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非抽象变体》(完整版)（一稿）

小导

《123非抽象变体》(完整版)（一稿）

<一>
1。

2已经离开城市，在赶往农村的路上，他要去找3，3已经到了。
都说路上的风景是流动而丰富的，我想2也是流动的，丰富的。此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没有因果关系的因果关系，确实是一件可以让我们高兴的事情。因为没有因果关系，这些流动而丰富的事情却如此惊人的一致，所以我才兴奋不已，导出这种唐突的因果关系。
我要把这些事情，都讲出来。
我是个赶车的，每天奔波于一个城市和一个农村之间，送菜。其实我不喜欢每天这样跑来跑去。
2在车上谈笑风生，这么大的风沙，我的马累的精疲力竭，都不敢张嘴喘息，他却坐在那块平滑的车板上不住的说话。不知道2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急，作为3此刻的好友的他，3家出了事儿，他理应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几个搭车的人催促我快点赶路。
2说，急什么呀，小导你别慌了手脚，小心那马喷你一脸臭粪。
那几个搭车的说，3还不知道他家出事儿了呢，早些赶回去告诉他。
2递给他们每人一支烟，现在告诉他也来不及了，人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一趟就是三十里路，坑坑洼洼也不好走，他那辆塑料摩托车跑快点就散架。2说着又拿出扑克牌，从那几个人中选了三个，要玩牌，探头问我玩不玩，我说我要玩你们就别想早回去了。2哈哈大笑，说我真是个好人。
2用烟和扑克牌堵住了那几个人的嘴，只让他们鼻子呼吸。那几个人还不忘时不时的提醒我走快点，天要黑了。2才想起原来今天村子里有活动。
2笑着责备那几个人，想回去看姑娘就早说嘛，还说什么早通知3啊，啧啧啧……
有人说，哎，我听说这次老杨家请的是城里最有名的那叫什么乐队来着，那唱歌的女的叫什么来着。
2使劲甩了一张牌，2，我赢了。
刚才那人继续说，听说这姑娘不光唱的不错，唱到半夜还脱衣服呢。
2一边洗牌一边撇嘴说，还说什么2啊你要尽早通知3啊，看看，鬼相都露出来了吧。
那人说，两全齐美嘛，大家都好。
2说，快看不见字儿了，快打牌吧，想看姑娘到城里，想脱还是想干嘛，都随你。
不是吧？有人吃惊的问。
2挽了挽袖管，得意的说，你吃个屁惊，就是那样的。这你不知道吧？那可是光明正大公平交易，不用你像在农村一样，跑地窖里太黑，跑树林里蚊子太多。
那2兄你帮兄弟联系一下？
2说，没问题，不过你要掏中介费的。
中介费？
是啊，就是给我的服务费，2解释说。
那人把牌握在手里惊慌的问，你还要服务费，你又不是那女人。
有人插话，这是应该的啊，不然牵不到一块儿啊。
2拍手说，这就对啦，你回去问问你爹妈，他们结婚前有没有给媒波什么好处，哎呀，打牌啦，边打边说，一会儿看不见了。
没有，我爹妈是自找的。
2哈哈大笑，厉害啊，那个时候就自找……再说吧，不给也行，你良心过的去就行，再说你有没有干那事儿的能力？我比较怀疑。
不用怀疑，有人又插嘴，他都22了。2刚想说什么，插嘴那人接着说，嗯，我比他大，23了。
2一阵大笑后问我，小导今年多大了？
18，我回答。
哈哈哈，那就好好赶车送菜吧。

