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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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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7 15:35: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小导在 2004/11/27 09:54pm 第 2 次编辑]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



在乱世之下/

            

                         献给你/

                 

                                                  最好的年华。
                                 

来这里的一些说明:
我在其他几个地方连载,没有做过说明,同时,我也没得到这么认真的回复。月儿明让我来的时候,我就应景注册了一个ID,然后发了一两篇小说诗歌之类的垃圾文字。可是后来我后悔了,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却出奇的好,要比黑蓝等一些地方认真许多。
关于我长篇的一些说明:
我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对文学热爱过,但当时只是跟风,很可笑,因为没有阅历,我当时竟然把韩寒的《三重门》称为百年来最好的小说。显然,你可以原谅我当时的无知。
我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开始认真读一些经典的作品,包括小说诗歌杂文之类的,但始终没有看多少,在此说明,如果你觉得我思想足够浅,那么你直管说出来,我没有的东西,我不能隐瞒。
因为我一直在写诗歌,所以很有可能,我的语言比较好些,这只是相对我浅薄的思想而言。当我再看苏童刘震云余华的语言的时候,我总是仰望这些人,似乎有些可望不可及。我太注意语言上的美感,如果我这作品不能给大家心灵上的感应,那么,请你过路时留意一下我的语言,希望他能打动你一下。
这部小说我一直在写,有朋友们说我的第四节很不好,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知道那段的叙述在整体看来很突兀,其实,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当然,你们可以把这当作我没有水平转而乱说的理由,或者借口,我缄口不语。
我对这部小说抱着很大希望,因为我是放弃了高考来写的,每天,我听到我的同学们要考什么什么大学,我在这里写长篇,有时候感觉对不起父母。今天我爸来了,很奇怪,他居然理解我,其实,我这也是先斩后奏了。他也没办法了。总之,我让我的父母失望了许多次,我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你在这里可以看到, 如果按我阅历来写,我显然不会写出这些东西来,因为其中很多事情我没有经历过,我只是一个17岁(2004年12月11号之后,就18啦)的男孩子,我本应该写不出这些成人化的东西来,可我还是写出来了,至少没有人说我写的生疏,写的四不像。这让我高兴,同时又让我感觉恐慌,我自己的生活哪里去了?或者这就是我的生活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写的《大山坡上的鸽子窝》《春天的一个早晨》《澡堂》《刘四街》等短篇,没一篇是关于少年的。我实在写不了青春和校园。可能是这样,我阅读的东西,让我的记忆里,或者前世里,某些陈旧的东西燃起来了,然后我就写出来了。很有可能,等我走过高三,或者某天我开始回忆我学生生活的时候,我可能就会写一些关于少年关于青春关于校园的东西了。但我想,现在这些东西写滥了,而我的生活又平凡如水,肯定不能出新。当然,  这是后话。
最后,请您认真的看,认真的看,您可以不回贴,但您要回贴,就要认真。我希望是这样的,不管批评还是表扬,我都义无反顾地接受,你知道,这是我进步的一个重要前提。请您注意,当您阅读的时候,时刻要想着,一个17岁的心理,您想着,你当年有没有这样的感受,你现在会不会有,如果你两者都有,那我就达到目的了。当然,这是很难的。
另,如果有朋友认识出版社的编辑,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我想出这长篇,换个特招的名额,您知道,高考对我们很重要。但我不怕,因为,您在支持我。谢谢。
小导言。

                                 


1。
徐导举起酒杯,周围的人也举起洒杯,二十几年的所有都饮了下去,往后的日子里,它们就化作动力,在体内翻腾,以其不可遏制的力量, 前进,前进。
子夜的风在此时吹起,像号角一样,召示着前方。
2。
刘四街里热气腾腾,徐导不停地吐着烟。吴小娟感觉自己像在云雾中一般。刚才买的毛衣有些大了,她就告诉徐导毛衣有些大了。徐导正在思考下午的聚会去不去,随便应付了她一声大就大了,大有大的用。吴小娟笑脸如花地说,你总是这么迁就我。
李月是吴小娟的以前的好朋友,下午的聚会是她和猴子策办的。前几天李月打电话给徐导,直为前些日子自己的粗鲁报歉,并盛情邀请徐导和吴小娟 参加他们的聚会。徐导还没问清是那是什么性质的聚会李月就挂了电话。
吴小娟说自己厌烦李月了,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快,正发悉聚会是去还是不去。徐导的脑袋里一团乱,出版社的事情搞得他烦乱极了。脑袋现在什么都有,一锅又臭又烂的大杂烩。他气愤的骂 李月,妈的,三年前不是八面威风么。
李月早在门外恭候徐导了,十一月的北方,寒风已经开始冻骨。透过那扇半关着的门,可以看到里边人很少,徐导想,人少安静些。
吴小娟看见李月拉着徐导不放,越发觉得她变了。她想到上学的时候她俩如胶似膝,现在却那么陌生。变化真快,也就是几年而已,什么都变了,只有徐导没变,他还是那么热爱简单,热爱写作,当然,更热爱她。于是她觉得幸福就在身边,灿烂如花。
没想到人都在另一个屋子里,等徐导进去后,他们马上围上来。他们的热情把徐导围的水泄不通,吴小娟身边没有一个人,李月在一旁挤出一个万分复杂深奥叵测的笑。徐导看见吴小娟很失落,他想过去找她,她和他一样讨厌喧哗,可是他已经被人拉走了。
李月过去招呼吴小娟,一脸春风地说“你还是那么沉默,安静的像徐导诗歌里‘早晨的鲜花’,怪不得徐导对你痴心一片呢”。吴小娟无话可说,她面对这个曾经十分要好的朋友,现在居然没有话语,于是她勉强做了一个笑容,“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没几个熟悉的啊”。李月哈哈大笑,她笑起来像大风扫落叶,根本不像一个女子的笑,有时候甚至令人胆战心惊,“都是我的一些朋友,慕徐导大名而来”。虽然李月夸了徐导,但吴小娟仍觉得无趣,回了一个礼仪式的笑容向屋外走去。
屋子外很简单,只有朦胧的黑。因为刚上灯,夜仿佛是墨汁倒在白纸上,偶然间泛一处白。吴小娟 的心情正好相反,如一张白纸上不断的沾上墨汁,一点一点吞没整张洁白无暇的纸。徐导在春城的工作安排好了,各方面都妥当。更令她欣喜的是那套出版社赠送的房间也离市中心不远。那是她喜欢的地方。她觉得自己也变了,从前喜欢安静,正如李月所说。可现在却喜欢繁华,虽然是一个人的繁华。
“我像抽了鸦片一样爱上了她,她如月亮一般忧郁,而且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如月。她像月儿一般简单地循规律出没、行动,这是我此生第一次爱上‘呆板’。她休内始终有某种气息,在暗夜在白昼,不准时地准时地召唤我,前进,前进”
这是徐导的第一部长篇前边的一段。吴小娟便想到了当初徐导追求她时候的样子。那是在任何时候都以难以忘怀的,是他打开了他的心门,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单调竟然是种美丽。她的心开始不安了,她讨厌那种飞扬跋扈的人,何况她一直认为学生的本分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她不善于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就挺好的,高兴的时候去学校对面的超市买些咖啡和辣食,一晚上不睡觉。就像后来有一次李月买给一副她喜欢的黄色手套,她回到宿舍就高兴的不得了,买了一大包咖啡。往往在第二天她会迟到,因为昨晚学得太迟了,这是她给老师的理由。
那时候每个早晨,徐导都会在楼梯上眺望她,他手拿着书,却心不在焉。她记得这种风景很美,虽然当时她很烦。这事情持续了一年,直到后来他把她拦在半路。
吴小娟 ,你,你等一下。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就是那个写匿名情书的男生。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隐藏着活下去,即使是失败,也死不足惜。
我不适合你
算是如此吧。但今天,我必须说明白,我一直深深地喜欢你。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要说明白
在送给吴小娟一本诗集的时候徐导说,“往事都在里边,你的每次拒绝或者每个我看到的微笑,都是一首诗”
“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的”,吴小娟有些被触动“并不是我讨厌你,而是因为我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人多了麻烦”
“明白,你喜欢简单”徐导激动的说,“你喜欢一个人在在操场上闲转,上次你的同学要和你一起散步。他是个痞子,你拒绝了他”
吴小娟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上次你把手割破了,一个星期没上课,你妈妈来看你,责备你为一点小事就旷课。你说,谁理解我的寂寞。你告诉她你有神经衰弱已经六年了,总是自己出去看病,没告诉她一次。她当时惊愕不已。这能说明什么,惊愕只能说明、、、、、、”
“好了别说了,告诉我,是不是你捡到了我的日记本”
“没有,根本没有,你认为有需要么?娟子,爱一个人就会奋不顾身的搜索她的一切信息,不论多么艰难,不论你怎么讨厌我拒绝我,没有关系,我热爱你的拒绝、你的忧郁你的沉默,你像是天上的月亮,有着不可触摸却凉彻内心的凄凉。”
徐导当时撒了谎,因为吴小娟在后来和他同居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笔记本,也许那就是“奋不顾身”。
夜深了,吴小娟有些冷。有些喝多了的男人都跑出来,徐导在楼上抽着烟,他越喝越清醒。他清楚的看到那些青年疯狂的呕吐,灯火辉煌之下,那些呕吐出来的东西尽显其态。真实就是事业心心中的精品。徐导的小说被人盗用,这些青年是谋,今晚他们设宴诈谢罪。徐导想到这里轻轻一笑,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听过抄袭名家名作的,没听说过抄袭一个刚起步的无名小卒的垃圾作品的。
突然起了风,青年呕吐出来东西,散发着沉郁而独特味道,轻悠悠的飘来,如往事一般。徐导闻到那里有他极为熟悉的东西。此时,顺着那股味道飘来的方向,他看到一个更熟悉的身影-----吴小娟。他自责粗心,没有想着吴小娟,而此时,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内心的全部是不是完全付给了她。他急忙灭了烟,准备下去找她,她孤单,她没有理由的孤单。
如果行动提前二分钟,那么后来站在吴小倩身边的应该是徐导自己,而不是闻讯而来的高明。高明把衣服披给正在耸着肩的吴小娟,朦胧中,徐导看到吴小娟笑靥如花,一如当年她沉醉于两个男人为她拼杀的喜悦中。
徐导的新小说就是从那晚开始的:
“我闻到了火的味道,在我脑中与内心焚烧,我无辜的抱着很多柴薪,尚未找到我追寻的东西,灾难就已经开始了。那是往事把我的愤怒激发的。我的内心开始对幻想和回忆戒备,任何一种不与现实同行的思绪,都可能让我陷入骑虎之境。
边山回来了,像我的祖辈的死去一样,让我莫可名状的惊讶。祖辈曾告诉我他们不死的神话,我确信不疑。他们还告诉我,我们这个家族的人都是不老神仙。他们的死去让年幼的我惊叹神仙也会死去,那我呢?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呢
边山的重现则让我有一种恐慌与失望。”

