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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冰玄

[原创]相忘江湖【重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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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27 13:04:0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相忘江湖【重写版】

二十九、疗伤
忘情庄里,因为今晚的事,薛怀璧直到现在还呆在书房里,本想处理一些公务,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看着文卷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忽然有些恍惚起来。他停下手中朱笔,为何心中会这么乱?打从懂事起,母亲就不停的告诉他要报仇、报仇,对母亲而言或许他的存在只是是为了报仇。今日终于见到了仇人,虽然棋差一步,但总会有机会的,所以他并不担心,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会急于这一时?
是因为玄儿吗?想到冰玄,薛怀璧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终是跟着云泓走了,或许不会回来了吧。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愿意自会有人抢着为她担心,哪轮得到自己呢?
“庄主!庄主!”忽的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是追风的声音,“庄主,出事了!”
薛怀璧心中没来由的颤了一下,追风为人一向沉稳,竟也急成这样,会是什么样的事?心里这样想着,他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走到门边,慢慢的开门。门一打开,却连他也冷静不下来了。门外的人正是追风,而他身边竟扶着一身重伤的冰玄。见庄主出来,追风赶紧说道:“属下在奉命外出搜寻的时候遇到了副庄主,那时她已经重伤在身了。”
“玄儿,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薛怀璧接过冰玄,着急的询问,只见她浑身是血,一身黑衣竟染成了暗红色,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了一丝生气。听到了薛怀璧的声音,冰玄原本紧闭的双眼慢慢的张了开来,唇角绽开了一丝绝美的笑容,声音虚弱却带了几分的欣慰:“总算来得及回来向庄主请罪!”
薛怀璧心中一阵感动,原来她拼着命赶回来竟只是为了向自己请罪,这是不是证明她还是有点在乎自己的?他又问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恋花门和五岳剑派。”强撑着吐出这句话,冰玄昏厥过去。薛怀璧把她抱起,边向冰玄的房间走去边对追风吩咐道:“快请大小姐到玄儿的房里来,要快!”
冰玄的房里,若素很快被叫来了,她忙着帮冰玄把冰玄把脉,检查伤口。虽然她不喜欢冰玄,看到冰玄伤成这样,她的心中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可有大哥在身边,她不得不做出个样子来。
“若素,玄儿怎么样了?”薛怀璧在一旁心急如焚,可惜他不懂医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现在躺着的是自己,就不用如此担心了。终于若素开口说道:“大哥,你不用太担心。谢姑娘伤的虽不轻,但她内功深厚,护住了要害之处,所以不会有性命危险。”听到这话,薛怀璧总算稍稍放下了心,若素又道:“大哥,我要帮谢姑娘上药,你先回避一下吧。”
“好吧。”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薛怀璧正要出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若素,麻烦你了。”
“不、不会……”若素瞪大了双眼,打从上一次因为雪蟾之事,大哥就从未正面跟她说过几句话,突然见大哥如此和颜悦色,她竟有点受宠若惊了。
薛怀璧出了房门,见追风还在外面待命,便说道:“我有件事要你去办……”顿了一下,却又改口道:“算了,你还是继续去追查云家一口的下落,找人把向阳叫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
待追风走后,薛怀璧只是站在外面,仍然对冰玄的情况有些担心。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忽然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接着是向阳的声音:“属下参见庄主,庄主有何吩咐?”
薛怀璧没有回头,任向阳在身后站了半天才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我要灭掉五岳剑派,江湖中人会有何反应?”
向阳吃了一惊,五岳剑派也有百年的历史,虽比不上少林、武当这些泰山北斗,五派连在一起,却也实力不小的。庄主既然这样问,那心中定是已经打定主意了,恐怕江湖又要不平静了。向阳只是很小心的回答着:“属下一切听从庄主的吩咐。”
“好……”薛怀璧嘴角上扬,眼中带着杀气,修长的手指轻扣着回廊的廊柱,淡淡的说道:“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五岳剑派永远的从江湖上消失。”
“属下领命!”

薛怀璧又想补充些什么,忽然房门开了,冰玄身边的丫环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叫道:“庄主,不好了,小姐她……”话没说完,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阵风,薛怀璧早已冲了进去。
“若素,玄儿怎么样?”他冲到床边,见冰玄双眼还是紧闭着,嘴里却不知在嘟囔着什么,胸前的伤口虽然已包扎好了,可由于她不停的挣扎又裂了开来,流出了血,而且竟然流的是黑血。薛怀璧惊问:“若素,这是怎么回事?”
若素小心翼翼的回答着:“谢姑娘烧的厉害,而且中的是凤尾草的毒,解药、解药……无药可解!”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后面,看着大哥沉重的表情,若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会这样?”薛怀璧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突然想到了云浅,她医术高明,如果在这里,一定会有办法的。看着冰玄一脸的痛苦,他心中更痛,如果没有解药,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都让开!”他让丫环们退到一边,坐到了床边。若素好像看出了什么,上前阻止道:“大哥,你不可以,凤尾草的毒……”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没想到薛怀璧完全没有在听她的话。他伸手去解冰玄肩上缠着的纱布,而冰玄越发挣扎的厉害,嘴里喊着“师父,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走开,都走开!”薛怀璧温言安慰道:“玄儿,听话,不要乱动。”他手下不停,很快的就解下了纱布,对着冰玄几近裸露的上半身,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绮念。若素心中生出一阵妒意,不死心的劝道:“大哥,也许会有别的办法。”
不在乎她说什么,薛怀璧俯下头,嘴唇凑到了冰玄左肩的伤口上,吸吮起来。这时,冰玄叫的更厉害,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不要!师父不要啊!我杀了你,恶魔,恶魔……”薛怀璧也无暇去想她话中的含义,把口中的毒血吐在地上,又连着吸了几次才总算是把毒都给清了。
“大哥,快点漱口!”若素递上一杯茶,薛怀璧却没有接,而是拿过金创药,仔细的敷在冰玄的伤口上,又缠好纱布,这才帮她穿好衣服。见冰玄还是安静不下来,他转头向若素问道:“有带能退烧的药吗?”
“有!”若素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把里面的药粉倒入了茶杯中。薛怀璧接了过来,扶起冰玄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说道:“玄儿,把茶喝了。”知道冰玄怕喝药,他只好说成是茶。果然,冰玄听了,下意识的张口,可只喝了一口,便立刻推开茶杯,嘴里的药也全都喷了出来。
“好苦!”冰玄闭着眼睛,头却不停的摇着。薛怀璧轻笑道:“还知道苦,总算没烧糊涂。”他把茶杯又凑到冰玄唇边,可冰玄怎么也不肯张口。他着急起来,干脆捏着冰玄的鼻子,硬给她灌了下去。
“咳咳……”冰玄呛的直咳嗽,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薛怀璧把她抱入怀中,并尽量的不碰到她的伤口,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劝道:“玄儿乖,不哭,不哭。”或许是因为压抑的太久了,冰玄这一哭竟停不下来,而且越哭越厉害,薛怀璧便不停的相劝。
看着这一幕,若素眼中的妒意渐渐浓重起来,早知如此,她就该刚才的药里再下点毒算了。咬牙切齿的想着,她忽的听到房中响起一阵轻轻的哼唱声,她登时又呆住了。真的想不到在她心目中如天神一般的大哥竟也会唱歌,而且哼唱的分明是一首童谣。瞪着面前的两人,她的脸上现出几分恶毒之色,心中暗暗说道:“大哥,你不要怪我……”
发表于 2006-6-27 22:3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相忘江湖【重写版】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可薛若素因爱生恨,是对还是错?
 楼主| 发表于 2006-6-29 09: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相忘江湖【重写版】

第三十回、前尘往事
不知过了多久,冰玄总算是有了意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纱帐,竟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的厉害,发不出声来。
“小姐,你醒了!”
忽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冰玄这才想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转头见几个丫环围在床边,脸上都带着几分欣喜和关心。冰玄强撑着坐起,身上的伤口仍是一阵阵的疼,可命总算是又捡回来了,她唇角轻扬,露出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自嘲的笑容。
“小姐,喝点水吧。”接过丫环递上的热茶,冰玄喝了几口,清清嗓子,想要问什么,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昏迷之时,虽意识不清,可总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所以自己才会有勇气撑下去。那个声音,会是他吗?
