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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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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9 16:53: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你默默地微笑着,不对我说一句话,但我感觉,为了这个,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泰戈尔[印度]
  一踏入故乡的土地,杨光便觉得心放了下来,不用再时刻提着。车就停在院子里的栀子树下。路是泥泞的,皮鞋上沾了不少泥,杨光跺了跺脚,想着又不是在城里,不用顾着形象,便觉无所谓了。
  杨光有两年没回家乡了,一是生意太忙,二是与妻子关系不好,骨子里有着深刻家庭观念的他不愿意一个人回来,那时他认为婚姻仍有挽救的余地,也不愿意左邻右舍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两年来,争吵不止,冷战不断,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只差离婚最后一道手续了。
  父母亲也都逐渐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真相,除了暗地里伤叹,也不说什么。婚姻永远只是两个人的事,只觉得苦了忙于工作又忙于婚姻的儿子。
  如果不是走之前的那个傍晚到母校外的河边散步,他也不会遇上八年不见的冰冰。是秋天了,气温略低,河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河水很绿很绿。远处有一头小牛牛,它长得很可爱,正在低头吃草。他坐在河畔上,手里不停地扯着身边的青草,然后扔进河里。这是他习惯的往复性动作。他在思考的时候,总是这样重复某一个动作,好象这样便能推动思维不停跳跃,又或是想掩饰内心不经意的表露。
  冰冰迎着晚霞走过来,手里牵着儿子的手,嘴角向上弯着,似是和儿子正说着什么。她并没有注意到在河边不停扯青草的呆傻瓜一样的杨光,过后她是这样说的,每天在河边发呆的人总有不少。但是杨光注意到了她。晚霞的余光正照在她脸上,她的脸上闪烁着一种圣洁的母爱光辉。同时,他认出了她,她正是甲甲大学时期同室的女友冰冰,是他的老乡。
  他怔怔地望着她。心里想道,为何以前没有发现,冰冰这么好看,或者是因为当时一心追逐甲甲,追甲甲的男生太多了,他并没有多留意冰冰。印象中,冰冰只是一个相貌平凡,不大爱说话,但却总是抱着一本书的女孩子。每每他去宿舍找甲甲,总是看到她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看书。搜索了半天记忆,这就是他对她的仅有印象了。
  “冰冰”。杨光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看了杨光一会,冰冰微微笑了,“是你,想不到。”
  沿着河堤,他们边走边谈。杨光说得多,冰冰总是默默地微笑着,不多说一句话。杨光隐约中知道,冰冰已经离开当初分配时的城市,回到故乡,就在这所中学里执教语文。至于原因不得而知,但却知道她没有结婚,那她的孩子是谁的?带着这些问号,杨光仔细看着冰冰。她算不上漂亮,淡淡的眉毛,额堂高洁,干净而略黄的皮肤,笑起嘴角向上弯着,象一弯月亮。但她的眼睛,却有一种非常沉静的气质,使她的整张脸异常的生动和吸引人。甚至,让人很舒服很放松。
  这一次邂逅,改变了杨光的决定,他在故乡多留了三天。毫无疑问,他对冰冰这个女人产生了探究的兴趣,也许是觉得,一生的道路中,有时候该为某些平常的风景而停留,或者会有意外的发现。
  冰冰的家不大,窗台上种着文竹和蝴蝶兰、茉莉等植物。他去的时候正是上午,阳光斜斜地从窗外照进来,风浅浅地吹着,水绿色的窗帘微微拂动,窗外的几枝夹竹桃开得很妖娆。屋子显得窗明几净,不是很整齐,沙发上、桌子上零乱地摆着几本书,应该是她看后随手而放的。他更增添了对她的好感,一个随意生活的或者说随遇而安的女人,总比那些太过规划而刻意追求的女人,要来得自然而舒服得多。
  她的儿子永生是个顽皮的家伙,一点也不认生,缠着他玩。他干脆坐在地板上,和小家伙拼图块、叠积木、装大力金刚。小家伙一副很崇拜他的样子,最后竟考起他关于恐龙的知识来,幸好,他一直对这中绝迹的动物很有兴趣,才不至于让小家伙考了下去。
  冰冰穿着白色的居家棉布衣服忙进忙出,墨不作声,却时不时冲着他们微笑着。心里却是忧悒地想,如果儿子有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幅图景呢?五年前,他的父亲,当时是她未婚夫菁华,有了另外的女人,并有了几个月的身孕。那个女子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泪汪汪地来求她。她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同为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默默地收拾好行李,办理有关手续,回到了家乡。后来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考虑了很久,面对各异的目光,她不忍放弃这个小生命,便生了下来。此后的艰辛和冷眼,一言难尽。
  杨光要走了,城里的生意离不开他。走之前,他作了个决定,向冰冰求婚。这么多年来,在生意场上,漂亮妩媚的女人看得多了,却多是矫情做作、世故艳俗的,包括自己的妻子。而冰冰,是他心目中的美好女子,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爱上了她,她会是自己一生中的好伴侣。他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说到,如果有可能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子俩,行吗?她有一点愣住了,随后低下头,默默地抽出手,不敢想象大学时爱慕的男孩,会有一天对她说出这些话。但是,是不是来得太迟了呢?现在的她,未婚先育,还有资格接受他吗?
