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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mark] 画室恋情
早上十点钟的太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洒满了堆得老高的书和书桌,也洒满了我一身.我迎着这柔柔强强的光束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对面十米处正在建的楼房.他们有的光着膀子,挥舞着强壮而力大无比的手臂,有时我真觉得他们是从楼顶上往下拆的,满身汉油,把裤头都弄湿漉漉的了,像浸泡在缸里的酸菜;有的呢,穿件两腋开的长而大的背心,也湿漉漉的,像是在空气中的水里游泳.淡蓝色的窗帘遮住了我的所有视线,我只好又强迫自己把头扭向黑板,听着讲台上叽里呱啦的乱叫声,索然寡味.有把头扭向了右边,三个窗户加起来,唯见三栋教师宿舍楼.雪白色的瓷砖装饰着墙面,窗户的颜色是绿色的,远远看去它绿的发黑.我们学校有"三差":一差为学习氛围,二差为师资及设备,三差就是校园的绿化.所以坐在教室,特别是我们三楼中间不中间边也不靠的教室,无论左还是右,透过窗户你只能看见几幢楼房而且和你的眼球的距离是那么的近.除非你站起来像长颈鹿一样把头给伸出去,你才能看见几棵营养不良的芒果树.
没的看了,我就拿出打火机不注的打量,一遍又一遍,似乎从不厌倦.那上面,印有两个长着翅膀的小人儿,他们是一对恋人,,抱得那个紧呀,没的说.他们的头上冒着三个心,由大渐小,小心的上方,印有四个很好看的字-----心心相印.这四个字的上方有一个大的塑料心,大心的正中心有一条直直的裂痕,但永远也不能把它给分裂成两半.
就这么一遍遍地翻转着,看着.看到两眼无神时就想起秋来了.秋和打火机上的小人儿女孩一样,有一飘很好看的头发,虽然没有翅膀,但她穿了裙子就和织女一样漂亮.再说了,她还有一手很好的织艺哩.冬天里我穿的毛衣和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几乎都是她亲手为我织的.
哎,想想就伤心.我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见到秋了.她在大专那边读大一,一般只有傍晚在画室.双休日或事先约好才能在一起.今天星期三,而且现在才上午十点钟,算一算还得七个小时之后才能和她呆在画室里呢.多难熬啊,你说,我还有心思去上那寡味的课么?我终于理解远在他方的姐姐在信中跟我说过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了.
我画秋的样子,都画了满满的一大本速写本子了.从头翻到尾,从尾翻到头,又从秋的秀发看到脚趾头,从脚趾头看到秀发.还是没放学.
认识秋是在去年春天,那时我都参加美术班的学习两个月了,她才来.
那天下午差不多六点钟了吧,下着春雨.淅淅沥沥,如丝如缕,一条条地从画室的窗外垂下,恰如羞怯的池边柳条儿.透过雨帘,我画着不远处但却有些蒙胧的大榕树,画它的枝条与叶子时,我故意把它画成了柳条叶儿,所以有些不伦不类,但很好玩.
我正在为自己的"绝作"而高兴时,一个女孩风也似的就出现在了门口,一飘乌黑的秀发,湿湿地披在肩上,就差没成只落汤的小母鸡了.她胸口紧紧地抱着自己的那块绿色的画板.我想她肯定是个傻女孩,用画板挡住头都不会.水灵灵的双眼脉脉含情.哦,对了,她的两边眉毛上还残留着水珠子儿呢.
老师不在,所以她用不着大声喊"报告!"而引起众人的可怜她的目光.可是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了,即使她来得像风,轻盈.再轻盈的风还是会被人类敏感的器官所觉察的.所以她暴露目标便是无疑的了.
她一屁股地就坐到我旁边来了,她并不傻呀,因为这块地方是迄今最大的一角了.她望了我和我的画板一眼,便说,恩,师弟呀不愧是杰作啊.听出了她嘲讽的话语,我强辩似的说,师姐呀不是"杰作"而是"绝作",绝种的绝.
"哦,我觉得你可真是个绝种大画家了".
"可我还有助生育的能力呀".
"呵(HE),呵(KE),是这样子的啊".
"你干嘛不打雨伞或是把画板当雨伞呀?"
"我要亲身体验画张落汤鸡的漂亮MM嘛".
"你要损人家么?"
"不，我觉得落汤鸡的MM特靓."说完她就开始画了.
我也不再吱声了,我在画板上又夹上一张大白画纸.我也打算画张落汤鸡的画.
