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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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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14: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watermark]转眼间时间飞速流转,一晃到了民国也十来年了。
湍急的长江九江段某码头,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上身穿土布白衣,下身套一黑色长裙,她站立江边,耳边不时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她望着江面,江面浑浊而湍急,不时有装货的木船顺江漂下。她的眼神空洞而无物,让人摸不到她的心思。她的身边放了几卷行李,看上去有铺盖,还有盛书和衣物的皮箱。
一会有个青年跑了过来:“子纯,可以登船了。”青年跑的气喘吁吁,手里拿了一卷热的薄饼,似乎里面包了菜,他殷勤地递给那个叫子纯的立在江边的姑娘“趁热吃吧,行李我来背,为了节省时间,你边走边吃。”
那个叫子纯的姑娘象没有听见一样的,并没有把目光从空远的江面上收回来,相反,还随了江面上飞翔的小鸟左右追逐。
“快点走吧,都上船了。这个你先吃了垫一下。”青年加快了语气,虽然着急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子纯这才把目光投象那位青年。手并没有马上伸出来接了青年要递给她的薄饼。而是将眼光直射向那青年“我说跟你走了吗?我说要上这条船了吗?你怎么那样的爱自做多情呢?”
“什么?船都要开了,你还说这话?不去找我表叔那还能去哪呢?这兵荒马乱的,上哪里去工作?,没有工作又吃什么呢?你不要再固执了,快点上船吧,有什么话到了西川再说吧。”青年不由分说地把手里抓着的薄饼塞到子纯手里,把行李朝身上前后各搭一个,两只手里分别提了两只行李。也不管子纯是什么脸色,转脸就朝检票的地方大步走去。叫子纯的姑娘疑了一下,也就跟了后面朝检票口走去。
启了锚的大轮缓慢地动了起来,它高鸣着汽笛,顺了长江,逆江而上。
子纯和那青年到了三等船舱。
其实这三等船舱的条件还不错,一个房间里有4张铺位,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女的在里面正在整理她们将要用的铺位,其中一个大点的女人在让着要另外一个女人吃她递过去的橙子。另外一个女人推辞着。`
子纯一屁股坐在了一张空的铺位上面,手里的薄饼并没有吃,也没有去帮那个男的青年卸下他的身上的行李的想法。倒是那位看上去年龄大一点的女人帮助男青年卸下了行李。
男青年卸下行李,将铺盖,衣物等物品分开等摆好码好 ,脸上细密的汗,但是没有流露出半点埋怨子纯的神色。他随手将房间门后的面盆端了,肩上搭上条毛巾,另外一只手里拿了香胰子,去外面找洗手间去了。
那年龄长一点的女人手里拿了橙子想招呼子纯吃的,看了她不高兴的脸又缩了回去。顾自和另外一个小点的女人说话去了:“妹妹,你一个人这是去哪儿啊?”
“俺去西川,俺当家的在西川做买卖,最近好象生意还可以,缺个帮手,现在兵荒马乱的人又难请,这不,俺过去搭个下手呢?”
“哦,那还不错啊。妹妹,你家大兄弟在西川做什么买卖?”
“谁知道呢?反正叫俺去俺就去了,不然俺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过去和他一起干点活,大姐,你这是去哪里呢?”
“我也去西川,我在那里工作,家里面有点事情,回来处理一下,这回去上班呢!”
“哎哟大姐,你好厉害哟,在西川是干什么的?”
“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小的饭店,混口饭吃吧!”
“开饭店的啊大姐,那好啊,到西川改天我嘴谗了来找大姐要好吃的行吗大姐?”
“没有问题,谗了你就过来就是了,大姐说到做到。”
“先谢谢啊大姐,请问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到了西川我想找你的时候去哪里找你呢?”
“我啊,你叫我江大姐就好了。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家穷,饥一顿,饱一顿的,我爹见我瘦小叫喊我小燕子,叫长了也就没有人叫我的大名了,都叫我小燕子,和我一般大小的人都叫我老燕儿,比我长一辈的人叫我小燕儿,大姐你以后叫我小燕子就是了。”
“你这个名字倒别致,好的,以后叫你小燕妹妹。”
那边你来我往的谈兴正浓,这边子纯好象她们俩不存在一样的,那薄饼还抓在手里,也没有拿书出来看,也没有换衣服,什么也不干,坐在那里发呆。
一会,那个男青年端了水回来了,拧干净的毛巾浮在水里漂来荡去,象水母一样的。
男青年径直把脸盆端到子纯的脚下面的地上,叫她洗脸。
子纯这回还是很顺当地去洗了手。洗了脸,但是仍然面无表情。
男青年把包里的一块饼子拿出来,也没有水没有菜,男青年拿起来就准备送到嘴里啃。忽然想起要招呼别人:“对不起,你们二位吃点不?”
“不了,你吃吧,看你也累坏了,快点吃吧!”
“好的,那我不客气啦。”边说边把饼子送到嘴里大快朵颐。他确实累了。
两个女的看了这个男青年吃的那个香劲就觉得这人蛮可怜的,那个年龄大点的女人就起身,去帮男青年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谢谢啊大姐,请问大姐贵姓,这是去哪儿啊?”  
“我姓江,去西川,大兄弟你呢?贵姓啊?”
“哦。我姓叶,大姐叫我小叶吧!”
“小兄弟在西川是干什么的啊?”  
“哦,我在西川是去找表叔的,家里这年成不好,工作也难找,上次就给表叔去了封信,看能不能去那边找个工作做做,上次表叔说已经和老板说好了,叫我们过去做。”
“咱们还是有缘啊,大家都是去西川的,一路上也还有个伴。太高兴了。”
子纯洗脸洗手之后就躺到床位上睡了起来,那只包了菜的薄饼还放在床头柜上面。
民国二十七年,江中船上。
月明星稀,该睡的人早就睡了。
一个黑影闪出了甲板,黑发如瀑在风中飞扬。
女子看着江面发呆,这个人就是子纯,月色下,脸孔更显苍白,唯一双眼睛幽幽发光。
她在整理这天所有思绪,所见过的人与物。师父说一个再精密的计划也一定有漏洞,一个再完美的谎言也一定有暇疵,只要细心就一定能观察到。
是的,细心,所以每天临睡前,把日间所有的事都细细思量一遍,是她从小的习惯。
子纯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不相信任何人,谨言慎行。在一众师姐妹中,她最大的长处就是博闻强记,什么人物文字只要看过一眼就一定记得细节出处,从没出错,所以鼠窃狗偷的伎俩一向难逃她法眼。
和子纯一同上船的人姓叶,单名无青。
这个人是师傅帮她挑的,说是她八姨的九舅子的隔邻二婶的外婆的兄嫂的儿子,数起来嘛,也算是八辈子内的亲戚,要自己和他在路上互相照应,一起完成任务。
子纯当时很困惑,没看出这人有什么好处,也觉得那个什么亲戚的关系是师父编出来的理由罢了,她自小由师父养大,眼里就只有那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妹,至于自己有什么其它的亲人,师父不说她也不敢问。
但师令如山,她只能遵从,只是一背过面就对此人不理不睬,形如陌路。
身逢乱世,人心冷漠,世态炎凉。冷,其实是人最真实的本色,反而某些莫名其妙的热肠,有种装腔作势的假。所以子纯讨厌外表纯朴热情的叶无青。
叶无青的背景无人知晓,虽然他能把自己的身世经历洋洋洒洒地说十天半月,但正因为说得太多,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难以推敲。
加上他人前人后,都一副勤快热情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越发显得子纯孤傲难近。不过他对子纯倒真是很好,一路上细心张罗,把好吃好用的都留给她,忍受着她的恶言冷语,还连洗脸水也帮她打好,面对这一切,子纯防范之心更炽。
风寒露冷,子纯终于返回自己的那个船舱,舱里躺着三个人,男的已打着呼噜,仿佛黑甜乡里好梦正浓,另两个女子开始时还小声地说着闲话,慢慢语音也模糊了。
夜那样地静,可是占修萍却无法成眠。她觉得手脚冰冷,即使已把棉被盖上都仍无补于事,按说从小生活在大西北的她,这里的冷对她来说实属是小儿科,但,她真的觉得很冷,一股深深的寒意,令她心生恐惧。
黑夜令这个白天爽快开朗的北方女子原形毕露,再也坚强不起来。再过不久就要回到西川了,回到那个店里,继续离乡别井的生活,她心里对老家难以割舍的心啊,一荡一荡的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至于那个叫小燕子的姑娘,面朝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倦缩的睡相一如虾米,书上说,此番睡相的人对人生心存恐惧,没有安全感。子纯看着她微微一笑,仿佛看的就是自己,她从来也喜欢这样睡,还得紧紧抱着被子,即使酷暑盛夏也得抱着被子才能入眠。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这趟的船程仿佛是命运刻意的安排,从此这四人的命运就牵扯在一起了。
第二天晌午,船已经行至多半路程,大家纷纷来到低矮闷热的舱外,站在两边的甲板上欣赏沿岸景色。
子纯显然一夜未眠,眼圈乌黑发青。无青则靠在里间的小舱里,似乎满怀心事的样子,见子纯起来,忙从随身的行囊里取出早就捂热的竹筒子,从里边倒出一些清亮的水给子纯洗漱。
对于无青的殷勤,子纯并不买帐,洗好后便径自离开船舱,到外面观山景去了。
无青苦笑着摇摇头,收拾好被褥,顺手从里边关上了自己的舱门。
外边,人们三三两两的靠着栏杆评论着沿江的景色。两边陡峭的山岩和杂乱的巨石构成了长江上独特的风景线。
若在平时,子纯会有兴致吟诗作赋一番的,可今天却不知为何,她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个点发愣。这时,天边隐隐传来一阵雷声,人们不禁仰望天空,但见云层厚重,却无阴郁的征兆,雷声从何而来?
无青的耳朵此刻却紧张的竖了起来。这似雷鸣般的声音好象在哪儿听到过,莫非……
雷声近了,突然,从云层中钻出一群白色的大鸟,直登登地朝江面上扎下来,直到此时,那雷声已经变成了凄厉的呼啸!
无青一把拉开小门,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一下子听出了这声音的出处,心里头一下打了个冷战。
外边的子纯正沉浸在自我的冥想境界中,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而就在此时,呼啸而来的大鸟群从火轮的周围和上空掠过,气流把火轮弄的上下颠簸起来!人群中有人尖叫了一声,仿佛是应了这一声似的,最后三只大鸟的肚子里忽然晃晃悠悠地掉下来几个黑蛋蛋,眼见着黑蛋蛋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进了轮船四周的水中,轰!的几声巨响,水面上腾起老高的水柱,把个火轮掀起来又抛下去,甲板上的人们死命地抓住栏杆和一切可以抓的东西,哭叫声顿时乱成一片。
无青已经冲出了舱位,看到子纯还在那里痴痴地发呆,急的一步蹿过去,拦腰抱起她就往舱位这边跑。
子纯被猛然惊醒,情急之下以为无青要对自己轻薄,不由得大声叫骂起来:“你要干什么?!龟儿子快放本小姐下来!”
无青理也不理的来到了舱位前,俯身把子纯塞了进去,顺手拉过几床别人的棉被压在她身上。
天上的大鸟再次绕了回来,领头的一只飞的很低,在那明晃晃的鸟头上骑着个怪摸样的人,头上还扎着条白带子。无青看得非常清晰,那带子中间是一贴血色的膏药。他XX的小日本!无青低低的咒骂了一句,这时,轮机工们纷纷往自己的身上套救生圈,然后竟自顾逃命,把无人驾驶的火轮和满船的乘客丢在了险象环生的江面上。
“龟儿子!”无青气愤地大骂着那些危险面前只顾自己逃命的船员,急忙冲进了驾驶室,一把抓住疯狂打转的舵轮。那些凶残的大鸟是日本鬼子的零式战斗机,是前面那些轰炸机的护航机组,看这架势,他们一定要置这条轮船于死地才后快。
这一年是民国二十七年,公元一九三八年的夏天。
驾驶室里的无青熟练地操纵着火轮在水流湍急的江面上走着之字,以躲避日军战斗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无青那双快要冒火的眼睛在前面和四周焦急地寻找着,他是想开着火轮冲滩,那样可以拯救一船无辜的生命。
前方拐弯处的悬崖上突然出现一座白色建筑物,熟悉的信标球高高的挂在建筑物的边上。不知哪朝哪代的骚客文人在刀劈斧砍般的峭壁上留下三个朱红的墨宝“鬼见愁”。
呀!无青暗暗吃了一惊。
这里是江上最出名的翻船段,自古就是船行险处中最危险的水段。但是,在离拐弯处不远的地方居然被无青找到了一处浅滩!真是天助我也!无青急打舵轮,同时拉响了汽笛。呜!呜!!那间白色建筑物里跑出来几个人影正朝这边张望着,那是信号台的工人,看见这番情景,急忙带着长篙、救生圈和绳索拼命朝山下跑来。
无青心里暗自祷告着“老伙计你要挺住啊!千万别趴窝啊!一船人命啊!拜托!”
日军的飞机还在不停的向已经多处漏水的轮船扫射,火轮喷吐着浓浓的黑烟,喘着粗气奋力朝那片滩涂冲击!
终于,轮船在无青的驱使下冲上了江岸,歪倒在那里,人们这才如梦方醒,纷纷跳下船,在那些已经赶到的工人们的带领下朝山崖下的大山洞里跑去。
无青疲惫不堪的走出已四面透风千疮百孔的驾驶室,忽地,他想起了仍在舱里的子纯,赶紧沿着歪斜的甲板跑回舱位,从棉被下把吓的昏厥了的子纯抱出来,背在身上拔脚跳下船,玩命地追着人群朝山洞方向狂奔。
然而,此刻的无青体力已明显不支,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就在这当口,身后猛地传来急促的引擎轰鸣,由远而近,一架鬼子的战斗机正贴着江面向他逼近,而身上的子纯也被颠醒,又开始挣扎叫骂起来。
无青全然不顾她的折腾,心里已经没有了意念,只是一股劲的往山洞跑,终于,在鬼子扫射的一刹那,无青一头撞进了山洞!
与此同时,洞外面响起了炒豆般激烈的爆炸声!无青此时仿佛一个被什么牵引着的铁皮人似的,甩下还在叫骂的子纯,返身又冲出了洞外。
鬼子的飞机没有捕捉到目标,险些撞上山崖,这会正沿着陡峭的崖壁向上爬升,引擎超负荷的吼叫着,丝毫没有发现下面的动静。
怒火万丈的无青边跑边使左右两手从腰间抽出两只青森森的驳壳枪,在奔跑中朝着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的日鬼飞机甩手就是两梭子!哒……哒……!!正在笔直上升的鬼子飞机歪了一下,尾巴上立刻冒起了滚滚的浓烟,接着往边上翻了筋头,歪歪斜斜地朝江面上掉落下去……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
无青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挥舞着已经没有了子弹的双枪,冲着另外两架拼命爬高的鬼子飞机破口大骂“小鬼子!我抄你十八辈的祖宗!”
从1938年开始,日寇的飞机开始对山城重庆及沿岸的村庄进行了长达数年的空袭。
正当无青血红着眼象疯子般向天上狂嚎的时候,他不知道有两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一双在山上,一双在水中。
此刻子纯混身湿透站在江中,风吹起她滴水的长发,状若厉鬼,眼也是通红的,她狠狠地盯着无青,实在她没见过比他更笨的男人,只有一身蛮力,自以为英勇,却只会坏事,飞机轰炸,就应该让大伙一起跳水求生,谁想他还把人往舱里扛,还要用棉被包着,她一想起这个,心就恨,师傅怎么派这么样的人跟自己一起呢,当时如果不是自己躲闪得快,而无青又天生糊涂把她身边的女子当成了她扛进舱内,当然他若真把子纯扛背上,按她的脾气,立马就抬手把他杀了,这次也算无青命大,错有错着,再碰上鬼子的飞机也特笨,所以这次船上的众人还能生存下来,如其说是无青的功劳,还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好运,命不该绝。
子纯把湿发使劲向后一摇,似乎想挥去些什么,她时时觉得不能自已,面对着无青总会有把他杀了的冲动,但终究,子纯有自己的原则,中国人不为难中国人,大敌当前,无青再不济,毕竟心是好的,血是热的,只是比较粗鲁比较笨而已,这样转念一想,子纯血红的眼慢慢变得清澈,脸上的神色又波澜不惊地变得冷冷的。自己飘也似地回到岸上。
而这时候,无青还意犹未尽地对着天上狂嚎,状若癫狂,子纯没往他的方向再看,因为她肠胃不太好,看他看多了,连想吐的冲动都有了。她不爱看,却有一女子看得如痴如醉,在她的眼中,无青实在高大英雄,连骂的脏话也显得粗中有细,掷地有声。
这人就是刚才被无青扛进船舱用几条棉被包着,后又背着在鬼子飞机轰炸时狂奔,最后被狠抛在地上的姑娘。
这姑娘长得眉目如画,粉面含春,是地道的粉子,小名菡溪,本来跟着哥哥明月一起上船去西川的,此刻却身在荒山的小洞里,哥哥也不知那去了,面对着这样的变故,本来年纪小小的她应该要哭鼻子的,可现在却小脸红红的满是娇羞,因为此刻在她眼里,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在枪林弹雨中背着她的人。不管是兵荒马乱还是太平盛世,爱情要来的时候,是挡也挡不住的。
此刻正是:明月不如何处去,菡溪一心系无青。一段乱世情缘就这样盟芽了。
话分两头,子纯最关心的却是那艘被日本子弄坏的船。
那艘搁浅在岸上的船经她几次三番细心地检查,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原来船上的船员也过来帮忙,大伙儿一起把漏水的地方都补了,其它的机器零件也逐一修理妥当,又可以继续向西川进发了,大伙都高兴地擦着脸上的汗水,经过一番忙活,挥汗如雨分属正常,唯子纯仍旧冰肌无汗,混身隐透寒气这就十分奇怪了。
正当众人都在围观修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京片子断呼道,“你有完没完了啊你?!”
如玉向那边一看,只见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男子正向着还在破口大骂的无青在喊。
子纯不禁会心一笑,这句有完没完的话,子纯心里已向无青骂了千遍万遍,突然有人把她的心里话骂出来,她觉得特别舒心,不期然对那个男子增了好感。

一个要行走数天的旅程假如就是那么的平淡无奇,似乎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人在旅途里的寂寞往往会横生出许多不能预料的枝桠。但是,这次旅程的刺激,不,还不能说是刺激,这就是灾难了,对于这一船人来说,应该说已经超出了他们还认为可以快乐的底线,有死过了一场的感觉。可不,差点小命都丢掉了。
不过我相信,如果没有小日本子,即使行程中出现再大的波折也许都会被这些人看作是以后回忆里的一个话题,这次,对于他们来说也会是一个话题,但却有如噩梦一般。
正当一船的人围着那个被撞坏的船舷七嘴八舌,饶有兴致的时候,一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行为倜傥的帅哥冲了这一窝人大声断呵:“你们有完没完了啊?”
整船人没几个见过世面的,有几个见过世面的也不大愿意引火烧身,再加上鲜有如此在公众场合不惧众威,大声喝叫的。那些人便不能了解底细,多各自散开。有少许几个揣了袖口围了这美男偷窥几眼,也被这老玉树用余光给逼了回去。
那边厢无青仍然撅了屁股,吃力地将一大木橛子向被撞破的船舷一端的破洞里塞,刚才看热闹的一干人等被那老玉树给吓跑了,也没有人可以帮他。老玉树无奈,帮无青递一大锤子,并帮无青一起将大木橛子夯进破洞,并砸了两个大钢钯子,将破洞周围紧箍住。
无青将这个破洞修好了,继续围着船转了两圈,这老玉树可有点不耐烦了:“哎,还磨唧什么呢?还等小日本回来再射一回啊?”
无青这一肚子骂小日本的火刚才象唱山歌一样的正在进行,被老玉树给呵斥的正不高兴,那出言也没有多少好听:“是啊,小日本刚才来了三架,我只打下了一架,还有两架不打下来有点不爽!”
这话一出,深深地气住了老玉树。说是老玉树,实际上也就20郎当,30不到,他深知此地非久留之地,气这无青不明就里,巧了用盒子炮蒙事样的打了一架飞机,他还真的当自己是高射雷了。老玉树正待发作,但想到这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行程,不得不压下心头之怒。
列位,是不是想知道老玉树什么来路?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二:这老玉树乃四川大豪绅刘文彩之孙,学名无人知,绰号响当当“无伤逃兵”!老太爷为响应委员长的新生活运动口号,把这娃塞进了乡党的部队,结果没两天这娃就把连长丢进了江里,把营长扔到了树杈上,抢了枪自己跑了回来……军法处的子弹居然没有他跑的快……于是,无伤逃兵的绰号就渐渐代替了他的大号。
老太爷气坏了,又没有啥子办法,老朋友那里不好交代,只好把这劣娃花了一大笔钱送到了西洋。
无伤正在西洋求学,因国内局势动荡,不放心家中慈长,便放弃西洋的学业,辗转数十日,心急如焚的向西川赶。刚才被小日本这几弹一炸,更是着急,不知道家中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说起来这无伤虽然顽劣,但在西洋求学过程中竟然也学得知书达理,品行端正起来。
无青刚才也不过是不满无伤在自己正洋洋洒洒地唱骂日本人的时候打断了自己,难得的可以一展个人英雄气度的机会被他一声大叫变得极为尴尬。所以有意识地呛了他一句,看了无伤半晌没有动怒,也就化干戈为玉帛啦:“好啦,船好了,咱们走吧。”
那些刚才在敌机向小火轮发起攻击的时候逃跑的那些船员被无青和无伤组织旅客分别监视着工作。火轮“突突”地逆江而上。
“伙计,喝水。”无青将手中的另外一缸子水递给无伤。
子纯仍然目中无人居于一隅,躺在床上看了闲书。小燕子和修萍显然被小日本一搅和有点心有余悸。两个人依偎一起,那菡溪失去哥哥形单影只地坐在远处注视着无青。这无伤倒和无青建立了临时友情,也就搬到他们一起说话,那子纯时不时地拿余光扫向无伤。
无伤接过无青递过的水,在一起就说些闲话。
向西,天渐渐地暗下,远处黑曛曛的尽处有一处亮光,也不知道那是哪里?
火轮坚持着它的步伐,顶着急流,艰难地向上游奔爬。
“不知道前面会到什么地方靠岸?”无伤自言自语地说。
“前面是汉口。估计会在明天上午吧。”无青接过了话答道。
“哦,睡吧,到了汉口一起上去吃一顿吧。我请客。”
“好的,睡啦。”无青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子纯,子纯早已围了衣服,面朝里睡去。
这条破烂不堪的小火轮终于挣扎着走完了它的最后航路,在天门码头呼出那口大气之后,便泥一般地瘫在了岸边。
码头上等待接船的人还是不少。尽管鬼子的飞机隔三差五地就来骚扰一把,但武汉三镇有我们英勇无畏的空军守着,鬼子也没有捞到什么便宜。
大家不得不离船登岸。不少人发愁该不该继续乘船,也有些人开始盘算着坐火车走可能会安全些。无青冷眼旁观,不再发表任何建议。他心想索性不再说话,也少些薄情寡义的言辞来讥讽自己。
无伤似乎看透了无青的这种不管心理,但想想自己对待人家的态度上的确有过分之处,也就忍住没有开腔。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子纯表妹!”
无青抬头寻声望去,见是一学生装束的少女,正踮着脚尖兴奋夸张地朝着正在下船的子纯招手。子纯也看见了那女孩子,遂欣喜地三两步跑下船,全没了小姐的矜持。二人欢天喜地的抱在一处。
无青暗自寻思着“哪儿冒出个表妹来?”
子纯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仍旧那么不冷不热的说话。
“谢谢你一路的关照,本小姐能活着见到亲人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本小姐决定不走了,就呆在这里。武汉比起江面上实在是安全许多。行了,你再不必像个跟屁虫一样腻崴着了。你自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开了。
无青本想嘱咐几句,可人已经没影了。
也好。落个清静。扭头看了一眼无伤,见他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猛然想起来在船上的承诺,连忙笑嘻嘻地一拍无伤的肩膀“走!咱开洋荤去!”
抗战初期的武汉鱼龙混杂,市面上非常的混乱。红色组织、白色组织和黄色黑色青色各路豪杰都扎在这纷繁嘈杂的大染缸里搅和着一锅浑水。亲日本的汪精卫政府与表面抗战的重庆行辕不同,处处体现出媚日的倾向,惹的一班爱国军人和江湖正义之士纷纷潜入武汉,准备铲除汉奸。
这是背景。暂且不表。
无青带着无伤穿行在肮脏潮湿的街道中,无伤有些怀疑地问:“叶兄这是要把在下带往何处?”无青笑笑,并不回答。三绕两绕之后,无青警觉地查看了下四周,确定无人跟踪时,才恢复了才下船时的随意,脚步也放慢了。
无伤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们走的是一条死胡同。
无青站在胡同的尽头,朝天击掌三声,旁边的一面墙壁居然打开了,里面闪出一个当兵的,看到无青后啪地敬了个礼,接着,墙里面又涌出很多军人,把无伤团团围在了当中。
无伤到底是经历过风浪见过些市面的人,只是惊讶地望着无青问道:“叶兄啊,这又是何苦?不是说好了请我吃酒么?”
无青还是笑笑,并不答话。士兵们拥着无伤进了那面墙里,随后无青也进去,墙壁重新又合上,从外边看不出一丝痕迹。然而,远远地,却有双眼睛在偷窥着……
墙壁内俨然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是汪伪政府武汉警备司令部宪兵部队的驻地,暗地里却是国民革命军敌后先遣军指挥部,宪兵部队的真实面目都是先遣军的骨干和精锐,而这些精锐部队的指挥官则是一位神秘人物,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无青便是与这些先遣军有着密切联系的军事统计调查局特别处的成员,对外身份却是有名的黄鹤楼大饭店的打手。
无伤被安排在宽敞的大厅里,巨大的圆桌已经摆好,上面摆放着湖北地区的各类名吃,什么白刹肥鱼、峡口明珠汤、满篮桔红、一品鳝鱼、三游神仙鸡、八宝水鸡、桂花荸荠丸、莲蓬蛋、三丝腰花、银针鸡丝、软炸鱼饼、香酥莲米鸭、瓢儿豆腐、寿星白菜啊等等的,把个饥肠辘辘的无伤馋的啊,可又不敢动筷子。
陪同无伤赏菜的一位少校军官连忙笑着解释道:“长官有公务,叫我陪先生先用餐,他随后就来。”话音才落,头戴白色高顶厨师帽的无青已经端着一个盖着银色盖子的大盘滑稽地一路小碎步进来了。边走还边吆喝“来啦~~~~~~~清蒸武昌大活鱼一条!”
跟在无青身后的另一位高帽子厨师则拎着一只大食盒跟了进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边报着菜名一边把美味的菜肴端放到桌子上:“荆沙鱼糕、江陵千张肉、黄陂三合、百圆锦簇!”
