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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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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 10:50: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watermark][原创]迹象
铁轨上,一列火车正在飞奔,风驰电掣的速度在光线中变慢了,青色的流光陷入空气的纠缠留下了长长的尾迹。尾迹笔直地延长,车厢的四角、飞转的钢轮都在行驶而过的航迹各自留下一条线。随即这些线一抖,在火车钻入隧道的一刹那同黑暗决裂了。
六条线在阳光下稳稳地保持着原来从火车外形上描述的立体形态,长长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很远。四周围静静的,路基载着枕木和铁轨安详的沉默着,车道两旁山坡和野草在阳光下泛着碧油油的光彩,一丝风也没有,独立的线们仿佛静止在空气里。
一朵乌云飘过来,遮挡住一部分太阳照射向大地的光波。地面上,被阴影遮住的几条线段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断裂了。六条长线变成了长短不一的十一条线。但它们依旧静止着,似乎有无形的手在抻住那些断线,使它们保持最初连接的形态。
起风了,线条们在风中逐渐抖动起来,变幻出海的波浪、奔跑的马、三角形、一根冲天的长枪、仿佛路边花朵的形状,渐渐的,它们变化得越来越近似于无能自主的荒草,犹如乱发一般四散飞扬......
风从几个方向汇聚在一起,吹得越来越猛烈。除依附在铁轨右侧的一条线始终坚定的没有变化外,其余十条线都被这阵强风吹得狂舞起来,顺着风去的方向似要脱离固有的组合。五条延伸到远方的长线剧烈地抖动,它们不由自主地被风联系在一起,如风起云涌推动的大潮一浪高过一浪直向各自对立的五条短线扑来。
在短线的身后,是漆黑无底的隧道。
由于长线阻挡住了吹向短线们强劲的风势,而短线也是最后脱离火车的尾迹,所以较为粗壮坚韧;在长线的浪涛不断向它们发起攻击的时候,短线们一面抵抗风力,一面迎击大潮,并缓缓聚合势力抬头。在黑暗的隧道前面,短线们歇止住了风的狂暴,也阻止了长线们随风逐流身不由己的形势。
风势渐渐小了,最后偏离了方向完全消失在隧道上方的山坡顶。
风静止了,刚刚与风搏斗过的线条们也精疲力尽的静止不动,象一堆石膏像保持着最后的姿态。
不多久,精力充沛的短线们迅速恢复了常态,几条短线头汇集在一起进行了一场时间的交谈。他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竖直了身形相互对立。在对立的时候,短线们化作了刀、枪,彼此进行了激烈的搏杀;最终,一条特别粗壮的短线镇压了其它四条短线反抗,它耀武扬威地坦直了形状;随即,不算平等的交谈重新开始......
就在几条粗壮的短线聚集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受了风力影响的长线们由于身形过于单薄,修长的线条被吹成了各种形状,顺着风向贴伏在隧道附近,有的被折断了变成更短更弱的小线头。这些飘浮在空中的线条们依靠自身的力量难以抵挡狂风的侵袭,风过后,又要艰难地恢复体力,是以或折或弯的形态就无力改变了。
长线们静悄悄的休养生息,短线们却因谈判成功而聚集在一起,拧成一股粗壮的力量趁机发起革命,迅速征服了铁轨上方支离破碎或长或短的线条们。
随着革命的成功,为了共同目的团结的短线们分解开来,回到各自的立场上进行安抚、条理各管辖区内线们的工作。
为了巩固各自的统治就不乏要有一些强硬的措施来施行。为了让线们继续驯顺地排成一条,领袖们不可避免地率领归顺的线们进行各种目的的远征,将各个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不安分的线说服或彻底消灭掉,以维护五线社会共同协商达成的国际秩序。
五线社会逐渐形成了,它们在特定的空间里组成立体的社会模式,通过国际间的交流合作愈来愈巩固五线之间这块看似虚无,其实至关重要的相互依撑发展存在的空间组成框架。它的结构极富弹性、伸缩性,各线国的内部发展逐渐强化着对外部的发展力量;但由于弱线的被逐步兼并,五线之间的张力相互均衡制约,最终就形成了基本完善的国际合作体。
