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印记] 花花和旺旺

舍利花

一、一只通人性的狗

妈妈也搞不清花花和旺旺谁大谁小，因为花花和旺旺是同一天出生的。当亲戚把这只叫旺旺的小狗送来时，就只说了出生的日子，可没说时辰。而花花的出生就不同了，因为是难产，一个多星期才把这小女娃儿生下来，妈妈当然是非常疼爱她了，在妈妈的心里，她就像花朵儿一样娇嫩，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所以小名叫花花。

人类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动物。不是吗？你看，人类制造了飞机大炮和枪支弹药，想捉拿或者打死哪只动物那都易如反掌。可是你又知道吗？动物其实也比人类强大。就说狗吧，那些狗宝宝出生才几天就能自己找东西吃了，到了半岁多的时候就己经成了狗类中的少年了。

故事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那个时候正是武斗的时候。知道什么是武斗吗？就是文革开始的第二年，那些造反派们分成了东风派红旗派井岗派等派别，格守一方互相开枪打击别派的人，为的都是保卫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毛主席。妈妈也不明白那些造反派们为什么要互相打击，不过当居委会主任来动员妈妈参加巡逻队并把一个红袖章分给她的时候，她就痛快地答应了——保护家园，人人有责嘛。不过每次一看到花花小宝贝的时候，妈妈内心就有点挣扎：她的婆婆也就是孩子的奶奶带着她的大儿子还有她小姑一家人去了姑爷家的乡下避难，丈夫也到单位里做了造反派的救护队队员，空旷旷的家里就剩下她们母女俩了。每天早上八点多，妈妈把花花喂好之后才出门去巡逻，临走还交待旺旺：“你可要把花花看好了。”而旺旺呢，居然也会点头答应。

小小的花花睡觉特不老实，一会小脚儿就露出床外了，旺旺就用嘴巴把花花的小脚儿叼回到床上。没多久，花花的小手儿也吊在床外了。旺旺用同样的方法把花花的小手儿送回床上。可是有一天，花花的小脑袋掉床外去了！这可怎么办呢？毕竟旺旺也不到一岁，它的力气不大，也想不出特别的方法，就“旺旺旺旺……”地叫，想把妈妈叫回来。可是妈妈早就巡逻到村尾去了，哪能听到呢？这个时候，旺旺看到门是虚掩着的——那个时候的人并不防贼，就掉头跑了出去。

旺旺，你是怎么啦？难道你就这样抛下小花花了吗？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隔壁吉玛大婶的大嗓门：“旺旺，你这小狗干嘛扯我的裤角？哎哟，快放了我。好了好了，我就去你家。”吉玛大婶一推开大门就惊叫了起来：“哟，花花，你怎么半截身子都掉床外去了？幸好旺旺叫我来啊，不然你的小脑袋就要受罪了哦。”小花花呢，也不懂吉玛大婶说的是什么，就咯咯地笑起来，真的让人疼呢。后来妈妈回到家，听到吉玛大婶的述说，不禁叹道：“这狗通人性啊。”

不错，旺旺是个精灵儿，它很聪明而且有礼貌，每次见到有客人来都会热情鸣叫着欢迎的。可是有一次，两个男人来找花花爸爸时，旺旺就吠得厉害，还冲上去想咬人家，气得妈妈都打它了，它才躲到妈妈身后去。妈妈拿来纸扇子对那两个男人说：“不好意思啊，我家的小狗不懂事。你们大老远的从城里来到郊区，一定热了。来，扇扇风，吃点花生。这是我老家的人拿来的，我老公在单位里没回来还没尝到呢，你们多吃点吧，吃了再带点花生回单位给我老公。”然后妈妈又把花花竖抱起来说：“叫叔叔，给叔叔笑一个。”花花就真的笑了，脆生生地叫：“叔……叔”可是没想到那两个男人却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说：“嫂子，我告诉你，虽然我和你老公是同一个单位，但我们不是同一个派的。今天我俩其实是奉命来炸掉你们家的。可是看到你这么善良，你的女儿又这么可爱，真的是没办法下手。其实我们和你男人并无怨仇，又同样是工人阶级兄弟，为什么要斗得你死我活呢？我们也不懂啊。嫂子，谢谢你的招待，我们走了。”妈妈听完这些话后，捧着花生就整个人都呆住了，连跟人家说再见都没有。待人家走远了，她手里的花生才落下地去，她抱着花花哭了。旺旺就走过来嗅她们娘俩。妈妈也抱了旺旺：“旺旺啊，对不起了，我刚才不应当打你的。你是嗅到了他们的火药味儿了，对吧？”旺旺又旺旺地叫着，摇晃着尾巴，为主人的理解而开心呢。