2。

3已经在农村呆了好几天了，有两天天天心慌，有天去那个村子的学校里玩秋千把钱包丢了，心情反而好了一些。这两天又闹心慌，总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事要发生，每天出去办事都小心谨慎，像是被鬼捏住了。他本想，来到农村，空气清新，村民厚道，过几天轻松的日子，还能在这里把自己的事情办了。没想到心情却乱七八糟的。
幸好老杨老婆死了。按村里的风俗，明天下葬，今晚要搞个乐队班子要么戏班子什么的，吹吹唱唱再跳跳。老杨家富得流油，3亲眼见过。就今晚这场面也比较大，别人家死个人，要么只请个戏班子，要么只请个乐队班子。老杨家不光都请了，而且都请了两班。3想反正闲着没事，趁机散散心倒也不错。
3看见孝子们排成一长队，就搬了个凳子过去看，那几个班子都在试乐。孝子们倒不是一脸丧相，那老杨老婆活了80多岁，死了也没什么，大家也不伤心，老人家享够福了。3觉得老杨老婆多活几十年更好， 不能因为享过福，死了就算一点也不伤心吧？这不成道理呀。不过他还挺高兴，想这些人就是朴实，朴实而又呆滞。3要的就是这个。一会儿孝子们就集体出发了，3看见有好多村民也跟着去了，问了一下才知道孝子们这番举动是惯例。
3跟着他们出了大门到了大路上，瞅见老杨的大儿子就跑过去对他说，老人家这么高寿也算有福之人，又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走之前又有这么多亲朋好友为她送行，嗨，真别伤心了。
老杨大儿子看着3，哽咽地说，3，你真是个好人啊。说完就大哭起来。
3还没闹明白老杨大儿子为什么夸他是个好人就开始哭，就听见孝子们都开始哭了。这一哭把吓坏了，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心里又乱了一下。
幸好3在孝子们的哭声中听见院里开始奏乐了，扭头就往回走。是一个乐队先开始，唱的是《纤夫的爱》，3听着觉得好笑，这日子里唱这种歌多少有些滑稽。到院子里去找刚才那个凳子，早不知被谁提去了。一个乐队班子前围满人，后面又有一群人站在凳子上，3根本看不见唱歌的那一男一女的模样，虽然那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他也十分想看看。
3要去找个凳子，跑半天没找着，就跑那个乐队班子前，看看哪个王八蛋把他的凳子提走了。3看着哪个凳子都眼熟，可拉下凳子上的人以后，每每又发现不是他刚才坐的那个，还遭一顿骂。终于找到了刚才那个凳子，那人被拉下来开口就骂：
你他妈你干嘛呀，没看见爷正看着么？
3急了，爷刚才就坐着这个凳子，你咋给爷提走了？3说着就站上去，没等他看清唱歌那两人的模样，就被那人拉了下来。那人双手叉腰，嘴里叼根烟，说：
他XX的你哪儿人叫什么名字？
爷叫3。
3？3你妈的头，哪有人叫3的？少糊弄老子，老子要听歌。他骂完后就跳上去，然后又跳下来，再说这咋就成了你的凳子了？哪儿写你3的名字啦？
3提着凳子左翻又翻，不写爷的名字也是爷的，那那那，你看，这不是写着么。3指着凳子底部说。
那人拿过去一看，确实有个黑色的3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挠头。3笑着提走凳子说，是3吧。那人一把将凳子夺过去，3你妈的头，这，这这是学校的凳子，写个3就是3班的，方便送还，要是写2的话，那就是2班的，写1的话……那人嫌自己罗嗦，XXXX妈的，滚滚滚，XXXX妈的。
3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有气憋着，堵的慌，掏出纸笔来，写了些东西递给那人。那人拿过去一看，庆原墓场3区3号坟？妈的这是啥东西，你他XX的是不是专跟老子过不去？XXXX妈的。
3解释说，老子的妈就葬在那儿，去操吧。
去去你妈的，不XXXX妈了，改XXXX老婆。他站在凳子上冲3喊。
3碰了一鼻子灰，打算跟那人大干一仗，一想不跟这个农村猪一般见识，又想这猪要是再叫几头猪一起跟他干，吃亏的必定是他，那就由那猪去吧，反正自个儿又没缺什么少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不信你不求人。3边想边到旁边台阶上坐着，晃着脚听那乐队班子唱《知心爱人》。他还断断续续听见刚才那头猪对别的猪说：刚才那头猪啊，叫什么3啊……3他妈个头啊……什么3……号坟啊……改操他老婆……
3想，他XX的，真是头猪，纯正的猪，旁边那群人也是猪，也很纯，他XX的只知道吃，往饱吃往肥吃
，屁股后面的刀却不屑一顾。猪，就是猪，没别的。
一个乐队班子歇鼓了，一个戏班子上阵，叽哩呱啦先奏一气。乐队班子前面的人全体站在戏班子前，3看到刚才那头猪还站在他坐过的那凳子上。戏班子的人开始就说套话：很高兴能来到这里，是杨老婆婆让我们聚在了一起，我们应该感谢并祝福她……3正在气头上，听着这话就气上加气，不会讲可以找个会讲的嘛，这么大一个戏班子就没个会讲的？没有会讲的就不讲了嘛，直接唱就行了嘛，那群猪啊，这么猪的话他们都鼓掌，真是猪啊。
3一个人发泄解气，气还没解完戏班子又让他来气了，唱戏就唱戏，男人唱男人，女人唱女人，搞个男人唱女人，太不像话了，这就是欺骗老百姓。3走上前去，心想一定要看个清楚。从人缝里瞅见，确实是两男人在唱，3无奈的准备走开。刚掉头没走两步，听见那两人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一只死来一只飞”。这下可把3气坏了，人家这是葬礼，他XX的唱这些调子出来。于是他就挤进人群喊，别唱了别唱了，什么一只死一只飞，你唱点高兴的不行？唱这么损。曲子被打断了，人们都看着3，3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说，就是啊就是嘛，你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就是了，改什么词儿啊，你要知道--
3双眼满是金花，定睛一看，又是刚才那头猪。3刚要开口，又被那猪揍了一拳。那人说，XXXX老婆，这叫唱出去，一会儿还要唱回来，你不懂你嚷嚷什么嚷嚷，猪啊你，上次老张家来了一班戏，就是先唱……XXXX老婆的，那人嫌自己罗嗦，又给了3一拳。3感觉自己鼻子断了，可又打不过人家，打不过就跑。边捂着鼻子边骂“孙子你可等着，老子让你好受”边走出人群，跑回老杨家洗鼻子。
刚才那人喊了句继续唱了，只不过没见戏班子开始奏乐。有人问他刚才瞎喊叫的那个人是谁。他说，叫什么3啊，谁知道他XX的是干什么的，刚才他妈跟我抢凳子，再叫喊老子再捧他，回3号坟操他妈去吧。
有几个人惊叫道，他就是3啊？天哪！这几个惊叫的人，就是那会儿跟2打牌的那几个。他们中间有人说，原来他才是3啊，地我们以前认错了啊。揍3那人问，他是干嘛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完蛋了，你可完蛋了，3是来送种子的，就是那段时间广播里说那事儿，种子免费，想拿多少拿多少，只要全种了，而且保证高价回收……揍3那人以为自己闯了祸，但还不想承认，那他怎么不早说，明天我还去城里办事儿呢，这么一搅和，心情力气都没了。唉声四起，说他这次完蛋了，就干巴巴看着别人发财吧。揍3这人想着麻烦，叫戏班子快唱戏。戏班子的人正边喝茶边听他们说话，揍3那人吼道，妈的快唱啊，花钱请你们来是叫你们唱戏，不是请你们看戏。戏班子又开始唱，揍3那人被他老婆拉下去，又是打又是骂，说他尽坏好事儿。他厉声喝止他老婆说，俣不准是个骗子，老子没他也一样挣钱，明天就进城，你等着好消息。说完挽着老婆往回走，回头朝戏班叫道，他XX的唱点高兴的。戏班子正好一曲比，第二曲就开始了。
3洗完鼻子就躺在老杨家的大炕上，抽了口烟鼻子就疼，一会儿又流血，3轻轻揉了揉，想他XX的又没断了，你老流什么血，不知道老子体虚啊，专跟老子过不去。想着又跑去洗。回来后又躺在原处，这下似乎好了些，躺了一会儿老杨也上了炕。外面人还很多，戏班子一曲还没完就换了一曲，3想这些人也太不敬业了。
3对老杨说，叔啊，你请的这个戏班可真差啊。
老杨耳背，啊？3你说什么？
3大声说，我说，你请的这个戏班子，真差。
哦，不差吧？会唱就行了啊，那年啊，老张老婆死的时候，请了个戏班子，唱什么《甜玉米》啊，老杨许是老了，说话又慢，扯的又远。
3想这头老猪，大声告诉他那歌叫《甜蜜蜜》。
老杨哦了一声。
他刚哦完，戏班子唱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3气的差点又流鼻血。
老杨说，《甜玉米》不好听啊，你听咱请这班子，唱的真好啊。
3一面说就是好，一面跳下去往外走。老杨叫住他，3啊，你再躺会儿吧，就躺这儿，别动，陪叔说会儿话，叔啊，一个人，闷的慌。
3又躺在原处。老杨说，3啊，你怎么就叫3啊？
3说，叔，1和2不好啊。
那你可以叫4啊，4多好啊。
3快气疯了，扭着身子就往起坐。
别动，躺着，老杨叫住他，4啊，你躺的这块儿啊--
叔啊，我叫3，3忙打断老杨。
老杨反应过来，哦3啊，你躺的这块啊，你婶经常躺，我看着你啊，就像看见她……
没等老杨说完，3一骨碌爬起来就跳下去，叔，我明天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啊，您休息吧，别累坏了，我婶也不想看见你累着，你就躺在这块儿啊，和我婶躺一块啊。
老杨看着3走去，窃窃地笑着，3啊，你要走了？你慢走啊，看你走的这么急，像你婶一样……

