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外的一声叹息

涧雨飞花

　  2001年，大学毕业后不久的我应聘于一家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怀着满腔热潮和憧憬走上了工作岗位，却未曾想到自此竟为自己踏上了一条爱情不归路。
　　　　          一见钟情的初恋
　  第一天到公司报到，接待我的是一们叫阿远的部门经理，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从第一眼看到他起，那种似曾想识的奇怪念头竟有些鬼使神差。他挺拔的身材,富有雕塑的脸庞，黑亮的眸子，以及那透着诱射力的微笑，都似乎在我脑海中闪现过千百次，可是我又真的不记得曾几时与他谋面，以至于至今我都不明白当初那无凭的熟悉来自何处。骤然，我感到一股电流从心尖滑过，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立时被那种莫名的震颤击愣了。
　  正如我悄然希冀的那样，我被分派做了阿远的助手，并在他的耐心指导和关照下，很快适应了那里的工作。我发现，阿远凭着刻苦钻研和缜密的思维方式在业务上始终表现出超于同行的敏锐和练达，他的睿智和幽默，又使大家对他如众星捧月。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他那熠灿的光彩和夺人心魄的魅力便不经意的将我的心捕获。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一生要等的那人！正当我为自己的幸运窃喜不已时，从同事那里得知阿远早已娶妻生子的消息，无疑如盆凉水兜头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骂自己傻，象他这样如此优秀的男人又怎么能不早被别的女人慧眼掠去呢！
　  我告诫自己远离他，用理智去抗拒那种带有邪恶念头的无形诱惑。可有时，情感就象一颗倔强的种子，一旦播下了，就连石头，砾岩都压制不住它那种渴望疯长的欲望。每次只要看到他，久久积攒的毅力和决心就会倾刻间被他身上那种带有阅力的成熟以及兄长般的温厚所凝聚的吸引力击的溃不成军。
　  我开始刻意躲避他，他反而日渐表现出对我的好奇和关注，在那鹰隼般目光的穿透下，我有种近乎窒息的紧张，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玻璃人。可我又时常忍不住用眼的余光追随他的一举一动，每次几乎被他发现时，又慌忙埋下头，一脸的潮红揭示了我的不安，毕竟他已为人夫，这常常让我感到阵阵悸痛。
　　       那晚的风花雪月
　  1998年12月26日，这天下着冬天最大的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同事们下班后都匆匆往家赶，而我为了帮阿远整理第二天急用的资料一直加班到很晚，收工时窗外早已灯火阑珊。我忽然发觉整个楼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室内静极了，我几乎听见自己不太均匀的呼吸，在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我感到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一种渴望而又惧怕有什么发生的莫名冲动，使我心狂不已，因心悸而慌神的我起身告辞。这时，阿远冲着我笑了，用带着磁力的眼神看着失态的我，柔柔地声音直沁心扉："等雪小了再走，好吗？"带着一种无力的抗拒，我无声的坐了下来。
　"我很可怕吗？"望着恍惚不安的我，他不解地问道。
　"我………"我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他目光炬炬地看着我。
　 我连忙摇摇头。
　"或者是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
　"不是"，我轻声而坚定的回答。
　 他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呢？"他喃喃自语。
　 我将头埋得更低，生怕他发现什么。
　"让我猜猜看———，"他沉吟片刻。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话锋一转，他一脸顽皮带点恶做剧地说。
　 如同被晾晒出隐私后那种无所遁形的窘迫和羞恼终于使我一下子坐不往了，"是又怎样，你满意了吧，你该很得意了吧！"我受伤般地冲他叫道。
　 他脸上戏虐的笑容猛然顿住了，夹着烟的手指不由的颤了下。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划落下来，一种莫名被羞辱的委屈和心酸包围着我。
　"真是傻丫头，为什么这么可爱？"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尽管那个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但在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每天渴望看到对方的心情是那么的急不可待，到真正见面时，话反而少了，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那种悄然产生的默契，发展到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到对方所想表达的一切。
