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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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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 22: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watermark]如果我和你讲我见鬼了。
你相信么?
可是,我确实见鬼了。
我就知道,没人会相信。
无所谓了。
即使没人相信,我也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的,因为,这故事就发生在昨天……
六月的天懒洋洋的,庸庸碌碌的太阳从东边爬起来,无聊地飘过中天,照着惯例停在了我的头顶。
今天倒休。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演的什么我一点都没看进去,上眼皮和下眼皮捉对儿的掐架,不一会儿,我就过去了。
我家住在这座城市的最西边。
按照习惯的说法,住在西边的大多是部队驻军单位和重工业区,还有就是打完天下坐完天下最终躺在他们的血流干的天下享受万世荣耀的英魂……
有的时候,从外地回来,招呼出租车时司机会问去哪儿。我答:往西。司机又问西边哪儿。我又答:一直往西。司机遂勃然大怒道“你他母亲的骂谁呢?谁不知道西边是火葬场啊?!”
生活挺无奈的。
不是么?
连住在西边也成了罪过。
阿弥陀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邻居家养的那只“生物报时钟”喔喔喔地唱开了。
揉揉眼,爬起来煮面去。
他母亲的!倒休想吃点好的,也不成,这破地方四外空旷,连个集市都没有。院子里的那个又小又挤的军人服务社里要啥没啥,靠墙的货架上全都是那种老式的暖瓶。
炉灶嘶嘶地喷着蓝火苗,小钢精锅里的水咕嘟着,面条扔进去,胡乱搅和了几下,下个蛋,放点盐,捞上来,硬邦邦的,将就吧。
正吃时,门铃响了。
我得事先说明一下。
我住的这个楼是座孤楼,四周围除了车库就是仓库,大约5里地外,驻守着拱卫这座军事重地的一个加强连。平时,楼里少有人在,干部们大多在各自的岗位上,而家属们也多是在城里工作的,光天化日里,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也还是有点阴风飒飒的。
这大中午的,谁呀?
刚直起身体,冷不防脚下一滑,手里的面碗就掉了,一地的狼籍。
还没顾上收拾,门铃再一次闷声闷气的响起。
来了来了!
我只得绕过餐桌,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客厅,来到门口。
门上安装了警眼,住这么荒僻的地方,即使有武装部队把守着,我也不放心,何况武装部队保卫的也不是我。
眼睛凑到警眼上,心里一阵暗喜。
赶紧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一身素缟的女子。[/watermark]
 楼主| 发表于 2007-4-2 22: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白衣女子是这楼里谁家的千金。或者是谁家的嫂子、弟妹……大侄女?
管他呢,先问问人家按门铃啥事。
我吧,有一特不好的缺点,一见到漂亮女孩子就结巴。
本来一肚子的伶牙俐齿,到这个节骨眼上全都泡了稀饭了。
还没等我把舌头抻平,白衣女子笑了。
天啊!
她笑起来居然那么动人!
心里却暗骂自己“真他娘地没出息!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白衣女子边笑边问“咋?为啥堵门口不叫咱进去呢?”
东北味儿。
没错。
到底是部队里长大的孩子,我还是有些警惕性的。毛老人家生前没少教育过我们,要警惕拿枪的敌人,也要警惕不拿枪拿糖的敌人……呸呸呸!对不住您老人家了,这些年疏忽了思想教育,连您老人家的光辉指示都背不全了。
正胡思乱想着,白衣女子笑吟吟地朝我伸出了一只手。
猝不及防,一点思想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她的手非常非常柔软,非常非常嫩滑,非常非常……等等!怎么感觉那么冰啊?
心下里凛然一惊“呀!别不是……”
大白天的,可别吓我哦!
女子见我一脸的红黄蓝绿,笑的更加厉害了。
银铃般的笑声在无人的空旷的楼道里显得特别响亮。
笑声里,另一只手也从背后亮出来,顺着手指缝往地上滴答着水珠。
我这才释然,敢情是人家手里攥着两根大雪糕!
