻道，已经随着记忆彻底消失，不复存在了。这样以来，柳弄晴真的无法再抱着从前的感情，去对待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她困惑，不知怎么处理才对。

朝闻道也在病房里反思，上次一番谈话，他明白了柳弄晴，反倒不能明白自己的心。说到爱与不爱，每次一看到她，自己就说不出的高兴，有她陪伴的日子，总是洋溢着温暖，这算不算是爱呢？但是那种不见面就会牵肠挂肚，揪肝扯肺的感觉呢？那种望一眼就能六神无主，心跳加速的反应呢？自己从没有冲动，想抱住她一诉衷肠，这是否因为对她本就算不得爱呢？

迷糊着，他等了一天又一天，柳弄晴始终没有再来。他开始担心，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刺伤了她。又过了几个星期，朝闻道觉得日子无聊起来。就要年底，前些天还飘过几朵雪花，算算自己治疗时间也差不多了，恢复的也不错啦，要是能再去上班该多好。

朝闻道拿出记事簿，翻到2007年12月的日历，用笔一个一个勾掉过完的日子。有个熟悉的情景在脑海里闪过，象是自己重复做着曾经做过的事情。他歪着头想了一会，还是一片模糊。算了，他安慰自己，好在学过的东西还记忆犹新，等去上了班，或者在过去的环境感应下，倒能想起些什么。

未弋跟同事们在积极忙碌着，准备欢迎朝闻道的归来，那张办公桌空了许久，不曾安排任何人用过，这也许是大家共同的希望和信心吧，总有一天，那个位置能迎回自己的主人。

第一天回到单位，少不了和旧日同事寒暄，与新同事相互认识，对朝闻道来说，很多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好在有未弋，他把自己记不起来的人和事情，都一一详细讲述清楚。朝闻道很欣慰，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重新熟悉情况需要些时日，朝闻道给自己制定了一份计划，逐项认真去做到。只是想到柳弄晴，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滋味。

黄昏时，外面又下起大雪。办公室里暖洋洋的，剩下未弋和朝闻道，都困倦得在打瞌睡。朝闻道猛的惊醒，靠在沙发里未弋也坐直身体，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梦，一下子醒了。”

“哦……闻道，你刚出院，好久没这样紧张了，不能太辛苦，呵呵，我们都怕你适应不了。”

朝闻道笑笑，没说话。

“想什么呢？”未弋坐到他对面的办公桌旁。

“未弋，你说怪不怪，”朝闻道皱着眉，“我跟晴晴的事，怎么都记不起来，可是我刚刚做梦吧……”

“梦到她？”

“不光是梦到她，我清清楚楚看到她穿着婚纱，站在我面前。你说多奇怪？”

“一点也不怪，你们本来是准备结婚的，你也陪她去试过婚纱。”

“后来，我看到她向我挥手，象是告别的样子，我伸手想拉住她，结果……就醒了。”

“那一幕或许是机场告别吧？”

朝闻道摇着头，突然站起来。他和未弋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青螺的婚纱店。青螺真闲得无事，见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他二人，惊讶地问：“怎么是你们？”

“我们想……”未弋看了眼朝闻道。朝闻道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找一件婚纱。”

“哦，这个简单，你告诉我那件婚纱的款式。”

朝闻道在桌上找到空白订购单，撕了一页，用笔在上面画着：“我记得该是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画得不很形象，“见鬼，有些地方怎么都表达不清楚！”

“不用画了，”青螺站起身，向后面库房走去。

“诶！青螺！我还没画好呢！”

青螺没理她，开了库房门进去，拎出包装好的一件衣服，直对着朝闻道说：“打开自己看看。”

朝闻道打开包装，天哪！真的是梦中柳弄晴穿的那件，丝毫不差。他不禁惊叹：“怎么这么巧？这么巧！”

“巧？”青螺轻叹道，“我看你是真没记性了！这件，是三年前你和柳姐姐准备结婚时订的，钱你都交过了，我怕柳姐姐看到难过，一直替你们留着，没敢给她。”

青螺抚摸裙摆上缀着的一朵朵丝制白玫瑰：“当初柳姐姐穿上这件婚纱，你说她美得象天使，如今……哎！拿走吧，我也懒得再替你留着了。”

虽说青螺的话中流露出对朝闻道的一丝责怪，但朝闻道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梦境中找回的记忆，这令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和未弋都认为，回到过去熟悉的环境中，远比躺在医院里更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5 00:48:10

大概是因为梅庄有太多的年轻人，圣诞节的欢乐气氛丝毫不比春节差。柠檬在每个圣诞都有大堆的事情等着做，而且从那时起，忙碌会延续到春节以后。

刚刚做完一个采访，柠檬还在跟其他人说笑，忽然感觉头晕，眼前发黑，险些晕倒。她赶忙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心想可能是最近太累的缘故，挺一挺就过去了。

二十四桥把柠檬叫到办公室，关心地问：“柠檬，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还可以吧，要过节了，每年都一样忙的。”