　 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使我们有了第二次的单独相处，从此而一发不可收拾。喜欢他从背后揽着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那年那月，他是如何看见我，欣赏我，继而开始喜欢我的，他说就是我那种躲闪不及的娇羞让他一次次怦然心动。和我在一起，暂时忘却了工作与生活的压力，阿远快乐的象个孩子，童心未泯的他还带着我观看夕阳的凄美，倾听火车的轰鸣，捕捉飞机直冲云霄的壮观，玩味踏雪寻梅的浪漫和痴狂。虽然与这种激情相携而来的是良心的不安和道德的责问，但刻意的疏离又会使我们被思念拉的更近。我们总是不约而同的回避着有关家庭和未来的敏感话题，对这种爱的定义，我们都表现出一种不置可否的暧昧。
　我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弱不经风的爱情，谨小慎微地把握着它的尺度，总是尽最大努力地让它不含占有欲，不具攻击性，不妨害他家庭。我一次次地为自己的情感透支找着借口，也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让我们保持距离，只追求那种柏拉图式纯灵魂的爱情！"可每当气氛暧昧起来的时候，我们又会有些言不由衷，在那一次次的激情震憾中，彼此的这种"坚守"就显得异常辛苦。
　  记不清有多少次，仅仅为了能见他一面，看他一眼，我会一个人在他住所附近走一圈又一圈，一个人在夜色中，寒风中傻傻的等，痴痴的盼，等到心灰意冷，万念俱绝，手脚和意识都几近麻木时，却连给他打手机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远远看一下他流泻灯光的窗口，想象着他此刻做些什么，都会让我觉得不虚此行，而他却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我明知自己收获到的是无望的爱情却又无力逃脱。就象在饮鸠止渴，每次相聚短暂的幸福之后，心情又会被接踵而来的失落和寂寞笼罩的无以复加。在这见不得光的灰色爱情下，那种羞愧、绝望和屈辱将我折磨的疲惫不堪，但却又痴迷不悔，一如人鱼为王子利刃双足、踏血而舞的沉迷。
　 我真的是无意，但又确确实实扮演了第三者，我也并不想伤害他的家庭，也曾偿试过结束这无望的苦斗，但阿远总是一脸如临末日般的惊悸和凄惶："意儿，再等等，给我时间……”究竟能给我个什么样的交待，他没说我也不忍心问。事情就这样毫无转机的拖着、熬着，我一直在等，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飞蛾祭火的爱情
　  2000年7月21日，是我22岁生日，为了避开碰见熟人的尴尬，阿远特意开着车带我来到离市区很远的一家很别致的乡村小酒店里庆祝。俨如热恋的情侣一般，阿远紧紧的揽住我的腰，我们依偎在一起，感受着他拥抱的力度，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时的我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正当我们陶醉在二个世界里乐而忘返时，忽然阿远的表情僵住了，顺着他目光我看到从酒店外谈笑风生走过来的一群人中竟有他妻子弟弟，也许是天意，让我们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不幸相遇。大家哑然，倾刻间兴致全无，阿远来不及抽出的手也变的冰凉。回家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阿远开车心不在焉，苍白的脸上泄露着掩饰不住的烦燥和惶乱，此时的我知道歉意和安慰已是多余。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如果它将成为导火索，我倒情愿能将整个事情炸出个结果来，那一刻，渴望与他长相厮守的愿望忽然变的势不可挡。稍后，又被自私和卑劣吓了一跳，我暗下决心：如果他妻子能够原谅他，我愿从此与他一刀两断。
　 一时间，妻子的愤怒、儿子的泪水、父母的唠叨、亲友的指责，周围的舆论象暴风雨般的向阿远席卷而来，把他压的透不过气，瞬间孤立的他几乎成了众矢之的。一番吵闹之后，阿远的妻子讨价还价，即一定当着她的面让阿远亲口说他从没爱过我，然后方肯息事宁人，也许是太违心，阿远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胜怒之下妻子带着儿子回娘家一去不归。
　 不能再任阿远的犹柔寡断将两个女人的心刺的鲜血淋淋。我终于站出来向阿远表达了让他对何去何从尽快做个了断的决心。面对非此即彼的割舍和情感的痛苦抉择，阿远就象生活在夹缝中，左右不是使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他开始变得颓废、易怒、不修边幅、终日沉溺于酒精的麻醉之中，工作上也常出差错，我眼看着他一天天的憔悴、消沉却束手无策。