当花花和旺旺都长到一岁多的时候，花花才刚学会走路，还摇摇晃晃的随时有摔倒的可能。可旺旺呢，却早都疾步如飞了。这个时候，旺旺就成了花花的坐骑了。花花喜欢叫：“旺旺，旺旺，骑马马。”于是，旺旺就蹲下身子，让花花爬上去，双手紧抱着它，就在坪上走来走去，花花咯咯地笑着，妈妈也笑了。在家里和坪子上骑马马玩得多了，花花就觉得不够刺激了，她一拍旺旺，手指前方：“旺旺，上山去。”……那一天，让妈妈找得好苦，打了旺旺了一顿，还差点就打花花的小屁股了。不过，旺旺以后也学乖了，上山去窜一会儿就回来，这样妈妈就不会生气了。有一次，花花的脚丫让有刺的树枝划了一下，出血了。花花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就哇哇地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呢？旺旺开始也急得呜呜叫。后来，转身跑开，然后它回来的时候，嘴上就叼了一些叶子。旺旺先舔一舔花花的伤口，然后把叶子咬碎，贴在花花的小脚上。没多久，血不流了，伤口也不疼了，花花就不哭了。而这一幕，刚巧被上山来刨松枝的吉玛大婶看见了，回去和花花的妈妈一说，妈妈就感动得不得了，晚上奖励了一顿好吃的给旺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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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花花失踪了

从零岁到三岁，旺旺一直都是花花的保镖、坐骑和玩伴。他们玩得可开心啦。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起，家里的形势发生了变化。武斗早就结束了，奶奶和姑姑一家人也回家来了。那个时候的爸爸妈妈都生几个孩子的，所以奶奶带回来的孩子中除了有花花的哥哥和表姐表哥外，又添多了一个表妹。而自己的妈妈呢，也生多了一个妹妹。于是，当大人都去上班的时候，家里的所有小孩子就由奶奶一个人来看管了。由于每个小孩都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就只有花花不是，所以，奶奶不太喜欢这个孙女。而孩子们呢，看到花花和旺旺那么好，当然就都吃醋了。因为旺旺它不让别的小孩来骑，它只肯载花花一个人。

那天，当花花又一次骑上旺旺之后，表哥表姐表妹和自家兄妹都笑她：“女孩子，骑狗狗，羞羞。”花花说；“你们才羞。旺旺，我们走，上山。”可是他们五个小孩子都挡在前面。而旺旺呢，没有人那么聪明，它只想到自己能钻过去，却没想到背上的花花钻不过去，她被五个小孩子一起拉倒在地上，头上长了一个包。花花大哭起来。奶奶就走过来对其他小孩说：“你们快走开，别让别人看到了说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就让她在那里哭，反正是她自己从狗身上掉下来的。没见过女孩子都玩狗的。”

孩子们都听奶奶的走开了，花花一个人在阳光下的坪子上哭了很久。旺旺也在旁边围着花花叫。这情景本已经让人可怜了。可是，那几个孩子还不解恨，他们不知到哪里去找来大棍子，一起袭击旺旺，打得旺旺旺旺旺地叫，边叫边躲。等到孩子们都打累了，旺旺再回来的时候，花花都已经不在坪子上了。无论它怎么叫，也没有得到花花的回应。