3。
1本来打算回家的，老杨跟2他爸是拜把子兄弟，本应回去一下。可是城里事情繁多，脱不开身，拖了2给带点礼钱和几句安慰的话，才算放心的别人去谈事儿。
1在村子里不敢穿着笔挺的西装四处瞎逛，虽然他最近的主要工作不是种田还是观田，但他怕村人说他装。1深知群众是重要性，因为土地是群众的，而土地问题又是他工作能否达标的主要因素之一。有一次1穿了一身白西装去田里看，老远就看见了小宋。小宋对村里各处的田地的优良中差的熟知程度，甚至已经超过在村里呆了半辈子的人。1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田里到处是泥巴，而且还有枝生到田埂上的草和植物枝叶，弄不好雪白的裤子就五颜六色了。
1走过去给小宋递了根烟，小宋没接，双手抱在怀里，上下打量1，我说1啊，1大少爷，你不怕这野花野草脏了你的西装？
1本来还笑着，一下子就没表情了，支支吾吾说，我这样不好是吧？是不好，我知道。我求你点事儿，一会儿就回去换，好吧？
小宋问他要干嘛。1说让小宋把村里各处土地的好坏弄个表出来。小宋问他要那东西干什么。1说在城里联系了个公司，准备投资在他们村里种点东西。
小宋说，先回去，把这层皮换了。
1雪白的西装被小宋称为皮，心里大为不快，但他有求于小宋，只好回去换。临走时他跟小宋说，只要兄弟你把这事儿给我办成了，我请你喝酒，咱以后就比亲兄弟都亲。
小宋说，我老实跟你说，你是为大家办事儿，对不？
1点头，我就想为大家办事儿。
小宋伸手拿了1手中的烟说，我老实跟你说，你以后别穿这层皮，你老这层皮谁看谁牙酸，你换身皮，我保证把这事儿给你办成。
1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兄弟你仗义。
小宋点着烟说，你等我说完好不好？而且，你搞东西种，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你要听我的话，我保证，全村八层以上的人听你安排。
1赶忙掏根烟递给小宋，行啊，兄弟，你真够仗义。
小宋吞下口水摆摆手，举起夹烟的手说，没看我还没抽完么？行了，你回去换皮。
1说，好。然后转头走掉。小宋叫住他，回来回来。1停下来。小宋递给他一顶草帽说，戴上它，别让人看见你的脸。1接过草帽忙点头说兄弟想的可真周到，戴上就赶去换皮。
小宋完成了1交给他的事儿，1说改天请他喝酒，就匆忙去了城里。临走前拜托小宋说服，顺便照看一下他媳妇。小宋说他再照看也没用，要他多回来陪陪老婆，别让人家像守寡。1说先悠着，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1现在穿的西装180块钱，有次回家他告诉老婆说是810块。害的老婆心疼半天又哭了半天，说结婚快一年了，她还没戴过个金戒指，他1倒好，穿这么贵的衣服。1说是工作需要，总不能让他穿一身打补丁的衣服去跟人家谈事儿吧，让人家还以为是个讨饭的，还会让人家说1家里有个不勤快的老婆。然后1开始诉说跟人交涉时为难啊辛苦啊什么的，说城里人就是好装，有西装有钱就看不起人。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安慰老婆说下次回来给她买个金戒指。他老婆说就你会说，一会儿发现话没说对，改说，你就会说。不料1再次回家时果然给老婆带了枚金戒指，是渡金的，180块，他告诉她说是810。她不信，是不是180呀？1说，没有的事儿，我骗谁还能骗你？
1老婆问他，咱们要不要个孩子。
1迅速回答，不要不要，两人就图个清静，再说实在没时间照看。
她说，你一年也不回来几次，有了孩子不都是我照看么。
这更对啊，我都没时间看他，哪来的感情？以后有时间了再生也不迟，我也可以和他及早培养感情。
这叫什么话呀，那是你亲生的呀，你看人家3和他老婆，不也怀了个孩子么，3不也是天天不在家么，人家还天天唠叨要抱儿子了呢。
还说3呢，他老婆自从怀了个孩子就天天犯病，一会儿心疼一会肺疼，最近检查说什么子宫出了问题，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她长久没话，1要走了她才说，可我已经怀上了。
打了打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商量商量就私自决定了，太不像话了，好歹我也是个一家之主。
当天1就带他老婆把孩子打了。
1进城后的当天，也就是2搭我车赶往农村的那天上午，3的老婆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3老婆怀孕也只有三、四个月的样子，所以她算是死于超早产。1也是那天下午跟人谈事儿的时候才知道的。1心里责怪3，老婆怀了孕，应该多在家里呆着，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还费什么劲自个儿跑农村去受罪。好好城市不呆着，有福不会享。
1并不知道3在他老家，只知道他去了农村。要么他也会打电话给他老婆去通知3，或者顺便让2通知他。3也不知道他老婆会出事儿，要么他也会带着手机，其实他去做田地调研完全是不想呆在那个城市里，而且他确实比较背运，在老杨家的时候他本想给1打个电话，告诉1他家乡就是猪群，如果他那时候打了也就早知道了。可是当时老杨那情况实在让他无法呆下去，其他人家又不熟，借宿的那家人还用一个木头盒子锁着电话，只能接不能打。2知道3在1老家，可3却不知道人去了，而2去了以后却去干别的事儿了。
1和一个种子公司谈投资事宜的时候显提很焦躁，投资方对他的态度提出质疑，1说3的老婆死了，他很难过。投资方问是什么时候死的。1说刚才出去接电话，就接到了死讯，上午死的。投资方说1这人善交，为了朋友的事自己谈生意都心不焉。于是马上达成协议。1说其实他应该冷静，这样有损自己的良好形象。投资方说1的良好形象已经建立，让他快去通知3，安慰一下他，帮他处理处理事情。1说，你们城里人真是好，这么体谅人心，咱这次要是合作成功了，咱就比亲兄弟都亲。
1马上联系3，可死活联系不到。1早忘了村里仅有的几部电话只是在村长家栽了根什么鸟架子才能通通话，而且风一大，那破架子就要出问题，三句话两句就听不见。1就骂他老家活着一群猪，穷猪蠢猪。穷的买不起个手机，蠢的不晓的从城里拉电话线回去。他本想直接回村里找3，可老杨家正在办丧事，回去不能不帮忙，那可是他爸的拜把子兄弟，可这一帮忙就更脱不开身，农村死人，就顶如给亲朋好友搞个大团圆；况且现在3的老婆刚死，那边事情应该繁多，他觉得应该处理3家里的事情。虽然3搞的种子和1搞的性质相反，但都是一行的，1要是帮3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了，3肯定感激他，以后即使他搞的种子没市场，也可以来了大转弯跟3一起干。
于是1去了3家，帮忙处理了许多事。3的岳母大骂3没良心，是就知道他在外面鬼混。
1说，阿姨千万不要这么说，3到处忙工作，哪有闲心沾花惹草啊。
我又没说他沾花惹草，我是说他鬼混，整天吃肉喝酒，不务正业。
那也是工作需要嘛，阿姨你就不要生气了，谁叫3是我兄弟呢，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他处理就行了，他忙嘛。
3要有你一半我就烧高香了。
哪里哪里，您见了3可千万别夸我好啊，我比不上他，我为他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我还高兴的不得了呢。
你真是个好孩子。
阿姨， 我和3比亲兄弟都亲，他的丈母娘就是我的丈母娘。
好好好。
第二天1把3家的大头事情处理完，准备回去去找3，3就回来了。
<二>