待琴看出她的心思,便说道:“小姐,庄主一直守在这里,到了三更天的时候才离开了。他还吩咐,小姐醒来时,要及时向他禀报。”
冰玄点头,心中蓦然觉得暖暖的,她对丫环吩咐道:“替我更衣,我要出去走走。”
“是。”虽然很是担心冰玄的伤势,但没人敢有违主子的命令,几个丫环只好替冰玄换上衣服,又伺候她梳洗一番。
走出房门,外面的天色依然灰蒙蒙的一片,寒意袭来,冰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带着伤口也疼了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她信步走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薛怀璧的书房外。书房里依旧点着灯,想必薛怀璧还没有休息。冰玄站在外面凝望了半响,要转身离去,却想到该面对的事迟早要面对。走上前去,伸手要敲门,可试了几次总是鼓不起勇气,她干脆心一横,推门而入。
薛怀璧果然在里面,他坐在桌前,一手撑着头,眼睛紧闭着。或许是太累了,冰玄走近,他竟是没有察觉。他的脸色很苍白,眉宇间满是疲惫,比起冰玄这个受伤的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凝视着他清瘦的脸庞,冰玄心中没来由的痛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的画过他睡梦中依旧皱着的眉头。没想到这轻微的动作却吵醒了他,手被握住,冰玄的心也轻颤起来。
“玄儿,好些了吗?”薛怀璧睁开眼睛,眼中有明显的血丝,他关心的问着,伸手覆上冰玄的额头,感觉到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总算是不烧了,再吃几味药应该就没事了。
冰玄低垂眼睑,忽的单膝跪地,说道:“庄主,属下是来请罪的,请庄主责罚!”先前,她救云家人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想,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可此刻,庄主非但不提责罚的事,反而为她的伤而操劳,心中只觉得一阵的歉疚,所以她的话很真诚。
薛怀璧愣了一下,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亲自扶冰玄起来,说道:“算了,你伤成这样,就当是已经受罚了吧。”这件事,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可当冰玄一身是血的跑回来的时候,他就算再有气也狠不下心来了。见冰玄低头不语,难得的如此柔顺,薛怀璧情不自禁的抱她入怀。或许是因为有伤在身,冰玄没有挣脱,可是身子却是僵直着,不敢动弹。
轻撩她的发丝,薛怀璧缓缓说道:“玄儿,以后你我不要再吵架了。”每次两人吵架后,玄儿不可避免的都会弄一身伤痛,或许是有些巧合,但他真的不想再如此的担惊受怕了。
听到他的话,冰玄后退一步,抬起头来,显然对他的话有些不认同,她说道:“庄主,并不是我想要和你吵架,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云家人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别的不说,就说云浅,她尽心尽力的为你治病,还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忍心那样伤害她?”说到这里,她又为云浅愤愤不平起来,语气也恢复平日的冷漠。
薛怀璧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他放开冰玄,心平气和的说道:“既然你问起来,我也不再相瞒了。”怕冰玄的伤口再痛起来,他扶她在软榻上坐好,自己也坐在另一边。沉吟片刻,他忽然问道:“玄儿,你可知道,那雪冰宫的主人当年在江湖上有什么称号吗?”
“江湖第一美男子吗?”曾在江湖上听说过有关雪冰宫的传说,据说雪冰宫的现任主人云逸枫昔日在江湖上被公认为“第一美男子”。以前冰玄总认为不过是些无聊之人穿凿附会罢了,可见过云逸枫后,虽然他已不再年轻,但看上去依旧很有魅力,看来传言果然非虚。
“没错,江湖第一美男子。”薛怀璧的脸上露出几分嘲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惹出了太多的风流债,才会有今日的种种。”
知道他要说到正题了,冰玄用心的听着。薛怀璧慢慢说道:“整件事源于三十多年前正派与邪派之间的一场争斗……”
“庄主指的是风云剑之争吗?”冰玄忽的插口道。
“是,原来你也知道……”薛怀璧脸现惊讶,却随即又了然的笑笑,“也对呀,你出身逆天教,自然比谁都清楚。”
冰玄嗫嚅道:“我也是在江湖上听人说起过。”像是怕薛怀璧误会什么,她小声的解释着,垂下头掩饰着神色中的慌乱。
薛怀璧当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那时的逆天教是江湖第一邪派,势力要远远超过现在。逆天教最厉害的杀手组织名为‘贺兰四秀’,而我娘和薛冰玉都是其中的一员。”听到这里,冰玄惊了一下,在逆天教时确有听过“贺兰四秀”的事,但她仅仅知道那是逆天教成立以来最有名的杀手组织,却想不到连薛冰玉和薛老夫人都是其中一员。这样说来,庄主定与逆天教关系匪浅了。
薛怀璧的话仍在继续:“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在大概三十年前,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得风云剑者,得天下。”传言虽然多少有些夸大,但风云剑中藏有绝世武功密集和藏宝图,自然是人人觊觎的对象。风云剑是梅庄主人云逍遥的配剑,云逍遥有“天下第一剑侠”之称,背景又足够强大,所以想从他手里得到什么自然不容易。
当时,逆天教的教主是薛天阳,他为了得到风云剑,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说来也巧,“贺兰四秀”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云逍遥的儿子云逸枫。云逸枫对薛冰玉一见钟情,在多次遭拒绝后依旧痴心不改。后来,薛天阳得知后,便借机要义女接近云逸枫。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事情败露后,两人便一刀两断。而云逸枫一时受不了打击,消沉下去。就在这时,同为“贺兰四秀”之一的薛静明便在出现在他身边,鼓励他,安慰他。这样一来,云逸枫感动之下便接受了她的情意,两人已谈及婚嫁。
可是,世事多变,就在两人的婚礼上,薛冰玉却又突然出现了。终是旧情难忘,云逸枫竟追随她而去。气愤之下,薛静明返回逆天教,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寻求安慰,她嫁给了教主的儿子薛无伤,并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妄图消灭整个武林正派,统一江湖。
原本一切计划都无懈可击,可后来又牵扯到另一件事。原来,薛冰玉竟然是薛天阳的亲生女儿。薛天阳虽然一直想着消灭武林正派,却也不忍心伤害女儿,最后只好一走了之。所有的事都败在这一点上,薛静明的阴谋被云逸枫和薛冰玉联手破坏,而丈夫也为救她而死。薛静明心灰意冷,原本要一死了之,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活了下来。怀胎十月,她顺利的产下一名男婴,自然就是薛怀璧了。利用从风云剑中得到的宝藏,她建立了忘情庄。直到薛怀璧继承庄主之位,在他的管理下,一个原本并不算有名的帮派逐渐发展成为天下第一庄。
发表于 2006-6-29 13:44: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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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有那么多的缘由啊,江湖真是复杂
  那风云剑怎么不在梅庄我的手里呢?大家帮我去找哈~~~~~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10:45: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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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讲述完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薛怀璧轻轻吁了一口气,这件事除了几个知情者外,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而今日亲口说了出来,蓦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转头看向冰玄,仿佛在询问她的看法。
冰玄稍稍偏过头去,躲避他的目光。自醒来,看到他后,总觉得他的目光好似与平日有些不同。听了整件事的始末,心中的混乱更是增添了几分。原本以为只是帮派之间的争斗,这样一来,事情要复杂了许多。整理一下思绪,她说道:“照庄主所说,逆天教的教主以及薛冰玉都算得上是庄主的姑母。而云浅也是与庄主有血缘关系的,庄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声音越来越低,脸上也露出不自在。
“怎么可以娶她吗?”看出冰玄的心思,薛怀璧自动的接下去,“就算有血缘关系,又能怎样?当年薛冰玉可曾顾及与我娘的姐妹之情,又可曾因为血缘关系而放过我父亲?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而还至其人之身罢了。何况,只一个云浅就足够我用了,我原本可以直接杀了云泓……”
“我不许你动他!”一听到他提到云泓,冰玄这句话几乎冲口而出。虽然对先前的事,她心存歉疚,可她仍不会让云泓受半点伤害,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救过自己的命。
“果然啊……”面对着冰玄激动的情绪,薛怀璧只是微笑,“玄儿,云泓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人这样着急过,你……”轻咳了几声,他又说道:“你对他动了真心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成全。”下定了决心说出这句话,他又咳了起来。开始时,他确实想过要杀了云泓,而且对云泓十分的忌妒。可是今晚上见冰玄伤的那么厉害,他却又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如果她和云泓在一起,可以得到幸福,可以不用再受苦,那么他愿意放手,也只能放手了吧。
“我没有!”像是急于解释什么,冰玄“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她却不管伤口的疼痛,说道:“我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她一向不习惯对人解释什么,而今晚上更是像着了魔似的口齿不清起来。突然想到自己为何要费力的解释,于是恢复冷漠的语气,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是吗?”薛怀璧也起身,盯着冰玄的眼睛,“既然这样,那就一切由我了。”看着他变换莫测的眼神,冰玄问道:“庄主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吗?上一辈的事我们根本就不清楚,只凭老夫人的片面之词,庄主就完全相信了吗?就算是真的,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庄主,这几年为了征服武林,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嘉娜的事,你都忘了吗?难道非要让旧事重演,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那么年轻的姑娘为你而死吗?”一口气说完这些,冰玄只觉得血气又有些不畅,她捂住胸口,身子晃了晃。
薛怀璧心中担忧,却只是嗤笑道:“玄儿,不觉得你的话很好笑吗?心狠手辣的冰魂杀手原来也会有心软的时候。玄儿,你变了,竟也能说出‘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的话来。看来云泓对你的影响不小呀。”他苦笑着摇头,对于冰玄的转变不知该喜该忧,片刻后又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那我来问你。你劝我放弃仇恨,那玄儿你呢?你能放弃对我的仇恨吗?”