五线社会形成了,但五线的支撑框架不是极为稳固的,五线首脑们注意到还有一条始终保持最初状态的一条最长的线没有归附到五线社会中来。由于这条长线一直也没有变化,没有受到风潮的些微影响,它的潜在势力是很容易超过其它五线的。于是五条短线又开始了新的国际会议,商讨用怎样的办法来统治或制约这条无可替代的最长线的未来位置。
这条长线经历了最初的形成,又目睹了其余五条尾迹化成的线们之间出现的冲突变化;但它始终不想动。
这是条被钢轮摩擦闪烁出的火花凝成的坚硬尾迹,它没有遭遇乌云黑暗时代的冲击,自始而终依附着坚实的钢轨保持着内部缓慢而有序的发展。它的潜在力量的确非常强大,但是由于没有扩张的意识,其外部力量几乎是零,从未吸取外部世界的战争教训而努力发展自身对外的力量。它没有意识到,而热衷于内部的自我调整。
五线首脑们展开了对这条长卧于铁轨之上的长线的调查。通过各种前提的调查,它们不约而同的得知了长线内部丰富的资源情况,以及外部力量的极度弱化。
短线们最初达成了瓜分长线的协议,并随即派出小股兵力进行试探。最长线的苦难就从此开始。
五线们的试探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长线不存在任何力量,跟五线社会建立的初期仿佛,最长线外部早先因火车钢轮摩擦时凝结的火花力量已经不复存在,薄弱的线身出现了碎裂的线头。五线立即出动兵力分五个位置向懦弱的长线发起猛烈的进攻。
长线没有料到身形远比自己短小的线头们竟然会向自己动手,它无可奈何,只好任凭五线恣意割断了原本属于它的疆域。幸运的是,由于这条长线始终依附在钢轨上没有飘浮到空气中去,身体已经牢固地与钢轨黏结住了。五线可以瓜分被切断的线条,却无法带走它们。它们的根基永生永世与钢轨连接在了一起。
既然无法带走胜利果实,五线就各自派出了殖民地兵团,试图永久统治这条破碎的长线。
五线预先的目的都已达到,短暂凝聚的力量又各自分成五股,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划区统治。但这不是这个世界最终的面目,正如征服者的本性永远贪婪一样,贪婪者的欲望也随时会出现变化。看,风又起了,山坡上一些野草随风晃动起来了。
起风了,由于线依旧是光波尾迹的形态,受到空气振动的影响,线条也出现了波动。一条短线悄悄进行了一些不为其它线条觉察的微小的举动:将这块被瓜分的长线上尚未分净的线头再掳掠一点,趁风速摇动光波的时刻略微强占一些其它线们的疆域;然后迅速巩固自己的势力。
这条短线条领导的举措被其它线条迅速察知了,于是四条短线为了自己的利益强烈要求它交出侵夺的线地。这条短线不肯,与他们激烈的争论,并尝试性地与其中一个交了手,竟大获全胜,全部夺走了战败者的线地。
这样一来,线们之间的均衡制约被打破了。为了寻求新的平衡秩序,五线框架破裂,他们各自寻找合适的同盟国发动了新的战争。
就在五线战争重又开始的时候,那根被瓜分又没有完全离骨的最长线由于受到不同殖民主义者的文化而增加了对外部世界的认识,被侵略的屈辱感,以及希望自身强大而试图重新独立的渴望越来越占据了主导地位;经过长时间的内部调整、分裂、重新组合,最长线逐渐稳固了自身的内部意识,并不断发起反殖民的起义、革命、新文化运动。
就在短线之间不断摩擦、战争的时候,最长线终于团结了所有内部力认识,在五线国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发动革命一举赶出侵略者,统一了全线的独立权。短线们由于自身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在进行了暂时的联合不能镇压革命的情况下,只好眼睁睁望着这条最长线觉醒并最终依靠强大的自身潜力完整独立。
第六条线强大了,但它也要求发展,避免在未来重新被其它几条线奴役;所以,它也脱离了原本依附钢轨的形态逐渐升空,以求六线组合共同发展。
由此,新的六线世界结构产生了。仿佛山坡上蜂巢的内部结构一般,六线世界空间的支撑形态是一个组织架构极为严密合理又牢不可摧的最终形式。
虽然早期的五线构架依旧行驶着原本的相互平衡又各自制约的意识,同时又排斥着新加入的最长线融入新的结构体;但它们无可否认六线结构是世界体系的最佳方式。何况这条最长线始终依附着稳重的钢轨,并没有向五架空间扩张的根本意识,五线世界也就逐步接受了六线世界的新结构。