怪不得那么冰凉。
真恨不能抽自己两大嘴巴子,胡想什么呢?
一来二去的才发现,把人家堵门口老半天了,唉,多失礼啊,咱好歹也是文明古国,也备着精神迎接奥运呢不是?这怎么成啊,赶紧让人家进来先吧。
女子轻盈地闪身从我旁边进了门。
估计是兴奋的有点晕,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是飘进来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4-2 22: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女子进屋后并不左顾右盼,径直走过客厅,直奔我的卧室。
说出来怕你们不相信,我可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读者说了,我们还真就不相信了]
还好,进屋后,她很随便的往我那凌乱不堪的床头一坐,露出雪白的牙齿冲我又是一笑。
唐伯虎点秋香不过三笑,座山雕杀小炉匠也不过三笑,这似曾相识的女子究竟要干什么?为何要把雪糕藏身后而不直接拿出来递给我呢?甭管她是不是给我买的吧……
慢着!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军人服务社里哪儿来雪糕啊?连个冰箱都没有啊!
没有冰箱,自然就不可能有雪糕。
而且这么热的天气,手里拿两根雪糕从营区大门口走5里地来到这座孤楼上,雪糕居然没化干净,攥雪糕的手竟然比雪糕还冰凉……
最关键也是最主要的一个问题。
她是谁?
我住在这里已经整整八个年头了。
自打我搬进这座楼以来,就从来没有在这座大楼里见到过一个如此美丽如此迷人的女子,在这样一个中午,又是四外无其他人的情况下,天上突然掉下个“林妹妹”,能不叫人又兴奋又担心么?
有股阴森森的凉意正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脊梁沟往脖颈子拱了上来……
发表于 2007-4-3 10:5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哈哈,龙城开始吓唬人玩了!
问广大淫民一个问题:真要遇见个漂亮的女鬼该怎么办?
哈哈~~~少儿不宜!半半不许光顾这个问题~~~
 楼主| 发表于 2007-4-3 21:24:1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女子婉尔一笑,随意地把随身挎着的小皮包往床上一扔,转过头,用一双深邃透彻的明眸望着我“哥,真的一点都认不出我了么?你再仔细看看我。”
我努力搜索着记忆。真是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她的笑容。
女子有点不高兴了。撅起嘴,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佯装不搭理我。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围着煮面时穿的围裙。
赶紧去脱围裙,就在我转身要出卧室的刹那,两条柔软洁白的胳膊搭上了我的肩头。
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几乎凝固了!
不是因为异型的接触让我兴奋的如此,也不是即将到来的某种人们常说的艳遇叫我亢奋,是……是因为……因为这两条胳膊实在是太凉了!
还没等我跳开,银铃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猪脑子啊你!连我都想不起来了!小时候那会儿不是放学的时候老偷偷的跟着人家偷看人家么?怎么人家到你跟前了却假装不认识人家了你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你!”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电光燧石般疯狂旋转起来,儿时的一幕幕景象如同放高速镜头那样倾泻而出……难道是她?!
谁呀?
我小学时代曾经偷着暗恋过的班花。
说暗恋也忒有点那个了,屁大点的孩子懂个屁,暗什么暗啊?就因为她长的漂亮点,还因为她的表哥是我们班的副班长。
 楼主| 发表于 2007-4-3 21:2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下面引用由传说中的野人2007/04/03 10:59am 发表的内容:
哈哈,龙城开始吓唬人玩了!
问广大淫民一个问题:真要遇见个漂亮的女鬼该怎么办?
哈哈~~~少儿不宜!半半不许光顾这个问题~~~
鬼是无形物质,你是有形的,野人说该咋办就咋办呗
发表于 2007-4-3 21:4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呵呵,忽悠吧....
漂亮的女鬼?