“听其他人跟我讲，你有几次要晕倒的事。”

“没太大问题，也许好久没这样紧张，一时适应不了吧。”

“嗯，别太大意了，虽说年轻，可是该去医院检查，还是要去的。”

柠檬点点头，一次次的头晕让她心里也有几分忧虑，以前自己再累，也没这样过的。

第二天，吾人一定要陪她去医院，这让柠檬又开心，又觉得小题大作，不就是一丁点问题吗？

检查化验的忙了半天，吾人觉得自己好紧张，紧张得头也快要晕了。他心里祷告着：柠檬，你千万不要有事，才在一起多久啊！朋友们都说，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对，你一定要好好的！

正在惴惴不安，看到柠檬笑嘻嘻地从里面出来，吾人很自然地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急急地追问：“怎么样了？没事吧？看你样子，肯定没事，那怎么说了这么半天才出来呀？”

“嘻嘻！”柠檬笑得脸红扑扑的可爱。

“哎呀！不要笑了，看病还能乐成这个样子？”

柠檬递给他一堆化验单和医生诊断书，吾人急促地翻着：“这都什么呀，看也看不明白……”

柠檬笑着数落他：“真够笨的，还当编辑呢！”

“那是啊，我要是连这些都懂，就当医生喽。”吾人辩白着。

柠檬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要当爸爸了！高兴吗？”

“真的？”吾人瞪大了眼睛，又傻乐起来，“高兴！当然高兴了！”

说话间，在楼梯转弯处看到柳弄晴扶着樱雪倚枝走了过来。

“妈？”吾人赶紧过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呀？”

樱雪板着脸，也不理他，柠檬站在吾人身后，刚刚的笑容顿时在脸上消失了。

柳弄晴见此情景，只好出来打个圆场：“姨妈是来做体检的，没事，各项指标都正常，放心吧。”

樱雪只和柳弄晴道了个别，就走了。吾人拉着柠檬，没有去追赶母亲，他知道就算追上去也是没用，何况现在重要的是柠檬的身体。

“不要急，姨妈就这个脾气，等些日子吧。”柳弄晴安慰着他们。

樱雪回到家，依然为刚才的事生闷气，儿子怎么就不会说一句半句的软话呢？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莫不是这小子终于肯打电话回家了？

樱雪故意让电话铃响了一声又一声，才慢条斯理地拿起来问道：“喂？谁呀？”

“姐，你在家呀，这么半天都不接电话？”

“由由啊，哎呀，我刚才在卫生间呢，有事啊？”

“晚上来我这儿吃饭吧，有好事告诉你！”

“得了吧，你又想给我介绍张三李四吧！叫你们家老龙省省，我还想心静呢！”

“这次保准不是，有别的事，你来吧！”

“什么事呀，电话里讲不行啊？”

“哎呀，你来了就知道了。”

樱雪心中纳闷，也许是由由有什么喜事要告诉自己，去就去吧，反正也是一个人呆着。

晚上，樱雪来到由由家，看到桌上晚宴丰富，却只有老龙两口子和柳弄晴，就奇怪地问：“干吗呀，大摆宴席的？还有客人？”

“没了，就咱们自己家人。”由由热情地拉姐姐坐下。

饭吃了大半，樱雪挡不住心中的疑惑，又问：“到底什么好事呀？你们也不能总不让我知道吧！”

柳弄晴笑着告诉她：“姨妈，恭喜您了，您要当奶奶了！”

樱雪吃了一惊，难道是吾人和柠檬……

见姐姐不吭声，由由便说：“姐，我知道你为了他们的事，心里总还别扭着，不过事情都成定局了，也就别老是僵着啦！”

“就是就是！”不老龙赶忙附和着由由，“他们过得也挺好，你干吗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姐，你当初反对，不过是为的永生考虑，可孩子们自己都开心了，你又何必呢？”

“哎！”樱雪叹口气，“那也总不能让我低头求他们吧？”

“干吗非谁求谁呀？其实他们不敢和你多讲，只是怕你不高兴。只要你一点头认可，难道他们还能跟你犟啊？”

樱雪也没话好说，自己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傍晚时，她突来兴致到商店走走。
商店里到处充满圣诞气息，樱雪不知不觉走到婴儿用品部，各式婴儿摇篮，小衣服，被褥，还有奶瓶，小碗小勺，洗护用品，就连婴儿纸尿裤，都是那么柔和的颜色，让她看了就忍不住心动。售货员见状，不失时机地大大推荐了一番。

樱雪穿过熙攘的人群，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即使北风夹着雪片打在身上，都未能减少一分她心中的暖意。

吾人和柠檬在附近餐厅吃了点东西，出来外面，脚下有些打滑，吾人小心地扶住柠檬：“慢点走，地上结冰了。”

“妈？”吾人瞅见樱雪提着东西，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他和柠檬的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樱雪一见，知道他们刚吃过东西出来，有些责怪地说儿子：“又到外面吃东西！”

