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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帖——《诗歌诊所病例诊断一》
一、病例来源
本来这类的体裁,这样的话题,不适合我等无名之辈执笔,但树叶都有喧嚣的权利,那么我这不属于喧嚣的闲聊也就显得自然得多,科学性、权威性是没有的,但可读性却还有那么一点。
写这篇文章是因为有人在我帖子下面这样说:
“有的时候浏览整个的论坛,除了一些支离破碎,牵强附会的意像,就是词不达意,过分标新立异的表达,就像诗歌的世界是一张巨大的广告招贴画,被硬生生撕碎后,撒了铺天盖地(这是我曾经用来形容我对东莞这个城市的印象)。铺天盖地,连个清醒透气的地方都没有,只看到花花绿绿,却不知所云,这是不是一种很可悲的现象呢。
总的来说,就算情绪真得酝酿到了浓得化不开的地步,真的私人化到一种隐晦复杂的境界,那么,至少用一些优美的,流畅的句子表达出来呀,中国的语言,不至于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看到这样的回帖,我就有这么一个念头,中国文坛不是没有人,而是能说真话的人不多,很庆幸我所遇之人并非都是老好先生,也并非全是不知所云随风而过的游客。
有人认真的看了我的帖子,提出了这么严谨的疑问,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回一回人家的帖子呢?平日里我是很少回帖,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要照顾仙湖文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没有回帖的冲动,是啊,难道一句:看了,不错。你好,拜读。就要回帖吗?我觉得没有必要,既点不中要害,交流的基础就消失了,那么回帖的原意也就无处生存,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很少去做。
回到正题,回帖的先生提出这样一个疑问,诗歌应该让他人读出一些什么来?或者说能有所感悟?而在他看来,我的诗歌是一种隐晦复杂境界里遗弃的婴儿。下面我把诗歌摘抄下来,众客品尝。
《六月牡丹花开》
我从乡下回来
发上的尘埃在一首诗中写下
牡丹花开
其实我知道脚步在六月已经嫁取
一根针的疼痛
扶一朵飘散的云
我的语言在奔腾的江水前凝固
世界静静的
没有花飘叶落,六月的天
适合蝴蝶歌唱,一前一后
跑得让人心慌,慌得让人心痒
这时候的手啊
摸着情不自禁的脸
六月的天
牡丹花就这样开了
我想描写云彩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这样去描述:1、云彩下的恩怨七零八散,好,这是拟人的写法,作者的心情与感受已经表达出来,至于云彩这一事物只不过是作者借用的一个载体而已,那么云彩会不会七零八散呢?就不值得深究。2、云彩带来远方的黄昏/那片高粱害羞的低下了头。好,这是一个场景描写,属于借物抒情的范畴,那么作者要表达或者渲染什么就需要通过上下文的联系来感知。3、云是一个动词/把我形容的空洞。好,这是一句意象派的手笔,那么我们怎样给他把脉呢?很简单,这时候我们需要体会的是作者的一种情绪,至于发生了什么,要通过短短的几个字是无法看出来的。这时候,作者与读者需要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眼神。4、云彩嫁了神仙/我却被东海的水呛昏了头/对着一枝夹竹桃/想起了孙大圣。很显然,这云彩物有所指,但指得是什么呢?丈二的和尚,我也摸不着头脑,这不属于前三种的范畴,那么这又是怎么一种写法呢?其实不难理解,作者让每一节成为一个故事,分开再组合,谜底也就出来了。
以上这些句子是我随手捏来,并非名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他人之诗有所冲突,永平在此先做说明,如有还请多多包涵。同一物体表达的多样性,说明一个道理,诗歌的产生并非如一些人所言,连自己都不知道写什么,当我们在幽怨的音乐声中轻轻的念着五月的雪花,那么我不知道,读者的心思难道仅仅是在文字上滑游而已?读诗最好在音乐中倾听,这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诗因心生,心中无乐,有诗枉然。我反对先锋诗歌,并不是反对新生文学,前人的“举杯邀明月”,并不能否定后人不能写“乳头在我的唇下凉成五月的雪花”,抒情到了今天本来就没有发生质的变化,那么谈文风不振,今不如古是站不住脚的。
二、临床症状
那么为什么会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呢,我归纳了一下,应该是如下原因造成。作为老一辈写手的文学作品与现在诗坛流行的手法和习惯用语上的确有很大的冲突,在民国时期,诗歌在韵律方面的要求很严(主要是古体到白话的过渡效应),同时又处于动荡年代,诗歌的政治色彩比较浓厚,而韵律可以加强快节奏,这样方便阅读,有快速提高共鸣的效果,政治色彩则是时代这个大前提下的再生产。作为民国之后文革期间的文学作品是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审视的,我以前曾经说过,红色语言下的胆战心惊是没有文学可言的。而作为年轻一代的写手来说,叛逆思维在改革开放以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压抑的太久,强烈的爆发就会十分惊人,于是带有大量嘲讽话题、大谈风雪之夜、指点江山的文学作品开始涌现,需要强调的是,文人毕竟只会纸上谈兵,虽然文学自由的大旗举了起来,但大家的左顾右盼,投石问路或多或少给文学的发展带来了缓慢的因素,一边是老一辈写手们的守住老本营,坐吃山空;一边是年轻一代写手的热血膨胀,找不到开山的那把刀,几代人之间就这样在时代背景、历史时空、文字观念不同的支配下产生了隔膜,无法找到融合点。也就是说,还没有形成一种气势,一种氛围。
三、仙湖药方
当年轻一代对老一辈写手说老不中用的时候,当老一辈写手对年轻一代说乳臭未干的时候,那么,交流这个药方是应该出场的时候了。当年中国的闭关自守与现在文坛的现状难免有几分相似,老小不交往,或者一交就成山头是目前文坛需要解决的疑难杂症。老一辈身上的主题观和强烈的感情需要我们去揣摩,而年轻一代的大胆和怪异也值得老一辈写手去研究。互补不是低头认错,不是技不如人,不是尊卑之分,互补是共同提高,是和睦相处,是为文先为人。
四、注意事项
交流并不等于说好话,批评、指责,甚至骂街还是要时不时的上演,太安静了容易出鬼,太吵的话留不住神仙。
师永平 玉溪
2005年7月11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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