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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mark] 我忘不掉她。是的，尽管她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太太，可她早依然扎在我的心房深处，融入了我的每一根纤细的脉络，明明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主宰着我的灵魂深处的领域和我的梦；致使我总常常的想起，想起那和她相恋的最初——
我在艺大第二年的时候，已经是有师生近万人的校园里一个蛮有“名气”的“人物了”；原因有三：其一，我已经是校园<晨风>报里发表诗歌最多的作者；其二，我们学校的第一支学生乐队“灭火”是我发起的，丰富了本很枯燥乏味的校园生活；其三，那就是我总喜欢和男生打架常常打的头破血流，而唯对女生从来不理不睬常常看到她们就跑的远远；所以，就有人给我编了一个顺口溜：宁和男生打十架，不和女生说句话；又所以，我就得了一个自己竟也觉得挺合自己胃口的雅号“黄老邪”。
那是夏天的一个周六的晚上，平时被闹得几乎要翻天的宿舍里，乍然间出奇的死寂，宿舍里的几个同学象是商量好了似的，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孤独的空间里。说来我是从不怕孤独的，只要有吉他和笔纸我就不会被孤独俘虏。可就在那天晚上，也许是天气太闷热（那时我们的宿舍里是没有风扇和空调的）的缘故，致使我竟没了心思再拨弄我的六弦琴，更没了在纸上写些什么的灵感了。那时的孤寂感便乘虚而入,一口口的撕咬着我的身心,就象许多的蚊蝇一样地叮咬令我无法忍受.
哎,还是到披满浩浩月光的校园里走走吧.有此一想,我便不暇思索地在嘴里吹起了响亮的口哨,把双手插进已发了白的牛仔裤后兜,踢踏着一双"人"字拖下了宿舍楼在时而有阵难得的凉风的夜色校园里徜徉开来。
其实,一个人在夜晚的校园里闲逛也挺有趣的.是的,你可以到那片风吹树叶沙沙响的小树林里,去偷偷欣赏一下几个"流浪歌手"的倾情歌唱;可以到某个黑漆漆的、很少有人发现的角落，偷窥一场或伴着甜言蜜语的深情相拥吻——或伴着哭泣声的伤心相分手的爱情故事片段。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看而静下心来看灿烂的星空，想自己远大的理想和美丽梦。
尽管夜里的校园是如此美丽，可对于看惯了此类风景的我来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丝寂寞。是啊，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寂寞，而又一直在忍受着寂寞。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美好令人心向往
在这迷人的晚上”
……
就在我几乎抵挡不住寂寞侵吞的时刻，一首伴着探戈节奏的优美舞曲，从离我不远的学校大礼堂里缓缓地飘入我的耳畔。哦，今儿是周末，学校的礼堂里又在为离家远的和不想回家过星期的我们举办舞会了。对于跳交际舞我是很喜欢的，曾不止一次的扒在舞蹈系课室的窗外偷看他们的讲课，然后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抱着根木棍练习。可我就是从不到礼堂参加周末舞会的，总感觉那里不适合我。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美好令人心向往
在这迷人的晚上”
……
舞曲仍在继续，突然让我感觉到是在对不知不觉走到了礼堂门外——竟会来回徘徊不忍离开的我，不停的召唤或可说是引诱。
喂，我说老邪呀，你可是老邪呀！不就是参加一个谁都可以来的周末舞会吗？你怕了？有什么可怕的，里面的人能对你怎么样？敢对你怎么样？！你就不会拿出勇气做一件叫他们感到震惊的事——对；进去请上个漂亮女生跳他MA 的一曲！可是……可是什么？有什么可是的，你黄老邪有畏惧的事情吗！靠，去就去，不就是到人多的地方做一件从没胆量做的事吗，又死不了人……
象是在门外站了好久，历经了脑海和心田一番艰苦卓绝的对抗战似的，我终于战胜了自己，恢复了走出宿舍时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那时）披肩的长发用力地甩了甩，便走进了学校礼堂。
呵呵，我的天儿，我说校园里别的地方怎么那么冷清，原来这有个世外桃园啊！面对礼堂里闪烁的七彩灯光和或翩翩起舞、或站在圈子外相互说笑的满堂男女，我不由的从心里发出了感叹；平时总认为人多的吵杂突然成了从未感觉到的热闹。至于进礼堂里来时的浑身孤寂和满心硬压下去的莫明惶恐竟在瞬间不知了去向。跳吧，跳吧，难得有今天的勇气来到这个地方，就彻底地放纵他一把吧！心念至此，我便开始在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无所谓，突然睁大了的眼睛，也开始在众人之间搜索下一曲我要邀请那个女生翩翩共舞……