“我们下班到家都不早了，所以想出来随便吃点东西的。”柠檬赶紧解释着。

“你们呀！都是要当父母的人，连自己都不会照顾。”樱雪不满意地说，“外面的东西怎么能跟家里比？现在要注意营养搭配！”

吾人忙不叠地点头称是：“我们也知道，就是这段时间忙了点……”

“真是的！孩子是大事，还这么漫不经心的！”樱雪白了吾人一眼，“明天起，你们俩就不要到外面乱吃了，回来我给你们做，怎么说我也比你们有经验的。”

吾人嘿嘿笑着，他知道母亲的心还是软的，只是要有合适的机会而已。看到他们这样，柠檬也很开心，不管怎么说，之前不能得到婆婆的认可，她心里总有点遗憾。现在雨过天晴，倒要感谢没降临的新生命。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5 00:55:13

晚上十点多钟，琉回到家，悄悄打开房门，看到二十四桥坐在沙发里，手中握着酒杯。

“又喝酒！不是讲好再也不喝了吗？”

“好！好！”二十四桥放下酒杯，“以后保证不喝了！”

琉坐到他身边，扑闪着大眼睛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啊！”

“我知道最近总是回来太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二十四桥轻轻笑着，把她搂在怀中。琉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心里暗暗打了个寒战。

夜深了，琉头枕着二十四桥的手臂，静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想起曾经听他说的话，“不是看穿你，是用我的心去体会”。是不是自己忘记了用心去体会他？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上班时，海蓝注意到琉总是恍恍惚惚的，悄悄问她：“嗨？这几天你怎么了，老是这副样子？”

“我也说不清，心里有点烦。”

“是为了天研？”

琉没有回答。

“还是为了二十四桥？”

琉还是没回答。

“要么就是为了他们俩个？”

“海蓝，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爱的人受到伤害？”

“好好爱他呀！”

“怎么才算是好好爱呢？”

“关心他，理解他，支持他，必要时可以为他做出牺牲。”

“做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吗？”

“我想……不能是‘任何’吧，这有点夸张，也不现实，反正我做不到！”

“琉！”天研走进办公室，“你能来一下吗，有点事跟你说。”

琉走进天研的办公室，天研桌上摊着一堆东西。

“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谈的那位客户，他们已经决定采纳我们的设计方案。”

“好啊！谈了这么久，终于没让大家白忙。”

“嗯！我心里也高兴！所以想……今天下班后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好吗？”

琉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不方便？”

琉沉吟片刻，郑重其事地说：“天研，我也有个事想跟你谈。”

“嗯，你说。”

“公司最近状况很好，大家干劲也足，所以我才想和你说……”

“有什么……难言的？”

“我想辞职。”

“哦……是不是二十四桥……”

“不是，是我自己刚刚决定的。”

“为什么？琉，我们在一起……我是说……大家在一起很愉快呀？”

“对不起，天研！理由，我不想解释，我已经决定了。”

天研心里一阵失落。送琉到办公室门口，他突然拉住她：“琉，我心里有句话……”

“你不要说！”琉深深望着他，“当初，是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懂得失去爱是何等痛苦的事！现在对我也是一样，我若没有了他，我的生活就失去了意义。天研，你要是可以原谅我，接受我，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但是……你如果明白，就什么都不要说！”

天研无奈地点点头：“或许你是对的吧，我……没道理挽留你。”

琉郑重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会把手边的工作交接清楚，再正式辞职的。”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5 01:15:04

明月无心兴高采烈地来到海蓝的办公室，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路人。

“真的？”海蓝兴奋地跳起来。

“嗯！”明月无心欣喜地说道，“其实挺简单的，就是我以前没留意。而且呀，他好帅的！跟你年纪差不多大，是我们学校自动化系年轻的教授。”

“哇噻！”海蓝呵呵笑起来，“真是这样，我一定要去见见他！”

下班后，海蓝跟着明月无心来到梅大。转悠了半天，终于，明月扽扽她的袖子：“诶！就那个！”

海蓝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楼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瘦高的身材，冷俊的脸庞带着些耐人寻味的神情。果然是个很吸引人的家伙，海蓝心里揣摩着，怎么接近他呀？

老天作美，突然狂风大作，雪片“唰唰”地往下掉。明月拉着海蓝也躲到楼门口，还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路人老师好！”

路人点点头，虽然他不认识明月，但是对学生向老师问好，他是习以为常的。他扫了一眼海蓝，看她不象学生模样，也就没在意什么。

海蓝看他抱着些美术画报，忽然有了主意。她站到路人身边，问道：“路人老师，你也喜欢美术吗？”

路人有点惊讶，不过很客气地回答：“随便看看吧。”

明月赶紧搭腔：“我这位姐姐是广告公司搞设计的。”

“哦，”路人好象有了点兴趣，“我也只是业余爱好，学校阅览室中正巧有几本，拿回去翻翻。”

“我那里这类书和杂志很多的，老师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找一些来。”

“不用啦，那样太麻烦你了。”