3+1

3回家后把妻子的后事办完，和1喝了一夜的酒，大夸1为人仗义，这样的人善交。1想事情办的不错，达到预计效果。3问1什么时候回去，帮他把村晨的土地情况摸一下底，不然种不好分配。1说最近可能回不去，城里有点事脱不开身。3说真可惜。1说2不是还在，他对那里的情况也挺熟悉的，整天就呆在那儿的。1刚说2，3就来气，他刚回来的时候听1说2那天去了1老家，但2却没去通知他一声，已经大骂了一通2，现在又来气了，便又开始数落2的不是。3一开始责骂2，1也觉得2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跟着3一起骂。俩人骂的乐此不疲，虽然俩人现时又气愤不已。
3说2这个人不厚道不仗义，远不如1。2有次跟3合作，合作的内容就是2用他的车把3的种子从城里送到20里外的一个村子，然后等种成熟农民收割后，再把农民整出来的优良种子送回城里。3说他和2相识的时候2夸下海口，说只要3需要，他马上就到。可是等3和农民协商好之后，2却不见踪影，死活联系不到。闹了半天，2组了一帮唱戏的到另一个村子唱大戏了，那帮唱戏的搞个硕大的帆布帐篷，在里边跳脱衣舞，门票奇高无比，2因此大赚一把，回来请3喝酒。3正在气头上，无处可发，指着2就骂他见钱眼开，这种钱也好意思赚，赚就赚了，还把答应给别人的事情抛在脑后，害得3在那村子信誉扫地。没想到2安慰3说，咱中国就是地大，土地哪儿都有，傻脑农民更是多的很。3继续说他的损失，就因为在那个村子失了信，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不跟他合作。3等着看2怎么解释。2直接撇开话题，给3讲他们在那个村子唱戏时的趣事，说帐篷里跑脱衣舞的时候人满为患，各为男人都有。2还特地给3讲了一些老男人的滑稽的举动。
1说2这人不守信用。上次秋收后他们村里被水淹。收割好的农物困在水中。村里人知道1在城里跑逛，叫他给搞几辆大车，帮忙把农物弄出去。1找了2，2答应去。结果2到了村子里说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要加钱。1跟村里人商量后同意加钱，毕竟事情紧急。没想到2又出问题，说车有问题，那么深的水进去就把车给损了。1寻思2又想加钱，就直接问他再加多少钱。2责备1什么事情都提钱，太俗气。村里人催1，再联系车已经来不及了，眼前2的几辆车又使不上。1无可奈何，问2到底要怎么办才肯帮忙。2说反正他不敢开，要开让1找人，于是2就干脆把几个司机也打发回去了。1只好找了几个村里拖拉机技术不错的人，自己也忙的要死，心想中介费赚不到不说，没准惹下一屁股麻烦，甩也甩不掉。
3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孙子自己根本没什么车，就一辆破马车，平日里每天城里乡下跑来跑去，送菜。
1说，我后来也知道了，更可气的是，那次我他XX的忙的死去活来，他跑回我家把我老婆给搞了。你说我家那头蠢猪，有人进屋也不开灯。第二天我回去她还问我是不是吃什么药了。我被问了个愣。她解释说昨晚我能力很强，她好久没有享受过那种快感了。妈的我马上就去问2，你猜那孙子怎么说？他说我应该感谢他，他说我其实早想扔了老婆到里讨个野姑娘。他说他早看出来了，那天故意没开灯没说话，好给我一个理由。我不是前一天晚上忙晕了头吗，居然被那孙子糊弄过去了。
3说，确实，2那小子够损。就因为他，我在那附近再没办成过事儿。不过你别说，2的眼光还不错，后来他中发我说其实那边几个村子里的土地都不适合我那种子。我不相信，他还拿出他特地整理的资料给我看，我回去找些人一分析，妈的，还真让那小子给说对了。他说要找准地方，不要乱来。后来他告诉我你们那边不错，我才去了。
1说，经兄弟你这么一说，2其实也不是那么丧尽天良。其实啊不瞒兄弟说，2也说到兄弟心坎上了。我确实也想扔了那女人，那么城，每天还罗哩罗嗦，兄弟我夜能力差，也就一直没个理由扔好。2那么一做又一说，我倒有了借口，兄弟你可别笑我。女人是什么？不就是一块肉么？男人是什么？不就是馋嘴的狐狸么？没有好肉当然安分守已，有了好肉有谁还趴一块烂肉上闻香臭？
3说，确实确实，1你说的真好，真有道理。不过我还得骂骂那小子，要不是他到现在也没通知我，怎么会让那群猪训斥我？还这么麻烦兄弟你。
1笑道，哪里话，既然是兄弟嘛，就不要客气。咱俩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说对不？你要觉得兄弟我信的过，那咱俩就合作，你不是搞种子么？我搞土地，2搞运输，正好搭配。我前两天跟一个种子公司谈好了，明天我就去推了。
3说，要不得要不得，机会多的是，你跟人家谈好了就不要反悔了，不然让人家说咱们背信弃义。以后再干什么事落个尾巴总不好。再说2还是不用的好，有车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
1说，哪里话，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么？咱这就是抓住机遇啊。再说了，咱是兄弟，毕竟兄弟亲，肥水不流外人田。至于2嘛，好说，照你说的，不用他。他XX的这世界车比人也多。
3说，那也行，值得考虑一下。
1说，兄弟真聪明人，一说就懂，又爽快。要是咱合作成功，咱就比亲兄弟都亲。我们的土地绝对没问题，你不是要回去的么，正好考察考察，我推荐你一个人，我们村的小宋，你找他了解情况。他这人就是口无遮掩拦，要是说错话兄弟可别在意，就当给兄弟我一个面子。再说了，咱也是为了了解情况嘛。而且他这几天也在跑关系搞车，到时候找他做运输也没问题，信的过。
3说，行。
1说，对了兄弟，你知道不知道2家在哪？
3说，不知道。咱只需要知道咱需要知道的。其他一概不管。
1说，有道理。
3→2
3跟1聊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不振，呆在家里想起旧事就心烦，就打算回1他们村子去。3去租个车，车主说太远，到了就没油了，肯定回不来了。3说你买点油带着。车主说大热天的放车里炸了你赔？
3想车要炸了老子连命都没了还赔你个屁。真他妈是头猪，城里都这么多猪，再说怎么会炸呢？它要想炸早炸了，哪用等你买油放进去再炸。
已经下午了，3也没找着可租的车，只好找到每天往返于城乡间的那辆马车，车主是我，我是个送菜的。
几乎每天都有人搭我车，不是进城就下乡。我从来不收什么中介费，他们都说我老实厚道，说我这人善交。 其实我也是一个人闷的慌，三十几里的路，不是一眨眼就能走完的，虽然路上的风景，对于别人是很新鲜很丰富的，可我天天这样反复，再丰富的风景也无比单调。要是我的路线也像这路上的风景一样丰富的话，有人搭我车，我肯定不会白拉，最多也就三层优惠。可我没把这些告诉他们，因为我很少说话，一路上大多都是他们在说，我听。
可是3搭我车回去的那天，这些人都哑巴了。包括那天那几个一路上说话不断的人。我见那天2和他们一路的时候，他们的嘴巴像大开的闸门，水流得哗哗作响吓死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太闷了。我起个头，回头说：
今天怎么都哑巴啦？哎你们几个，那天不都长些女人嘴巴唠叨个没完吗？
有人回应说，哎小导你这话就不对了，女人可不全是整天唠叨个没完的。
我故意问，哪个女人不这样啊？我见过的女人都这样。
那人说，有就是有，你见过的女人太少了。有的女人啊，只干事不说话。要么我讲给你听听？
这下可好了，有故事可听。我说，行，我看看她有多强，也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见多识广。
嗨，她肯定强。我嘛，见多识广倒谈不上，至少比你强吧，刚才那点也肯定能证明。哎对了，你今年多大？小于25岁的人听不得，影响思想。
我急了。什么道理啊，你不才23么？还有他，他不才22么？
你记性真差，我33，他32。
哦，是我记错了？那我28了。
有人插嘴，上次你还说你18，怎么没些日子你就长了10岁？
可能是18吗？哪个18岁的小伙子会耐得住天天干这无聊的事儿啊，你记性更差，我28了，哎你你你，快讲吧。
3自打上了车就开始打盹，他困得都没看见揍过他的小宋也在车上，车却这么小。
他接着说，既然你符合要求，那我就讲给你听，可你回村里别乱说，
影响不好。我当然答应他，只是要求他把能说的都说出来。
