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火里串地红，扯一笔破五随想（原创）

烈火的轻云

[这个贴子最后由烈火的轻云在 2008/02/11 01:00pm 第 1 次编辑]

[color=#F20000]春生火里串地红，扯一笔破五随想（原创）
零八年二月十一日，阴历正月初五。这日破五儿，鞭炮在窗下响个没完没了，震得我心旌摇动，真想趴到窗前去告诉他们别在我窗下跑，我有心脏病，轰腾多了会吓死。可转了念，大过年的，还能阻了人家的好事吗？人家也必不听我的，谁管你死活呢。
好不容易，十点了，窗户下终于不再没完没了的你方炸完我再轰，拿着秃了头儿的光杆子，折了线香、火把都回那黑乎乎的楼洞口去了，我这一颗心才算落地，不免大呼畅快，手舞足蹈，那情形真比我自己放了万响的鞭炮得出的面子还光彩。
窗下终于没了动静，远远近近还是噼里啪啦响个没完，声音虽小，可就是闹心，惹得我想睡个回笼觉也绝找不到安静的窝子去。
可不是吗，一大清早，五点多钟就有人出来发疯，非要猛劲地轰轰轰，把连年带穷神给炸回去。我看神没炸回去，和我一样情形差不多的倒统统要回地府报到了。
我这磨牙倒口、挤眉弄眼儿的脸上地震，抬眼又看见大院的中间一团火星儿蹦跳翻滚。敢情是没杆子，又不能手挑了鞭炮放，只得引了火捻子抛丢在远处，任凭那火信子串着鞭炮子在那满地的挣扎叫唤。
看得我很是笑起来。一条红艳艳的小长虫子扭着节儿，一下暴跳起来，炸个粉身碎骨，下一个又暴跳起来，满天的火星飞舞、蓝烟窜腾，最后寂然无声，剩下满地红纸儿。因为终于响到了头儿，没日子可以折腾了。
这一着乐子，可就忘了心脏的事；可见分心还是很好的，不必安静也可舒坦。
咱没工夫说这鞭炮一年崩掉多少血汗钱，那是人家愿意的，就要这个喜庆，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吉祥的光儿，就不好骂人了。不过呢，这么一猛放鞭炮，我的念头儿可就往歪里想去了，你莫着忙，我换段再谈。
年三十放鞭炮，是为了过年，驱年，叫年这个大怪离远点，就好团团圆圆喝喜酒，唱喜词儿，庆贺新春来到；到年正月五儿，可就要收拾年来的垃圾破什，通赶出门去。再将鞭炮从屋里崩到屋外，要将穷神也轰出去，再包些饺子食物下去；这一年便好吃香的，喝辣的，穷鬼不至，穷神不来，是存了个向往美好生活的心愿。是以千古年延续下来这么个年前炸年怪，破五轰穷神的事儿，倒不可违拗，也没人儿摆我。
不过我这么一瞧啊，破五鞭炮放得比大年夜还欢什，大有那么点最后的疯狂的架势，仿佛再不起劲地蹦达上一把，这一年休想了。不过这也是个实情儿。本来中国早就把鞭炮从春节上赶出去了，是为了得求的环境着想。可没两年，全国人民一顿大骂，说年没了年样儿，传统风俗不能被环境搞掉。
老百姓一骂，好些借着鞭炮发大财的官僚商办也跟着捅咕，捅咕捅咕，就捅咕得人心涣散。国家一瞧，这可不得了啦，怎么一个令儿就这么难办呢？再禁止下去，世界环境是保护了，国家环境可就大乱了，那不行，得想法儿折衷，先保全自个儿方能安天顺意。而中庸的结果只能委曲求全了，就规定了期限可以照样轰腾，既为民，又不算太害世，环境保护者那也有得交代的，谁也不能掐着脖子叫人家国里天下大乱罢，反正这环境不是一家一民能庇护得了的。
因为这个我大概琢磨来的不定是不是的缘故，春节又噼里啪啦咚起来了。自然火蛇飞舞，银雾升腾，那是有得好看的。想多少年前不是有个柳亚子来过一句什么“火树银花不夜天”么，这样的美景色不单是儒雅大客喜好的，小民百姓也要借着得些快美的意境，这一年才好又抗活，才能存着憧憬美好未来的信念巴望着翻身脱贫将来可以不放千响鞭炮改放十万响百万响鞭炮而继续累死累活的奋斗下去。
这么一说，我也感动得涕泪交流了，多么善良的百姓呀。环境？又不是一家害的，大家继续玩下去罢。哪年终于天变地异了，我们赖以生存的蓝水球儿自然也就彻底泡进汤里，大家不用破五儿就可通通下锅做饺子。再想出来？谁见饺子能自各儿从锅里大模大样走出来的？还得有人用罩镰捞不是。