无伤见无青进来便连连拱手道“哎呀呀!没想到叶兄原来是指挥千军万马的长官啊!失敬的很!为表示兄弟的歉意先干三杯!”说着连饮了三大杯米酒,然后开吃起来。
无青笑笑,依旧不讲话。倒是那位少校开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无伤眉飞色舞地抡开了荆楚饮食文化的话匣子……
“这个……传统的湖北菜是以“水产为本,鱼菜为主”,讲究鲜、嫩、柔、滑、爽,富有浓厚的江南水乡特色,且自成体系。湖北菜系由荆南、襄郧、鄂州、汉沔四大风味流派组成。
荆南风味擅长烧炖野味和小水产,鸡鸭鱼肉蛋奶蔬果粮豆合烹,用芡薄,味清纯,注重原汁原味,淡雅爽口;襄郧风味以家禽为主料,杂以鱼鲜,精通红扒熘炒,入味透彻,汤汁少,软烂酥香;鄂州风味以加工粮豆蔬果见长,讲究烧炸煨烩,特色是用油宽,火功足,口味重,乡土气息浓厚;汉沔风味以烧烹大水产和煨汤著称,善于调制禽畜海鲜。
选料普通,制作精细。主料以鱼、肉、时蔬为主,配以大米作辅料,形成鱼中有肉,肉中有鱼,肉蔬结合。如沔阳三蒸,全部以米粉为辅助物,粉蒸肉类,粉蒸鱼类,粉蒸时蔬,既突出了各原料自有的风味特色, 又融合了稻米的清香。由于稻米有机地粘附于原料之上,保护了原料的水分,使成菜吃起来鲜嫩柔滑,本味特色鲜明。再如荆沙鱼糕、江陵千张肉、黄陂三合这几款湖北风味的代表菜,选料也很普通无非鱼肉之类,但由于构思独特新奇,做工精细考究,使菜肴软嫩异常、汤鲜味醇、浑香四溢。
水产为本,鱼菜为主。湖北自古被誉为千湖之省,鱼米之乡,盛产各种淡水鱼类及水产品,许多是湖北所独有的。像生长在长江的鱼回鱼,生长在长江支流清江的清鱼,肉多刺少,肉质鲜嫩,皆为水产中的上品。红烧、清蒸、粉蒸、涮食均很适宜。有悠久历史的武昌鱼,更是闻名中外。
巧做各类“圆子”。或许是地处中原,居东西南北之中,放眼四周,圆眼视事的缘故吧,湖北本地人极喜欢吃“圆子”。经过长期的摸索和积累,不论民间百姓或专业厨师都掌握了许多制作“圆子”的方法。 肉圆、鱼圆、虾圆、珍珠圆、豆腐圆、绿豆圆、银丝圆等,光“圆子”菜肴就林林总总多达几十种,可谓一圆一格,百圆百味。”
无伤边吃边听那为少校海阔天空,肚子也圆了,耳朵也醉了。酒过三旬菜过树味,无青吩咐军官们好好安排无伤,自己从侧门溜了出去,直奔汉口大剧院。
他必须找到一个外号叫“阿宝”的人,湖北湖南和广西这三省的事务少了这个人的指点还真是玩不转呢!可是茫茫人海,又逢乱世,这个人究竟还在不在人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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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4 00: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楼主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沉着老练处自显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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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4 14:40:4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话说无伤被留客于宪兵本部继续和某少校乌龙摆尾,无青则轻车熟路来到汉口大世界。
无青观察周围,见相安无事,正欲提腿进门,偶一扭头的工夫却瞥见大世界入口附近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招牌,挂在一堆红灯笼中间,就像阎王殿前的招魂幡。定睛观瞧,原来是家东洋人的料理铺面。
无青心里这个气啊,小火轰成中火,心想XXXX的杂碎居然还有胆子在这里开店,待俺砸了它!想着便改了路线,门帘一掀走将进去。
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子冲脑门的芥末味。喝!这叫一个冲。
迎面走来一背着小包袱皮的东洋婆子,见客人到忙一躬鞠到地,口中称颂到“猴哈腰咕嘟一马死。”
无青没搭理她,径直走到柜台前,却见柜台边的一张大台案上,一头缠毛巾的东洋厨师正在向几个身穿燕尾服扎领结的人唾沫四溅地传授所谓东洋食品武学。东洋厨师约莫30上下,光头,戴副金边眼睛,鼻子下面有撮仁丹胡儿。只听他用熟练的汉语说道:“在我们大日本,鱼是要生吃才有味道,不像你们中国,要杀死再下油锅,我们地生鱼地干活,可以增强我们大日本皇军地力量地,和你们中国人的吃法大大地不同……”
无青瞥见墙上挂着的一张画片。
那东洋鬼子继续说道:“鱼生地嘎,就是生鱼片,生鱼片在我们大日本地料理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它是评判大日本地食文化地那个在世界上地是否正宗的重要标准。料理生鱼片讲究非常多,比如有些品种的三文鱼不能急冻,不然肉质就被破坏,而活的比目鱼要在低温下冰镇一两个小时后口感才会好。 ”
那几个汉奸则连连颔首道:“成田君果然是大日本地这个!”说着谄媚地向那个倭寇翘起大拇指。无青则不动声色地暗暗记下了几个汉奸的摸样。
那鬼子被这么一夸,有些得意忘形起来,话头又起:“鱼生地重要佐料要我们大日本地绿芥末和龙三酱油吃起来地才非常地美味地嘎!芥末不但增加鱼生的鲜美,更能杀菌,品尝大日本菜一定要有芥末。几碟鱼生下肚,一定要喝大麦茶,去掉口中的余味,才能再来吃寿司。寿司是使用一些醋腌制过的饭团,加上一些海产或肉类做成的。吃的时候,可以像吃鱼生一样蘸着酱油和芥末,也可以不用,全看你的口味了。寿司的正确吃法是一口吃完。诸位,我们大日本人吃寿司是不蘸芥末的,因为寿司里已经加入了芥末,只是蘸些酱油,体味寿司的原汁原味。”
几个汉奸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倭寇骄傲地腆着大肚子招呼客人用餐,这边无青正欲伸手入怀的当口,身体突然被人猛撞了一下,无青急忙罢手转身一看,却是一个浑身酒气冲天的醉汉正歪斜着靠在柜台边,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老……板娘子,来……来壶酒的干活……”
无青注意到,这醉汉的左耳垂似乎缺了一块,定睛细看,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暗暗叫苦“老佛爷啊!这不是……这个不就是我费了千辛万苦要找的阿宝么?!”
不错,此醉汉正是绰号阿宝的接头人。
当年武昌黄鹤楼的当红大厨的他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寒酸,身着百纳衣,脚蹬露丫履,油腻腻的长发上粘的不知是何脏物,浑身酸臭冲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由后人讲述。
无青赶忙定下心神,把手将刚才差点掏出来的枪重新放安稳,然后一把扶起阿宝。一边也装着含糊不清地说:来来来…哥们,咱再喝….咱换个地儿再喝…喝….
就这样一拉一扯,两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出了这家料理店。
转到僻静,阿宝才慢慢停住了脚,从怀里掏了一样物件悄悄塞入无青的手心,然后就又蹒跚着推开无青向另一条小巷子拐去,嘴里还大声地哼着小调,打着酒嗝。无青一时呆住,不知道该是追上去扯着他问个明白,还是先把手上的物件看个清楚,正犹豫中,阿宝已经消失无踪了。
此刻无青的心情是既喜又忧的,心象负着千吨巨石,异常的沉重,与子纯的轻松愉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纯在奔下船的时候,心的确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再和无青朝夕共处了,这人表面上来看是绝没任何不妥的,相反还很好,反而是子纯显得冷漠任性不近人情,但她就是看无青不顺眼,总觉得不知多少阴谋藏在他那笑脸之后,女人的直觉,总是又准又没有理由的,反正如玉是一门心思要寻机把无青甩掉。
机会终于来了。
船停汉口。
在子纯离开时,师傅曾嘱咐她要在汉口上船,到时自然有人接应。
果不期然,船才刚靠岸,她就看到有一年青女子,冲着船上喊:“子纯表妹!”
子纯一见这情形,马上就摆出无限欢欣的表情,连蹦带跳地下了船向那所谓的表姐奔去,这当儿,她的心思却在千回百转,无限的问号,无限的疑惑。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前路纵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何况也不过是跟一个陌生的美少女同行罢了,总比让无青跟着好。
于是从那刻开始,子纯和无青终于各奔自程了,此时他们的心中终于有了认识以来第一次的共识,两人心里都在默祷,最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但世事是否能尽如人意呢?那已经是后话了。
且看子纯和她那个“表姐”亲热地拖着手快步地挤出人群,七弯八拐地终于转入一个僻静的地方,子纯把手猛地从那女子的臂弯里拉了出来,退后几步,冷冷地说:戏做完了,请问,您是谁?
那个女子,并不答话,却把乌黑的麻花辫子向后一甩,眼睛骨碌碌地在俏俏的苹果脸上转着,只见她把手在脸上揉搓了一下,就象川剧变脸一样,露出了另一个脸孔。
然后她带着狡黠地笑把脸孔凑近了子纯,无限亲热地说:丫头,你看认出我了吗?!
此时的子纯啊,脸上的神色由戒备转为惊诧再到惊喜,心里却已乐开了花,到底是小女子,无论平时装得多冷漠一遇见亲人,还是喜形于色。
只见幽幽冷冷的长巷中两个女子欢欣地拥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都快象两个疯子了,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相会,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
原来这个来接子纯的所谓“表姐”其实是子纯的小师妹,叫透明,在一众师姐妹中就数她们两最投缘。
记得当时年纪小,她们就象两个野丫头,都皮得很,常常结伴去偷鳮摸狗,爬墙摘桃什么的,所以被师傅打得皮开肉裂是常事,共患难的次数多了,自然感情就越加亲厚,整天粘着象扭股糖似的。长大后,师傅让各徙弟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上学训练,且不准她们私下联络,所以从此她们相会只能在梦中,那段美好的情谊也只能深埋在心底了。
现在重逢,两个小女子自有诉不完的衷情,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童年的趣事是说不完的,她们想起西关的那些麻石大街还有如火烧云般燃烧的凤凰树,那时活泼的透明喜欢拉着大树的气根荡秋千,嘴馋的子纯喜欢看着那些艳红的木棉花从高处坠落,她说花落下的声音就象一个肉包子坠地,叭的一声,响亮而充满肉感。
透明一听子纯提起肉包子,突然象被什么惊醒一样,嚷嚷起来:子纯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们快吃饭去吧,现在都几点了,怎么天都全黑了啊,我好饿啊!!
唉,这两个傻丫头,就这么坐在一条陋巷中忆苦思甜了好几个小时,这不,天都已经黑下来了。
透明是天府人氏,虽然自小跟从师傅在江南长大,后来又四海为家,但川人那种豪爽嗜辣的习性就象血液一样在她身上流淌,所以她是无辣不欢,无酒不快,她熟门熟路地把子纯带到一家小馆子,一坐下就喊:拿酒来!
那兴派,哪象个小姑娘,倒象是什么陆林好汉重出江湖的模样,子纯看着她的小脸,觉得又好玩又亲切。
这时透明自个已尽了三大碗白干,说是要庆祝两姐妹久别重逢,子纯看着她兴高彩烈的模样,也随量喝了一点,脸上慢慢出现了少有的红晕,有了点人气,不象从前那样冰人似的。
书说简段。
那边子纯巧遇小师妹,这头,叶长官进退维谷,这戏该如何唱将下去呢……
放下这二位暂且不表。先说说船上的其他人吧,适逢乱世之秋、兵荒马乱,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小燕子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自己的小箱子上,望着浑浊的江水发呆。在这里,她举目无亲,连个认识的人都没得,同来的大姐姐也和自己走散了,这时,江面吹来一阵劲风,小燕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会儿,小燕子已经快大半天水米未进,肚子里咕咕直叫,手在怀里摸了摸,只有两个铜板,连坐车的钱都不够。望着江边的一个馄饨挑子里冒出的热气,有没吃使劲咽下口水,努力转过头不去看那边,可越躲越想,越想就越饿,想着忍着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小声哭起来。
忽然,她感觉有个热乎乎的东西伸到了她的鼻子下面,好香啊!
赶紧抬头一看,原来是同船的那位乳名叫菡溪的姑娘,正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边往小燕子的手里送一边安慰她“莫哭罗,有姐姐的就有你的,快吃吧,热的类!”
小燕子打小就饱受欺凌,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少有人那么关心过她。捧着一大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馄饨,眼泪吧嗒吧嗒成串的落在碗里……
一大碗热乎乎的粮食下肚,有没吃马上来了精神,粘乎着菡溪一个劲的要认干姐姐,菡溪是位爽快的妹子,想也不想的就应了小燕子,两姐妹那叫一个亲……姐妹俩商量着,说先住下吧,等明天去问问有没有去西川的船再做打算。
菡溪在武汉有个远房的大姨,于是两姐妹就投奔了这位做小本生意的中年妇人。菡溪的大姨是位爱唠叨但脾气蛮好蛮热心的人,在汉口火车站边上开个小茶馆,生意尚可,又是孤身一人,来了两个那么标致水灵的小天仙,大姨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安顿下来后,两个勤快的小丫头就帮着大姨招呼过往歇脚喝茶的客人,一时间,小小的茶馆居然生意兴隆起来。多数过客不是为喝那廉价的陈茗,而是为睹仙女芳容,唉!也是哈!谁叫菡溪和小燕子出落得那么标致呢?菡溪的大姨那边已经暗暗地在拿主意要挽留自己的这位外甥女和她的小姐妹了。
果然,忙碌了一天,到了夜里快打佯的时候,外面街道上人烟已经见少,大姨招呼姐妹俩进屋吃饭,好家伙!大姨还真是手巧,做了好大一桌子(其实是小圆桌子)可口的饭菜,小燕子乐坏了,边吃边甜嘴“大姨做的真好吃呀~”那副吃相很可爱哦~~
菡溪吃东西没小燕子那样夸张,属于樱桃小口朱唇轻启型,吃的不少但吃的很有味道,她刚刚夹起一只圆子准备先欣赏再入口,就在这当口,街上忽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接着就是清脆的枪声……
从茶馆里向外望,只见两位女子正沿着大街的边缘且跑且回身向后边什么地方张望着,其中一位的手里竟然……竟然有只枪正冒着火光!
小燕子吓的妈呀一声就钻进大姨的怀里,而大姨同样也在哆嗦着,菡溪敏捷地跳到套间外,把耳朵贴在门板边听了听,忙向那两位女子招手“快!快进来!”那两位女子迟疑了一下,忙跃过狭窄的街道,跟着菡溪进了小茶馆。
菡溪领着两位女子径直来到茶馆的后门,听了听确定安全时,打开门放走了这两位萍水相逢的落难人。这时,茶馆前面的街上又跑来一人,身手明显比前两位快捷许多,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黑影,速度竟也不慢,眼看着就要接近,前面的被追的身子稍一侧,只见白光一闪处,后面的黑影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向后倒栽在地上……
菡溪送走两位陌生女子后才转回来准备上门板时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禁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叶大哥……”
被追击的正是叶无青。
上文书说道,无青与阿宝莫名其妙分开后,这才松开手掌心仔细查看,原来是一块刻着两条衔珠飞龙的翡翠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几行很清秀的蝇头小揩“大汉奸伊藤龙城不日将抵鄂与汪秘密会见,务必殊之。凭此龙翠联络紫陌蔷薇。”
无青用小纸条卷了根大炮,点燃后狠抽几口,等着烟纸烧尽,随后迅速回到宪兵驻地。这里,无伤大少已经喝得人世不醒,呼呼大睡过去。军官们都在等候无青的下一步命令。
宪兵部的这批兄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因此,铲除汉奸之事不能露底,得尽快联系上神秘的紫陌蔷薇才是上策。但是,这紫陌蔷薇又在哪儿呢……
欲知紫陌蔷薇为何方神圣,无青是否成功地殊除了民族败类,咱们下回继续。
夜色里的武汉安静而诡异,北风从狭窄的街道穿过,卷起不知道谁看了之后丢掉的报纸,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孤寂地飘落。不远处的长江里行驶的轮船不时地鸣着汽笛。这是夜晚唯一的声响。
突然,一黑暗的街角处“当、当”闪过两个矫健的身形。两位分不出性别,一色的黑巾套头,着一袭紧身黑衣,腿上打了绑带,四只眼睛在黑暗处警惕地向四周观望。
四处静谧肃杀,除了长江里轮船的声音,这个江城好象昏迷了一样的安静。两个黑衣人的其中一个从腰里拿出一张小的字条。就了昏暗的灯光,看了一下,一挥手,两只人形霎时无影无踪。
一个小的茶楼门前。木挡门早已上起,估计店家已经在了睡梦之中了。两个黑衣人风一样的旋到了门前,二人异样地对望了一眼,一个人望风,一个人脚尖一点,象羽毛一样的附到了茶楼的屋檐口,伸手进去拿出巴掌大小的一块东西,纵身一跃,又如羽毛一样的落了地,二人眨眼间又风一样的没有了影踪。
各位,到了这个时候也有必要向大家交代一下这两位身手了得的黑衣人,二人不是别人,就是被江湖人称紫陌蔷薇的娇容子纯和透明。二人刚才是去取一件师傅交代的任务。
二人到了客栈里一拿出刚才取到的一只玉米饼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张字条:明日汉奸伊藤龙城将在汉口码头出现,除之。
二人也不知道字条是何人交给他们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予的指示,但是,按照师傅给的地址,刚才的茶楼就是白天救了她们的那个茶楼。二人将字条毁掉,洗漱休息,当日无话。
转天是个阴天,汉口码头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逃荒要饭,离乡背井的不在少数。码头临江以及通往城区的路口均被铁丝网拦了,小日本和几个走狗把着关口,不时地踢骂着过往的中国贫民。
两位着简单行装的青年戴着鸭舌帽,身背个小包袱,正朝码头走去。两双眼睛在帽子下面不时地四处观望。
过关口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被看门的小日本子麻烦,他们到了候船的广场上,找了一个卖茶和小点心的摊铺坐了下来,要了两杯茶。一边喝茶,一边观望广场上的动静。
二人在茶摊上喝了两个多小时的茶,又要了些点心吃着,还是没有伊藤龙城的影子。其中透明着急起来。子纯给透明使了个眼色,二人又不动声色地慢慢喝茶。
接近下午3点过的光景,两辆日本小轿车猖狂地一路开来,一路不时地鸣镝,车的前面两侧分别插了一个日本的小膏药旗。
子纯和透明对望了一下,不约地分别抓过随身的包袱,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日本子的小轿车。
日本人的小轿车驶到广场挨了江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上几个日本鬼子和一个穿着黑府绸褂子,戴着个墨镜,头上载个礼帽,腰间挎了个盒子炮尾样子酷似潘长江的这么个家伙,随一个身体圆圆地小日本子的头目。大摇大摆好不嚣张。
那边子纯紧紧地盯着这个穿着黑府绸褂子的二鬼子。心中在想着对策。这一队日本人个个全副武装,且装备精良,朝江的方面和朝城区方面的路口都被日本人封锁着,二人在思量着怎么才能得手呢?他们一边想一边起身站起。因为这一队日本鬼子和那个汉奸正大踏步地朝一艘闲置在码头上的大货轮走去。如果他们上了货轮,他们就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了。
二人想着也就起身朝前面凑去,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过看到日本鬼子到了,大家还是象躲瘟疫一样的朝一边让,这样日本鬼子到了哪里,哪里的人群就自动散开了,这样很不利于行动。看到穿府绸褂子的汉奸和日本鬼子就快要走到停泊在码头上的大货轮了,她俩有点急了。只见子纯紧急靠近透明耳边悄悄耳语几句:“你枪法比我好,你负责将汉奸除掉,我来将人群搞乱把小日本鬼子的卡口打开。”说完也不待透明答话,子纯一个箭步就跳出透明十步开外。说时迟、那时快,子纯的枪已经从腰中拔出,对准正在卡口值勤的一个小日本就是一枪。
各位,敢说这子纯距离岗哨那么远,又是人来人往的,要是误伤了群众该怎么办啊?我这里请大家放心。前面没有给大家介绍,这子纯自小跟了师傅,学得一手的好枪法,好刀法。百步穿杨,十米取牙。百般武艺均练的炉火纯青,就这百米的距离,毫不夸张的说,要那小日本左眼绝对不会打到他的左眉毛上去。只听一声枪响,那边一个小日本鬼子应声倒地。那血从小日本鬼子的左眼窝子喷涌而出,一边的鬼子和汉奸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枪声一响,广场上面几千号人象炸了锅一样的四处狂窜。
枪声一响,好一个透明一跃而起,下面的人群象是突然拔高的地面,透明借助人群的支撑,几个鱼跃,枪在空中也随手就从腰间移到了手上,同时打开了保险。还没有等几个鬼子听到枪声完全趴下,透明射出的子弹直奔那个穿了府绸褂子的脑袋而去,那个正是从日本来的汉奸伊藤龙城。当时正趾高气昂跟在鬼子后面朝边上的一个乞丐腰上踹了一脚,听到枪声,他的脚还没有来得及收,便被透明的子弹追上了天灵盖。他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踢人的那只脚象一只熟虾没有缩回,整个小鸟一样的身形猝然倒地。这个汉奸被透明这一枪整个把天灵盖完全掀掉。那张对边上乞丐骂骂咧咧的阔嘴还没有来及变成惊愕状,便定了格。小日本子们还是有点军人素质的,这几个臭虾烂蟹,猪形狗样的,趴在地上就亮起了家伙。透明本待走的,看到他们那种贱相,索性动了杀机。这几个也不知道要到码头的货船上去干吗的日本贱种,还没有完全拉开他们的枪栓,被透明挨个的点了名,加汉奸龙城,总共六个杂嘛C的,一色的,全部没有了天灵盖。一个个呈四两不拨千斤状地仰天不长啸地吹灯熄火。人群仍然四处奔涌。
这边先按下透明不表,再过去说子纯的情况。
那子纯一枪先将人群搞的东奔西突。她正待转过去配合透明。跃起之时,看见透明已经将汉奸龙城斩于地下。再回头看见卡子上的小日本鬼子端起枪准备伤害群众。子纯一声断喝,随着声音,子弹也应声而出,正对小日本鬼子的左眼洞穿。那些跟着日本鬼子的走狗本是好吃懒做,鸡飞狗跳的鼠辈,一看两个日本鬼子全部从左眼向外喷着血脑,早已经失去思维,两腿成了鼓槌,噼里扑通地瘫在地上以地为鼓,乒乓乱敲,以地为圆心筛大糠。远处日本鬼子的警报声呜呜作响,整个江城如同开了锅一样的乱成一团。
子纯正待去找透明,透明应声在子纯的身边落了地。二人相视一眼,相互一点头,再看,踪影全无。

不过,被击毙的并不是大汉奸伊藤龙城本人,而是汪精卫政府布置的一个替身,真正的伊藤龙城已经住进了秘密的特工大饭店。
话说紫陌蔷薇码头失手,并未能将大汉奸伊藤龙城置于死地,反而因一时激愤的爱国行动招来日寇队老百姓疯狂的报复,武汉汪伪政府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尽显奴才本色。
要说这两位女侠的枪法那也称得上是了得了,可被她们点到名的鬼子当中竟然无一人是任务中明确的人,这使她们非常的沮丧。连续几天,日军的便衣大队在汉口附近的大街小巷中搜查可疑的目标,街上到处人心惶惶。双侠奉命暂时栖身在汉口车站旁的那间小茶馆的密室里,每天由菡溪给她俩按时送吃的。对于她们的失手,无青也是大为困惑。
原来,真正的伊藤龙城根本就没有走水路,而是提前一天乘专机到达了武昌,秘密的住进了日侨开的东亚大饭店。而那个出现在码头的所谓伊藤实际上是上海著名的汉奸间谍组织76号的高级特工假扮,这一点是内线情况失实的责任无可质疑的背在了阿宝的身上。幸好双侠没有受伤,而阿宝此刻也下落不明,锄奸计划不得不由无青与另外两名军统的潜伏特工来完成。
后果确实非常严重。
伊藤龙城到达武汉的第三天晚上,无青与两位精干的军统高级行动组的成员在东亚大饭店会合。
两位原来也是与双侠一般的巾帼女将,军统特别行动处号称“温柔一刀”的玛雅上尉和“千面女郎”雨桐中尉。无青安排她们两在外接应,自己单枪匹马,只身独闯龙潭虎穴!
伊藤房间所在的楼层上下密布76号派来的高手以及与日寇有勾结的青帮败类的杀手,无青隐藏在某个角度先观察了一下情况,却意外地在杀手们当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当时无青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见到鬼的程度,那张脸的主人居然是军统特别行动处外号叫“化蝶”的特等射手!怎么回事?内部出了叛徒?!怎么我不知道?这下想要接近伊藤的房间可是困难了……
化蝶的抽枪速度及反应能力在军统特别行动处里鼎鼎大名,为此还受到了戴老板的特别嘉奖:一支真正德国原产的毛瑟冲锋手枪。这家伙出门时身上总会有另外一支备用左轮藏在裤脚管里,内部人提起他总会面带惧色。
无青摸了摸自己腰上别的那支加拿大曲尺,嘴唇有点发干,咬咬牙“娘地!豁出去了!除掉汉奸,顺便替组织清理门户!”
无青闪身进了洗手间,出来时已经改头换面成了一名侍者,左眼角做了技术处理,变成了一只疤瘌眼,看上去就令人生厌。
这时,到了晚餐时间,无青知道,伊藤原来是中国人,卖国求荣加入了日本国籍,他的生活习惯依然没有改变,晚餐是必要的。于是,无青“取”到了送往他房间的食物,举着挡在头侧,沉着镇定地来到了伊藤的房间门口。
化蝶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挺让人讨厌的侍者,命令手下上下搜了搜,没发现武器,便挥手叫无青进屋。
屋里,除了龙城外,还有两名特务保镖,无青把食物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垂手站立在一旁,等候客人用餐。餐盘里的菜肴很是丰富,一品鳝鱼、三游神仙鸡、八宝水鸡、桂花荸荠丸、莲蓬蛋、三丝腰花、银针鸡丝等等摆了一桌子。
站在窗口欣赏武汉夜景的伊藤转过身来。
大汉奸原来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只是,英俊的面庞上却生了一对贼眼,下颌落着三缕稀疏的短须,面相上称为“奸人须”,这样一搭配,就把潘安的玉树临风相糟蹋成了娄阿鼠的贼眉鼠眼状,帅气指数明显下跌。
这时,那两名特工也被招呼着与伊藤一同用餐,无青见时机已到,突然双手一扬,两名特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嗓子眼上都被各插着一支尖利的牙签。
伊藤显然是没有准备,愣了一下,突然一跃而起,扑向床头,他是想去摸枪,无青丝毫没有给他留出反抗的余地,飞起一脚踏在大汉奸的背上,把他紧紧的压在了床沿,同时从餐盘的下面抽出早就拧上消音器的曲尺手枪,抵在伊藤的太阳穴上,嘴里低低地说了了一声“XXXX的,下辈子投胎记着做回中国人!”
“噗”伊藤抽搐了一下,便魂归扶桑。
无青快步走到窗口,用搭在肩膀上的手巾朝下面扬了一扬扬,楼下的同事知道这是成功的信号,马上开始四处放枪,还扔了几颗手雷,顿时,东亚大饭店内外乱成一团。
伊藤房间外的化蝶急忙猛敲房门,情知不妙,猛撞开房门,一边拔枪一边朝里面冲,迎面却是无青黑洞洞的枪口……
趁着一片大乱,楼外的同事们拉掉了电闸,无青趁机冲出了魔窟……
两位同事且战且退,被好心的菡溪引到茶馆后门放走,而无青的身后却跟上了一条尾巴、76号的顶级杀手闷墩紧追不放,眼看就要被追上,无青急了,侧身使出一招青龙出水,袖口中飞出一支飞龙夺命镖,正中闷墩的咽喉!
