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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与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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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7 10: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546ZX在 2003/07/25 04:26pm 第 1 次编辑]


阿萨和普林斯是两个边界相接的邻国,两个国家不但各自有着两百多年的历史,更有着唇齿相依的深厚友谊。阿萨地处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一个以轻工业、农业为主体的国家。普林斯山川河流星罗棋布,矿产资源丰富,以重工业,旅游业为主体。两个世纪以来,阿萨和普林斯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互补互助,共容共济。由于关口畅通,边贸交易往来不绝,使得两国人民也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而交友通婚更是加深了邻邦之间的密切关系。
温妮和肖恩是一对亲密的恋人,他们的结识是在边口贸易中的过关检查中开始的。肖恩性格稳重,正直,是普林斯边防军上尉,负责关口的检查,担负着边口贸易安全的重任。温妮性格活泼,善良,喜欢来往于边界之间做旅游品交易。他们的相识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因为温妮频繁的在边口上来往走动,每当检查证件时,温妮总不忘开肖恩几个小小的玩笑,她觉得肖恩实在有些严肃了。肖恩也很喜欢她活泼的性格,对她的玩笑不以为仵,且以为幸。久而久之,彼此都有了好感。终于在一次夏季休假中,肖恩找到了温妮,当着她父亲的面给她戴上一条镶嵌着自己肖像的红宝石项链,并向她表达了自己对她真挚的爱慕之情。温妮欣然首肯,接受了肖恩的请求。
爱的天空是灿烂而七彩的,爱之手臂又是亲密无间的。肖恩和温妮以心为证,以月为程,星来日去,情山意水,彼此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加深。而两家的老人也欣喜他们的深情、真挚,商量着就在来年秋收的时候给他们修结百好,良缘做成。
按理说,国家和睦,人民相亲,他们的结合应该是完美无暇的了,似乎这一切就象是天做之缘一样。然而,世事总是好象在捉弄心地善良的人们。就在这时,一件关乎于国家命运的事情发生了,这使得肖恩和温妮的婚期被无限期的延后了。事情是这样的,普林斯的老国王去世了,他的儿子瑞格接替了老国王的皇位。瑞格精明练达、处事果断、政治眼光深远,做普林斯的国王应该是可以胜任的。问题在于瑞格野心勃勃,不甘安于现状。在即位之前便已然做了全盘打算,决心把普林斯帝国化,以雄厚的实力割据一方。做为扩展疆域的最初目标“阿萨”,他早就将其视为一块难得的肥肉,久欲快之了。
经过周密的筹划部署,瑞格将作战部队分批秘密调往边境线集结。对下级官佐则称为“军事演习”,并严令禁止消息外泻,不予批准任何离队请示。一切的部署都在秘密的进行中,阿萨对此一无所知,丝毫未加防范。
七月十五日,瑞格在未曾做出宣战公告的情况下,悍然下令入侵“阿萨”。普林斯帝国的三个集团军如恶狼般扑向和平宁静、美丽富饶的阿萨王国,战争开始了。

由于普林斯帝国的入侵计划是在非常严密的部署下展开的,阿萨国防军措不及防,面对强敌突至,显得束手无策。在短短两周内,被普林斯入侵军队纵深推进至八百公里远。一时间,战火硝烟弥漫了阿萨的大地,生灵涂炭,数不尽的阿萨平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瑞格的野心似乎有些得逞了,但阿萨是不甘于屈服在侵略者的铁蹄下的。在这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阿萨国王“菲索”向国民发出了战争总动员的呼声。号召人民拿起武器,坚决抵抗,誓把侵略者赶出自己的国土去。与此同时,阿萨国民军和正规部队也迅速集结起来,受作战部统一指挥,与入侵者开始了激烈而残酷的战斗。
当战争即将开始的前夕,肖恩受命被秘密调往前线,担任快速穿插部队,团的指挥官。实施快速突破任务,以利于作战部队顺利推进。
在接到入侵任务后,肖恩的内心之中是极为复杂的。做为一个热爱和平,同时又深爱着温妮的他,肖恩对这场战争是很不理解的。因为一个人或一部分人的野心,就要破坏两国数百年来的安境和睦,肖恩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平静处之的。即便是如国王所说,为了更快的提高本国的经济实力,更完善的巩固现政权、增强军事实体,就断然下令入侵友邻也是于理说不通的。
而肖恩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大的恐惧,那就是因为这场无理的战争他必将不可避免的要失去温妮。这也许会是永远的失去温妮的,这是他所不情愿也不甘心的。在他的内心深处,温妮已经成了他生命组成部分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因为其他原因要失去温妮对他的爱,肖恩是宁可自己死去,也决不愿温妮对他视同陌路,甚至反目为敌的。
但肖恩明白,做为一个军人,普林斯帝国的一个组成部分,他必须无条件服从于国家的抉择,去做一个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去做的侵略者。而且,他必须全力以赴,认真对待。因为他是否正确的指挥将决定他部下的生死,并关乎着全军作战部署的可行性,一句话,他的选择将是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对此他是深深明白着的,即使这是要建立在牺牲无辜者的立场上。
接到命令后,肖恩没有和家人做过多的解释,只说是奉调外防。本着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带着一颗无比伤痛的心灵,率队奔赴前线。