第二天早上徐导习惯性的四肢乏力,胃痛难忍。吴小娟在对镜自怜,分明可以看到她神志恍惚。徐导在大脑袋开始疲惫,什么都没有结果,一切如春梦一场。他心情沉重,他不敢去回忆,回忆的尽头全是丰富的果实,然后吴小娟一声咳嗽就会使他思想绪返回。到那时,他有的,只是无限的感伤和无由而来的绝望。
他忍不住问自己,是否我命该如此,是否我过于悲观,是否我能力极差,难以应会突如其来的偶然
这个早晨有些郁闷,吴小娟的厨技似乎下降了。他极力品尝到的,似乎都是他逃避的。或许是她心不在焉?那她心在何处?
幸亏有李月的帮助,出版社杂碎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徐导早忘了自己的状态,心不在焉的与李月对话。
李月似乎激情高涨,问徐导“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受什么打击了?”
“应该是吧,打击?没有没有”
“我看你老在走神,想什么呢?说来听听,说出来痛快嘛”李月有些迫不急待,说话快如百米赛跑。
“没什么吧,我能有什么事。哦对了,谢谢你今天帮忙,否则事情会很麻烦的”徐导仿佛回过神来。
“这有什么?你是娟子的男一号嘛,娟子是我的好朋友嘛,嗨,是不是娟子惹你生气了?”
徐导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他想女人真是敏感。“ 不不不,她怎么会惹我生气呢,向来不会。可能是昨晚喝多了,脑袋发闷。”他只能如此搪塞,因为李月不是他能对倾诉的那种女人,那种女人在远方,不知名的远方。
“快吃吧,否否则凉了就不好吃了。多吃点肉,补身体。”李月没有纠缠下去,但似乎她要转向另一个话题。
“哦,你也吃,这菜你多吃些,养颜呢,看你那脸,老皱巴巴的”
“你不喜欢我这粗糙的女人吧,我知道知道。哎对了,跟你说一件怪事儿”李月兴致来了,嘴里的饭都吐了出去。
徐导也兴致勃勃,他自己都奇怪,早上的郁闷怎么让一处自己讨厌的女人给打发走了。
“我今天早上看到一个人,我很奇怪,高明他怎么会回来呢,他在春城不是生活很富足么”李月纳闻地说着。
徐导为之一颤,昨晚的事情得到了验证,他的心开始收缩,像遇见了强敌的刺猬。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但他整个上行都在强迫自己相信那只是幻觉,是酒后真实的幻觉。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了,也就坠入失望的旋涡,自己像艘风浪中的破船,生死未卜。
“你害怕了”李月看徐导表情异常,沉默不语。一会儿便骂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求徐导原谅。
徐导心乱如麻,他就说“我心乱如麻,如麻”
“你不是一向坚强无比么,你是男人啊,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气度和勇气,再说了,人家高明只是回来一下,你又不知道人家不是想和娟子复合呢”
“昨晚我就看到他了,看他给娟子披衣服,这个动作我永远忘不了。这就是我的命,当初就是这个动作,差点让我失去了她”
“什么命不命的,别扯那瞎话,再说,依你的实力,娟子也不可能抛弃你,你现在可是作家的身板儿啊,身价不菲”
“心乱如麻,我心乱如麻,当初要不是高明去春城上大学,我现在可能还在恋恋不舍地追求娟子,那是怎样的可怜啊”徐导把事情搞得相当复杂。
“好了好了,哪有那么麻烦,再主了,你和高明当年也是兄弟一场,他也不能干这缺德事儿。况且人类文明进步神速,他又不是没长脑袋。”
“、、、、、、”
“你说我今天真多嘴”
“不不不,今天的谈话让我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我必须迅速把握好,到手的东西可不能轻易就给人拿走。”
“你又扯远了,今天的谈话真没意思,与其人在这儿一个人苦闷,而且是无聊的苦闷,还不如回去探探信儿呢”
“嗯,对对,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再告诉你,娟子其实很孤单,你也知道,她真实的过去你并不了解,她需要别人温暖的呵护,像只树林中的气球,万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破,余下的,量张皱巴巴的皮。”
“明白明白,谢谢你”
“谢就不用啦,过两天我还有大事要你帮忙呢,你可不能拒绝啊”
“我尽力,尽力,我马上赶回去,一刻不能耽误”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7 15:3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小导在 2004/11/27 04:06pm 第 1 次编辑]

3。
在吴小娟买菜之前,她一直在看徐导的小说。书的封面是她的一张特别朦胧的照片。除了赫赫的书名外,下面还印着一句话“我们是怎么样从爱情中找回对生活的执着”。吴小娟虽然喜欢这部小说,也喜欢封面那句话,他她总觉得这话有些牵强,她认为做人诚实厚道,不能在读者面前故弄一些无聊的玄虚。然而这都不能阻止她读下去,因为她明白,小说的女主人公是她,而且她喜欢他的过去,似乎与她有关某种血液里的神秘联系。


“我父亲死的早,我爷爷却死的晚。我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在外面混女人染上花柳病死去的。她一再告诉我,对人,尤其是对女人要忠贞不二,否则会死的很惨。她经常会惊奇地问我,为什么你祖父还不死。我哪里知道,我又不会占卜术,而我爷爷会。 我回答她说,可能是他对女人忠贞不二吧。我母亲呜呜地笑,异常无比。她告诉我我祖父是个十足的色魔,延续了徐家的一贯传统,但是他足够冷静,考虑事情周全,所以他才每次都大难不死。我母亲告诉我一个规律,人在幼年时大难不死,后必有大福,她说这是她从徐家的历史中得到的启示,虽然后来我知道,在她得出这个结论的若干年前,早有人将它公布于世了。她说她越发奇怪,她说我祖父小时候除了手脚不灵便外根本没有大难,为何迟迟不死。我猜不透其中逻辑,以后的日子里,我只是听她讲那些尘封的奇民的旧事。
     我在无数个夜里,在那里闭塞的村落里,只能听到我母亲或者我祖父他们讲述一些故事,并以此打发无聊,虽然我不知道好些故事是否则属实。我发现我生来就对一切事物害怕,或者至少是抵触。我记得我记事起看到我祖父的脸,他的脸让步魂飞魄散,他的眼睛深陷下去,目光深的很,而且十分阴冷,他的眉头特别高,但他的颧骨特别低,与他高高的额头形成剧烈反差,他的嘴也很小,而且时常抿着,他的下巴很平,可他的头很大。
    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让其他人害怕,虽然我母亲说过那张老脸很恶心。我总在夜深之时或在睡梦里看到他,他对我说,来来来,想活得更好,就随我来。我莫名其妙的惊怕,他的脸崎岖不平,而且闪着蓝光,每每此时,我便会大叫一声,沁出一身汗,冷极了。也是在此时,我母亲总会说,又看到了吧,朝他吐三口唾沫,他是鬼。这是招果然奏效。

日子就那样单调地过着,我阴郁极了,孩子们都不理我,可我想和他们去捉鱼,他们总会把我赶走,一齐朝我吐三口唾沫,说,你是鬼。
也是从那以后,我又会经常看到那张脸,有时穹甚至会血肉模糊破碎不堪。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强烈地害怕,内心开始聚拢,像被一根绳子缠绕,勒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有意识的逃避他,我常去阳光下走动,也常去和一些中年人或者老年人闲聊,因为孩子们不理我,而我,急切地寻找,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全的角落,或者是这样一个人。祖父在梦里告诉我的,我全告诉他们---想活下去并活得更好,随我来。

吴小娟买菜回来看见徐导在抽闷烟,以为他出版社的事情办砸了,也不好打扰他,径直去做饭。徐导知道她心虚,一肚子闷无处可发,拿起一个杯子扔到地上。
吴小娟闻声迅速赶来,惊慌地看着徐导,自他们同居三个月以来,徐导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即使是他热她的三年里,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确信是事情办砸了。
徐导怒气未平,却又不敢向吴小娟发,他谨记李月的话。
“没办妥就再办吧,总有一天会办妥的,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吴小娟安慰徐导。
“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儿?说的倒轻松。那一个个拼命写作的夜里的痛苦你知道么?几千块花费我多少心血你知道么?”徐导在心里责问吴小娟,口上却说“事情办妥了,李月帮的忙,我就是觉得不痛快”
“李月?怎么她帮你?那么浅薄的庸俗的人。”吴小娟显得有些气愤。
徐导压住火气,尽量平和地说“要不要李月,今天这事儿还得三个月才能办成,咱得感谢人家”
“哼,我偏不领这个情。没准她又想着利用你呢。”吴小娟轻蔑地说“她那点小聪明我早猜出来了。”
徐导心灰意冷,这是什么年月啊,怎么人变化这么快呢。从前她是表里如一的简单,现在怎么会这样呢?他有些悔恨当时目光不够长远,没有头脑,恨自己爱错了,就像警察爱上匪徒一样。
空气中,有细胞有生物在死亡,在新生,在死亡在新生。这样的空气下面会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单调,一如既往的单调,在那件事情以后,气氛一直单调,复杂就只是音调的一种而已。
之后的某一天,夜雨滂沱,徐导的新小说还在进行,有些浮躁,因为吴小娟下午出去还没有回来。他瓣猜测是准确的,吴小娟和高明相遇了,命中注定。只是,这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小说中的边山也已经回来了,干一些徐导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如月随山私奔,我都没来得及送行。