小茶馆外,被赶来上门板的菡溪看的真真切切……
伊藤鬼子被除,引起了中日新一轮的争端,这是政治暂且不提。话说菡溪和小燕子自从落脚在大姨妈的小茶馆,整日里就琢磨着咋能把小茶馆办的更加红火,叫辛苦了大半生的大姨妈也有个好的晚景。
这日,茶馆照常营业。客人却比往常少了许多。菡溪和小燕子望着一屋子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不禁忧心冲冲。正这当口,门外晃进来一个身影,穿的破衣拉撒,脸上却油光满面,手里拎着罐绍兴老酒,脚上蹬双冒脚丫子头的破布鞋,落腮胡子拉茬的这么一位。进来毫不客气地往那儿一坐,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落花有意人无情,一江春水向下流。”
菡溪一见这人的摸样打心眼里讨厌,看着他那不着四六的德行,闻着酸臭的酒气,火腾地冒上来。正要说话,却被一双手轻按肩膀,扭头一看,却是无青。
无青一直隐藏在泡菜的茶馆里冒充烧茶炉的伙计,这天正在里屋烧茶,忽然听到外边大堂里传来熟悉的联络暗号,不由得一阵欣喜,急忙出来观瞧,正看到菡溪要对那邋遢人动怒,急忙按住。
无青假意给客人斟茶,压低声音耳语道:“江水岂可倒流,人心总要向善。”
那酒鬼闻听此言,身体猛的抖了一下,马上接口道:“驱逐鞑虏乃吾毕生心愿。”无青依旧低声回应“匡扶正义,还我大好河山。”酒鬼缓缓抬起头,满眼是泪地望着无青,无青愣了,这不是单耳阿宝么?!
待将阿宝引入内室后,无青吩咐菡溪看好门户,自己与阿宝呆在里边,一呆就是一上午。再出来时,阿宝已经变了副摸样,俨然又是黄鹤楼当红名厨时的风采!
小茶馆打佯三天。不知道这家人在屋里忙活什么,只听到屋里做木工活的动静很大。当第三天太阳刚露脸,过往的行路人忽然发现小茶馆的招牌变了,一块古朴的招牌替换了挂了几十年的茶幡,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几个金字“绿林海阁”!
从这一天开始,汉口火车站前诞生了绿林海阁的前身,由阿宝与菡溪、小燕子和无青合伙完成,既是吃客惬意的去处,又是湖广两地抗日抵抗武装的秘密交通站。绿林海阁开张的这一天,宾客云集,来道贺的络绎不绝。
所有大花篮中最显眼的一个要属国民政府武汉宪兵司令部送的了,居然是司令长官亲自撰写的贺词,顿时,本来想趁机榨点便宜的小痞子和混混们被吓的逃出几里地去还心跳不止……
绿林海阁一开张便生意红火,小小的茶馆原地址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于是,无青一个口信,宪兵部的弟兄们立刻出动以清剿匪类的借口拆了青帮在汉口车站的堂口,转为菜馆扩建之用。青帮自然不满,官司打到重庆蒋某银处,却被踢成了转场球;青帮不服,纠集弟子们去踢菜馆,结果被宪兵队连崩带抓一大堆,统统被按了手印后送去充了壮丁,汉口地面上的帮派堂口从此唯绿林海阁是马首,恭敬的不得了!
转眼间,绿林海阁在武汉三镇的生意如日中天,接连兼并了附近几家档次还不错的馆子形成了系列招牌,锐气直追上海的锦江。
这一天,绿林海阁里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这位客人稳健地迈入正厅时,前来招呼的无青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后面正低头往外走的菡溪冷不丁撞在无青身上,正要责备,却抬眼望见了那位客人的面容,禁不住也傻了……最感到惊慌的还不是无青和菡溪,而是端壶小茶刚刚从厨房溜达出来的阿宝!
阿宝手里的景德镇小瓷壶毫无知觉地掉到地下,而他自己居然连声音都没听到,两只眼直勾勾望着来客的脸,嘴角抽搐着,竟然痴呆了!
是谁那么大的魄力把个名震三省的阿宝吓成这样?
那位客人落座后不慌不忙地摘下巴拿马礼帽,轻轻放在左手边上,右手潇洒地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拈出根傻大黑粗的哈瓦那雪茄烟,也放在了左手手边。而右手仍不闲着,从西服翻领处伸进去,边掏边拿眼角瞟着面前的几个人。
终于,东西掏出来了。无青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支锃亮的毛瑟冲锋手枪。
无青吃惊的还不是这个。各位看官,恁道这位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主儿是哪一个?就是那个已经被无青就地正法了的大汉奸伊藤龙城!
恁没看错?恁眼神真的没看错?!无青在那一瞬间无数次地追问着自己,肯定又否定,把他搞的七荤八素没了主张。
那边阿宝更是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自己已经错过一回了,难道这回又错了?对于一个资深情报员来说,情报来源一错再错就意味着派出的锄奸队员将面对难以预料的凶险,而自己也会因情报失误而背负一世的骂名。
阿宝紧张地思考着,脑子里飞快地东绕西绕了一分钟,也没绕出个所以然来。菡溪和小燕子并不认识龙城,但是见来人气度不凡,玉树临风的架势,尤其是拍出了驳壳枪,两个没见过啥大世面的乡下丫头自然也发傻了。
空气一下变得非常紧张。
无青身上没带家伙,不过这难不倒他。这位京城“燕子门”的入室弟子有一手点物为镖的神奇本事,随便什么,只要是有点尖锐的,都能当成武器致对方于死地。这会他手里正攥着把筷子。
阿宝的腰里倒是有一把小鸡腿撸子,米粒大点的子弹估计5、6颗摆不平面前这位九条命的东洋猫,本来手里的茶壶可以当武器的,可那精致的小茶壶已经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伊藤龙城拿那对儿老鼠眼四周窥探了一下,这才挺直了腰杆儿,揶揄地瞧着无青嘲笑道:“党国天字第一号暗杀高手、军统特别处的叶副官是吧?没想到吧?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鄙人于死地,现在鄙人送上门来,怎么?都成木头人啦?怎么不动手呢?叶长官,听说您的出枪速度在军统内部除了化蝶外没人比得上您,有这回事吧?今儿个鄙人倒要和阁下比上一比,要是鄙人失手了,甘愿接受处置,要是阁下输了,咱们就宪兵团走一遭,如何啊?”
我Z!这小赤佬够猖狂的啊!阿宝刚要瞪眼,却被无青的眼神制止住。
无青微笑着看着对方:“伊藤龙城,日本关东军特高课Q3行动组长,直接听从东条首相指挥,和我们的蒋委员长曾是陆军士官学校的同窗。”
伊藤嘿嘿地奸笑着“看来长官果然高手,真不知道在汪先生的门下您究竟安插了多少门徒,今天要是阁下输了,等待您的将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说明了吧。甭废话了,知道你身上没家伙,这把德国造20响算我友情借用。”说着把驳壳枪朝无情面前一推。
千钧一发啊!
无青明白,这家伙敢单刀赴会,后边就没安啥好心,说不定这会门外头已经是铁桶围困了。怎么办?通知同志们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而自己一旦动手,首先遭殃的肯定是手无寸铁的菡溪和小燕子俩丫头。阿宝那边,只要自己接招,他跑起来的速度子弹都未必能追上。
脑子里刚电火雷闪了一下,驳壳枪已经被推到自己面前!
无青一手去抓枪,另一只攥着筷子的手却稍稍向后移了一下,而目光始终盯着对面的伊藤,只见伊藤龙城正在点那颗大雪茄,雪茄的燃烧部份奇怪地总是点不着,而伊藤却仍在用洋火在试图点燃。无青的脑子唰的一闪,攥筷子的手猛然张开,嗖!噗嗤!飞出手掌心的那一把筷子中的一根不偏不倚,居然从大雪茄的中心钻进去!只听到“砰”的一声,大雪茄炸开了花,而那根筷子竟然一直从伊藤的后脖颈子穿了出去,带着血和碎皮肉屑子硬生生地钉在了饭堂的木制装饰墙上!
乖乖隆滴东!阿宝的嘴张得老大,乖乖!菡溪和小燕子都看呆了!
无青一脚把业已毙命的伊藤连人带椅踹向大门,扭头大喊道“愣啥咧?!跑!”几个人一下子惊醒,急忙各钻各道,从绿林海阁的各个暗道飞也似的蹿出了前堂!
在他们的身后传来爆豆般密集的枪声……
在江边,无青冷冷地盯着阿宝,一语不发。
阿宝脸红脖子粗地憋了半天,终于吐出口气!“娘他个稀皮的!内部肯定有奸细!我纵横江湖三十年,没有像这几回一样栽过!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无青没有说话,转身望着雾气茫茫的江面,嘴里喃喃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希望这次死的是真正的伊藤吧。”阿宝惊讶地看着无青“你是说?不可能吧?”无青没答腔,自言自语地不知是在向谁讲着“伊藤的Q3组里有人专司替身角色。”
海阁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几个人一直猫到半夜,才悄悄地溜进了宪兵司令部的后院,这里目前是最安全的栖身之所了。
第二天,小燕子正在往嘴里扒拉米饭,忽然门外走进来两位陌生的女军官,其中一个看见小燕子,吃惊地失口叫了出来:“小燕子!是你!”
小燕子的小舌头刚刚把最后一颗米粒从鼻子下面的人中部位舔进嘴里,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肩膀,那米粒还没有进入食管便又飞滚出去,被一只恰巧从窗外飞过的小家贼接住,吞了下去。
小燕子这叫一个气啊!刚要爆脾气,扭头一看,禁不住乐开了花!可不吗?她要不乐估计没有谁会乐了,拍她的那位女军官正是长江历险中的江南雪大姐姐!
大姐曾许愿过会给有没吃一个永远都吃不完的大碗,恁说有没吃能不乐吗~~
大姐姐问有没吃“小妹啊,你叶大哥和记大哥呢?”
小燕子抹了把嘴角上的油水,乐颠颠地冲后门一指“后塘钩鱼呢。”
叶无青可没那份闲心钩鱼。
厨子记一大早就溜达出去找锄奸队的兄弟们了解情况,到现在还没个音讯。武汉政府的内线送来消息说,日本鬼子想插手中国内政,因为找不到借口,所以正在酝酿一个大阴谋,而此番亲自出马的日本军方会派出顶尖的特工和特种兵部队,好象还派出了工兵,这些日子,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汉口火车站外的铁道各道口转悠。
无青不知道日本子又要玩什么花活,他的直觉告诉他,巨大的危险即将降临动荡不安的中国,老百姓太无辜了!
正发感慨时,看见江南雪和另一位女军人推开后门走过来,忙站起身,放下鱼杆迎上去。
江南雪的真实身份是个天字号的秘密,目前暂时不能透露,她的伪装身份是武汉汪精卫政府秘书处上校副处,身后的那位军官是她的黄金搭档夏天上尉,也是秘书处的成员之一,汪精卫十分信赖的侍从卫士。
江南雪来到无青近前,干脆利落地向无青敬礼:“长官,很久不见了!一向可好?!”各位,无青在军统特别行动处的军衔可是少将耶!了不得的人物呢(后话暂且不表)
无青愁眉苦脸地还了礼“好什么呀,两回都失手了,戴局长的脸都叫我给丢完了。汪兆鸣那有什么动向?”
江南雪微笑着给长官打气“别发愁啊,先告诉你个好消息,伊藤没死。”
无青一愣,心说“这还叫好消息啊?”
江南雪看出了长官的心思,继续说道:“没死是没死,不过,由于接连在中国失手,已经被日本陆军部免职了,现在正在回国述职的途中,可能已经到东京了。呵呵,估计这贼人没啥好下场。”
无青这才松了口气。汉奸能有这样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了。
这时,厨子记匆匆忙忙从外边翻墙进来,恁说这银哈,有门不走喜欢走墙,也不能怪他,习惯了。
厨子记的身份这里也要交待一下,他本名记阿宝,是军统成立初期的元老级人物,后来内部闹宗派,老记没有大树可靠,被排挤出了军统的核心。戴雨农排除了非议又把他弄了回去,使他对戴雨农满怀感恩戴德之心,一门心思想报答戴老板的知遇之恩,遂网罗了一批爱国青年成立了特别行动处。
小日本子占领了上海后,特行处秘密组织了锄奸队,老记出任队长,加上有斧头帮王大侠的协助,当时的上海地面上汉奸卖国贼们有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蒋某人不抗日,却把部队派去剿灭另一支正在前线与日寇做殊死搏斗的红军。老记的锄奸队被选中派往红军的后方搞暗杀活动,几个回合下来,人员损失惨重。他们根本就不是红军特科的对手。直到西安事变张杨二将军逼蒋抗日,国共两党建立抗日民主统一战线时,老记的锄奸队已经元气丧尽,他本人也在一次针对中共首脑人物的行动中被对方的神枪手打掉了一只耳朵,侥幸生还。
再后来,心灰意懒的老记无意混迹官场,戴老板再三挽留,遂命令其下湖广组织谍报网,为党国发展特工人才。时任军统上海特别行动组长的无青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老记的视线里。
好啦,关系够复杂的了,不过,大致就是这样的了。
回过头再来看看厨子记给无青他们带回来什么消息吧。
厨子记告诉无青,鬼子在江汉线一带布置了重兵,像是有什么大行动,上头命令一定要赶在鬼子动手前搞清楚,防止小日本子利用什么来达到什么目的。如果被小日本子赶了先,后果将非常严重!
说话就行动。
安置好小燕子和菡溪后,一行人便开始分头动作。
无青和老记潜回海阁楼取武器,江南雪和夏天立即赶回汪精卫政府,打探进一步消息。
海阁楼已经被小日本子糟蹋的不成样子,无青和老记顾不上伤感,通过暗道进入暗窖,这里藏着一大批军火,以备不时之需。无青和老记分别取了若干炸药、子弹,背上两挺歪把子,又从暗道离开了海阁楼。
江汉线沿线。
无青化装成赶车的车夫,老记则躺在车上的干草堆上,两人一路直奔,很奇怪,路上竟然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尽管如此,无青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明白,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侵略者,必须谨慎。
老牛悠闲地往前呱嗒着,老记这会正做着白日梦,梦见海阁楼又扩大了,生意盈门,宾客不断,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的滚落玉盘……那的美啊!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将美梦惊起……
一列长蛇般的火车正隆隆沿江汉线急驶而来,车厢被涂成黑色,显得非常诡异。这时,距离无青他们4、5公里的地方猛地腾起一股浓烟,轰的一声,铁道线上的一座桥梁被巨大的气浪抛上空中!紧接着,沿线周围的树林中冲出许多骑马的人,挥舞着大刀和马枪叫嚷着朝正在减速的火车涌上去!
这景象很像是土匪拦截火车欲行抢劫,细琢磨着又不大像,因为那一声巨响明显不是土匪常用的土炸药,而是军用炸药特有的爆炸声,正迟疑时,火车上的很多壁板突然被从里边掀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抱着武器正在朝那些“土匪”扫射!
快!老伙计,我们找个角度!
无青把大车赶向路边的一处小高地,把武器从车上卸下来,很快便在小高地上布置好阵地。从这里看过去,便一目了然了。原来,这是一列军车,车上的士兵显然是有准备的,除了花机关和捷克连发外,居然还有罕见的能发射炮弹的肩扛炮。而蜂拥而上并且还在不断增加的所谓土匪正是乔装改扮的日本子骑兵!
老记正要搂火,无青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等等,你听!”密集的枪声里,居然听见车厢里有日语在发号施令,而外边进攻的日本骑兵也在大声叫喊着,好象是什么……“天皇万岁?”
怎么回事?难道是日本子疯了?自己打自己人?无青和老记迷茫了,这究竟是咋回事?这时,进攻变得疲惫了,骑兵队被打得四处逃散,有几匹马拖着尸体朝他们隐蔽的方向跑来。
无青急忙猫腰跑过去抢下了一名被拖的血肉模糊的家伙,定睛观瞧时才发现,这家伙的老百姓服装里边竟然穿着国民革命军的军装!靠!怪不得呢!原来是个他XX的大阴谋!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趟浑水,得赶快离开!
无青和老记把那些炸药分别布置在大车的草堆里,挂好引线,然后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死亡和血腥的战场。
回汉口显然是不可能了,无青和老记商量了一下,决定离开湖北,沿长江而上,回重庆,路上再做下一步打算。菡溪和小燕子有江南雪她们照顾,不会有事。
事不宜迟,二人马上拔脚奔了码头。
一路上,厨子记脚下生风,跑的竟然比年轻力壮的无青还快,无青不禁边跑边笑道“老大,没事,跑那么快干吗?又不是赶飞机。”厨子记头也不回地笑道“俺不会开飞机,不然俺就开上他一架直飞重庆了!”无青听到这话不由得放慢了步伐……
汉口机场。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的无青和老记神气活现地快步走向一架日本子停在跑道边的双座战斗机,日本子的机械师根本没看清楚戴着飞行风镜的两个人的摸样,还以为是自己人。两个人一面挥舞着拳头大声叫着东洋话“必胜!”一面登上了扶梯。
老记没想到自己手下的这位白面书生居然还会开飞机,生平头一回坐在战斗机的座舱里,免不了会有些紧张。无青倒是驾轻就熟,推上舱盖后,机师便猛力摇动了螺旋桨。
无青踩着刹车,计算着时间,引擎怒吼着,机身剧烈抖动着,后边的老记紧张的快要吐了……松开风门,打开节流阀,飞机开始进入跑道……
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面倒去……无青默默地抱住舵杆,叫了一声“起!”这架日本的三菱战斗机轻巧地离开了地面,直冲灰蒙蒙的天空!
上文书说道:无青驾驶日本子的战斗机从武汉紧急出走,带着上司单耳记一路狂飞,中途曾经被老毛子的援华航空队拦截,好不容易脱身后没飞多久,在川内空域又遇上了陈纳德的飞虎队,我Z!这帮空中老虎恩是黑厉害!逼的无青不得不向他们开炮恐吓,趁他们散开时,偶一个猛子扎进云层,这才躲过大劫。
后座上的人黑久没了动静。使不能回头关照的无青黑担心。他还担心空中的袭扰,只好贴着山尖尖飞,很久不驾驶了,当年在乌拉尔航校学的那点本事幸亏没跟着厨艺一起丢掉,今天在湖北上空遇到的那群苏联航空队的飞行员中,有着无青很熟悉地飞行动作和闪避技巧,使他在逃命过程中又回忆起了在苏维埃的日日夜夜……这个是不能提地,无青现在是党国特工,肩负神圣地使命,一定要安全地把绿林的传家宝厨子记送到陪都重庆……这样想着,精神头利马倍增,不由得随口哼起了委员长最喜欢的黄埔军歌“革命黄埔军……”
后座的老记粗粗地出了口大气。
这一路上,老记是半晕半醒着接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当看到涂有红色五星的飞机围攻自己时,他晕了;当看到标有白色舞星的飞机也攻击自己时,他又晕又气又无奈,谁叫自己坐在小日本子的飞机里,活该呦~~
这会,他又紧张又害怕,飞机正沿着陡峭的山边飞,不由得对前边的茶炉(茶馆的身份)产生了些许敬意。
飞机吼叫着在寂静地山谷里穿行,底下是波涛滚滚地长江,上面是刀劈斧凿的岩石,身边是从舱盖缝隙中钻进来的凛凛疾风,厨子记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这时,茶炉的歌声飘进保存完好的另一只耳朵里,厨子记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
终于,飞机钻出了狭长的谷口,前面,雾色笼罩地山城重庆出现在眼前!
呜呜!砰!凄厉的防空警报夹杂着防空哨的枪声报警响彻雾都,饱经日本子轰炸之苦的重庆再次被笼罩在混乱之中。
无青晓得,飞高了会模糊能见度,给降落带来困难,但是飞低了,则极有危险被闻讯而起的飞虎队抓到,那时可是有口莫辩,死得太冤枉。只得一边低飞一边调整通信频率,向重庆沙平坝机场的国军弟兄们呼号。无青特意用英语呼叫,目的是引起机场的美方顾问的注意,果然,机场方面传来了熟悉的暗语询问“乌鸦乌鸦,家雀家雀!”无青一阵狂喜,急忙回答“雏鹰雏鹰!老鸟小鸟归巢!”飞机在降落前特意摇晃了几下翅膀,然后对准跑道呼地降了下去。
在机场的一间房子里,笑容可鞠的美国顾问艾伦上校把两杯热腾腾的咖啡送到无青和厨子记的面前。
艾伦是委员长特意从美国邀请的谍报专家之一,与中美合作所的梅乐斯上校一样属于战略情报局成员,此时,这位美国上校神情敬佩地向茶炉行了军礼,两人便眉开眼笑地用鸟文开聊,把个厨子记听的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末了,艾伦向茶炉保证,一定从紧张的战备经费中抽出部分协海阁楼重张、顾问组和飞虎队一定前往恭贺云云……
无青和厨子记告别了美国朋友,无青换上了久违的国军将官制服,肩膀上的一颗将星熠熠生辉,厨子记不免有些失落,想自己混迹官场三十余载,到头来也只是个上校而已,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军统重庆局局长办公室,无青接受了戴雨农中将的嘉奖令和青天白日宝鼎勋章,厨子记也受了老上司的热情相待,大家有说有笑,使紧张的逃亡惊险被冲淡了些许。戴笠听取了关于湖北方面的汇报,表示会马上报告委员长,又慰勉了一番后,便将二人做了安置,随后匆匆赶往领袖行营。
无青和厨子记在重庆休整了数日,便开始了筹备工作。
无青先是在重庆时报上登出了召集川中名厨的启示,尔后便开始选定地址。厨子记则通过老关系联络了当地的帮派组织准备为重张充当“保护伞”。俗话说,强龙不敌地头蛇,尽管有委员长这把大伞罩着,但要汲取湖北的教训,就必须团结和笼络住帮会袍哥们,这一点上,经验丰富的厨子记想的十分周全。
万事具备。海阁楼进入了修缮和安装阶段。
无青显得相对轻松了许多。
这日,无青来到了“川老哥”茶馆,在茶馆的二楼靠窗户找了个雅座,边品茶品欣赏窗外嘉陵江的繁忙景象。
耳边忽然有声音问道“先生好雅兴,临窗打望,可都有兴致品尝高山云雾?”
抬头一看,哎呀!居然是曾与之发誓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子纯大小姐!不是吧?!无青瞠目结舌。尽管组织上曾经安排过无青到达重庆后的接头地点,可无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是死对头和活冤家的子纯竟会是……
话说到此,无青的真面目不得不诉诸各位了。
无青的真实身份是我党极其机密的情报人员之一,长期周旋于国民党和汪伪之中,是隐藏很深且身居高位的三栖特工。但这位艺高人胆大的特工怎么也没想到,从一开始的经历中就有过接触并且印象不佳的这位大小姐居然也是自己的同行!真个是山水有相逢啊!
其实,子纯也没想到,组织上安排接头的这位就是曾使自己无比厌恶的那个用驳壳枪打飞机的草莽鲁夫,哈哈!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啦!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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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5 00: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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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9 15:28:2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山城的午后,显得十分的繁荣。马上这繁荣将会变得更加火暴,因为,又一座美食家们的乐园即将在陪都重庆的喧嚣闹市之中闪亮登场,这就是明里民间筹备,暗地里由军方和外资赞助的绿林新海阁山城总店。
开张在即,厨子记端着新买的小茶壶站在明亮气派的大堂里满意地踱着方步,恩,他望着飞檐走壁的蟠龙浮雕,看着红光喜人的大个宫灯高悬于藻井下,又看到正面高大的屏风之上,川中名画匠龙腾飞的还我河山四个狂草跃然于上,背景采用的是工笔重彩“后羿射日”,隐含的寓意便是小日本子即将日落西山,瓦塞!看的厨子记不禁热血沸腾。
脚下,质地坚硬的地板下面,一批秘密工匠们正在紧张施工着,与湖北的老店一样,这下面也别有洞天。
无青的招聘启示引来了川中、川东、北、西南的各路名厨高手们,光是摆擂台就摆了三天,把个战争时期的重庆美食家们给乐的啊!就连平日里极少露面的军统戴老板也乔装来到擂台现场,亲口品尝了大师们的精湛手艺,戴雨农将军对其中由四川大中华饭庄的小草师傅所做的“乳鸽沙锅”特别赞赏,尤其还对川菜中罕见的素菜很重视,私下里给厨子记许诺,等绿林开张后,要带他和他手下的名厨们去行辕给委员长和夫人露一手。
这一日,雾都重庆露出了罕有的晴天,阳光普照。日寇的飞机也罕见的没有出现,位于朝天门码头的重庆城东,民俗老菜馆隆重开张!这里是北长江、嘉陵江交汇处,襟带两江,壁垒三面,地势中高,两侧渐次向下倾斜,左侧嘉陵江纳细流汇小川,纵流于此注入长江。每当初夏仲秋,碧绿的嘉陵江水与褐黄色的长江水激流撞击,漩涡滚滚,清浊分明,形成“夹马水”风景,其势如野马分鬃,十分壮观。右侧长江容嘉陵江水后,声势益发浩荡,穿三峡,通江汉,一泻千里,成为长江上的“黄金水段”。
明初戴鼎扩建重庆旧城,按九宫八卦之数造城门17座,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城门即朝天门。门上原书四个大字:“古渝雄关”。因此门随东逝长江,面朝天子帝都南京,于此迎御差,接圣旨,故名“朝天门”。
海阁楼的重张引得大大小小的重庆居民们纷纷驻足观瞧,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前来祝贺开张大吉的宾客如织如流,厨子记站在大门前恭迎宾客。
重庆宪兵司令、美国军事顾问组驻重庆办事处、军统重庆总部等诸多政府机构送来的花篮礼盒让路人们大饱眼福。美军顾问艾伦上校携夫人多纳女士亲自来为海阁楼重张祝贺,厨子记顿觉面上陡添颜色,必恭必敬地将他二位迎进内堂。这边,戴老板的秘书笑容满面地与无青打着哈哈“大茶炉真正是鸟枪换炮啊!恭喜恭喜啦!戴老板有公务在身不能来贺,差属下来送份大礼,凑个热闹!”无青满面春风地应道“秘书长能来是给叶某大大的面子啊!叶某不胜荣幸!”说着侧身将军统的大员让进了雅间。
厨房内,8大火眼烈焰翻腾,大厨师们各显其能,美味佳肴从他们手底下川流不息地被送到宾客们面前。客人们被这丰盛的菜式所折服,杯盘交错中称赞和喝彩不断。
美国上校艾伦一边品尝一边用照相机不停地拍摄,他笑着对一旁的夫人说,我要把这些带回美国去,叫他们都认识认识古老的东方还有这样的人间美味……厨子记则亲自上灶,为戴老板烹制了几样拿手菜委托秘书长带给老板品尝……主客皆大欢喜。
这一天,是无青和厨子记自抗战开始以来最舒心的日子。
然而,小日本子是不允许人们这样和平的欢乐,就在这一天,两位神秘的不速之客光临了朝天门码头重张的海阁楼。
为首的这位是日本文化特工界赫赫有名的成田一男,就是差一点被龙无青踢掉的那位武汉日本料理的老板成田,跟着他的是曾败走麦城的那位华裔日本走狗伊藤。伊藤做了整容手术,当他从无青面前走过时,无青居然没能认出他来,在中国人眼里,此时的成田和伊藤只是两位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商贾巨富,这二人也堂而皇之地在雅间落座,品尝着久违了的川菜,两颗贼头里又在孕育着阴谋诡计。
看来,重庆的绿林故事又要掀起新高……
话说这成田一男是日本国特级大厨,精通鱼生的制作,曾经为天皇做过几天御用厨子,因此身价倍增。此番来到中国,目的是刺探我堂堂中华悠久精湛的食文化艺术,找到弱点,欲以倭人之吃生肉法替代之,使中国人的胃口重新回到原始社会,其用心之险恶,良心之毒辣简直是前所未有!比较可恨的还有那个认贼作父的伊藤,这家伙上回在中国吃了哑巴瘪,回到日本后被同行和上司一通奚落不说,还被军部召回去臭骂了一顿,心高气傲死要面子的他差点就横切了,还好了,日本主子觉得这小子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就派这个中国通给成田一男当随从和保镖。军部的命令很明确:不成功就甭琢磨着活着回来。
伊藤嘴上自然是唯唯诺诺的一口应下来,背地里也耐不住把陆军部的那群老倭瓜挨个骂了一遍,收拾好行囊跟着老成田坐飞机再次回到中国。
才踏上中国的地面,重庆方面的潜伏日本特工就送来了关于隆重开业的消息,这俩混蛋急忙又飞到了重庆,正好赶上了开张大宴宾客。
在经过正堂时,伊藤还是捏了把汗,生怕被那个两次要干掉自己的姓叶的家伙认出来。亏得日本大夫高明的医术把他的那一对很惹人侧目的老鼠眼整了一下,变成了猫眼形状,于是,这只披着猫皮的老鼠总算没有被识破,心里还是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两人边吃边耳听八方,看看有没有人在议论菜的不好,听了半天,除了叫好和夸赞,当然还有恭维,就没有听到一个人说不好的。成田老大的不忿,小声对跟班的伊藤嘀咕:“我地那个纵横大日本帝国厨房地没有30年也有15年了(我倒!整个夸大了一半,日本子真不要脸),不提意见地顾客地那个没有嘎,为什么在你们国家地吃客不向那个料理师提意见的那嘎?恩?”