的确,她画的落汤鸡MM是绝美的----- 一个美若天仙的带有几分漫画色彩的少女站在飘满玫瑰花和雨中沐浴.而我画的是一个好大好大的瓷碗,里面什么配料都有了,好冒着热藤藤的白气哩,一只穿着红衣裳的大母鸡在里面边哦哦哦的哼着边檫洗着自己的身子.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嚷到:"有创意!够绝!"
嘿,终于放学了.回忆真是件好事儿,它能让时间不知不觉地一溜烟没了影子.
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光,烧得我心情烦躁.捡起脚下碰到的石头对准那咄咄逼人的日脸就扔.
吃饭的时候又没见到秋.
苦苦煎熬了五个小时,我坐到了秋的身旁.她的微笑,让我顿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幸福.
我说:午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她说:哦,我有事,所以先你吃了。
沉默了两秒钟.
她说:怎么?是不是想我想到快发疯啦?
我说:我早疯了,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
笑.
我说:到广场去画日落好么?
她说:好.
笑.
背上画板,往广场漫步而去.
下班的车流正是顶峰,散步的,跑步的一大票,所有的面孔既熟悉又觉陌生.
若大的广场铺满瓷砖,一棵棵风景树笔挺挺地被瓷砖包裹着大腿.似乎这瓷砖早已存在,而这树经过风雨沧桑终破砖而出,站在和它们檫肩而过或是专访它们的人们眼前,恰如一个城市的建立.
太阳从动走到西,现在似乎累得走不动了.所以它要稍作休息.在一小段时间内我看到它躬着腰,两只长长的满是黑毛的手撑着一直在打哆嗦的大腿,目视前方,半站在似远非远的一座小山后面,它实在是太累了,从东边到西边.它的双眼满含酸人的血丝.
树虽无思想却痛惜自己叶儿的飘落,孤零零的只剩下枝桠的树,无论它有多高大多坚强不屈,也会落下无形的泪水,像曾经叶儿的飘落一样,落下.无论多么凶猛,哪怕吃了数也数不清的人的野兽,在失去自己幼子后,亦会泪眼婆裟;无论扛枪持刀亲手杀过一碗芝麻多人的人,也会有泪湿衣襟痛悔的一天.太阳也一样,白天里的炙热和无情的燃烧,永远也无法遮挡它傍晚时分的那份温柔与娇人的美丽.所以我一直认为,在西的那一边,始终有那么一个点,同时也是上苍为给坏的变为好的的一切事物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设置的点.所以世间沧桑的一切轮回皆有一个点,一个前生后世转折的点.
现在太阳正踏上这个点,它没了白日里的烈火般的蛮缠,它有的是无尽的温柔.为了洗清白日里的罪过,它不停地跳动着轻健的舞姿,变换着人们喜爱的颜色.
我和秋并排坐在两棵风景树之间,架起画板,和在画室一样靠得比别人要紧.我们相视一笑,就各自画起来了.因为这日落太美.太妙,还有沉没于日落里的眼前的城镇,我们不愿浪费这可贵的一分一秒去闲聊些什么.因为我们每放弃一秒看它的时间,我们就损失了一百万人民币.
这期间,和我们玩过的或没玩过的小朋友们偶尔站在我们身边看,偶尔绕着我们跑圈儿玩,调皮的偶尔爬到我们的背上,有的偶尔赞赏我们画的漂亮.真的,这种种都让我觉得我真是个当他们爸爸的人了.那种幸福与快乐无法言表出来.而每当这股股的感觉涌上来之时,我都会望一眼秋,她好像也感觉到了这种幸福快乐和我的眼神.我们相视而笑笑得比身旁的孩子还要灿烂.稚气.
学校给予我们画画的学生的那份特许,足以让我们在这儿呆到晚睡熄灯.但日落消去,黑暗慢慢降临之时,我们还是带着留恋背起日落往回走.
今晚有些特别,画室里空空落落.校园这时也有种静谧的感觉.放好画板的我们,并没有因这气氛而消减了傍晚的那份快乐情绪.相反的,冲着这股情绪和环境所使我们产生的冲动,我们无法自拔地在画室靠窗的地方接吻.我们没有关掉画室里的灯,因为我们都不喜欢在黑暗里接吻.接吻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傍晚绕在我们身边的孩子们.我觉得我对秋有点儿不真诚,因为在接吻时我的脑海里不只有她唯一一人,还有许多个小孩子.然而这次接吻却比以往的要久长的多.[/watermar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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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6-4-1 0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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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4-9 19:5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