“我……”冰玄语塞,不敢抬头迎上薛怀璧的目光。她转过身去,这才发觉先前的一番话分明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关于仇恨,她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过,只是现在一经薛怀璧问起,她竟有些犹豫了。
“玄儿,告诉我。”薛怀璧继续追问着,他从后面抱住冰玄,声音有着几分魅惑,“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冰玄再次语塞,身子轻轻发颤,话鲠在喉间就是吐不出来。薛怀璧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打定主意要逼出她的真心:“玄儿,这个问题我从未问过你。你有可能原谅我吗?只要你点点头,别说是对云家的仇恨,就算是整个天下,我都可以放弃!”听到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冰玄的心中真的乱了,她用力挣开薛怀璧的双臂,只是不停的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只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境地,她迅速的跑了出去。
薛怀璧想要去追,可只是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他只觉得丹田处一阵血气上涌,忽然就口吐鲜血。一晚上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终于也撑不住了。慢慢的扶着软榻坐了下来,他只是苦笑,也不去管身体如何,自言自语的说道:“玄儿,我终是得不到你的原谅,留着这残破的身子又有何用?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停的咳着,如水的双眸也仿佛变得空无了。
却说冰玄跑出书房,只跑出几步,便牵动伤口,痛的再也动弹不得。她扶着墙滑坐在地,把头埋在双臂间,抑制不住的去想薛怀璧提出的问题,却是越想越乱。忽然,脑海中跳出颜铁说过的一句话。
“你呆在薛兄身边,表面上是因为一纸契约,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不杀薛兄而找的借口罢了。”
真的是在找借口吗?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借口?这样问着自己,冰玄只觉得头痛欲烈,双眼渐渐的竟有些湿润了。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好累,真的好累。
两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心中一样的痛,一样的茫然。虽只隔着薄薄的一扇门,两个人却犹如隔了千山万水,谁也不肯迈出那一步。
很快的,时间过了将近一个月。忘情庄已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先前薛怀璧派出追风搜查云家四人以及颜铁,几天下来却是没有丝毫的消息,薛怀璧甚至在江湖上下了追查令,可这五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薛怀璧只好让人密切注意着。打他接管忘情庄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这才意识到雪冰宫的主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相对于忘情庄而言,江湖上可真是热闹多了。当日,薛怀璧一气之下便对五岳剑派发出格杀令。向阳果然不辱使命,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五岳剑派已死伤过半,尤其是嵩山派,原本一个有几百人的大派竟然剩下不到五十人。就这样,有着百年历史的五岳剑派成了空壳子。眼看着五岳剑派再也难以有什么作为,薛怀璧便把向阳召了回来。
五岳剑派的事情在江湖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各派都纷纷警惕起来。有些与五岳剑派素来交好的门派,本想着前去援助,却又怕引火烧身,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终于,这件事一直闹到了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少林。
忘情庄书房里,薛怀璧看着少林方丈了无大师派人送来的信,脸上一直带着不屑的笑容。
“哈!”一声冷笑,他把信件递给旁边的冰玄,说道:“五岳剑派倒也有些本事,连了无大师都被请出山了。既然这样……咳咳、咳……”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咳了起来,正在看信的冰玄眼神僵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冰玄的伤早已好了,气色看起来也不错,起码要比薛怀璧好的多。这一个月来,薛怀璧的身子明显的在变坏。先前云浅在时,已将他的病情稳住,自云浅走后,虽然他还是在服用云浅配的药,却也成效不大,再加上他为了帮冰玄解毒,体内也残留了一些毒素。这些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他的心态问题。自从被冰玄拒绝后,对他而言,生死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有仇未报,或许他已无心再撑不下去了。所谓“衰莫大于心死”,也许便是如此吧。
咳声压制不住,薛怀璧随手取过桌上的茶杯,黑幽幽的药茶看起来便知定是苦涩无比的了。送到唇边,还未喝就被一只素净的手挡了下来。
“茶凉了……”口里这样说着,也不等薛怀璧同意,冰玄便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把已凉掉的茶倒了,却发现茶壶早已空了。秀眉微颦,冰玄说道:“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云浅没有留下配方。庄主,我还是……”她本想说要亲自把云浅找回来,却又怕云浅再受伤害。
“不用了,咳……”薛怀璧看出她想什么,运起内力,慢慢调息着,说道:“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就算有药,吃了也是白白浪费。”咳的差了些,他又道:“玄儿,你意下如何?”
“嗯?”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咳声,冰玄心里总是感觉闷闷的,微怔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五岳剑派的事。低头看着自己放回桌上的信笺,想了片刻,冰玄抬头说道:“庄主还打算把五岳剑派连根拔除吗?”得不到薛怀璧的回应,她只好继续说下去:“最近庄里的事太多,属下觉得庄主不该轻易离庄。经过这一次,五岳剑派恐怕再也难以在江湖上立足了,庄主又何必赶尽杀绝吗?属下认为这次的华山之行根本没有必要,”
薛怀璧笑了笑,说道:“玄儿,你以为我这次是专门针对五岳剑派吗?”修长的手指轻扣书桌,脸上的表情仍是不屑:“五岳剑派,我还从未放在眼里,只是在它背后的势力却不得不防。为免除后顾之忧,必须铲除一切有可能的麻烦。再说,了无大师的面子,我总还是要给的。”轻轻叹息,他靠到椅背上,说道:“玄儿,最近确实有很多的事,你定也很累了,就当是出去散心吧。”
“好吧。”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冰玄便应着:“我现在就去叫人准备。庄主,把追风令使召回来吧。”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想到了追风。四位令使中,就属追风最为稳重,要是他在庄主身边,总要好一些。
“不必了。”薛怀璧却没有答应她的提议,“有你和骆日跟着便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那属下告退了。”冰玄不再多说,转身出去。
估摸冰玄已走远了,薛怀璧忽又咳了起来,他双手扣紧坐椅的扶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了。想到自己或许离死不远了,他却只是微笑。这次的华山之行,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吧。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定会有大事要发生的。
发表于 2006-7-8 10:53: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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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险恶,武林雪雨腥风,仇恨埋下的种子,千古难绝~~~~~~~
 楼主| 发表于 2006-7-11 10:24: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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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华山之行
几天之后,薛怀璧便带人前往华山。从一开始,他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嘴里说着是为了散心,可真的出来了却没有了心思。一路上,虽然有马车代步,又有专人伺候,他却几次发病,幸得有冰玄在身边,这才硬撑了过去。
大概五六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华山。这次出来,薛怀璧带的人并不多,包括冰玄和骆在内,总共才二十多人。薛怀璧和冰玄分别坐在一乘软轿中,透过纱帘,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山脚下,一位中年男子站在路边,在他身后的几人看起来要年轻些,看装束这些人都应是华山弟子。
见那几名华山弟子迎上前来,守在轿边的骆日示意大家停下。为首的中年男子对着轿中的薛怀璧抱拳行礼道:“在下华山沈中鸣,奉掌门师兄之命前来恭迎薛庄主的大驾。”

隔着纱帘,薛怀璧只是淡淡道:“有劳了。”沈中鸣脸上很是挂不住,虽说他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在华山的地位却也不低。掌门师兄派给他这个差事,已然是不情不愿,而现在竟连薛怀璧的面都见不到,当下心中憋了一口恶气。
“沈兄,请前面带路吧。”骆日说道,脸上的表情也带了几分不屑。沈中鸣只好走在前面。