战争初始,肖恩率领的快速穿插部队,对大部队的纵深推进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使得普林斯帝国一度在战争中占据了主动权,令阿萨军为之头痛不已,疲于应付与大部队的作战而无暇顾及肖恩部的快速突破。随着战争进程不断发展,阿萨军越来越注意到肖恩部的重要性。通令各部队密切注意其行踪,如果捕捉到其目的地或行踪消息,尽快予以毁灭性打击,彻底消灭这支穿插部队。以此来减缓并打乱普林斯军进攻节奏及战斗部署,为赶出侵略者做出有利的保障。
而战争里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也是充满了亲情系带的。军人们在付出生命和鲜血进行这场战争的同时,也时刻不停的想念着家中的亲人,思念着那翘首等待胜利归来的恋人。军人们痛恨着这场侵略,是战争把他们和亲人远远的隔开,每一天都要去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而这抉择又不能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这何其不是一个比死亡更痛苦的深渊呢?阿萨的军人们如此,做为侵略者的普林斯的军人们也是如此,大家都在盼望着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即或是失败与胜利,战争结束了才好。
由于阿萨军组织了有效的防守反击,再加上普林斯军内部分歧,战争的天平开始倒向正义的一边“阿萨”。阿萨军在各个战场上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而普林斯军则是节节败退,瑞格开始彻夜无眠了。但瑞格是不甘心就此收手,以失败来结束这场侵略性质的战争的,他仍寄希望于至今还活跃在战场上的肖恩部。通过作战部传来的准确情报,瑞格得知位于阿萨西北部的风车镇是阿萨军各条给养线的交汇点,占据了它就等于夺得了战争的决胜权,对阿萨军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而肖恩部正是给予他最后希望的救命稻草。他立刻指示作战部命肖恩迅速拿下风车镇,为反扑阿萨军做好准备,赢得一切可以赢得的时间。
当肖恩部接到作战部传来的命令的时候,团里正在为顺利拿下一个阿萨指挥部做着庆祝。而肖恩自战争以来,一直避开任何形式的庆祝活动。把自己关在营房里,推脱不出,专心致志的研究下一步的作战部署和行动步骤。每当夜深人静,他疲累已极的时候,他就会搁笔停止思考,走到营房外的星光下,一个人默默的望着远方。今天接到命令后,他依然没有改变往日的习惯,照例走到营房外向远方眺望。但他始终面对着一个永远不变的固定方向,因为那是温妮的家的所在方位“风车镇”。
而今天他再次眺望那里的时候,他知道那即将是他此行的终点。战争爆发以来,他一直无法再见到温妮了。繁忙的军务也使他无暇为此分心劳神,只有部队驻扎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对着夜空做一次又一次的深情的思念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但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可心中的那份爱念总是不能消尽,便以此做个心灵的抚慰吧。
现在他不再去想温妮,而是望着深邃的夜空,仔细的考虑下一步的作战步骤了。
阿萨虽然是地处平原,甚少丘陵山川,但风车镇却地势险要。镇子两面环水,背靠阿萨最著名的“冯西斯”山,只有一条通路盘山穿镇而过。是阿萨多条军事给养补给线的交汇点,在战争中占有着极为重要的军事意义。能否控制风车镇,是对这场战争起着可以决定胜负的关键性作用的。但风车镇地处于阿萨的控制范围内,虽然守军不多,只有两个连,却牢牢地控制着风车镇的每一个关卡。因地势险要的缘故,入侵者只能从正面沿着那条大路向镇子里发动进攻。这无疑是去送死,而且还会因长时间的激战引来阿萨军的增援部队。但命令必须执行,也必须成功。
肖恩找来作战参谋,一起仔细的分析了风车镇的情况,但在地图前筹划良久,却始终无法找到适合作战胜利的有效的进攻路线。于是,肖恩便与参谋放下手中捏酸了的笔,闲谈了起来。交谈过程中参谋谈起了作战部的参谋官“沃德”的一些趣事,这使得肖恩想起了那次任命。如果没有好友沃德的坚执,也许他就不会率领这支穿插部队加入战争了,还是在边境做检查证件事呢。他说不清是恨他还是什么,总之他已经身处战争的最前沿了。
想起那件事,倒是对肖恩有了个提醒。作战部当初任命他为穿插部队的指挥官,有人提出了异议。认为肖恩和阿萨的温妮关系密切,也许会无心作战,以至贻误战机的。但作战部的参谋官沃德却深知肖恩的为人和他的优势所在,肖恩的指挥能力超群,战术意识极强并擅长于应付各种突变情况,而且对阿萨的地理情况非常熟悉。如能让他得到任命,将是作战部非常明智的举措。他力排众意,坚执不放,终至肖恩获得任命。
对于这件事,肖恩一点也不感激沃德,但那个提出了异议的人,倒是让肖恩由衷的有些感激了。但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由于异议者谈及了温妮,这使得他灵机一动,就象一个即将淹死了的魔鬼看到了洁白的天使准备救助他一样。他知道,温妮和他说过,冯西斯山外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通进风车镇里。而关键在于温妮的家并不是在风车镇内,而是在镇外的明洁湖畔。
现在肖恩几乎是振奋了的,迅速和参谋交流了思想和意见。决定趁夜出发,争取在黎明到来之前到达冯西斯山外,通过温妮查知进镇的通道,为胜利奠定基础。

战争已经进行了四十六个日夜了,每一个夜晚温妮都在窗前出神的望着星空。她是想着肖恩的,但又不希望肖恩做为侵略者踏进她的国土。对邻国的无理侵略,在阿萨美丽的国土上烧杀劫掠,温妮痛恨极了。她的兄长也因此而应征入伍,加入到抗击侵略者的战斗中。想起这个,温妮真有些恨自己了,为什么自己就不是一个男儿呢?如果是那样,她就可以和哥哥一样拿起枪来,怀着一颗热爱祖国的红心坚决地和侵略者作战到底,决不屈服。
可现在不行了,她只能和后方的姐妹们一起,为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战士们制作急救包,慰问品。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使得温妮也如那个她并不知道的侵略者恋人“肖恩”一样,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星空继续着自己对爱情的思念。
父亲问过温妮,如果肖恩做为侵略者站在她的面前,她将会怎么做?温妮没有回答,只用自己那双坚定而又黑亮的大眼睛深深地望着父亲,握紧了小小的拳头。父亲没有再问下去,他已经在温妮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了,他放心了。
温妮也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他来了我会怎么办?如果他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我的面前,而不是做为侵略者,我会因他的祖国发动了这场战争而仇视他吗?我想,一定不会的,只要他没有做为侵略者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象以往一样爱着他,拥着他的。可是,他是军人呀,他能不参加这场战争吗?那些不惜牺牲所有人来为他们实现野心目的的野心家们,会单单放过他一个人吗?我究竟该怎么做呢?”温妮一遍遍的问自己,一次次的把一切不利于肖恩的可能推翻,却又一次次的重新否定了这一切,再度把自己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这里远离前线,既看不到战火硝烟,也得不到任何有关于肖恩的消息。但近来,温妮却开始有些振作起来了,因为胜利的捷报不停地传来,赶走侵略者的日子不远了。对此,她是欣喜的有些狂乱,整天和姐妹们说个不完。同时,她又是极度担忧的。为祖国的胜利而欣喜,她觉得这是应该的。可是,自己在忧虑些什么呢?温妮知道,但她不敢想下去。为此,她有些疑惑自己对他的情感,是不是超越了对祖国的关心?她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自己不该否定自己对国家民族的信心的。可她又总是不停的想到另外一个国家的人,那个让她日夜忧虑的恋人。
这是一场没有战火的战争,温妮用自己的民族性和情感,在祖国和肖恩之间不停地反复战斗着。天使亦或魔鬼,是抛弃祖国还是拥抱恋人?温妮白天里为祖国做着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晚上就在静夜中和自己进行着一场场不知道结局的战争。
 楼主| 发表于 2003-6-7 10: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与理智

