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偷 窥（ 下部 ）

啊桥

[这个贴子最后由紫汀儿在 2003/11/12 08:16am 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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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事情发生以后，石春很少回到这间已经变了味道，还发霉的套房。我饿得实在难撑，就窜上窗台，顺着铁杆，爬到楼下的我的旧情人家讨饭吃。只是动作比以前小心多了，也没有再发生过那档子的事情。白天我躲在阳光不足的地方尽情鼾睡。晚上精力充沛，继续我浪漫之旅。
　　几个星期过去了。母猫的肚子隆起来，圆滚滚的。她的主人欢欢喜喜的，像过新年。近来粘她的光，我总能吃上些鲜活的肥鱼。我被这间屋子的主人认可，以后也就可以在这里长住，与我的旧情人恩爱一辈子。
　　过了几个月，母猫生下四只小猫咪。她的主人受宠若惊。我就成了猫家族的当家的。那条恶棍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全部的好事都揽在我身上。灯光为我亮着，鲜鱼汤为我备着，甚至我可以到新年主人的木板床上撒尿，他们也会对我百般呵护。因为他们相信神仙，说我给他们家带了吉运星。
　　“过来吧！请过来吧！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的珍珠，我的天使。这个家属于你的。你以后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那条恶棍露出舒心的笑，摆动着手势，请我住进新的家（那是他花费一百多让木匠手工做的木盒子。）我退缩着。盒子里面黑咕咙咚，我始终没跨出一步。
　　“进去，你给我进去。你这小无赖，淘气鬼。你知道这个房间的价值，与你的身份绝配。”
　　那条恶棍真卑鄙。他对我来硬的，把我整个儿像木瓜塞进去。我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呻吟声。我受不了了。这恶棍是个动物狂，转干虐待动物的勾当。这么低级无趣的家，这么恶劣的思想，这么残酷的手段，只有他才有。我的牛脾气上来了。猛的把头顶上的软盖捅破，逃了出去。
　　“该死。天呀！竟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假货欺骗老子。啊！看看这个世道，恶人也被欺负。算帐，对，找那鸟人算帐去！”
　　我从厨房的底洞爬出来。那恶棍手里拿了把菜刀，滚出门去，跟着我就听见从楼梯口处传来惊慌痛苦的呼救声。楼梯墙壁上的灯早被我打坏了。可以肯定的是，恶棍得到报应。他滚下楼梯，断腿伤腰什么的，那可说不准。我也管不了的。我已经下定决心，回到我的老家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八
　　我低下头，最后看上母猫和我的儿女们一眼。小家伙们温驯得像天使，眼神天真，小眼珠不住地在我的身上打转转。也许它们只想让我了解他们以后会好好做猫，善良待猫。我管不了那么多。这里的一切令我心里生瞒，浑身厌腻。我走了，窜上阳台，顺着铁线杆，踏上回家的路。
　　天空星光依然十分灿烂。楼下一排排树木在深夜里显得幽暗朦胧。望着脚下的高度，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气流在我耳边轻轻吹着口哨。我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和决定，昂起头颅，继续向上攀爬。一步，两步……，终于，我爬上老家的窗沿，登进内室。谢天谢地，我没有掉下去。我该好好珍惜生命的，以后都会记得的。
　　客厅里亮着淡红色的彩灯，整间大厅被一层淡红包裹，温馨浪漫。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是石春，我的女主人。男的不是原来的老男人，样子帅气十足。石春唤他徽纪。他们对视着，脸色上夹着些许让人不易察觉的恐慌。地板上湿漉漉的，似曾被水泡过。我的影子被月亮吞食。听着风声，我默默地蹲在阳台上。今晚会发生不简单的事情？
　　“徽纪，你走吧。乘他还没有回来，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求你了，快走吧！”
　　“不，石春，我不会走的，除非我与他说完我想说的话。别担心，我要让你得到自由。我爱你，石春，嫁给我！”
