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史记

蓝妮辜

第一记
红尘记
场景：一个暗屋里，一个孕妇和一个男人
孕妇：我们死了，孩子怎么办？
男人：让他随我们一起去吧，反正红尘已无所恋，每个人都在受苦。
孕妇：你好狠的心！
男人沉默。
孕妇（表情诡异）：你知道螳螂吗？
男人惊讶，回头，女人已卡住了他的脖子，锋利的指甲刺入其中。
黑屏。
孕妇从男子脖子上抬起头来，一嘴鲜血。
场景：一个很大的院子，一个少年男子。
少年男子在四处焦急地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大声喊：阿倩，阿倩。
他走到后院一座阴森的小屋外，敲门，喊：母亲！
门开了，一个老妇，说：什么事？
少年：你看到阿倩了吗？几天都不见了，也是我不好，前几天和她吵架，把她气跑了。
老妇（面无表情）：先进来！
少年进屋，坐下。老妇从墙角锅里盛了一碗汤递给少年，说：才炖好的汤，喝一碗吧！
少年接过碗，喝了一口，说：真好喝啊，母亲炖的是什么汤？
老妇：阿倩汤
少年惊异：什么？
老妇缓缓地坐下，说：二十年前，在这个屋子里，我和你爸爸被困于此，你爸爸用他的命换回了我们母子的命，所以你身上寄托着的不止是你的生命，还有你爸爸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不好，你前几个媳妇对你都不好，所以………..
少年喃喃地说：那阿容和阿娟也这样被你吃了？
老妇点头。
少年看着桌上的汤凝然不语。

场景：老妇的小屋内，老妇和少年。
少年：想不到阿照炖出来的汤更鲜美！
老妇望着他，微笑不语。

场景：大院外，花轿，鞭炮，迎亲的队伍。堂屋中，张灯结彩，老妇坐于太师椅中，微笑。
新郎新娘跪于椅前。
新娘心理活动：父亲对我说过，这是一户殷实人家，将来相夫教子，生活一定美满。
少年和老妇相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第二记
半尸记
场景：荒野中一间小屋。
一个矮子站在门口，见一个人走过来，矮子说：天这么热，进来喝口水吧！
那人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进屋。
矮子仰视他，眼中满是羡慕，说：坐吧！
那人坐下。
矮子：婆娘，有客人来了，上碗水。
从里屋出来一个坐着木轮椅的老妇，手里端着碗水，放在桌上。
矮子站在桌旁（和坐下的人一般高），说：喝吧！
那人端起碗喝水，矮子从墙角拿过一把斧头，高高举起，说：客官长的太高了！
一斧头砸下去。
婆娘和矮子把尸体放倒，矮子两斧头各剁下两条腿，说：拖到后院放着吧！

场景：两个人在路上走着。
甲：我去撒泡尿。
乙看到前面的小屋，说：我在那小屋前等你，你快点。
乙到了小屋前。
矮子：天这么热，近来喝口水吧！
乙点头：那，谢谢你了。
进屋，矮子仰视他，说：客官长的真高啊！
乙笑笑。
矮子：婆娘，来客人了，端碗水来。
婆娘端了水出来，放在桌上。
矮子：喝吧！
乙端起碗喝水，矮子抄起斧头，高高举起，说：可惜了，客官比我高。
斧头砍了下去。
两人把尸体放倒，矮子刚剁下一条腿，听见外面惊恐的吼叫声。

场景：小屋的后院。
衙役们在后院拖出许多尸体。
衙役：大人，一共是二十六具半尸体。
县官：什么叫半具尸体？
衙役：拼了二十六具，还有一双腿找不到尸体。
县官到矮子面前，说：还有一双腿的尸体呢？
瘫婆娘抬起头，说：那双腿是我的。