伊藤正吃的满嘴流油,听到上司这样一问,心里倒是有点不大乐意,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比成田还要不忿的表情:“成田君,中国人地那个都很讲究面子地,今天是这家饭庄的开张日子,来吃的人都不付饭钱的那个,吃白食地谁还会说主人的不是呢?这在我们……哦不不,在中国有句顺口溜地叫做那个‘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白吃谁不吃,谁不吃白吃’地那嘎!”(明月话外音:他娘地!别的没钻研,就记住这个了,黑可恨的汉奸,现在的中国到处都是这种银!)
成田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似乎明白过来,急忙招呼伊藤“快快地!吃地!反正是不要钱地!”我塞!这两头猪就好象八百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把脸埋在桌上吧唧吧唧吃的那叫欢啊!诸位见过猪刨食吧,就这德行。
估摸着快到散人的点了,成田这才傲慢地叫来侍者,递上张名片,叫侍者去请老板来。无青看着名片上的烫金英文名称;南洋救国实业公司总经理成南天。心里想着来贺喜的帖子里没这位啊……出于礼貌还是决定去会一会。
走进雅间,无青头一眼立即就认出了这位所谓的“爱国华侨”的真面目,心里不禁暗暗一颤“这家伙胆子够大啊?居然敢跑来重庆,想必是揣着啥坏水呢,恩,待我会上一会。”
无青假意与“爱国华侨”寒暄了一番,坐在旁边的伊藤浑身上下不自在,脊梁沟里奔外冒凉气,故意偏头看窗户外边装做看山水。
无青开始倒没有在意这个随从摸样的家伙,只顾与假华侨套话了。但当他偶然一扭头的工夫,忽然看到那个随从正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黑粗的大雪茄,低头点烟的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蓦地!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点烟的架势怎么那么像……伊藤龙城!对没错!就是这个大汉奸!
“哈哈!没想到啊!重庆,党国的心脏里来了两块东洋料,哦,不是两块,是一块半。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花肠子!到底儿再收拾你们!”这样想着便呼来侍者“看看后厨都忙活完没有?忙活完了把诸位大师傅请到前堂,有位爱国华侨先生想与大家切磋厨艺。”侍者马上到了厨房,正碰上拈着小茶壶的厨子记,厨子记问明白事情的缘由,心里琢磨着“这是一好事啊!要是能结交南洋华侨,就可以把老菜馆开到南洋去,那可是一笔大买卖啊!”想着便招呼正在忙着收拾的大师傅们一同去往前堂。
两位客人已经被请到了前堂,正在品尝小点心。见来了许多大师傅,成田一男便起身向各位大师傅抱拳拱手道:“在下是南洋华侨,有心为国家的抗战尽自己微薄绵力,在下自小就喜欢研究祖国厨艺,还望各位大师不吝赐教。”说着吩咐伊藤把随身的工作包打开,无青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整套食品雕刻刀具。在当时的中国,这些后厨的工具一般是秘不示人的,因此,除了本行中人,外人是不晓得这些工具的用途的。
成田从一旁的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只又大又新鲜的大鸭梨,信手拈起一柄看上去并不锋利的小刀,开始在鸭梨上做开了文章。成田左右开弓,鸭梨的皮随着刀的上下滑动四处飞舞,很快,一只歪脑袋的大鸭梨变成了一个惹人喜爱的大阿福。成田把水果作品轻轻放在了果盘里,神形气定地望着大家。
还别说,到底是大师级别的,客观的讲,活做的挺精致。厨子张首先带头喝彩,其他师傅们也跟着鼓掌。只有无青在一旁微微冷笑。
无青微笑着夸赞了一句“真乃鬼斧神工啊!不知您的颠瓢功夫如何啊?可否为大家露一手呢?”这个颠瓢其实说白了就是借着猛力的火势将手里的大铁锅在灶上上下翻飞一番,使油借火势火助油威,在一瞬间把美味的菜肴烹制得炉火纯青的厨师基本功。凡是从事中国菜烹饪的厨师们都要从颠瓢开始练起。无青这样做是想寒碜寒碜这位日本厨子。
成田一男心里当然明白这是对方的激将法,要是没两下子怎么敢来单刀赴会?成田信心十足地来到厨房,随手拎起一只55号锅,大家一看不得了,55号可是炒锅里大家伙了,一般人别说颠了,就是端都费劲。只见成田把配菜师配好的各种菜料看了一下,先把锅烧热,用凉水激过随即倒掉,锅子很快烧干,这家伙往里倒了适量的油,很利落的抓过葱姜切片奔锅里一抛,刷拉一声!香味开始炝锅,紧接着他把配好的菜码倒进锅里,油溅出锅沿,轰的一下,大火骤起!只见他轻松地上下颠着那口大锅,熊熊的火焰随着锅的自如抖动始终包围着那口锅,不消一刻,香味四溢的一盘鱼香肉丝被摆到了大家的面前。
无青暗自吃惊,行啊!没想到日本子的厨子竟然也会这一手!看来这场群英会还不大好唱咧。
大家分别品尝了一番,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傅不禁翘起大拇哥夸开了一脸恭敬像的成田。其实他们哪里猜得到,成田为练此功已经被烈火燎伤了多回,为了能顺利进入中国人的厨房,老日本子黑是下了苦功夫啊!
趁大伙品尝那盘肉丝的时候,伊藤为了躲闪无青狐疑的目光,故做风雅地溜达到前堂,对那影壁上的国画书法品头论足起来。一旁的小侍者听了忍不住捂着嘴乐的颠三倒四。那伊藤对着一幅后羿射日的工笔画居然赞叹道:“神来之笔啊!把画中这为壮士射气球描绘的惟妙惟肖啊!这画匠的本事真是高深莫测啊!”
成田过来一看,鼻子差点没被伊藤气歪到后脑勺上去!心说“你个笨瓜脑袋,就知道喝酒赌钱追花姑娘!不懂别装大头蒜啊!若坏了我的大事我非劈了你个狗杂种!”脸上却是一派春光,乐呵呵地告诉伊藤“这是工笔重彩,取自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后羿射日传说。画功苍劲有力,笔墨线条中隐含着某些深刻含义,以此为背景,可以衬托出那四个狂草大字。画此作品之人一定是高人。”
无青心里又一惊。看起来这老日本子有些玩意的,倒不妨把龙腾飞前辈请来与他切磋一番,趁机抓他的弱点,当场戳穿岂不是更好?想着便悄悄一扯厨子记的袖口。
在后门边上,无青简短地把那两位所谓华侨的真实嘴脸告诉了厨子级,没等厨子记惊讶,无青便把自己的计划跟他嘀咕了一下,厨子记乐了“黑啊!老弟不愧为党国英才,这么损的主意也出得来哈!要得!我这就去请人!”无青急忙拉住,嘱咐道“一定把实情和前辈讲清楚,希望他帮我们抓出日本子的弱点,好一锅全端。另外,老记回来时顺便到宪兵二团崴一哈。”厨子记心领神会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前堂里,成田又在为大师傅们表演他的绝活,这回他雕刻的是一只大青罗卜……
再说那老鬼子成田一男对着中堂上龙腾飞老先生的<后羿射日图>滔滔不绝评议一番后,见馆中无人搭理,以为大伙儿被自个儿的博学镇住了,不免得意非凡。当然,这老鬼子潜到重庆自然不是为了跑茶馆来看幅反日的画儿,更不会赞赞腾飞的画以唤起中国人的抗日激情。老鬼子使的这招叫做“欲擒故纵”:先赞你一番,让你找不着北,然后从背后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大棒狠狠给你一下,以此打掉中国人的自信心,让你从此一撅不振!这样做,不费一枪一弹便能攻城拔寨,胜似百万雄兵!故兵法云:攻心为上。
“此画虽算得上不可多的佳作,但美中不足也是显而易见,不知诸位发现否?”成田用眼角斜着瞟瞟身边的无青,嘴角漾起一丝冷笑,“我看这后羿面带菜色,似病入膏肓了!派出这样一位病夫去与正当中天的太阳争斗,无疑是以卵击石!”无青正待还击,有人先他道:“如果后羿没有身染疾病,想那太阳小儿也不敢跑出作乱了!大约也没有后羿射日的传说了!”无青回头看见身后的白衣人,面露惊讶,欲言又止。显然,他也不知道白衣人是什么时候进得中堂的。白衣人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无青指指同样面带惑意的成田对白衣人介绍道:“这位是南洋救国实业总公司的成南天先生!”他又对成田介绍白衣人:“这位嘛,就是此画作者龙腾飞老先生!”成田表情夸张地连哦几声,向白衣人伸出手,“久仰久仰!”腾飞双手抱拳,“幸会幸会!”老鬼子尴尬地伸着手,不知是马上伸回好还是继续这么伸着好。
“没想到先生如此才学!呵呵!”成田以老卖老,“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年。称陀虽小能吊千斤,朽木虽大,做柴烧也嫌没啥熬火!”腾飞笑吟吟地看着成田说。老鬼子干笑几声,马上转到先前的话题:“诚如先生所言,那后羿已身患重病,纵然摆出一副射日的架式,也难掩其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实质!如何与日争辉?”“狗屁的辉!”腾飞大喝一声,“那太阳横行天空,暴虐大地,赤地千里,山河破碎!只有那些人性丧尽的东西才认为这种行为是什么狗屁的辉!后羿病重不假,但绝没到尔等盼望的那种程度!我中华五千年生生不息的脉膊岂能在一朝受挫后停止跳动?四万万同胞万众一心抵御外侮的决心又岂是那些只接触到一点中华文化皮毛的半吊子所能洞察?我之所以不把后羿画成一个身强体壮的天神,是要告诫同胞:我们已经为那些无谓的内耗付出了太大的代价,给了一些屑小可乘之机!在此生死存亡之时,我们要尽释前嫌,一致对外!你一定也发现我那还我河山中河山二字有断笔现象,这在狂草笔法上是绝不能允许的败笔!但我这样做的用意同胞们一看就知!”
老鬼子成田嘿嘿几声,“对先生的爱国热情,成某深表敬佩!不过__”他眨巴眨巴小眼,透过圆圆的镜片看看情绪激昂的腾飞说:“如果那太阳是你这般慷慨陈词就能说掉的,只怕它没露出地平线,就被别人的口水浇灭了,何来如今的傲视天下?”听了这话,腾飞反到平静下了,轻轻一笑,露出如贝小兔牙,“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暂时的强弱对比并不能说明最后的结果。我看老先生这镜片上密密的圈圈就知道没少读过中国的史书,也一定知道强大的蒙国帝国和大清帝国最后在中华大地上的结局!这个就不用我说了。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破吴,破釜沉舟百二强关终属楚!这就是中华民族的韧劲和拚劲。如果老先生您在一个不会太长的时期内不出啥子意外的话,一定能看到现代的后羿如何射那个不可一世的太阳小儿!”腾飞收敛笑容,掷地有声地对老鬼子成田说!
“光会耍嘴皮子,算什么能耐!”老鬼子不服气地嘟嚷道。腾飞对在一旁乐得屁颠屁颠的无青说:“叶兄,请你把这儿摆上一张桌子,俺要和这位成南天先生比划比划!省得人家说俺们光说不练!”无青忙招呼小二伺侯笔墨纸砚,腾飞冲他摆摆手,“不用那些不用那些!听说这位成南天先生的厨艺了得,俺就跟他比比这个!”此言一出,无青在心里叫苦不迭,心想:“你是不是疯了你?说别的俺不知道,就你那烧菜的手艺俺还不清楚?你从来都是饭来张嘴的,和人家比啥子厨艺嘛?要命!”可他又不好当场劝阻,只是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哪知对方根本不朝他这边看!腾飞问成田老鬼子:“您说这厨艺最基本的工夫是什么?”“当然是刀功!”成田心里暗暗发笑,他没想到一介书生居然提出要跟自已比厨艺!心想你一舞文弄墨的文士和我这大师级的专业人士比这个,不是自找其辱?“那好,俺们就比比刀功!”腾飞冲在一旁忙乎的店小二说:“到厨房抓两条活鱼来。”
成田老鬼子一听差点没乐晕了:我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呢,跟我比这个?我砍下的人头只怕比你见过的死人还多!
菜馆大堂的正中央已经摆好一张大大的八仙桌,砧板刀具也全摆好,两条三斤来重的长江鲤鱼在木盆里欢快地游来游去。厨师、伙计以用在这儿的食客都围了上来,很多都为腾飞捏着一把汗:成田的刀功大伙见识过,着实了得!没人听说过龙腾飞这个老书呆子还会掌瓢烧菜呀。。。。。。
腾飞冲成田做个请的手势,“你是客人,先请吧!”成田也不客气,伸手拿起桌上的菜刀试试份量,选中一把称手的,用大姆指试试刀锋,满意地点点头。成田看准盆中的一条鱼,弯腰、出手、起身,然后就听到砧板上啪的一声长响,再看砧板上:中间是带着鱼头的鱼架,四周是切得一样大小厚薄相等的鱼片整齐地码成一个圆圈!在四周的一片惊呼声中,成田用抹布飞快地在桌上划了个圈,鱼肠和鱼鳞全被裹在抹布中,桌面上除了零星几点鱼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刚才上面杀过一条活鱼!成田拍拍干干净净的双手,得意地望着对方。众人都屏着呼吸关切地看着他。
腾飞轻轻一笑,又露出他那好看的小兔牙,径直走到桌边,他也没拿桌上的菜刀,伸出纤细的左手对着盆里游动的鱼儿优美地划出一个圈儿,那鱼儿便随着他上抓的手势跃到空中,腾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忙伸出右手去帮着抓在空中乱跳的鲤鱼!众人的心猛一沉:糟糕!要出丑了!但接下来情景却令大家目瞪口呆:腾飞的右手并没有挨着鱼儿,只是在空中晃了晃,它就乖乖的躺在砧板上,圆圆的嘴一张一翕地,身子却一动也不动!众人这时才在鱼鳞之间发现有一道道细细的血丝渗了出来!腾飞双手后负,看着案上的活鱼说:“让活鱼的血留在肉中而食之味道最鲜最美,这就要出刀快之又快,刀过而其血管自封才能不使鱼血流出!”说罢伸手轻轻在桌上拍了一下,大家才看清原来鱼鳞和鱼肉已经与鱼身分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成田狂吼道。其实,刚才腾飞出右手时成田就看出他不是在抓鱼而是在挥刀打鳞切鱼!虽然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手法,但他从对方凭空抓鱼的那一招上想起御膳房<无上秘笈>上记载的一种切生鱼片的功夫来:手不刃血!或者说那只是一种传说,因为在日本从来没有人练成过这种功夫!他不相信对方真练成了这种传说中的神功!成田伸手抓起鱼身,那一片片白里透红的鱼片撒得满桌都是:大小完全一样,并且比自己切的更薄更匀称。。。。。。四周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大伙不约而同地朝龙腾飞鼓掌致敬!
龙腾飞指指菜馆中堂的<后羿射日图>对直翻白眼的成田一男说:“老鬼子你听着,本夫子再讲个故事你听,如果你不死就转告你们的子孙——这件事发生在汉建昭三年西汉与匈奴的战争时,汉大将甘延寿灭掉了郅支单于的作战中。是役斩郅支单于、阏氏(单于的妻子)、太子、名王以下共1518人,俘145人,降千余人。大胜之后,甘延寿给汉元帝发去那封流传千古、扬眉吐气的奏书,一同奉上的还有郅支单于的首级: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逼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请你们的子孙永远记住:犯我中华者虽远亦必诛!!!
老鬼子成田一男听后,大叫一声,仰面狂喷出一篷充满腥臭的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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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9 15:3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山城重庆隐没在若现若无的迷雾之中。
小巷子里来来往往最灵巧的莫过于那些朝起夕落的小报童,娃娃们走街串巷大声吆喝着“卖报卖报!宗央日报!看武汉汪精卫儿埋国求荣滴消息!卖报……”
朝天门码头方向款款走来一位面目清秀的女子。这身打扮在当时的国民党陪都十分的罕见,只见她上穿男式双排扣毕挺西装,扎绛紫色领带,领带结上别着一枚不大起眼的金色徽章。下穿蓝花格呢子裙,黑色的长筒袜,脚蹬质地优良的牛皮浅口鞋,手里提着一只长方形的皮箱。若不是微微隆起的胸部和一头飘逸的长发,旁人还以为是个女扮男妆的外乡人。
女子抿着嘴唇,目光在朝天门的这家挂着五彩朝幡的大饭庄外边扫视着,正欲上前之时,忽然从另一方向跑来一队宪兵,领头的居然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外乡女子准备近前的这家大饭庄便是民俗绿林海阁楼重庆总店,而正在此刻,饭庄里边的龙虎相争已接近尾声……成田一男被仙风道骨的龙腾飞斗倒在地,口中狂喷咸腥狗血,眼看支撑不住,而成田鬼子的跟班、大汉奸伊藤见势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拔脚想溜,才走到门口,却冷不防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伊藤扶正了日本圆边眼镜,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国民党宪兵女军官,那双锐利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自己,不由得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
来人正是重庆警备司令部所辖宪兵二团上校团长紫陌。
宪兵三团的沈超被拉出去对付华蓥山的游击队了,城里只有二团的紫陌部驻防,厨子记去请龙腾飞的路上崴到宪兵团驻地,把情况简单一说,紫陌二话不说爽快的应承下来。
正好,把个想妄图开溜的汉奸堵了个正中。
紫陌是党国为数不多的女子精英人物,也是戴老板的得意门生之一。这会,她俯下身子,盯着那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猫眼,一字一顿地问道:“想去哪儿?跑掉是吗?重庆不算大,可是你若是想跑出去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你这个数典忘祖的败类!今天遇到我算是你的路到头了!铐起来!”
抓起汉奸,紫陌这才走进前堂,冲各位大厨们抱拳拱手道:“兄弟来的还不算晚吧!惊到各位了!”
武清急忙上前拱手回礼:“烦劳团长亲自跑一趟,在下实在惭愧!团长请里边坐,我给您来壶上茶!请!”
紫陌为人爽直,快人快语:“不啦!早就听说你叶长官有一手沏茶的绝活,哈哈!今日就不讨饶了,待我把这两个东西送给老板后,择日再来,到时候,长官可不要不认识兄弟哦~各位!紫某告辞!”说着,朝宪兵们一挥手,架起两个倭寇一阵风般的消失在海阁门口。
屋里,无青吩咐侍者们清扫前堂,那边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卿卿佳人。
“请问,这里有一位叫厨子记的先生么?”
无青乍一听到这口洋味十足的腔调还一时真转不过弯来。洋腔洋调那还是在苏联听的比较多些,老毛子们说话打嘟噜,一打就是一大串儿……
无青估计问话的可能来自海外,于是热情地迎上前问道“小姐要找的是哪位厨子记呢?我们这里姓记的厨子有8位呢。”女孩子有些不大好意思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张发黄卷边的照片递给无青“喏,就是上边这位穿军装的先生。”
无青一看照片,哈哈!乐了。这不是记阿宝上校北伐时期的英俊形象么?!照片上的老记一身戎装,抱着个可爱的小丫头,身边还站着一位同样英姿勃发的女军官……想来这就是那位牺牲在北伐前线的大嫂了,那小丫头莫非就是……
女子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一只手在拧着自己的衣襟,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我是他的独生女儿记小英,才从德国回来。”
无青还没等接话,那边的厨子记已经扔了小茶壶,踉踉跄跄地冲过来,双手扳着女孩子的肩膀,一双老眼中热泪盈眶……“孩子!孩子!是你么?!你是小英?是我的小英?!爸爸做梦都在想着你啊孩子!”
各位看官,这里要介绍下这位德国归来的记小英的某些背景。
1938年前后,日寇进逼我中原,远在大洋彼岸的希特勒政府却还在与蒋中正校长打着互助牌。他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们去为蒋先生做军事顾问,帮着老蒋清剿红军,而大批的德国军事援助物资也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国,以至于后来国民党的中央军里到处都是全套德国装备的部队,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德国陆军参与了中国的内战呢……
以冯塞克特将军为首的德国军事顾问团为蒋校长制订了一系列的清剿红军的计划,蒋先生发动了四次围剿妄图消灭红军在江西瑞金的根据地,但都被英勇的红军击溃。第五次围剿尚在酝酿中,红军内部的军事指挥权竟然也由一位德国人把持着,就是那位共产国际派来的顾问李德、一个前普鲁士骑兵军官,对山地作战一窍不通,导致了军事上的节节败退,在某种程度上也促成了后来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小记毕业于德国慕尼黑大学新闻专业,是学院中为数不多的中国留学生之一,在那里留学的中国留学生中,最出名的是蒋先生的二公子蒋纬国上尉。生性活泼的小记在校期间参加了纳粹党的一些活动,并被接纳为东方学生会的成员,毕业后,由导师牵线投到了戈培尔博士的门下,在德国宣传部下面的战地新闻处当了一名记者。因着她父亲是中国军界人物的这层关系,加上自己的勤奋努力,很快就在新闻界闯出了小小的名气。
1936年柏林奥运会期间,小记所在的报道组由于出色报道使其成为德国新闻界的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受到了希特勒元首的接见,并被授予了金质纳粹奖章。
1938年,小记被指派回到中国,在德国外交部驻中国使馆担任特约评论员,借回国之机前往重庆寻找生身之父,这才有了厨子记与小记相认的一幕……
无青和各位大厨悄悄退到后堂,让这一对父女尽情地享受重逢后的喜悦,望着厨子记和他的闺女,无青禁不住遥想起在红色苏维埃的难忘的日夜……
话分两头。
伊藤和成田一男被押解前往军统总部的途中,趁宪兵们在经过繁华闹市区的空挡,伊藤拼命挣脱,扭身钻进了重庆纵横交错的小巷子里,眨眼间便跑的无影无踪。
暴怒的紫陌当即下令全城戒严,并飞速通报了军统总部。一时间,重庆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的状态中,人们纷纷关闭了店铺的门户,躲进屋子里。街上除了四处搜捕的宪兵和军统成员外,便不再有旁人。
伊藤想办法搞掉了手铐,不顾一切地朝机场方向狂奔。他只有一个想法,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家伙只顾一门心思的朝前跑,却未料到,早就有一双愤怒的眼睛锁死了他。当伊藤仓皇逃至朝天门下游的一处江边小路时,一条黑影已经先于他等在那里。
江风瑟瑟,惊涛拍岸。黑衣人手擎双枪,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汉奸“伊藤,你认贼作父,数典忘祖,今天我就代表中国人要你的命!”话音未落,双枪早已喷出怒焰,在伊藤的身上钻出了数十个血洞!这个大汉奸终于命丧黄泉,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黑衣人这才扯去了蒙在脸上的黑布,愤愤地朝地下的尸体啐了一口!啊,我们看清了,原来是烟霞双紫之一!也就是重庆地下党的活跃人物之一、重庆大学教员子纯。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绿林海阁是山城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朝天门码头附近的山腰上,人们都能看到纷至沓来的达官显贵们出入这间装修的气派豪华的大饭庄,山腰上特地开辟的停车场上除了美军的吉普车外便是豪华的福特和雪佛莱,而夹杂在其间的还有罕见的大型奔驰,那是蒋委员长的座上客们、德国军事顾问组的专车。
后厨中,炉火熊熊,八口大锅在厨子们的手中上下翻飞,精美的菜肴源源不断地从这里流向前堂的餐桌,在杯盘交错中得到了最佳的品尝。美军顾问艾伦上校和夫人是老菜馆的座上宾,老记特意吩咐下人们为美国朋友在二楼开了一个雅致的包厢。而德国军事顾问们则由小记带着,隔三差五的也来菜馆捧场。军事顾问中比较年轻而又干练的法肯豪森将军对老菜馆的精美烹制赞不绝口,一再邀请老记到柏林去开分店(各位,柏林分店最后终于开张,不过那已经是二战结束后的21世纪了)……
这一天,重庆大学地下党负责人之一的子纯接到无青的邀请,特地换上了藏在衣箱里许久不穿的素花旗袍,外面罩上一件做工精致的棉夹克,足蹬擦拭得锃亮的浅口半高跟皮鞋,拎着女士拎包来到了海阁。
子纯在重庆大学的公开身份是历史系的教员,与学生们的关系相处的很融洽。
重庆大学里军统的势力活动的十分猖獗,就在昨天,子纯他们的临时锄奸队外出行动时,军统的西南长官公署接到了特务报告,历史系的两位老师和十几名学生被特务们抓走,关进了军统的秘密监狱。因此,无青决定,公然吸收子纯参加军统的组织,以掩盖她的真实身份,保障其安全的为党组织继续工作。而尽管子纯曾经是老记手下的暗杀王牌,但军统内部却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地位和身份。
时下,已经到了1940年的新年。
子纯如约来到海阁门口,正欲踏进高大的门槛时,却与匆匆跑出来的小记不慎撞了个满怀!