华山是五岳中的西岳,素来以险峻著称。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所以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说。这次的会场设在华山五峰中的最高峰,也就是落雁峰上。山岭上,五岳剑派的人早已聚集在一起,只为等着薛怀璧的出现。对他们而言,薛怀璧应算得上是灭派的大敌,可每个人的脸上除了仇恨外,却又多少带了几分期待。
山路上渐渐出现人影,当先几个是沈中鸣以及跟着他的华山弟子,而后面便是忘情庄的人了。所有人的都起身,只少林方丈除外。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亲自迎上前去,华山掌门鹤中天走在最前面,他大概有四十多岁,长须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轿帘掀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轿中走出一名身穿蓝衫的年轻公子,正是忘情庄主薛怀璧。大多数的人从未见过忘情庄主,想不到他看起来竟如此文弱,但毕竟是武林霸主,单单往哪里一站,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时,后面的软轿走出一名玄衣女子,站到薛怀璧身边。脸遮黑纱,只露出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冰冷的目光仿佛带着对世事的漠不关心。众人明白她自然就是薛怀璧身边的得力助手,名闻江湖的冰魂杀手。
鹤中天上前笑着打招呼:“薛庄主,谢副庄主,失敬了。”以一代宗师的身份而言,鹤中天的语气真的相当客气,而薛怀璧却只是对他点点头。

鹤中天脸现尴尬之色,却见薛怀璧走到了少林方丈了无大师面前。这位了无大师看起来慈眉善目,笑容随和,却看不出多大年纪。薛怀璧恭敬的作了一揖,行礼道:“晚辈见过大师。”众人都是一惊,他的态度和对鹤中天简直判若两人。
了无大师也起身还礼:“阿弥陀佛,薛施主别来无恙呀!”见两人的关系好像很熟络,五岳剑派的掌门们都不禁有些担心。
说起来,薛怀璧与了无大师总共见过不到五次,可两人却算的上是忘年之交。当年,薛怀璧在接管庄主之位后,便开始着手征服江湖各派。毕竟年轻气盛,每征服一个门派,他几乎都赶尽杀绝,闹得江湖中人心惶惶,眼看着一场腥风血雨再所难免。后来,了无大师亲自前往忘情庄。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在书房里呆了半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动手。只是自那以后,薛怀璧在征服武林时,都尽量的将伤亡降到最低点。可以这样说,当今武林能保持相对的平静,了无大师是功不可没的。
和了无大师寒暄一番后,薛怀璧这才坐回华山派早已准备好的坐椅,冰玄也坐在他身边。
这才算得上是真的开始,薛怀璧说道:“鹤掌门,有什么事请讲吧。”
“薛庄主果然够爽快。”听到薛怀璧如此的直接,鹤中天也不再客气,“薛庄主,整件事确实是我们有不对在先,在这里鹤某代表其他几位掌门向谢副庄主赔个不是。”说着,他竟真的对着冰玄行了一礼。而冰玄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面纱后的脸仍只是冷冷的。鹤中天又道:“薛庄主,五岳剑派已经死伤过半,所以请你收手吧。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薛庄主就算有通天之能,又能杀得了多少人呢?”
“鹤掌门这是在威胁我?”薛怀璧的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仍是看似无害的笑容,“鹤掌门以为自己有多大的筹码来谈条件呢?就算我现在要灭了五岳剑派,又能怎么样?鹤掌门能够请到多少援兵呢?”
鹤中天脸色微变,其他的人也都小场议论着。他确实是请不到多少援兵,因为放眼整个江湖还很少有门派能与忘情庄抗衡。干咳两声,他又道:“既然薛庄主这样说,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就以江湖中人的方法来解决吧。三场决胜负,薛庄主意下如何?”
“何必如此麻烦?” 薛怀璧摇头笑道,“看在了无大师的面子上,一场定生死。只要鹤掌门的人胜了,薛某立刻回杭州,并且再也不会插手五岳剑派的事。可若是输了,就怪不得别人了。”
“好!”应声的不是鹤中天,而是嵩山派掌门冷千山。嵩山派的伤亡最惨重,所以他眼中的仇恨也最深,“素闻薛庄主刀法天下第一,冷某想领教一二,请吧。”边说着,他取出随身偑剑,捏个剑决,运起内力护住全身。毕竟薛怀璧不是一般的对手,来不得半点马虎。

薛怀璧没有应答,而是转头看向旁边的冰玄。还未说话,冰玄已经领会他的意思。起身走到鹤中天面前,冰玄抽出袖中的冰魄宝剑,说道:“冷掌门,请指教。”她将冰魄随手一挥,剑身便发出一阵绮丽的白光。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冰魂杀手在江湖上的名气可见一斑。
冷千山持剑自上而下斜着虚劈一下,正是嵩山剑法的起手势。虽然对手不是薛怀璧,但他也不能大意。两人正要动手,鹤中天忽然拦在中间,说道:“冷师兄一代宗师,怎么能和一个晚辈动手呢?”他的话中带着几分轻视之意,冰玄微微挑眉,握剑的手也紧了紧。
鹤中天双手相击,从他身后走出了一名华山弟子。这名弟子其貌不扬,估计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鹤中天说道:“青风徒儿,谢副庄主剑法通神,你可要好好请教一番呀!”极其普通的一个名字,在座的几乎没人听过。
只是点点头,青风转身面向冰玄,抱拳道:“谢庄主,久仰大名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很好听。而冰玄听了后,竟然后退了一步,眼中渐露惊慌。
青风自腰间抽出佩剑,挽个剑花,确是华山剑法。众人见他没什么功力,可冰玄却始终不出手,甚至握剑的手在轻轻发抖。大家都奇怪之极,不明白剑术高强的冰魄杀手为何会对区区一个华山弟子怕成这样。
两人仍在僵持着,青风脸带笑容,而冰玄的额头竟已冒出冷汗,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手却如何也不听使唤。此时此刻,就算手中有剑,她也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一般。身后不远处,薛怀璧也不能冷静了,他眉头微皱,猜不透冰玄在想些什么。不经意间瞥到鹤中天脸上得意的笑容,薛怀璧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谢庄主,请动手吧。”青风已经不耐的出言提醒。
“我……”冰玄持剑的手垂了下来,声音中带了几分疲惫,“我输了。”此言一出,人群中登时响起一阵议论之声,当真是太过不可思议了。一个是成名已久的用剑高手,一个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华山弟子,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出人意料。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传闻中的冰魂杀手也不过尔尔嘛!”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
“…………”
收起剑,冰玄无言的坐回薛怀璧身边,低头不语。薛怀璧见她神情有异,也不多问,只是在她手背上轻拍了几下。冰玄抬头,淡漠的双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薛怀璧让人放心的笑容,蓦然轻松了一些。
“薛庄主,你该有决定了吧?”鹤中天的声音响起,开始嚣张起来。
薛怀璧转头,笑了笑,说道:“愿赌服输,自今以后薛某绝不会再伤五岳剑派一草一木,不过……”语气一转,他站起身来,指着青风说道:“薛某想向这位仁兄请教一下,如何?”话语尚未落下,便见他右手轻抬,一片青色的刀光自袖中倾泄而出,直向青风逼去。众人定睛看来,只见他手中所持的是一把青色的短刀,薄如纸片,正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刀——残月。
青风反应不及,只得向后退去,眼看着就要退到一块大石上,已无路可退,他脚尖在大石上轻尖,一个转身,堪堪避开薛怀璧凌厉的刀锋。只这刹那的工夫,他已化被动为主动,一招“苍松迎客”便穿过薛怀璧的刀网,与他缠斗起来,一招尚未使老便又是一招“有凤来仪”。这两招都是华山剑法中最基本的招数,可在他手里使来好像有什么不同。而薛怀璧的刀法却无人能识,就连冰玄也从未见他使过这套刀法。而此刻,她看起来有些紧张,却不知是在为薛怀璧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打斗仍在继续着,两人出招越来越快,但见一道青光,一道白光,在场的人除了几位高手外竟没人再看得清两人的招数。两人招来招往,但刀剑却始终都没有相碰,也都进不了对方自护的区域。众人这才知道这个青风绝不单单是个华山弟子那么简单。转瞬间,两人已过了有近几百招,华山剑法招数毕竟有限,青风的出招已经开始重复,而薛怀璧的招数却是层出不穷,不知他到底练过多少套刀法,当真让人眼花缭乱。忽的,他刀锋一转,出招更快,刀身隐隐泛着血色。
“不好!”冰玄猛的起身,上前一步,心中暗自担心起来,只是她担心的目光却不是放在薛怀璧身上。
场中,青风开始攻多守少,好像有要败退的迹象。然而他却是不慌不忙,忽然招数变换,不再是先前的华山剑法,如急风骤雨般让人眩目,仿佛他手中的剑幻化成千把万把,在座的人当真是开了眼界,却没人认出他使的是什么剑法。
手中残月不停,薛怀璧忽然说道:“华山派可真是藏龙卧虎呀,剑神的传人,哈,哈!”连着两声冷笑,声音低到刚好只能让青风一个人听到。青风却是面色不改,也回敬道:“薛庄主客气了,大家彼此,彼此。”
忽然“砰”的一声,两人刀剑相碰,溅起一阵火花,青风的剑竟被残月斩成两半。眼看着要分出胜负,青风干脆把手中剩下的半截剑朝薛怀璧扔了过去。薛怀璧正要乘胜追击,却查觉那半截断剑力道不小,他拿刀将断剑打落。就在这一刹那,青风已经抬掌打来,带着呼呼风声。
“小心!”薛怀璧正要出掌迎上,冰玄忽然冲了上来,用力推开他,并接下了青风那一掌。薛怀璧刚反应过来,就见冰玄连着后退了几步,口吐鲜血。
“玄儿!”薛怀璧着急起来,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是在什么场合,他扶住冰玄,并迅速的点了她几处大穴,忽然瞥到她手掌上多了一个针眼大小的血孔,而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薛怀璧心中一惊,问道:“玄儿,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得不到冰玄的回应,薛怀璧抬头,见她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青风,眼神十分复杂,好像掺杂了几分不敢相信,又带着几分伤痛。
看她这样,薛怀璧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手中残月指向青风,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冷过:“解药拿来!”