[这个贴子最后由546ZX在 2003/07/25 04:27pm 第 1 次编辑]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肖恩率领着部队赶了一百多里路,终于来到了冯西斯山脚下。肖恩立刻派出了侦察兵,对周边地理情况和阿萨驻军做了详细的侦察。得到情报说风车镇里的守军本有两个连,但为了护送一个重要将领临时抽调了一个排的兵力来做随行保卫,于昨天已经离开了,大概后天下午才能返回。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在明天黎明前进攻风车镇,抽调的那一个排兵力将无法及时回防,对肖恩部的迅速结束战斗的计划将是极为有利的。经过作战参谋周密的部署安排之后,肖恩将两个连的兵力埋伏在风车镇口,以防守军逃脱,并及时有效的阻止或延迟一切试图进入风车镇的阿萨军队。由于风车镇地处偏远,离此最近的阿萨驻军也要12个小时以后才能赶到这里。肖恩将一个排的兵力埋伏在镇子两侧的湖畔,在进攻打响前迅速消灭一切可以消灭的人或动物,防止消息外泻。并将一个连部署在风车镇的另一个入口,冯西斯山道的山坡之上。战斗一旦打响,迅速封锁这里。
肖恩没有留下预备队和万一因战况不利以做退路的接应部队,其余作战部队全部用于进攻风车镇守军。此战必须胜利,做最坏打算,即算不胜也将战至最后一人。
入夜,肖恩换了便装,装做风尘仆仆的样子挎着背包摸进温妮家的院子里。转到后院温妮的窗子下,轻轻叩了下半开着的窗扇。以往有很多次,肖恩都是这样在小窗下呼唤温妮的,而温妮也会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扇,让肖恩跳进来,这已经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了。
这会儿,温妮正在灯下粘贴一封封即将发往前线的慰问信和做一些邮包的缝口。因为对自己产生了一些疑问,使得温妮再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静夜默默的遐想,便接了些工作,赶夜班为前线的将士们制作慰问品或给信件封口贴邮票。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坐到窗前,对着星空胡思乱想。她觉得能为祖国多做一点事情,心里便会多一分欣慰,少一些不该出现的念头吧。
当窗外传来第一声叩响时,专心于粘贴的温妮没有听到。但紧接着又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温妮的心突然砰砰的急速跳了起来。她不敢抬头,生怕这只是错觉;又觉得不可能,肖恩明明远在他乡,怎么会突然来到千里之外呢?难道战争已经结束,关口畅通了?温妮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中把邮票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赶紧揭下来,再一次贴在手上。
肖恩已经等得有些烦躁了,因为时间不多,他必须抓紧时间争取温妮说出通道口的秘密。便不再敲窗,贴着窗扇露出半只眼睛向里边窥视。当他发现屋内只有温妮一个人后,便搭住窗沿一纵身跳了进去。恰好此时,温妮也正抬起头来,他们四目相交了。
黑夜,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屋宇也在心灵交汇的时刻片片迸裂着飞向虚无。唯有满空的星光彼此深挚着眼眸,将清辉一点一点的洒在他们的身上。照出两个对立着的身影。
终于见到思念中的人了,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思念慢慢地吐出一道又一道的长丝,泪水默默地滚落一张又一张的面庞,他们久久的对视着,久久地用深挚的情感抚慰着对方伤痛的心灵。