小记匆忙道歉后一路小跑的赶往德国驻重庆的公使馆,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子纯才进门,便看到了老记那张略显浮肿但洋溢着真实笑容的胖脸。
“哈哈哈!稀客啊!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教书先生也来光顾海阁么?棚壁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边说着边把子纯让进了前厅。
厅里早已经坐了几位客人。
左手边是一位身着白色上衣和黑色府绸料裤子、脚蹬圆口布鞋的年轻女子,也就是南少林俗家弟子,重庆地下党的交通员风铃;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位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子纯心头一阵惊喜!是自己在武汉的亲密助手和同门师妹透明!右边探桌旁也坐了两位年轻干练的年轻人,看打扮好象是从外乡才来到重庆的,但当两人转过身子面对子纯时,子纯差一点喊出声来!哈哈!原来是武汉汪伪政府中的占修萍姐妹。且不提这二位是因何来到重庆的,因为在这些人落座的边上还站着一位。
但见这位爷,衣衫破旧,头发长而打卷,看上去得有几年没有洗澡了,身上散发着混合的特殊气味,让人敬而远之。手里正捧着一只肥硕的烧鸡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啃着,那么的香那么的专心,仿佛子纯的到来与他毫不相干一样。
这就是那位临时加入的重庆一绝、绰号“秦无病”的游手好闲之徒。
列位看官,这秦无病的来历并非大家所想象的就是一好蹭吃蹭喝的主儿,他和几年后那位身陷魔窟矢志不渝的华子良一样是位铁骨铮铮的硬汉。秦无病是华蓥山抗日游击队中出名的神行太保,虽不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但逃脱的功夫绝不在老记之下。那日,汉奸龙城挣脱宪兵后慌忙逃往郊外,便是被这秦无病紧紧盯梢,子纯方能在荒郊野外将这大汉奸就地正法。
眼下,子纯必须要装做不认得秦无病,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安危,老记仍然是军统的人。
叶大茶炉满面春风地从后堂转出来,为每位客人斟上茶,然后把老记拽到一边,小声嘀咕道“老记啊,我看给这个吃白食的安排个活吧,这样不明不白的也不是事啊。可别让他呆在海阁里,要不10个海阁也给他吃穷了。”
老记听了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么着吧,这家伙是个油条子,就给他个虚衔叫他到外边替我们打探共党的消息,军统戴老板对重庆的共党活动很头疼啊!你我皆是党国的忠臣,要时刻为党国着想啊!”
无青忙点头称是。
于是秦无病便成了军统里没名字的路人甲,专司包打听,一天到晚还是来菜馆蹭吃喝,这是后话了。
无青请那些朋友们先坐,把老记和子纯请到后堂内,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报请上峰批准,子纯小姐今后就是西南长官公署的上尉情报员,负责在学生和教师中对共党分子的分化和瓦解工作。子纯小姐,党国很看重你,你要加倍努力啊!”说着拿出由戴局长签字的委任状一本正经的交给子纯。呵呵,作戏嘛,怎么也得像回事。
老记显得挺兴奋的,心想无青这家伙还挺有办法,能把这么出色的人囊入军统的麾下……其实,他哪里知道这里边的典故啊!
下午,老记亲自上厨,为难得一聚的新朋旧友们出了一桌子好菜,大家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秦无病尤其开心……
大家正热闹间,小记从下面走上来,独自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生闷气。
老记连忙跑过去,关切地问“闺女,咋地啦?谁欺负你啦?”
小记哇地抱着她爹哭开了!
这里要给大伙简单说说:1940年后,美国等欧洲国家相继对德宣战,蒋委员长与希特勒首相的短暂“蜜月”宣告结束。德国政府要求在华的军事顾问立即撤回国内,德国政府在华的所有人员都要撤走,包括公使馆的外交人员。小记接到了宣传部的命令,必须离开才团聚不久的父亲。
这事挺残酷的。但这是战争造成的离别,是人力所无法回避的骨肉分离。
在机场上,父女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无青和大家远远的站着,不忍心去打扰这对亲人。
飞机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边。老记仍呆呆的站在跑道上,朝着虚妄的天空挥舞着手巾……这一别很可能就是天各一方,这一别也可能是隔世永诀……(小记并没有离开多久,她不久之后将再度返回故乡,作为德国政府秘密派到蒋委员长那里的军事观察员,特工小记还将有重头戏。)
绿林海阁继续着它的繁荣,只是,大奔驰车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一天,是1940春节的除夕。鬼子的飞机照例在山城上空打了个转转,就被随后赶来的飞虎队轰出了四川的天空。
绿林海阁里,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厅堂,过年了嘛,就该有个喜庆的样子。
跑堂黄花梨慌里慌张地从大门口跑到老记面前。
这个黄花梨有个毛病,遇事总是慌里慌张的,说过他很多次也不顶事。
“慌什么?!谁把你吓成这样的?慢慢说!”老记有点生气了。
黄花梨结结巴巴地指了指门口“一……一个……一个官!”
老记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什么官那么厉害?还能厉害过英明神武的蒋委员长去?
很快,老记就得意不起来了。
这位来客竟然是重庆国民政府领袖行辕侍从室的人。
领袖侍从室可是个要命又惹不起的衙门啊!
事情很简单,戴老板向侍从室的主任推荐了绿林海阁的手艺,在除夕这一天,侍从室发了帖子,请海阁派出最强悍的厨子来为蒋委员长和宋美龄夫人主持厨房。
嘿!好家伙!这可是老海阁露脸的好机会啊!
兴奋不已的老记忙组织了一个阵容精悍的厨子团队,外加无青大茶炉,由自己亲自带队跟着那位军官来到了蒋委员长的大营。
黄山位于南岸区,海拔580米,面积约1平方千米。黄山处于奇峰幽谷之间,遍山松柏簇拥,风景极佳,属南山风景区范围。
1938年,日本对重庆实施战略轰炸,为躲避日机轰炸并避夏日酷暑,蒋介石侍从室选中黄山,为蒋、宋修建官邸。
蒋介石住“云岫”楼,宋美龄住“松厅”。“云岫”楼是一座中西结合式的三层楼房,蒋介石住二楼右角。松厅为一排中式平房,走廊宽敞,松林围绕,浓阴蔽日。
“云岫”与“松厅”之间的凹谷小道旁挖有防空洞,专为蒋、宋避日机突袭时用。
距“云岫”不远,有一稻草铺顶的中式平房,名曰“草亭”。
1945,美国总统杜鲁门的特使马歇尔将军“为调停国共争端”来重庆时,曾居住过“草亭”。
云岫楼东南小山上,建有“云峰”楼一幢,是宋美龄专为宋庆龄准备的寓所,但宋庆龄从未去住过。
而位于蒋公官邸的黄山风景区还有几处值得观赏的好去处,如老君洞和慈云寺。自从黄山成为蒋公行辕后,这里就鲜有人迹出没了。
老君洞始建于唐代,原名广化寺,为佛教寺庙,明万历九年(1581年),以尊道教始祖李老君,与大禹庙涂山寺交换,改为道观,名“太极宫”(俗称“老君洞”),曾经一度成为天师道场。
明末毁于兵戟,后道士重建,清道光、同治、光绪年间几经重修扩建。老君洞现有9殿8洞,建筑布局凭借天然的地势,依山建殿,以壁凿像。山门坐北朝南,为八字形牌楼式,砖石结构,就崖建造。门额龛托之上绘有太极图,双侧各有浮雕一幅,左为“白鹤载老君”,右为“青牛步青云”。自山门而起,沿峭壁呈“玄”字形层层棋布,盘恒而上,共有三清殿、文武殿、观音殿、吕祖殿、真武殿、三丰殿、邱祖殿、斗姆殿、玉皇殿九座殿宇,均采用中国的园林造型,飞檐翘角,甚为美观。山巅的石崖上还有 “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石刻,观内则留有佛、道二教的摩崖故事图像,其中尤以九龙碑与八难岩二部浮雕最为珍贵。另有摩崖石刻文字多处。
慈云寺位于南岸区玄坛庙狮子山麓,濒临长江。寺门左侧卧一石刻青狮,与长江对岸的白象街遥遥相望,素有“青狮白象锁大江”之说。寺始建于唐代,重修于清乾隆年间,原为观音庙。1927年云岩法师募资扩建,更名慈云寺,是当时全国惟一僧尼合庙的佛教寺院。
慈云寺建筑具有中西风格,在中国佛教寺院中独树一帜。寺内主要建筑有大雄宝殿、普贤殿、三圣殿、韦驮殿、藏经楼、钟鼓楼等。
慈云寺所藏文物玉佛、金刚幢、千佛衣、藏经、菩提树等并称五绝。藏经楼藏有稀珍本的影印宋版《碛砂大藏经》一部计6362册,以及佛教经典、金绣佛挂像、千佛衣、古代指书指画和日本早年出版的全套佛像影画等。还有一棵国内罕见的菩提树,系60年前自印度移植,如今已枝繁叶茂。树下池内有雕塑莲花一朵,上立释迦太子像,四周塑有九条龙,口喷清泉,曰“九龙浴太子”。
大雄宝殿正中供奉的释迦牟尼玉佛,高1.87米,重1500多公斤,系中国四大玉佛之一,1931年由缅甸迎来。玉佛前悬挂着四个金刚幢,上面有五色金线盘结粘贴而成的《金刚经》全文。
住在这样一个神佛保佑的清幽之处,基督教徒蒋中正仍念念不忘万里之外的反共前线。
领袖书房的灯常常是彻夜不灭,蒋公在这里批阅行文和战报,指挥在江西和赣南的中央军精锐部队对那里的红色苏区进行围剿。外敌当前,蒋委员长首先想到的不是团结各派力量共同抗敌,而是为了争夺地盘和清除异己向江西的红军首都瑞金发起了强大的攻势。
位于重庆南岸黄山的领袖行辕戒备严密,特等射手遍布山上山下,黑衣军统们幽灵般的身影游荡在山间的丛林与小径上,重庆宪兵部队中的精锐部分盘踞在山间的堡垒中,轻重火力严密监视着通往山上的各个通道,别说是游击队了,就是只耗子想摸上来估计都要冒生命危险。
老记一行人来到了“云釉”楼外,忽然,楼门从里边被推开,两名身强力壮的卫兵拖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军人从里面快步而出。
那军人边被拖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校长啊!我为党国立过战功啊……”卫兵毫不理会他的叫嚷,直接把他拖向山脚的小树林,看样子,是要处决了。走在队尾的无青忽然心里一惊,这个军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他示意别人等先行,自己快步尾随卫兵们而去。
小树林里,卫兵们将那人推倒在地,拔出手枪正欲射击时,却被无青制止。
无青向两位卫兵出示了镶嵌着金色梅花标志的派司,两卫兵立即收起枪,立正向无青敬礼。
在蒋官邸,很少有不认得这种数量稀少但分量千钧的金色梅花标志的人。
走在台阶上老记耳边传来两下沉闷的枪声,脚下不禁颤抖了一下。
卫兵们敬礼后离开了树林。无青俯下身子,揪起那个已经吓昏过去的军人的领子仔细查看,这下他看清了,原来这家伙竟然是在武汉码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无伤大少!
说起来,这无伤并非江湖中人,而是被国民政府召回国内的一名留学欧洲的军事指挥员。在赣南,他的部队被穿草鞋的红军打得七零八落,自己只身逃回了重庆。蒋委员长当然不会轻饶了贪生怕死的手下,于是,险些命丧枪下的无伤便成了老菜馆后来的故事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老记等人胆战心惊地来到厨房。
委员长的厨房比他们想像中的要气派,但并不豪华,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有些清雅淡泊。领着来的那位军官对老记点点头,意思是交给大家了。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大家愣了一会,老记赶紧张罗着让大伙各自动手,开始为委员长和夫人准备年夜饭。
路上,那位领袖侍从室的军官和老记扯了会子闲篇,言谈中得知,蒋委员长早年娶宋夫人时曾随着夫人皈依了基督教,因此,从那时起,蒋委员长便改吃素餐。来重庆后,曾经吃过号称“川菜一绝”的大厨师罗国荣的菜,甚感满意。罗国荣归隐后,还没有哪位厨子的菜能让委员长吃顺口的,加上前线战事紧张,军务繁忙,委员长忧国忧民,心火渐旺,能让他老人家遂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老记听了这些是喜忧参半。为什么这样讲呢?喜的是,他本人就是罗大厨子的关门弟子之一,川菜绝活的精髓基本上摸的轻车熟路,要说烹饪川菜没有谁比他厨子张更有把握的了;忧的是,蒋委员长不吃荤只品素,川菜里素的少,而且辣的居多,除了小吃甜点外,基本上就没有基督徒热爱的内容了。
同行的另一位师弟插嘴道:“听说蒋公喜欢扬州菜,不知大师兄对扬州菜的手艺如何啊?”
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初师父一再教诲他们要多钻研几门以备不时之需,可惜的是几位师兄弟没一个放在心上的,这不,机会来了,可本事的没有,这才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埋怨有啥子用?老记抓耳挠腮之时忽然看到了跟在队伍尾巴上正东张西望看风景的叶茶炉,哈哈!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他可是淮扬派的大弟子啊!
既然在就不怕喽!
进了厨房后,大家都在忙活着,老记却发现龙城没影了,这下可把老记吓出身冷汗来。正着慌时,叶茶炉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白色厨师服,高帽子压的很低的人。
墙上的挂钟当的一声,时间已经指向下午2点。
我Z!老记的口头禅不失时机的冒出来,大家都在忙碌,配菜的摘菜的备料的刷锅的,厨房里显得非常繁忙。
不由分说,老记一把将无青扯过来,把自己身上的行头给他套上,反手把那个新来的往边上一搡“去,自己找活干!兄弟啊,今天哥哥和大家的命可都攥在你手上啦!”
晕头八脑的叶茶炉被推向灶台。
无青定下心,仔细观察了一下灶台上已经配好的菜码,心里明白了八九不离十,这帮麻辣串串,分明是要我好看啊!行啊!做好了大家一起回去,做不好,我能脱身,看你们咋整!就这么地啦!
说起扬州菜,叶茶炉还是有些研究的。早年间师从扬州大明寺的空了禅师研修扬州素食,龙城是10位学生中悟性最好的,空了禅师圆寂前把他毕生绝学传授给了这位俗家弟子,一再叮嘱要把这门手艺发扬光大。
没想到的是,今天却要把这门佛家的清雅手艺奉献给独夫民贼品尝,尽管无青心里头是老大不乐意,但也不能看着老记和众兄弟们真的因此而家破人亡。
于是,横下心来吩咐道:“马上!给我把这些劳什子全部重来!肉的一律不要!听清楚了!叫我闻到一丝荤腥今天谁也被想活着走出去!”
厨子们都惊着了,互相看看,发现叶茶炉今天的表情黑严峻,知道不是说着玩的了,急忙稀里哗啦的穷忙了一通,这才把荤腥之物全部清理干净,接下来,无青看看墙上的挂钟,估摸着时间给大家简单讲了讲素食的小典故:素食古已有之,作为素菜,主要原料是蔬菜、瓜果之类。到西汉之前,无论皇家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素菜的品种都是大同小异的。到了西汉初期,淮南王刘安发明了豆腐,从此,素菜出现了一个新品种——豆腐菜,把素菜的发展推向了一个阶段。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传入中国,并得到较大发展,全国各地佛寺林立。佛教宣扬的“戒杀放生”与儒家传统的观点“仁”相结合,使素食之风大盛,出现了有目的地专门吃素的人群。此后,吃素不再仅仅是普通平常事了,蒙上了一层“庄严”,一层“清高”。此时出现了“寺院素菜”。
隋唐时期,素菜得到了很大发展,已形成独特风味。到了南宋时期,再次掀起了素菜的高潮,在汴梁已有专门的素菜馆。到了清朝时期,素菜发展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成了与享有盛名的四大菜系并立的又一菜系。传统素菜可分为寺院素菜、宫廷素菜与民间素菜三个流派。寺院素菜讲究“全素”,禁用“五荤”调味,且大多禁用蛋类;供帝王享用的宫廷素菜,追求用料的奇珍、考究的烹调技法、外形的美观述意;民间素菜用料广泛,美味而经济,为人们普遍接受。另外,“正心修德”是素食烹饪的一大特点,烹饪者不能有杀心,不能有二心,烹饪时要全神贯注,不得为事外的杂事骚扰。
“现在都给我认真听着:马上备出按照我给出的料量的10份量来,不能多也不能少,要精而又精。
材料:
  莲藕       320克
  熟冬菇粒   1茶匙
  胡萝卜粒   1茶匙
  生粉       3汤匙
调味料:
  盐       1茶匙
  糖       1/2茶匙
  胡椒粉     少许
这道素食叫香煎藕饼,是今天的甜点,要先把料备齐。做很简单,把莲藕磨茸,加入各粒料、生粉、调味料拌匀,分成4等份2烧热油2汤匙,放入莲藕茸,用锅铲稍压平,慢火煎香即成。注意:莲藕茸隔水蒸熟再煎香,容易控制其形状。
听我的吩咐再做,否则做了冷了就废了。”
无青精神抖擞地又吩咐着老记:“老大,对不住了!今天是没法子,恁得听兄弟的安排。马上叫师傅们把厨房里全部所有的豆腐抬出来!千万不要破坏了豆腐的形状,今天的素宴可全靠豆腐唱头台了!”
老记哪儿敢怠慢,马上,十二板雪白鲜嫩的豆腐被从美国造的冷柜里抽出。
无青边从怀里往外掏着什么边对老记说“老大,兄弟我做好了是老菜馆的名分,做砸了……”老记赶紧制止道“兄弟!十几口老小可都指望你了!”
只见无青掏出来的居然是一片纤细修长的快刀,是老记等人从未见过的器物。无青边用酒精小心擦拭边告诉老记,这是师傅走前留下的隋唐古董,当今世上已经绝户的水雕刀,那意思是说,就算是要你把水雕刻成物件都能办到的神器。
我Z!老记嘴张的老大,纵横厨房那么些年,还真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等宝物……
无青看了看大家,嘴角露出淡然一笑“各位师傅,请全部退到外间,老大留下。得罪了。”
“老大,今天我要做的是我们扬州那边顶出名的鉴真素宴,全宴共分七类,冷、热、大、甜、汤、点心和果盘,计29样,老大,我把菜名报来,备料我写在那上面了,请老大务必配合兄弟完成这桌大宴!”
老记的眼睛在那张匆忙草拟的菜单上溜了一遍,好家伙!只见上面写着:鉴真素宴菜单
冷菜:主盘 松鹤延年
  围碟 素鸭脯 素火腿 素肉 炝黄瓜 拌参须 萝卜卷 发菜卷 果味条
热菜:宫灯大玉 炒素鸡丁 三丝卷筒鸡 芝麻果炸 金针鱼翅
大菜:罗汉上素 醋熘鳝丝 三鲜海参 烧素鳝段 蟹粉狮子头 干炸蒲棒 香酥大排 扇面白玉
甜菜:八宝山药
汤菜:清汤鱼圆
点心:人参饼 草帽蒸饺 春蚕吐丝 果汁蹄莲
水果:时果拼盘
(备料在此省略)
我Z!我拼了!
站在外间的大厨子们只听到里边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日常习惯的炉灶和锅子的碰撞声。时间在分秒中流逝掉,随着屋里的声音渐渐消失,厨子们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时,老记满头大汗地在门口露一小脸,把大炒锅和二炒锅叫了进去,随即便听到里面刷拉刷拉的洗锅和鼓风机呜呜的声音。随着时间的移动,又有几位厨子被叫进去。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多出一个影子,站在黑暗的楼梯拐角处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剩余的几位厨子。
像是听到召唤似的,神情气定的无青从里间闪出来,朝着拐角处的人影鞠了一躬“老板来了也不派人通知一下兄弟呵呵!”
来人是国民政府保密局戴雨农中将,也是今天推荐绿林海阁来蒋官邸的牵线人。
说实话,戴老板对这事也不是十分的有谱,所以才会亲自来督阵。戴雨农中等身材,马相,因为鼻炎久治不愈,说话时总带有浓浓的痰音,就是俗话常说的哼唧。
戴老板谦和地一摆手,吭哧了一下,对无青说“辛苦了老弟,这炮打响我包你的海阁以后在民国排天下第一哈!吭哧!”
无青挺直腰杆,双脚后跟猛地一磕,啪地给戴老板敬了个军礼“愿为党国效劳!”
旁边的厨子们惊讶而惧怕的望着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茶炉“格老子!龟儿子原来是忒务哦!”
没半支烟功夫,门开来,老记疲惫的面孔出现在那里,看到戴老板,只是笑了一下,连敬礼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叶。齐了,叫管家吩咐侍者们上菜吧。”
说完顺着门框出溜一下便瘫坐在地上。
大家都很紧张地呆在厨房里,不知道这顿饭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很少有人围在无青身边,原因嘛,自然是以为他已经暴露了忒务滴身份喽!
老记抱着那张菜单,口里念念有词地在外间转圈圈。
老记确实没有想到,无青在对那12板豆腐进行艺术加工时竟然是那样的随意和洒脱,他在边上紧张的要命,而叶茶炉只是单手在那些方正的豆腐块上轻飘挥舞,仿佛是在挥洒丹青。当29道菜中最大的拼盘松鹤延年完成时,老记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我Z!这……这是豆腐?
无青靠在墙边上,手在摆弄着自己的衣襟,眼睛茫然注视着前方,耳朵却竖起来在捕捉着楼上的动静。
楼梯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两名女卫士后面走下来的竟然是仪态万方、雍容华贵的宋美龄女士!
无青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口中尊称“夫人好!”。站在厨房门口的宋美龄微笑着看着厨房里那一群紧张万分的大师傅们……
绿林海阁的招牌被从屋檐下撤了下来,一伙厨子很依恋地望着那块金字招牌,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老记捧着小茶壶站在台阶上,看着工人们把老招牌慢悠悠的放下来,重新挂上了更大的一块招牌,上书六个苍劲浑然的大字“天下第一海阁”。
哈哈!这就叫小黄山惊魂,绿林海阁扬威蒋公馆,老招牌安歇,天下第一菜声名远扬!
欲知后事,下回继续!
顺便介绍一款素食哈~~
材料:
  莲藕       320克
  熟冬菇粒   1茶匙
  胡萝卜粒   1茶匙
  生粉       3汤匙
调味料:
  盐       1茶匙
  糖       1/2茶匙
  胡椒粉     少许
做法:
1 莲藕磨茸,加入各粒料、生粉、调味料拌匀,分成4等份
2烧热油2汤匙,放入莲藕茸,用锅铲稍压平,慢火煎香即成。
提示:莲藕茸隔水蒸熟再煎香,容易控制其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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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9 15:32: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重庆这地面上,除了官府和军队外,就是那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和土军阀们的天下了。
地方势力还好打发,反正是看着绿林海阁不顺眼,三天两头上门白吃白喝不结帐而已,这些小事老记都不放在心上。但是那些被蒋总裁看不上眼却有不肯撒手的杂牌军们就不那么好打发喽!
这眼下就有这么一位。
嘎嘎是川北的一恶霸的孙子,细高个儿,小时候生过天花,一脸的大麻子。自小偷鸡摸狗杀人放火,18岁那年手刃了他爷爷后就独霸了家产,成了周边地区数一数二的坏种。不过,嘎嘎也有走麦城的时候。
杨森手下的一个团长家在嘎嘎兴风作浪的那一带,家里只有一位娇妻和两个孩子。嘎嘎听说那团长太太长得如花似玉,便生了坏水,带了一帮子下三滥去寻衅滋事,不料那团长带着警卫班正好在家休息,呵呵!这下可热闹了。下三滥们被警卫班三下五除二的捆成了一串,嘎嘎被那位爆脾气的团长打成了独眼龙,一只眼睛不得不安了只绿色的假眼,白天太阳一照绿莹莹的,时间久了便改号为碧绿儿。
碧绿儿手下有一帮敢斗狠的兄弟,其中一位曾在宪兵司令部里当差,人送绰号“便衣流氓”。经流氓的引荐,碧绿儿也在宪兵司令部里混了件官衣儿,堂而皇之的在家乡一带拉起了队伍。
这一天,川北保安司令碧绿儿带着几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天下第一海阁”。
正在前厅忙活的黄花梨没留神正撞在碧绿儿的身上,手里拎着刚倒好的一桶泔水全都泼在碧绿儿的身上,嘿!那叫一个味!
碧绿儿冷不防被泼一身酸臭的泔水,哪肯罢休,抬脚照着黄花梨的小肚子狠命就是一脚!
这一脚要是踹上了,黄花梨估计就该成梨核了……恁想想啊,打小就杀人放火的主儿那拳脚也是练出来的啊,再说又被泼身脏水,带着气的飞毛腿力道能小么?
黄花梨躲是来不及了,硬接?黄花梨打小就是一豆芽菜体形,这一脚要是接了,估计能从前厅给踹到后堂去……
眼看着那条腿就要挨近黄花梨的身子,而后者已经完全吓傻了,千钧一发之时,突然打斜刺里飞来一物件,正砸在碧绿儿的那条腿上,只听“哗啦!哎呀!”碧绿儿非但没踢成,反倒被那东西打的伸着腿倒栽下去,摔了仰八叉!
我Z!谁那么大的力道?敢情是老记眼疾手快,把手里常捧的小茶壶当飞刀给拽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碧绿儿的腿上。
便衣流氓当下就把左轮子给掏了出来,对准老记“格老子!敢对我们死林动家伙!握砍郎个死不腰民料!也不搭听一哈儿老子是啥子来头!”
“你大爷的来头!老子死蒋总裁的跟班儿,拉锅怕你折锅龟儿子!”老记和便衣流氓一来一往的开始口水战。
便衣流氓是正八经的宪兵忒务,能不晓得绿林海阁是谁罩着么?也就是当着大哥碧绿儿的面,装孙子也要扛一哈哈儿。
黄花梨已经悄悄地溜了,而老记和便衣流氓的口水战也没见升级,显然是老记占了上风口,便衣流氓矮了一大截儿。躺在地上耍死狗的碧绿儿继续赖着不起,不过,他听了半天也没从口水战里听出啥子新鲜玩意,于是四脚乱蹬的叫唤起来“NND!换一锅换一锅撒!骂该都没得虽品,要不流氓儿你靠后,老子来或他干一哈哈儿!”
便衣流氓正巴不得呢,连忙奔后一跳,出了圈儿。
耍了半天死狗的碧绿儿坐在地上指着老记开口就骂“砍砍力脏地拉锅摸样儿,局娃样样哈,敢或老子斗狠?你也不摸摸自己儿脏了几锅老扩……”
哈哈!口水战你来我往,煞是热闹。惹得过往行人看客们纷纷挤在门口看西洋景儿。
老记已经端上了重新沏得的一壶清茶,边嘬边战,口水四溅。碧绿儿喊了老半天,嗓子早就冒了青烟,声调慢慢地嘶哑,直到最后一句骂腔死活上不来气儿才算消停。
这时,无青不动声色地从后堂转出来,冲着大门口一抱拳“紫团长光临菜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叫您看笑话了。赶紧请里边坐!”便衣流氓闻听此言,吓的一哆嗦!“完料!顶头上司来料!这一下子可咋锅收场哦!”
紫陌站在门口已经听了老半天了,笑盈盈地冲无青一抱拳算是还了礼数“好热闹!老记风采依旧啊!这俩块料是哪儿的啊?”