“没有。”青风很直截了当的说着。
薛怀璧心下一沉,眼中有很浓的杀气,他看向鹤中天,说道:“鹤掌门,这就是你们华山派的待客之道吗?既然这样,也休怪薛某不讲信用了。骆日,动手!”他一声令下,忘情庄的弟子立刻都拔剑而出,却听得“哎哟”之声连起,回头看时,包括骆日在内的所有弟子竟全部软倒在地。
“好,很好……”虽有些惊讶,薛怀璧仍是笑容不改,“倒真有些本事。楚先生,还不肯露出真身吗?”说这话时,他对着青风,在座的人有大半都被弄的摸不清头脑。
青风笑了笑,说道:“薛庄主好眼力,只可惜呀……”他从脸上揭下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登时露出一张不亚于薛怀璧的俊美脸庞,不是别人,正是逆天教的军师楚寒。接着前面的话,他继续说道:“只可惜薛庄主今日就要命丧华山了。”
“是吗?”薛怀璧不以为意的笑笑,下一刻脸色却忽然变得煞白。冰玄感觉到他身子发颤,担心的问道:“庄主,你怎么了?”
“没事……”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薛怀璧拿刀撑住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自打继任忘主之位,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庄主,庄主……”冰玄用力要扶他起来,可惜她自己也身负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一来,分明就是全军覆没了。
“忘情庄主也不过如此嘛!”忽然人群中响起一女子清脆的声音,冰玄神色微变,见自恒山派的弟子中走出几名女子,当先一位脸带面具,正是逆天教的圣女,也就是明镜。走到楚寒身边,她指着薛怀璧问道:“楚先生,这当真就是忘情庄主吗,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轻蔑的话语自她口中说出,薛怀璧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恶气,差点就晕过去,想暗中运气调息,可丹田中却空空如也。事到如今,他反而看开了,身为江湖中人,这样的下场也早该想到的。
“阿弥陀佛!”了无大师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位方外高人现在总算是开口了,“以暴易暴,实不可取。各位施主请听老纳一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楚寒说道:“了无大师悲天悯人,晚辈佩服。晚辈听说不久前大师为了帮人解毒内力耗尽,不知现在恢复了没有?”
了无大师神色微变,对薛怀璧说道:“阿弥陀佛!薛施主,老纳帮不了你了。罪过,罪过!”
“大师言重了。”面对生死,薛怀璧却依旧不改其镇定,他现在总算明白对方早就已布置好一切,就连了无大师也被算计了。
楚寒冷笑两声,转头看向明镜,说道:“一切就交给圣女定夺了。”
“好!”明镜抽出佩剑,指向薛怀璧,眼中透着很深的仇恨,“薛怀璧,纳命来吧!”剑势如红,直向薛怀璧逼去。刚到半路,却见冰玄突然出手抓住了剑身。
“是你?”明镜愣了一下,就这一刹的工夫,冰玄已然将她的剑掰成两截,并迅速的以手中的半截剑抵住她的咽喉。夺剑,断剑,制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冰玄又觉得体内血气有些不顺,花了半晌凝聚起来的内力又再次散去。
明镜不敢多说,只是怒视冰玄。冰玄把她拉近身边,其实她手上已使不上多少力气,但关系着生死存亡,她必须撑下去。旁边的薛怀璧悄悄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玄儿,不要勉强自己了,他……不会杀你的。”这话带着几分酸意,要在平时冰玄定然会气愤不已,而此刻面纱后清冷的容颜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而面向楚寒时,她又恢复平日的冷漠,声音十分的坚定:“楚先生,不想让贵教的圣女死在前面,就请放行吧!”手上力道加重,明镜颈间登时渗出鲜血。虽然挟持自己的妹妹,冰玄是万分的不愿意,但现在只有这惟一的筹码,只好赌了。
“哈哈……”楚寒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了几分凄凉,“楚先生?哈,楚先生……”众人见他好似疯狂,只有冰玄和薛怀璧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笑声总算挺了下来,楚寒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对着冰玄,用一种近乎无情的语气说道:“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谢、庄、主!”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突然就如离弦之箭般向薛怀璧冲过去。
冰玄已无力抵挡,干脆放开明镜,整个人都护在薛怀璧身前。虽然平日里,她一直想着要杀了薛怀璧为家人报仇,在这时候却只想着要如何救他。
“玄儿,你让开!”薛怀璧想要推开冰玄,却是毫无气力,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身后窜出两名忘情庄的弟子。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只见那两名弟子其中一位轻易的就化解了楚寒的招数,而另一个扔出一个粉色小球。小球在空中“砰”的一声炸了开来,散出一阵烟雾。
“不要让他们跑了!”楚寒急急下令,可是却见那片烟雾越来越浓,而且不断的向四周扩散着。渐渐的,所有的人都被烟雾笼罩起来。混乱中,人们只听到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薛大哥,你撑住呀……”
良久,烟雾终被驱散,忘情庄的人包括明镜在内早已不见了踪影,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楚寒暗骂一声,冷冷道:“薛怀璧,我不会放过你的!”
发表于 2006-7-13 14:48: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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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这江湖实在让人心寒,唉~~~~~
发表于 2006-7-13 20:55: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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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看了几章,越来月精彩,故事曲折离奇,辛苦妹妹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7-15 15:47: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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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薛怀璧,今日就叫你命丧华山!”
“薛怀璧,纳命来!”
“…………………”
“不要!不要啊!”
血,鲜红色的血漫天扑来,睡梦中的冰玄猛的坐起来,大叫出声。
“玄儿,你醒醒!”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关心,“玄儿,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听到这个让人放心的声音,冰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神采飞扬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分别多日的云泓。
“怎么会是你?”冰玄的声音中带了几分难掩的欣喜,想起睡梦中的情景,又急急的问道:“庄主,庄主呢?”不等云泓回答,她便挣扎着要下床,可身子刚刚恢复,却没有多少力气。云泓急忙拦住她,说道:“玄儿,你别急,别急。”云泓伸出手轻柔的擦着冰玄额头的冷汗,继续说道:“薛庄主没什么大碍,我娘和浅丫头正在帮他配药,不会有事的。”
“哦。”冰玄稍稍放下了心,慢慢倚靠在床头,这才想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还会在中原?”