后来的事情发展的脱离我的想像,像一场游戏电影,我双手拿着球拍看别人打篮球,又不舍环拍。据说他们到了春城就开始准备结婚。我不能容忍一个和我在一起十年的女人转眼间就跟别人私奔。我是个习惯向命运妥协的人么?显然不是,我知道我内心积存着巨大无比的力量,在某个时候,先前蓄积的力量就会迅猛的冲出心门,前进,前进。
我仍旧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相伴去春城。我们都是第一次去,我们怀着同样的激动去我们理想中的城市。凉城的大街都不比春城的小待大,我一下感到自己微小的心可以任意穿行于各座高楼大厦之间。我们在凉城太久了,虽然那是故乡,可我们根本不明白故乡的真正含义,我们只知道那里仅有的几家餐馆卫生条件很差,大街没人清扫,随处可见女人的经血,印在一块洁白的纸上,有时候还可以看到它们满天飞扬。那是风起的时候。更多起风的时候,我总是闭着眼睛,我不敢想像混乱中的景象,我莫名的害怕,我总在混乱中看到他。曾经,那个盲人在大风里拼命地撞着一堵破墙,他双手各持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他喊着“不要你的灵魂,只要你的性命”,不停地撞。那堵破墙就是我家曾经祭拜先灵的香堂的后墙。那里面存放着我祖母遗留下的物件。”

最后那男人倒在血泊里,此前我在香堂里坐着,我看着我祖母的照片,发现她有很自然的美,那时候不流行化妆,照片中的她头上有朵野花,她的笑,像今天那副价值连城的画中女人的笑。墙被撞得咚咚作响,我仿佛看见她笑得更灿烂了。那撞墙的声音仿佛我祖父敲木鱼的声音,无奈中有股力量难以名状。
于是我站在院墙上,那个盲人停止了撞击,他侧耳听我急促的呼吸,他向我*近,很努力地嗅。突然他向我跑来,我的双脚仿佛被锁在墙上,动弹不了。他拿来着两把小刀冲我大喊
   “姓白的,你给我过来,有种的你过来”
我想告诉他别乱叫,顺便问问他怎么知道我姓白,可我竟然不能开口说话,我几何僵在那里,像具千年古尸。
“白风,有种你过来,拿出你当年的勇气来,老子等你多时了。”我更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叫白风,我想问他,但我始终不能说话。他继续朝我愤怒地说,“终于让老子找到你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白风你记着,血债要血还”
此时我隐约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祖父。他佝偻着背,头顶还是那顶蓝色的的确良布面的帽子。我喊他“爷爷爷爷,你过来”可是他根本没有听见,他走路是那样的慌张。
“妈的,你返老还童了,又像当年一样强壮了”那个盲人朝我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
“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你要撞我家的香堂?撞塌了你赔不?”
“你是谁?白风是你什么人?”
“我就是白风,你是谁?”
“白如月啊白如月,老子至今单身一个,你却已经儿孙满堂了,作孽啊”那个盲人哀怨的说,仿佛这一句话里有他和我祖父所有的纠结,“回去告诉你爷爷,常风回来要债了”。
话毕他又开始撞墙,这一次似乎平淡许多,但又不乏力量,声声震耳。他边撞边说,“小白风,虽是你我一身甘胆,也不能逃过这场院劫难。记住我的话,离开他。否则你会宿命的离开一切。”后来他就倒在血泊里了,那不是他的血。在后来,我祖父与那盲人以死相拼的岁月里告诉我,“只要有我在,他就死不了,只要有他在,我就死不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祖父告诉我那血里的一部份是我死去的祖母的,另一部份,是另一个女人的。
那一年我只有八岁。
而从此以后,我的凉城,始终有着让人难以呼吸的空气,从严不会流通。而春城就好多了,没有往日凉城的阴郁,遍地阳光耀眼,风来的时候,我总是睁大眼睛,我要把春城的美好事物一眼览尽。
如月在人少的地方欢快的喊叫,噢,生活真新鲜,新鲜真美好。
那次我们去的时候正值正月十五,到处张灯结彩。我们不断的告诉对方那里有什么新鲜事
物。如月说春城和她前几年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我问她,你不是说这是你第一次来春城吗?她说其实以前来过两次呢。我就大为怀疑,问,为什么当初你来的时候说什么没去过城市,让我背着父母冒险来陪你玩儿?她的回答很可笑,她说那是哄我玩怕我不出来,曾经没告诉别人她来过春城,是因为她不喜欢炫耀。
我们回去以后,如月总穿着那件灰白色的外衣,那是我偷卖了家里的小麦买给她的,她说这衣服很有城市气息。人们问起她这衣服的来历,她总会说那是去春城朋友送的,对我的名字绝口不提。人们惊羡地问她还去过春城呀。她说,当然,我都去过好几次了。然后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讲述那天的见闻,还会出乎意料的说些我在春城没见过的东西。她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总是绘声绘色,不厌其烦。后来终于有人说她十几岁的大姑娘,穿那衣服小家子气。此时她便耸耸肩,那是那从春城学会的,然后又努努嘴说,白风,他们真是没见识。我付之一笑,说,哈哈你对你对。她马上哈哈大笑,看你那傻样儿。
我就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无论是前俯后仰的笑,还是浅浅赧笑,都令我趋之若骛。
那次短暂的春城之行,我发现正处青春期的她变得有些陌生,其实我很不愿意加上青春期这个词,但我的希望你是明白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7 15:38:05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小导在 2004/11/27 04:11pm 第 1 次编辑]