第三记
红颜记
场景：一座古式的典雅的小楼，上面有一个牌匾，写着：红颜居。
一个年轻而英俊的公子走了进去，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房间的床上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公子说：你就是红颜？
女子点头。
公子说：闻名不如见面，果然美若天人。听说你的一夜良宵并不是以黄金、珠宝来计算的，那你要什么。
女子抬起头，冷冷地说：青春！

场景：床上。
公子：听说你八十年前喜欢过一个人？
女子微闭双眼，并不理睬他。
公子：我知道他现在在哪？
女子（表情凄然）：我也知道，一摊朽骨，黄土之下。
公子笑了笑，说：他还没死，他在兰若寺，已然是得道高僧！
女子怔了一会，看了看窗外，说：你的时间到了，公子请自便。
公子穿上衣服，抱拳说了声：再会！
女子淡然地说：不会了，你已没了青春。
公子摇摇头，跨出房门，英俊的脸庞立即苍老萎缩，背也驼了下去。

场景：兰若寺的一间僧房里。一个老僧和红颜对面坐着。
女子：想不到你还活着。
僧人：已垂垂老矣，遗世不长了。
女子：我可以给你青春！
僧人：那你要我什么？
女子：你的爱情！
僧人淡淡一笑，说：对不起，我的爱情是非交易品，施主请回吧！
女子惨然一笑，说：想不到，八十年后还得不到你的爱，要青春何用？
一瞬间红颜青丝皆白，容颜竟老，红颜留下两行血泪，老死在座位上。
僧人费力的站起，揭开脸皮，是老去的公子。





第四记
孤魂记
场景：荒野中，月朗星稀，清风袭袭，鸟鸣蛙啼，夜色温柔。
两个人影在一棵柳树后相会，他们相拥在一起。
男子：逾日不见心思若火度日如年盼切相会。请小姐理解小生思念之苦，不是小生故意要让小姐涉险。
女子：公子言重了，奴亦正有意与公子再叙诗话。
此时周围忽然灯火大盛，几十个家丁从四周冒出来，将他们包围。
一位老者从人群中出来，面无表情地说：此小人勾引良家女子，被我当场抓获，按乡规应处以阉刑。
女子痛哭失声：爹，女儿求你………
一群人围住男子，将他按倒，散开时，男子裤裆已满是鲜血，不省人事。

场景：女子闺房中。
女子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泪流满面。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轻轻地在脸上划着。血喷涌而出，血水和着泪水浸湿了梳妆台。
女子拿起便笺写了几个字，绑在信鸽腿上。
信鸽振翅远飞。

坟场里，四处鬼火幽冥，阴风阵阵，巨大的坟堆比邻而立，被月光投射出昏暗的倒影。
两个人影在一个大坟堆前相会，他们相拥在一起。
男子忽然惊恐失声：小姐，你的脸！
女子幽然地说：你被我父亲害的已不复为人，我何用人颜相见。从今之后你我二人就当是孤魂野鬼，在这荒坟堆中昼以夜而寐，夜以昼而游，双宿双栖，永不离分。
男子沉默良久，悄然地说：可小姐已毁了容，小生所爱之颜已逝，就别无他想了，小姐请自便，小生先走一步。
女子痴痴地立在荒坟前，凝然不动。
此后，人们常在坟堆附近遇见一个面貌狰狞的女鬼，昼以夜而寐，夜以昼而游，孜然一身，飘忽不定。








第五记  红娘记
场景：堂屋，几只蜡烛昏暗的光不停地摇曳，在墙上投射出两个狰狞的影子。
地主：爱子前日不幸病逝，要孤独一人深埋地下了。
红娘：老爷节哀，不知老爷此次造访何意？
地主：请你给我儿子说门阴亲。
红娘（笑）：我从来只给活人说媒，给死人说不坏了我的名声。
地主：钱的事可以商量。
红娘理了理头发，说：那我试试，不成老爷也不要见怪。
地主：有劳了。