“路人老师真的很客气呀！这样吧，我找到后，让明月帮忙给你送来就是了。”

“那……先谢谢你了。哦，对了，怎么称呼你呀？”

“叫我海蓝吧。”

路人先是一愣，又赶紧点着头说：“真是……很美的名字！”

认识就这样简单，以后书来书往接触也渐渐多了，海蓝常在休息时去找路人。令她不解的是，路人对她的态度始终似乎都不很热情，或许是他天生就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吧。但他又时常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一次，路人又这样呆望着她，海蓝忍不住问道：“我发觉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怎么？”

“嗯……说老实话，你并不欢迎我来，是吗？”

“没有啊！”路人吃惊地回答，“呵呵，可能我这人就不爱笑吧，别人也常说我不热情。”

“你是不够热情，但我发现你常常盯着我看，为什么？”

“这个……”路人吭吭哧哧的。

“这都不好说呀？”海蓝撇了撇嘴，“你这人，真不爽快！”

“不是啊，海蓝，我是……说来话长了。”

“你要是愿意，就慢慢说吧，我听着。”

路人习惯性地清清嗓子，海蓝心里偷偷笑着，看来老师要开课了。

“记得十岁那年，我去姑姑家过暑假，她就住在苏州，很好的一个地方。有一天，我又跑出去玩，那时我很淘气的，不小心摔破了腿，当时坐在地上，就差没掉眼泪。”

海蓝安静地听着，想象着故事一定会生动有趣。

“当时附近还有个小女孩，瘦瘦小小的，她走过来问我疼不疼啊，还嘲笑我不坚强。我说好疼的，你没摔，当然不觉得怎么样了。她就拿出一条手帕，帮我把伤口包上。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常在一起玩。”

海蓝笑起来：“那后来呢？”

“后来我该回家了，和她再见时，她哭了，很伤心的样子。我告诉她，自己明年暑假还会来找她的。我们还拉了勾勾，说话不见不散。”

“那第二年，你又去了吗？”

“第二年暑假？姑姑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还去什么呀！害得我大哭了一场，家里人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哎！真是遗憾，那小姑娘没准真等你去呢。”

“就是啊，我当时心里也这么想，但有什么办法呢？一直到上了大学，我每个学期都把零用钱和打工的钱存起来，暑假就跑去苏州，可惜！再没见到过她。工作后的每个暑假，我还是会去那里……”

“你可真傻！那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她还在那里，你们都长大了，谁还能认出谁呀？”

路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她的名字也叫海蓝。”

“哦！”海蓝恍然大悟，“既然再没见过面，为什么说她是你的最爱呢？”

路人惊奇地看着她，海蓝这才想起自己失言了，只好老实坦白：“我……是偶然看到的，我在旧书市场买了一本书，原来是你的，里面该是你自己写的吧？”

路人微微点头：“你一定买了那本《守望的距离》，是我不小心混在过时的课本中卖掉了。”

“对不起啊，我只是偶然看到的……要是你想要回来……”

“没关系，既然在你那里……算了吧，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它了，记得别扔掉，给我就是了。”路人忽然又问她，“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机会认识我呢？”

“也可以这样讲啦，”海蓝没有否认，“我的确很好奇。不过刚才听了你的故事，就更好奇了。怎么就能让你最爱到如今呢？那时你们还都是小孩子嘛。”

“我再没见过她，也明白很难再有相遇的机会。越是这样，越难以忘怀，渐渐地，等待便只为的等待，为一种感觉，很美妙，海蓝只是这感觉中假想的爱人，却没有谁可以替代她。”

天！海蓝心中暗暗惊叫，路人真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呆子！

荷风 · 发表于 2004-12-5 11:57:46

我们的爱，又怎么是一个情字了得，万千世界，爱各千秋，幸福甜蜜伤痛心酸，在梅庄这个小城不断演绎着动人的故事……

雪韵 · 发表于 2004-12-5 17:16:28

哇，一天没来，就写了这么多了啊。
好过瘾的;))

月儿明 · 发表于 2004-12-5 21:51:05

九儿真了不起，这么多的人名编出这么多的故事来，叙述的生动：））

朝闻道 · 发表于 2004-12-5 21:57:37

听人说我有新欢了,一定要我来看看,发点喜糖,谁知道还只有一撇:)
下面不会有人变心吧?看在过去的分上,要变可别写我哦........

