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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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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 23: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路人在 2005/10/31 11:15pm 第 11 次编辑]

[watermark]                             第一章  喜宴
    我,陆仁,一个有志青年。在高中时代就立志在三十岁以前一定要有辆自己的汽车、雇一名帅气的司机,聘一位美貌的秘书。现时现刻的我,二十六岁七个月零三天。这一切来得比我预想的快。
    我坐在黑色的奔驰上,前面坐着穿着黑西服的司机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身边一位穿着淡粉色套装的小秘正在…
    STOP!我想我该做些更正:我陆仁是一位有志青年,在高中立志三十岁要事业有成也没错,我也的确坐在奔驰车上,只是车子不是我的,“粉色套装”也不是我的秘书,她是今天的伴娘。我想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绝对不会是什么有为的青年才俊了,没错!今天,我是伴郎!
    现实与梦想的落差只能引得我有万般感触,但到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黑西服听到我的叹息,开了腔:“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叹气?这对新人结合你不满意?可惜啊,要是在国外就好了,结婚前先得在教堂外贴张两人即将结婚告示,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不同意他们结婚,婚礼就办不成,也省得你在这里叹息了。”
    “你说的那些是电视电影里为落跑新娘新郎准备的逃婚借口罢了。我对他俩的结合没有半点意见,非但没有意见还拍手称好呢。新娘一定很大度,不然任谁也无法包容这位新郎。”
    黑西服透过后视镜看着粉套装说:“这你得问她,伴娘最有发言权。”
    粉套装忙解释道:“我不认识新娘的,我是她雇来的临时工。”
    这我倒有所耳闻。据说新娘是个晚婚标兵中的标兵,正当她准备放弃这辈子再找伴侣的时候新郎适时地出现了。可是这样的标兵也有棘手的问题――找不到伴娘。因为新娘所有的小姐妹都已经结婚而且孩子都已经会叫妈了,于是只能通过婚庆公司从上海哪个不知名的大学里雇了个临时伴娘。
    黑西服大概也听说过这个故事,说:“哦,我想起来是有这么档子事情。”他又将目光转向我,问:“我是新郎的高中同学,你呢?”
    “我是他的同事。”
    与新郎都很熟像是让他找到了很好的倾诉对象,黑西服的边摇着脑袋边说:“能认识姚冲这家伙真是缘分啊,是我上辈子敲破十八只木鱼修来的好福气。”
    听这话他好像有着满腹的怨气。我最善解人意了,自然会奉上一句“怎么了”好让他可以把“滔滔江水”来一次“开闸泄洪”。
    “他太道义了,在送婚宴请柬的同时也对我们颁布了他的规定。他把我们划分成四个等级来区分对待。第一等级为人帅酒量好的,这一级的人全被他调配到婚车司机组;第二级为人丑酒量好的,他在这一级里挑选一个最难看的来做伴郎,其余的都是替补伴郎;第三级是第一级里不会开车的再加上长得帅却没有酒量的,这些人都被要求一定要带上女朋友参加婚宴,没有女朋友的也必须临时找一个代替;第四级里都是些人丑酒量差的,他对他们不作任何要求,所以被称为‘被放逐的一群’。”
    虽然我已很不高兴他无意中让我明白为何我会受宠当上这个伴郎,同时我也确信这家伙铁定是新郎的好友,因为新郎在单位被我们称之为“大嘴姚”,而他的口无遮拦比起新郎姚冲有过之无不及。但此时我当然还是要在送上一句“为什么”才能让他为自己的“演讲”画上一个句号。就好像是我送上的“开塞露”自然也要再送上手纸,这样才叫善始善终。
    “这不明摆着嘛!酒量好的会灌醉他,长得帅的会抢他风头。他是深思熟虑过了,司机不能饮酒,不然就是酒后驾车;长得帅的带着女朋友就算是灯泡加了个灯罩,不会再那么耀眼;伴郎梯队的作用就是甘做绿叶,能衬托他这朵次品红花。真是不得不佩服他,有时还真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第一次结婚呢。”
    粉套装看了看我,问黑西服:“新郎是不是百年一遇的难看?”
    黑西服噗嗤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
    “因为伴郎长的千年一遇的难看呀。”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就像是指出了那个傻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女孩那样毫无顾忌地直截了当。而我或许也应该像那个皇帝那样急忙逃回皇宫,可我现在逃不掉。不过还好,黑西服及时为我“披”上块遮羞布。
    “也不是啦。他算是救场的。因为那四个等级划分出来以后,所有的人都答应带上女伴参加婚宴,以此来证明自己很帅。毕竟这年头在路上叫声帅哥,是男人都会回头。”
    我感激地看着黑西服的后脑勺,暗想:你比大嘴姚厉害,至少你比他更懂得收放自如。(一)
    其实我并不像黑西服说的那样崇高,以我的个性原本是不会接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的,之所以当上这个伴郎,其实原因很简单,姚冲在请我“出山”时对我说伴郎和伴娘往往会有爱情上的发展,这对我来说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可现在…我瞥了一眼粉套装,心里已经真切地知道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有位哲人曾说“爱情是源于初见时双方外貌的相互吸引”,可我已经被贴上了“千年一遇的难看”的商标,无疑就像是被大夫开了病危通知。想到这里不免郁闷,于是打开了窗欣赏外面的风景来调节一下心情。

    婚宴设在一家四星级的宾馆,总共定了50桌。原本不必有如此大的排场,但姚冲的岳父是个生意人,他认为自家也算得是豪门,既然是豪门就绝对丢不起这个人;他也认定平常百姓家的女儿是“千金”,自家既然是豪门,那女儿就算得上是“千钻”,既然是“千钻”那婚宴就绝对不能敷衍了事。
    粉套装跟在我后面进了宾馆,好奇地四周环顾。我正色道:“喂,注意自己的形象,别弄得像个乡巴佬一样。”
    原本以为她可能会说对不起之类的让我感觉报复得手的话,可她透过那副黑边框的近视镜瞪了我一眼,说:“我不叫喂,我叫聂婷婷,如果等会你不记得了可以再问我,我可以再回答你。但是你叫喂我是不再会搭理你的。明白?”
    得!我碰一鼻子灰,却看见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步入宴会厅,看见姚冲站在块告示牌边,告示上写“参加姚冲、江牡丹婚宴请至二楼牡丹厅”。
    我是今天才知道新娘叫牡丹。虽然牡丹贵为国花,但我始终认为放在名字并不雅致,反而有些俗气。
    “奇怪新娘叫牡丹?”姚冲问。
    “好歹你也抽包贵点的呀,比如中华、熊猫之类的。”我开玩笑地说。
    “我岳父的名字才叫绝呢!算命的按他的生辰八字一排说是他命中五行缺水,名字里加上三点水就能够化解,姓里的三点水还不够,需要在名里再加。他父亲一拍脑袋给他起名叫江海湖。”
    “你岳父一定是个暴发户。”
    “你怎知道?”