场景：一间破旧的瓦房中，油灯上的火星不停地跳着，在墙上投射出三个狰狞的影子。
红娘：你家闺女今年也十八了吧，该找个人家嫁了。
老汉：有劳红娘费心了，我早就想把她嫁出去，可一没什么有钱人家，二没有人上门提这门穷亲，还请红娘多照顾照顾。
老妇（满脸堆笑）说：是呀是呀。
红娘：村里的李老爷想结这门亲，不知二老意愿如何？
老汉老妇嘴张的很大。
老汉：那我上辈子可积了大德了。
老妇（满脸堆笑）说：是呀是呀。
红娘：可李老爷想结的是阴亲。
老汉：啥？
红娘：就是把你闺女弄死了，再嫁过去。
老汉老妇犹豫。
红娘：你家大小子还没成亲吧，你把闺女嫁到李府上，还怕大小子没钱娶媳妇？这事就包在我红娘身上了。
老妇（满脸堆笑）说：是呀是呀。
老汉站起来，向另一间房走去。

场景：大堂中，一片阴暗，门口挂着的两只大灯笼在风中摇摆，微弱的光划进来，在墙上投射出两个狰狞的影子。
红娘：王老汉把她闺女掐死了，两天后便可过门。
地主：好，好，我必有重谢。可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红娘：老爷请讲。
地主：我儿子在阴间有了媳妇，可无子传后啊。
红娘理了理头发，说：那我试试，成不成没准。
地主：有劳了。

场景：一间茅屋，里面传来女人嘶心裂肺的喊声，接着是婴儿的啼哭声。红娘立在门口，被屋里昏暗的灯光投射出一个大大的狰狞的影子，堵满了门前的空地。
红娘对屋里一个男人招手，说：刘二，过来一下。
刘二正满脸堆笑地抱着一个男婴，回过头来，走到门口，说：看，我生了个儿子，生了六个女儿，终于来了个儿子。对了，不知红娘所来何事。
红娘：得先恭喜你喜添贵子了，我来就是为你的儿子。
刘二：我儿子好象还没到说亲的年龄吧！
红娘：村里李老爷家儿子办阴亲，缺后，想用你儿子。
刘二怒容满面，吼道：滚！
红娘（笑）：李老爷愿出千金。
刘二发呆，站了好一会，望了望门边的水桶。红娘嘴角露出微笑，斜眼看了看床上刚产完的妇女。
说：你媳妇也快油尽灯枯了，我看底下也生不出什么来，不如一道弄死，下地给李家少爷做个老妈子。李老爷面前我多说几句，多给几个。我红娘再给你说门亲，保证屁大乳肥，能给你添十个八个儿子。
刘二（满脸堆笑）说：那有劳红娘费心了。

场景：月光下，红娘手里抱着个东西，一边缓缓地踱着步一边哼着小曲，一条蛇影投射在身后，狰狞而恐怖。


第六记熬汤记
??场景：餐桌上，一家四口吃饭。
??母亲：今天为你熬的汤味道还好吧？
??父亲一边呷着汤一边享受地眯着眼睛，半晌之后冷冷地说：还好。
??儿媳羡慕地对儿子说：看，妈对爸多好啊，天天特地熬汤给他喝。
??儿子木然地点点头，继续吃饭。
??
??场景：殡仪馆，父亲、儿子、儿媳站在母亲遗体前。
??父亲冷冷地说：以后没人熬汤给我喝了。
??儿媳红肿着眼睛，说：爸，以后我每天熬汤给你喝。
??父亲默然不语，儿子木然地看着儿媳。
??
??场景：餐桌上，一家三口吃饭。
??儿媳端上一碗鲜汤，说：爸，您尝尝。
??父亲接过汤，尝了一口，把碗摔掉，冷冷地说：不是这个味。
??儿子木然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碗。
??
??场景：N次后的餐桌上，一家三口吃饭。
??儿媳端上一碗鲜汤，说：爸，您今天尝尝，看有没有妈熬的好喝。
??父亲接过汤，闻了闻，把碗摔在了地上。
??儿子木然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碗。
??
??场景：厨房
??儿媳皱着眉，看着锅里翻滚的汤，自言自语：熬了这么多汤，什么材料都试过了，爸怎么还是不爱喝？
??这时儿子手中拿着一个纸包走到锅旁，打开纸包，把黑色的粉末倒了进去。儿媳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儿子木然地说：老鼠药。
??
??场景：餐桌上一家三口吃饭。
??儿媳埋头扒着碗里的饭。
??儿子递给父亲一碗汤，冷冷地说：这是她今天熬的汤，你尝尝。
??父亲接过碗闻了一下，又呷了一口，眼睛眯成一条线，突然又睁开，眼里放着亮光，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对！就是这个味。
??儿媳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满脸陶醉的公公和一脸木然的丈夫。