　 这天，为看儿子又碰一鼻子灰的阿远再次喝的酩酊大醉，醉后的他不停地喊叫着儿子的名字，他那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浸满的绝望和无助使我的心颤栗了，说不清是为了补偿或是为了赢取什么，这天晚上我主动留了下来，痛惜地将身心俱惫的阿远拥入怀中，默默地抚慰着他被饥渴和痛苦烧的滚烫的肌肤，醺醉中的阿远回报我雨点般的狂吻，在这惊心动魄的缠绵中，我恪守了22年的"阵地"终于轰然坍塌，最后那一刻，带着无名的悲状，我忽然泪如泉涌。醒过来的阿远懊悔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紧紧搂着我急切地说："意儿，求你别哭，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
　　　　　　 爱情与亲情的较量
　 阿远决定协议离婚，并同意妻子提出的让他只身出户，将房子、财产和全部存款统统留下的苛刻条件，但在儿子的抚养权上两人谁也不肯做出让步，双方再次对峙起来，协议的事情也只好搁浅。尽管如此，我仍然感到莫的心慰，毕竟阿远为我们的爱情迈出了艰难的一步………
　 正当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沉浸在那薄薄的幸福之中时，事情又必生了戏剧性的转折。阿远的妻子冷静下来，经过再三掂量之后，她又带着儿子悄然无息的搬回了家里，对离婚的事情绝口不提，每次当阿远试探着说些什么时，她总是巧妙的岔开，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照旧孝敬公婆，一如既往地照顾全家饮食起居，尤其是对阿远那种超乎寻常的体贴更是令这个七尺男儿汗颜、唏嘘不已。这是一个懂得如何保护家的女人，她就是用这颇有城府的温柔和沉默，一丝丝扯断阿远对我的留恋，利用他日胜一日的负疚，摧毁他仅剩下的那点可怜的意志和坚持，而我则被这无言的抗争牢牢堵在了城墙之外。阿远开始按时下班回家，和我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在公司，他那一再躲闪的目光让我揪心。
  　阿远突然失踪似的，接连好几天没来公司上班，也没有跟我联系，手机一直在关机，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我担心极了，但又羞于向别人打听。一连数天，我焦急地徘徊在他经常出入的地方，希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时，我终于看到了阿远。不，确切的说是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从出租车里下来，阿远肩上背着旅行袋，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揽着娇妻，兴致勃勃地谈天论地，那副意犹未尽、其乐融融的样子，使我的心一下子跌入冷谷。我四肢冰凉地站在那里，任他们迎面向我走来。阿远和他妻子几乎同时看到了我，他一脸尴尬，身边的妻子则更小鸟依人般的亲热地往他怀里靠了靠，那张漂亮的脸上所流露出的倨傲、清高、不屑和挑衅，不费一兵一卒就足以将我全部的自尊踩于脚下。我感到脸上的肌肉一阵抑制不住的痉挛，血一个劲儿往上涌，眼泪则拼命在跟里打旋，一阵晕眩，我几乎站立不住。只模糊的看到阿远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目光传递着只有我才能读懂的讯息，是苦涩、是无奈、是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哀求。我凄然转身离去，而跨出的每一步却是那么的沉重。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我的泪水汹涌而出，我终于明白，男人可以为你牺牲生命，却不能为你失去亲情，尽管你的爱是那么的感天动地，但在道德与亲情面前，它却是如此的脆弱。当那些来自婚外的激性和浪漫都归于平淡时，心底质朴的我只不过是他情感的一个驿站，也许象所有男人都潜存的劣根性一样，他只不过是在我这里实现了一个三十岁男人的自信和魅力的见证，满足了对围墙外情感的猎奇；但不管结局，我依然相信从前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是真的。
　  鳞伤的我向公司递交了辞呈，毅然离开了这个让我伤感的城市，告别了这段无为的苦恋。走时，我甚至没有跟阿远和同事们道别。
　  对那些追求婚外情感而前赴后继的女孩子来说，围城外的浪漫之后，又岂是一声叹息了得。

去年的东西，拿出来晾晾，也许太过平淡，但却真实

雪韵

铭心刻骨的爱情之花，盛开在了某一个艳阳高照的深秋的日子，馥郁的芳香还没有散发出来，就遭遇到 了寒流霜冻……

荷风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却发生在不恰当的场合，此爱是对还是错，谁能找到答案。
    围城内外，都会产生爱，但爱确实不能游离于社会现实的其他关系之外而独自存在，生活还得继续……

李疼疼

又是情。。。。。

碧落故人

[这个贴子最后由碧落故人在 2004/10/19 00:06am 第 1 次编辑]

晕~这篇比那篇差一些，却多了几分纯纯的少年傻气，呵~

只为彼岸

[这个贴子最后由只为彼岸在 2004/10/19 10:47pm 第 1 次编辑]

呵呵，也许人不应该奢求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情感，结果只能是自己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