    “穷算命,富烧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既然你岳父的父母抱着他去算命可见你岳父祖上并非家境殷实。按他的年龄再加上国家的政策,算起来一定是个暴发户了。”
    姚冲一看聂婷婷正在偷笑,认为作为兄弟的我们的谈话是不该让他听到的,正色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今天的任务是陪新娘,你来了都不问新娘在哪里,就知道在一边偷笑。”
    聂婷婷也不生气,只是吐了吐舌头,说:“那你告诉我新娘在哪儿呀。”
    “谁惦记着我呢?”一阵靡靡之音柔柔地飘向天空,又钻入我的耳膜,我只觉得汗毛根根倒竖。一听便知是新娘来了。听姚冲说起过新娘因盲目崇拜了某位港台女星,以至于说话嗲声嗲气,让人听后只想着要补钙。而姚冲就是因为与她初遇时忘了补钙而不慎跌入情网。
“新娘好漂亮!”聂婷婷夸赞道。
    新娘不算难看,但也算不得好看,更谈不上好漂亮。聂婷婷的夸赞无非是因为新娘是雇主,得罪了雇主自然也就拿不到工钱。同时我也在想,如果是我雇的她,那么是不是我的容貌一下子也就赛潘安了呢?
    一听到有人夸奖,江牡丹顿时来了精神,依在姚冲怀里娇羞地问:“老公,我今天漂不漂亮?”
    宾馆里的服务生都顺着这嗲气的声音看来,姚冲只能很不自然笑而不答。江牡丹哪里肯答应,她拽着姚冲的胳膊拼命地摇“老公――你说呀――我漂不漂亮嘛――”
    我实在是忍不住胃液的侵袭,说到门口抽支烟逃离了现场。
    才不多久,聂婷婷跟了出来,仰望着天空无限陶醉地说:“他们好恩爱啊!”
    “用不了多久,新郎的骨头就会被她摇散架的。”
    “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
    “反正这串葡萄是挺酸的。”
    “好哇,你说新娘坏话,我揭发!”她笑着说。
    “悉听尊便。”我正色回答。
    “你这男人好小气,不就是说你一声难看嘛,何必老是绷着脸,你也说我难看好了,说吧说吧,我不生气。”
    我不搭她的话,径自又走回宴会厅把她远远甩在后面。
    告示牌边已经不见了新娘,只有姚冲还在那里。他看到我进来就问:“那个伴娘怎么样?还中意?”
    “恩,你说得没错。你说她肤如凝脂但在我看来毫无血色,你说她眼如杏仁但在我看来全无神采。”
    “拜托,是找女朋友呀,又不是选美。找个天仙来配你好不好?”
    “别,我不要仙女,到时别引来个三只眼睛的哥哥活劈了我。”说完我俩相视而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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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 19:3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下午仔细读了路人的这篇小说,还是喜欢这种朴实的写法,幽默机智的陆仁遇到了聂婷婷,一定会用好故事,偶等着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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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 21:50:4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一路读来,有趣,语言流畅,细致,很好:)
只是不知道,下一篇何时才能出来呢?
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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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4 00:43:3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小说还在创作中,争取一星期发一集吧。在连载中可能会有一些问题,希望大家能帮忙指正,以便在我修改时作为依据。
目前才开了个头,希望大家能陪伴到故事的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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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4 23: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写连载小说最好每一集都能找到一个看点,然后围绕它去安排情节,这是写电视连续剧要求的,不妨借鉴到小说上来。
开篇这两集,结合到小说的名字,已可以看出故事的大致构架。
语言风格平实,平民式的幽默贴近环境和气氛,尺度得当,如果太过,就给人噱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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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5 14:4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朴实、贴近生活又不乏幽默,耐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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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7 21: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朴实的文风     贴近生活
耐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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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30 22: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天色渐暗,姚冲的那些被分为四个等级的朋友们也陆续到来,他总是上前和他们寒暄几句后就布置任务。说实话,当他的朋友确实有点点倒霉,吃顿喜宴都不得安生,此刻都已经被安排了各种任务。细心的被安排负责迎接签到。记性好的被安排负责领位。最善于交际的得去厨房发送香烟打点,以确保等会上的菜能真材实料。最具女人缘则必须去和餐厅领班拉拢关系,以确保服务员们不把喜事当成丧事来服务。此时也许只有我和聂婷婷最清闲,我俩坐在一角看着他们忙碌着。
    在这以前我都无法想象姚冲也是个能认真得起来的人。看着他在有条不紊地调派工作,我想起与他初识的时候。
    我与他共事于淮海路上那家有名的“米兰夏天”百货公司,他在售后服务部而我负责楼层管理。我比他晚进公司。当我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在食堂听见营业员带着无比敬意的语气提及他的名字。细听后才知道有顾客投诉这位营业员的服务态度不好,可顾客进了售后服务部没有十分钟就转而投诉姚冲。直到老总接到了顾客的投诉信大家才知道那十分钟里姚冲根本就没有给顾客说话的机会,只让顾客听他从国际形势扯到世界史。事情的最终处理结果当然是本该被投诉的营业员幸免于难,而姚冲被扣除当月三分之一的奖金。从那天起我就开始留意这位隶属于同一部门的同事。经过长期观察发现这位同事有着强烈表达欲望,只是无奈地被压抑在小小的售后服务部,所以每当有人来投诉,他都会像个被探监的囚犯忍不住要倾诉。就因为这样,每每他都能将顾客对商品质量或服务质量的投诉“毫不费力”地转化为对他的投诉。在营业员的眼里他绝对是个保护神,他们连集资为他修座庙的心都有,可他自己却悄悄地请广告部帮忙写了一张POP放在抽屉里,时常打开看看,然后无奈地微笑。没有人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终于有一次我顶他的班而得以一窥谜底,上写三个大字――黑锅王。
    之后与他相熟也是因为投诉。有位顾客由于对商品质量不满而在商场大吵大闹,最后由我领到了姚冲那里解决。姚冲给了好些个妥善的解决方案,顾客一概否决,并且狂扔桌上的文件。姚冲当然要阻止并劝她有话好好说,可顾客却叫嚣说自己是个精神病人,杀了他都不用负法律责任。原本以为一场大战难免,可谁知姚冲搬了张椅子在顾客身边坐下一脸诚恳地问“麻烦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杀我?”。顾客先是一惊,随后甩下一句“神经病”扭头就走。当姚冲还在遗憾顾客什么都还没说明白就走时,我已经笑得趴在了桌上。这件事成了我们俩的谈资,也成就了我们由同事变成了好朋友。
    “你在笑什么?新郎在找你。”聂婷婷问我。
    这才发现,我在回想往事时脸上不由已带有笑容。
    姚冲走过来说:“你现在先去吃碗面垫垫底,不然喝酒会伤胃。”
    他倒是蛮细心的,连这都想到了。可我偏不吃这一套,马上就会要佳肴上桌,虽说作为伴郎不能全都尝到味道,可也不能让碗面先撑饱了肚子。我含糊地说:“等会再说。”
    这时门口处来了一位气宇轩昂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四五位保镖模样的人。姚冲顾不得我究竟说了些什么直奔门口迎接。(三)
    此人高挑的个子却消瘦异常,脸上的肉少之又少却生就一只牛鼻子,说话时总爱昂首挺胸,用并不漂亮的硕大的鼻孔“瞪”着对方。要不是姚冲响亮地喊了声爸爸让我知道这就是他的岳父江海湖我是决计不会迎上前去的。
    “伯父。”我极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因为我最看不惯这种不可一世的神态,可是此时却不得不因为礼貌方面的考虑而叫上那么一声。
    我似乎听到他应了我一声却又不能完全确定,因为我确实没听到,只是看到他牛鼻子的鼻翼稍稍动了一下。
    聂婷婷也随着我走到跟前亲昵地叫了声伯父,可牛鼻子用他十分茫然的鼻孔“看了看”姚冲。
    “哦,爸爸,这是我们请来的伴娘,叫聂婷婷。”姚冲忙向他介绍。
    又是鼻翼的一动让我知道他明白了,然后他把聂婷婷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问:“你视力多少?”