4。

吴小娟回来的时候依旧是狂风暴雨,虽然那时已是很晚,然而狂风暴雨的出现并不是以时间的早晚为标准的,还有可能时间越晚声势越凶猛。
昨夜门开的时候徐导装睡了,他不想看到吴小娟尴尬的眼神,虽然吴小娟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那种眼神。只是小心翼翼地开门关门,以免影响向来深夜写作今天突然早睡的徐导,她还猜他是不是生病了。床头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他们上学时的合影,照片中她在笑,徐导在沉思。这张照片后来被同学扩印后宣称是他们的结婚照,他们给予照片中俩人的形象一句话:徐导在正在沉思,吴小姐你笑个屁,赶快穿婚纱去。
当时只有高明没有任何表情,有人从他心里挖出了嫉妒。
时间又回到他们的大学时代,晚风轻抚扬柳,月下有人弹吉他唱着:“多少年以后我们再相聚,那是不是从前的你”,还有人抚扇吟诗:“胜似华光万丈奔泻,回首间你永恒的笑脸”。然后两人一起朝着宿舍楼喊“吴小娟 ,你给我出来。
再往前推一下时间的车轮,这是很有必要的。
“兄弟,人生难得几回搏,放开手干吧”那个月下弹奏吉他的高明说,“我就不信,五年就没个结果?
“这事儿吧,也不好办。主要是她告诉我好多次,不要再提感情问题,再说了,时间还是有的,我也相信自己。你看我都为她写了多少诗歌了,”徐导拿出枕头下的一个笔记本。
“对对对,要有自信,为了你,兄弟专门去别人门下低三下四学了作曲,虽是相当浅薄,不过把你的诗谱一下曲还是没问题的。”高明自鸣得意的委屈自己。
“谱了又怎样,我可不会去唱啊,虽然我唱功了得。但你也知道,我胆儿小。”、
“得了吧,照这样下去,这下面的两年你什么进展都没有,高中苦了三年,何必呢?”
“那你谱吧,先谱《传唱》,我还得再写呢。我,我还是害怕,她那眼神,几年都是一样冷冰冰的。”
“兄弟自有高招”
之后的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高明拿着把吉他拖着徐导满校园的跑,先班里找吴小娟,结果不在,徐导已是满脸通红。高明到处问人吴小娟的去向,所有人都纳闷,有人一拍大腿说,这两条色狼在猎物呢。没有接他们的话,高明继续拖着徐导到处打听。徐导回想前几年每个日夜,他为吴小娟心驰神往,终于任何结果,还好她一直没有恋爱,这让他保留一丝希望。甚至有时候他怀疑她性冷淡,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什么反映和迹象都没有。反正这样也好,别人盘问真情为就说是高明逼他的。
于是他积极配合高明的行动,高明没有察觉,只当自己能力卓越,其实他些时亦是心急如焚。
整个校园都找遍了,没有半点吴小娟的影子,徐导眼睛都花了,脑袋里不时浮现吴小娟轻颦浅笑的模样。高明看起来似乎干劲十足。
晚上的人可真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看着他们夸张的神情惊奇不已。高明从衣服里拉出一块黄布,徐导以为他要卜卦,那黄色太诱人了。然后注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好奇地看着黄存上的几个大字“吴小娟,我用半生爱你,用半生爱恋爱”,行人步健如飞的跟着高徐二人,似乎中了魔。可他们的嘴角分明有着讽刺意味十足的笑。他们真是有闲心,这个世界有闲心的都是看闹剧的。
终于有人告诉他们吴小娟在宿舍洗头发,刚回去的。高明捡起徐导就跑,身后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跑得一版狼籍。
宿舍被栅栏围了起来,520宿舍灯黑着。高明有种受骗上当的气愤,“妈的,怎么黑着灯,这能有人?“
“噢”众人失望地叹气。
宿舍一半对着街面一半对着学校,对学校这边灯火通明,惟独520漆黑一片,楼下有个巨大的车棚。高明对着520仰天常啸,吴小娟,吴小娟。没人应声,他就拖着徐导爬上车棚,又大叫,吴小娟 ,吴小娟。
“你喊啊,你喊她才会出来”高明有些急了。
“对对,你喊啊你喊呀。”众人起哄。
“我不敢啊”
“他XX的,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话,反正是豁出去了。”高明恨铁不成钢,催促徐导。
“好好,我喊 ,吴小娟,吴小娟 ”声音宛如快断气的小猫。
依旧没有反应,倒是有几个窗户爬出几个男声脑袋来,高明想,这男生倒是很勤快。
“吴小娟 ,吴小娟”高明双喊,可是没有声音。
车棚下一群人耸耸肩,以示可笑。
徐导有些火了,“吴小娟,520的吴小娟 ,你给我出来。”
终于,520的灯亮了,仿佛他们的心也亮了,可是突然探一个男生脑袋来,让徐导和高明无比惊诧,那男生说“喊什么喊,哪儿有什么吴小娟,这是520,男生宿舍,老大,你脑袋没问题吧?”
众人哈哈大笑,甚至有人笑得弯了腰,这倒不失为一道好风景。
高明大错特错,510记成了520,骂自己不忠。这个不忠来的有些古怪,然而没人知道,至少当时没人知道。
徐导又被拖到510对面。这次两个一起喊,吴小娟,你给我出来。510马上有人作出反应,探出一个小脑袋“喊什么喊,影响人休息知道不?咦,徐导?”
“对,是我是我,那个,那个什么、、、、、、、”
“喂,大导演,你来找我干嘛呢?”那女生说的不亦乐乎。
“不是不是,那个什么、、、”
高明骂他笨蛋一个,众人也不耐烦了,遍地都是唏嘘声,有人还说搞什么玩意儿呢,还以为有场好戏看呢,真郁闷。
“找小娟吧,等下,我给您请去。”
众人兴趣来了,这群闲人正等着一出精彩的求有戏上演呢。
吴小娟站在了窗口,她刚洗完头,头发披着,还有浅浅的微笑。徐导便又开始心乱。有人高喊,冷美人啊,大导演,表白吧。
“你们谁找我,”吴小娟问所有能听见她说话的人,语气里似乎带着不屑。、
高明本已站到一边,可他看到徐导呆若木鸡,怕人看笑话,就说“我们俩找你半天了。”高明说着指了指徐导。
“找我干嘛?有事吗?有事就说吧,我听着呢。主要是有些冷。”
徐导看她没有愤怒,面对下边几十号人,竟然鼓起了勇气“小娟,本来我是喜欢你的,不不不,我一直是喜欢你的。”
一阵哄笑,驱散了些冷意。
“可是我害怕,每当我看到你晶莹的目光中散发着阵阵忧郁,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心疼。去年一年,我都坚持每个早晨守候着你的到来。那时候我已无法抑制内心狂热,我告诉过你我喜欢你,你说你不适合我。可是小娟,这些日子里,你找适合你的人了吗?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呢?给你的诗集看完了吗?那都是从高二到高四为你痴迷而作的,现在我又写了很多,我读给你听?我读给哪颗孤单忧郁的心听呢?谁愿意为我,为这个痴情不悔的男人倾听呢?”
下面没了声音,你站在徐导的位置,会因为旁边澡堂的水汔仅仅看到一张张模糊的脸,僵着不动,你当然不知道那一张脸上有着麻木不仁还是感动无比。
终于,你听到了一些唏嘘,然而你不审不能确定,这些唏嘘是内心什么情绪在指使,是讽刺还是嘲笑,是心动还是其他什么?
“我觉得我生来就是这命”徐导继续说。
吴小娟有在瑟瑟发抖,徐导不知道她是气得哆嗦还是冷的发颤,还是感动的将要痛苦痛苦淋涕。但他还是说,“你还是回去吧”
吴小娟没有动静,高明在后面戳他示意继续。
“我该如此,逃也逃不掉,总该有此一劫。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因为我没有什么权力
请你相信,从高二那年开始,这始终是件不能说破的事。
平日里你可以看到小胖游鱼对我多好,体贴倍至,可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伤痛了她们的心,她们诚恳地要来分担我的孤寂,我拒绝了。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去分担你的孤寂的,我没有闲暇做其他的事情。”水汔已经散了,可人们的脸还看不清,因为天色已晚。吴小娟轮廓分明,她的头发还和从前一样短,据她说,这是为了便于行事。高明这时才把那块黄布举起来,他像根柱子一样挺立着,吴小娟想他的手肯定冰冷如水。人们只看到他手里举着什么,上面的东西刚一片模糊,只在宿舍楼的灯光下闪闪烁烁,这时有两个男生向车棚走来。
“我没有足够的钱用为你装扮,而我映象中,你也不喜欢乱穿衣服,你最喜欢的是那件黄色外套,可你很少穿。你喜欢吃一块钱一根的粮糊芦,喜欢吃一块钱一包的奶油爆米花
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我向来贫如水洗。而我的内心极为广阔,我心血充足。你能在任何一个生气的时候,你又用小刀刮你的指甲,你就刮我的心吧。它就是为你准备的。”
有人相拥了,指划着什么,边听边看头顶星辰。
“如果为了你,它将碎如烂泥,使你陷入泥泞,那不要紧,它马上就会干裂,它不会阻止你前进。小娟 ,我的一生中,不会真心爱上几个女人,况且因为对你如此痴迷,又有谁能将我铁石般的心打动呢?给我一次机会,请相信我,山盟海誓不过是几句戏言罢了,我要做的,是敲醒你沉睡的心,与你一起分享,人世间的可贵。并且我已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就是你醒来以后,随时飞向一个离我越来越远的远方。”
有人被打动了,甚至有女生对男生抱怨,你有人家一半儿就好了。那两个男生用打火机和小手电照着高明举起的黄布。地上的人们看到了那块黄布上的字,他们竟然奇迹般的鼓掌。徐导受到了鼓舞,信心大增。“小娟,给我一次机会,只一次,试用期一个月”
人们被逗笑了“给他一次机会吧,不行就解固,也别让我们再受冻啦”,有人朝着吴小娟大喊,其他人也附和着,就是就是,给一次吧,别让我们看悲剧,天儿也怪冷的。
年轻人休内似乎有着某种因子,总使他们冲动,徐导居然给吴小娟跪下了。此时掌声如雷鸣般响起。人一生中谁不免都会遇到些这样的事情,被有些人称为媚俗,其实,谁不在一辈子媚俗?那些人都等着吴小娟的回答,吴小娟旁边站在一女人,直跺脚。徐导双眼紧望着吴小娟,渴望着至爱,这个可怜的人又被命运捉弄一次。
吴小娟大喊:“起来,你快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什么话也不说”
“我只有这样深深一跪,将所有的情意都付诸于此,除此之外,我能做些什么呢?”徐导的煸情本领在不知不觉中得到加强。
“我答应吧,那你起来”
徐导迅速起身,速度不抑于雷鸣闪电,此时种声音早已响起,那些人们的欢呼,或者说是看到闹剧后的兴奋,都让徐导难以猜透。似乎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些大团圆的情景了,有的,只在被人们篡改了的虚伪。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团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7 15:3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小导在 2004/11/27 04:15pm 第 1 次编辑]

5。

像老电影一样,今天看起似乎漏洞百出,然而仍不能阻止人胶对它们的喜爱,因为那里南虽然即使不是在讲述他们,却是他们陈旧生活不可撕去的一页。总是总是抹不掉,就像人们总要前进一样,虽然前进的结果,风景与往前无慢,但这,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徐导家屋顶又漏水了,陪壁的小王是社区服务站的管理员,往常徐导总是怒气冲冲,每次都这样,一下点雨总会漏水,准时不误,小王也会在雨后马上赶来,问徐导的稿件有没有被毁掉。上次他写的一部中篇约稿,本来第二天就可以结稿了,结果偏偏入睡后大雨如注,辛苦又白费了。更令人气愤的是,桌上的书也都有沾满了泥土。每项次雨后他总得把书桌换个地方,可是每次他都得下场雨后再换个地方,后来有次实在没地方换了,他就架了把伞,这样好了些。可是那把伞是吴小娟的黄色小伞,被淋了解次吴小娟心疼不已,就撤职了,再说老那样儿也不是一人长远之策。干脆就不挪了,任劳任怨它风吹雨打,。可现在新长篇又在写了,他不想让吴小娟知道,总觉得那长篇里有着不应该让她看到的东西,于是他就装作平静。
吴小娟早劝徐导买台电脑写东西,先进的高科技防水设备肯定好,再说就是再怎么也不可能把房子泡满了。徐导习惯了手写,总感觉电脑那玩意儿不适合他,大学时候也没怎么好好玩过,对电脑一无所在,有次上网的时候有个号称某大学十大美女的人发给他一个邮件,按邮件内的程序完成测试,结果后来他电脑重起的时候资料全无。
今天小王来的很早,一进屋就低头往徐导的书桌前走,然后就呆若木鸡。徐导没做反应,吴小娟倒是勤快,端了杯茶让小王喝,“徐导你也喝吧”,她还给小王拉了把椅子。小王觉得这事儿有点玄,没准这就是所谓“黑暗前的黎明”,一颗定时炸弹就摆在他面前。所以他没有喝茶,更没有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的胆量,否则饭碗不保。他和蔼的脸马上变得像一坨屎“徐导,你看,这,这又让你损失不少吧,什么稿件给毁了?”
徐导低头狠命抽烟,狠命地向地面吹去,沉默不语。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是因为他被“什么稿件给毁了”这一问呛住了。
吴小娟戳了他一下,他才回话,“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一千字的小故事而已,再写一个就成”
“这就好这就好,没耽误你大事我就谢天谢地”
吴小娟嗨了一声说,“别担心啦,人家徐导可是够海量的”
“对对,人家徐导就是肚大能乘船”
徐导早就快被气疯了,本想大发雷霆说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被毁了,怕那两人纠缠不休,也就没有那么做,况且他为了隐瞒她,早将新长篇收拾妥当了。可他也不能不说话,让人家挺尴尬的。于他就说,“尽早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你也知道,没准什么时候就有重要东西写,免得到时候又麻烦。”
“好的好的,这事儿我马上解决。”
“别说马上,你的马上期限太久,你以为这是逗小孩儿玩?”
“你再不解决,我只能去你上级那儿告状了,老帐新帐一起算”
“行行,你别急,马上,不不不,很快,很快”
“本来我对这里还挺有感情的,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离开了”
“好啊好啊,呸,这臭嘴。不行啊,你可不能走啊,否则我们这整幢楼的人拿什么炫耀呢?是不是徐嫂?”
“对对,人家徐导现在是腕级作家呢”
徐导懒得跟这两个贫嘴,“我洗个澡要出去了”
吴小娟送小王出去,回头瞄见徐导确实进了卫生间。她笑了。
“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承诺何时实现?”
“马上”
“我不要马上哈哈”
“怎么得办成这事儿不是?”
“就怕你到时候一拍屁股溜了”
“还不知道谁拍呢”