??
??第七记赛美记
??
??场景：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内，一面大的铜镜映出一张满是刀痕的老脸，一个美貌绝伦的少女站在不远处。
??老妇：英儿，今年你20岁了，你觉得你长得如何？
??少女羞红了双颊，喃喃地说：庄上的人都说女儿长得如天打夯的仙女一般，女儿的长相应该还可以。
??老妇：那跟娘比呢？
??少女望了一眼老妇女满是疤痕的脸，立在当地，不敢说话。
??老妇笑了一下，说：娘在二十年前是天下双秀之一，普天下的美色都不及娘之万一。但终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还有一个女的与娘齐名。于是娘便约她出来比一比，看到底谁美，不想她也有此意。我们见了面才发现彼此的容貌不相上下，我们都想毁掉对方的容貌来成为天下第一美女，最后却斗得两败俱伤容颜俱毁。于是我们约定20年后带着自己的女儿再来比一比，看谁是天下第一美女。
??少女：怪不得娘从小便日日让女儿浸于百花牛奶浴中，原来有这样的往事。
??老妇：如今20年期限已到，我们该赴约了。
??少女点点头，说：我也想看看她的女儿有没有我美。
??
??场景：一片桃花林中，满天的桃花飞舞，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花毯，异常美丽。四个女人站在桃花林中。
??老妇：20年的期限已到，我把我女儿带来了。
??另一个满脸刀痕的老妇：我也把我女儿带来了，我们来看看吧！
??两个老妇绕行于两个少女之间，时而驻足良久，时而疾走对比，过了两个时辰，她们停了下来。
??老妇：想不到20年后我们的女儿依然比不出上下。
??另一个老妇：那只好再比下去了。
??语音刚落，两个老妇同时抽出利刃在各自的女儿脸上划了几刀。
??两个少女一声哭叫，捂着脸蹲在了地上，血透过指缝滴在了桃花上，艳丽异常。
??英儿哭着问：娘，为什么要毁我的容。
??老妇缓缓地说：我们当年还有个约定，就是如果我们的女儿还分不出上下，便由我们自己出手毁了你们的容。让下一辈再比，直到分出胜负为止。世界上最美的人只能有一个，不能有两个，等20年后你们的女儿再来比过吧。
??老妇刚说完，便看见一个骑白马的白衣少女从桃林前行过，白衣少女罗衫随风轻扬，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状若天人，瞬间从桃林前闪过不见了。
??两个老妇呆呆地立在原地，许久之后喃喃地说：原来天下第一美女已然存在，再也不用比了。
??两把利刃悄然落地，刃间的血流到桃花上，艳丽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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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记食亲记
??场景：皓月当空，月下一座破旧的院落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屋内一对老夫妇与一中年男子窃窃私语。
??老妇：这天已旱了半年了，家里的粮早就吃完了，还要养个外姓人。
??中年男子沉默一会，说：我明天就打发她回娘家去。
??老头：我看还是不用了，我们把她一了，明天再去她娘家要人。
??中年男子惊愕，接着沉默。
??老妇：等年景好了给你再续一房亲，要紧的是我们得活着。
??中年男子点点头。
??
??场景：隔壁，一个女子耳朵贴着墙壁，脸色苍白。楞了一会，她悄悄地打开窗子，出去了。
??
??场景：皓月当空，月下一座破旧的院落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屋内一对老夫妇与女子说话。
??老妇：这么晚了，你回家干什么？
??女子惊魂未定，说：我夫家人商量好了要把我吃了，我害怕，便跑回来了。
??老头怒气冲天，说：无法无天，连自己的媳妇都想吃，还有没有人性？
??老妇抚着女子的头，安慰：女儿快进去歇歇，明天我们报官与比夫家人理论。
??
??女子到隔壁，安然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老夫妇出来，轻轻地关上门。
??老妇：我半个月没吃什么东西了。
??老头：我也是。
??老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不如………….
??老头点点头，说：明天我们还可以向她夫家要人。
??
??隔壁，女子的耳朵帖着墙，流下两行浊泪。她悄悄起身，从床底翻出一个大纸包，倒出一堆粉末，一口吞了下去。她静侯片刻，等到毒蔓全身时，站起身来拿了把剪刀，腿开房门。
??老夫妇惊愕地回头，女子轻声说：女儿都听到了，父母养女儿这么大，女儿也应尽尽孝道了，如今女儿愿自杀做为父母鼎中之食。女儿在夫家时，他们也所待甚优，望女儿死后，能将我的尸身分给夫家一半。说完把尖刀刺进胸膛。
??
??场景：皓月当空，月下一座破旧院落的烟囱升起了炊烟。