    这句问话让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样的场合不问筹备情况进展如何却要问伴娘的视力是多少。
    “近视三百度,散光一百度。”聂婷婷如实回答。
    “恩,度数不深嘛,不戴眼镜能看清东西吧?我是希望你把眼睛脱了,戴着副眼镜围着新娘转悠总不太好看吧,活像只苍蝇。”
    说实话,此刻聂婷婷不像只苍蝇,倒像是吃了只苍蝇,“啊?不戴眼镜……应该能看清吧,既然伯父不希望看到……那我就不戴好了。”她把眼镜摘下问:“伯父,你看看……”
    “恩,这样很好嘛。”江海湖向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即上前摸出两百块,他又说:“这些钱是给你的,今天好好表现,绝对不可以出乱子,知道吗?”
    “知道了”聂婷婷应了一声眯着眼睛伸手去接钱,双手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两百块钱的位置,保镖实在等得没有了耐性,走上一步把钱塞在了她的手心里。
    听得聂婷婷说了声谢谢后江海湖满意地走了。
    姚冲看着岳父离开后长舒一口气。
    我看聂婷婷闲着也是闲着便打趣说:“苍蝇,新娘大概在换衣服,你去看看吧。”
    聂婷婷听到我叫她“苍蝇”十分不满,原本眯着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就摸着墙去找新娘了。
    我曾和姚冲探讨过会重视未来伴侣的哪个方面,他笼统地说是气质,而我的答案是眼睛,因为我觉得眼睛会是将来我看她时看最多的部位。同时我也一直认为带些散光的眼睛有时会看起来很媚。聂婷婷脱去眼镜后眼睛毫无神采,但是瞪我的一眼却让我心里感觉一惊,那就是我最喜欢的眼神,在媚里有无限风情。
    姚冲用胳膊肘捅了捅我问:“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当然不可以被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刚才我还说了她眼如杏仁但全无神采,此刻要是告诉他我被聂婷婷电到了一定会被嘲笑。于是我岔开话题:“你岳父出手好大方。”
    “大方?再富有的人也不能肯定它就不是个格朗台啊,你瞧着吧,这两百块他会向我要回的。”
    “他不是个暴发户吗?应该挥金如土才是啊。”
    “这你就不了解了。暴发户的心理是这样,他们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钱,于是就对初识者阔绰,要对方牢记自己遇上了个有钱人;而已经知道他们很有钱的这群人就比较惨,因为暴发户已经不必要在他们面前再证明自己有钱,所以就会显得很吝啬,甚至于会想办法把你兜里的钱变成他们的。”
    “有那么夸张吗?”
    “夸张?就拿我岳父来说吧,这顿喜宴代价不菲,他主动提出借钱给我但是有两个条件。一,一张七万元的欠条拆成七十张一千元的要我逐张签字。说是一份欠条容易遗失,但七十张的欠条就算遗失也只会遗失其中的一部分不会全军覆没,他说这叫减少投资风险。二,七万元借款五年内还清,并须还利息五千元。还说如果五年内人民币贬值,放款方有权利追加还款金额。你瞧瞧,这哪是个岳父啊,简直就是个放高利贷的。”
    他的一番话换来我一阵唏嘘。我要是有幸遇上这么个岳父干脆就直接撞墙得了。
    姚冲看了看四下无人轻声对我说:“兄弟,等会儿客人送的礼金千万要帮我收好哇。那些礼金已经变了性质,成了我的救济金了。我现在可真是一穷二白外加一屁股债了。”
    我牵强地笑了笑,同时也深深同情着这位一穷二白外加一屁股债的无产阶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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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31 00: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看来是上海市井生活的一个侧面
都说上海人斤斤计较,也总算见识到了,岳父对女婿放高利贷,在成都人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路人和公子一样,擅长人物对白。路人总能找到笑料,而公子的语言更有地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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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9 03: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据说墨西哥是世界上最不守时的国家,参加婚宴的宾客们最起码要迟到三个小时以上,以证明自己生活水平足够高并不缺这一顿。但在中国,时间观念虽然不是很强,但是饭局宴会这类的场面一般总是准时出席的。
    到了六点,婚宴随着司仪的登场准时开始。司仪是个哗众取宠的角色,在台上胡侃神聊一通后请新郎新娘上台。新郎新娘上台后被司仪耍得团团转,又是要他们谈恋爱经过又是做游戏,惹得台下笑声一片。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大家的饥饿感正在堆积,逐渐对这样的搞笑失去了兴趣,反对一桌的美食产生了食欲。
    司仪都是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好手,于是知情识趣将他的主持带入尾声:“新娘,你现在心里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老公,我爱死你了――”
    台上,姚冲的脸瞬时涨得绯红;台下,宾客们一阵叫好;而我听后则四下在寻找清洁工,我想向他们说对不起,因为我那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够他们忙活一阵的了。
看到台下的满堂彩,司仪又问姚冲:“新郎,此时你最想说什么?”