暗夜如水,恬静的月儿安详着枝梢把月华倾洒进窗子里。肖恩抬起手指,轻轻地为温妮拭去未干的泪痕,慢慢地把温妮揽入怀中。温妮没有挣脱,默默地就让肖恩抱着他,任凭肖恩亲吻她的面颊、颈项。猛然间,再也无法保持少女的矜持的温妮,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肖恩的身体,抱的是那样的紧密,以至于两个久别了的魂灵瞬间就融合在了一起。
时光匆匆,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一下,就快午夜了。肖恩开始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时间紧迫,不能再儿女情长了,必须尽快得知冯西斯山的秘密。便在此时,温妮也抬起眼睛望着肖恩:“比克,你从哪里来?战争结束了吗?谁胜了,是不是我们?”温妮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疑问的语气。肖恩没有立即回答,拉起薄被拢住温妮的身子,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参加战争,这是一场没有理由的侵略,我无法背叛自己的原则。你知道吗?我是逃出来的,他们要我来屠杀无辜者,我做不到。”肖恩没有看温妮,声音里却满是了苦涩和欣慰:“我走了很久,避开普林斯的军队,避开阿萨的巡逻兵,我吃了很多苦,只是为了来找你;温妮,我爱你!”
温妮在肖恩的怀里轻轻的笑了,吻着肖恩的手臂,慢慢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参加这场侵略的,我没有看错人;比克,我也爱你!”于是,两个人的思想沉静下来,干净的床单被手指纠结成一个又一个的褶皱,再展开来,一会又重新纠结在一起。
激动中的肖恩突地颤动了一下,他以军人特有的警惕性觉察到院外有脚步声。他立即停止了动作,屏住气息侧耳倾听起来。虽然离得很远,但仍是可以分辨出那整齐的步伐声,这是巡逻兵在渐渐走近。肖恩扳开温妮抓紧他的手指,迅速下了床,把窗子关紧。温妮欠起身来,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关窗子?”肖恩没有说话,待脚步声走过院外又渐渐远去,回过身来对着温妮说:“是巡逻兵,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温妮说道:“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你又没有参加战争,他们不会抓你的。”
肖恩笑了笑,抓起衬衣穿上,对温妮说:“你真是小孩子,现在我们是敌对国,一切不明身份的外来人员都会被当作间谍抓起来的。现在我只想同你在一起,我对他们没有好感。”说完,肖恩调皮地对着温妮做了个鬼脸。温妮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说道:“好的,随你吧,我也不愿意他们来打搅我们。但你不能总是这样,明天我带你去找詹尼弗,说明情况,让他给你办一张临时身份证。这样,你就可以在这里一直等到战争结束了。”
这会肖恩松了口气,在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了。听了温妮的提议,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手拿起一支绘图笔在一叠白纸上闲划着。温妮披了睡袍下了地,依偎进肖恩的怀里,握着肖恩拿笔的手,在纸的空白处画了一只微笑着的小猪,逗肖恩说:“你看你,都把自己累瘦了,将来我还怎么杀来吃呢?”肖恩拍了拍温妮的脑袋,说:“那不是你吗?还拱拱的,在人家怀里不出来。”温妮吃吃地笑了起来,握着肖恩的手给小猪画了条裤子,说道:“也不穿衣服,回家叫猪妈妈打屁股。”肖恩挣开温妮的手,在小猪前边画了把小刀子,说:“你要是告诉猪妈妈,我就宰了你这头不听话的小猪。”他说这话的时候,用牙齿狠狠地咬了温妮的耳朵一口。随口又说:“听说冯西斯山口有个秘密通道,可以直通进镇子里。能讲讲它的由来吗?为什么要耗费人力物力去修筑一条没有用处的隧道呢?”
肖恩问得很随意,还提笔画了一座山。在等待温妮回答的时候,又添上了两个小湖,一个座落在两湖之间的小镇子。温妮有些惊讶:“你画得可真精确,连山的形状和湖的位置都画得丝毫不差,研究过哦?咦,你还少画了一条公路。没有它,我们前线的将士们可就要饿肚子了呢。便握着肖恩手中的笔在小镇中间画了条直直的杠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太满意,于是又补上一笔。
肖恩静静地看着,等她画完了,又问道:“你一定知道关于秘道的传说的,讲给我听听吧,反正现在我也没有倦意。”说着用笔在湖的旁边画了个小洞口,还没等他把洞口连到镇子里去,笔就被温妮夺了过去。肖恩以闪电般的速度夺回了笔,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调皮的搂着温妮说:“给我讲讲吧,不然,我可咬你了。”说着就要来咬温妮。温妮避开了他的嘴巴,她有些诧异,但继尔被肖恩逗得笑了起来,说道:“好吧,我讲给你听。嗯,这个密道应该追溯到两百三十五年前。那时,阿萨王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老百姓都被他欺负的苦了。就秘密组织了起来准备反抗暴君的统治,推翻他的暴政,拥立一个新国王,让人民都能过上好日子。可那阿萨王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也怕人民都起来反抗他,推翻他。就在皇宫里秘密地修筑了一条通达山外的大秘道,并把其他可以出入的城门都用砖砌死了。”温妮看着肖恩,又说:“你知道吗?风车镇从前可是王宫的所在地呢。只是在两百多年前,那王宫就被毁掉了,现在那秘道口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知道。”温妮得意的黠了黠眼睛。肖恩没有去打断她,象个听故事听得入神的孩子一样,静静的等着温妮往下说。
温妮往肖恩的怀里靠了靠,继续又说道:“那阿萨王也怕老百姓得知这秘道的位置,如果那样的话,他也许就死得更快了。所以呀,他就把秘道修建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只有他和几个亲信知道具体的走法。”这是,肖恩插了句话:“那修筑迷宫的人呢?放他们走了,秘密不就泄露出去了吗?”温妮的手在此时逐渐握紧了,肖恩的手背上被掐出了凹痕,温妮的眼睛变得深沉了:“死了,都被阿萨王杀死了,一个也没有逃出来。”肖恩又插口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呢?”
温妮笑了笑:“因为阿萨王的一个亲信忽然觉醒了,知道自己不该跟着暴君再去屠杀那些无辜的人了。就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深夜,他悄悄摸出了秘道,领着要反抗阿萨王的老百姓们冲进了王城,阿萨王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愤怒的人们杀死了。那时,人们恨透了暴君和他的走狗,杀了阿萨王,又杀了他的亲信,只留下那个觉醒了的人。大家一起齐心合力把旧的王宫捣毁了,让阿萨王和他的废墟永远的被万人唾骂。后来,人们拥立了新国王,他领着阿萨人民走上了安居乐业的好日子。而这个密道,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地被人们遗忘了。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知道山坳里还有一条为铲除暴君立了功绩的大迷宫了。”
温妮停顿了一下,拿起肖恩手中的笔,在冯西斯山北坡的一个位置上画了个小洞口,说道:“它就在这里,那是一个小山坳,洞口被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遮挡住了,如果不仔细找是找不到的。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个迷宫的秘密吗?”肖恩点了下头:“我正在洗耳恭听呢。”温妮接着又说:“因为那个亲信是我的祖上,他保留了一份文件,文件上详细说明了当初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当然,迷宫的地图也在其中。嗯,故事讲完了,比克,你给我什么奖励呢?”温妮睁大了眼睛,调皮的望着肖恩。