也不知道为什么,四五支曲子下来,我所接连邀请了的四个女生竟然都出乎我意料地,竟都坦然地和我一起翩翩起舞.这更加助长了我和异性接触的勇气,开始对这个周末舞会有了极大的浓厚兴趣了.嘿,你还别说,和漂亮女生一起翩翩起舞的感觉真的很好:是的,当你的左手拉起对方柔嫩光滑的右手——当你的右手轻揽她那如风中杨柳般摇摆的纤纤细腰——当你的鼻孔里嗅满了她的发香和浑身上下的香味，嘿，你定会在优美音乐的熏陶里沉醉的！哦，原来和女孩子交往的感觉是如此的好！
“嗨，可以请你跳一曲舞吗？”在又一曲慢三步的舞曲缓缓地在礼堂里响起的时候，我便走到了一个穿一身乳白色套装裙的面前，很有礼貌的微弯下腰伸手打了个邀请手势。因为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舞会，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使我没敢对她的脸庞仔细的端详。
“找别人吧，我不会跳！”一句听来颇为冰冷的回答，宛如是一盆冰凉至极的水向我当头泼下。 我不禁为这意料之外的应答而吃惊地抬起头来，看到的竟是一张极其冷若冰霜的脸庞。靠，不会跳就不会跳，板着个脸做什么，好象自己是个骄傲的女皇似的；又好象我和你有什么杀夫之恨。 俗话说“乐极生悲”，我想用在那时的我身上是在合适不过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当你不知不觉地发现自己在高高的天上，面对身边的彩云正美孜孜的时候，突然被咋起 的一阵狂风卷落到了十八层地狱——我想，那时就是这么个感受了。
咳，黄老邪，你还是走吧，这儿原本就不适合你的。在遭遇了那个冷面女生的拒绝后，怏怏不快走到一个家落里的我，开始有了离开礼堂的念头。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地方竟一下子变的尤其的让我觉得讨厌。
“嗨，可以和我跳曲舞吗？”就在我决定迈步离开礼堂的时候，不觉间，在 又一曲瞒四步舞曲响起的时候，面前就冒出来了一个留着寸头的——看上去象是个男生的女生，很让我感觉莫名地向我发出了邀请。
“你是？……”
“别问我是谁，难道你只和认识的人跳舞吗？”她说着笑着就主动地上前拉起了我的手，然后又接着用不坏好意的口气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在这里可就没有你的舞伴了，谁不知道你黄老邪是从不和女生接触的？！呵呵~~”
“你这么了解我？”我疑惑的很。
“你是咱艺大的‘名人’嘛”她谈笑自若。
就这样，我们已经在舞池里起舞翩翩了。按理说在舞会上通常是男士邀请女士的，而这个打扮的就很前卫的女生对我的邀请，更是让我觉得不合逻辑了；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和她交谈了。呵呵，人就这么奇怪的了。
“你是那个系的呀？”
“我？舞蹈系的，就是和刚才拒绝你的那个‘冷美人’一个班的了；你没见我们是在一起的吗？”她如此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
“‘冷美人’？我看八成是个变态！”一提起刚才拒绝我的那个女生，我就来了火。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不禁往刚才那个冷脸女生站着的地方望去。
嘿，这不看还好，一看变更是我火冒三丈！——她，她，她竟和一个男生在我和寸头女生的几步之遥正用极其熟练的舞步，跳的别人都投去了惊羡的目光！刚好，就在我用愤怒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她和那个男生就跳到了我和她朋友的面前。
“原来喜欢和穿西服的小白脸勾搭啊！真恶心！！”我终于忍不住满腔子的莫名的懊恼，借以泻愤的粗话很大声的出了口，她如是听不见，哼，那定是个聋子！
“你怎么这么粗鲁？这样骂我的朋友？！”冷脸是没说话，可和我跳舞的寸头却开了腔。
“我就这么粗鲁！怎么了？我不但骂她了，我还要诅天地！”对着寸头大声喊出了这句话后，我就推开了她，心里觉得相当舒坦的冷笑了一声，接着甩了甩长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礼堂。
也许是晚上睡的太玩的缘故，直到火辣辣的太阳照到了屁股我才从梦中醒来。宿舍里还是没人，星期天嘛，臭小子们怕是早出去痛快了。呵呵，还是看我的徐志摸摩文集吧；嘿，看他老兄的文章俺啥时候也不烦！正当为他的《再别康桥》再次沉醉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烦人，一大早跑来做什么。