不懂装懂 · 发表于 2004-12-5 23:03:23

[quote][b]下面引用由[u]朝闻道[/u]在 [i]2004/12/05 09:57pm[/i] 发表的内容：[/b]
听人说我有新欢了,一定要我来看看,发点喜糖,谁知道还只有一撇:)
下面不会有人变心吧?看在过去的分上,要变可别写我哦........
[/quote]
楼上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想变得很呢
九儿啊，我是新来的，怎么没有我的一席之位啊，那个24桥你让他出尽了风头，我不服啊。

布丁小姐姐 · 发表于 2004-12-5 23:08:20

哈哈~~~三八桥那么好的说~~~~
俺明天开始给你做晚饭哈~~~敢吃否~~~~
嘿嘿……：P

柠檬天使 · 发表于 2004-12-6 09:31:55

啊？俺有宝宝了的说~~~~~
哈哈，想认干爹干妈的找我啊~~~~：）））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6 17:17:17

[quote][b]下面引用由[u]不懂装懂[/u]在 [i]2004/12/05 11:03pm[/i] 发表的内容：九儿啊，我是新来的，怎么没有我的一席之位啊，那个24桥你让他出尽了风头，我不服啊
[/quote]
哦！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男的还是女的，嘿嘿～！～！！～
没事，坑大，慢慢装～！！～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6 17:42:58

[这个贴子最后由墙上的小九儿在 2004/12/07 12:28pm 第 1 次编辑]


琉用了三天时间，终于做完所有工作上的交接，她感到一身轻松。和同事们吃过饭，又痛痛快快地一起玩到半夜，她向所有人告了别，一门心思跑回家，想立即告诉二十四桥自己辞职的事情。但是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她打开书桌上的台灯，看到桌面上放着字条。

琉：
我有事要出差。晚上回来时没见你，也不想打电话干扰你的工作。这次出去要一个月，或者会更长些时候。
自己多保重，凡事小心。
                                                      桥

琉顿时象泄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坐到椅子上。二十四桥的字条如此简单，居然连去哪里都没有告诉自己，也不说去做什么，还要去那么久，她忽然委屈地哭了。

一张一张地从盒中抽出纸巾，擦着眼泪，她越想越不甘心，拨了一个电话到二十四桥的手机上，对方没有开机。还能有什么办法？她想到柠檬……

“喂？”柠檬睡眼朦胧地抓过电话，迷迷糊糊问着。

“对不起，柠檬，是我，琉！”

“哦，琉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桥他……”

“桥主任啊……他今晚加班，没告诉你吗？”

“加班？”

“是啊，突然决定的，不过他们怕我吃不消，让我先回来了。”

“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他没告诉你呀？嘿嘿，回去后骂他啊！”柠檬边说边打着哈欠。

“他不是说要出差吗？”

“你晕了？是明天啊！上午十点的火车，就一点儿事情，他不是还说好久没休假了，要和你在那边住几天的吗？”

“哦……可能是我没记清楚……好了，打搅你休息了，晚安。”

挂上电话，琉手握着纸条，静静地思索了一番，又抓起电话……


二十四桥准时上了火车。列车员梦看到他，便笑着迎了过来：“桥主任，又出差啊？”

“啊。”二十四桥四下打量，“车上人这么少？”

“可不！如今赶时间的都去坐飞机了，短途的，火车倒不如汽车方便。再加上整车都改成软卧软座的，票价也涨了，哎！”梦抱怨着。

“呵呵，看来就剩我这样顽固的，还是喜欢坐火车哈！”

车厢里四个床铺，只有二十四桥一个人。放好行李，他倒在铺上，捧着书只看了几页，就感觉心烦意乱，索性将书扣在脸上，伴着火车有节奏的晃动，让自己昏昏入睡。

直到广播里又响起音乐，他睁开迷糊的眼，看看手表，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他习惯性地伸手到小桌上端过茶杯，水是温热的，刚好喝。看到自己的身上搭了条毛毯，他又转头从桌上拿起刚才看的那本书，的确有一页被折上了。

二十四桥琢磨着，在家时，每次自己拿着书靠在床头看，就很容易瞌睡，琉总是会为他盖上被，泡一杯茶，放在床头边伸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再将他手里的书轻轻撤走，翻看的地方做一个折页。莫不是习惯了这一切，在半梦半醒之间，自己泡了茶，盖了毛毯……

二十四桥一边喝茶，一边又伤感起来，越是怕想的事，越是一下子涌上心头。以为走得远了，看不到她也就不会那么难受，却原来满心里装的都是她，相隔再远，也会痛在自己心头。

他起身到餐车去简单吃了些东西，又返回车厢，下意识地摸了摸茶杯，被滚热的杯身烫得缩回手。二十四桥忽然惊慌起来，是不是自己真的精神恍惚，竟然记不得做过些什么？他匆匆出去，走到火车车门处点燃一支烟，风钻过门缝吹到他身上，二十四桥感觉清醒了很多。一支接一支的抽完所有烟，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吧？他定了定神，走回自己的车厢。

推开门，琉正抱着双膝坐在他的铺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的方向。

“你干吗呆在那里不进来？”

二十四桥机械地坐到琉身边。沉默大约五分钟，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眨着大眼睛问道：“你傻了？”

“有点吧。”

“哦……”

二十四桥突然盯着琉：“我问你，我睡着以后，你来过？”

琉点点头。

“茶是你泡的？书是你折的？”

琉忍着笑，又点点头。

“我去吃饭的时候，你又来过？”

琉依旧表情严肃地点头。

“你呀！”二十四桥长出了口气。琉却哈哈大笑起来，她搂住二十四桥的脖子，调皮地问：“吓你一跳吧？”