肖恩抚弄着温妮颈项上的红宝石项链,似乎还沉浸在故事之中。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这个阿萨王,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民愤啊。”顿了一下,肖恩又问道:“那秘道的地图在什么地方?拿来给我看看。迷宫?挺有趣的,我倒想走走看,看它到底有多大?对了,你知道哟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到老王宫里边吗?”温妮撅起了嘴巴,说:“你就知道问秘道的事,你给我什么奖励呀?我可等着呢,没有我就不说。”
肖恩笑了起来,随手把项链在手指上绕了个圈,说道:“小丫头,就知道要好处。好,这样吧,明天黄昏你带我去秘道里走走,回来你说要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吧。要不,把我卖给你,你要不要?”说着话,把那个用项链绕成的戒指在温妮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温妮使劲地在肖恩的怀里坐了一下,说道:“卖给我,你还想要钱呀?没有,你早就是我的了。这样吧,你提前答应我一个要求,将来我说件事,你必须同意,不能反悔。”说完,望着肖恩等待他的答复。
肖恩深情地望着温妮,意味深长的说道:“温妮,你说的我还会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呢?我答应你,明天晚上回来以后一切由你做主。”温妮慢慢站起身来,系好睡袍上的带子,对着肖恩说:“你等一下,我去把院子门锁好,就回来。”肖恩拉住温妮的手,说:“算了,留着让你爸爸来关吧,今夜你哪里也不要去,就陪着我。”温妮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鲜牛奶,剪开了口,对着肖恩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一个人有点害怕。爸爸出门了,要明天黄昏的时候才能回来,今夜只有我一个人住。”肖恩点点头,迅速地穿好了长裤、鞋子,跟着温妮走到了院子里。
夜晚是恬然而安谧的,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穹上,那象是和月儿做伴的群星闪烁着光华,把温妮的身形衬托的更加美丽。肖恩走在后边看着温妮,心里不由得赞叹起来了。到了院门边,温妮似乎是要把牛奶袋递给肖恩,再转身去锁门。可肖恩这时正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接住牛奶袋。于是,一长串洁白的油状液体就从肖恩的长裤上滚落下去。肖恩急忙低头去拣袋子,并用手去拂拭沾在身上的牛奶。
当肖恩把牛奶的汁液从裤子上擦拭干净,拣起袋子准备丢到垃圾桶里的时候,发现温妮已经锁好了门,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肖恩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拉着温妮进了房间。温妮也没有再取笑他,从冰箱里又拿出两袋牛奶。剪开袋口后,递给肖恩一袋,自己拿着一袋快速地把它喝掉。然后,出去洗了个淋浴,铺好床单,躺在床上等待着肖恩。
肖恩慢悠悠的把牛奶喝完,出去洗了个澡,回来后又吸了只烟,才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这时,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在了凌晨四点半点的位置上了。两人没有在做其他事情,拥在一起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楼主| 发表于 2003-6-7 10: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与理智

[这个贴子最后由546ZX在 2003/07/25 04:32pm 第 1 次编辑]


中午十二点,墙上的挂钟敲出的报时声音,终于把温妮从梦乡中唤醒了。朦胧中,温妮伸手去抱肖恩,却抱了个空。她猛然坐了起来,茫然地四处张望,她想:“比克到哪里去了?他走了吗?”正当她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煎炸的声音,温妮舒了口气,披上睡袍走进厨房。
厨房里,看到肖恩正在手忙脚乱的做煎蛋,他平时什么都不做,一切都吃现成的。今天不晓得怎么了,竟然跑到厨房里来了?温妮有些好笑,也很感动。慢慢地走到肖恩身边,看他做煎蛋。肖恩回过头来,抱歉的笑了笑:“做的不好,可你还睡着,我怕你起来觉得饿,就出来自己做了。”说完,低头把煎蛋装在盘子里,又把鸡蛋磕开打在在两个杯子里,加水搅拌好,便端到桌子上招呼温妮一起用餐。
煎蛋自然做得不好,但温妮再没有开他玩笑,安安静静的陪他一起吃完。用餐后,温妮换好衣服,告诉肖恩准备到镇子里的詹尼弗处,给他办理临时居住身份证;并要求肖恩和她一起去。肖恩坐在那里没有动,把温妮拉在自己的怀里,告诉温妮:“不,今天我哪也不想去,让我们好好的呆一个下午。我要养足精神,晚上好去迷宫里探险。温妮,答应我,你今天也不要出去了,就留在家里陪着我吧,怎么样?”说着话,慢慢地吻着温妮,猛地一下将温妮抱起来,就走进卧室里。
时间在某种情况下是过得很快的,夕阳渐渐落尽,黄昏也被逐渐袭来的夜色笼罩了。山里的路在这个时候是很难辨别的,好在有温妮的带领,肖恩才不至于几次跌进深涧里去。肖恩边走边看着周围的山势,发现这里真是易守难攻,何况还有个倚为虎口的风车镇。如果从正面进攻,无论在哪个入口处展开攻势,结果都是难以奏效的。看着前面那个穿着高领登山服的女孩,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不但爱情得以延续,进攻任务也即将完成了。
根据他临走前的部署,他的一个部下会在他们进山的时候尾随其后,把路标埋好指示大部队进入通道口。进入通道里的指示标就只好由肖恩自己来完成了,肖恩对此是有所准备的。他在背包里早就带好了荧光涂料,以备指示路径之用。现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肖恩顺利的得以由温妮带路寻找秘道,他的部下也在其后尾随而来。难道说,肖恩真的又要成功了吗?