吴小娟回来闻到酒气冲天,“你不是要出去吗?干嘛喝酒呢?”
“是要我别喝酒还是要我出去?”
“要,不要”
吴小娟的回答让徐导很费解,他想这女人又变聪明了。
“你见他了吗?”两人同时问对方。
“你先说”,两人又相互推辞。
徐导点支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用劲全身力气。然后又狠命的喝酒。
吴小娟仿佛自觉有些愧疚,似乎这是她的错,她从前的居高临下不知哪里去了。“见高明了吗?我听说他回来了。”
“哦”
“哦是什么?见还是没见?”
“哪个高明?”
“就是那个送我黄色小伞的那个,你装什么?”
“我说怎么对它倍加爱护,我挡挡雨都不成”
“你这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说那把伞送的好啊”
“徐导,你还是宰相肚里能乘船,乘个屁”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宰相,我要是宰相,早就坐佣万千美女了”
“浅薄,庸俗,连小王都不如”
“他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弱智”
“你强,就你强,行不?人家哪不如你强!”
徐导对“强”这个词很敏感,他深知男人该强的那方面他极度虚弱,这一直是困扰他的一个大问题,他有时候对吴小娟百般迁就,也有这个原因。可他还需要愤怒难平,他听到她说高明就来报,好年的一幕幕与自己刻骨铭心的守候就激使他继续火冒三丈。
“那你干脆就说那个和你偷情的高明又回来了不是更好”徐导不知哪来的胆量。或者是爱之深情之切,由此转化为许许多多的嫉恨怂恿他做的。
吴小娟暖昧的心理被徐导随口而来的话语刺伤,她本想哭着为自己解释,那根本就是假的,以前的事情还是呆在原时原地。然而她不能确定,况且她想那解释会更糟。于是好说:
“你真是良心让狗吃了。真怀疑你是不是脑袋中风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
“我自己的问题?我向来就是没有问题”
“你就这样妄自尊大下去吧,总有一天你会满世界的找后悔药的。你也把话说清楚了,该怎
么办就怎么办”
虽然此时徐导怒发冲冠,但当他听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是冷静一下,“谁也别说什么,咱们走着瞧”
“人家不过是回来住几天,还没搞清楚人家干什么,你就给人家乱下定论。”
“我什么时候乱了?定什么论了?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哼,神经病!”
“走着瞧”
咣一声响,吴小娟摔门而去,屋里马上清静了许多,徐导拧住酒瓶,骂自己这辈子背运。不
过这也好,清静一下。这下他大可不必隐隐藏藏的定小说了。他赶快跑出喊吴小娟“要是晚了,就让他用那豪华轿车送你回来”
其实吴小娟那天根本没有去找高明,而是和小王块出去了了,徐导意想不到的事情多如牛毛,他只能在自己的小说里安排别人的命运,而早有某种力量,安排他那样去安排别人的命运。

发表于 2004-11-27 17: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小导,我对你驾驭文字的本领与丰富的想象力佩服无比,这一篇是我所见过你的小说中最好的,文字流畅,语言幽默,尤其是徐导和高明在宿舍里找娟子那一段,让人忍俊不禁。继续努力,没准真的能出版。
再提一个建议,关于徐导小说的那一段,对于祖父的刻画特别深刻,虽然喜欢,但似乎与全文内容关系不大,是不是减压一下?个人之见,后面的还没看完,或许这是必不可少的:)
发表于 2004-11-27 17:4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哈一气看完       喜欢这种叙事方法      希望看到你的更多作品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7 21: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回月儿明:
我向来在安排人物的时候,不喜欢拖沓,也就是说,我的每个人物的每个动作,都有其意义。但我觉得,我在语言上可能有些拖拉。这是我始终不可避免的, 我太喜欢描写了,一个字也不放过。

回隐者:
谢谢,虽然本事没有一套,但我会努力 ,不让你失望。
发表于 2004-11-27 21:4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小导,说实话
你是有点太详细了,在叙述方面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呵呵

发表于 2004-11-28 22: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小导,先就你的序言里涉及的一些问题聊一聊。首先,如果你把小说创作当成一门艺术,那么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写什么,而是怎样写,小说艺术发展到今天,实际上也经历了这么一个过程。就拿西方小说的演变来说吧,十九世纪的古典小说追求的是宏大的叙事,严谨而完美的结构,强烈的戏剧冲突。到了现代派,这种传统的写法就受到了挑战,出现很多流派,比如影响非常大的意识流,就彻底打破了时空限制,不过,在追求完美的结构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到了后现代派,经过解构主义运动,作家开始摈弃结构,比如代表作《在路上》,作者自称自动写作,就是不考虑关于写小说任何条条框框,想到哪写到哪。我举这个例,主要是想说明,什么都可以写,就看你怎么写。
另外,我并不觉得苏童余华等是须要你仰望的人物,当然,他们肯定有你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但这毕竟与景仰大师是两回事。
好了,我来告诉你我所景仰的大师:卡夫卡,茨威格,陀斯妥耶夫斯基,哈谢克……还有很多,他们的作品不仅折射出了欧洲文明的演化和变迁,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他们的作品表现出了对人类命运的关注!
从这一点来看,除了怎么写以外,看来写什么也是同样重要的!
发表于 2004-11-29 12: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导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你的东西  只是鼓励把   加油  鲜花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9 17:01:09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下面引用由月儿明2004/11/27 05:11pm 发表的内容:
小导,我对你驾驭文字的本领与丰富的想象力佩服无比,这一篇是我所见过你的小说中最好的,文字流畅,语言幽默,尤其是徐导和高明在宿舍里找娟子那一段,让人忍俊不禁。继续努力,没准真的能出版。
再提一个建议 ...

你这说法让我很惊讶,因为我的语言吧,就说我生活中,我是一个擅长活跃气氛的人,就是经常比较搞笑。但我的其他短篇里, 向来没有幽默的东西出现,要出现,也是冷幽默。我没发现那段有什么幽默之处。真的。当然,个人的理解不同。
另外,我安排一个人物出现,我就会给他找事做,或者他自己就要找事做,目的总是有的。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给自己选择了难度,这也没的治。如果你认真看过,你就会发现人物奇多。很麻烦的,我每天通宵写作,有时候都搞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9 19:4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6。