云泓答道:“这里是华山脚下的一户农庄,我娘已经在院子外摆了阵,所以这里很安全。至于我们……”他笑了笑,又道:“那日原本要出杭州,可忘情庄的势力实在太大,我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
“所以你们就躲进了忘情庄?”没等云泓的话说完,冰玄便已猜了出来。这个办法虽十分冒险,却也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云宫主果然非同一般。”冰玄忍不住赞道,要知道想在忘情庄主眼皮底下做手脚而不被发现,那真的是相当难的一件事。
听到冰玄称赞自己的父亲,云泓笑笑,停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什么,笑道:“玄儿,这话可不能让我娘听到,她听到后肯定会吃醋的。”
“呃……”冰玄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云泓。
“臭小子,又说你娘什么坏话呢!”伴着柔美的声音,一个白色身影闪进屋中,正是云泓的母亲薛冰玉,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云逸枫。
云泓起身,说道:“娘,我说的不对吗?你整天把爹管的那么紧,生怕他……哎哟!”云泓的话还没说完,额头上就吃了一个爆栗,痛的他“哎哟”直叫。
冰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雪冰宫的当家主母竟如孩童一般。
“臭小子,敢说你娘的不是?”薛冰玉揪往云泓的耳朵,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你小子,几天没挨教训,又皮痒了是吧?”忽然瞥到云逸枫在旁边偷笑,她放开云泓,语气也变了:“当然,别忘了呀,你爹当年在江湖上有什么称号。如果让人知道‘江湖第一美男子’重出江湖了,还不知又迷倒多少江湖侠女,名媛千金呢。你说是不是呀,大哥?”她凑到云逸枫身边,一脸的坏笑。
云逸枫早已习惯了妻子的胡闹,没什么反应,倒是总算反应过来的冰玄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倒比方才那一幕更惹人注目,屋里的三个人,三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玄儿,你……你笑了呀!”云泓呆呆的说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自从认识冰玄开始,就算是笑,她最多也只是唇角轻扬,而从未像现在笑得这么开心过。她的笑容当真好美,就如冰崖上盛开的雪莲一般。此时此刻,云泓甚至忘记了呼吸,生怕错过这美好的一幕。
冰玄一愣,立刻敛起了笑容,恢复平日的冷漠。云泓登时又有些失落了。薛冰玉拍着儿子的肩膀,笑道:“臭小子,别跟花痴似的,小心玄儿笑话你。”她听云泓管冰玄叫“玄儿”,便也跟着这样称呼,还叫的挺顺。她坐到床边,伸手理顺冰玄额前的乱发,笑问道:“丫头,没事了吧?怎么瘦成这样子,该好好补一下的。”
“没、没事。”冰玄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自小就无父无母,只有奶奶这样对过她,看着眼前和蔼的笑颜,冰玄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她也报以一笑,说道:“多谢云夫人关心了。”
薛冰玉又笑笑,说道:“客气什么?我听泓儿说起过,谢五公子是你父亲,是吗?”
“是的。”冰玄点头,对父亲没有任何的印象,她好奇的问道:“云夫人,你真的和先父相识吗?”
回忆起往事,薛冰玉的神色有些复杂,想了片刻才说道:“那个时候我在洛阳,谢大哥救过我的命,后来也多蒙他的照顾,这才能活到今天。”她好像有过什么伤心事,眼中露出几分难言的伤痛,却瞬间便隐去了,又笑道:“玄儿,你是谢大哥的女儿,自然也就是我的女儿。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们回雪冰宫,好不好?泓儿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见云泓还在旁发呆,她干脆一把拽他过来,问道:“你说是不是呀,泓儿?”
“娘,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云泓无奈的说着。从一开始,他就被判了死刑,再怎么做都已无用。
“臭小子,你就笨死吧!”见云泓一点也不开窍,薛冰玉真恨不得把他这颗榆木脑袋敲开来瞧瞧。眼珠一转,她忽然转头,笑着对云逸枫说道:“大哥,我想认玄儿当妹妹,你说好不好?”
云逸枫向来宠着妻子,又清楚她的性子,便只是笑着点头。而冰玄却是大吃一惊,云泓更是哭笑不得的叫道:“娘,你别玩了!你认玄儿当妹妹,那我岂不是要叫她阿姨了?”
“怎么,你还不乐意呀?”薛冰玉起身,毫不含糊的又在儿子头上敲了一下,“有这么漂亮的阿姨,是你前世修来的,还敢顶嘴?还不快叫阿姨!”
母子两个仍在争执不休,冰玄算是大开眼界了,在她印象中母亲应该是有起码的威严的,怎么也想不到母子竟可以闹成这样,就像是不分大小的朋友一般。而云逸枫早已习惯了妻子的爱胡闹,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偶尔摇头笑笑。
“娘!娘!”忽然,门“砰”的一声开了,云浅急慌慌的从外面跑进来,“娘,不好了!你快点去看看薛大哥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脸上还挂着泪珠,拉起薛冰玉就往外跑。冰玄登时心跳加速,挣扎着想要下床。云泓见状,赶紧扶起她,也跟了出去。
这户农庄不算大,薛怀璧的房间离着冰玄的房间就几步远。刚进门,薛冰玉就看见颜铁和骆日守在床边,两个人都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而明镜也在屋中,却是悠闲的坐在一边喝茶。
“走开!走开!”薛冰玉把两人赶到一边,见薛怀璧倚在床边,他的神情要比颜铁和骆日平淡的多,乍一看根本不像生病的人,但仔细看来,却发现他脸色十分难看,额头上布满冷汗,青筋暴起,双手也紧紧的攥着,显然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薛冰玉想要帮他把脉,他却闪开了,眼中透着几分警惕,强硬的说道:“不敢劳烦云夫人。”薛冰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性子倒是很像静明姐。”边说着,笑容突然就隐去,一把抓过薛怀璧手腕,开口就教训道:“臭小子,怎么说我也是你姑姑,有对长辈这么冷淡的吗?”
“你……”自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骂,薛怀璧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什么我?要叫姑姑!”薛冰玉一边帮他诊脉,口头上不肯输半分。薛怀璧也不再说话,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说句话也要费半天的力气。
“奇怪呀……”薛冰玉忽然皱起眉头,转头对云浅说道:“丫头,他中的是凤尾草的毒?”云浅脸色微变,说道:“娘,你也看出来了?”方才她并不敢证实,可现在连娘也这样说了,那就没错了,虽然她一向乐观,确也有些绝望了,但仍不死心的问道:“娘,你有办法解毒吗?”
薛冰玉起身,叹气道:“丫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娘的医术又比不上你,你都没办法了,我还能说什么。何况,凤尾草的毒如果是直接中了那还有得解,可他是从别人身上过来的,只能自求多福了。”听了她的话,薛怀璧倒是吃了一惊,凤尾草的毒自然是他替冰玄解毒而导致自己中毒了。他现在明白云浅为何有如此高明的医术了。
“砰!”忽然一声巨响,众人都抬起头来,见冰玄跌跌撞撞了闯了进来,而云泓也着急的跟了进来,生怕冰玄一个不小心摔着。
“云夫人,你的话可是真的?”方才的话冰玄在门外一字不露的都听到了,先前她受伤的时候什么也不清楚,听了薛冰玉的话,她突然都想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命是这样被救回来的,庄主如果有事她定是难辞其疚了。
薛冰玉还没回答,就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明镜突然抢了过来,指着冰玄,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话语也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会……你到底是谁?”
冰玄微怔,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带面纱,只是现在她没时间解释什么。而屋里的其他人除了云泓了解内情外却没人清楚了。
转头看向薛怀璧,心中有万般滋味,到了口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薛怀璧也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两人刚经历一番生死大劫,再次相见,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别人就算有话要说,也不想打扰二人。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箫声,应该是从农庄外面传来的,隔着这么远,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足见吹箫人功力不低。屋里的人,除了冰玄和明镜外,其他的人都是通音律的,听这箫声不知是何曲,好像只是信手吹来,却是悠扬动听。
听到这箫声,冰玄神色登时变了,急急说道:“大家快点运气,切不可让箫声扰了心神!”停顿片刻,又对云泓说道:“你送我出去。”农庄外面布了阵,她自己是出不去的。
“玄儿,不要去!”薛怀璧伸手去拉她,可没多少力气,只抓到冰玄的衣袖便被她挣脱了。他无力的垂下手,从没像现在这么无奈过。望着冰玄的背影消失在门边,他心中一阵抽痛,那种感觉仿佛冰玄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
发表于 2006-7-15 21:55: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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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逸枫和薛冰玉到是有大侠风范,不计较那恩怨,薛怀璧却还象还没放下,不知后事如何~~~~~``
 楼主| 发表于 2006-7-16 10: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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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交心
出得门来,箫声更加的清晰,两人都凝住心神,尽量的不去听这箫声。但见外面摆了一堆乱石,横木之类的东西。冰玄对奇门遁甲之术一窍不通,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可一旦走进去,才明白此阵的厉害,要不是有云泓领路,她非困在里面不可。
让云泓在一边等着自己,冰玄向四周看看,忽然叫道:“师父,请出来吧!”
箫声渐渐的停了,黑暗处,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走了出来,月光下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落寞。把玩着手中的玉箫,他开口说道:“不是楚先生吗,谢庄主?”
声音中带了些许讽刺,冰玄咬咬下唇,屈膝跪地,说道:“今日之事,是徒儿不对,请师父见谅。”云泓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在他印象中冰玄素来心高气傲,别说是对人跪拜,就连稍微服软的话都没听她说过几句。云泓好奇心起,很想听听两人的谈话,却又怕冰玄生气,不敢靠的太近。
“见谅?”楚寒亲自扶冰玄起来,笑了笑,“师父又怎么舍得怪你?师父只是……”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冰玄的脸颊,惊叹道:“如此的容颜,难怪薛怀璧连命都肯赔上了。”与前面的话完全没有联系,赞叹的语气又好像带了几分凄凉之意。
冰玄后退一步,神色又是那种惊慌,躲避着楚寒的目光。
“玄儿,你在怕我?”楚寒失望的放下手,“四年了,我整整等了四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没有。”想起四年前的那场恶梦,冰玄止不住的身子发颤,但却冷静的说道:“师父对徒儿有养育之恩,徒儿莫齿难忘。请师父……”深吸一口气,她继续说道:“师父,请将解药交给徒儿。”再次面对师父,虽然感觉很不舒服,但却不能忘记此行的目的。
楚寒放下手,神情也冷了许多,说道:“你知道师父的脾气,既然下了毒,又怎么会轻易帮人解毒?”