温妮和肖恩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山坳里。这里密集的生长着许多高大的衫树,在低洼处又丛生着灌木野草。一眼望去,只觉林深草炽,不见幽谷斜径。下去后,温妮拨开一处灌木丛,后面显出一个被藤萝缠绕着的洞口来。洞口左侧的位置被拉去了一些藤萝,温妮说她前些时候和父亲一起进去过,所以就扯掉了些。
肖恩点燃了火把,揽着温妮的腰一起走进秘道。秘道里很干燥,而且修筑的很规范,青石板铺路,道的两侧还有插火把、油灯的位置。虽然两百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大的损坏。随着渐走渐深,路径转折曲弯,左上右退,肖恩的心里不由得有了些许的恐惧感。但想到大部队就跟随在后边,自己又做了万无一失的标记,便又安下心神来,将火把交到温妮手中,说说笑笑和温妮继续前行。
迷宫里的路似乎很长,从晚上八点十三分进入秘道开始,肖恩与温妮在秘道里走了四个多小时了,始终没有听见温妮说到了的话。有的,只是两个人相互间调侃玩笑的琐碎语言。肖恩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了,几次催问温妮到底还有多远,温妮总是说快到了,快到了之类的话。可这路似乎总也走不完,每到一个路口就会出现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岔路,肖恩对此是茫然无措的,只能同着温妮继续走下去。在他的心里,温妮是丝毫没有对他起了疑心的,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完美无暇的。而且他对温妮的爱也表达的恰到好处,实际上也是真实的情感表达。而温妮的真情流露也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所以,肖恩对温妮坚信不移,继续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终于,在肖恩第六次看表的时候,温妮停止脚步、侧过身来告诉他:“比克,到了,就是这里。”肖恩极目看去,前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些疑惑,问温妮:“是从这里上去吗?”温妮向后退了几步,又站住了,平静地对着肖恩说:“比克,你完了,这里是迷宫的最深处,除了我和我父亲谁也不能走出这里了。让你的队伍现身吧,跟了这么久,相信他们也没有多少力量进行战斗了吧。”
肖恩在这一瞬间,胸口似乎被大锤重重地猛击了一下,霎时间,他觉得天旋地转。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个箭步冲到温妮面前紧紧地抓住了她,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温妮没有挣扎,就让肖恩那样抓着,慢慢的说道:“比克,你和你的部队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肖恩这回听明白了,原来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他的苦心筹谋的计划付之流水了。而且,现在连是否能够生存下去也成了问题。但他不能理解,也不愿相信自己失败了,毕竟他没有听见枪炮声,可他又无法确定一切。
停了片刻,肖恩放开了温妮,迅速地拿出一个小哨子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瞬间就充斥了整个隧道。随着哨声响起,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那是很多人的脚步声,整齐而重浊。不一会,一大片黑压压的士兵就站在了肖恩和温妮的面前,闪烁着乌光的武器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显得阴森而诡秘。
肖恩大声的命令着士兵们,向着温妮指引过的方向寻找通道的出口。一队人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可没过多久,他们又返回来了。带头的中士报告说,没有出口,这里是个死路。肖恩在这个时候几乎是惊慌失措的了,但仍是命令部下把守好各个出口,小心防范;安排了一个连快速跑向隧道口,查看情况并加以控制。转过身来,肖恩注视着温妮:“温妮,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乖,听话,带我们找到那出口。不然,我会杀死你的。”肖恩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慌乱,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试图从温妮这里重新打开局面,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就在肖恩开始逼迫温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枪声,先是零乱的,接着就越来越密集。传令官带来了阿萨军的喊话内容,要肖恩部全体投降,缴械出洞。温妮适才说出的话在这个瞬间就成为了现实,肖恩绝望了,但他是不肯轻易做出让步的。命令继续抵抗,不许阿萨军前进一步。
温妮此时也听到了传令官的报告和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她再次走近肖恩:“比克,投降吧。你说过的,一个暴君被杀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民愤。你应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要再跟着那个挑起战争的狂人错下去了,顽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为你部下的生命考虑一下吧,你难道希望他们全部死在异乡吗?战争该停止了,虽然你尚不足以左右一切,但你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价值了。投降吧。”
肖恩默然了,已经握紧手枪的手指慢慢地松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抬起头大声向传令官下令:“传令全军,弃械出洞。”见传令官有些愣怔,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传令官才如梦初醒,急转身跑了出去。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士兵们纷纷抛下枪支,凄凄惶惶地渐步退出,肖恩真想立刻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他没有这样做,他心里还有疑问没有搞清,他必须问个水落石出。

肖恩慢步走近温妮,因绝望而沮丧的脸上满是了疑惑,说道:“温妮,难道你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吗?你以为我对你的真情都是虚假的欺骗吗?我是在利用你,可我真的很爱你,每一个夜晚我都对着星空思念着你。但我无可选择,因为这是战争。给我讲一讲吧,你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对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因为你始终没有离开过我。“肖恩摸了摸温妮的头发,又说道:”讲得详细一点好吗?就象昨天晚上一样。“肖恩的眼中渐渐消尽了适才的那股杀气,变得温柔起来。
温妮拂开了肖恩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比克,我们是交战国,你又是军人。为什么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你没有来?过了这许多天你突然地就来到我的身边。为什么你害怕巡逻兵的脚步声?为什么你答应我去办身份证却又临时改口了?比克,我们在一起不短了,你有什么异样难道我还感觉不出来吗?如果说你对我的情感是真挚的,这我相信,因为我对你也是日夜想念着的,这甚至超越了我对祖国安危的担忧。可是,你不应该在战争的时候来到这个敏感的地方,更不应该急着寻找入镇的隧道。你问的太详细了,这未免会令我生疑的。知道吗,你画的地形图过于精确了。如果你不是长时间的对它进行过研究,要么你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可你不是,虽然以前你来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没有多所停留,黄昏的时候来,清晨的时候去,那山你根本就没爬过。我虽然是做旅游品生意的,但我以前学过制图,不然我的桌上怎么会有绘图笔?你画的虽有些随意,可坐标位置丝毫不差,这太专业了,我都做不到。”
温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凝神静听的肖恩,接着又说道:“你当时刻意没有画那条公路,我就觉得奇怪,你能画得这么精确,怎么就偏偏忘了画那条至关重要的给养线呢?除非你是想以此为借口,继续你的话题,达到你的目的。是这样吧,比克?”肖恩默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挥手让温妮继续说下去。
温妮继续说道:“你实在不应该画这幅画的,本来我还没有疑心你。不,应该说是我不愿去怀疑你。因为我爱你,比克。但有的时候,爱是会让人盲目的失了自我的,甚至每了未来,没了生命。如果是因为你,这些我都愿意放弃。可是,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能没了道义,没了自己的祖国。相信你是记得自己祖国的,可你的道义和良心到哪里去了?看到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的士兵们,你不感到心灵在震颤吗?面对那些在枪口下凄惨呼号的平民百姓,你还不能猛醒自己吗?比克,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的祖国!我愿意看到它繁荣昌盛,兴旺发达。我可不愿意有人来恶意的破坏这一切,甚至让我们没有灵魂,没有祖国。这样做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即便是我最爱的人我也不能容忍!因为你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我的祖国是由许多人组成的一个完整的民族大家庭。我属于它,也要为它而服务,爱惜它,保护它,哪怕是要我献出生命。”说道这里,温妮的脸上已经满是了泪水,但她没有啜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辉,笔直的站在这个她所深爱,却又是敌人的肖恩面前。
肖恩此时也激动了起来:“温妮,你知道吗?我也是肯为你献出生命的人。接到进攻命令的时候,我也不能理解这场侵略战争的道义所在。直到现在,我也是厌倦、憎恶这场让我和亲人分离了的战争的
。”这时,肖恩的身边还站着几个随行参谋,他们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们的指挥官,并是一个失败了的开始咒骂战争的人。肖恩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可我是军人,普林斯的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我的肩膀上也担负着十几万人的生命,如果我临阵退缩、贻误战机,你让我将他们的生命置于何处?你的祖国是由许多人组成的,你怕他们流血牺牲;难道我就没有祖国吗?虽然我们发动了一场侵略性质的战争,可那是最高决策层的命令。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人,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没有选择,我不干,还会有人干的,也许死的人会更多。但既然我做了,就要全力以赴,尽心尽职,为我的祖国打好每一场战斗,获得每一个可以致胜的战机。我自问,无愧于我的祖国。今天我败了,而且是败在我最心爱的人的手上,我无话可说,唯有一死以谢国恩。”肖恩说完了这些话,摆手让几个参谋退出隧道,一个人静静地面对着温妮。
温妮摇了摇头,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有些愚笨的男人,说道:“比克,你还没有明白什么是道理?我们做为人,每一天都要依据道理来生活,来决定一切,用心工作或是安然睡去。而这场战争没有任何道理来让你做为依据,心安理得的去杀人;你应该明白的。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给我奖励的,你得遵守约定。不要去死,为这场侵略而死是不值得的,虽然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出去投降吧,去向被你践踏过荣誉,屠杀过生命的阿萨人民忏悔吧。你不能再错了。”说完这些话,温妮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肖恩,这个她所深爱的恋人。肖恩没有说话,久久地沉默着...
 楼主| 发表于 2003-6-7 10: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与理智