    姚冲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饿了,开动吧。”
    台下以最响亮的掌声最为回报,此时他们最想听的就是这句了。而司仪却觉得有点失望,因为原本这个人情是应该由他来送的。
    姚冲笑着领着江牡丹走下了台后,立即正色对我说:“带着聂婷婷过来,我们开会。”
    我一个劲地摇头,从没见过在这场合开会的。但是今天他是绝对的指挥官,我俩只能随着他去了主桌。
    “桌上有四瓶酒,真假红酒白酒各一瓶。聂婷婷,我在酒瓶的标贴上做了记号,你的任务就是认准哪瓶是喝得醉的真酒哪瓶是千杯不醉的假酒。另外,不准让任何人碰你手中的酒瓶,知道吗?”看聂婷婷点头后他又说“陆仁,伴郎的任务你总该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在整个过程中一定会有人敬你,但是记住喝两杯假酒才可以喝别人敬你的真酒一杯。这样才不会醉,你明白了?”我点点头后姚冲示意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底。
    婚宴其实是最能释放自己的场合。男人们意不在菜而在酒,只有这样的场合下豪饮才既显男子气概又不会挨伴侣的白眼;女人们对谈论时尚和家常的兴趣远比对菜肴的兴趣高涨,既然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就不必掩饰,大大方方地高谈阔论以证明自己是如假包换的东方女性。只有老人们对菜肴感着兴趣,时不时地翻开自己的包,看看自己所带的食品袋是否足够可以装下这些菜肴。
    入席不多久,姚冲起身对我说:“兄弟,我们去扫荡第一批。”
    很喜欢听他说“扫荡”这个词,里面仿佛包含了无限英雄气概的所向披靡。不过我心里打着鼓,这50桌的宴席确实是需要大战一场了。
    江牡丹站起身捋了捋发际,挽上姚冲说:“老公,我们上!”。
    我“噗哧”笑出声来,这句话和她一贯的作风相去甚远,简直就像是个准烈士即将上刑场,内心翻涌着大无畏的革命精神。
    聂婷婷则很仔细地打开每个酒瓶盖闻一闻,以此判断哪瓶是真酒哪瓶是假酒。没有了视觉也只能依靠嗅觉了,看她这样的仔细,我的心里自然踏实了一点,于是四人一起出发,开始“扫荡”。
    姚冲看起来确实是个婚宴上的老手,第一次的“扫荡”专挑妇孺多的地方去。据说这样是因为这些人的酒量不好,可以让我方保存实力以面对后头的硬仗。同时,那些酒量颇为了得的人都被分在了一桌,留待最后“歼灭”,如此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让他们先起内耗,待到多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去坐收渔翁之利。
    在他的“运筹帷幄”下,第一次扫荡当然是毫发未伤地轻松摆平,回到主桌后聂婷婷陪着新娘去换装。姚冲则像个将领般的四周环顾,挑选下一场战役的对象。
    不多久,江牡丹换了一套大红的旗袍搀着聂婷婷落座。这套衣服实在是太有喜剧效果了,原本江牡丹的身材就不太好,旗袍的贴身裁剪把它的恶劣暴露无遗,于是换装后的江牡丹乍一看像穿着红袄的圣诞老人,细看则像一只被染成红色的肉粽。
    有人云“自古丑人多作怪”,此话应该是不假。当江牡丹看到姚冲惊呆表情误以为自己一定清丽脱俗了,于是娇羞地问:“老公,今晚的我美不美?”
    姚冲艰难地咽下一嘴的菜,说:“美……美……太美了。”
    “老公,你怎么变结巴了呀?”
    “亲爱的,我刚才一时没认出是你。”
    聂婷婷最先笑声出来,我的笑声比她晚,因为我必须先控制我想吐的冲动。(五)
    经过几场大的战役,我军兵不血刃地攻克了“敌军”四十二“桌”堡垒。期间姚冲曾几次在新娘换装后不吝赞美之词,当然我也是久经考验的战士,已经学会用满面笑意去掩饰胃部一次胜过一次的痉挛冲动。
    当我们回到主桌时神情轻松了不少,虽然“敌军”王牌战队还控制着八“桌”堡垒,但是由于他们“内战”连连,战斗力已大大减弱。
    姚冲惬意地一屁股坐下,递给我一支烟,道:“兄弟,我们即将凯旋,有什么感想?”
    我笑而不答,倒是江牡丹揉着肩膀说:“累死了,那些家伙都嚷嚷着要我点烟,但又每次想着法二吹灭我的火柴,现在肩膀都酸了,帮我揉揉吧,好老公――”
    姚冲想着此举不雅,说:“再坚持一下,就快结束了。”
    江牡丹自然不肯应允,撒娇道“恩――,不嘛――,人家现在就要你揉嘛――”
    正在陷入僵局之时,聂婷婷起身说:“江小姐,我来吧。”
    聂婷婷起身,摸到了江牡丹身边轻轻地按摩着她的肩膀。江牡丹一脸的享受,道:“还是小姑娘好,你这个死老公、臭老公,把我骗到手了是吧,现在差你做点事情就这么难。小聂,左边点,对对,就是这里,恩,舒服啊――”
    姚冲抽着烟,看了看四周:“你发嗲也看看场合呀,这时候怎么能由得你呢?”
    其实姚冲的顾虑是多余了。此时宾客们的注意力全在杯中物、盘中餐,当然还有东家长、西家短,他们并不在乎这顿宴席的主角在干些什么,就如同正在数着薪水的员工决计不会想着老板此时正在干什么一样。
    一支烟的工夫,休整完毕。姚冲遥指正把酒杯碰得叮当响的那八桌,说:“是时候了,咱们上!”他撇头问我:“兄弟,你还能继续吗?”
    “你怎么像个拳击裁判?是不是数到十我还不吭声就要终止我伴郎的职务?”
    “呵呵,神志还清醒。我没那意思,只是关心你而已。”
    看着被我们“扫荡”过的四十几桌,我徒然增了几许豪气,“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在乎那区区的八桌?笑话!”
    “嗨哟,有培养前途啊。今天你若不醉,等我休完婚假回单位一定把你的英雄事迹广泛宣扬,从此你就得道成仙了,别人以后见了你再也不会叫你陆仁了,而必须毕恭毕敬尊称你一声酒仙。”
    我哈哈大笑,暗想,这倒的确是值得炫耀的资本。50桌酒席粗粗一算就有五百多人,能只身独挑五百人是何等的伟大啊。
    将牡丹突然插话道:“老公——我们去四十七号桌吧,我看那桌人已经东倒西歪了。”
    姚冲看了看,说:“嗯,我们今天的宗旨就是专挑软的捏,不软的也等到它软了再捏。四十七号桌已经够软,捏了它。走!”
    婚礼在我看来就像个成人礼,在这以前的新人们就算再不谙世事、再玩世不恭,但在那天总应该是个成人的样子,以后也会背负更多的责任。可像姚冲这样在婚宴上还嘻嘻哈哈的,绝对属于异数。
    我们四人走至半途,突然闪出一个微醉的中年男子,拿着酒杯笑说:“新郎倌,你不来我们这里敬酒,我只好来请你了。”
    我定睛一看,此人满脸通红,想是酒精反应,就连那对招风的小耳朵都未能幸免。可偏偏共同“生活”的鼻子却不买酒精的帐,雪白傲立。活脱脱一座无援于红色海洋上的白色孤岛。
    我问:“你是哪桌呀?”他的手一指,我顺眼望去,不得了,那里有一支“精锐之师”,此时战斗力颇强。按姚冲的思路,他们还不够软,此时决对捏不得。“我们马上过来,等我们敬完四十七号就来,那桌都催我们好机会了。”天晓得,四十七号桌的人都快不省人事了,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厕所,哪里还会来催我们。我心想着先编个借口搪塞过去,反正这位长着白鼻子的关公又不会去核实。
    “找借口了不是?你一定是想着我不会去核实,就先找个借口敷衍我。”
    我一惊,忙仔细研究他的那对小招风耳朵,因为我实在太想知道这对小招风耳朵是什么构造,竟能听到我内心所想。
    聂婷婷上前一步说:“大伯,他没有骗你,四十七号桌真的来催了好几回了。”
    “大伯?你叫我大伯?我都还没结婚呢!”
    我笑了,说:“这道理不通啊,你要是终身不娶,就一直都不能叫大伯?”