  事情总是这样凑巧,不随人意地总选择在同一时间段里发生。冰冰曾经的未婚夫菁华,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冰冰当初怀了他的孩子,而且是个儿子。而他的妻子,当初生下来的是男孩,名叫清散,可惜夭折了。后来生的是女儿,对于重男轻女的他来说,未免有些失望,千好万好唯独缺少了个儿子。他产生了强烈的愿望,要回这个儿子,就算是打官司也要赢得抚养权。儿子小永生,一直得不到有关部门的认同,没有户口,上学也难,打起官司来,冰冰怕是赢不了。为此,冰冰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苦。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他,他已经成了她的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象某根骨头,某条韧带,相互支撑着,失去一样,就会散了架。
  杨光温和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不怕的,一切有我来处理,你照常工作、生活,我会保护你们”。那一刻,冰冰搂着小永生,忍不住放声大哭,终于有个坚强的肩膀可以依靠,终于有人可以对她说“一切有我”,她才知道,自己是软弱的无助的。
  当大朵大朵的白色栀子花香再次飘扬的时候,杨光来接她和儿子。这一次,他握着她的手不放。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更表示他的坚定,才能给她更多的勇气。他凝视着,对她说道,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放开你。就这样一握,冰冰仅有的一点信心被提了上来,系住了脆弱的心瓣。
  生活似乎在冰冰面前打开一个亮丽的窗口,呈现出缤纷的色彩,这都是以前没有想到的。杨光是她大学时代的暗恋对象,那时候他是校园诗人,只是,他的心只停留在漂亮的甲甲身上。据说,90%的诗人都有赚钱的能力,就看他去不去做。显然,杨光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现在的她,更觉得自己与杨光相距很远,一种来自地位、环境等方面遥不可及的距离,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的她,迷乱得找不到答案,只能听任命运带领自己走。怀着一丝的惴惴不安,她带着儿子坐上那辆看起来很霸气的陆虎揽胜。
  在车上,小永生非常兴奋,这些都是他未曾见闻过的,不时地向杨光提出许多问题,发出咯咯的大笑声。杨光握着冰冰的手,脸上一直是微微地笑。窗外的树飞快地一略而过,车子一路向前。冰冰微笑着,阳光、白云、绿树、红花,一切看起来是这样美好……
  生活本来是美好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
:em06:  :em14: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9 16:55: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支持亲爱的桥.....咳~~~~~~~~~~~~~~
发表于 2004-10-19 17:50: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短小耐读    朴实的文风   平凡的幸福
发表于 2004-10-19 21:45: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疼疼这是给我揪出孤胆的那篇吧:))
还杀牛牛,杀侠隐呢,西
发表于 2004-10-19 22: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喜欢阳光式的结尾!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9 23:54: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是啊,拿出来献丑了:)
发表于 2004-10-20 00:25: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看起来好象有熟悉的名字哦。
    也喜欢美好的结局。“生活本来是美好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谁说不是呢?
发表于 2004-10-20 00: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一次不经意的邂遇,使一对男女的命运发生了变化,终结连理,哎,为什么这种好事总不发生在我身上,邂遇是不能等待的,疼疼的小说让我感到了生命的悖论和荒谬:我付出努力,却一无所获,那么,我是不是该去等待无数次邂遇呢?然而,邂遇又是不能等待,就像“等待戈多”,这种等待本身使邂遇变得毫无意义!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0 12: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咳。。。。只是小说。。。。咳。。。。
发表于 2004-10-20 13: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

咳。。。只是小说。。。却有很多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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