说这个天变地异如今也不是半点蛛丝马迹无有，就象年前这古未有的大雪祸，牵连了万里的方圆儿，倒成就一片绝古不见的真真正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奇景儿来。要说长城内外可不仅仅是这么一咯哒儿的地方，当初我就觉着那诗是有些来玄了，不过意境蛮好，也就由着畅想真有那么一天放眼世界，遍是一片洁白，绝无有什么草木露头，就可说大雪江山真如画，统是一张白纸尽儒民哩。
不过尽儒民是绝不能想的，上也儒雅，下也儒雅，都在那你礼让我寒暄，这个建设可怎么搞？经济也就难以腾飞。是以儒民大国不可有，还要包容万千才可，任由那些千古年间说是小人的样子险中搏弈，不求其财来，天上怎会掉馅饼？小人不富有，大人怎么从中搏经济？自然，我这上不是下不能，站在中间还难得的小芥子，惟能不善不恶风光来去以求世界人民大团结了。
既是儒雅不可全得，想是大雪白地也不能遍处皆是。南方下了大雪了，望见无垠都是白，可走到尽头儿，北方恨不能粒雪不下，诸处皆是黑地，连门前的道儿上都污七麻黑的，就颇使我这个北地小子想念南去亲密大雪，几乎想得头发都跟着白了去。
我这想，全国人民不这么想，南地的百姓更不这么想。他们觉着是终于看到向往百年的大冰雪了，可由此遭着的罪儿也真不是他们可以生受得起的，惟是冷，恨不得抱团儿。复加上南方自来薄墙竹窗，以为畅快清凉，这一寒风雪，就成了寒水地狱，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必然又是怀念粒雪不下的好时光来。可说真是可怜。兼且冻在路上归不得家，屋里压塌了灶房吃不上饭的，又带个惨。
惨便惨了，天变地异已经出现，人要做的是先就是救灾；这可真见着谁是谁了。国家首先行动起来，送水送饭，收拾残局，照顾民生，顺口又呼吁社会伸出温暖的手。于是小百姓们的心都觉着是肉长的，便纷纷解囊相助，也就良心里大是安慰。哪些阔老爷阔太太们住着暖，行得安，又有私家包机，欣赏百年不见的雪景色还不及，才不管冰原上爬行的蚂蚁的死活呢；是以，一个子也是不掏的，统统上天寻闺女的雪嫁妆去了。
这么一瞧，为富不仁，千古绝句也，一笔就道破了人性的至缺点。
不过咱不提那些吃了人肉丧了人良心的。怎么见？他们虽只是财富，也还是自各儿辛勤换的，连带德行民性也统是换成了钱票儿。倒不可深究且，确不是大儒之国么，还要倚靠他们走经济不是。就由他们去。
您瞧，这如今环境可说变样了不？虽还没象火星似的，几百度的高温，狂风大暴还未扩散得见人就吹飞；可想这么折腾下去，也就不久远，子孙万代这个词儿可得提前改一改，子孙十代罢。后边不敢提了，万一地球真毁得住不得人怎么办？
但要说爱护环境，现在世界大家庭都在搞。有些人还搞得有声有色，弄个大舞台世界巡回演出，恨得一些热爱环境的人不去，拒演；因为那个大舞台的各种设施压根就是破坏环境的，有点人性的谁能顶着美丽的大帽子去干缺德事儿？
然而说归说，这年节的大鞭炮还得放，断了爷爷奶奶们的阔兴儿倒不见起怎么的，那些生活小民一年到头儿终于可以借着猛崩猛闹幸福一下了，真要彻底断了他们发泄求福的源头，也可是太没人性。但这人性和环境到底谁大，你别问我，我也不能给你明令儿。人生呀，世界呀，都是在这样左来挣扎是个亡，右去扑腾还夭折的位置里来回的颠荡，都求生时的畅快，谁好掐着活人的脖子叫他憋死呢，太叫狠不是。
破五儿，破五儿，恨着命地折腾罢，轰腾得我心脏翻腾，折腾得环境遭殃；可民心畅快了，那就折腾罢，左右人脱不了黄泉去，这辈子都不能人人靠着儒雅安天命，也不得都做小人发大财，还管什么下一代呢，折腾吧，象那串地响的鞭炮折腾到头了，也就皆大欢喜煮饺子了。
挨会儿，我也包两个饺子去。倒是没钱买鞭炮，也不想买鞭炮，这叫自愿迎接穷神进门，自愿当个穷鬼傍门儿。谁也不能看个穷小子就拿鞭炮崩我罢？你崩我可还会跑。都把穷神穷鬼赶出去了，富贵神仙都进人家享乐，那他们可得多凄惶，还是我来做个饿鬼，浑成个一家团圆，也好清净人生，安心养命。
2008年2月11日11：16分闲情逸致文学论坛/注册名：皮球儿

雪韵

那天回复没成功，我们这叫五麻日。也放鞭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