我喜欢!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20:28:2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说起来也好笑。
小学那会儿,我是个落后加不上进的孩子,光知道参加课余的文娱活动,忽略了作为一个小学生必须要做的功课。经常被老师留下来谈心那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陪着老师吃完午饭再吃晚饭了。当然了,老师吃老师的,我站墙角看着。
后来,连同班同学都看不过去了。
尤其是我们那美丽大方的学习委员魏华同学,一放学就黏糊着老师要求给我办补习班。
我那时候心思全在唱歌跳舞和说相声上,对学习那种枯燥没味道的生活早就厌烦了,即使一朵鲜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居然也没动心。最终,精诚所至,芝麻开门,魏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学雷锋比学赶帮超小组组长,每天负责给我这个落后学生补课。
一开始,我的心思还是游离在美丽的马尾辫以外,并不很专心。
当经过革命老爹的一顿老皮带后,收敛了狠多狠多,终于安分守己的坐下来跟着学委妹妹大声的开始朗读起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想吃涮羊肉,还得去二楼……”老爹愠怒的皮带又开始在门口晃悠……
等等,不对啊,那年头好像不兴背唐诗宋词啊,那可是四旧毒草啊!是不是我的思维被弥漫在屋里的寒气凝结住了……慢慢的,记忆再度浮现出来。
美丽的马尾辫循循善诱地为我辅导着拉下的功课,她的发辫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像两条调皮的精灵那样,温暖沁人的兰花香味从她的发梢末端呈同心圆扩散开来,那双深邃俏丽的大眼睛里,满都是天真无邪和火辣辣的热忱。
“喂!干什么你?再盯着人家看给你告老师去!”
我最惶恐的就是这句话。
这句话从幼年一直陪伴我长大成人,无数次,骄傲的女生们都矜持地翻着眼白道“给你告老师去!”
究竟是帮我告诉老师呢还是告诉老师我怎么怎么了呢?
搞不清楚。
总之,这是一句颠扑不破的女生真理:只要男生敢炸刺儿,立马给你告老师去!
一听说要告老师,心不在焉的我立刻紧张起来。只得弱弱地央告着“别,别,别,要是你不告老师,我就给你看个你从来没看过的东西。”
那个岁月里,哪个外交官家里没有三两件别人没见过的东西呢?别说是别人了,就是再多的别人,估计也没见过。
马尾辫这才安静下来,不再嚷嚷着要去给我告老师之类威胁性的语言。
我暗喜,转而又发愁开了。
是啊,倒是有她没见过的东西,可东西被老爹藏哪儿了啊?
郁闷啊!
总算熬到老爹上班去了。我这才蹑手蹑脚地跑到里屋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终于捧着一样希罕物件出现在魏华面前。
魏华红扑扑的小脸上顿时绽放开一朵兴奋的花儿。
她少女的生涯里,确实没有见过这样希罕的东西。
是一张落满灰尘的大唱片,连同快生锈的唱机一块被我从里屋折腾了出来。
这张唱片若是被别家大人看到,我那革命彻底的老爹怕是就要倒霉了……1963年版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俞丽拿阿姨演奏的。发黄的封皮上,斜体的烫金字样是那样的醒目刺眼……
 楼主| 发表于 2007-4-5 23: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
自从我给马尾辫看了别人看不到的宝贝后,我的命运由此发生了质的变化。
马尾辫不再拿“告老师”之类的威胁性语言忽悠我。
我呢,爱学习时就用功,专心致志地当马尾辫的小听众;不耐烦时就犯懒,找出事先藏好的宝贝给她瞧,她呢,也就不再催着逼着我。这样挺好的。
窗户和门都叫我捂的严严实实的,那架50年代生产的老唱机里传出蚊子般的嘤嘤声,两个小脑袋瓜凑在一起,如痴如醉。大喇叭里飘出来的是斯美塔纳,是肖邦,是舒伯特,是巴赫和莫扎特,软化我们革命小将坚强意志的是梁祝,是小二黑结婚[虽然那会儿还不知道啥叫结婚],是刘三姐那婉转的歌喉……
一来二去,马尾辫的帮助小组在我家里扎根已经小半年了。
我的学习成绩到底上没上去呢?