那花花上了哪儿呢？

原来花花去了找妈妈。可是只有三岁的她哪里记得妈妈打工的地方啊，那地方她只去过一次，而且离家有好几里路呢。她才走到村头，在那有铁道的地方，她正不知怎么过，突然，一列火车就开了过来，鸣叫着从她身边擦过，花花就哭了起来：“妈妈……”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把小花花抱起，送到铁路派出所去了。

妈妈回到家，不见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就问奶奶，花花上哪去了？奶奶说：“不知道，她骑在狗的身上就不见了。”旺旺跑过来围着妈妈旺旺旺旺地叫。旺旺它什么都知道，可是旺旺说不出来啊。妈妈见到了旺旺眼里的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于是就找她的小女儿和大儿子来软硬逼供，最终也只是将这两个孩子各赏一巴掌之外就是哭泣了。因为妈妈是从附近农村嫁到城里来的，虽说现在是城市户口了，可在婆婆和小姑的眼里，她还是乡下人一个。她不敢跟婆婆她们母女吵架，就天天晚上躲在自己的房里哭泣，而白天就到处去找她的大女儿，没有去上班了。在奶奶的眼里，这个媳妇就是傻，她不是还有个小女儿吗，要是喜欢女儿还可以再生呢。可是不去上班，就影响收入了，她的儿子就更辛苦了。然而奶奶这些话也不敢讲出口，正所谓一物治一物，她是怕儿子的，因为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挣钱最多的。她的女婿从部队转业回来结婚之后因为单位的房屋紧缺，还没分到房，只能向她儿子借房住。她们母女要是太过份惹毛了这个儿子，那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总算苍天有眼。三天后，吉玛大婶去铁路派出所办事，看到办公室里有个小女孩在玩耍，觉得面善，就走过去一看：天，这不是邻居小女孩吗？她欣喜地叫出声来：“花花，你妈妈找得你好苦啊。”花花回过头来看到吉玛大婶，就微微地笑了。吉玛啥事也不办了，就一路飞奔回家：“凤儿，快去接你家的花花回来。”妈妈听到也是喜极而泣，赶紧和吉玛一起向派出所跑去。路上，妈妈还不小心摔了一下（因为两天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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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旺旺出走

找回了心爱的花花，妈妈再也不相信这个婆婆了。她决定每天都带着花花去上班。妈妈打工的地方是在河边的一个沙场。那些大船将河沙运到这里后搭上一块长长的板儿，沙场上的工人就挑着担子来挑河沙。工人们挑沙是用“方”来计算的。沙场里有专门的木框子，容量大约是一立方米，只要那框满了，那就是挑足了一方沙。这活儿很累人，但比起别的临时工作，这里的收入要高得多，就连那个自称是正式工的小姑，收入也比不上她。所以，无论爸爸如何劝说，身材高大又手脚勤快的妈妈都不同意离开这里。爸爸无奈，只好由她去。有时爸爸自己下班早了也会来沙场帮助妈妈挑沙，以便增加收入，减轻妈妈的负担。

在沙场，花花认识了一个叫做星星的男孩子。星星比花花大两岁，也是沙场工人的孩子。他们两个小孩在沙场里手牵着手奔跑滑沙，玩得可真快乐。偶尔斗一下嘴，又很快和好了，因为星星很迁就花花的。星星爸爸就和花花妈妈开玩笑说：“我们两家做亲家吧。”妈妈笑笑说：“问她爸去。”“她爸爸啊？太严肃了，我可不跟他说这些。要不我跟花花说吧。花花啊，你长大了嫁给我们星星好不好？”“不好，他流鼻涕。”于是大家都哄笑起来。