“敲什么敲，里面没人！”我大声的吼叫着。
“砰砰……”那声音越来越急促，迫使我不得不只穿着内裤光着脚就下了床去开门。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死人了呀！”我嘴里嘟囔着。可是等我开了门后就一下子傻了眼了——来的竟是昨晚我骂的那“冷脸女生”和“寸头”！
“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寸头的提醒使我倍觉尴尬，慌忙把门锁紧后才又上床用床单遮住了太暴露的身子。
“喂，没搞错吧？不就是骂了你嘛，值得你跑来你们女生的禁地呀？让人知道了可不得了的！”我没好气的说着，心里着实害怕他们的报复和被人发现我宿舍里来了女生的局面。
“承认骂我朋友了？”寸头扮着鬼脸问。
“承认怎么了？是的，我骂了；你们想怎么着啊？”心里其实很担心的我为了男子汉的尊严不得不装起了“酷”！说着话的同时，我不禁开始打量“冷脸女生”的表情，以为她一定是很生气的；嘿嘿，谁知道却看到了她难得一见的笑——那笑好美，美的叫我不可思义。是啊，在她那冷漠的脸上怎么会有如此的笑呢？
“既然承认了，那就得接受我们的惩罚！”寸头继续扮着鬼脸说。
“咋惩罚？”
“今天是周日；恩……”寸头思索片刻后又接着说：“你就要陪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并且请我们吃饭”
“这……”
“怎么了？要做不是男人的反对？！”寸头说。
“什么呀，我怕你不成！走，说去哪儿？”也许是中了她的激将法，我就突然变的豪气冲天起来。
“好吧，我们先下楼等你；你穿好了衣服带足了银子就下去。”冷脸女生又来了满脸的冷漠，但是口气却是那么的温柔。
冷脸女生没等我答话，便和寸头双双地开门而去了。
这是从哪儿到哪儿的事啊？天下竟有如此的“惩罚”？我的乖乖，我真是服了他们二位了！去就去吧，大老爷们儿总不能说话不算吧；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对自己说。
等我穿好了牛仔裤和T血走下楼的时候，见他们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小饭馆门口了。对他们的一瞥里，我竟又看到了“冷脸女生”那难得一见的笑；是的，那笑里有无限的温柔和多情。面对她的笑我竟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烧？
就这样，我们没有过多的话语就进了饭馆叫了几样小菜和他们喜欢吃的凉皮就开吃了。在吃饭的时候和寸头的交谈里我才知道寸头的名字是“王巧端”，而冷脸女生叫“张瑞红”；并且从王巧端嘴里得知张瑞红是她们舞蹈系里出了名的冷美人。真的该谢谢王巧端的，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有和张瑞红的四年恋情呢！
等我们吃了饭从饭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我问她们要去那里，张瑞红说要去球场看声乐系和美术系的足球赛；结果我们就一起往学校的我该死，我对不起大家场走去。
我是不喜欢看足球的；是的，我讨厌一切体育运动，当然，除了台球和宝领球。等我们在球场的台阶上坐定的时候，球赛已经打到了下半场了；即使不喜欢我还是装的很入迷的看着，目的只是不想和探做过多的交谈。是呀，要是有人看到我黄老邪在球场上和两个女孩交谈还不一定传出什么绯闻呢！
“嗨，我忘了，忘了！我怎么这么健忘呢？”王巧端突然地开了腔。
“忘了什么啊？”张瑞红问。
“忘了和我男朋友的约会呀！”王巧端的惊讶表情看来是没有说谎。
“那就快去呀！”张瑞红说。
就这样，那个王巧端只留下一个好神秘的微笑便匆匆地离开了球场。呵呵，谁不知道她是和姓张的唱双簧呀！我就是不说破，看她个张瑞红怎么来报复我！
“你觉得球赛有意思吗？”张瑞红终于开始露她的尾巴了。
“好有意思呀，我看的正过瘾呢！”
“嘿嘿，你别装了；你说说足球的典球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的？”她却一反冷漠的表情，竟然在脸上有了一点调皮、一点诡异。
“这个嘛……”
“呵呵，你根本不懂的了；还装洋相！”她笑了笑又说：“走我带你去一个清净的地方，好发挥你诗人的灵感。”
去就去，就是去地狱我也豁出去了，既然答应了你；我非要看烤蓝你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我这么一想，便就开始发挥出我天生的叛逆本了。
“走啊，去就去，反正今天是受你们的惩罚！”我说。
“好啊！”她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惊喜、一丝兴奋和一丝胜利的喜悦。
“你喜欢竹子吗？”她象是打开了话匣似接着问我。