    “什么话?你咒我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不不不,”聂婷婷忙解释“你误会了,他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越解释,越掩饰。他就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
    “他有!”
    他们两人就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争论起来,幸得周围人声喧闹才没有引起注意。姚冲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出来解围:“的确是你不对,怎么这么说话呢?”他向我使了个眼色,又说:“敬这位兄弟三杯以示赔罪吧。”
    我心领神会,忙说:“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这种口是心非的道歉早已经在公司成为一种习惯,自然张口就来,毫不用经过良心的斗争、大脑的批准。我一看聂婷婷两手空空,问:“酒呢?”
    她忙跑回主桌拿酒。白鼻子关公在刚才的争辩中流失了太多的口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早说不就没事了嘛,大喜的日子谁想弄得面红耳赤的?”
    我觉得再好的酒店装潢都会有它的疏失,在这偌大的牡丹厅里竟然没有一面镜子。如若是有,他就会知道有时候不用吵架也会面红耳赤。不过当然,要像他这样红的留出块空白,没有十几年的功力是断然办不到的。
    正想到这时,聂婷婷抱着两瓶酒一路小跑过来,笑盈盈地说:“刚才多有得罪了,小妹妹为你斟酒。”
    白鼻子关公笑了,得意地递上酒杯。可聂婷婷因为没戴眼镜,倒酒时竟有一半是洒在白鼻子关公举着酒杯的手上。他也不作声,待到聂婷婷斟完酒后,才说:“小妹妹,虽说今晚的一切新郎埋单,可酒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呀。”说完就用舌头去舔手上未干的酒。可他尝着味道不对,皱眉又在手上不同的位置一一舔过,仍是感觉不对,于是喝了一小口杯中的酒,吧唧吧唧嘴后疑惑地问:“这是酒吗?”(六)
    我觉察到情况不妙,忙抢过他手中的酒杯装着闻了闻。与此同时,聂婷婷也在闻抱着的酒瓶。我刚想说是服务员搞错了,可就在此时聂婷婷却先我一步:“呀!我拿错了,这本该是给你的酒。”
    “什么?拿假酒敬我们?太不上路了吧?”
    “不是不是……”聂婷婷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不是什么呀,还想否认?不行,不能让你们这样蒙混过去,我要让广大人民群众知道真相。”说完摇晃着往台上走去。姚冲想拦住他被一把推开,“别拦我,谁拦我跟谁急!”
    我们四人只能看着他径自摇晃着上台,谁也不再作声。
    “诸位诸位,”他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新郎新娘大喜的日子,大家开不开心?”在众人大声回应开心后他又说:“可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
    他仍在台上“演讲”,姚冲低声说:“你们俩快撤啊,愣什么呢?准备当烈士啊?”
    我们正准备撤,忽听台上说“嘿,你别走,说你呢!”。得!走不了了。我看到到众人“炙热”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让我感觉周身发烫,烫得连衣服都快被引燃了。
   
    参加婚宴是不能愁眉苦脸的,那会给新人带来晦气,所以我只能尴尬地笑着迎对众人恍然后的怒气,不时的还要别扭地朝不同的方向点头示意,以表示我接收到了他们的不满。也就在这时,我发现毫无阶级感情的被白鼻子关公视为我的同伙的聂婷婷已经不见了踪影。
    “同志们,”那家伙还在台上喋喋不休,“酒债要用酒来还,既然他用假酒欺骗我们,我们就奉上双倍的真酒回敬。大家说怎么样?”台下应和声寥寥,“大家说怎么样?”台下稍微有了点热情,可他还嫌不够,又喊了一遍“大家说怎么样?”台下的终于由热情变为激情。他满意了,放下话筒下台。在下台的时候被绊了一跤,但又马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我此时只恨为何这一跤摔他不死。
    在他的引领下,未“攻战”的那八桌宾客再加上已被“攻克”的“堡垒”中的散兵游勇汇成一队向我开来。
    姚冲忙上前阻拦说:“诸位诸位,大家听我说,我……”
    “新郎倌,不关你的事,这一定不是你授意他们这么做的。我们的宗旨,好人一个不冤枉,坏人一个不放过!我们只找当事人。”
    看来,教育普及了、素质提高了、社会进步了,大家也就开始流行为自己定宗旨了。要不哪有那么多人都爱说宗旨,时不时就蹦出一个?为了赶上流行,我也该为自己定个宗旨了。才一闪念,我就定了一个……不,是两个宗旨:第一个宗旨是今天决不能让姚冲丢脸;第二个是宗旨比较实际——今天我决不能被抬着出去
    我向前跨出一大步,万丈豪情地吼道:“好!为了大家高兴,今天我有敬必饮,奉陪到底,决不退缩!”
    原来说豪言壮语也是要看时机的,我本想用这样的气魄吓退部分“人马”,可万没想到话音刚落,又有不少人加入了“预备役”。此时,我出了暗自叫苦以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肉搏战”了。
    在我眼前,敬酒人的面孔不停地换;在我口中,酒的品种不停地换。最让我气愤的就是其中夹杂着几个才十来岁的小男孩不学好,手捧着可乐也过来凑热闹。我边喝边想,在婚宴上伴郎被人轮着灌,新郎却成了配角,这样的状况可能也就只有我才经历得到了。逐渐,我感觉到了在与敬酒人寒暄时已经口齿不清,再后来,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什么也都不用想了,脑袋一片空白……

    当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
    “你终于醒了。”
    那声音像幽灵一般软绵阴森,把我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姚冲正蹲在我的沙发旁,“你蹲在我身边干吗?”我问。
    “我在研究你呀。”
    “研究?我有什么好研究的?”
    “从你睡下开始就一直在说梦话。”
    “说梦话很稀奇吗?”
    “这倒没什么稀奇,可一晚上的梦话只是不断重复三个字,”他站起身,顿了顿道“你只重复地叫着聂婷婷三个字。难道你爱上她了?”
    姚冲的这番话比他刚才阴柔的问我是不是醒了还要恐怖。梦中只唤着聂婷婷的症状也远比醉倒十次更为可怕。“你晚上不去数清楚你那些救济金,反倒来听我说梦话,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那些救济金反正也是左手来右手去的,又不进我的腰包。”姚冲忽觉不对,
“你别岔开话题。说真心话,是不是爱上那个小姑娘了?”
    “我昨晚没给你丢脸吧?”我再一次故意把话题岔开。
    “岂止是没让我丢脸,简直是大功一件啊。知道吗,你进了套房就霸着卫生间一个多小时。那些闹洞房的人都被憋得急抽了,直拿脑袋撞墙。所以一切草草了事,不到一个小时就都撤退找厕所去了。”姚冲又发觉不对,“我说你怎么总岔开话题呀?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对了,那个白鼻子关公是什么人?你的亲戚?”我问。看他摇摇头我又问:“远房的亲戚?”他还是摇头。“我明白了,一定是新娘的那边的。”
    “都不是,吃错地方了。他原本该去三楼的。”
    我被气得只剩下苦笑了。忽觉口渴得厉害,叫姚冲帮我倒杯水。姚冲边倒水边问:“我的问题要问几遍你才肯回答?”