而家里呢，又是另一番景象。那时候的中国人喜欢窝里斗，就连孩子们也不例外。花花不在家了，他们失去了斗争对象，就拿狗来斗。他们总是欺负旺旺。比如说，他们饿了旺旺一天后，故意拿些食物给旺旺。可是里面却包着铁钉或者辣椒，痛得旺旺狂叫不已。从那以后，旺旺无论有多饿都不吃他们的食物了，非要等到妈妈带着花花回来喂它它才肯吃。有一次，表哥表姐和哥哥三个人一起按着旺旺来骑，可旺旺还是将他们全掀翻了。孩子们不干了，都向奶奶哭诉。奶奶一听就火了，一只家狗本来就是全家人的，凭什么只让一个小孩来玩？而且还是她一向都不喜欢的那个小女孩。于是奶奶不由分说，找到一条铁链就将旺旺锁了起来。妈妈回到家来看到这样就很惊讶地说：“旺旺是条乖狗，为什么要锁住它啊？”奶奶说：“什么乖？我看它就是刁，总会欺负小孩子。”“不会啊，它对花花很好。”“可它对阿强和阿明不好。狗是该让男孩子来玩的，一个女孩子玩狗，像什么样儿？再说啦，狗是要看门的，就锁它在那里做看门狗好了。”“可是它不习惯啊，你没见它总是在叫嘛。”“叫就由它叫，狗就是用来看门的。不肯看门还反了它！”

自从旺旺被锁上之后，它很烦澡，总是叫，又不肯吃东西。花花呢，也没有办法，只有抱着旺旺来哭，而别的孩子就嘲笑她，学她哭的样子。花花只好跑回自家房子关上门来哭。那个时候，妈妈宠爱花花，就让她和自己以及爸爸在一个房间睡觉。晚上，花花上床前抱着妈妈哭，说：“放了旺旺，放了旺旺，妈妈，放了旺旺……”爸爸进来了，听到花花这样说，就安慰女儿：“花花不哭，爸爸去放了旺旺。”

爸爸牵着花花的小手来到奶奶和哥哥妹妹的房门前：“妈，开门，放了旺旺。”奶奶说：“都这么晚了睡觉吧，有事明天说。”“可是旺旺叫得那么厉害叫人怎么睡？快把锁匙拿来我要放了它。”奶奶说：“锁匙不见了。”爸爸不再和奶奶争辩，他到房间拿来工具，三两下子就将那条细细的锁链砸断了。

旺旺得自由了。花花正想抱旺旺来庆祝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旺旺挣脱了花花的怀抱，跑到坪子上边叫边转圈，又摇摇尾巴，然后就“嗖”地一下跑上山去了。

“旺旺、旺旺，回来——”花花一边大叫一边哭泣。妈妈把花花抱起来，说：“乖乖，别哭了。旺旺它只是跑上山上去玩儿，它会回来看你的哈。”





可是旺旺却从此再没回过家。为这事，奶奶心里真是恨花花母女。因为她正打算如果这只狗再这样叫的话，天亮后就叫人宰了这只狗做一个香喷喷的狗肉煲。在七十年代初，社会的物资供应是非常紧缺的，想吃点猪肉都要用肉票才能买到，因此一家人一个月也就只能吃那么几顿猪肉。所以能有一个狗肉煲吃，那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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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再见旺旺

妈妈从奶奶的眼里读到了怨恨，就更不敢把花花放在家里了，她依旧每天都带花花去上班，花花也依旧天天都和星星一起玩。那一天，他们玩一个叫做藏宝的游戏。就是一个人将一只瓶子埋进沙堆里，另一个人就去找。星星来沙场的时间较长，又年长些，当然就赢得时候多。轮到花花找瓶子的时候，她老是找不到，于是就哭了：“我要叫旺旺来。我的旺旺鼻子好灵的，它什么都能找到。”星星慌了手脚，赶紧把瓶子挖上来说：“别哭了，就当是你找到的。”可花花还是哭，哭声引来了大人。星星的爸爸不问缘由就先骂自己的儿子：“你小子皮痒了？又惹哭了妹妹。”星星说：“不是我，是她想一只狗。”“一只狗？什么狗？花花不哭，伯伯送一只小狗给你，白色的，很漂亮。”“我不要，我要旺旺，我家旺旺是黄色的。”“那就送一只黄色的小狗给你。”“不要，我就要旺旺。”“可是你妈妈说你家的旺旺跑上山上去都有一年多了，它都成了野狗了。”“不许你说旺旺是野狗，它就是我家的狗。”花花仍是哭……