昨晚我们去城里一个鸡厂，我选了一只非常漂亮的。那女人进去以后只坐在床上，不说话，我想应该弄点气氛，老板娘也说让我搞点情调，我就放首《纤夫的爱》，我和她坐一块，可她没反应。我就去换首《甜蜜蜜》，可她还没反应。我觉得这种事情要有点气氛才行，可能是歌没放对？气氛调不起来？那我就再去换首。正选着，那女人走过来，拉下裤子，说了整个晚上唯一一句话：“要闹就闹，不闹睡觉”
我哈哈大笑，那人问我，这女人爽快吧？不说话只办事儿，效率！我连连点头称好。他得意非凡。
另一个人，也是上次和2一路的，紧接着说，这没什么呀，怎么说那女人还说了一句话，我那个干脆半个字儿都没吐。
我说，还有这么厉害的呀？
咋没有了？这叫山外有山，鸡外有鸡。
有人似乎不服气，插话说，没准是个哑巴，肯定没叫春，没叫春那多不爽……
我打断他，你看你长张什么嘴啊，哑巴也是女人啊，身体器官没少一件就行了。
你回头赶路，盯我嘴干嘛？小心栽沟里。
我的马对这段路比你还熟悉。哎你你你，怎么哑巴了？继续说呀。
搞哑巴那个男人说，也没准就是个哑巴，不过你们想想，那种天生断胳膊少腿的人，肯定其他功能超强。人家虽然说是个哑巴，长的可真不错。这事儿吧都这样，这个缺了就多那个，多这个就少那个。
我笑，哎呀，怎么这家伙搞了个哑巴，明白了一大堆道理啊。你们呀，谁想多明白些道理，干脆哪天去搞个没逼的。
他笑，其实我早明白，我平时话少而已，话少道理就多啊……
这人可真够烦，还说什么自己话少，这话还不多？什么话少道理多，这道理鬼都不知道是不是道理。 我赶忙打断他，让他继续说搞哑巴的事儿。
他挽起袖管说，哎呀昨晚我进去那房里，她已经脱光了躺在床上，高翘着腿，闹得我倒不好意思，就等了一会儿。一会儿她居然睡着了，呼噜呼鲁的。我这才开始行动，我一个人在那里猛晃，她像死猪一样躺着。我精力旺盛呀，那么长时间。那女人就拿走旁边的报纸看，几张报纸看完了，就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我，又拿起旁边的饼干吃。完事儿就直接倒头睡觉，今天早上我醒来后她已经坐着了，见我醒来就伸只手过来，我说钱已经给老板娘了。她就走了，我知道她肯定会回来，因为我没给老板娘干事儿的钱，只给了房钱。她果然回来了，换只手伸过来，我给钱，她走人。
3翻了个身，咳嗽几下，那几个搭车的互相使眼色，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我才想起那天他们和2一路的时候，曾催促2要尽快通知3他老婆的死讯。我当然没揭穿他们，因为路还长着呢。3最终也没有醒过来，但我想3也不至于可以睡的死沉死沉。
又有些沉闷了。我问他们，这些女人就是2帮你们联系的？3似乎听见了这话，动了一下身子。那几个人作出“嘘”的手势，我即刻明白了，压低声音问，是不？
有人说，2还在村里，给了我们电话号码。
又一个人说，2这人挺好，我们支了之后那老板娘问了我们是哪里人，说原来是2介绍来的，要好好招待。
前一个人说，确实确实，我感觉环境什么的都不错，以后就去那儿了，跑多了容易得病。
后一个人说，回去要请2喝酒，就顶如是给他的中介费吧。
我说，你们都要谨慎点，每次就找上次那个，这样保险。
那几人说，对对，2也这么说，得了病就麻烦了，怎么在村里露脸呢，哎小导，这事儿你千万别说出去，咱可是兄弟。
我说，行，没问题，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这可保不准，这世道，谁也猜不透谁，迷糊着呢。而且……
我打断他，完蛋了，又来了一个话少道理多的。
反正你别说，实在不成，每次搭车给你车费。
我赶忙说，怎么又提钱哪，真是的，你要想付钱现在就下车吧，再说这一破马车，以有这么多的烂菜叶子，你不嫌就弃行了。
哪里敢嫌弃，不提钱就不提钱，小导真是实在，咱以后就比亲兄弟都亲了。
嗨，又是兄弟啊。你们注点意，专搞一个，不得病我就高兴了。
有人低声说，专搞一个也不行，你要知道你专搞的那个又不是只让你一个搞，这病吧，相互传染，连着呢。
我说，咦，小宋睡醒啦？你这话倒不假。干这事儿的绝对没有一对一。小宋低声说，我压根儿就没睡，眯着呢。小宋这么低声说话，我知道他的意图。那些人也明白。有人说，小宋才是话少道理多，这道理好哇，2想的太少了。
原来3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也不可能完全睡着。那会儿听那几个人说到2就打算起来，这会儿听到叫小宋的这个人也在车上，想起1说此人大有用处，就坐起来想跟小宋谈谈。
3一坐起来，除我之后的其他人都向后缩了一下，尤其是小宋。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什么。3问谁是小宋。我指给他。3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往近凑凑。不凑不要紧，一凑吓一跳，生一气，原来是是那晚揍他的那头猪。3正准备大骂他，见他手伸过来，3以为小宋又要捧他，忙不跌往后一退，这一退车子摇一下，我的马差点惊了。
小宋手里拿的是烟，表情尴尬，好像有人看着他便秘。其实小宋那晚被老婆骂了一通后，虽然说没有3自个儿也能发财，但他清楚自己底子薄，想想还是不惹人为好。钱能钱就挣，钱多了又憋不死人。他想递烟给3 ，没想到把3吓一跳，又把烟含在嘴里，边在口袋里摸索边说，3啊……话都没说完，他就翻个身跳下车，因为他看见小宋在摸索着什么。我的马这次终于惊了一下，往前冲了一段。3朝已经落在车后的小宋大喊，你上来，我有话中眼你说。小宋摆摆手。那几个人一见小宋落那么远了，又急着想问小宋些话，他们觉得小宋比2想的正确也想的远，至少在刚才那件事上是这样的。于是其中一个大喊，小宋，没有一对一咋办呢？小宋双手在嘴上拢个小喇叭，割块猪肉吧，完事儿再洗洗，还能吃。
3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丧气。他本想再眯一会儿，却又坐起来，问我还有多少路。我说十几里吧，快完了。他手里拿个打火机，好像是没有烟，反正他摸了一通什么也没摸出来，还是只拿个打火机。有人递上一支烟，3说谢谢。那人问：
兄弟贵姓？
3。
3啊，好名字，就是那个种子的老板吧？3说，哪里是什么老板，一个职工而已，要是老板，我下个乡用这么费事儿？
那人顿了一下，不管是什么，管事儿就行。你在我们这带可是大有名气啊。
有名？不是吧？
是啊，确实是的，不信你问他们。旁边几个人顺势点头。
3心想这些猪就会扯。
你不是搞种子批发么？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说你守信用，保种保收，你口碑可好了呢。
3被胡乱夸了一番，心里竟然美滋滋的。
3兄啊，以后种子方面的事情还希望你多多照顾一下。
3说，既是多多，就不是一下啦。没问题，我就喜欢跟朴实的农民兄弟打交道。
有人插话，3兄你不要悲伤啊，谁都有个三长两短。
3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媳妇不是牺牲了么？
死了就死了，搞什么牺牲。
那人骂自己嘴笨。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路上2说的。我们还催2尽快通知你呢，他没提我吗？
没，3气愤不已，他根本就没去通知我。
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啊，2咋能这样呢，我要是知道他没告诉你，一晚上不睡觉也得把你找着。
3说，你有心了，农民兄弟就是厚道。他妈珠2那个孙子，害的我回去遭多少人骂。幸好有1在，不然麻烦就就更多了。
是兄弟就应该两肋插刀，我就认兄弟，3兄你是不？
3赶忙说，我也是我也是。
既然咱兄弟这么谈的来，以后咱就比亲兄弟都亲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开口。旁边几个人也掺进来说，就是就是，兄弟有事就叫我们，随叫随到。
3说，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亲兄弟嘛，不说两家话。
成，只是我觉得这话别扭。
啥话？几人齐问。
比亲兄弟都亲。
兄弟要是不爱听，我就把这句我说了10年的都没说够的话改掉，亲兄弟都亲不过咱兄弟。