    “什么?”
    “你是不是爱上聂婷婷了!”他一字一顿地说。
    “爱?为了她,我宁愿奉上我的下半辈子也在所不惜。”
    姚冲笑了,端着杯子坐在我身边由衷地说:“你小子终于坠入情网了?大喜事一桩啊!我为你们安排下一次见面。”
    “坠你个大头鬼!我想杀了她,就算下半辈子坐牢也在所不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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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9 15:5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无论是爱还是恨,起码得先有个借口或理由,这个。。。终于有了啊,等着看美丽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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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7 18:3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第二章 重逢
    在姚冲婚宴上的酒醉让我昏沉了两天,这两天唯一能让我清醒的就是卖首饰的营业员为消毒耳环而拿出酒精的时候——非但让我清醒还让我十分警觉。
    这样的代价似乎很值得,因为姚冲,不,确切地说是姚冲的岳父对这次婚宴的过程非常满意。有了岳父的肯定姚冲自然高兴,于是准备从那些“救济金”里提出一部分请我吃饭,以犒劳我这个伴郎。所谓助人为快乐之本,我一直认为“请我吃饭”中的“请”也可以理解为“请求”,当需要别人帮助时大多会使用这个词。既然姚冲请求我吃他一顿饭当然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然我的生活中便会因为没有满足一个有着迫切请求的人而缺失不少快乐。
    思南路,一条通向淮海路最繁华地段的小路,却迥然不同于淮海路的喧闹和浮夸。它人行道上的地砖、梧桐,两侧法式风格的小洋楼仿似在安置时就只为宁静而设。这是我最钟爱的一条路,所以每日的上下班我都会刻意地路过,就算是绕了道也会觉得毫不冤枉。
    此时已近傍晚,日头渐西。两侧的小洋楼都被沉浸在这斜阳之中,每幢房子都好像成了饱含记忆的泛黄相片。淡灰色的柏油马路在路边梧桐略显稚绿的叶子努力招展下才幸免也被拽到这怀旧的气氛中去。偶尔,微风轻吹过树叶才会在缝隙间透过几缕阳光,洒在它身上化成几个不强烈的黄圆点。
    我曾想过,将来若是有了女朋友就一定会带她来这里,因为到了晚上这里绝对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场所;更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要向女友求婚,就会在这一路的梧桐树枝上系上黄丝带,在她诧异的当口拐弯把她领进毗邻的香山路酒吧,然后进行“早有预谋”的求婚仪式。我一定能看到她含着激动的泪幸福地点头。该预谋个怎样的仪式呢?我突然发现自己十分好笑,女朋友都未曾见到却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求婚。这该算是胸有成竹还是痴人说梦呢?
    在自嘲的笑容里,不经觉已到了姚冲的家门口。房门虚掩着,想是他为我留着门,我便推门进去。进了房间我竟见到了聂婷婷,她坐在沙发上,而姚冲则在沙发的另一头,茶几上放着两百块钱。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问姚冲:“她怎么在?”
聂婷婷礼貌地欠身向我问好。我将头别转,装作没听见,一屁股坐在另一只沙发上并点上烟。
    我装作没听见聂婷婷的问候,想不到姚冲竟也装作没看见我这个人,继续他和聂婷婷的话题,“这是你应得的,既然给了你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了。再说这也不是我给的,要还你就还给我岳父好了。”
    “不行不行,”聂婷婷忙摆手说:“我妈妈说的,应得的东西就算别人不给也要设法讨回来,但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已经在口袋里了也要拿出来还给别人。这钱本不是我应得的,我的工资江小姐已经给过我了,所以这些钱我是不能收的。”这年头还真有和钱过不去的人?我转回头去看她,像是发现了一种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就在这时,她又补上一句:“陆先生,您说是么?”我才转过来的脑袋被这一问又拧回去,可她还是不罢休的问:“陆先生?陆先生?”
    姚冲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人家叫你呢,给点反映好不好?”
    我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这个……长得千年一遇的难看的人告诉你,站在姚冲的立场上,这些钱你还是收下的好;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这些钱姚冲收下一半比较好。”这种滴水不漏的说话方式是在公司学会的,进公司后的第一堂培训课程就是教我们不暴露自己任何立场,不作任何许诺。可按理说这段话必须要再加上一句才完整,我瞥了眼聂婷婷,说:“站在你的立场……奇怪,我为什么要站在你的立场上说话。”
    “你少来这套。”姚冲实在按耐不住了“毫无个人主见又不用负任何责任的话我也会说。这里不是公司,既然问你,就是想听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我的立场自然是两百块钱全归我喽。”我开玩笑地说。
    聂婷婷呵呵地笑,说:“如果姚先生不肯收下,那就给你吧。”
    我听这话觉得刺耳。似乎是她在给予施舍,姚冲比较清高,不屑于这区区两百块钱,而我就比较好打发,两百块钱已足够摆平我好几次了。可我一时找不出什么理由驳斥,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问了他也只等于是白问。我看这钱你还是收下吧。”姚冲说。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会被我妈妈骂的。我妈妈说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也不能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被别人瞧不起。”
    姚冲一脸讶异,“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想着如果瞒着你母亲,她不知道有这回事自然也就不会责怪你了。”
    “行不通的。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告诉我妈妈,我会寝食难安的。一旦这样,我妈妈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我又转回头仔细打量着聂婷婷。难以想象一个大学生竟然还像一个小学生那样事事都向家长汇报。其实,即便是现在的小学生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们也已经懂得为自己保留些私密的空间。
    “既然这样,再坚持就是我的不对了。但为了让我减少些内心的责备,请留下来吃顿晚餐吧。这个要求我想你母亲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聂婷婷略显犹豫,我却找到了报仇的机会,吼道“你够了没有?多大的人了还早请示夜汇报?你家住哪里?我去找你母亲聊聊。去问问她你聂婷婷拿了身份证没有。如果没有,那叫监护;如果有,那叫监禁!”(八)
    她被我吓了一跳,想了一会儿说要给她母亲打个电话请假。姚冲点头说可以,而我却偷笑自己复仇成功,同时又摇头感叹这年代竟还有这样的一位“大孩子”。
    姚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质问我:“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房门虚掩着,我以为你为我留着门呢。再说以前不也一直是这样的吗?”我有点不服气。
    “唉,现在不一样了,我结婚了诶。从严格意义上讲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当然有些时间是不希望受人打扰的。”我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难道我说错了?”