十一
时间的指针指在凌晨两点零五分的位置上,温妮的父亲艾里克正带着阿萨军的部队入洞搜索残余的普林斯士兵并寻找女儿。在接到普林斯军缴械投降的消息后,艾里克就要入洞寻找女儿,但被阿萨军指挥官罗尔制止了。谁知道普林斯人不是以投降为幌子,欺骗阿萨军贸然进入呢?万一如此,岂不是自投罗网么。所以,罗尔阻止了艾里克的行动,并派人进洞查看。当接到普林斯军的确缴械出洞的消息,罗尔立刻派一个营随艾里克进秘道搜索残军。
艾里克一边带领队伍前进,一边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艾里克今年四十五岁,是风车镇镇长,同时又是战时安境会负责人。前天中午接到命令,要他和一个排的士兵去护送一位将军到安德尔去,因为艾里克非常熟悉阿萨的地形,可以走最安全的路线,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临走前,告诉温妮不要忘记第二天早晨送慰问品和邮包到镇子里去,同时也告诉温妮自己将在安境会等她,他回来时有任务交给女儿去办。当时,温妮答应的好好的,可清晨艾里克回来却没有等到女儿,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事了?立刻带上几个民兵赶往明洁湖畔,自己的家。
这会,肖恩停止了沉默,问温妮道:“最后问你,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你怎么知道我身后会有部队跟随,如果没有呢?只是我一个人呢?告诉我吧,不然我死都不能安心的。温妮点了点头,开口给肖恩解释。
当艾里克带人赶到离家只有五百米左右的时候,命令民兵布警戒哨,自己一个人摸向房子。艾里克尽量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宅院,临近时发现一切都似乎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的动向。他不知道温妮究竟怎么了?他很担心,但现在是战争时期,所有不正常的现象都不能等闲视之,所以他仍旧慢慢靠近院门。
正当他沿着院墙摸到门前的时候,他发现门前丢着一条项链,红宝石项链。他迅速低头伏身把它拣了起来,打开项链的盖子一看,肖像里的比克.肖恩正望着他微笑。艾里克立刻警觉起来了,他想:“为什么女儿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丢在门外?这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物事,温妮决不会发现不了它丢了的,更不会不去寻找。难道说,肖恩来这里了?”艾里克昨天护送将军的时候已经知道肖恩是普林斯穿插团的指挥员了,将军指示他密切注意周边情况,一有肖恩部的动向立即向参谋部报告。所以,艾里克开始预感到了什么,他知道女儿不是卤莽的人,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就在附近;所以他小心仔细地寻找起来了。
地上再没有什么了,连一小片纸也没有,艾里克有些失望。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在艾里克家的大门上,又渐渐移向在门边寻找着线索的艾里克。无意中,艾里克抬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大门,他猛然屏住了呼吸,那门上有几个浅淡的字迹。艾里克贴着门慢慢地站起来,仔细地辨认着。终于,他看清楚了门上写着的字,他立刻把它们抄下来,并快速俯伏着倒退,一直退到警戒哨那里。艾里克没有多说什么,一挥手,带着民兵们撤走了。
温妮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对肖恩说道:“很简单,因为父亲昨天清晨就回来了。他临走之前,告诉我早上去送邮件并到安境会报到,父亲在那里等我,要给我些需要做的事。我不去,父亲自然会回来看看的。昨天晚上,你不是和我去锁了院门吗?当时我是拿着牛奶待出去的,顺手就在门上写了“黄昏、秘道”四个字。你虽然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但当时我把牛奶洒在你裤子上了。当你低头整理衣服的时候,我就写了字。”说完,温妮有些得意的对着肖恩笑了笑。
肖恩有些不解:“你并没有拿笔呀?而且下午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没发现门上有字迹?”温妮说:“这就是你不经常下厨房的好处,我是用牛奶写的。而牛奶干了的时候就会结一层白色的奶迹,阳光一照就更清晰了,父亲就会看见的。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你给我的项链丢在门外了,那上面有你的照片。加上我写的几个字和我不去安境会报到,父亲就会想到我面临的处境了。以后的事,我想你自己也可以分析得到的。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身后会有士兵跟着你,其实我不知道,我是猜的。现在看来,我猜对了,女人的直觉一向比你们男人要敏锐的多的。”温妮用手抓住了肖恩:“比克,跟我一起出去吧。如果可能,我们还会有未来的,等战争结束了。好吗?”
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肖恩心中的疑团一个个被温妮解开,他感到释然了。肖恩忽然笑了笑:“温妮,我爱你,但愿你永远再不要看到战争!”他慢慢挽住温妮的手,似乎是要和温妮一起走出去,可猛然间,肖恩把温妮推倒在地,拔出了手枪...
十二
艾里克带着民兵立刻赶回风车镇,向当地驻军指挥官西科普斯汇报了情况。指挥官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布置侦察兵查探风车镇周边情况,同时和作战参谋部通了电话,汇报了肖恩部有可能出现在风车镇的情况。作完这一切,西科普斯请艾里克说一说关于秘道的事情。听完艾里克的述说,西科普斯知道情况已万分火急,再次和作战部通话,要求火速派兵增援。
上午九点正,侦察兵带来了肖恩部在风车镇外设伏的准确消息,证实了西科普斯和艾里克的判断是正确的。正当西科普斯作战部汇报情况的时候,作战部指示,要求艾里克立即赶到增援部队处,协助歼灭敌人;并指示西科普斯严密防守,不得有丝毫轻乎。西科普斯找来艾里克,向他说明了作战部的命令,要求他立即出发。