六线组织框架合理合法地形成了,大的世界战争没有了存在的前提;于是六线国家各自投入了自身的发展以及继续扩张的战略目的。形成世界的制约体钢轨和空间始终存在着,并无限延伸或无限广阔,那么六线结构的发展空间也就可以无限延展。
求发展就必然要稳固自身的基础,同时加强对外部的影响力以及获得更强大的体质。光,是这些尾迹线条们的发展潜力,而由于世界的动荡变化,光以外的一些微观宏观的物质也纷纷加入到线们的世界中。这个世界因此而变化得愈加复杂了,各自的存在载体也愈来愈强壮稳固。而最初的光线因此越来越少的得到光的营养。没有光的营养,线们的世界就难以维系,根本的崩溃会导致整个世界的毁灭。是以,主线们在不断求发展的过程中,也在不断寻求长久生存的机会。而对光营养的争夺又导致了一些共存意识上的冲突,六线国又开始了新的相互制约、相互摩擦;旧的,原本严密的组织结构又出现了新的裂痕... ...
没有光明是永存的,也没有黑暗是不变的,一个世界的出现和存在自有它合适发生的理由,而一个世界的毁灭也同样有它毁灭的根源。再与更为强大的不可推翻的结论不断出现,时间会划破光线的“永恒”将其归入历史的沉沦。
黑夜终于来临了,随着一声汽笛的高啸,沉寂许久的钢轨震动起来,一列新的火车从遥远的地方风驰电掣般急驶而来。
火车碾过春夏秋冬,排开长野高原,庞大的身躯挤压着回旋的气流,沸腾的力量汹涌着汹涌着,将上一列火车留下的尾迹组成的框架结构撞得粉身碎骨,并将其一同带入了黑暗的隧道中。无论长线、短线还是被撞击得化为粉末的线头们,黑暗的力量无可比拟。就在火车狂啸着冲入隧道的时候,线条们苦心经营的世界在瞬间化为灰烬,又灰飞烟灭顿成虚无。
一个光明的世界就这样简单的被黑暗抹除了所有存在的痕迹,与其说它是被更为强大的物理力量摧毁的,不如说它已然失去纯粹的本质,迟早不被火车撞毁也要为烈风吹得粉身碎骨。
火车仿佛就是历史的运载体,它们携带着时间风风火火向前奔驰。穿过光明的原野,沐浴在山花烂漫的春光下,进入不见天日的桥拱、隧道,深入黑暗的底线。在漫长的行程中,光明与黑暗自觉地呈现着不同的迹象,而时流则不停地走过去。
二零零七年十月一日上午十点二十分笔毕于国风联盟论坛/注册名:安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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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 19:5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迹象

非常佩服轻云的想象力,但轻云必须思考一个问题,这种带实验性质的先锋或前卫的写法,一般说来只有专家或学者感兴趣,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说,这类文章的受众面很小,说通俗点就是曲高和寡,这就是你为这种探索必须付出的代价。
好好权衡一下吧轻云,个人觉得,在这样一个媒体和读图时代,这样写文章,你的才华很可能被埋没!
 楼主| 发表于 2007-10-7 12: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迹象

我不卖字的,所以大家读读就行,我没什么传播的收益态度。谢谢啦!
 楼主| 发表于 2007-10-7 12: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迹象

从前在散文版里还有个 《一根线的世界》那个其实比这个好,你不妨去百度搜索下
一根线的世界(原创)
发表于 2007-10-9 08: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迹象

轻云没有完全理解桥意,所谓传播就是读文章的人,与收益无关,如果你持有不为取悦的超然态度,当然那也无所谓。只是文章贴在了论坛上,还是希望读它的人多一些,通俗一点说,以文会友嘛。
谢谢你说的那篇散文,不过桥对所谓主流杂志和媒体一向就持批判怀疑态度,我倒是想给轻云推荐几篇真正的大散文。比如马克思的《流亡中的大人物》,俄国作家布罗斯基的《哀泣的谬斯》和《小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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