　　“我……”
　　石春沉默。她的眼角已渗出泪珠。徽纪把她拥入怀中，用他湿润的舌头舔去她的泪水，轻柔舒缓地吻着她性感的嘴唇。徽纪的双手不安分地在石春身上轻抚。很快，石春配合着，激情四溢，迅速地摆脱身上的衣物，回到野蛮人的时代。呼唤声，呻吟声，尖叫声断断续续地在客厅的每个角落飘荡。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恢复平静。石春手里多了一只葡萄酒瓶，正大口大口地往嘴巴灌着血红的液体。徽纪手指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烟嘴棉咬在洁白牙齿间，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慢慢地吐云布雾。他们在等人，一个让他们不安的老男人。
　                              　九
　　窗外的世界静悄悄，朦朦胧胧的。流星夹着长长的亮尾巴，一去不复返。是恶意开的玩笑，还是残酷命运的抓弄，让他们俩人走在一起，心也连在一起。
　　窗户外面起风了。挂在天线上的衣架被风吹落，打在钢桶上，发出清晰的金属亮音，刺激着我的神经。石春和徽纪被吓了一跳。他们的眼光直直地射在我的身上。石春向我走过来，嘴巴不住地嘀咕着，“哦！宝贝，看看，生活太忙，我都把你给忘了。真高兴你还活着。”石春把我的头皮抓住，然后我的下半身就悬吊起来，摇摆着。我痛苦地蹬着后脚跟，可是借不到力，每次都踩空。
　　石春把我提到徽纪面前，并向他介绍我的身份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老男人的光头出现在红色的光圈里。石春定住了。她松开手，我就整个儿掉楼在坚硬的地板上。我尖锐地喊了几声，迅速逃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离开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别道歉，石春，错的不是你。　梁先生，我求你放过石春吧。她只是个弱女子。”
　　“你是谁？你是她什么人？你算哪根葱，哪根蒜，竟敢在老子家撒野？老子教训自己的女人，你管得着吗？我偏爱打她，你怎么着？啊！”
　　老男人发火了。他瞪着大眼，盯了石春，在她的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石春顿觉天旋地转，跟着跌倒在地板上，嘴角流出鲜红。徽纪迅速蹲下，把石春扶到沙发上。
　　“你他XX的还是不是男人？”
　　“老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关你屁事！”
　　老男人跟徽纪干上了。两人拳来脚往的，甚是激烈。老男人的力气真足，一把扯住徽纪后脑勺的头发，紧接着，他把徽纪整张脸朝隔窗玻璃撞击而去，顿时，隔窗玻璃裂。徽纪满脸是血，还有一些碎玻璃末插在他的脸面上。他倒下，在地板上挣扎。正欲站起来之时，老男人在徽纪胸膛上踢了一脚，跟着徽纪单薄的身体飞了起来，撞在墙壁上，跌落在地板台阶上。他吃力地抬起沉重的头，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老男人，毫无办法。
　　徽纪定住了。老男人的脚步停止移动。他的表情僵硬，机械地低头看着前胸。一把水果刀插进老男人的后背，穿出胸膛。捏着刀柄的正是石春。她的手粘满老男人的血。她愣住了，慌张地松开捏着刀柄的手。她的手依然滴淌着鲜红的血液，颤抖得厉害。老男人倒下了。他的眼睛没合上。
　　“我……杀，杀了人？！”
　　“石春，石春，听我说，听我说。你得冷静点。咱们去自首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该了结了。”
　　“自首……”
　　“走吧！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徽纪托着石春的纤腰，一起走出房门，下了楼梯，上了车子。车子上了公路，向警局开去……
　　我又回到新家，不过我学会沉默。因为我无能为力，毕竟我只是一只庞物猫。 [/watermark]

紫汀儿

      最后的点晴之笔很精彩，从一只猫的眼睛和心理活动，也看到了人的思想，最后都走向自己的归宿。

浮云如梦

童青子，你修改了《偷窥》？好象是上中下的呀：）

荷风

  看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是静静的思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