    “你的话里有两点错误。一,不单只是成年人有不希望被人打扰的时间,比如你没结婚前如果在洗澡、拉屎的时候有人来参观,你作何感想?第二,既然不希望被打扰就应该关门上锁,房门虚掩着摆明是引诱别人打扰的。”我知道我说的全是胡搅蛮缠的话,但是他说他已经结婚倒是提醒我对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了,心头不由升起一种酸酸的感觉。
    “我打完电话了,妈妈说可以,但九点半以前必须到家。”聂婷婷笑着挂下电话。
    姚冲抬腕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吧。我先去叫车,陆仁,你们俩离开时记得锁门。”说完就转身下了楼。
    上次她在婚宴上出差错还临危脱逃的罪责或许可以因为她是个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而抵消。可是像我这种平凡的、在地球上繁衍得最滋润的动物是没办法和稀有动物有沟通的。于是,我依旧别转着头用后脑勺告诉她不想与她有任何交流。过了不久,觉得这样的对峙毫无意义,便冷冷地说:“我们走吧。”她如蒙大赦,“噢”的一声就窜下楼去。我暗叹,到底是稀有动物,这种下楼的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我起身出门,在关门时看见茶几上那两百块依旧还在原地躺着,不由无奈地摇头一笑。
    司机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我们坐上车他只是问了声去哪里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这倒也清静,我早已烦透了那些可能是从警校或者戏校毕业的出租车司机,因为遇上前者会感觉自己被调查户口,而遇上后者则像是听到了完整版的《水浒传》。
车上显得有些冷清,但这却是坐在前排的姚冲最无法忍受的。于是主动地招呼司机,问他家里几口人,一个月能赚多少诸如此类的问题,俨然一副首长体察民情的派头。司机一脸的不耐烦,只是时不时从嘴牙缝里蹦几个字作为敷衍。
    我右眼的余光看到聂婷婷正侧头盯着我看。我内心暗喜,莫不是她忽然间知道了美的真谛、发现了我脸上某个零件长得可圈可点?虽然对她没有好感,但是如果能发现我的美,倒也能让我虚荣心膨胀不少。心想着既然你要看就让你看个够,我会配合你,但不会搭理你。于是我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只当是不曾发现她的目光。半分钟后她收回目光不再看我,而我脸上却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发现脸颊上已被蚊子光顾过并写下了“到此一游”。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聂婷婷并非是被我脸上哪个零件吸引,而是在研究蚊子的整个进食过程。我万分气恼又没有发作的理由,只能将一腔怒火转向司机“你这车上怎么会有蚊子呢?”
    司机一个急刹,说下此行中最长的一段话,“有规定说出租车上不能有蚊子吗?”他将左侧的脸转向我展示,说:“你看看,我都快被它们咬成贫血了还没吱声呢!”
    我看到他左侧的脸颊上星罗棋布着颗颗“红星”,周边还点缀着道道抓痕,顿时无话可说。
    司机看着我哑口无言知道此战大获全胜,便又发动汽车继续行驶。
    我瞥了一眼聂婷婷,她正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而我只能独自生闷气。
    我们在一家巴西烧烤的自助餐厅前下了车。刚上楼入座我便借故去了洗手间。去那里不为其他,只把自己的皮带扣放宽两格。(九)
    回到餐桌,看见姚冲正在询问聂婷婷一些诸如“哪里读书”、“家里有些什么人”之类的话,而聂婷婷也很耐心配合地如实回答。对这种无聊的对话我是最反感了,没有实质性的内容,纯粹浪费时间。此时我最关心的是端着烤肉的服务生怎么还没有来到我这一桌,只在旁桌磨蹭。
    忽然,姚冲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示意我们都别作声,深吸一口气接听:“爸爸……啊?去吃饭?不了,我正在单位呢。”聂婷婷窃窃地笑,对着我用手指在桌上比划着写了大大的“他说谎”,我不屑地一笑,专心听姚冲会继续说些什么。
    “嗯……现在是假期。可是我当时有很多事情没有移交……可能要到八九点吧。嗯,是是……”逐渐他的表情变成不耐烦,将手机放在了桌上,饮了口啤酒,对着我无奈地摇头。手机听筒里传来他岳父宏亮的声音,具体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只是感觉出语气中有些怒气。姚冲点上一枝烟,看着手表,约过了一分钟后拿起手机,脸上挤出点笑容继续道:“爸爸,您说得很对,我以后一定注意。”他拿起我的手机拨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爸爸,我有个电话进来,一会儿再给您去电话。”
    看他如释重负的扔下电话,我拿回自己的手机,端详着说:“你可真是长进了,学会欺骗长辈了。”
    他叹息道:“怎一个累字了得啊。”
    “姚先生你表里不一呀。”聂婷婷笑着说。
    “龙搁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那是不可避免的命运啊。”他注视着酒杯有感而发。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崇高。你自愿投身入海,就不要在意海水冰凉。”
    姚冲端起酒杯道:“说得有理。为我投身入海干杯。”他看见聂婷婷好像灵魂出了窍,忙问她怎么了。
    聂婷婷的魂被唤回,说:“没什么,在听音乐。”
    我这才留意到餐厅里有人在吹萨克斯风,曲调悠扬优美。但我嘴里只是蹦出一声“哼”。
    “这首歌叫《烟花的约会》,说的是两个人深深相爱,男生许愿要在烟花盛开的夜晚向女生求婚;女生许愿两人每年的这天都要相挽来看烟花的表演,直到两人都霜发飞扬。歌词太浪漫了。”
    为了表示我对她的不屑,这次我“哼”了两声。
    “呵呵,爱有两种,浪漫和无奈。她们并非双生,只是爱情衰老过程中的两种状态。婚前的爱是浪漫,婚后的爱是无奈。来来来,为青涩的聂婷婷、半生不熟的陆仁、烂熟得冒水的我干杯!”
    虽然对那句“半生不熟的陆仁”十分介意,但姚冲的有感而发让我觉得那是他送给逝去岁月的悼词。
    “叔叔,你平时喜欢什么样的音乐?”聂婷婷问。
    我坏笑道:“姚冲啊,别在感叹逝去的岁月了,听听别人对你的称呼,你都成长辈了。”
    “她哪里是在叫我,是在叫你呀。是吗?”看聂婷婷点了头他又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俩谁更长的老气横秋只这一问就已经泾渭分明了。哈哈……”
    “你是叫我叔叔?”我简直不敢相信,立即质问她。
    “嗯,怎么了?”
    “乖侄女,我警告你,不许再给我乱按头衔了!”可能语气有些重,聂婷婷显得很尴尬,于是我又放轻语气补充一句“不然以后不给你压岁钱。”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她有些委屈,“上次叫你……”
    “别提上次了。”不能再让她提上次了,我忙打断她的话,“算了,就叫叔叔吧。让你今天叫个够,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你了,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哦,”她乖巧的点头,“那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音乐呢。”
    “重金属!”我没好气地回答,心里恨不得用那些演奏重金属的乐器砸她半死。
    “叔叔,你属什么的?”
    “马!什么事?”
    “那,几月份生的呢?”
    “九月!怎么了?排八字算命吗?”
    “哦,”她好像略有所悟。“原来九月份的马是愤世嫉俗而且有些暴力倾向的。”她说得认真,表情中一点都没有玩笑的意思。
    姚冲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喷涌而出,边咳嗽边说妙。我被气得直翻白眼,反问她
    “那你是属什么的?”