便衣流氓赶紧把赖在地上干喘的碧绿儿拽起来,脚跟猛的一磕给紫陌敬礼“报……告团座!俺……俺是……”紫陌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啥子地方?进来前没看看招牌上的字是谁写的么?是蒋委员长!”在场的老记、无青及便衣流氓等官场人物一听这四个字,条件反射地立正站直,便衣流氓怎么会不知道,本来是想来蹭一顿霸王餐的,这下倒好,就快成别人盘子里餐了。
紫陌歪着头打量着碧绿儿“哦……想起来了,你就是被杨司令手下的阚团长修理成玻璃花儿的那个嘎嘎儿吧?怎么?也敢上这里撒野?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面前站的这几位爷的来头!”
大门已经关上,看热闹的人群被宪兵们轰散。
紫陌把无青和老记的身份往便衣流氓眼么前这么一放,便衣流氓早已经吓的遍体筛糠,汗珠子从脸上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碧绿儿这会儿也醒过味了,我Z!我的脑壳要搬家罗!得罪地都四要民地角色啊!想到这,身子一软,扑通给老记跪下了。
碧绿儿左右开弓猛扇自己的腮帮子“长官里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料小地则一回吧,小地再不敢料……”
无青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装做很大度的把碧绿儿扶起来“都是给委员长做事的,从今往后就都是自家人了,手下的做事不对,我自会处置,不过……”话说了一半忽然不往下说了。碧绿儿赶紧摸出包洋烟双手捧着递给无青,嘴里一个劲地说好听的……
碧绿儿在绿林海阁吃了大鳖,又不敢放肆,回到家越想越窝火,越窝火越难受,后半夜急火攻心,一口血痰没呛出来,恩是给活活憋回了老家!
打那以后,便衣流氓成了绿林海阁的常客,不为别的,一是来攀高枝儿,二是实心实意地来为海阁保驾,后来发生的事里,这位便衣宪兵居然也起了决定性的大作用哦!
独霸一方的碧绿儿栽在了老菜馆之后,再没有那些个土军阀们敢来造次,绿林依旧宾客盈门。
说话间就到了1942年的岁末。
这一天的傍晚,海阁的客人还不见多,老记和子纯在二楼陪美国顾问艾伦的夫人摆龙门阵,无青呆在锅炉房,大厨师们在后堂紧张备菜,一切都如往常那样平静。
门口传来门童响亮的通报“贵客到……!”
无青下意识地伸头往门口方向望了望,这一望可不打紧,无青的心里“咯噔”一下,紧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叶茶炉海阁巧斗倭寇狼,月之泪滴重逢龙腾飞。
这一回因为是泼皮无赖闹菜馆,故奉上一道怪味菜哈~~
《臭豆腐炖蛋》
[原料] 臭豆腐6块,鸡蛋3只,毛豆仁75克,红椒1只。
I调料] 泰国鱼露2克,姜末3克,胡椒粉0.2克,盐0.5克,鸡精1克,黄酒2克,葱油3克,清油5克。
[操作程序]
1.臭豆腐洗净切成豆子丁;红椒切成粒。
2.鸡蛋磕碗中,打散,加入姜末及各调料,搅匀,放入臭豆腐、毛豆仁、红椒粒,拌匀后倒入盘中,加入清油,上笼蒸10分钟取出,浇上葱油即成。
[特色点评] 松软,嫩滑,咸鲜味。该菜原是上海郊县的民间菜,具农家本色。
[要领提示] 要用泰国鱼露,其他鱼露腥味太重。
“天下第一海阁”的招牌太响亮了,招完地痞捣乱不说,又把万里之外的小日本子给招来了。
这一回来的可是一熟人。
为啥子这样说咧?
因为这个小日本子来头不小,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精通中国地域文化,还是日本失传已久的柳生派剑道传人。说起这家伙与柳生家族的渊源来,可就又是一个黑长的故事了,咱们还是书说简断吧。
小日本子是永也修孙大佐,是日本南方军司令部从关东军那里借来的一高手,关东军也不是好东西,残害中国人,霸占东三省,无恶不做。731部队就是那疙瘩的。
这个永也的爹是个满清遗少,永也被当时的日本黑龙会收养为门徒,黑龙会的这一支是江户时代一直隐忍至今的柳生派剑道高手家族,永也打小就受了真传,功夫上乘。
随行的那伙子人里,除了情报官月泪外,都是被日本子训练的高级特工,空手道柔术方面的高手们,看来绿林海阁想要躲过这一劫是不可能了。
无青躲在锅炉房里看得真切,永也那家伙长得倒是挺帅,不过就是一对老鼠眼,贼亮贼亮的在四下里扫描。身边的月之泪滴倒是虎虎有神,也在四下里打探。
老记他们都在楼上,楼下没什么要紧的人在,只是担心军统那边的兄弟们下手不够及时,月泪会不会因此而危险……
看来日本子里者不善,恐怕不是来挑战中国食文化那么简单了。想到这里,无青拿定主意,叫黄花梨改吩咐道:“小黄啊,你从后面绕过去上楼通知老大,下面来了日本子的狗,要他注意保护好武官夫人和子纯小姐,今天晚上照常营业。”说罢,环视了一下四周,颇有些感慨地拍拍黄花梨的肩膀“小兄弟,好好学手艺吧,一辈子都用得着啊!别荒废了自己的好年华!”
黄花梨望着大茶炉,心里觉得怪怪的,可嘴上却说不出来,使劲的点点头。
前堂里看上去还是很安静,客人不多,几个日本子坐在那里四下里乱张望。临时通知紫陌不知来不来得及,想想,又招手把另一位跑堂叫来,告诉他赶紧从后门上街把便衣流氓找来,要快。
便衣流氓很快钻进来,无青领他到拐角,嘴巴努努那伙子人“老弟,哥哥拜托你一件事,赶紧上宪兵司令部找紫团长,叫她集合所有兄弟带齐家伙立刻包围这里,今天这里有大戏唱,说不定你老弟会因此得到提升哦,到时候别忘了请兄弟我吃酒哦!”
便衣流氓一听说有官可升,劲头黑大,马上拔腿朝后门外蹿,末了又被无青拉住“兄弟,把你的20响借我使使。”
楼上的老记听黄花梨说完心里大吃一惊!急忙从暗孔里朝下看,一眼就看见了杀气腾腾的永也“我Z!边上的月之泪滴被另一位客人龙腾飞看的真真的,龙腾飞一惊“这丫头也在?不好!要出大乱子!我Z!”
慌乱中想起去摇一部隐藏在墙角的电话时才发现,电话线已经被切断,那年头还不兴无线通讯的小巧化,美国银的超级大手机也还没普及到国军里,绿林里的这几位被活活的困在这里了。
楼下,小日本子的译报员凑到永也耳根子边上咕噜了几句,永也凶残的眼神一下子就扫到了月泪的身上,看来军统的弟兄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无青把该带的都带在了身上,最后环视了一下海阁,咬咬牙,飞身闪了出来,怒目圆睁地朝永也的位置冲过去!
永也正欲掏武器却被大步冲过来的无青一拳抡翻在地上,随后,无青的身影旋风般的冲到大门外,永也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拔出“南部14手枪”脚跟脚的追了出去!手下的那群跟班也一窝蜂的跟了出去……
这边,月之泪滴本打算也冲出去,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无青引着小鬼子们且战且退,一直退出了山城最繁华的街区,径直往小黄山方向引,因为他知道,小黄山地区的武装力量最强大,或许可以借委员长的防卫部队将这一群小日本子聚而歼之。
但鬼子却很狡猾,追了一阵就停下了。无青无奈,只得折身向江边跑,鬼子又在后面追赶,就这样,一直追到了嘉陵江的一处转弯,路没有了。
无青以其画龙点睛的枪法一连点倒了7、8个鬼子,自己也被鬼子的子弹打中,多处负伤。
永也扔掉了没有子弹的手枪,从身后向上拔出了一柄锐利的长刀……
柳生派的剑术源自于幕府时代,是日本最残忍也是最迅捷的剑术之首。日本流行的禅话《剑的滋味》中讲述了日本著名武士柳生又寿郎学剑于名剑手武藏的故事。柳生向武藏学剑道,武藏先让他安下心来作忠诚的仆人,树立十年学成的耐心。三年之内,每天只要他做饭、洗碗、铺床、打扫庭院、管理花园,只字不提剑的事,不许碰一下剑,目的是让他放下驰求心。之后,在柳生干活的当儿,武藏出其不意地时以木剑向他一击,使他早晚都得时刻品尝遭剑击的滋味,念念都在警觉之中,如此用心,终于悟出了个中三味,遂成为全日本最精湛的剑手。所以日本柳生派武术著作《活人剑·无刀之卷》说:“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
永也在日本所习剑术乃柳生一族的传家至宝新阴流剑术,阴流,由战国初期剑士爱洲移香斋创立。后来的上泉伊势守信纲在阴流的基础上开创了新阴流。与以前的剑法的真剑决胜相比,新阴流在练习时采用竹刀,从而避免了无谓的伤害。此外,新阴流最先确立了“初级→上级→免许皆传”的剑术等级方式,后来的等级制都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而成的。
上泉信纲创立了新阴流,而将新阴流剑技发扬光大的,则是上泉信纲的弟子柳生石舟斋宗严。
柳生家是大和的豪族,柳生宗严曾先后仕官于三好长庆及织田信长,后托病辞官而潜心研究剑法。在得到上泉信纲的传授后,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的一个分支--柳生新阴流。此后宗严之子柳生宗矩及宗矩之子柳生三严(柳生十兵卫)将柳生新阴流加以不断发展和完善,使柳生新阴流成为江户时代最大的剑术流派之一。柳生宗严、柳生宗矩及柳生十兵卫三人则成为战国末期至江户初期著名的三剑士,人称“柳生三天狗”。
新阴流兵法太刀目录:
  内传参学 一刀两断、斩钉截铁、半开半向、右旋左转、长短一味 九箇 必胜、逆风、十太刀、和卜、捷径 、小诘、大诘、八重垣、村云 燕飞 燕飞、猿徊、山阴、月影、浦波、浮舟 天狗抄 花车、明身、善待、手引、二刀、二刀打物、乱剑、二人悬(天狗抄奥) 奥义之太刀 添截乱截、无二剑、活人刀、向上、极意、神妙剑、八箇必胜、二人悬(天狗抄奥) 大转 三势 小转 三势 两刀 三势 夺刀法 三势 二十七箇条截相 外传相雷刀八势 中段十四势 下段八势 后雷刀(大转变)十三势 小转变十三势 续雷刀二十一势 外雷刀三十一势等招势凌厉的剑法。
无青若是想在剑术上赢得最后胜利,似乎是不大可能了,况且,他手里眼下只有一把长不足尺许的水雕刀……
恶战前夕,二人静静的伫立在夜风吹拂的嘉陵江畔,就这样四目相对着。无青缓缓地从腰间的刀囊中抽出了那柄看似轻飘的柳叶刀,原地摆出武当八卦拳的第一式,静候着对手出招。
夜风呼啸,山林松涛……
话分两头。
宪兵团把绿林围的水泄不通,紫陌走进菜馆时刚好与厨子张打个照面,老记焦急地告诉紫陌,日本子的特攻队在重庆出现了,但是已经被叶长官引了出去,估计这会已经不在市里,刚才听到小黄山一带有密集的枪声。
安排好家里的事务后,紫陌急忙带一部分宪兵抄近路直奔小黄山。半路上遇到了从华萦山下来的三团弟兄,大家一起向小黄山方向冲去……小黄山下安静一片,山脚下埋伏的军统杀手们只是朝着远处的江边指了指,并没有多言。于是,这些宪兵们只好沿江岸搜寻下去……
拂晓时分,在嘉陵江一处急转弯的岸边找到了无青和那个日本鬼子。
凌晨的雾蔼中,无青静静地站在一棵枯树干边,保持着防御的姿态,而对面的永也鬼子呈半跪姿势,右手紧握着那柄日本皇族佩刀“出云”。
宝刀已经断为两截,永也的左手似乎在咽喉处停留着,已经僵硬。
紫陌看到,在鬼子的喉咙处,有个被黑血染黑的东西在微微颤动着,上前仔细观瞧时才发现,原来,日本子的“出云”刀竟然是被那柄水雕刀拦腰斩断之后,又借着力道插在了他的哽嗓咽喉!
永也修孙早已经剑血封喉,一命呜呼!
叶无青面朝着北方,目光凝固在一个点上,身上十几处弹洞,脚下有一片被浸透鲜血的土地。他在凝视什么呢?是遥远北国的娜塔莎?还是朝夕相处的绿林……已经无人能够解开这个秘密了……
1945年8月15日中午,日本天皇向全国广播了接受波茨坦公告、实行无条件投降的诏书。9月2日上午9时,在停泊于东京湾的 美国战列舰密苏里号上举行向同盟国投降的签降仪式。日本新任外相重光葵代表日本天皇和政府、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代表帝国大本营在投降 书上签字,随后,接受投降的同盟国代表、盟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上将、美国代表尼米兹海军上将、中国代表徐永昌将军、英国代表福莱塞海军 上将、苏联代表杰列维亚科中将,以及澳、加、法、荷、新西兰等国代表依次签了字。至此,法西斯轴心三国中最后一个国家军国主义日本正式 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法西斯轴心国的失败和反法西斯同盟国的胜利而告结束,中国人民取得了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此后,10月24 日台湾正式从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下回归祖国!
重庆。万人空巷,欢呼雀跃,人们流着激动和兴奋的热泪,奔走相告……小日本子完蛋啦!抗战胜利了!我们熬出头了!!
位于朝天门码头的“天下第一海阁”张灯结彩、披红戴花,一身崭新长袍马褂的黄花梨站在台阶上,底气十足地喊着:“胜利大餐!老少爷们们!太太小姐们!今天起三天大宴!费用全免!”边上,已经改换面貌的秦无病和月之泪滴高擎着两挂千响大炸鞭,在震天动地的爆竹声中,路过的人们纷纷涌进了这座平常轻易不敢登门的豪华大饭庄,前厅后堂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老记、子纯以及先后到来的菡溪等老菜馆的人们默默地站在二楼的窗前,遥望着远处秀美的巴蜀山水,表情凝重地伫立在那里……
老记和子纯换上了簇新的军装,菡溪和小燕子、占修萍还有龙腾飞先生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香案,上面是一个长嘴大肚的茶壶,灵牌上书叶茶炉的名讳及生卒年月……
老记为香炉里添了粗粗的一把香柱,缈缈青烟中,人们仿佛又见笑意盈盈的叶茶炉,似乎他并没有离去,还和大家在一起……
人们怀念的心情各不相同,老记为党国痛失良将、自己少了伙伴而伤感;子纯则是代表组织上和自己为这位从前的“冤家”和昔日的战友默哀……
楼梯处响了一下,站在后面的腾飞先生惊讶的看到了一位身着军装的英姿女杰正站立在楼梯口那里惊讶地朝这边望着。
“大小姐!”
原来是老记那远在万里海外的闺女小记!
父女重逢,而且是在这举国欢腾的日子里,老记心里是悲喜交加,这个场面是黑有意思的呵呵!
胜利大宴持续了整整三天,那火爆的场面啊,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反正是把老记等人忙的七荤八素不亦乐乎!
第四天头晌,领袖侍从室的那位上校再次出现在前厅,为老记带来了一个黑震惊和意外的消息:本月内将有几位很重要的客人要与蒋委员长会面,宴会的重头戏将依然交给老菜馆主持。背地里,上校把老记请到僻静的书房里,和他交了底:8月28日,原国民革命委员会一大代表、时任宣传部长的毛润之先生将由美国大使陪同来重庆与委员长会面。同来的还有原黄埔军校的周恩来主任等中共要员……
“我Z!黑长脸的机会啊!”
老记听到这个消息,浑身的血都涌上了脖子,对于绿林海阁而言,这样的机会是难得并很珍稀的。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临别前,那位上校好象忘了什么似的,又特别提醒老记了一句:“委员长对那次的豆腐席念念不忘。”
送走了客人,老记犯开了愁,那回的豆腐席除了叶茶炉外,还真不晓得这四川地界还有谁有这等鬼斧神工啊……
告示张贴到江南会馆已经是第四天了,依然没有人上门来应聘,莫非,这回是绿林的劫数不成?!
就在老记等如同热锅蚂蚁般急的火上房的时候,龙腾飞满面春光地带了一位老先生来了海阁。
腾飞忙不迭地给老记引荐道:“这位是慈云寺的李不言居士,据他说,他与你们这里仙逝的那位炉兄曾是同门师兄弟!我想既是同门,手法上应该是大同小异的,就把他请来了!”
老记简直激动的不得了,但又蔫了。为啥呢?原来,那柄水雕刀自从被用来消灭了小日本子后,便被视为不洁净之物而束之高阁。染了倭寇污血的东西如何拿来为委员长操办佳肴呢……
不言懵东东的被龙腾飞从小什字的洗脚城拉出来,完全没搞清楚是啷个回事就进了绿林。江风进来,灌了不言一鼻子的菜油烟味,心头一激灵,才回过神来,把刚才那个按摩妹儿的影子丢了去。
定了神,不言抬眼打望一圈,看到同门师弟无青的牌位赫然立在香案之上。周围一干人等莫不面带悲戚。想师弟英勇无比,武艺高超,怎么就这样去了?!众人把无青壮烈一幕对不言述说了一遍,那个叫子纯的女子已经不忍悲痛,哭入后堂。不言叹老天无眼,人生无常,心头一热,哀从中来,咽喉哽咽,正欲拜上一拜。突然一想,按中人的说法,那小子不至于壮烈的呀!不言晓得,那师弟先天内脏移位,别个心子偏左,他娃偏右。那些弹洞位置,是别个肯定没得着了,但这蛙舍,难得说哦!龟儿子的师弟,头回就诈死耍了我一回,这回莫不又是?心思到此,弯下的腰又直了起来。众人看不言之态,个个疑惑不解。但不言毕竟是无青师兄,众人虽心中不忿,但不知就里,也没有多问。
听完老记说委员长要来海阁宴请那个毛什么的,不言愈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道理。上回摆了豆腐席,这下子没有新鲜东西了,就把碳圆甩给我,嘿嘿!这不是明摆起的圈圈让我钻。不接这单,江湖上我英名尽灭,接了拿不出东东,要遭X绝。弄好了,无青名声更是霸道,弄遭了,师傅面前我好脏班子哟!不言转念一想,师兄我就接了又如何?整安逸了,他无青肯定又从哪个耗子洞头拱出来,那时再去师傅那里参他也不晚。弄遭了,老爷们儿立刻闪回妹妹那点儿去。反正海阁又不是我不言开的,委员长不得找我的麻烦。想到这里,不言心中坦然。说了声:泡杯酽沱茶来,容我想下。说完径直走向后堂。
按下不言这厢想菜不表,说下那老毛到重庆。
8月28号下午3点37分,一架美国军机降落在重庆九龙坡机场。舱门开处,头一个拱出来的是一个五尺多近六尺高的汉子,头戴灰色通草帽,身着灰蓝中山服。这就是那个和委员长赶了十多年仗的农民领袖毛泽东。后面出来的是美国大使赫尔利、共产党的周恩来、王若飞。国民政府没有组织盛大的欢迎仪式,机场没得乐队奏乐,也没得人去献花,委员长只派了周至柔将军当代表接机。文化界倒去了不少人,邵力子、郭沫若等等有好几百人之多。当天晚上,委员长在歌乐山山洞林园住处设宴为老毛接风,当晚老毛就住在那里。
三天后,老毛住到了化龙桥附近的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白天老毛去上清寺张治中将军府邸坐台、接客,展开交际活动。晚上再回红岩村睡瞌睡。一晃月余,执政党和在野党为天上可以有几个太阳舌枪唇剑,谈谈停停,互不相让。酷暑渐去,秋风乍起。螃蟹都吃了几回了,谈判还没有结束。委员长心头不安逸,在海阁请老毛的那餐饭尽道不来。
委员长不来,不言乐得天天去菜馆喝茶摆龙门阵。把老记做得来的菜都吃了一遍。开始是各人吃,后来带了些社会朋友去吃,后头把些猪草妹儿,红苕弟娃儿都带起去。海阁一干人等心头老大不安逸,却又莫法,哪个喊无青要诈死躲懒呢!