“凉城真的特别小,苍蝇们都很清楚凉城的版图。你在城南见到一只苍蝇,很可能你就会第二天在城北与它重逢,因为它闲着只顾着瞎转。
春城就大得让凉城的苍蝇吃惊了,你在春城南部看到一只苍蝇,第二天你肯定不能与它在城北重逢,因为路途十分遥远,连夜飞行是很累的。而我不觉得累,我在城南火车站下车后,连夜步行走去城北,我边走边跑。如月曾说过她喜欢城北这个称呼。春城城北是富裕区。而如月从来没称呼凉城的北部为城北,她说它资格不够,至多能叫北槽。而我更习惯称之为北窝。
此时已是清早,我看到如月家---似乎已经是家的女佣十分漂亮,她站在门口不让我进去,“乡下人,野巴巴的,要干嘛?”她显然带着鄙视,虽然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是乡下来打工的。但我当时就肯定,这种神气是从这里学来的。她并不会化妆,让我想到凉爽城的一种外形很美但色调极不相配的野地花。
“请转告你的主人,有人找他的女人。”我很平静的嘱咐她。
“什么?”
“我最后说一遍,请转告你的主人,有人找他的女人。”
“口气倒不小。”
我在门口等了大约半小时没见人影,我按了门铃,可是没有反应。我想可能是太早了,如月喜欢晚起。自打她听春城的人说早上晚起可以养颜后,她就习惯性的晚起,那时每天上学我都得等她她,为引我没少挨过教师因迟到而来的批评,虽然当时我成绩不错。但是终于没有幸免于难。
我正蒙头大睡在大门外,听见一阵愤怒的汔笛声,我睁开眼,阳光很炫,我咪着眼看着院里开出来的汔车,挡风玻璃又是反射太阳光,我干脆闭着眼睛向后退。可是我退的时候竟然绊倒在地。
那个从车里看我或者骂我的人被边山拉住了。边山缓慢地走来,“噢,原来是白兄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怎么有空驾临寒舍?”
“如月呢?”“回娘家了”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啊”
“妈的,昨天晚上我连夜从城南步行到这儿”
“那你一宿没睡?”
“这没什么。大清早你们那保姆不准进,嫌我是乡下野人”
“哈,那孩子就那样儿,哪都好,就那一个缺点,打小在农村生活,现在在我这儿乐享年华,憎恶农村哪,呵呵,不过她把您拒之门我也有错嘛,我向你道歉啦,完了,我扣她工资。”
“就这屁事儿就扣工资?算了吧,再说那姑娘也是,憎恶方式不对,要么去改造农村,让农民富裕。我说你怎么富裕了,原来也是尖刻的很啊”
“嗨,混饭吃嘛”
“少扯瞎的,如月呢?”
“不是告诉你回娘家了吗”
“娘家?”
“凉城”
“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就要去接她呢,要么一块儿去?还是你先在家休息片刻呢?”
“一起去吧”我想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行,那你在车上睡会儿也行。”
我很怀疑自己为什么那么平静,可能是一晚上没处,愤怒也一样打不起精神来。更奇怪我们的对话并没有半点锋芒之态,边山似乎很无所谓我的到来,似乎以为我是来看望他了。但我知道,愤怒是早晚的事儿这是我躲也躲不掉盼也不能早来的。
车里果然舒服,沙发软绵绵的像坐在母亲的身体上。但我仍然清楚地记着冰城的青石板凳,夏天的时候,我和边山和如月,我们三个人经常坐在那颗大槐树下,青石板凳让我们凉快无比,可我们的内心永远是炽热的。直到如今也一样,只不过炽热的目的不一样罢了。
一定是太累了,否则我怎么就睡着了呢。从城北到城南火车站,包括红灯之类的事情,也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可我竟像睡了三年。我自己无力解释的,是为什么梦里出现了常风。
常风带我走进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正值落叶纷飞之时,可它的颜色是那种令人惬意的暖黄色......
常风骑着一把木制的凳子,人高马大的他竟然对这种童趣事物乐此不疲。他像骑马一样摇动着那个凳子,他捧起周围地上那些红黄相间落叶,然后向后扔去,说,快点啊,快点啊。后面有位少女在修理凳子,看样子她比较蠢。常风已经骑得很远,看不到那女的跟上来,只好返回去。
那女的大概是因为羞赧而脸颊通红,默不作声地修理那凳子,那凳子已经快散架了。虽然她对此无能为力,虽然她有着纤弱的小手和迷人的脸宠,可这并不能感动那把凳子。
“薄荷,你笨可以叫我帮忙啊,你看你手都流血啦,显然你已经笨到极点了”常风戏弄薄荷。
“走那么远也不看看我,把我一个人扔下,这下好了,这破凳子也散文了。”
“来来,我来修理,你站一边,边修理你的手,边看专业木匠的技能。”
“都跟你说不玩这个了,这么大的人了,还钟情于这个”
“我一看见你就想玩这个”
“为什么?”
“你总让我想起小时候一个邻居,她长得很一般,也是单眼皮瓜子脸,只是下巴,没你的长,你看你的下巴,都快够着地啦”
“去你的。快弄吧,一会儿还得回家呢”
“哦,好的,马上就好”
常风卖力的修理凳子,一边还朝着薄荷傻笑,他看见薄荷那件粉上衣上面的图标,是几只小猪在跳舞。于是他就笑得更起劲了:
“真有趣,猪也会跳舞啊哈哈”
“猪怎么就不会跳舞了?别把人家看扁了。别说了,赶快修吧”
“好喽”常风站起来,把提在手里的凳子在空中翻了两翻,然后放倒在地“骑上吧,我们继续前进”
此时正值中午,北风不冷,落叶纷飞,青石板路上有很少的人经过,因为这是一条通往墓地的路。他们结伴走了很远,薄荷有些不敢走了,常风拉着她又走了一段路,终于还是停下来了。
“你的头发很美,虽然那么枯黄,总让我想起我家邻居小芳,梳着两条黄色小辫,走起路来和你一样欢快。”
“怎么又是她啊,都不见面多少年了,还老说,自己不烦吗?你再说她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说她。说你好么,你比她漂亮比她可爱,好不?”
“好啊。看把你乐的。”
“可是她早跟我定了娃娃亲了,现在却遥无音讯,听说她到城里上学去了,嗨!”
“呜呜呜,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知道修这条路的那个沈三么,小时候我们定娃娃亲了,现在人家去城里当工程师了,我还在这小镇里等着没长眼睛的人来娶”
“我们的命运相似啊,他有媳妇儿了吗?”
“有啊,叫什么伍芳”
“伍芳?!那是我的小芳啊”
“不会吧?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吧?”
“我也是听说的,她嫁给了一个工程师,大胡子的”

“对对,是大胡子”

从那条路旁边的一个小岔口,他们来到了田地,正是收获时节,农民们正在抢收农物。虽然田野里没有了绿色,但也到处有着美丽的画面,片片金黄点缀在黑色的土地上,像一颗颗闪亮的星。
两个十岁的青年男女,就是在那收获的时节收获的地点确立了他们认定会收获的爱情的。
常风挽起薄荷的手,先定睛看了看,然后说,“不是吧,你怎么又多了一根指头来?”
“我怎么知道啊”薄荷显得很无辜。
“不过这样反而挺好看的,与众不同”,常风说着就拿起亲了一口,薄荷马上就抽了回去,脸就红了。常风也不纠缠下去,说:
“我们回去吧,再晚了你父母会责备你的”
“早就迟了,回去又要挨骂了,每次跟你出来,回去肯定挨骂”
“啦啦啦,以后我们住一起,就不用出来啦”
“哼,想的美”
这是他们爱情的开始。常风经常变花样儿哄薄荷开心,她越来越注重装扮了,每次出去和常风相会的时候都会换衣服。虽然翻来覆去就那几身衣服,还是老换个不停,为的只是听到常风的几句赞美。
她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可常风偏说她长得很独特,这让她纳闻了很久。后来她经常照镜子,发现自己确实不丑,穿几件好看的衣服就更漂亮了。于是她经常会打扮个没完, 有几次约会知道了,常风称之为“美人迟幕”。常风总是那么迁就她,什么都听她的,她还说要充实自己,找个时间领金凤凰飞出去。

薄荷记住了这承诺并殷切期待。小镇的生活虽说是安详宁静,可终究有些死寂。人往高处走,谁也想着日子有个好奔头,过得更灿烂些。生活这条路还很长,用高倍望远镜看到的,只有“前方有路”这样的路标。这注定是一次遥远的旅程,回头看不见从前抬头看不见将来,能做些什么?只有让自己挺拔起来,用尽力量,前进前进。
薄荷在面馆找了份工作,离常风的工地不是很远,只不过他们上班的时候需要相遇一次然后反方向行走。常风总是与她约好,要早些来,他送她去工作,然后自己再去工地。
甜蜜的日子平淡如水。常风每天尽职尽责,他们还会出去闲转,在那个一口气可以绕城跑三圈的小镇来回转,人们看到好生羡慕。双方父母也觉得彼此适合。
可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局面,那就是我的祖父,白风,白如月。