当然啦,当然是上去了。
好景不长。
马尾辫其实是个借读生。
她的借读时间到了,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那么快就要完结。
仍沉迷在我与马尾辫的童稚世界里。
直到有一天,同学跑来告诉我,魏华已经走了。
等我气喘吁吁跑到车站时,马尾辫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我只记得,她依稀望到了我,使劲向我摇着小手,喊着什么。大约是在喊再见,又或者在喊别忘了她。
谁知道呢。
眼前这个白衣素缟的美丽女子竟然是她!
这个看上去妖冶了很多成熟了很多的女子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马尾辫么?
除了眼睛深处的那一点点热情外,其它的几乎全陌生了。
见我一直在发呆,女子复又还原了刚见面时的文静。
深邃如潭水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15:07: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大晚上的这样死盯着你,你的脊梁沟一准儿发毛。可眼下是艳阳高照晴天白日朗朗乾坤,这样被盯着的我,心里也是一阵紧似一阵儿。
我被她盯的特别不自在,赶紧把头往一边扭过去。
沉默了半晌,我开始没话找话。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一别多年,你过的还好么?我那妹夫和大外甥都挺好吧?”
“说什么呢你?人家还没处对象呢!”女子嗔怪地回应。
我愕然。
我已经而立之年,她却说自己还没婚配,啥意思?
不得不往歪处去想。
魏华的话匣子似乎很关的很严,而且很被动。
我问一句,她答一句,时间就在这样的一问一答中慢慢走了过去。
我已经看得见苍老,而她却还像芳华妙龄般美丽年轻。
我又开始没话找话。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问。
“嘻嘻,我聪明呗。”她答。
“那你这是打算上哪儿?”我又问。
“出国留学,路过贵宝地,前来讨扰。咋?我要是一辈子住你这儿,你不乐意么?”她又答。
我顺手从沙发上拿过一条帮同事买的红色纱巾,很随意地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的身体猛地颤栗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我笑言道:“这样看上去,真像个新媳妇。”
她的面颊绯红起来,整个人的肤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我这才长长吁了一口大气,如果,她的皮肤会变颜色,说明她是。
是什么呢?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转眼,上午和中午跑到了终点。
时针在一点一点地朝黄昏逼近。
我和她坐在床沿上,相对无语。
突然,一声尖利地啼叫把我们两个从回忆中惊起。
邻居家那只大公鸡又开始报时了。
我笑笑,正打算起身去厨房为客人准备晚餐。
这一生最为怪异最为恐怖的事情就在我起身的一瞬间发生了!
她的身体开始变形。
慢慢地,由她那双穿着可爱红皮鞋的纤足开始,她的身体慢慢地在我的眼前雾化着,很快,便彻底融化在我面前的空气之中了。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15:0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大公鸡的叫声让我猛然清醒过来。
仓皇四望,哪儿有什么白衣女子的倩影,夕阳正拖着长长的尾巴朝山后落下去。窗外,传来了熟悉的轮胎擦地皮刺耳的声音,那是从城里下班的人们乘坐的班车回来了。
傍晚,各家的锅碗瓢盆叮当做响,大人吼孩子哭好不热闹。
我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来,眼前总在晃动着她清晰的影像。
到底是不是做梦啊?
大白天做梦,我也忒有点那个了吧……
虽然说,我光杆单身这些许年景,也不至于因为这个而大白天梦见美女吧!
不成!说什么我也得把这事弄明白了!
于是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多年不用的同学录。
找到那本发黄发脆的同学录后,头件事就是找到魏华在京城的那个表兄,直不愣登地给人家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我那位学友特别吃惊。
他能不吃惊么?
我都整整10多年没和他联系过了,自从他表妹走了以后,这还是头一回拨这个号码呢。
“喂,我是老肥啊!是疤瘌眼儿么?哈哈!你小子整容没?”