二十四桥心中暗暗叫苦，琉啊，你何止吓我一跳！

“活该！”琉噘起嘴，“谁让你骗我！”

二十四桥拉开她的手臂，将她搂到怀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嘿嘿！才不告诉你！”

“刚刚我都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呢！你呀，既然上了车，干吗才让我知道？”

“那你呢？明明今天走，为什么骗我说是昨天？”

“我……我昨天下班就回了家，等你到很晚……后来有事去台里了。”

“对不起啊！”琉捧着他的脸，“我本来也想早回去的……生气了吧？”

“也没有……也说不清楚，其实不是生气……反正心里酸酸的感觉。”

“吃醋了？嘿嘿，你不是说过你不会的吗？”

“话是那么说……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我真不会怎么样，只是……”

琉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急促地跳着，“桥……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哎！是我不好，不该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你。琉，我也时常提醒自己，男人该胸襟宽广，可事到临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琉闭上眼睛，细细体味着他流露的真情。

“说的再多，也不过是一个理由——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琉笑了，她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每个女人都喜欢这种被心爱的人视如珍宝般的感觉。

“琉？”

“嗯？”

“咳！不管心里怎么想吧，总之呢，你就这么跑出来了，工作上的事耽误了怎么办？”

“桥，”琉起身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昨天，我已经辞职了，吃过最后的晚餐，和大伙也一一告别，本想到家告诉你，结果你却溜掉了。”

“辞职？”二十四桥瞪大了眼睛，“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冲动啊？”

琉摇摇头：“桥，你讲心里话，我辞职你是不是更开心些？”

“我……说老实话，也许是吧，不过，我担心你会为此不开心。”

“为什么？”

“你这样做，并不是由衷的。”

“凡事都有它的理由，我思考过，决定了，我不认为这是草率。”

“是我给你压力了？”

“不是，是我自己的心要求我做这样的选择。”

“为了我？”

琉紧紧抱住他：“为了我们的爱！”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6 17:47:37

[这个贴子最后由墙上的小九儿在 2004/12/07 12:41pm 第 2 次编辑]

圣诞节前夜，皖江带着明月无心参加了一个盛大的晚会，直到半夜一点多钟，才送她回家。

若一同荷风单独在家时，聊起女儿的事。她琢磨着明月也一天比一天大了，别的女孩子纷纷交朋友谈恋爱，可明月却没这方面的迹象。

“你看皖江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挺能干的呀！”荷风顺口搭音地回话。

“我是想啊，明月也大了，交男朋友也不算太早了……”

“你说这个呀？”荷风放下手里的报纸，“皖江是不错，但是他……”

“你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好吗？”若一很认真地问。

“他在社会上混的时间太久了，明月呢，还小孩似的，什么都不懂。”

“咳！这个怕什么呀，再说，就因为他比明月成熟很多才好，要不你女儿小天真一个，再找个一样的，到时候真有个磕磕碰碰的，谁安慰谁呀？”

“那你也得问问人家皖江什么意思啊，没准人家就是碍着你的面子，才时不时带明月出去，要真那样的话，你不是白打算了吗？”

“这事啊，找合适时候，我自己问。”

若一说到做到，找了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皖江的确没其他女友，虽说明月在她眼里只是个幼稚的小女生，不过处的时间长了，倒也蛮喜欢她。若一提醒他，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免得明月心理产生什么负担。皖江是聪明人，就是不和他说，他也会把握分寸的。

明月却没有这些念头，除了跟皖江出去，就是到广告公司找海蓝玩。去的次数多了，也认识了其他人，包括天研在内。小女孩情窦初开，对天研说不出的喜欢，有时竟把海蓝撇在一边，只缠着天研问东问西。

海蓝是旁观者，最先看出来，有次悄悄暗示给天研，搞得他大惊失色，从此见到明月就躲。明月不理解，又不好问海蓝，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看杂志。

海蓝笑眯眯地问她：“怎么了？你天研哥哥又跑掉了吧？”

“嗯！”明白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也没得罪他呀，干吗看到我就象避瘟神一样？”

“嘿嘿，他呀，是怕了你啦。”

“为什么呀？”

“我问你啊，不许骗姐姐，”海蓝郑重其事地问她，“你是不是爱上天研了？”

明月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笑而不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哈哈，看你呀，脸都红透了。”

“蓝姐姐，天研哥哥他不喜欢我是吗？”

海蓝笑了：“这个，你得去问他呀。”

“我怎么好意思问他呢。”明月嘟囔着。

“怕什么，抓住他直接问呗！”

“那要是他说不喜欢我，我多尴尬呀！”

“那也就死心了，总好过现在这样吧？”

明月无心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新年那天，紫娃娃在酒吧开Party，来的都是朋友，海蓝希望明月也能参加。荷风破天荒地恩准了女儿，明月也该是时候结交些朋友，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紫娃娃打扮得象一头小鹿，头顶着一对鹿角，看到海蓝便问：“你说要带的朋友都来了吗？”