    “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问的,虽然你是问我的属相,但性质是一样的。叔叔您连男士最基本的操守都不懂吗?”她依旧很认真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三月份的老鼠。”我刚张口想说话就被她截停“叔叔,您不用算了,我妈妈说的,三月份的老鼠是最可爱、最乖巧的。”
    姚冲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让我的气氛又加了分量。瞪着聂婷婷,暗想:小妮子,从现在开始我向你正式宣战!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十)
    “聂婷婷,那里有水果,帮我们拿些来好吗?”。姚冲支开聂婷婷后问我:“她还是个孩子,别老和她过不去了。何苦呢?”我刚想否认就听姚冲说“别想否认,我看到你的眉毛在抖,就知道你一定想报复了。”
    我自是没话讲了,因为这的确是我报复前的征兆。有时也觉得很痛苦,怎么会有这个毛病,因为如此一来,字典上有的那些“口蜜腹剑”“忍辱负重”之类的活动我都没有资格尝试了。《无间道》中的卧底也就更没有我的份了,才进黑社会就会被曾志伟那个肉丸子识破马上枪毙。
    既然已被姚冲识破了,此时只有为自己的举动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说得过去,“你知道吗,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好就是对所有人都不好,和所有人都过得去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过不去。”
    “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晚上你烂醉,是她把你搀进我房间的。”
    “那又能证明什么?”
    “我不想证明什么的,只是原本想借着机会为你介绍女朋友的,可现在看来不出人命就算上上大吉了。”
    当聂婷婷端着水果过来时,我们适时地结束了谈话。在我心里突然间失去和她斗嘴的兴趣,我可以想象以她的身材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可以把我送进姚冲的房间,况且姚冲说的也没错,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叔叔,你尝尝,这西瓜好甜啊。”她把碗递到我面前,见我久久没反应,她又说:“叔叔不喜欢吃西瓜?那我去换别的。”
    “不用了。”我用牙签随便挑了些放入自己的盆子。同时也宣告,我的报复计划胎死腹中。
    姚冲一旁看着满意,可嘴里却说:“到底今天谁请客呀,聂婷婷,你好像偏心了呀。”
    聂婷婷向姚冲做了个鬼脸,将西瓜端在他的面前说:“我发现你们男人都好小气,只为一碗西瓜,兄弟就反目。”
    姚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僵一会儿又收回,说:“那我不能吃了,吃了不就成了兄弟反目只为一碗西瓜,被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聂婷婷一歪脑袋问:“你当真不吃?”
    姚冲摇着头说:“不能吃啊,人言可畏。”
    “那好,”她又把碗放到我面前“叔叔,他不吃,这一整碗都是你的了。“说完,透过那副黑边框的眼镜冲我眨了眨眼睛。
    “不对呀,”姚冲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我中了你的圈套。我只说暂时不吃,如果吃,之前必须得说个明白呀。”
    聂婷婷又将碗推到姚冲面前,嘴里嘟囔着:“再加一条,出尔反尔。”
    “得了,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小丫头厉害得很。我现在左右不是了,看来今天这碗西瓜是没有我的份了。”姚冲把碗推到聂婷婷面前。
    “叔叔,你看看他,害我一碗水果推来推去。”她把碗推回到我面前说“这次他说什么我都不给他吃了。你吃吧。”
    在我以为,她是在用这种法子来弥补婚宴那天的错失。可就像是庸医治死了人,之后却执意要去参加死者的追悼会并送上花圈。虽然他只求心安,但对死者或是家属来说则于事无补。所以我并没有任何表示。
    聂婷婷见我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忙说:“叔叔,快吃呀,再不吃水果就凉了。”
    我被这一句话给逗乐了,问:“你见过热的水果?”
    聂婷婷见我乐了像是放心不少,笑说:“叔叔你不要存心找茬儿呀,人家不是就想说这个意思嘛。”
    “辞不达意。父母教常识,老师教知识。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常识和知识你都有欠缺,可见他们都不称职。”我开玩笑地说。
    只见聂婷婷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牵强,但只一瞬又恢复原状。也许这笑容姚冲也看到了,他自告奋勇要说些他所遇见过的千奇百怪的投诉以岔开话题。在这些故事中自然会有最经典的“麻烦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杀我?”。
    有时觉得他的嘴巴就像口井,一旦找到了井眼打出了第一股井水就不太会断流。而他的话也就像井水般的冬暖夏凉,不管气氛太过冷却或过于热烈他都有办法调节到恰到好处。可是井也有缺陷,井台上容易长的青苔常常会让人滑倒,就像他的唾沫常常会溅到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了八点半。我记性不好,不记得他说了多少段他的“英雄事迹”,只知道他没有提及抽屉里的那张“黑锅王”,还知道为了擦去溅在我脸上的“青苔”,我用去了半包纸巾。
    聂婷婷好像是听得入了神,全然忘记了时间。在姚冲的提醒下才觉时间已晚,背起书包飞奔离开,好赶在九点前到家。
    聂婷婷走后,我问姚冲道:“在西瓜争端中你怎么落在下风了?一点都不像是你的风格。”
    姚冲轻叹一口气后,说:“我只将心照明月,明月将心照沟渠啊。”
    “别那么文驺驺的。你的意思,是喜欢上她了?”
]
    姚冲瞪了我一眼道:“我现在是新婚燕尔,什么看上别人?要让我老婆听到可怎么解释?我是说你浪费我的苦心,她想向你献殷情好弥补那天的过错,我自然是顺水推舟。可你偏不领这个情,可叹啊。”他又深深叹了几口气“服务生,埋单。”
    服务生像是早有准备,话音刚落就已出现在姚冲身旁“先生,一共是一百六十五元。这是清单,请您过目。”
    姚冲一扬手说不用看了,然后就开始摸口袋。待到上下口袋摸了个遍后,陪笑对我说:“兄弟,不好意思,没把钱包带出来,你先垫付一下。”
    他的话音一落,我立即就从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交给服务生也一扬手道:“不用找了。”
    姚冲等服务生离开后,赞许地说“你现在好大方啊,三十五块钱的找零都不要了?我可先声明,我只让你垫付一百六十五块。”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的时候也只给我一百六十五?”
    “那是当然。”
    “不用你还了。”
    姚冲讶异地看着我,问:“你捡到钱包了还是中了彩票?怎么变得这么大方?”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都不对。这两百块钱是你在留茶几上忘了拿,我帮你收起来暂时保管的。”
    姚冲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打量了我半晌才一字一顿地说:“你可真是大有长进啊?”
    我抱拳一笑道:“承让,承让。”
    我俩各有含义的相视一笑,随后穿上外套离开了餐厅。(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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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0 00:48: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真是欢喜冤家开头,不知后面又怎么变化,也让我们领略了一般上海人的心态,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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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7 21: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没全看完,一目十行,那个“我”很熟悉,好象那里见过
姚冲最后怎样了?他爱谁?
看你的小说,我有个不自觉的习惯
只要看到第二句话时,脑海里就上演剧情了
人物、衣着、场景等等
哎,你什么时候写剧本啊?
你的一大特点,绚丽多彩的文字在这里没有了
很生活,朴实
最好能写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最好不要有死亡的情节
最好不要有大团圆的结局
最好不要有悲伤离弃的情节
以上是我个人的“最好”
路人,你是知道我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凭感觉
这些就是一目十行后的第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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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7 21:3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烟花的约会(10.31更新)

咦?
那个桥的评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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