我醒来的时候只听火车轰鸣,人声鼎沸。我们赶快下了车,边山举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如月”。有人拉我们去住店,显然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她太与众不同了,一脸独特的清秀。可我此时突然内心发怵,一瞬间,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在一起,我于是转身离开,去车旁等候。
如月习惯性和边山相拥,边山亲了她眉头一口,就像在我心上用针扎了一下。哦亲爱的读者,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讽刺,你亲眼目睹你的情人和她的新欢相互相亲吻,而你此次之行的目的是讨回公道,可你现在却胆颤心惊。你对她无与伦比的热爱,为何会演化成莫可名状的害怕?可你来不及解释,你把自己赶上了那条路,你知道没有退路你只有朝着既定的方向,千方百计的残喘着,像深陷于泥沼之中。你把自己的内心完全的打开,于是你心里飞出无数个梦想,你就是靠着这些梦想,在现实,在活生生的现实面前,一步步艰难而耻辱的走下去。
她们窃窃私语,还不住的瞟我一眼,我浑身不自在。我逼着自己回忆,回忆才能给我力量........
常风会准时不误的来撞我家的墙,那是有强大的后备力量支持的。我祖父告诉我,是女人,是对昔日女人的无比怀念。这个女人就是我死去的祖母,可我祖母不叫薄荷,她叫何首乌。而常风的红颜知已或者不知已,叫薄荷。在我和常风走的很近之前,这一直令我最为困扰的一个难题。可我依旧能感到他内心难以扼制的冲动,像见了食物的猛虎,声势凶猛。
回忆的继续只能在回到如月家后进行,因为此时他们已经站在我面前,并且据说我呆滞的目光没有理会他们数十次的喊叫。
我回过神来。还是回忆好,回忆别人也罢自己也罢,回忆中只有喜欢也罢只有悲伤也罢,总比现实好,现实总是令人尴尬。况且,在回忆中,我们可以随意篡改过去,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你终于回来了”
“是”
“昨晚我来的时候,你正好刚走”
“是”
“为什么总与我擦肩而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并不是因为哪个人的错,或者这本来就是用来错过的”
“好像本来就是用来错过的,说这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内心特别空虚?”
“没有,我心里踏实无比,像秋天的果实一般沉甸甸的”
“你是不是经常会矛盾,是不是经常晚上会做恶梦,甚至白天”
“没有,托你的福,还有边山的精心照顾,我很健康向上”
边山在一头耸耸肩,好像事不关已。他只是靠在车上看我们两个对话,偶尔会浅笑一下,可是我和如月根本不知道,那浅浅的微笑下,隐匿着多么深不可测的恶毒。
“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有”
“当时你是否看见我憔悴的双眼,你是否会沁一身汗,在黑暗中惊醒,然后抚摸着自己内疚的心与天上孤单的月亮面面相觑?”
“没有”
“那你看到我在干什么”
“是我们从前来这个城市的样子,我们在大街上疯跑,被警察训斥”
“这么说,你还会有意识的回忆?”
“不会”
“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自私的就离开了?”
“我想要的,你统统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一切吗?”
“那是以前”
“那现在呢,现在你要什么?”
如月瞟了一眼边山,我立刻明白。原来她和别的女人一样俗透了。然而往事啊往事,就像潜藏在你屁股后面口袋里的一枚图钉,或许你此生注定一直奔走在路上,但每当你坐下的时候,它就如约而至。
我还记得小学时候的很多事情,这让我无比怀念,总想着有一天我们可以一如既往。
那时候我们学校有着非人的规定:早上八点上课,没有午休,直到下午两点半放学。春秋冬三季如此,幸好夏天的时候有午休,下午放学也早一些。这个季节是我们最欢快的时候。和那枚图钉一样,这种只有一季午休的制度似乎与常年行走偶然坐下有着某种丝连。
夏天中午的时候我们相约去一个特别大的水池里游泳,似乎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得到更充分的自由。有段时间男女混一块,人很多,但都心无杂念,虽然彼此都充满好奇。
我们从很高的土坡上跳下去,疼痛就是我们的欢乐。我们还会在劳累之后躺在沙滩上,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如此反复其乐无穷。我们做的更多的,是潜入水底,使劲憋着,然而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就是那次,我潜水以后撞到了如月。我感到不太对劲就浮上来,结果吓我一跳。我闯入了女生活动区,我举足无措,我觉得这是丢人的事,虽然我环顾四周,没见有个有什么反映。于是我迅速潜入水底往男生活动区游去。可是我扑腾被人抓住了。我在水里预感大事不好,有人会揪我小辫子。我一边挣扎一边想着对策。居然是如月,她冲我笑,她额前的短发正滴着水,样子十分可亲,她脸色红润,却没有丝毫羞涩的意思。可事实令我不能继续饱览佳人,我得想个法子解脱。她却死拉着我手不放,她的皮肤十分光滑,比若干年后我得知那件可怕的事实时在酒吧遇见的红枫的细腻许多。
“你真是个没头没脑的家伙,怎么跑这儿来了”她的声音引来了岸上一些人的注意。
“我哪儿知道呢,游着游着就过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幸好是撞上了你。快,快放开我,不然大家知道了就不好了。”我看见我的兄弟们在那边玩得开心,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察觉。也许她留短发,别人误以为是男的。
“怕什么怕,这有什么啊,大家一起玩我觉得更好”她还真是固执。
可我还是担心,她说了那句话之后我更担心,万一其他男生也跑来和她玩,那是多么让我不忍心看到的景象啊。于是我使劲掰开她的手,“快放开,让我走”我竟然感到自己活像那些被我们关在笼子里的蚂昨她的两只手紧攥着我不放。我只好使出最大的劲掰开她的手,然后转身就溜。
她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居然哭了。这下完了,我又转回去。于是这时人们终于注意到我们了,他们都三三两两地迅速游过来,询问具体情况。我只好说,“我把她手弄疼了”。他们好像不以为然,只是“噢”了一声就转身要走。坏就坏在一个男生突然问我,“你怎么跑女生区来了?”一下子问的我无以言对。正准备走的那些家伙也幡然醒悟,纷纷质问,声势浩大。“我都不知道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来了”,我只能作此回答。显然他们都不相信我,“吹牛了你又,还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啊”,众人一阵哄笑。若是在许多年后,这里的质问和逗笑,将是一场令人无比难堪的凶恶的追问和嘲笑。如月最后终于说话了,“大家一起玩不是更好吗”大家都称赞言之有理。其实只有我明白如月那句话的言外之意。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们迟到了,很多人都是。老师问我们干什么去了,要我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大家面面相觑,学校禁止学生游泳。这可如何是好,大家无一不是缴尽脑汁的冥思苦想。
还是我的如月聪明,她推开手说:“老师你看,都肿了。”
老师问“这与迟到有什么关系?”
“有啊,我满世界地找红花油啊 ,非要抹着那个,手才不至于肿更厉害”
“这与迟到有关系?”
“有啊,白风在来学校的路上遇见了我,他说这样肿下去必须锯掉整条胳膊”
老师不停的摇头,他黑乎乎的胡须似乎愤怒的都翘了起来,他黑溜溜的眼睛似乎要迸出来回到中午那段时间看看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此时只在强忍着让自己不要抖动,否则就会让老师看出破绽。其他人也神经高度集中,大气不敢出一个,等待奇迹的降临。
“我们几乎问遍了凉城所有的药店,那时候离现在还很远呢 ,我们本打算到学校学习的。可是一想到会被截肢,我就害怕了,只好继续找。凉城找不到我们只好去白风他姥姥家了。于是我们抹了以后就回来了。”
“那们呢?”老师指着那群同样迟到的同学问。
“我正要说呢。回来他们见我手上包着纱布----”
“那现在怎么没有纱布?”
“我正要说呢。他们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就告诉了他们。他们真是善良,一听说还要截肢,就吓得腿软。我告诉他们不用怕,我抹红花油了。他们一听有的救,就纷纷追问哪里有红花油。我说凉城上下都没有,在白风她姥姥家抹了一些。他们很聪明,说那肯定不行,抹一次肯定不行。我才反应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迟了,白风她姥姥家很远。他们更勤奋,说凉城肯定还是有的,只是没找对地方,没准就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这时其实我们该来上课了,况且第一节又是您的课”
“那怎么会迟到呢?”
“我正要说呢。于是他们就出发去寻找红花油,就像我们考试时候寻找错别字一样。只可惜,大家空手而回,也就到了现在。”
“那纱布呢?”
“我正要说呢。他们说现在是夏天,天气这么热用纱布裹住手,到头来更肿,需要透透风。我想也对,就取下来扔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善良什么聪明什么勤奋,都是一群只会跟屁的笨蛋。都给我站外边。你们俩先回来上课。”
我想终于解脱了,可我看到似乎他们个个面带愠色,我觉和觉得这事情又办砸了。太不了大家一起被罚站,可现在真叫人不好看。于是我说:
“教师要么我就不回去了,你看这事我也责任重大,我就和他们一起站会儿吧。”如月马上脸色阴沉,我知道她是气愤我不把握机会。同时我也看到伙伴们得意的神色,我进退两难,只好沉默不语。终于等到老师的回答:“行,既然你这么负责,那你就站到晚上九点,我陪着你。”
我顿时有些惊愕,这可不是说笑。我们老师可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上次他把一个学生锁在教室里整整一个晚上,那学生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我们学校所在地曾是凉城过去的坟地,而且现在学校外边也有着零零落落的孤坟。那个同学第二天告诉我们他一整夜没合眼,总听见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拖得很长,而且有些沙哑,有时间也很尖细。
我想到这些就更害怕了。我时时会感到害怕。现在和如月玩着,心里会放松许多,若是让我在黑夜里呆在这儿,我怕我自己会要了自己小命。
“还是你回来上课呢?”
“我, 那个......”
“马上要考试了,现在的课程很要紧的”
“那我还是上课吧,毕竟学业为重”
终于坐进了教室,清爽无比。我已无法分辨那是阴冷还是凉快,就是让我心情舒畅。可是这舒畅并没有延续下去。一会儿我们听见有“咚咚”的声音,老师出去看了看说“让他们撞吧,反正不是我的头”。我听着那声音与常风撞墙的声音别无他异,只不过一群孩子在撞而已。然而我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跳,这响声让我坐卧不安。我仿佛看见他们的脸穿墙而进,几十张血肉模糊的脸肆虐地飞过来。我哇的一声叫了,把全班同学吓得气愤不已。老师走过来,递给我一块毛巾,让我擦擦涌如江河的汗水。然后又递给我一杯热水,他说我可能是感冒了,让我出去晒晒太阳。我坚决不肯,我说这里就很好。他允许我叭下睡一会儿,可是我一趴下,那些脸就又会从桌底相伴飞来。
那个下午我神志恍然,一直都惶恐不安。
这么说,当时我的老师待我不错。可是在他与常风交谈后, 在她了解了自己母亲薄荷的过去之后,他对我恶劣极了。但这并不是我的错。
当时我还想,如月果然聪明,把老师耍得团团转。这也难怪她后来越来越聪明,直到现在变得这么精明。”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9 19:50:46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7。
“在短短半小时的时间里,我之所以能回忆如此之多的事情,因为整个回如月家的路上,我只在车子刚发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为了回应如月整个回家路上唯一一句话“看来这件事情需要回我家后细商量一下,”我说“好”。然后我就进入了回忆。而且,在我们还在一起很单纯地生活的时候,我展望我们的将来,是那么的妙不可言,我总会设想许许多多荒诞而美好的事情。而那些设想,不管是不是只是一场春梦,但却总是一次漫长而令人欣喜若狂的旅程。可我现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短促,甚至令人内心不断打冷颤,步步艰难无比。”
8。