海蓝拉过明月：“这个，是小明月。明月，叫她紫姐姐好了。”

“紫姐姐！”明月甜甜地叫了一声。

“哇！这么甜的小妹妹啊，哈哈！”紫娃娃开玩笑地说道，“这里很多色哥哥的，得找个老实可靠的保护你呀！”她四下扫了一眼，“天研！”

天研正和未弋在闲谈，听紫娃娃招呼自己，就走了过去，问道：“要帮忙啊？”

“当然喽！”紫娃娃扯过明月无心，“这个小乖宝贝，今晚交你照顾，要是她过的不开心，当心以后这里不欢迎你来！”

天研被将在那里，推也推不得，却看到未弋和朝闻道在一旁窃笑，只得赶紧对明月说：“走吧，我去给你拿点喝的东西。”

看明月蹦蹦跳跳地跟天研走开，紫娃娃小声问海蓝：“怎么样，嘻嘻！”

“你牛啊！”

“对了，你那个路人朋友呢？不是说也要来的吗？”

“他要自己过来，呵呵，又不是小孩，不管他啦！”海蓝看了看到场的人，又问：“琉和二十四桥都没有来？”

“他们外出啦，哈！当是蜜月吧，才不会和咱们一起过的。”

“哎！真让人羡慕啊！”

“让你羡慕的还多呢，吾人说了，这里人多，还有抽烟的，怕对柠檬不好，也不来了！嘿嘿，咱们自娱自乐哈！”

紫娃娃去招呼别人，海蓝便坐到未弋和朝闻道旁边。

“朝闻道，最近怎么样？”

“呵呵，怎么说呢，还好吧！”

“上次听天研提了你的事情，回到原来的环境中，让你记起很多事情，是吗？”

“嗯，但是记忆支离破碎的，不能完整拼凑在一起。”

“急不来的！”未弋安慰道。

海蓝沉吟片刻：“我有个主意，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提？”

“有什么你就说嘛，今天新年，大家开心，最多就当玩笑了。”

“我有个朋友，刚到梅庄时就认识的，她做编辑，你问问吾人，或许也知道她。”

朝闻道点点头，未弋又问：“那怎么了？”

“她从上学时，就热衷钻研催眠术，没事的时候，我们也尝试过……”

“你的意思，是让朝闻道通过催眠恢复记忆？”

“干吗眼睛瞪那么大？我说了的，随便讲的嘛。”

“不过也可以试试吧。”朝闻道倒是没有惊讶，“顶多是没有效果，也无害呀。”

“好吧，过几天，我带你们去找她。我的朋友来了，你们先聊吧。”海蓝看到路人在门口东张西望，便向他招招手。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人掸掉身上的雪，和海蓝坐到墙角的位子。

“蓝的朋友好酷啊！”紫娃娃偷偷看了他们几眼，又坏笑起来，对未弋他们小声说：“难怪你们没机会，嘿嘿！”

未弋装作郁闷的样子，叹了气说：“不是我们！只是我，孤独一枝呀！”

朝闻道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别说我们不同情你，你老兄太挑剔嘛！”

路人似乎也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举起酒杯对着海蓝：“干杯！”

“为什么而干杯呢？”海蓝举起杯子望着他。

“为了……能有朋友在身边！”

“路人，如果当是你的朋友，可不可以对朋友坦诚？起码是今天。”

“当然，今天……无论说什么，我们都不许介意，想知道什么，都不准保留！”

“好！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路人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到什么程度？”

“喜欢到……你在我心里几乎超过任何我爱过或者爱过我的女人！”

“只是几乎吗？”

路人没有回答。

“你说的，今天不准有保留。”

“我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我和你梦想中的海蓝比，你更喜欢哪个？”

“海蓝……”

路人的迟疑让海蓝痛心，她喝了一口酒，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可以和你身边每个女人去争，我不见得会输！可是……我怎么同你的梦去争？”

路人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心里也隐隐有一丝酸痛：“我知道自己活得不现实，但是那个情结始终在心里，抹也抹不掉……海蓝，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是一种伤害，那么……把一切忘记吧！”

海蓝冷冷地笑了：“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她站起身，又转头对着路人，“你岂止是活得不现实，简直是愚蠢。”

路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角，看到海蓝和其他人说笑着，不再理睬他。他喝尽杯中的酒，又对着紫娃娃大叫：“再给我一瓶！”

明月今晚非常开心，有天研寸步不离在身边。天研也是第一次认真对待这个纯净如水的小女孩，的确，她是象海蓝说的那样天真，活泼，让他疲惫的内心再次体味到轻松愉快。他动摇了，心里的冰就这样一点点融化着，融化着……

墙上的小九儿 · 发表于 2004-12-6 17:53:43

[这个贴子最后由墙上的小九儿在 2004/12/07 12:52pm 第 1 次编辑]