经过作战部周密的安排,就在晚九点四十分肖恩部全部进入秘道的时候。增援部队已经赶到,封锁了冯西斯山处的秘道口,包围了镇外、湖边和山坡上的肖恩部队。午夜十二点以前,全歼了秘道外各处埋伏的敌军,展开了向肖恩主力部队的攻势,艾里克也随军参加了对秘道敌军的进攻。
作战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肖恩部就同意了阿萨军的条件,全体弃械,投降出洞。艾里克受命带领一部分阿萨军入洞搜索残余敌军。这时的艾里克是非常焦急的,因为女儿身在虎口,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但他不肯放弃,根据出洞的降军指示,带队向肖恩和温妮所在的位置找去。
正当艾里克带兵冲向秘道深处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枪响“砰”,他的心猛地收紧了。就在艾里克即将到达肖恩所在的洞穴的时候,一阵阵清晰至极的哭声传进艾里克的耳朵里。“这是温妮的,温妮还活着?那枪声又是怎么回事?”艾里克几乎是发狂了的一般狂奔起来,当他冲到洞口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女儿“温妮”坐在地上,抱着一个普林斯帝国的军人在那里号啕痛哭。
艾里克慢慢走近女儿,发现那军人已经是死了的,借着火把的光亮他认出这是“比克.肖恩”。艾里克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他没有动她,回过身摆手制止了阿萨军的跟进。他完全理解温妮现在的心情,所以就静静地站着,让他的女儿尽情地宣泄着情感。
温妮怎么也想不到,肖恩拔出手枪并不是射向她,而是开枪击中了他自己的胸膛。那一瞬间,温妮惊呆了,看着肖恩的枪口慢慢吐出一道红光,慢慢地那道红光就在肖恩的胸前绽开一朵灿烂着的红花。这鲜艳的红花慢慢地就汇成了一条河流,直到把肖恩的生命永远的结束。那河流又淙淙地不知疲倦的把温妮的脚趾染成一片火红,绕过这个呆立着的灵魂,流向一个未知的角落,一个阳光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肖恩自她的眼前缓缓倒下,张开的手臂向着温妮的方向慢慢地落下,他打的很准,被子弹穿透心脏的那一瞬间,比克.肖恩就永远的和他最爱的人离别了。
温妮忽然清醒过来了,重重地扑倒在肖恩身边,捧着肖恩的脸大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比克,比克,你没有遵守诺言;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要死,你醒来呀!”可是,肖恩怎么能醒得过来了呢?温妮不停的呼唤着,呼唤着,渐渐地这呼唤声就变成了温妮凄惨的号哭声。温妮大声的痛哭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隧道,撞击着、回旋着;把这用祖国也不能抵消的情感,深挚的、疯狂的充斥到每一个在场的人心中。
艾里克和在场的人都落泪了,但他们不是为了肖恩的死而落泪。他们是被温妮和肖恩间那真挚的情感所感动的。大家久久地凝立着,久久地感受着这深挚的可以把天穹撕碎的哭声...
十三
由于肖恩部的作战计划失败,瑞格试图挽回败局的希望破灭了。他不得不向阿萨国要求停战,并同意赔偿因战争而给阿萨国带来的巨大损失。阿萨国王菲索接受了普林斯的和战请求,并在和战条约上重申了阿萨国人民的呼声,要求瑞格退位并亲自向阿萨人民谢罪,不然,阿萨国就誓与普林斯帝国血战到底。
瑞格也因为国内反战浪潮日益汹涌,内阁成员对他不满,反对他的人也很多,被迫同意阿萨国的一切条约。退位给戈罗尔,赴阿萨谢罪。
这场战争一共进行了五十八天另九个小时,阿萨军民抱着与侵略者血战到底的决心坚持不懈的战斗,终于把普林斯侵略者赶出了自己的国土,阿萨胜利了!国王菲索向全国人民宣告了这个胜利的消息,他告诉人民说:“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欢庆着胜利;明天,我们要在这里重建我们的家园。我们要向世界宣布,侵略者是永远不能在任何被侵略的国土上站稳脚跟的。因为我们的国魂,我们的人民,会以百倍的力量狠狠地打击侵略者,直到把他们彻底赶出我们的家园去...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让我们欢呼吧,我们胜利了!但同时也不要忘记那些曾经为我们的祖国浴血奋战过的好儿女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胜利。让我们默哀三分钟,让这些英灵安息吧...”
在这个举国欢腾的时刻,温妮此刻正在收拾行装。她和父亲说过了,她要到被侵略者践踏过的地方去,和那里的人们一起重建新的家园。艾里克明白女儿的想法,也从内心里赞同女儿这样做;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是一个会被情感颓废掉的人。过份的担心是多余的,艾里克帮女儿收拾好行装,一起和她去了长途汽车站。
汽车开了,温妮看着即将与她远别的父亲,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艾里克挥了挥手,让女儿坐回到车窗里去。温妮顺从向父亲招了招手,坐回到车子里来;抬头,凝视了一会那蓝得有些发白的天际,心中不由感到一阵舒爽。艾里克目送着温妮的身影在车窗中消失,心中的祝福随着那一路欢快的车轮,伴着温妮一起奔向远方...

本故事百分百虚构

2003年6月4日中午11点15分起笔,6月6日晚20点21分脱稿
懒得改了,就这样吧
发表于 2003-7-4 16:53:35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与理智

呼……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完,确实不错,也很严谨。我找不出缺点,谁找得出来跟贴吧.
 楼主| 发表于 2003-7-25 06:5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与理智

你不要这样说呀,这么说谁还会来哼唧呢?哼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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