3：2

3满村子找2找不着，疑心这孙子知道他要回来找他算帐，肯定是藏起来了。但又一想2这人一向没理也能变成有理，用不着躲藏。于是他继续找，黑不拉叽的，让人有些胆怯，路过村里的养老院的时候，听见有女人哭，吓得他赶快朝前走去。
走着走着，3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是小宋。小宋见了3掉头就想跑，又被3给拉住。
你躲什么躲，我又不找你干仗，那几拳我就让给你了。
那你就让走吧，累死我了，妈的这么长的路。
不急不急，正好找你问点事儿。
什么事儿？
3说明来意，小宋马上答应，问他，有没有火？
3拿出打火机问小宋有没有烟。
小宋掏出烟来说，那会儿在车上我正要给你递烟道歉呢。
3哈哈大笑，我以为你又要揍我呢，其实我当时没生气，正摸打火机给你点烟呢。
小宋也哈哈大笑，我以为你要揍我呢。
两人哈哈大笑了一通。小宋说，我老婆在家等了两天了，要回去了。
你真是个好男人，3说，这么恋家。哎你去城里办什么事情了？
想代点款买车跑运输。
这事我有兴趣，可以考虑投资。
不用麻烦你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互相帮助互相帮助，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就再商量，跟我回去吧，喝点小酒，我们聊聊。
于是3又返回他刚才走过的路上。小宋，要是咱兄弟合作成功，咱就比亲兄弟都亲。
不瞒你说，我不喜欢老说什么兄弟之类的话，我大哥就抢了我二哥的老婆，有血缘关系的都这样，一个干巴巴的称呼是个屁。
3再次路过养老院的时候，并没有听见里边有女人哭。可他隐约听见前面有女人哭。他俩走的快，哭也越来越近了，一会儿到了小宋家大门口，发现哭声跑到小宋家里了。小宋赶忙跑回去，见他老婆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小宋问她怎么了，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3说碰见小宋前他就听见养老院里有女人的哭声，哭的很凶。小宋抱着他老婆摇个没完，问她到底怎么了。她支支吾吾说，2，2……小宋明白了，站起来就往外跑。3想2这孙子太不像话了，他刚消的气又上来了，赶快追赶出去紧跟着小宋。
小宋来到养老院，一片漆黑，他破门而入打开灯，把一个个被子揭起来，不见2，就问，2呢？
一个老男人问，什么2呀？
小宋大声说，你们没听见刚才有女人哭？
没呀，怎么了小宋，我就听见你喊叫啊。
2气得直摇头，这帮老糊涂虫。他提高嗓门问，2在哪？
有个老人说，2在1和3中间呀。3一看，原来是老杨，正想问老杨怎么跑这里了，就听小宋大志问。
那1在哪儿？
1在城里呢。
那3呢？
老杨指指我说，这不是吗？
小宋脑袋都快气炸了，去其他几个屋里找。
老杨问我，4啊，叔没把你名字见错吧？
3说，叔，我叫3。
哦，3啊，叔没把你名字记错吧？
嗯，没记错，叔，我先走了。
4啊，你另走啊，叔啊，一个人，闷的慌，你陪叔说会儿话……
2失踪 ，小宋几乎翻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着2。小宋又去城里找了几天，一样毫无收获。所有人都没有一点2的消息。小宋说他不出这口气就跳河。
小宋老婆说，你跳了我咋办？
小宋摇摇脑袋，对来对他乡邻也对他的老婆说，迷糊着呢，都迷糊着呢。
3说，小宋你要想开点，好歹你还有个老婆，我都没有了。
小宋说，迷糊着呢，都迷糊着呢。
3问，小宋你没疯吧？
迷糊着呢，都迷糊着呢。
<三>
（1）
许多丰富的日子都过去了。1是1，2是2，3是3。我的马死了，不过我换了一辆电动三轮车。速度快了许多，但速度快了会冷，风吹的，风也吹的我听不清搭车的人们的声音。我让他们大声点，他们就大声点。
其实搭车的还是以前几个，有时多两个，有时少两个。我想换些人应该故事更有趣。可村子里的人很少搭我车，说送菜的没出息，既没种又没地，光骑头一头烂电驴。
我说，你们还真是有词有曲，你们是猪啊，也不想想，光有爸爸没有妈，怎么算是一个家？你们要多多搭我车，又看风景又听故事，好处还有很多。
耍嘴皮子的人没一个可信的。
没有一个人不耍嘴皮子，这才是可信的。
少糊弄我们，我们又不是猪，你啊，迷糊着呢。
你们啊，就这么虚着吧。
他们是猪，我说不通；我是猪，说不通他们。
都耗着，看谁先耗完。
（2）
2
我的车上人气冷淡，原来不只是村里人说的那些。
到后来整日往返于城乡间的车，有三辆，我的，2的，小宋的。我换汤不换药，继续送菜；2换荡不换荡，重新搞了几辆车，送粪；小宋连荡带药都是新的，借款买了车，服务于1和3的合作。
人少已成事实，再勉强也没用。那几个人讲的故事，也脱胎换骨不开城里那些女人，什么不说话只办事效率高啊之类的。我告诉他们这样很沉闷的，要刺激一点，既然花了钱，那女人摆在那儿任你摆弄，何不搞点新花样？
啥新花样？
让他们大声喊事情啊，要么大哭，这样才来劲。
不是告诉你了么，人家就是死活不说话，不吱声。
你猪啊，想办法啊，想我上次把那女人搞的哭叫不止。
按理说你能力不比我们啊，而且经验也不比我们多。
不然怎么说你笨，耳朵侧过来，告诉你一个秘方。
2的车和我们相遇的时候，我们都屏住呼吸。满车大粪，臭啊。有人说，2命不好，搞来搞去搞一身臭。也有人说，他活该，谁让他尽干损德的事儿，现在这样，也是老天宽容，估计他也再不能乱跑了。
我问，怎么了？
跟你一样，腿断了。
怎么断的？
小宋和3打的，你不知道？
废话，知道还用问你？小宋在哪儿找着2的？
小宋家，厨房里的地窖里。
聪明啊，2真聪明，跑小宋家地窖里，小宋还四处疯找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后来怎么找着的呢？
你想啊，地窖里能是长呆的地方吗？2跑上去偷饭，小宋老婆发现刚烙好的十几张饼子不见了，问小宋，小宋说不知道。又烙了十几张，又没了。2都拿下去了，存着呢。小宋说有贼，检查半天，没发现哪里有贼来过的痕迹，找3说了说，3说家贼难防。小说说耗子再大也不至于一顿吃十几个饼吧，再说也不至于吃的一点渣也不剩吧。3说不要管了，几张破饼，我们去喝酒吧。俩人刚走到大门口，听到家里有哭声。你知道，2忍不住了。小宋跑回去听哭声在地窖里。后来2就成现在这样了。
我点头说，是这样啊。
是这样，你别说，还挺复杂，哎小导你那腿是怎么断的？怎么好久不见，一见拖条拐腿。
我笑笑说，我就简单多了，进了城，我的马惊了，把我扔路上，它跑去撞人，我也给人撞了，后来扯平。
整个过程你说话没？
没，头都晕了，就顾跑，哪儿顾的上说话，大叫了。
不说话只办事，高效率啊。
我冲他挥挥手，去你的吧，赶路了，上车喽。
哎小导，建议你买辆轿车。
为啥？
每次说点高兴的就得下车，麻烦啊，你要买辆轿车，车里说话都听的清楚哪。