“我明白了。”冰玄抬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师父,我跟你回去,自此以后,再也不离开师父半步!”说出这句话,就等于判了自己的死罪,但只要能得到解药,她却真的是义无反顾了。
而楚寒听到这句盼了四年之久的话,却是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他扣住冰玄的双肩,不耐的说道:“玄儿,你真的以为我只是要一个木偶徒弟?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你报答养育之恩吗?”
“师父,你不要逼我。”声音冷的吓人,冰玄直视楚寒的双目。
楚寒沉默了,他自然清楚自己这个惟一的徒弟是什么性子,如果真的逼急了,她真的是什么也做得出来。淡淡一笑,他作出了退步:“好吧,师父答应你。”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交到冰玄手里:“一柱香的时间,不要让师父失望。”
“谢谢师父。”接过瓷瓶,像是对待珍宝似的攥在手心中,冰玄脸上有了淡淡的喜悦。
和云泓一起回到农庄中,大家仍聚在薛怀璧的房中。
“玄儿……”见到冰玄回来,薛怀璧心中的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可碍于有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请先出去一下吧。”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冰玄现在只想让众人出去。
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异议,明镜却站到她身前,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冰玄叹气,现在她哪有心思解释这个,便对云泓说道:“带她出去。”
“我不要!”云泓刚要去拉明镜,便被她摔开手。挡在冰玄面前,她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为何……”她干脆一把抓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清丽绝伦的容颜。除了云泓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惊叹不已。看着这两张同样一模一样的脸,总算明白明镜话中所指了。而薛怀璧因为曾在谢家呆过,更是清楚了一切。
“好吧,也该告诉你了。”总是瞒不了多久的,冰玄说道:“明镜,你是我的双生妹妹。”
“不可能!我不相信!”明镜不停的摇头,一脸的震惊,“为何我什么也不知道?教主说过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怎么会突然多出个姐姐来?”
冰玄耐下心来,解释道:“当初,为了不让你卷入江湖恩怨,我求师父给你服了忘忧散,所以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明镜一手按住太阳穴,后退几步,在记忆中搜索着。片刻后,她忽然指着薛怀璧问道:“既然你说是我姐姐,那他是不是我们的仇人?”
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薛怀璧,冰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道:“报仇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她不知道明镜为何还记得报仇的事,就算知道也没多少意义了。
“我不用管?”明镜依然指着薛怀璧,冷笑道:“你自有主张?你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起,又凭什么说是我姐姐?”越说越是气愤,她握紧拳头,怒道:“你不肯报仇,那我来!”眼中杀气顿起,她自腰间抽出佩剑,便向薛怀璧刺了过去。
“明镜,你做什么?”手中的剑刚刺出两寸,便已被冰玄扣住手腕。明镜想要向前递进,手却动不得半分,嘴上仍丝毫不服软:“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够了!”冰玄心中莫名的烦燥起来,随手一巴掌就挥在明镜脸上。
明镜整个人都怔住了,自小到大,从来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何曾被别人动过一丝一毫。别说是她,就连其他的人也都是一惊。
明镜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满腹委屈的道:“你竟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姐姐!”冰玄眼中蒙上一层妖异之色,看着眼前的明镜,心中没来由的竟生出一阵恶气,忽然就抬掌向明镜头顶打去。她出掌又快又狠,根本就不是明镜能闪开的,幸亏薛冰玉眼疾手快,把明镜拉到了一边。
薛怀璧什么也做不上,急道:“玄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听到他的声音,冰玄冷静下来,神情却有几丝恍惚,问道:“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她这样子,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在一旁刚缓过神的明镜冷笑道:“你还真会装糊涂啊!你刚才差一点就……”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薛冰玉截住:“什么事也没有,没有。”明镜还不肯罢休,薛冰玉边把她往外推边打哈哈道:“屋里太闷,大家都出去透透气,透透气。”其他的人虽也搞不懂发生什么事,却也跟着随声附和。
“哼!”明镜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跑了出去。薛冰玉对儿子吩咐道:“快跟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好!”云泓跟了上去,他和明镜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用说他也自然会追出去的。云浅几人也出去了。薛冰玉和云逸枫对望一眼,两人好像在交换着什么。见丈夫点头,薛冰玉笑着对冰玄说道:“你们两个谈,大家都在门外,有事呢就叫一声,知道了吗?”说罢,两人也出去了。
屋里显得有些沉闷,薛怀璧忽然开口问道:“玄儿,你没事吧?”虽然清楚杀人对冰玄而言真的算不上什么,但她绝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动手,所以他仍是担心的问着。
冰玄只是摇摇头,坐到床边,拿出盛解药的瓷瓶,递到薛怀璧面前:“这是解药,吃了它。”
“不吃。”薛怀璧只是怔了一下,随即很干脆的拒绝。
“为什么?”
薛怀璧笑了笑,说道:“玄儿,这药定是你从楚寒那里要来的,所以我绝不会吃的。”
冰玄看着手中的瓷瓶,也是微笑:“庄主难不成怕这药有假?”
“玄儿,你不用激我。”薛怀璧仍是坚持着,“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抢着要我的命,楚寒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给你解药?”
“那是因为……”不想再瞒着他,冰玄直截了当的说道:“因为我答应了师父的条件,我会跟师父回贺兰山,所以……”她将瓷瓶向前递进,“这药你非吃不可。”
“那我就更不会吃。”虽然他从未过问冰玄在逆天教发生过什么事,但每次只要提到逆天教,冰玄脸上惊慌的神情,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绝不会让冰玄再去冒险,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心中打定主意,他干脆说道:“就算我真的死了,玄儿你应该开心的,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虽然知道这话很伤人,可他却必须狠下心来。
果然,冰玄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猛的起身,也赌气似的说道:“好,你去死!你最好现在就死!死了更好,更好……”眼泪不争气的往上涌,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不想让薛怀璧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急忙转过身去。
薛怀璧却有些慌了,他强撑着下床,走到冰玄面前,见冰玄满脸泪痕,却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玄儿,你哭了?”薛怀璧着急的把她抱入怀中,心再也硬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歉疚,却又有着淡淡的喜悦。轻拍着冰玄的后背,他试探着问道:“玄儿你一直都想报仇的,现在又何必为了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被他的话问的怔忡好久,冰玄心中有些茫然。一直都想着报仇,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确实应该开心呀,可为何却是没有半分的开心?
“玄儿,告诉我,你不想要我死吗?”薛怀璧撑住冰玄的双肩,继续问着。或许他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残忍,但不问出冰玄的心意,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我不知道。”冰玄身子虽然一直僵着,却没有再逃避,“仇恨,我从没想过要放弃,如果可以,我终会杀了你。可是……”停顿了片刻,她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可是你为了我中毒,看着你毒发,这里就会好痛,真的好痛……”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几不可闻,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泪又涌了出来。
“玄儿!”薛怀璧欣喜若狂,又把冰玄抱入怀中,“玄儿,你在担心我,你在担心我吗?”他把头埋在冰玄颈窝,深深的吸着她专有的香气,激动的说道:“玄儿,你知道吗?从我再次遇到你,我就在等你这句话,现在终于等到了,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你不能死。”冰玄慢慢的冷静下来,仍是忘不了解药的事,“如果真的要死,我只希望你是死在我的手里,所以……”她抬起头来,目光十分的坚定:“把药吃了。”
“不要。”薛怀璧仍是拒绝,语气竟如在撒娇的小孩子。
冰玄眉头微皱,忽然出手点了薛怀璧的穴道。
“玄儿,你做什么?”薛怀璧喊出声来,见冰玄拨开瓷瓶的塞子,他立马又闭紧嘴巴。
冰玄见状,知道这一手不管用,咬咬牙,她忽然把瓷瓶中的药倒入了口中。薛怀璧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冰玄忽然凑了上来。
唇上冰冷柔软的触感,都告诉薛怀璧他不是在做梦,因震惊而嘴巴微张,冰玄已把药喂到了他口中。
确定薛怀璧把药咽下去后,冰玄这才后退一步,脸上止不住的发烫,再也不敢抬头。
“我走了……”半天,她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如果你我还能话着见面,仇我还是会报的。”说完这句话,她解开薛怀璧的穴道,再也不敢停留,匆匆的跑了出去。而薛怀璧仍没从方才的震惊中醒过来,竟什么话也没听到。
发表于 2006-7-16 14: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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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情和仇的纠葛,真让人窒息,做人啊,难~~~~~
 楼主| 发表于 2006-7-17 16:34: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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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走了房门,见大家还等在外面,只不见云泓和明镜。
薛冰玉上前,见冰玄眼睛有些红肿,便关心的问道:“玄儿,谈的不好吗?”