我们一对上暗号,就不顾一切地开始贬损双方,这是我们之间少时经常游乐的事。
“臭老肥!抽脂肪没有?抽出几吨啦?”
“……”
“成了成了废话少说了,问你件事,你那个小表妹来北京没有?什么?哪个表妹?你这东西还有几个好妹妹啊?就那个,就那个小时候老给我补课的。”
“你这大肥猪想谁不成非要想她?”
“放你瞎子的狗臭屁!我他母亲的今天和她聊了一整天了!老实交代!这美女是不是来北京了?!”
电话那头忽然沉寂了。
窗户外的天色渐渐黑了,山区的夜风很大,呼呼地从走廊和各处窗子外涌进来,歪在床头捧着话筒的我猛然间打了个寒战!心里头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咔嚓”一下,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点点疼。
老半天,疤瘌眼儿那头才传过来哆哆嗦嗦的回答。
“哥……您能保证没做梦?真的……真的看见她了?”
“废话!聊了几个钟头了我能是做梦么?!你丫干嘛去了?上茅房也忒慢了点吧?!”
“哥……老哥!您是我亲哥成了吧!她,她没可能找到你啊!”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再拨过去,占线的盲音就总也不停顿。
这样下去可不行,无论如何,明儿个我得进趟城,不弄个水落石出这事没完。
半夜,我真的做梦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15: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从我们那里进城,这一路可不算近。
大清早出发的,结果快下午了才磨蹭到疤瘌眼儿家门口。
我心想,到了你小子家了,你还不得留我小住几天?还有你那如花似玉的表妹......
这样想着,也就不再为晚上回不去而担心,大大咧咧地走进疤瘌眼儿家的四合大院。
这疤瘌眼儿其实长的挺周正的,就因为小时候贪玩把眼角给烫了,结果肌肉萎缩后留下个大疤瘌,成了我们这班调皮捣蛋鬼们奚落的重点对象。他家住在一条幽静的小街里,街面上几乎看不到正经的行人,看的最多的除了扫街的清洁工,剩下的就只有全副武装表情严肃的解放军战士了。
疤瘌眼儿哪儿来那么大的谱儿?他小子再修一百年也甭想修到这个级别,那大院子是他爷爷打天下后的基业,老人家虽然已经作古,可生前种下的大树枝叶繁茂,足够疤瘌眼儿凉快好几辈子了!
一进大院,马上就有人从耳房跑出来。
这位我可不陌生,从小就认得,是疤瘌眼儿他爷爷生前最忠诚的警卫员之一、一位长的有点恐怖却厚道老实的大叔。
"刘叔叔!是我,我是疤瘌打小和泥玩的老肥啊!"我生怕大叔已经认不得我,赶紧解释。
大叔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旧伤痕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朝我点了点头,又冲正厅努了努嘴,便不再说话,佝偻着腰又回到小耳房去了。
我心里还有点奇怪,这一晃就是十多年没见过,大叔居然连一点久别的惊讶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大叔是枪林弹雨里冲过来的老人了,什么久别不久别的,在他的心里或许早就变得淡漠了吧。
"疤瘌眼儿,秃脑门儿,贴块膏药变了人儿......"嘴里头一边念叨着这首小时候专门为疤瘌眼编的顺口溜,一边掀开正厅门外的门帘,抬腿就往里迈。
猛抬眼。忽然间,我那条抬起的右腿竟然似被电击了一样,僵持在半道上,死活都放不下来了!我的妈呀!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21: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疤瘌眼他们家的正堂挺宽敞,但一点都不豁亮。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
导致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真正原因不是屋里太暗,也不是这屋里有什么别的让我感到敬畏的人,导致我如此惊诧并且血液几乎凝固的真正原因,是这间宽敞的正堂上下竟然都用宽大的白帛包裹着,恍若无意中撞进了一间灵堂!