这天中午,上校终于来了,说夜晚黑在菜馆摆席。老记赶忙找到不言问啷个办。正在用望远镜朝江边洗衣服的女子打望的不言一听要摆宴了,不敢再荒唐,车转身来,提笔开出所需材料,喊去买菜。采买以为会是些刁钻怪僻之物,正好又吃一截,拿来一看,不过是带皮五花肉,卡把长的有蛋儿的鲫鱼、鸡腿,另外还写了个青菜脑壳等等,心想这龟儿子写的东东顶多块把两块钱就到头了,没得搞头,心头不禁骂了一句。
一紧张,不言就要吧两口叶子烟。写完菜谱,就吧烟去了。
叶子烟吧完,采买已经把菜买了回来。不言叫过账房先生,递给他一张揉得像破布团的纸片,要他把菜谱写出来。帐房打开一看,咋了一下舌头,上面全是没有听说过的菜名。主菜是汤是乳泉送玉,后有彩云朵朵、雪窦春回、以及青翠常在。帐房先生心想不言不愧与无青同出一门,有点名堂。
那边不言开始准备,这边委员长和老毛也分头出发。
老毛的车沿两路口经七星岗往朝天门开去。沿途层楼座座,人群熙熙攘攘。穿着无袖旗袍的女人不断在眼前流过,霓虹灯眨巴眨巴的亮着。九年前老毛被老蒋追着来过四川,那是在九寨沟那些荒凉的地方。去到陕北后,老毛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延安的土窑洞。虽然后来有骆驼烟抽,有面包吃,但那毕竟是个偏远的山乡。老毛心里一直装着走进城头的宏伟蓝图。老毛的心在翻腾,他有一种预感,不久他就会成为这里的主人。一群女人和小孩喊起啥子在前头走,引起了老毛的注意。他问坐在前排的蒋副官那些人在干什么。蒋副官说,是学生在游行示威吧。老毛愉快地笑了。车子开拢,老毛看得清楚了些。只见那些女人娃娃胸前都有一个纸牌牌,歪歪扭扭地写者大致同样的字:无青,你龟儿出来!是找人的。可能是到处播种又拔起来跑了。丢你埃及,一点儿革命觉悟都莫有。老毛顿时觉得无趣得紧,拉上车帘,从衣兜里掏出骆驼烟,狠狠地吧了一口。委员长也看到了这群人,他摇摇头,心里骂道:“娘希匹!这个东西一定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丢下这么大一群妻妾儿女不管,有损民族之传统!”。想起战祸刚去,新的大战在即,这些人一点儿也不体恤国家政府,只知道吃喝玩乐,长此以往,国家堪忧,民族堪忧。委员长越想越气,吩咐副官,立即给警察局打个电话,挖地三尺,也要要把这个叫无青的家伙刨出来。车队逶迤前行,路过抗日胜利纪念碑,开到皇后餐厅,一对狡猾的眼睛从楼上旅馆的窗户窗帘下露了出来,随即又躲了回去。
委员长和老毛来到绿林海阁,这里已经准备好一切。
“润之,坐!”委员长说。
“委员长坐!”老毛回应。
朝野领袖都坐了下来。子纯被不言喊去上茶。今天既然不言是大厨,众人就要听他的吩咐。子纯虽然嘿不情愿,也只好听命客串。
子纯在委员长面前摆了杯玻璃茶,就是白开水。这是委员长的习惯。同时,眼下委员长正在搞精神文明建设,提倡新生活运动,拒绝奢侈。委员长点了下头,领袖威严不改。子纯在老毛面前摆了个盖碗,老毛笑了下说:同志,你辛苦了。子纯不敢应声,立马退了出去。
开始上菜了。
先上的是一道凉菜,中间一个大拼盘,名叫山巅雄鹰。此菜用两毫米厚的五香牛肉切片摆成险峻的山巅,用粗牛肉丝摆成古树,饰一黄瓜丝、菜松作下垂的藤蔓。用樟茶鸭脯修成寸半长短,上窄下宽的块摆成尾羽,用黄瓜切成雀翅片摆的鹰翅和颈羽,用鸡柳薄片层层叠放摆出鹰腹鹰腿,再用黄瓜薄片层层错放摆出鹰头,牛皮豆腐干划出鹰爪,用一粒红花椒嵌入豆腐干制成的鹰眼窝。山鹰造型栩栩如生,振翅欲飞,材料红黄黑白绿五彩夺目,砌盘前材料经精工炮制,香味扑鼻而来。大碟周围四个小碟,是跳水罗卜、川北凉粉、蜜汁番茄、香油苦瓜,酸甜苦辣俱全。一杯饮毕,委员长拿起筷子,对老毛说,润之请,然后又若有素思地说,美丽如斯,不忍动箸啊。老毛哈哈一笑,筷子只插鹰头,说道,委员长多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随着老毛嘴里的咀嚼声,鹰首化为乌有。委员长筷子慢了一些,心里不禁有些沮丧,索性不动那鹰,伸筷夹了一块罗卜。
主菜端了上来,子纯说菜名叫天下一统。一般来说除了凉菜,第一道菜应该是最好的菜。此菜用甲鱼为主料,辅以土豆。甲鱼肉剔下后,切成块状,豆瓣酱等调料炒香后再放入甲鱼烧熟,然后放入土豆同烧至熟软,收汤起锅。此菜油色红亮,香鲜味浓,入口糯滋。上桌时覆以甲壳,菜肴皆在甲壳之下。委员长心里又舒坦了些。娘希匹的!贵为政府之领袖,刚打赢了小日本,蒋某人是国家民族之英雄,天下归顺理所当然。委员长还在自我感叹,老毛的筷子已经伸到甲鱼壳壳上头了。委员长觉得这老毛啷个一点规矩都不讲哦,筷子伸出去又缩回来,狠狠地又夹了一口罗卜。老毛捻了一坨土豆塞进嘴里,还没动牙巴土豆就化了。老毛生性喜欢斗硬,没得嚼头的东西吃起不安逸。老毛自言自语地说,以为是些好东东呢,壳壳掀了,结果是堆耙蛋儿。委员长气不打一处来,喊了一声,来人啦,怎么没有豆腐,我说过要吃豆腐的。外面的侍卫官正围着子纯逗乐,一听委员长冒火,立时冲进厨房,大喊上豆腐。厨房里不言正忙,听到喊声,连忙说,请转告委员长,原先这点儿做豆腐那娃失踪了,我们正在找。委员长要吃那娃做的豆腐,只有把那娃揪出来。如果等不及,我先做个试下。侍卫向委员长报告了不言的话。委员长已经无心吃饭,干脆找些事来做。想起路上看到的那些人,便问:那个银是不是叫无青。侍卫官又来问不言。不言说是。委员长一听,马上告诉副官,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搜不出来就把警察局长送到山西前线去打仗。
警察局长正在牌桌子上头,龙七对已经做起下叫了,在等自摸。接到命令,警察局长魂都黑出来了,手气正好,牌又打不成了。心里骂道:狗X的,老子今天要是揪到你,非把你蛙屁股打开花那边可,然后再送到委员长那里去。一时间全城警笛齐鸣,刑警、内二警、税警,只要带个警字的全部出动,挨家挨户的搜查。巴掌大个重庆城,要不到好一会儿就掀了个底朝天。全城都在骂那个叫无青的崽儿,妈个抽抽,砍脑壳的无青,生堆娃儿又不养,害得委员长来帮到娃儿找老汉!无青最终还是被揪到了。啷个揪到的暂时不说,先说这边吃饭。
不言晓得委员长已经冒火,知道这顿饭算是交代了。知道全城戒严查无青,不言愉快惨了。他摸出叶子烟,又吧烟去了。
上回说到又是老毛先动筷子,掀了象征一统的甲鱼壳壳,讥讽委员长伉到的都是些耙蛋儿。委员长一怒之下,要吃豆腐,又因不言的挑唆,委员长死活要捉无青。本回按下警察局长捉无青暂且不表,先说下不言后面的菜。
委员长其实是吃荤食,不吃荤菜的。头盘里的鹰头乃黄瓜和豆干制作,委员长是要吃一口的。哪晓得着老毛先整了。第一道热菜里的甲鱼肉委员长不得吃,但委员长是主人,论齿口委员长也要长些,中国传统向来讲个尊卑有序,啷个你小毛就要先动筷子呢?一点儿五讲四美意识都莫得!因此上委员长很是恼火,绿眉绿眼的把老毛盯到。
等委员长把全城戒严,捉拿无青的命令下完了,不言的叶子烟也吧完了。后面的菜继续走起。
先上的是一碟小甜食,是四个用油酥成的红苕泥粑粑。席桌上有个规矩,就是上汤前必须先上甜品。目的是调整味蕾敏感度,俗称改口。这回儿不是子纯上菜了,是小燕子。刚才一听捉无青,子纯就恨不言歹毒,恨得双手发抖,就差立马提刀去把不言砍了。子纯的手一抖,自然不能再端菜。老记只好换小燕子上。
小燕子赶紧找了件蓝底白花的斜襟褂子穿起,跑到厨房滴了两滴香油在手上,对到起窗玻璃把飞起的头发梳了下,再用滴了香油的手抹两把。打扮后的小燕子天生丽质更添一分妖娆,为领袖服务总是要整下容的噻。老毛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个朴素,一上来,老毛就多看了几眼。心里头想,好!等老子坐了天下,就照这女子的样样给全国的女人一人发件这种蓝花褂褂穿起。锅子们穿中山装,难不成妹伢儿也穿?女人还是像个女人好些。委员长和老毛一起伸出筷子,双方打了个平手。
红苕粑香甜可口,小燕子还没车身,四个红苕粑已经进了朝野领袖的肚肠。
再端上来的是一盆汤,汤名乳泉送玉。
委员长这盘是做好了准备,筷子已经拿在手头,绝不再让老毛抢占先机。那晓得上来的是一盆汤。只见那汤色纯白如乳,在灯光的映射下似流非流,似动非动。盆边用豆腐砌出汤面,汤似从豆腐中流出。此汤用鲫鱼加姜片熬制,鲫鱼熬化后用纱不滤去骨刺,加少许盐和糖,再把汆过的嫩豆腐砌上即可,无任何翘头、配菜,除了白还是白。那鱼蛋煮化了,比啥子味精都鲜。显然这汤属于扬州菜系。委员长龙心大悦,赶忙去换瓢羹。此时有没吃报出汤名,委员长伸出去的瓢羹停在半空,没有再落下去。看官会问,啷个回事?原来这汤名勾起了委员长的思乡之情。
全国四万万同胞都晓得,委员长原产浙江奉化。去过奉化的人都晓得,奉化那跟前有座雪窦山,山上有一泉,所涌之水色泽白润如乳,故称乳泉。今天这汤名带乳泉,色似乳泉,自然会勾起委员长浮想联翩。这边;老毛看委员长又在想啥子,筷子就伸了出去,他想捻坨豆腐恰(长沙方言:吃)。那晓得老毛呢回没搞抻抖,是汤就该喝汤,他整豆腐坨坨去了。那豆腐本来就嫩,又拿麻油浸过,老毛的蒿杆啷个都捻不起块豆腐来,嘴巴逗了几盘都没逗得拢。委员长想归想,眼睛还是把汤盆盆盯到的。一看老毛不得行,委员长心头不晓得有好愉快。
委员长把瓢羹伸到汤头,舀了一瓢放进嘴里,一股清纯直冲脑门子。汤汁柔滑,汤味鲜香,爽口提神。委员长大喜,娘希匹的!这厨子居然会做这样的汤。这盘委员长再不说请,各人顾各人,几下就整了两碗下去。老毛晓呢回没搞到着,干脆就不动瓢瓢,摸了根骆驼烟出来恰。
委员长汤喝完了,就像饮足了家乡的乳泉水,浑身上下很是舒坦。正要揶揄一下老毛,副官走了进来。
副官递给委员长一张报告,报告是重庆警察局长写的,报告上写道:委员长钧鉴:卑职奉命捉拿匪青一案,经卑职周详侦缉,迅猛出击,已将该匪一名生擒。现关押于望龙门羁押所。委员长占了一盘上风,心情正好,接过红铅笔批示:着送渣滓洞关押审讯,罚苦工思过。中正。那无青从此被送进渣滓洞,受了几个月的折磨。这里暂时不表。
委员长平时吃得不多,两个红苕耙再加两碗汤,已经微饱。彩云朵朵上来的的时候,委员长只是斜眇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动筷的意思。所谓彩云朵朵,不过就是红烧肉而已。委员长心想,这厨子倒也灵巧,知道毛泽东喜欢吃红烧肉。一定是有人安排,回去得叫人查一查。心理想着,委员长面上不动声色。老毛边伸筷子边对有没吃说,同志,替我谢谢厨师,给我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一口下去,老毛满口是油。他品了出来,这不是他家乡那种红烧肉。今天这红烧肉味道更香,肥而不腻,入口化渣。原来这红烧肉配料、制法各地大同小异,看似简单,其实也有不同。盖因肉中脂肪香味,很难常压下溢出。
不言早借了个高压釜在厨房搁到,专用来压红烧肉。在高压的条件下,肉里的脂肪等迅速分解,肉的本香可以释放,各种调料也更入味。所以同样配方的红烧肉味道迥然不同。老毛吃得高兴,喊饭。小燕子正准备去舀,委员长瞪了她一眼。小燕子赶紧溜了出去。饭没有来,老毛也不再喊,只埋头吃肉。
又一道菜上了桌。小燕子说,这叫雪窦春回。此菜用豆腐脑做主料,用雪里蕻、海米做辅料。先将豆腐脑再捣成泥,雪里蕻切成小段,海米切碎,切姜沫葱沫。油烧至六成熟时放葱沫姜沫入味,放豆腐泥、雪里蕻、海米、料酒、盐两分钟起锅。此菜豆腐白,雪里蕻绿,堆砌盛盘,有雪山绿茵的视觉感,食之鲜而不咸,清香爽口。委员长一看就知这是正宗家乡菜,没等菜盘放稳,已经一瓢进口,跟着又是一口。然后连声夸好。娘希匹的,这里居然会做我家乡的菜。
最后一道菜上来,是青翠常在,就是一盘素炒青椒。老毛正想那雪窦春回淡而无味,很不合他的性格,这青椒一上,老毛浑身十亿个毛孔一起张开,革命者那能不恰辣椒呢,不恰的就不是真革命。他懒得再讲什么斯文,把青椒赶了一半进自己的碗里,大口地恰了起来。一盘辣椒下肚,老毛的豪情被调动起来。离开桂园的时候,接到陕北少奇来电,山西共军在陈庚的指挥下发起上党战役,已经开始歼灭攻击行动,有望几天内全歼阎老西的一个师。这可是八年来共军实力恢复的象征啊!老毛一时豪情满怀。有一种强烈的文学创作欲望。一句词跃然脑海: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回到红岩村,老毛看完战报,激情愈发高涨,想起柳牙子还在索要诗词,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来表达心情,干脆就挥毫重写了那首旧词:沁园春.雪。
不言做完最后一道菜,知道可以交差了。他不知道委员长和老毛吃得如何,但他知道,他已经借委员长的手把无青揪出来了。下一步啷个办,不言开始思索。一思索,手豆伸到叶子烟边去了。
前回说到那无青被警察局长揪到了,报告给了委员长。委员长在与老毛的席桌上亲批送渣滓洞关起,罚他娃服苦役思过。有看官问,那无青不是自小炼的童子功,又得高人密传,飞叉叉可以腾云驾雾,手甩甩可以开枪打炮里噻,啷门子又着个撇火药的警察局长揪到了呢?哈!你娃聪明,问得好!在下这就把无青那娃着揪到的前前后后摆出来听,你一听就知道啷个回事了。
话说那天委员长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把无青刨出来,那警察局长正在牌桌子上不得空,就把事情摆到起没办。那晓得委员长吃饮食着老毛占了起头,心头怪冒火,又有不言在那点儿挑,惹得委员长下令全城戒严,揪不到无青就把警察局长送到山西前线去打仗。
那局长的帽帽本来就是买来的,不抓紧时间找回成本赚进利润肯定划球不着。呢下要把他送去打仗,那不是要他的命啊!于是警察局长到手的自摸都不敢要了,立马全城戒严,捉拿无青。
那边在部署捉拿无青,无青呢会儿又在干啥子呢?嘿!呢娃正在和个成都粉子搓感情。
呢娃不是壮烈了大嘛,啷个又在搓粉子呢?嘿!说来又是一番故事。
那天一排子弹打起过来,在无青身上穿了几个洞洞。无青顿时逗不晓得事了。等他醒来,觉得是晚黑,啥子都看不到。使力一想,那日本崽儿打枪的时候是白天大嘛,恁个会儿就黑了嗦?伸手一摸,夜!四周平平直直的,这才发觉,各人是睡到个木盒盒头。再一想,着了,龟儿子几个是不是以为我壮烈了,逗把我装到棺材头埋了哦?!想到呢点儿,他就觉得气闷,盒盒里头尽是烧腊味道,本能地支起身子想去顶开上头的盖盖。总归是挨了枪的,一动身上就痛。无青只好睡起下来运气疗伤。
前面已经说了,无青是个奇人,内脏先天移位,所以那几颗子弹虽然穿透了身体,但没有伤到要害。无青经高人指点,还学会了一门闭经的绝技。这门工夫本来是用来抵御毒器的,一有毒器击中,全身立时将破口处的血脉关闭,不使蛊毒入侵。练到后来,只要破口,不论是否毒器所破皆能自行关闭经脉。所以当日无青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不致流干。无青还有一点儿与人不同,就是经脉倒悬,和欧阳峰一样。你莫说我乱绕,呢是有科学依据的哟。现代医学证明,一万个人里面就有三个倒经脉,无青就是那三个中的一个。因为经脉是倒的,别人摸他的脉就摸不到,就以为他壮烈。天热,不敢在外面放太久,几个人也没有举行啥子追悼仪式,也没有请和尚道士来打玩意儿,就把无青抬了出去。
临行之时,子纯、菡溪、小燕子几个女流哭天喊地,伤心欲绝,她们往木箱子里甩了一只鸡、一只鸭、还有些卤心舌一类下酒菜,子纯说,哥,你娃辈子号吃,呢下阳间的莫得吃了,到外国去吃西餐了。呢点儿东西,你路上吃哈。吃慢点儿,莫梗到了。老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顺手在柜台上拿了一瓶江津老白干揉到无青的裤腰带上别起。老记跟到女娃儿们哭了没得一会儿就不哭了。他在海阁里四处搜索,把卡卡角角都抄了一遍,把些羊角把儿、猪蹄花骨头、鱼骨刺撒在无青身边。
小燕子搞不懂,逗去问,记说,你不晓得哈,呢些都是你哥的独门暗器。你哥生为人杰、死亦应是鬼雄。现在人间耍枪了,暗器不用了,呢回他到英国去,说不定又可以耍了。然后,几个人哭哭泣泣地把无青抬到临江门和双溪沟之间的棺山坡埋了。
你莫说,众人乱七八糟塞的呢些东西硬是救了无青的命。众人离开棺山坡后,一群野狗就按起来,你想,那木头盒盒头那么多好吃的,香喷喷的。狗鼻子嗅觉比人鼻子灵敏一万倍,它肯定朝到呢点儿来。呢个狗刨一爪,那个狗刨一爪,刚埋的土一会儿就被刨了开去。无青呢才不至于遭闷死在木头盒盒头。
无青醒转后,觉得肚子上梗起难受,一摸,是瓶白酒,心想龟儿子的还想得到哦,喊老子们到棺材头吃席。无奈那会儿动不得,只好躺到运气疗伤,那白酒就抹到伤口上消炎。
听到野狗在外头刨,无青晓得呢回是有救了。干脆闭到眼睛睡瞌睡,等野狗把木头盒盒整开。过了一会儿,野狗刨土的声音没有了,一种唧唧嘎嘎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咔兹”一声,木盒盒里涌进新鲜空气。
无青大口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到一丝亮光进来,赶忙把眼睛拿来闭到起。无青受过特务训练,只要活起,脑壳就是特务脑壳。他想,我才进来,就有人打我的主意。无青认定来人不是善辈。拗军统的棺材,不想活了?
随着咔咔声音停止,盒盒盖盖吱吱嘎嘎地打开,一张脸出现在盒盒上面。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哧”的一声,一颗鱼骨刺冲天而起,直追来者面门。跟到起羊角把儿、猪蹄花漫天飞舞,直打来人全身七七四十九处穴道。来人没有料到木盒盒里有恁个霸道的暗器,只闻到股烧腊味巨浪般出来,肩窝就是一麻,跟到全身酸软,立马着打翻在地,扭都扭不得。她把眼睛死死地盯到棺材上头,只看到两只油光光的手爪爪伸了出来,扶到棺材边边,然后一个人的额头、眼眶、鼻子、耳朵一截截的拱了起来。
“无青!”,来者一声惊呼,随即昏了过去。
话说无青从棺材里一滴滴儿的拱出来,那拗棺材的大叫一声“无青”就昏了过去。
无青受了伤,身体虚弱。刚才发射暗器,又将才聚拢的元阳真气损了一半,不能做高难度动作,只能慢慢起来。听得一个女子惊呼,那声音很是熟悉。
无青挣扎着,想看个究竟。要是平时,早就一个鲤鱼打滚,鹞子翻叉站到女娃面前。现在不行,只能从棺材头往外爬。好不容易从棺材头爬出来,挣扎着爬到那拗棺材的人跟前,定神一看,那人面若满月,柳眉含烟,红唇娇润,青丝似瀑,正是老记的表妹蔷薇。
无青赶紧聚齐全部力量,解开蔷薇表妹的穴道。
解完穴,已觉体力不支,头一歪,昏厥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个窗明几净的楼房里。一阵凉风拂面,风来自眼前的一把大蒲扇,摇扇的人就是蔷薇表妹。
表妹的手指上戴着一个白金戒指,上镶一颗梅花宝石。无青心里一惊,原来表妹是后党?看无青醒了,表妹嫣然一笑,问他,晓不晓得你睡了好久了?无青摇摇头,表妹说,已经五天了。
无青暗暗一摸,知道全身已被洗过,伤口都贴上了纱布。他不晓得是不是表妹洗的,但晓得和她有关。无青抿了一下嘴唇,口里有老山参的味道。就知道这几天是参汤养着他。表妹给无青端来一碗燕窝羹,一闻就晓得是泰国来的正路货。想开口问个究竟,表妹说,啥子都不要问,各人把燕窝喝了。二天的事二天说。
无青的伤就恁个在表妹的照顾下好了。
伤好后,无青本来想回海阁去盯下子。转念一想,老子死都死了,干脆就不还阳,我倒要看会儿那些人还想不想得起我。莫得事的时候,无青就假装讨口子要不就是残疾晃到老菜馆去看。每次看到子纯欲哭无泪的眼睛,无青就心酸。看到老记没得事的样子就想进去掺他两耳屎。
绿林生意兴隆的时候,无青心里面也欢喜。生意不好,无青就恨不得一脚把街上的人哈都踢到里头去。
有天晚黑,无青又往到海阁走,走到会仙楼,看到了师兄不言。
无青离开师傅出来闯天下的时候,不言早已离开。只听说不言在外是卖打打药为生。有点儿散碎银子就去喝花酒。看不言正和几个擦皮鞋的女子神侃,就没有过去招呼。各人死都死了,哪里还能人师兄呢!无青觉得奇怪的是,师兄啷个跑到重庆来了?无青有意跟了师兄几天,大致晓得了师兄在重庆的活动规律。所以那天委员长要来老菜馆吃饭,整得老记一干人紧张,无青才可以很快弯去弯来让龙腾飞去小什字的洗脚城把师兄揪出来应急。龙腾飞只晓得有个人告诉他无青的师兄在哪点儿,情急之下他哪里还记得到问下是哪个说的嘛。
委员长请客那天,无青看到街上一些女人娃娃打起他的名字到处喊,无青就晓得遭了。他把看到的情况告诉蔷薇表妹,蔷薇表妹也觉得奇怪。笑问,你不是不近女色的噻,啷个恁个多娃儿找你哦?无青没得话说,只有连说格老子,格老子的,龟儿子有人在损我!
虽然无青精明过人,但这种招数他还没有遇到过,看不出来路就不晓得啷个出手。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这边警察局长接到委员长命令,全城戒严捉拿无青。因为是临时动议,所以任何机关事先都不知道。
警察冲进房的时候,无青正在和个成都粉子搓感情。这个成都粉子与无青一见钟情,嗲得不得了。无青开始没有在意,后来发现这个粉子的眼睛里有种奇异的光,是一种坚定沉着的眼光。无青那样不晓得嘛,如果真是风尘女子,眼睛里流的的是闪动无常的光,在那种光里,更多的欲望。还没有搓热火,警察就冲了进来。
警察不管女人,只问无青。“叫啥子?”警察问。“叫茶炉”无青问答。“爬哟,哪个取恁个个名字哦,怪遭遭的!”警察说。“是不是叫无青?”警察突然问,还拿出张相片来比对。
无青一听是对到自己来的,心想不好,这股水来得怪,先躲了来。趁警察还没有肯定,一提气,一个纵身跃上窗台,一脚轻点窗台,人如燕子般飞掠出去。
看官都知道无青功夫了得,这一纵没有一长也有八尺。飞在空中很是得意。揪我的警察还没有生出来哟!身子轻落一户窗台,准备再跃。那知就是这一轻点出了问题。那个窗户不是别的窗户,是川江旅社的女浴室窗户。正值炎夏,无青穿的是条火窑裤。落在窗台的时候,里面的只看得到一双毛忽忽的腿。你想下,突然窗户上出现一条毛腿有好黑人。里面的浴客一阵尖叫。女人一尖叫,无青就慌了神,再点地的时候就没盯清楚,一脚踩到一块虚砖上头。身子一歪,失了重心。一个扑爬就栽到楼脚一个卡卡头。周围的警察听到有人惊叫,早已围了拢来,一落下,十几个警察就按了上去,把个无青压得出不到气。三下两下就被绑了起来。
不言得知无青现身,暗笑一下。他想,呢娃现在肯定在挨打了。
雨夜的歌乐山
雨夜里的渣滓洞
很安静
静的能清楚地听见雨点敲打青石板的滴答声
静的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单独关在一个号子里的龙城因为移动而带动的铁链摩擦的叮当声
静的可以听见饥肠辘辘地无青因肠胃的快速蠕动而肆意放出的屁的轰鸣声。
雨不大
沙沙沙
卫兵煞有介事地吆喝着
探照灯也来回的扫射着
岗楼里机枪象响尾蛇一样的伸出脑袋
歌乐山寂静地承载着渣滓洞的燥热
渣滓洞象个贪吃的胖墩
收藏着各种各样的犯人
雨细细地下着
沙沙沙
山城笼罩在迷雾之中
路灯昏黄着,象站街的妓女
只是现在不可能有客人前来消费了
路灯里,街道象刚做完引产手术的女人
苍白而且无力的瘫软着躯体
没有风过,只有雨细细地淋浇以及薄雾在上面凝结
远处的天空,还能见到晴朗,有星儿闪烁。隐隐的,无声无息的。。。
歌乐山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
在雨的浇灌里倍加滋润。
一阵风来,树叶闪动,却没有多少声响,象箭一般在树梢穿过,也象急弛的鸟。树叶在风动里摇着脑袋。很惬意的样子···   ····
小的号子其实也不错
往日的无青身长7尺,英俊潇洒,再加上深厚的文学功底,端的平常也有的是资本拈花惹草,小圈子里生活因为多了女人从来不得安生,今天,无青全没有了英雄的伟岸身形
被铁链子栓了的他绻缩在墙的一隅
和昨天不同的是,他今天再也不要躺在马桶的前面了
饥饿感阵阵袭来,肠胃愈加热烈的响动,响屁如春雷一般滚滚而去,炸的他好不惬意
哨兵用枪托捣了几下门:“不许大声喧哗,一个人吵什么吵,莫非在制造炸药唆,轰隆轰隆的?”
懒得理他,仍然躺在那里,只是觉得铁链子栓得自己很是不爽,昨天呼吁过,但是没有被解的下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要带这个玩意。号子不是个好地方。愤愤地想。
天涯是这里的监狱长,除了贪财之外,他还兼顾好色。
不过。号子里可以让他色的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日常天涯除了在贪财上面加大力度之外,兼顾贪犯人家属之色以及女典狱员之色。不过也都了了无几。
无青将震天的炸屁响了又响的这天
也就是无青从大的号子调到小的号子的第一天
天涯监狱长值班。天空下着绵延的小雨,小雨绵延的让人沮丧。
每天都要有点进帐的天涯监狱长
这天并没有丝毫收获。再加上雨下的期期艾艾,缠缠绵绵,让天涯监狱长晚上独自小酌都没有了兴致。
畅想起在党国总部那是多么的安逸呀。那里美女如云。笔挺的军装里包裹着曼妙的身材,让天涯垂涎不已
只可惜,在那个院子里天涯位卑才浅
看着那些惹火的美女很少才能上得了手。有几次几乎到手的铜板也打了水漂
承蒙委座栽培,到了监狱之后,将一个歌乐山监狱整的有声有色,时常有漂亮的犯人家属进入他的法眼
天涯往往给这个犯人加刑为理由,逼迫这个犯人家属就范,也屡屡得手。
这个让人扫兴的倒霉雨天,真的太不爽了。正埋怨之时
一个足以让天涯晕傻了的美女进入了视野
美女身轻如燕
进入他的办公室时并没有什么声响。飘然而至。
天涯少有惊愕
但是真正震慑天涯双眼的是那女子的美貌
那女子端的柳叶眉毛,连延出去一片碧绿的柳树浪浪
翘翘的小鼻尖,宛如水珠一般的晶莹。
如尖刀一样的杏眼,直钻天涯的心窝,让天涯不停地打颤。由心尖朝外面透着冷气。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默念着伟人诗词。
尤其那冰凝玉润的红唇,让天涯彻底趴下,天涯努力将双眼前面的雾气狠狠地甩去
天涯知道这是真的。这个美女是真的。
天涯张了嘴半天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任由哈喇子顺了嘴角蜿蜒而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美女挪动着美妙的身子,微启玉唇,向天涯道了一声安
天涯如梦初醒,紧收了流淌了满胸的哈喇子,正色的调整好坐姿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天涯发誓要用威严的言语镇住这个勾人魂魄的妖冶女子,但是,一出口成了这种语气。
“请将你右面下嘴唇上的口条渣打扫一下。”
天涯飞快地卷起大舌在厚厚地嘴唇上滑过,将刚才不慎残留在下嘴唇上的口条渣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划进口腔,合着涌将出来的口水一起吞咽了下去。
这个动作刚做完天涯就后悔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粗鲁,有点失态。
好在美女并没有在乎这些:“监狱长,自己喝酒,也不请我这个不速之客坐下来一起喝点去去寒气?看我这身上被雨淋的,阿嚏!”
美女骄啧的语气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那如细雨般的唾沫星子以及那股从美女口腔里喷射出来的香气,把个天涯给激灵的如筛糠一样的哆嗦。
天涯地将美女喷射过来的香气狠狠地吞下去。并挥起他的大袖子将板凳很仔细的擦了擦“美女请坐!”
美女不慌不忙地坐下来,从坤包里拿出一盒骆驼牌香烟,抽出来一只,优雅地叼到了润唇上面。并不点起。
天涯刚想起身去帮助美女点烟,一想自己要体现军人的威仪以及男人的气派
于是郑重地坐了下来,挺直了腰板
美女并不介意,掏出ZIPPY朗生打火机“镗”一声,一股可爱的火苗子窜出来
美女悠然地将烟点起,火光映照着美女的脸庞,象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天涯很拘谨地正襟危坐。
天涯知道自己不只一次面对美女是这样的拘谨,这次尤其严重。狠狠地将一杯倒进了口中。
“找本座有何贵干呀?”一笨酒下肚,乘了酒劲说了一句很得体的话,这句话很能体现身份。天涯为自己走出了拘谨的状态而平添自信。
女子不慌不忙的吸了一口烟,将烟一圈一圈地吐向天涯的面前。
那一个一个的圆圈,如玉盘一样的顺序滚出,在一口烟即将用尽之机,只见美女吐出一口烟线,将一串玉盘串联而起,叮咚做响。
在烟雾即将飘散之机
美女从包包头拿出了一个物件,在一个象钱包一样的本本里。美女象天涯一挥
汗从勃颈子潺潺而下,接到手里一端详:子纯 特别三室。
“请问长官光临小监有何高干啊?”
“你这里是不是关进来了一个叫无青的犯人?”
“是的,前天刚关进来。”
“我今天就是奉委座的指示来提取这个犯人。”
“请问长官,可有手谕?”
“我还抵不上一个手谕吗?”子纯揶揄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下官也是公事公办的嘛。”
“开个玩笑,这是特别提取证。”
“那既然长官有公文,下官自当遵命就是。”天涯收了公文,这边安排人去提取人犯。
不多时,无青就伴随着一阵叮当作响的金属撞击声里从号子走了出来。
子纯一挥手,一队荷枪的全副武装人员从门外列队进入,从狱警的手里接过无青,架到停在外面的一辆车上。
天涯这才看到外面还有一辆车,刚才竟一点的声音也没有听出来。
子纯伸出纤指:“天涯长官,谢谢你啦!”
天涯手里抓着子纯的绵软如锦的玉指,很不能吞入口中,一只指头不自觉地在子纯的手心里挠,一边笑说:“哪里哪里,应该做的!”