??
??第九记阴阳记
??场景：一座依山傍水的群墓中，一群人围着一个阴阳先生说话。
??阴阳先生指着一处地，说：此处阴宅乃你们祖坟之中上佳之地，上有青山为冠下有绿水为带左右皆是汝等有才有德的祖上之坟，可以提携照应，埋此地之后人非富即贵。
??一中年男子笑容满面，说：吾父乃先祖长子，百年之后当葬于此地。
??另一中年男子亦笑容满面，说：非也，吾父虽乃二子，但几十年来家中生意事务皆由他老人家打理，论资格论贡献，当葬于此地的乃是家父。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说：需知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不要乱了辈分。
??另一中年男子亦冷笑一声，说：先祖不会让一个败家子安眠于他们之下的。
??阴阳先生说：二位少爷不必再争，既然二位老父都有资格葬于此地，便看哪位先驾鹤西去，便由他先入土为安了。
??两位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
??场景：一间阴暗的卧房中，一盏油灯摇曳着，映出不远处床上一个满是沟壑的脸。
??一中年男子推门近来，走到床前，望了望老者，关切地说：父亲，这几天身体如何？
??老者：已见好转，不久便能下床了。
??中年男子：那就更要注意了，别着了凉了。说着中年男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拉了拉，蒙住了老者的脸，喃喃地说：父亲，别怪儿子心狠，这也是为了你的儿孙着想。
??片刻后，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吹灭桌上的油灯，推开门，对守在门口的仆人说：老老爷归天了，准备后事吧。
??
??场景：堂屋，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中年男子对另一中年男子说：这么晚请兄弟过来是想告诉你家父已于刚才过世了，我想让家父早日入土为安，也尽了儿孙这最后的孝道。
??另一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说：不巧的很，家父也于刚才过世，我此来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兄的有意要争这块地，实在是家父不争气，熬不过这好岁月，这么快就走了，我也想让家父早日入土为安啊！
??
??堂屋中长时间的沉默，只剩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说：那，为今之计只好让两位老人家合葬了。
??另一中年男子说；他们二位并非夫妻，合葬恐怕不符合规矩吧！
??中年男子冷笑一下，说：我的意思是各取老人家半边尸体合葬一处，也好让你我两家共享阴福。
??另一中年男子微笑着点点头。
??
??场景：早晨，艳阳初上，光芒四射。
??一支宏大的送殡队伍绵延数里，巍为壮观！