我忙不迭地赶紧往外撤身,刚退出门槛,转过身想下台阶,猛然间,肩膀上被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一下。
如果说,那间屋子真的被布置成一间灵堂的话,你可以想像的出,我刚刚从一间空旷无人的灵堂门口转过身体时就被来自后方的一只手拍打,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反应?
我当时唯一的反应就是呆若木鸡,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停滞了。
俺的娘啊!俺……还没娶媳妇呢……
正是夕阳西下,望断南飞雁的时候。
我一个人,站在正堂的台阶上,欲下不能,欲跑不能,两条腿早就不听大脑支配了。
就这样傻傻的站着,一直到身后那只手的其余部分一点一点地从后面挪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张怎样形容才恰如其分的面孔啊!
黑黝黝阴森森,刀劈斧凿般的褶皱中,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里满是浑浊的泪水,好半天,从那张近乎干瘪的嘴唇中幽幽地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小胖……你来啦……”
我紧张的快要崩溃了。
这还没到晚上呢,这还不是阴曹地府吧……咋能大白天活见了鬼了呢……
要是没有另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及时把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的话,估计我这会儿已经瘫倒成一堆泥了。
疤瘌眼傻乎乎地站在侧房的房檐下面,看着老刘大叔一手扶着晃晃悠悠的我,一手馋着步履空虚的“她”,大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闹了半天,把我吓的几乎半死的这个“鬼面”竟然是疤瘌眼家那位90高龄的老祖宗,疤瘌眼的奶奶。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经常以中午没人做饭为主要理由到疤瘌眼家蹭饭吃。
疤瘌眼家的老奶奶那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吓人(请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千万原谅我这无知小儿),年过七旬的老太太身板硬朗,一双解放半大脚走起路来仍像当年推着独轮车支援前线时那般虎虎生风。老奶奶做的一手可口的饭菜,经常是饭菜做得了,就站在房檐下用她那独特的鲁南口音高一声低一句的呼唤着“瞎子啊,小猪啊!罗罗罗罗……”
呵呵,敢情是到了拱圈的时候了。
看着我们两只小猪狼吞虎咽的架势,老太太乐呵呵地直劝“慢点慢点,还有还有呢。”
从美好的回忆里跌到刚才的环境中,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和那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往一快重合,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吓人了。
疤瘌眼歪着脑袋听我前言不搭后语地把昨天发生的一幕叙述了一个够,边听还边吸溜着牙花子,好像我在给他讲一个与打卤面有关的话题。
讲完了。疤瘌眼特别认真的看看我,又看看窗外未尽的余晖,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似的在屋里原地转了两个圈,之后,叉着腰,模仿他爷爷指挥大军作战的架势挥挥手“我们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们坚决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的说法!”
“去你大爷的!我TM又没见鬼!”我重重的在他瘦削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紧接着又赶紧朝虚空连连作揖道“爷爷爷爷千万别怪小胖胡说八道,我先给您老请罪了!”
疤瘌眼其实很慌张。
刚才那通装腔作势的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个莫大的恐惧。
我能看出来,这小子从小和我一块撒尿玩泥巴长大的,他小子屁股一撅,我就能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米田共……
疤瘌烟不闹腾了。认真地坐在我对面,咬了咬嘴唇,狠狠地下了决心。
“实话告诉你吧,魏华表妹她……她确实是来了。”
我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扯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着“你丫跟我装什么孙子啊?我早说了她来了!我跟她都……”疤瘌眼猛一甩胳膊,把我的手甩了开去。
“兄弟,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表妹她……表妹她已经变的认不出来了。”
我差点跟这小子急了“放屁!昨天见她还花儿似的呢,你丫是不是先下手为强了?”
疤瘌眼的神情忽然完全变了。
当我跟着疤瘌眼再次走到正堂门口时,屋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
发表于 2007-4-24 08:55:5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晚上看的偶毛毛的,老肥,俺要吓出事来你是要负责滴~~` :em06:
 楼主| 发表于 2007-4-24 19: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见鬼

这就把恁吓死啦?那恁在神农架吓唬人家良家妇女咋说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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