小王身材魁梧,但仍不能挡住呼啸的北风。他身边的吴小娟衣履单薄,他竟然有些心疼她。他们走在凉城一条僻静的街上,虽然没有落魄青年的样子,但他们同样感到幕天席地的孤寂。小王的妻子三个月前把十岁的儿子给他留下,走了。小王告诉吴小娟他其实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妻子对不起他跟人鬼混去了----为了不损她当年倾城的美色,和一个曾疯狂为她一天写二百封情书的男人私奔了,虽然他明白,里边还有些细节问题他永远不可能猜透。尽管是这样,孩子并没有错,他毅然肩负起了做父亲的责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深情如一,仿佛这本不是他该做的,而他现在做了,就显得正义高大似的。吴小娟觉得可笑,但也没必要跟他理论,任其说下去,只当做回经常同情人的好人。
小王告诉吴小娟,其实他在社区工作很认真,自从失业后,社区就收留了他。现在房租还欠着,儿子上学又是开销,妻子的单位也不理会他们。他只有感谢社区,所以一直以来都敬职敬业。吴小娟正要问他为什么她家的房子漏水问题迟迟不能解决。小王就对她说,其实她家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解决原因比较多一些。本来他就反感徐导每天神经兮兮,有时候还有些心高气傲,出几本破书有个屁啊,哪儿值得他那样目中无人。还有就是他和妻子矛盾越来越深越来越多,每天很麻烦,社区的其他事情也耽误不少。而且他说吴小娟这人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徐导又听她的话,所以拖个十天半月也不担心。还有一个特别关键,就是他发现徐导和吴小娟的关系开始变化,他有非分之想,他觉和她这个人比较简单,和自己在一起肯定不错,而且在她又没有小孩,自己的儿子也需要人照顾。毕竟他的经济实力还没有达到能请得起保姆的水平。于是他就找机会与她接近,结果进展顺利,刚好昨夜又是大雨如注,机会总是恰如其分的到来。
吴小娟听完以后脑袋都胀了,她想这人果然复杂的很。她一向自恃简单,复杂的人他受不了,诡计太多。可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人际关系不能马虎,否则大事难成。但她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她微笑走来,说:
“你做的不错,应该得到表扬。如果再接再厉,成果一定喜人。”
小王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够深,他兴奋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一个月这后,保证你离开这里。”
“呵呵,那就好,你是我见过的很有心机的男人之一”
“我?还有谁?”
“高明”
“我知道他,据说是个采花大盗”
“不许你这么侮辱他,他可是一个特别强干的男人,他是春城的高级工程师”
“行行,不侮辱。其实我也想过当个建筑师什么的,一边建造复杂的泥土工程一边解构人的内心。”
“你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了”吴小娟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敷衍塞责,“说说你怎么计划做好那事的”
“耳朵侧过来”小王给吴小娟一个手势,然后贴在她耳朵上说了些话。
吴小娟哈哈大笑,“没问题,这计划独到”
小王看见吴小娟合不拢嘴,猜测她肯定也是很冷,于是就往旁边的柱子一靠,点了一支烟,“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吴小娟猜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就催促他快说,别吊人胃口。小王偏偏吊上了瘾,说,你呆会儿就知道,只不过这惊喜有些小而已。
小王领着吴小娟转进一条巷子,巷子特别幽深。吴小娟想这个地方不错,四面大树环抱,夏天的时候肯定凉快。可她转念一想,一个女人不论何时都出来乘凉爽,像个叫客的一样,还是呆在房间里,装一个空调,虽然没有自然之美,但是人类进步的同时也必须丢掉或者放弃一些旧事物的。就像她想办成事情就得向小王付出一样。她这样想得心安理得暗自高兴。
不觉已是傍晚,闲走半天也够累的。
三三两两的男女结伴从一个院里出来,女的身上都佩着漂亮的围巾,这么冷的天也该围个围巾。徐导也不想着去给她买一个。鬼使神差般地,她跟着小王走进了那家院落。院落很大,十人抱的老槐树的落叶徐徐,像个感伤的恋人,他热恋的树叶正悄然落下,或者直接就被风从他身上叨走,于是那进进出出的男女,就是对他一种尖刻的讽刺。明年春时,叶绿枝茂。老槐树始终终历着不寻常的等待与离开。
风有些大了,有个老年人正在收拾挂在铁丝上的围巾,吴小娟看见一条很漂亮,想伸手去拿,被小王拉住了。
“三儿,从今以后,围巾开始收费了”那个老年男人说。
“开始营利啦?”小王问道。
“女人的东西送够了,该送些男人的了”
“哦?您又出什么新花招了?”
“烟斗”
“好,好东西,您想的真周到,我正缺这玩意儿呢,今个儿也拿回去玩玩新鲜”
“得了吧,你消费才给赠送”
“我当然消费,我怎么会不消费呢?我哪次来了不消费?不消费来这儿干嘛呢?,对不对贼老?”
“别叫我贼老!我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成,那我先进去啊,翟老,帮我挑个好的。”
“这次不欠帐,你爷爷的,上个月的还在帐上记着呢。我道是你今天来清帐了,没想到这么不干净。”
“这次现款,现款,上个月的这个月底一次清”
“别烦我了,没见我正忙着么,要呆就呆着,不呆就走人。”
“哎对了,拿条这个,黄丝绸围巾”
“给钱”
“一会儿就付”
“你爷爷的”
吴小娟随小王走进一间狭窄的屋子,光滑的地面可以映见人影。里边应有尽有,床也挺干净的,挺像个家。比起她上学在外面租的房子好多了,而且这房间面朝太阳,想必白天也是光线充足。
“我们换间房吧”吴小娟突然要求小王。
“怎么啦?这间不是挺好的么”
“嗯,那就不换了”
“换吧换吧,你说怎么就怎么”
于是他们又出来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还是要走了。围巾给你钱给我。”那老年人看他出来,赶快跟小王说。
小王接过围巾,“不走,我不急,换间房。”
“牛不大,逼倒不小。钱都不给事儿还挺多。”
这间房屋与那间景致完全相同,不同的是床上比较乱。关键是的,窗户不向阳。不过黑夜里,什么东西不是黑的呢。
“那老家伙怎么那么冲?”
“我欠人钱嘛,低三下四也是应该的。”
“我就不忍心看到朋友活得这么低*,你欠他多少,我去清账,别让那老不死的再气焰嚣张。”
“别理他,他向来就那副德行,况且他们也是被逼成那样的。”
“逼成这样?”吴小娟对这个肆虐的老男人很感兴趣。
小王反正脑袋闲着,就搜索了些记忆讲给她听:
“据说这家伙曾数次在爱情上受过重创。你没见他眼睛斜着么?还有你听他的音调,时高时低不伦不类,那都是小时候给他父亲打成那样儿的。你看过脖子上那道疤痕,他以前是个偏头,我以前很小的时候,他在春城卖杂货,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偏头。”
“春城?”吴小娟插句话“那地方好啊”
“好什么好,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你听我说。”
“嗯,你说,我不打断你,你继续。”
“他小时候,据说啊,因为自己是个偏头,很自卑。本来心理就不太对劲,他父亲还经常抽打他,这使他在很多同龄人中抬不起头来。那家伙早就开始变态,想自己偏个脑袋,没什么本事,还经常被打,心里就过不去。那时候他就开始恨他父亲,但是他当时没什么养活自己的能力,那家伙就在外地找工作。后来终于在春城找了口饭吃,当时他似乎只有16岁。他就开始寻觅着报仇。那家伙狠毒啊,在春城买了三斤砒霜。那时候他脑袋还没正,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女的是从乡下去春城打工的。他不当时卖货么,经常去小姑娘打工的那家餐馆门前。有次小姑娘买东西他就白送人家一个。自那以后两人常来常往,也就萌生了爱的小火花。那家伙得到温暖还不思放弃报仇,反而愈演愈烈了。”
小王起身把门窗使劲关好看看外边没人就坐下来点支烟。吴小娟听着出神,往不见踪影了,就催他快点继续。小王问她是先洗澡还是先睡觉,吴小娟愣了半天,不知道回不回去,不回去吧,徐导明天又有话岔子了;回去吧,好像这儿还有些东西割舍不下,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反正自己曾经想要过。小王见她徘徊不决,说她干脆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徐导那人鬼精灵,总不操什么好心,万一出什么事儿他可担待不起。吴小娟想想也是,就起身要走,也没见小王有挽留的意思。她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前两天李月台票说有关于徐导和猴子的事儿要商量,明天他要盘问起来,就说在李月家住了一晚上。小王见她主动要留,也没好意思拒绝,就说反正出事他儿他不负责。吴小娟铁了心要呆下去,干脆不顾那些了,就一屁股坐下来,让小王继续讲述那偏头的事迹。小王兴趣正浓着呢,没想到自己和她如此相投,就瞄了一眼窗外继续说:
“有一个晚上雨特别大,那家伙还需要连夜去进货,其实他已经准备回家谋害他父亲了。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将他从前所有的苦水都倒给那小姑娘听,那小姑娘以前还没怎么在意他是偏头一个。他说了以后,她想自己虽然出身卑微,但在春城好好混下去,没必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更不该的,是他把他的行动计划告诉了那小姑娘。那小姑娘答应替他保密,顺便说了些他父亲的不是。那晚他父亲就死于砒霜中毒,他进了货就回来了。事情后来闹得沸沸扬扬,凉城的警察很快就怀疑上了他。后来得知他在春城卖杂货,双方警察就开始合作。那家伙行事诡筷,警察始终抓不住他把柄。”
小王许是说的累了,说要去洗澡。吴小娟像吃了半口饭被勒住脖子,难受的要死,就催小王马上讲下去。小王说实在是累,先喝口水。吴小娟说了一句极富挑衅意味的话:
“现在就累成这样了,某个时候干某些事情的时候,你能行么?”
小王马上会意,把把灯关了,伸手不见五指,小王就摸黑抓住了吴小娟的手,吴小娟挣扎着要他放手。其实此时吴小娟微妙的心理极其难以揣度,她和徐导没有正常的夜生活。他们夜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她睡觉她写作,她催他睡觉他催她睡觉。作为一个曾经在遥远的学生时代享受过片刻那种生活的快乐的女人,对此的渴望不抑于徐导对写作的痴迷。
“不要动手动脚的嘛”吴小娟给小王撒娇,“你急个屁啊,先讲完故事再说”
小王被她勾起了兴趣,继续讲故事:
“那家伙虽然诡秘,但他考虑问题不是很周全,还是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最重要的是他将所有的事告诉了他以为会和他厮守终生的那个小姑娘。只能是遗憾,或者说说庆幸。那小姑娘后来与一个春城的小警察私通上了。那警察或者只想利用她,千方百计的计好她,并从她口中探信。后来经过不懈努力,那小姑娘终于熬不住了,将那家伙的事全盘托出。案件很快得到解决,他被叛刑十年,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当时小姑娘出庭做了证人,后来小警察升职了。
小姑娘后来在报纸上看到那警察的照片,她不认识几个字,就问客人是什么意思。客人告诉她,这警察在案件中立下大功,警察局特准假一个月,允许他去外地举行婚礼。小姑娘本来很兴奋,可是在她知道与那警察结婚的不是她的时候,她眼睛都快气炸了。
等那家伙出狱之后,那小姑娘早死了。他在狱中收到一封那姑娘请人代写的信,大致意思是她对不起他,以死了之。那家伙愤怒到了极点,说要出去报仇,一个不留。警方见这家伙不思悔改,加了五年刑。那家伙知道呆在里边屁仇也不能报,只好积极配合工作。结果出狱后还得到政府奖励。
据说,他本来打算务正业,结果出来后受人排队挤,又接二连三的遭受感情挫折。家里人要追杀她,找了两个对象都把他害得一贫如洗。结果这家伙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就只是用来上床的。其实他那时候还没和女人上过床。他还说女人什么都不能给,只有强迫她们接受上床,然后扔掉。后来他并没有扔掉他们,而是留下来开始了现在的工作。”
吴小娟听的眼冒金星,感觉乱七八糟一大堆。小王清了清嗓子说:“完了”
发表于 2004-12-1 02:38:27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换个ID顶起来,大家来批评。
发表于 2004-12-2 13:0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如乱麻 《刹那黄昏》[长篇连载,特寻批评和出版]

小导在听到这么多的评论以后不知是做何感想
反正写小说是一种乐趣,
自己也能融入其中
继续写吧,我想生活是写不完的,
我看了一半,觉得蛮好的,
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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