??
??第十记暗室记
??场景：一间暗室内点着三四盏煤油灯，昏暗而潮湿。一个少妇和一个小女孩坐在桌旁吃饭。
??少妇夹了几筷子青菜放进小女孩的碗里，说：芹儿，今天多吃点。
??小女孩边吃边说：谢谢娘。
??少妇说：芹儿，你今年7岁了，长这么大娘一步也不让你跨出房内出去玩，你一定很恨娘吧！
??小女孩哀怨地说：娘不让芹儿出去，芹儿就不出去。
??少妇叹了口气说：娘今天就让芹儿出去玩一下。
??小女孩眼睛放出亮光，兴奋地说：真的啊？
??少妇无奈地点点头。
??
??场景：暗室内，三四盏煤油灯依然亮着，少妇手中拿着佛珠，正在念佛祷告。小女孩推开门进来了。
??少妇：芹儿回来啦，外面好玩吗？
??小女孩一下扑到少妇的怀中，哭泣着说：“娘，我再也不出去了，街上好多店铺都挂着死人，好多人都在旁边吃，还有好多人都没有胳膊和腿，芹儿害怕，芹儿再也不出去了。
??少妇抚着女孩的头发，说：芹儿不怕，娘再也不让你上街了。娘现在讲故事给你听好吗？
??小女孩点点头。
??少妇娓娓地说：原来娘和爹都是菜农，就是种青菜卖给别人的，可人们都不吃青菜了，全吃人肉，于是青菜便卖不出去了。爹娘没钱生活了，于是就找芹儿的外公，也就是娘的爹去借钱。芹儿的外公是屠户，就里可有钱了，就借给了我们。在你出生的那天，外公家的人来要钱了，我们没钱给，于是你爹就被你外公抓去，杀掉卖给了饭馆，被吃掉了。娘准备也不活的，可娘还有芹儿啊，娘要把芹儿养大，于是又借了外公的钱，以为后面日子好了能还上。可人们还是只吃人肉不吃菜，外公的钱还是还不上。外公家明天就要来人要钱了，娘没钱给他们，我们只好被外公杀掉卖给饭馆，被吃掉了。
??
??小女孩脸色苍白，抓紧少妇的衣角，说：娘，芹儿不想被吃掉。
??少妇抚着女孩的头发，说：娘也不想啊，娘有个办法！
??小女孩拉着少妇说：什么办法，娘快说。
??少妇说：娘不是天天念经给佛祖听吗，佛祖听了很快活，叫我们去他那念经给他听呢！
??小女孩急切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啊！
??少妇点点头，说：好，可芹儿不要怕疼，等芹儿疼的受不了时，就能到佛祖那了。
??小女孩使劲点点头，说：芹儿不怕疼。
??
??少妇起身，把桌上的煤油灯罩打开，倒在她和小女孩身上。
??
??暗室内升起一团绚丽的火光，明亮异常。
??
??场景：一个大宅院内，一个老者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底下的人剥着人皮。
??一个小厮慌忙跑来，说：老爷，小姐她自焚了。
??老者摔掉茶杯，骂道：臭丫头，临死也不想让老子多赚点钱，赶快把火灭了，看能不能当熟肉卖，还省了老子几个柴火钱！
??小厮转身急驰而去。
??
??后记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批判人性的阴暗若不能指明向上一途，便等于为天性下贱者开堕落的启蒙课。我不是诲淫诲盗者，也不是变态的教唆者。我写这十记，只是想让人多一点自省和悲悯而不是学会报复和凶残。

师永平

呵呵,看书真认真,好东西,红一个

轻烟

很恐怖,让人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