那我怎么拉菜？再说了，我买辆轿车就为听清你们说话？
1+2+3
人后来把荡换回去了，不拉粪了，和小宋换了位置。
有次，在2与１和3合作前，2搭我车。他们嫌2臭，让2离远点。2说，你们这帮狗杂种，你们忘了是老子把你们介绍到那鸡场的？没良心的东西，你们要吃水不忘挖井人。
我们早不在那儿了，换地方一对一了。那地方容易得病。
2大骂，那也不能这样，也要谢老子，要不是先有老子，你们哪里有现在的一对一？
那谢谢你啊2，扯平了吧？
你们会后悔的，妈的，老子现在发现一个更好的地方，有吹箫服务。
吹箫啊，我们明天就买根箫自个儿吹。
2哈哈大笑，你还整天往城里跑呢，连吹箫都不知道，哈哈哈。2指着那人的下体说，你的这儿。又指指那人的嘴，她的这儿。
那人恍然大悟，说自己早知道这个，还责备2故弄玄虚搞什么吹箫。
这叫专业术语，你不懂吧？不懂你就问，别装懂。
有人插嘴，还是2见多识广，佩服佩服。随后他又转向刚才和2说话那人说，你要感谢2呀，怎么说2也是咱们的领路人，是不？人家2搞过的女人比咱见过的麦子都多……
2急忙说，少他妈扯蛋，搞那么多老子早废了，多多益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多多益善？又是什么新花招？
2哈哈大笑，成语，多多益善，妈的，你中毒了。
2兄你不要笑话我们，我们本来就懂的少，对了，2兄改天领兄弟们去见识一下那根箫？
见箫？妈的，你的箫啊，她吹，猪啊你。
哈哈哈，搞反了哈哈，那带我们去见见那吹？
2无奈的摇摇头，改天吧，今天回去洗一洗，臭死了。
可不可不，钱哪里臭的？你是去赚钱嘛，哎对了，你那车哪去了，怎么今儿搭小导车了？
车在城里洗着呢，明天回去开。
洗它干吗？再拉粪又臭了。
不拉了，拉粪没出息，１和3不搞那事儿吗？没车不行啊，我参与。
那小宋咋办？2说，拉粪呗，他想干啥就干啥？哪由着他，你要知道，他那车钱是3的，卖车那人是我兄弟，他要倔的话连粪都没的拉，这也是老子当年冲动犯着了他，要不能让他干这几年？
这倒也是，2兄今晚去我那儿坐坐？
不了，要去小宋家，这小子这几年发了，啥都有了，我去洗洗好好睡一觉，明儿早还进城呢。
你还敢去？
怕啥，再说是他让我去，你要知道拉粪也是很麻烦的，城里乡下那么多粪炕，哪里好哪里坏，哪里有发展，还有，城里乡下又还有那么多需要送粪的地方，哪儿的粪往哪送，麻烦着呢。
粪不都一样么？干嘛要从城里拉到乡下，又从乡下拉到城里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我也不懂，据说什么城里乡下不一样，哎管他呢，有些事情需要弄懂，不懂就不能装懂，有些事情吧，弄懂了也顶如没懂，真懂了也没用，迷糊着呢。
2真是神通广大，对粪都这么有研究。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
2你真是全面发展啊，对粪有研究，对车有研究，对女人也有研究。
下车吧，别装你懂我了。
那好，先再见，2兄要记着带兄弟们去见识一下那吹啊。
再说吧，老子现在累了。
小宋拉起了粪，他看起来还挺高兴，还责备我不会变通，要换汤换药，这样生活才丰富有趣。
有趣个屁，你老婆被人搞了你没脾气就有趣？你跟1和3干了好几年前途光明现在被人支开拉粪了，就有趣？
小导，你要往远看，况且我老婆又没缺胳膊少腿，我们现在还好好的过日子，再说了，谁能保证自己干一件事情一直干下去不改变？你不也把马车扔了换电三轮了么？没准过几天你还开辆小轿车呢。不过你也别得意，还说不准你开几天小轿车回来继续赶马车拉粪呢，那时候比我都糟。
你扯远了，我是替你可惜，人家1和3不是要开厂子了么？听说城里一个村里一个，你想厂子办起来，车肯定需要很多，那时候你不赚了？
那也保不准。你看1吧，那么好一个老婆，愣是给扔了，后来换一个死一个。
那人家3不是好好的么？
他倒想找老婆，他死了个老婆，那丈母娘一家可不是好惹的，可跟他闹了一通，闹的城里大小人都知道3不是个好东西，老婆也讨不上，最近在村里瞅着一姑娘，好像在谈呢，我看了成不了。
我摇摇头，真服了你，走着瞧吧。
1和3厂子开的热火朝天。他们的工作基本上是这样：1的种子3的地，种子种下去以后先长菜，然后他们卖菜，菜卖完了那种子又生了许多种子，那种炒着好吃，于是拉回城里炒着卖，或者卖给别人炒。炒出来的种子卖向各地。当然，也包括1他们村。所有的运输工作都由2负责，但2也只负责运输而已。2觉得有些亏，要是没有他的车，1和3的种子，菜和炒货咋运来运去？
小宋说，我也亏，要是没有我的粪，他们那种子咋长出那么好的菜？那么好的种子？
1说，没我的地你们还谈什么呀？
3说，要不是我搞种子，哪有你们这么多的话？
2说，搞种子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小宋说，咱中国就是不缺土地。
1说，现在城里乡下车太多了，给就钱办事儿。
3说，我有个设想，搞个化肥厂，粪太臭。
我哈哈大笑，谁都少不了，你们别围圈子了，转来转去也转不出去。
3说，我真那么想的，你别笑，你都想不出来呢。
我说，我就干脆没去想，我该想什么我自己知道。
（3）
2
真让小宋给说准了，不过他也只说对了多半儿。我后来确实借钱买了小轿车。我的车，后面可以拉菜，前面的车厢可以坐好几个人。但搭我车的人，还是那几个。我想自己亏大了，因为他们几个几乎被掏干了，没故事可讲了，就那些破事情，翻来覆去一个样，谁听久了也烦。后来，我找不到别的法子，干脆换条路线。还是城里乡下的跑，还是送菜。城还是那个城，不过乡已不再是那个乡，马也换成了骡子。我也不再闷了，因为路上的风景也换了，人也换了。我开始给别人讲故事。并且我从不担心以后会闷，这条路线上没故事可讲可听了，我就再换，反正新买的骡子劲头十足，而且它从来都稳如泰山，炮轰不动。
谁也不知道，我跑这么多地方，是不是只为了听故事，还是为了讲故事。
那天我在城里，先碰见1他们村里那些个以前常搭我车的人，只是碰见而已，没搭话。然后碰见了老杨，知道老杨耳背，我大声问，老杨啊，1现在在哪儿呢？
城里呢，买了个房。
3呢？我依旧大声。
村里呢，盖了个房。
2呢？我还是大声。
中间呢，跑不了。
嗨，不是不是。我继续大声，我是说，叫2那个人哪去了。
说的中间儿中间儿嘛，跑车呢。你怎么听话呢，耳背呢？你这么大声干嘛？我现在耳不背了，这几天在城里治着呢。
哦，这样啊。
老杨问，你在哪儿呢？
往别的村儿里送菜呢。
我说现在。
你的左边儿呢，老杨，你看不见啦？
没，迷糊着呢。
哦，我叹了口气。心想，老喽，耳不背眼睛瞎了，多一些少一些……
老杨伸左手摸了摸我，说，你这孩子还是不老实，明明在右边儿。
我笑着说，右边儿右边儿，叔啊，我先走了，去送菜。
要走啦？真走啦？怎么走呢？走哪儿呢？去干嘛？
要走了，真走了，赶车走，去乡下，送菜呢。
4你别走啊，陪叔说会儿话，叔啊，一个人，闷的慌，4啊，4啊……