“当然；因为她清高！”我说。
“那咱们就到校外的竹林吧？”她的话显的有些讨好的味道。
“可以。”我应付着说。
离开了球场我和她就往学校的大门口走去，为了不引起“爱情第三者”（这是我们学校里对爱扑风捉影、搬弄是非、制造绯闻这人的统称）的注意，我故意放慢脚步；而她呢，象是知道了我的心事而故意把她的脚步放快。于是，我们之间就有了一段距离地——沿着被正午的骄阳照的发光的燧石小径走着。
就在我一个不经意的抬头里，我竟被她那窈窕修长的背影而发出了心的感慨：哇，她竟然是这么美！还有她那随她匆匆的脚步而来回飘摇的乌黑秀发，以及她那走动中婀娜多姿的样子更是让我发现了她美的一塌糊涂！哎，如果她从今以后没有那满脸的冷漠，那该是多么叫人想入非非的女生啊！我想。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学校的大门，没想到的是刚一出学校门，她就又故意的放慢了脚步直到和我并肩的走。我当然是不想开口说什么的，是啊，那时她的美已经被我发现，我想任何一个男人是不会拒绝和一个美丽的女子并肩同路走的；只是和她一起走的我有一些莫名的羞涩感觉而已。
和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难免是会交谈的；也就从她的交谈里我知道了她是个天生就带满脸冷漠的人，她说她也想改改自己的表情，可就是没法更改由生以来变有的面孔。我还知道她是个一切都听从父母之命的乖女儿，她说天下的父母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儿女的，走父母所为她铺设的路总不会错的。
我对她的一切话题没发表任何意见；是呀，我不过是受了人家“惩罚”的人而已，怎么会因此而改了我不和女生过多或过甚接触的天性呢！
从学校到校外的竹林其实是一段很远的路程，也许是因为听她不停的述说自己故事的缘故吧，只感觉很快的就到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旁边。
“啊，真美！”我不禁又大发感慨起来。
“走吧，进去了就不怕太阳晒了。”她笑着对我说。
我们进了那片竹林后，就相对的各自坐在两棵粗大的竹子下竟开始了相对的凝望和沉默。奇怪的是她那象是有着两把或的眼光，直烧得我慌忙低下了头来不敢正视那两把火。
“咱慢来在竹子上刻字留言吧？”她终于收起了那如火的目光，提了一个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建议。
“好啊！好啊！”我立即站起身来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土。
“好；那我们就开始自己找个地方刻字，不许偷看对方的，要等到各自刻完了以后，再交换着看。”
“好吧！”我微笑着答应了.
于是，我就找到了一棵有大又粗的竹子，拿出钥匙敛上的小刀在上面刻下了“认识你真好！——给张瑞红”的几个醒目大字。
“好了吗？”我坐在地上对她叫。
“等一会儿吗？你怎么这么快呀？”
女人真是烦人。我想。
“好了，你来看吧。”象是等了很久才听见她的喊叫。
“哦”我变起了身朝她的地方走去；而她也想我的方向走来。就在我们彼此相遇的那一刹那——我对她不经意的一瞥里，竟发现了她那平时冷漠的脸上有了一层红晕。
“上邪/我于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 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日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给黄龙”——这就是她所谓的留言；乖乖呀，这首经典的爱情小诗怎么就成了她对我的留言？我不懂它的意思吗？不！我知道……
就在我正为她的“杰作”不置可否的时候，突然闻到了她身上的体香——是的，她竟从我的背后紧紧地把我抱住了。我没有回头；是的，因为我不想让她看见我一定好红好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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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4-10-8 22: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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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9 13:09: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