“再见!”子纯抽出手来,一边跨上华沙轿车。
雨仍然很小
沙沙沙
天涯站在雨里,将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不免惆怅。
华沙轿车消失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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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9 15: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长篇民俗历史章回体连载《演义风云》

抗战胜利罗!委员长也要起驾回鸾了!天下第一海阁据说也要跟起他老人家一道儿去南京逛起哈!不言,老记也要走起罗~~~
根据形势的需要,上级指示子纯改头换面进驻海阁,以粤菜厨师的身份跟随原班人马去南京分店。子纯由不言引荐顺利进入了海阁。
委员长念念不忘的剿共大计已经在他起驾回朝时展开,中央军各路人马同时在各地向八路军的根据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委员长得意洋洋地接收着来自各地的战报,在一片大好的虚假繁荣中回到了故都南京。
南京市位于中国华东地区,长江下游的中部,长江横贯东西,京沪铁路纵穿南北,陆路的沪宁、宁杭、宁合、宁通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纵横华东各地。孙中山先生在《建国方略》中曾赞叹道:南京“其位置乃在一美善之地区,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种天工,钟毓一处,在世界中之大都市诚难觅如此佳境也。”
绿林海阁的分店新地址选在了风光如织的秦淮河畔。
秦淮河——南京的母亲河,古名龙藏浦,是长江下游的一条支流,全长34公里,流经溧水、句容、江宁三县和南京市郊,流域面积达2631平方公里。
秦淮河有两个源:一源于溧水东芦山麓的溧水河,一源于句容宝华山侧的句容河。两股水流汇合于江宁县境内方山脚下的西北村,然后折向西北,一直流入南京,成为秦淮河干流,然后北流至南京三汊河进入长江。
从武定门闸下到三汉河口段习惯上称为“外秦淮河”,长12.8公里;内秦淮河由东水关入城后,分为南北两支,南支流经夫子庙的文德桥出西水关,北支经内桥出铁窗棂,与外河汇合,经三汉河流入长江。
秦淮河下游两岸,在元朝时代主要是商业区的所在。千百年来,秦淮河哺育着古城南京,“锦锈十里来,千门万户临河开”这里一直是金陵城的繁华地带,许多豪门、世家、权贵差不多都寡居与秦淮河的两岸,许多名胜古迹,历史典故,风流韵事都发生在它的身旁。刘禹锡有“南朝词臣北朝客,归来唯见秦淮碧。”的诗句。杜牧的名诗《泊秦淮》也被广为传诵,到了宋代,横贯金陵城的内秦淮两岸逐渐成为建康府的文化中心。明清以来,十里秦淮更是商业兴隆,繁华昌盛,金粉楼台,鳞次栉比。夫子庙附近的河旁是依窗丝幛十里朱帘,灯船之盛甲天下。历代是为“风华烟月酒,金粉荟萃之所”清朝初年著名的戏剧《桃花扇》、小说《儒林外史》就是以秦淮河为背景的。王安石也有“六朝旧事随流水”的感慨。
分店用的是一家大户的老宅子,特别笃信风水的老记为选地方颇费了一番周折,通过宁改在南京下关的一位老亲戚才找到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
这座大宅传说是太平天国一位卓越亲王的府邸,有着非常显著的中国古代传统风格的建筑模式。王府的主体即中路的官署,是按太平天国规制修建的。
中轴线上自南而北依次有照墙、大门、仪门、正殿、后堂、后殿等,纵深约140米。王府大门面阔三间12.5米,进深10米,原为单檐歇山,后改硬山顶。前后檐柱上置阑额枋,架平板枋,施三参单昂斗拱,承檐桁,架抹角梁,置斗拱,托下金桁,承角梁。梁枋彩绘均被涂刷,龙凤痕迹依稀可辨,柱础均为青石覆盆式。次间脊柱之间砌隔墙,明间设断砌门,置抱鼓石。大门左右翼以八字墙,前踞石狮。抱鼓石和石狮均镂刻精细,气势不凡。
仪门为硬山式,面阔三间13.5米,进深8.5米,梁、枋、桁间饰以彩绘。门后为石板广庭,东西廊庑各宽七间,隔庭相对。正殿与后堂均硬山顶,各面阔三间,以纵深五架的卷棚顶穿廊过渡。正殿高约11米,面阔17米,进深14.5米。前置步廊,额枋上置平板枋,列一斗三升斗拱,上置连机承檐桁。廊柱头置丁字科前出挑承檐桁,后出梁垫承月梁。步柱间共设海棠花格心长窗十四扇,裙板浮雕云龙,绦环板饰以云凤纹。
殿内梁架结构似厅堂抬头轩贴式,步柱与金柱间作船篷轩,金柱与后步柱架大梁,连后双步檐廊。明间后步柱间设屏门。后堂面阔14.2米,进深6.2米,后置步廊。梁架圆作,与正殿扁作相异。正殿与后堂的梁、枋、桁间均饰有彩绘。后堂与后殿之间辟小院,有东西两厢相对。后殿硬山顶,高同正殿,面阔三间14.6米,进深10米。前设步廊,额枋上设平板枋,列一斗三升斗拱。廊柱有置单面出跳的丁字科。步柱与金柱间设船篷轩,金柱与后步柱间架大梁。后步柱之间设屏门十八扇,门枋与后步枋间设垫板,以引条分隔为九方,皆绘有壁画,内容以鹿、鹤、虎、豹、狮、象、鸳鸯、绶带鸟、白兔、花猫等鸟兽为主,配以树石花草,各有寓意。
后檐柱与后步柱间相距仅1米,后檐高达7米,超出前廊桁2米,实属罕见。此殿原为太平天国供奉天父天兄神主,举行礼拜仪式的地方称为"圣殿"或"天厅"。 王府的苏式彩绘亦堪称一绝,有包袱棉285方,如意头210个,共有彩绘495方,其中3/4为山水、花鸟、走兽及绚丽的锦纹,取材大多寓意福禄寿、吉庆有余、百事如意、锦上添花等,如钱蝠(全福)、柏鹿(百禄)、蝠磐(福庆)、蜂猴(封侯)等。其中反映太平天国艺术特征的主要是龙凤艺术,如大门、仪门的额枋和正殿的额枋、步桁、脊桁绘有"双龙戏珠"、"祥云团龙"、"丹凤朝阳"、"凤穿牡丹"。
比起重庆的朝天门总店,南京分店更加气派豪华,更显庄重大器。因为舍不得这庄重神圣的建筑遭受烟熏火燎,海阁必不可少的厨房就只好在后花园里另起炉灶了……
老记乐坏了,整天擎着小茶壶游走于亭台楼阁之间,尽情的浏览着这一方风水豪宅。免不了又要抚今追昔一把,要是无青老弟这会在的话,兴许能担起这分店大任……
正想着,门童来报:“大当家的,门口有位先生求见,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特地受人之托来见您。”
老记思忖着,随着门童来到前殿,殿台阶下背对着站立一人,老记凛然一惊!看背影怎么那么像是……无青……
老记抱拳拱手向那位背对者说道:“在下记某,敢问尊驾是?”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微笑着面向老记。
老记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分明是叶茶炉嘛!一模一样的笑容,一模一样的穿戴,连那目光都还是那样的随和亲切……老记不觉泪眼朦胧,动情的张开双手扑将过去,一把搂住了对方“好兄弟!你……你还活着?!”
对方显然是想到了老记会有此举动,微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老哥,我不是无青,我是他的孪生弟弟无绿。”
啊啊啊!老记激动之下不知说什么好了。
无绿来自遥远的莫斯科,受苏维埃最高委员会的委托,前往中国充当国共两党之间的秘密协调员,无青躲在苏联,自然要把海阁的事委托给他的弟弟。(诸位,这无绿同志说起来也是苏菜高手)
老记亲热的挽起无绿的手,一同往后殿而来,沿路上,不少老厨子们都惊讶万分,子纯更是吓的差点没把锅碰翻了……
无绿隐瞒了自己的来历,杜撰了一个身份,言明是来帮助开新分店的,自己是苏菜大厨,独当一面是绰绰有余之类,把个老记乐的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直向天作揖“老天有眼,无青不死,重回海阁,我给恁老人家烧高香!”
南京分店隆重开张,社会各界名流纷纷来此捧场,领袖侍从室主任委派副官送来厚礼,言明是委员长和宋夫人亲自挑选的,使得分店的面子大大的添金!
后厨里,无绿指挥着各路人马忙的手脚朝天,精美的苏肴源源不断飞到客人们的面前……
南京菜,亦称金陵菜、京苏大菜,它是江苏菜系中四大风味流派之一,素以选料严谨、制作精细、主料突出、精巧细致、因材施艺、四季有别而著称,制作上注重火候,讲究刀工,所谓“根根要断,丝丝不乱”、“桂花生姜、马蹄葱、眉毛蒜”等正是南京刀工的绝妙写照。花刀有兰花刀、荔枝刀、瓦块刀、滚龙刀、核桃花刀等,造型优美,栩栩如生,是与其精湛的刀工与独特的造型密不可分的。南京菜追求本味,讲究原汁原味,口味以咸淡适宜、多滋多味、适应面广为其特色,南京菜是:辣而不烈、脆而不生、咸而适度,苦而滋补,酸而去腥腻,臭而味正鲜香,浓而不腻,淡而不薄。以七滋(鲜、松、酥、嫩、脆、浓、肥)、七味(酸、甜、苦、辣、咸、香、臭)为制味之基础,这种见解还是颇有见地的。南京菜还尤以擅长烹制鸭馔而闻名于世,以至于南京城历来享有“鸭都”之美誉。南京菜在烹调方法上以炖、焖、制汤、叉烤、烟熏(熟熏)为擅长,叉烤可谓是南京菜烹饪工艺的辉煌之一。金陵叉烤历史悠久,早年谓之“八大叉”,即叉烤鸭、叉烤鱼、叉烤乳猪、叉烤鸡、叉烤火腿、叉烤山鸡、叉烤酥方、叉烤鹿脯。清代“满汉全席”中,叉烤鸭和叉烤乳猪被列为不可少的两大件,号称“双叉双烤”。“亮叉”亦是南京菜的特色之一,厨师在向全体宾客亮相时,必须将叉烤制品和烤叉向宾客展示,满堂巡视后,当场退叉,当场片皮、肉,每每此时,满堂喝彩,欢声雷动,这也是只有金陵厨师才能享受到的殊荣!现今南京流行的是叉烤鸭、叉烤酥方、叉烤鳜鱼,统称之“金陵三叉”。
宾客们还尝到了许多据称失传很久的金陵名肴:其中包括:贡淡炖海参。选用优质淡菜及整齐刺参为原料,此菜常用于高档筵席的头菜,制法:将贡淡泡软,摘去毛及沙粒炖烂;将水刺参在肚里削交叉花刀改段浆汤,待用;用炒锅煸炒姜葱及肉片至熟,连同海参放入砂锅,铺上贡淡及原汁,加绍酒、白糖、酱油、精盐、味精,置旺火烧沸,移微火炖透入味,起锅前加葱椒油稍炖,带托盘上桌即成。此菜柔软醇浓,营养丰富,滋补佳品。
酒凝金腿 选用金华火腿为原料。制法:将带皮火腿中段切成长方形薄片整齐地码放碗内,加绍酒、姜、葱上笼蒸半小时取出;在蒸火腿的同时选整齐荸荠削去皮,从中间戳锯齿形,一剖两开成成荸荠花,将荸荠中心点上火腿末,入笼加糖2分钟取出。围在火腿周围;用炒锅勾糖汁均匀地浇在火腿及荸荠花上即成。此菜香醇味厚,咸中带甜。令人食后难以忘怀。
鸭包鱼翅 选用上品鱼翅及肥草鸭为原料。此菜是南京鸭类肴馔中最为名贵的珍肴,用于高档宴席的头道菜上席。制法:鱼翅褪沙初加工后,用葱、姜、绍酒加水烧沸浆烫,再用鸡汤、葱、姜、绍酒、熟猪油加鸡腿入笼蒸制入味醇糯;将肥鸭宰杀,褪净绒毛,洗净,整料去骨,将鱼翅从刀口处塞入鸭腹,放入垫有竹蔑的砂锅,加姜葱、绍酒、火腿鸡清汤,旺火烧沸移微火炖至酥烂,脯朝上铺以火腿刀面,离火即成。此菜鸭肉酥烂,保持整形,鱼翅醇糯味香,是一款高档佳肴。
扁大枯酥 选用肥三瘦七成的猪肉,加鸡蛋、米粉(或锅巴悄)拌和后,煎制而成,因其成品既扁又大,枯香而酥脆,故名。制法:将猪肉切成米粒大小,熟肥膘切米状,同放碗内,加蛋黄、米粉或锅巴屑,姜、葱末、味精、精盐搅拌均匀,做成圆饼;炒锅置炉上,放熟猪油烧烈,将肉饼放入边煎,边炸、边氽,边用手勺捺成扁圆形,直至两面剪成枯黄色,放入长盘中间,两头放上碧绿的绿叶菜;再浇上调好的卤汁即成。此菜色泽枯黄、酥香爽口,其形扁大,为肉糜制作肴馔之佳品。
金陵烤鸭 选用特大肥草鸭为原料,要求净重在2.5公斤以上,采用叉烤的烹调方法。制法:将鸭宰杀,褪净绒毛,从右肋下开一刀口,取出内脏洗净,在鸭腹内填塞荷叶及花椒,葱,姜至鸭腹饱满;将烤叉从鸭两腿裆叉,沿两肋至翅关节穿过,顺颈皮,离宰口约3厘米处戳出叉,将鸭头弯转,从鸭眼处叉入戳穿,卡住叉尖;将叉好鸭子用沸水反复浇烫至鸭皮收缩,毛孔张开,用饴糖抹匀鸭子全身,挂放在通风处吹数小时至干;将叉烤鸭在烤池上烤,先烤两肋,再烤脊骨,最后烤鸭脯鸭腿,边烤边刷麻油,直至鸭皮呈现枣红色,鸭肉用芹菜头笋片炒食;鸭骨用小菜心烧汤,此为三吃。还有用腹内鸭油蒸蛋羹,为四吃。叉烤是京苏大菜烹调方法擅长所在,叉烤鸭又是叉烤肴馔的代表作。此菜皮色枣红光亮,鸭皮片放盘内平展不卷,食之松脆,龃颊留香。
分店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远远的,却有一人伫立小桥,目光凝重地望着这一切。
此人一身江湖郎中扮相,眉目清秀,仙风道骨,身边跟着一位年轻点的小姑娘,稚嫩的面相中隐隐含着凛凛杀气。文中暗表:这两位与无绿同来自俄国,江湖郎中扮相之人乃前文中提到过的南少林俗家弟子风铃,真实身份是我党秘密特工,而身边那位年轻的女孩子则是前军统著名杀手雨桐,也是我党的秘密特情人员,她们奉命跟踪并“保护”无绿。
这里需要提起的就是,这位无绿可谓是一名谍中之谍,核心部分既不属于中共,也不属于老蒋,更与苏联扯不上关系,他的真面目是一名潜伏在三方内部的美国战略情报局高级特工,而我党内部早有人怀疑他,因此,在错综复杂的敌我斗争中,上级指示风铃及雨桐严密监视他的举动。
(老记表生气,如果不及时揪出这只黑手,后果会黑严重~)
一场紧张惊险的四方大战即将展开。
注解:部分建筑资料来自苏州园林网,特此注释。
外加一道南京菜:“炖菜核”是江苏南京地区的历史名菜。南京著名的万竹园内种有一种青菜,叫“矮脚黄”(因其棵矮叶肥、梗白心黄而得名)。万竹园座落在南京城西凤凰台附近,凤凰台是古时的观景台。唐朝诗人李白曾经到此游过,并留有“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的诗句。万竹园的青菜原来并无此美名,据说明代明太祖朱元璋的夫人马娘娘,一次在凤凰台上看到一只凤凰由“来凤街”经“凤游寺”落在附近的万竹园中,这样万竹园就成了风水宝地,于是万竹园的青菜也名声大振,“矮脚黄”便闻名全市。当时官府及菜馆厨师用“矮脚黄”做出了许多美味佳肴,其中最著名的是“炖菜核”。本世纪30年代上海《新闻报》副刊“快活林”专栏中曾以《隽味淡菜核》为题,载文称赞此菜“清新典雅,其味无穷”。百多年来南京仍然保留着这款传统名菜。
  将青菜洗净(不能弄散),菜头削成橄榄形,剖十字形刀纹,切去菜叶,取7厘米长的菜心。把鸡脯肉片成约长5厘米、宽1厘米的柳叶片,放入碗中,加鸡蛋黄、干淀粉拌匀。炒锅上火,下熟猪油,烧至四成热,放入菜心,用铁勺翻动,至翠绿色时捞出沥油。接着将鸡脯肉下锅过油后,取出沥油。取炒锅一只,先用部分菜心垫底,再将其余菜心头朝外,沿炒锅底边排成圆形,放在垫底的菜心上面(露出菜头),中心缀以虾仁、鸡脯肉、冬笋片、火腿片、冬菇片,加精盐、绍酒、味精、鸡清汤,置旺火上烧沸后,移至微火上炖约15分钟,淋入鸡油即成。
  特点: 色呈黄绿,棵形完整,菜心酥烂,入口即化,清香鲜咸。
绿林海阁坐落在秦淮河边,这里曾有过许多令古今文人骚客为之遐想的往事,一幅幅历历在目……
开张后的某一天……
门童的尖叫打断了老记沉浸的梦幻,再看门童的脸上,已经挂了花,血,正从额头上滴答落下。门童哭丧着脸,一边吸着气,一边哭诉:“大当家的,门外来了两个人,好不讲理的家伙,出手就打人,还……还砸东西。”
哎呀!谁那么大胆?!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记气不打一处来,霍地起身,直奔大殿而来!
诸位看官,要说这海阁也是有头脸的地界,上头有蒋委员长罩着,这么大一顶华盖,相信明白事理的主儿都该让着三分,可还没见过有胆敢在这里撒野的小赤佬!
老记大步流星走到前殿,却见有两人正在那里骂骂咧咧,随手乱砸,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呔!何人在此喧哗!”
那二人并不买帐,仍在那里叫嚣“叫……叫厨子……出来!大爷有……有话问他!”
老记一手擎住茶壶,一手背到身后,后腰眼上别着一只20响呢。
“怎么着?二位有何贵干啊?在下厨子是也。”
老记更加傲慢地斜眼瞅着这二位。
闹事的两个人长的可是相当气派,高个儿的一脸横肉,穿黑色的缎子上装,戴巴拿马礼帽,腰间横扎着宽板带,扎着绑腿,穿片鞋,太阳穴那儿帖块膏药,膏药边上立着一撮三根毛;矮个儿穿黑布长衫,戴眼镜,手持白纸扇,看着挺斯文,薄嘴唇一动就是一串脏话。这两家伙看着不像官面上的人,说匪不匪说盗非盗,倒是很像放贷庄子里的打手。
高个扭脸看着厨子张,似笑非笑地把礼帽一顶“你……你就厨子?知道大爷是干……什么的么?”我Z!还是一结巴。
老记心下暗想,这两啥来头?不管了,他奶奶地,敢在这里撒野就甭打算站着出去!想到这,从后腰里拔出20响往八仙桌上一掼,啪的一声,把高个吓了一激灵!
“说说,你们俩哪个庙里的小鬼,敢跑这里来撒野!也不看看这牌楼上是谁的墨宝!”
分店的招牌又是老记的大面,委员长的手笔,估摸着这二位是文盲,要不还敢唱这一出?
恁还真说对了。这二位是河边上长大的,大字不认一箩筐,除了会打架斗狠外,别的狗屁不通。他俩是秦淮河边著名风月场所“金枝玉叶”楼的大小茶壶,奉老板娘的口喻前来收帐的。
收帐?妓院到海阁收帐?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且慢,老记有点糊涂了,转念一想,没准是自己的手下谁谁欠下了风流债,惹的人家上门要帐,这要是传了出去,颜面何在啊?!
想到这儿,老记利马换了一幅脸孔,小心翼翼地问大小茶壶“恁二位问清楚了是在下这里的谁欠的帐啊?”
大茶壶(矮个)张嘴就骂“是他娘地一个瘦子!长个道士脸,做阿拶之事,睡了我们当红的翠花,一个子儿不留还打伤了咱们的兄弟!掌柜的你说句话,怎么算?!”
老记脑袋飞快转了一转,这里基本上都是胖子,连跑堂的算在一起,也没有瘦人啊?莫非是有人冒充馆里的人干了脏事,把脏水泼给咱们?
想到这里,利马招呼跑堂的把全体都招到了前殿,让那俩茶壶挨个辨认。看了半天,俩茶壶也没找到那个瘦人。正摸不着头脑时,无绿说了一句:“两位大哥,再给小的说说那人的特征吧,我琢磨着倒是有这么一位。”
老记这个气啊!闹了半天,敢情这个冒充菜馆欠下风流债的居然是川人李不言!
诸位看官,李不言自从给委员长和毛老大做了回厨子后,身份大增,在川人地界上也露了回头脸,到处被奉为上宾。俗话说,这人一出名,连自家养的猪娃儿都跟起威风。索性不做居士了,下得山来,在重庆开起一家菜馆,取名为“不言”。
不言菜馆与绿林海阁在重庆地面上打起了名声大战,胜负如何这是后话。且说这不言老倌听说海阁在南京扎的稳实,心里不甘,决意跟起走一走,看看怎么能让海阁在南京闹一闹笑话,他千策划万筹谋的就是没有想到无青的兄弟无绿能在老菜馆当厨,而无青那娃儿把自己的那些丑丑事都讲起给了自己的兄弟听……哈哈!这就叫“巧”。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金枝玉叶楼自觉理亏,在自家摆起和解宴会,请大当家的老记来喝合和酒。老记欣然接受,却暗请南京的军统兄弟们去追查那个惹事生非的的李不言……
风月场所大摆合和宴,天子门生与金枝玉叶楼结为“秦晋”,这本身就是一大新闻,更不用说,当两家里举起酒杯时,军统行动队的兄弟们把躲藏在南京夫子庙的李不言从门外丢到了老记面前。
要说起摆酒席,风月场所也是名菜名厨汇粹云集的好地方。苏菜名苑“驿站茶楼”的当家大厨幻想曲是苏杭一带鼎鼎大名的厨房巾帼,而新近从北国迁徙之此的“音画地图”大当家花香也是少见的后厨女杰,这二位的拿手菜成了今日合和宴席上的主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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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八大菜系之一的苏州菜
  苏州地处太湖之滨,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以奇园美景,评弹,美食,丝绸闻名于世。
  苏州菜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属于“南甜”风味.不仅选料严谨,制作精细,更是因材施艺,四季有别。烹调技艺以炖、焖、煨著称;重视调汤,保持原汁。
  下面介紹几款具有代表性的菜肴:
  碧螺虾仁:南太湖淡水嫩河虾,配苏州特产碧螺春茶叶,清熘而成。此菜茶香清醇,虾仁鲜滑,令人回味无穷。
  松鼠桂鱼:采用有太湖石斑之称的太湖鳜鱼加以精细刀功刻花而成。经油炸、淋汁后吱吱有声,形似松鼠,经道光皇帝御笔赐名而得,乃江南最为著名的佳肴上品。
清炖狮子头
猪肋条肉800克,猪肉汤100克,青菜心1250克.
制作方法: 将猪肉切成米粒状,加葱,姜,水,精盐,料酒,干淀粉搅拌上劲,菜头剖成十子刀纹,在油锅中煸至翠绿色,加精盐,猪肉汤烧沸.取一砂锅用熟猪油抹锅底,将菜心排入,倒入肉汤,在火上烧沸,将拌好的肉分成几份,做成光滑肉圆,放在菜心上,上盖青菜叶,加锅盖,烧沸后移至微火焖两小时即可。
说到苏菜,自然少不了举世闻名的“天下第一菜”。
锅巴100克、大虾仁200克、熟鸡丝100克、番茄酱100克
制作方法: 虾仁治净,加干淀粉、盐、鸡清汤搅至上劲。鸡清汤烧开,下虾仁、熟鸡丝、料酒、白糖、味精、番茄酱烧开,用水淀粉勾芡,淋入香油成卤汁。锅巴下7成热油中炸脆,捞出装盘,再淋一勺热油后迅即倒入卤汁即成。
苏菜一脉,源自淮扬。淮扬菜是中国早期四大菜系(北鲁菜、南粤菜、西川菜、中淮扬)之一,也正是人们常说的“南北大菜”中的南菜代表。淮扬菜发源于古城扬州,是在扬州菜和淮安菜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其历史可上溯至先秦,在南北朝、隋唐五代时声名始壮,于明清两代达到鼎盛。清人有《望江南》词:“扬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干丝堆细缕,熟铜烟袋卧长苗,烧酒水晶肴。”
在风景如画的瘦西湖畔临窗而坐,就着水烟一袋、烧酒一壶,挑几缕“加料干丝”,夹一箸“水晶肴肉”,真是道不完的淮扬余韵,说不尽的水乡情怀。这“加料干丝”、“水晶肴肉”都是淮扬菜的传统菜式。“加料干丝”是今日“大煮干丝”的前身,又名“鸡汁干丝”,是将白豆腐干切成火柴梗般的细丝,以鸡丝、腰花、笋片等为辅料,加鸡汤、调料烧制而成,上盖以熟虾仁、豌豆苗、火腿丝等,入目色泽艳丽,入口干丝绵软、配菜香嫩,满齿留鲜。“水晶肴肉”来源于“镇江硝肉”,是以食用硝腌制肉品,使配料之香深浸入肉,煮完后,肉自然形成红色,入口酥凉咸鲜,正所谓“不腻微酥香味溢,嫣红嫩冻水晶肴”。
从这两道菜式就可看出,淮扬菜注重本味,以清淡适口为宗,其精要在选料严格、刀工火工精细,旨在新鲜平和、浓醇兼备,又辅以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难怪千百年来传承不衰,“夸视江表”。
淮扬菜之外,苏州菜是苏菜的另一主打菜,“三虾豆腐”、“清烩鲈片”、“虾火莼菜汤”、“松鼠桂鱼”等都是有名的姑苏菜品。苏州菜同样极具吴地特色,在许多地方与淮扬菜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与淮扬菜多为咸鲜口不同,苏州菜多口味趋甜。国内北方嗜咸,南方嗜甜。据史学家分析,扬州在地理上素为南北之要冲,因而在肴馔口味上也同时吸取了北咸南甜的特点,逐渐形成自己“咸甜适中”的特色。而苏州地处江南,则相对受北味影响较小,因而更多地保留了“趋甜”的特色。苏州菜配色和谐,清新多姿,时令菜应时迭出,烹制河鲜、湖蚧、蔬菜尤有特长。近年来国人口味整体趋咸,苏州菜受此影响,也有趋咸之势。
苏菜涵盖领域颇广,除淮扬菜、苏州菜之外,南京、无锡等地亦有许多名菜。南京的“盐水鸭”鲜香细嫩,肥而不腻;无锡的“太湖云块鱼”色呈橘红,形似云霞,酸甜适口;“鲜鱼饺”以桂鱼肉敲薄成饺皮,再包裹虾仁馅心,制作奇妙,味道极鲜。这些地方的菜肴虽口味不一,各有特色,但在总体上仍不离苏菜主料突出、醇厚入味的根本。
而北国名城大连的菜肴则以厚道持重为主。
大连人大多是山东人的后裔,因此大连菜也属于鲁菜系,以海鲜为主要原料,兼蓄中外之长,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大连的名菜有“红烤全虾”、“清蒸珍壳灯笼鲍鱼”、“通天海参”、“八仙(鲜)过海”、“珍珠海胆”、“清蒸扇贝”、“清蒸加吉鱼”、“五彩雪花扇贝”、“灯笼海参”、“彩蝶虾”、“鱿鱼戏龙螺”、“群鸭抱海参”、“海螺大虾”、“原壳鲍鱼”等。
这两位巾帼名厨联袂出手,使这一席丰盛名宴更是锦上添花。
自然,老记也没忘了要李言买单,连同这一席的帐一块算起。
不言原本是要看起海阁的笑话,却没想到满盘皆输,丢起脸面不说,还要到军统的小号去体验生活,唉!郎个搞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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