冰玄扯扯嘴角,什么话也不想说,就往外走,没走出几步,却又返回到云逸枫夫妇面前,嘴巴动了几下,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薛冰玉见她低着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微笑道:“有什么事尽管和伯母说好了。”冰玄抬起头来,终于开口说道:“云宫主,云夫人,晚辈有两件事想请你们答应。”薛冰玉没有应答,而是看向丈夫,她总觉得冰玄的神情有些怪异。
“谢姑娘有事请讲。”云逸枫淡淡的笑着,这笑容让冰玄感觉好熟悉。
轻叹一口气,冰玄说道:“关于庄主和两位前辈之间的仇恨,晚辈也多少知道些。庄主他、他负担了太多东西,所以请两位前辈能够多担待一些。”顿了一下,她又道:“庄主病的厉害,希望两位前辈能让云浅继续呆在他身边,为他治病。”这一番话在平日她是怎么也不会说的,可在临走之前她竟是完全在替薛怀璧着想。
云逸枫微笑道:“雪冰宫的人不可以插手江湖之事,这次出来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仇恨的事谢姑娘大可以放心。至于浅儿……”他看向身后的云浅,目光中透着慈爱:“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应该有自己的主张,也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能干涉的。”
冰玄也看向云浅,正要开口,云浅已经凑到冰玄面前说道:“玄姐姐,你放心,薛大哥的病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冰玄却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不怕庄主会再利用你吗?”
“不怕!”云浅嘻嘻笑着:“有颜大哥保护我嘛,何况还有玄姐姐你呀。”
听了她的话,冰玄去看颜铁,见他的目光完全停在云浅身上。冰玄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也放心了,想不到云浅这么快就得其真爱,冰玄打从心里为她感到开心。
“云浅,谢谢你。”这句话声音很低,低到刚好只有云浅能听到。说完这句话,冰玄便要往外走去,薛冰玉忽然把她拉住,问道:“丫头,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好像在交待后事似的?”
“没有。”不想再多说,怕再呆下去就会下不了决心了,冰玄正要抽回手,却见薛怀璧从屋里跑了出来,她心中一颤,快步向外走去。
“玄儿,你回来!”薛怀璧追了上去,把冰玄拉回来,说道:“玄儿,我不能让你出去!”大家见他健步如飞,跟方才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都很是奇怪。
薛冰玉问道:“这怎么回事?难不成一会的工夫这小子的毒就自己解了?”她拉过薛怀璧的手,手指按在脉搏上。而薛怀璧只顾着盯紧冰玄,另一只手更是抓着她不放,也没有管薛冰玉的举动。
冰玄冷静的说着,想要抽回手,却被薛怀璧扣的紧紧的,知道他内力已然恢复。原来师父真的没有骗她,是时候该走了。
“惨了!惨了!”薛冰玉忽然大叫起来,对着薛怀璧开口骂道:“臭小子,你什么药不好吃,竟去吃这要命的东西?”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冰玄更是奇怪的问道:“云夫人,你在说什么,那是我从师父那是拿来的解药。”
薛冰玉长长叹息,脸也垮下来:“傻丫头呀,你上当了!”冰玄微微颦眉,见薛冰玉又道:“这小子吃的续命丹呀!”
“续命丹?”云浅的声音插进来,却不是像母亲那样紧张,而是带了几分喜悦,“娘,这世上真的有续命丹呀,那薛大哥的病……”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冰玉在头上敲了一下。
薛冰玉气呼呼的说道:“丫头,他们两个不懂医术也就罢了,连你也糊涂了吗?”
“娘,怎么了嘛?”云浅摸着脑袋,一脸无辜的问道。
薛冰玉解释道:“续命丹是可以续命,别说是凤尾草的毒,就算是你一只脚踏进棺材,也照样可以拉回来,只是……”语气一转,众人的心被吊到了半空,她又说道:“续命丹的药力相当的奇怪,再重了病吃了后都可以变得生龙活虎,可是生命力会被它一点点的耗尽。”又是一叹,她指着薛怀璧说道:“这小子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了,自求多福吧。”
大家的脸色登时都变了,冰玄的脸色更是如白纸般苍白。只有薛怀璧仍是一派淡然,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对他而言,反正终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而已。感觉到掌心中冰玄的手瞬间变得冰凉彻骨,他反而替冰玄担心起来,说道:“玄儿,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冰玄嘴里反覆的说着这句话,心中不知是气愤还是悲伤,既因为自己的幼稚,又因为师父的欺骗。她突然用力摔开薛怀璧手,往外冲去。没跑了几步,却又被薛怀璧拉回来,并被他顺势点了穴道。
“帮我看好她!”这话不知对谁说的,薛怀璧眼中透着杀气,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云逸枫说道:“我跟去看看!”他冲妻子使个眼色,便跟了上去。
“庄主,你不要去!”冰玄在后面着急的喊着,可穴道被点,根本动不得半分。她正要强冲开穴道,薛冰玉出言安慰道:“玄儿,别急。来,跟伯母进去。”对云浅吩咐了几句,她边笑着把冰玄拉进了屋里。
上,冰玄默不作声的加紧冲穴,她必须尽快赶出去。那两个人动起手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虽然师父骗了她,但她仍当他是师父,两个人中有任何个有什么妥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玄儿,我问你呀。”薛冰玉也在对面坐下,笑了笑,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动用过冰魄的祭魂大法?”
冰玄心下一惊,聚集的内力散了开来,她沉默不语,对于薛冰玉所说的话,既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薛冰玉知道自己没猜错,继续说道:“冰魄是千年寒玉所制,是一把不祥之剑。当日徐青子铸剑时,恐怕也没有想到有人能够把冰魄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冰玄不再沉默,抬头看着薛冰玉,目光中带了几分请求,说道:“云夫人,请你不要……”
“不要说出去吗?”薛冰玉接下她的话,见她点头,便继续说道:“玄儿,你知道祭魂大法的解除方法。”像是在询问,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冰玄是一惊,说道:“云夫人,无论如何,我不想用那个方法。”
“我明白。”薛冰玉轻声叹气,说道:“也真难为你了,两个都不想伤害,两个都要保,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被她说中心事,冰玄视线转向旁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薛冰玉心生怜惜,起身解开冰玄的穴道,把她揽入怀中,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她也曾年轻过,也经历过这种难以抉择的事,所以十分了解冰玄的苦处。
感觉到薛冰玉身上传来的温暖,听着她如亲人般的话语,冰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屋里一阵沉默,只听得到冰玄的啜泣声。忽然,房门开了,是薛怀璧和云逸枫,后面跟着云浅几人。冰玄匆忙抹去眼泪,抬头见薛怀璧虽是一派淡然的样子,但眉宇间却掩饰不住的有几分无奈。
“大哥,怎么了?”薛冰玉也感觉气氛不对,便向丈夫询问,而他只是摇头不语。
凝视冰玄半晌,薛怀璧忽然把目光转向别处,开口道:“玄儿,你走吧。”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惊讶,而冰玄更是连着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要赶我走吗?”先前自己要走,虽然也很伤心,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心里好像虫蚁在咬噬一般,力气一下子全被抽光了。
薛怀璧强迫自己对上冰玄的目光,说道:“是,楚兄已经给了我解药,就该遵守对他的承诺。”声音听似平淡,但袖中的手却紧紧的握着,指甲深陷进掌心中,疼痛让他更加冷静的说道:“谢姑娘,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忘情庄的副庄主。如果要报仇,薛某随时恭候。”
熟悉的声音,却是完全陌生的语气,让冰玄有一刻的恍惚,但这几句话却是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响起,心中痛极,她反而笑了起来,说道:“好,我走,我走。”冰雕似的脸庞带着绝美的笑容,眼中噙着晶莹的泪珠,她盯着薛怀璧,说道:“下次见面,你我就是敌人了,薛、庄、主!”不再停留片刻,她踉跄的跑了出去。
发表于 2006-7-18 21:36: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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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怀璧这次出去和楚寒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让向来冷静有过的薛怀璧那么突然的改变,迷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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