2008年元月里的一天，海蓝向天研请过假，带着朝闻道和未弋来到果的家里。果已经离开“无真社”，筹办着梅庄第一家“心理诊所”。看到他们的到来，果很兴奋，因为朝闻道可能会是她的第一位病人。

大致了解了情况以后，果提议道：“我可以为你催眠，带你进入曾经的某个场景，但你不要指望一下子就能找回那么长时间的记忆。”

“我知道。”

“一定不要急于求成！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你有多大把握？”海蓝疑惑地问她。

“我不能确定，还要朝闻道自己的努力与配合。”

“没问题，我一定会的！”

“治疗会是多次的，你也要坚持。”

朝闻道点头同意。于是，正式的治疗，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未弋对此一直是将信将疑，他虽然希望自己的朋友能赶紧恢复，但是对催眠术这类办法，他始终不十分认同。几乎每次，他都会陪朝闻道同去，与其说他是担心朝闻道，不如讲他充满困惑，总想知道果在治疗时做了什么。

治疗还是颇为有效的，渐渐的，朝闻道把一些记忆碎片串连到一起，记起如何与柳弄晴相识到相爱，又如何依依不舍地离开，心乱如麻的，只想一时半会就去和小柳说个明白。果却劝住了他。

“我认为你应该在全部记忆恢复后，再去找她谈。”

“可是……我们等了太久，我怕她等得都已经心寒了。”

“你现在去，依然有许多事情是你不记得的，到头来，你还是会陷入从前的苦恼中。”

“嗯……”

“现在你要做的，是让自己平心静气，不然的话，治疗也是很难继续下去的。”

未弋也觉得果讲得很有道理，又很佩服她遇事的冷静。他答应果，帮她看着朝闻道，保证全部治疗顺利进行下去。

天研与明月无心遇到了新问题，而且这次的问题很棘手。

由由对他们相处的态度很坚决，就两个字——反对！她不想说出理由，可是不老龙心里很清楚，天研也明白。

“我说，你先别武断……”不老龙还想站在儿子的立场上，劝说老伴。

“你又不是不清楚原因，我也就是当他们面不好说罢了。”

“我知道……不就是因为，她，是荷风的女儿吗？”

“对呀！”

“那又怎么样啊？人家清荷都没讲什么，你干吗这么义愤填膺的？”

“你老糊涂了？你忘了当初的事？清荷她不计较，是她大度，我可不行！”

“是！原来荷风是对不起清荷，可现在是谈他女儿同你儿子的事，不要混为一谈嘛！”

“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不会连这点都不懂吧？他那样的人，能教育出什么好女儿！”

“也不能一概而论，荷风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再加上若一的为人，这个你最清楚了吧，原先你和她还做过同事的。”

“若一她人是很好，我不否认。但是，我的儿子，我就是不能让他找荷风那样人的女儿！”

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不老龙只得安慰儿子：“没事的，慢慢来，你妈就这个倔脾气。跟你姨妈一样，说到了不还是让步了嘛，现在成天乐颠颠的，就等抱孙子了。”

“哎！我妈这样，明月她家里也这样！正是没法说了！”

若一的态度同由由没什么两样，她本以为女儿总和皖江在一起，日久肯定会生情的吧，心中早把皖江当成女婿看待，皖江自己也就真动了这个心。不想半路杀出个天研，本来若是其他人，若一或许也没这么反对，可一想到是清荷的侄子，她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荷风很疼自己的女儿，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希望明月跟天研在一起，胜过皖江，但是因为有清荷那档子事，他便象短了理一般，始终不敢太多表态。

明月无心可能是最不明白内情的，她不理解自己的父母和天研的母亲到底为什么不支持他们，而且，恍惚从由由的口中，还听出有些事关系到自己的父亲。她很想问问荷风或者若一，但是她真的不敢。无可奈何之下，她就指望天研能给她个答案。

“你不会不清楚的，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而且谁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咳！父母都有自己的想法，谁知道呢，我们别管他们就是了。”

“不行！我总觉得这里面瞒着什么，不光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瞎猜，瞒什么？”天研很想回避这个话题，他知道明月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当爹妈的都一样，不是反对，就是赞成，还能有第三个选择？呵呵。”

“才不是呢，”明月很固执，“你当我真看不出来，上次你妈刚提到我爸，你和你爸就着急忙慌地拦着她讲话，我妈呢，一说到你家，又不自在，又讲不出所以然的样子。”明月盯着天研的眼睛，又问：“是不是我爸和你妈有什么恩怨呢？”

“别瞎说啊，我妈和你爸根本就不熟悉，哪来什么恩怨的？”

“那……难道是我妈和……”

“行了行了，”天研赶紧制止她胡思乱想，“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再遐想了，照你的逻辑想下去，一会咱俩就能成兄妹了！”

“天研！”明月撒娇地拽着他的手，“今天你一定得告诉我，不然我连觉都睡不着了！”

天研被她纠缠着，看来瞒也是瞒不了太久。

“好吧，我全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你听过就可以了，不要往心里去，回家也别和你父母提。”

明月伸出一只手，笑着对天研保证：“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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