（……完……）

一点后记：
历时三个半通宵，终于写完了这个中篇（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为中篇），消耗了无数杯白开水，几杯咖啡，几瓶百事可乐，和无数根烟。这个小说的写作过程我快感十足，这是第二次在写小说的过程中得到强烈快感。第一次是在长篇小说 情如乱麻《请将你杀死》的写作中。这个小说本来我还准备写1+2、2-1、（1+3）：2什么的，但后来都“写丢”了。我再一次感到，写作者的臆想永远不可能完全控制小说自身的进程。
从04年5月开始写小说，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在我目前完成的所有中短篇小说，这篇相对让我满意。对于这个小说，我有以下几点说明，也是我写一年小说的一个小小的总结：
1。名字。《123非抽象变体》。有些朋友说这个名字故弄玄虚，并且声称我很多小说的名字都有这样的嫌疑。我承认，我有些小说的名字确实那样。但这篇小说如果读者在看完后依旧抱有那样的想法，我实在无法也无心解释了。我宁愿大家将这个题目当作一个口号。
2。对话。这篇小说的对话十分多。有朋友看完后说，根本没必要。他认为我完全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把这个故事讲出来。我告诉他，之所以我用对话，是因为对话或者台词本身值得玩儿味，而且小说中的对话内容本身也值得玩儿味。他说，某个作家说无限制的运用对话，实际上是一种敷衍。我说，那某个作家应该是你吧。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用对话的目的。可喜可喜，同样可悲。
3。故事。小说故事本身似乎平淡无奇。少了我以的怪诞。但，即使是在我写那些怪诞的故事的时候，也承认一点，在平淡中挖掘不平淡的东西，才是最优秀的。
4。先锋。我以前的怪诞小说被一些人称为先锋。那时候我还真以为那就是先锋。后来我的《英子》（一）发表后，一个网友说：这是一篇先锋味道很浓的小说……于是我问以前称我那些小说为先锋的人，我这《英子》先不先锋。他们说，不先锋，很生活化的小说。狗屁逻辑，原来都在扯蛋。
5。自己。谈的是模仿，小标题用自己。以前，有个人对我说，明显你在模仿残雪，你觉得她哪篇小说最好？我问，残雪是什么人？写过哪些作品。我承认，我写小说以前到写小说以后的现在，阅读量非常之少，少的可怜。而他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残雪是什么人，也根本没有看过残雪的东西。我认真阅读的第一篇小说是余华的《战栗》。
6。意义。我的小说很少被选入一些80后文集，无论是所谓的先锋小说集还是其他什么。朋友看完《123非抽象变体》后问我，你写这小说赚不到钱图什么？写了有什么意义？我说，意义不是钱。或许它对我没有意义，对别人也没有意义，但我依然要写下去。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对我对别人，一点意义也没有。意义本身的意义是无限的，我们却早已将其局限。
无论怎样，这篇小说写的时候，我是非常高兴的。虽然写的时候也夹杂着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从我开始写作至今，一直都是先写在纸上，然后再到网吧，一个个通宵，一段一段打上来。这种自找的痛苦很无所谓，区区几万字而已，想我十几万的长篇都那样打上来了……
这篇小说写完后，要歇歇了，至多也就是再修改一下长篇，能找个社出了就出，出不了留给儿子看。但我知道，没几天我又要开始写东西了，因为写这篇的时候已经有想法了。
突然有些别扭，写这样一个小说，还搞个后记。呼呼。不管怎么说，已经写完，就传上来吧。希望阅读过此篇小说的朋友，积极回复积极批评。
小导
05年5月24日凌晨完稿
05年6月6月15日上传完毕
小导，本名白普辰，86年生于内蒙。写小说，做图书，一事无成。敢爱不敢恨，敢做不敢认。以为，历史不黑暗，前途不光明。高三退学至今，无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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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

  好长，看了一段，晚上接着看~~~~~

荷风

    社会的发展，现实的变化，都在那123中~~~~~~~~~

雪梨仙子

在看第一遍的时候，有些看不懂。。。

隐者

小导君这篇小说用对话的形式来表述人物的内心世界，朴实中影射着社会的现象。如果不用1、2、3会更好，现在看着好累。：）

雪梨仙子

下面引用由隐者在 2005/06/22 07:00pm 发表的内容：
小导君这篇小说用对话的形式来表述人物的内心世界，朴实中影射着社会的现象。如果不用1、2、3会更好，现在看着好累。：）

隐者姐姐真可爱，“小导君”这个称谓有些像日本人的。我呀，一般都叫他小导子弟弟的。

二十四桥

这样的小说，读者不要试图与现实对照起来读，它的所指是文本，包括颠覆阅读习惯和定式期待，以及传统文本中所包含的专制结构，从文本入手颠覆人们的思维方式，心理定式，这就是语言的强大之处。
以上仅为个人看法。

小导

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