妈妈打工的那沙场天天都有工人上班，工作是计件的，也从不放假的，而爸爸却每个星期天都休息。因此，只要爸爸不出差，妈妈都会在星期天休息来陪伴爸爸。那一天，奶奶也休息——她不做饭了，妈妈爸爸就一起下厨。当爸爸坐在地上摘菜叶而妈妈站在灶前炒菜的时候，花花就一会钻到妈妈的屁股下，一会趴在爸爸的背上把爸爸的头发弄成“鸡窝”，然后就坏笑起来。有时她还扯爸爸的胡子，说：“爸爸，勇敢些，别哭。”妈妈大笑起来。爸爸呢，就将花花举起来，转个圈，说：“坐飞机了，小心点，爸爸要松手了。”“不要松手。”花花吓得尖叫起来。

午睡过后，爸爸一般都会对奶奶说：“妈，我们进山里砍点柴，锅里有菜，你们先热了吃。”奶奶就说：“要去你们两个人去好了，小孩子最好不要跟着去添乱。”可花花才不听奶奶的呢，她一手捉着爸爸，一手捉着妈妈，开心地叫：“噢，上山喽。”到了山上，爸爸用铁钩将枯坏的树枝钩下来，妈妈就在底下收拾并捆扎起来。花花会到处乱跑拾那些掉地上的松枝。她一般能拾到两三斤重的柴枝，妈妈也会将它们捆扎起来然后做成一个小小的担子，让花花似模似样地挑着回家。

这个星期天的下午，花花照样是在山上边跑边拾柴枝。突然，她看到一丛好美的花儿，黄澄澄地开在山崖边真谗人。花花想用这些黄花儿做成一个花环。可是山崖边的路很窄，她只能爬过去。而更糟的是，才刚爬了一下，就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破了脚上的皮肤。“哎呀。”花花叫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她可不想让爸妈听到来责怪她贪玩。可这时，一件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一只黄绒绒的狗“嗖”地一下蹿出来，就伸出舌头来舔花花的伤口。花花呆了一下，马上就认了出来：“旺旺，我的旺旺，你终于来了。”旺旺边低声呜咽答应她，边将嘴里咬碎的树叶沾在她的伤口上。花花搂着旺旺哭了：“旺旺，我好想你啊。”过了一会，旺旺挣脱了花花，用眼盯着她，好像在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花花就一指那山崖：“我要那些黄花儿。”旺旺一转身，又“嗖”地一下跑上了山崖。不一会儿，它回来了，带回了许多黄花儿——这只聪明的狗居然知道不是只摘一朵花，而是将整根滕儿掀起，用嘴叼着回来。花花开心地笑了。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妈妈的叫声：“花花，花花，你在哪里呢？”花花都还没答应呢，旺旺就“嗖”地一下跑不见了。这下花花就大声哭了起来：“旺旺——”妈妈走过来问：“花花你怎么啦？”花花哭着说：“旺旺，它刚来了，给我摘了这些黄花儿。”可是妈妈看的却不是花儿，她看到了花花脚上的伤口，还有那些嚼碎的树叶。这时爸爸也走过来了，妈妈就对爸爸说：“你看，这是和两年前一样的叶子。旺旺可真是条忠诚的狗。”爸爸也点头称是。

这个时候花花还在哭着，妈妈就伏下身来对花花说：“花花乖，不哭。你也希望旺旺过得好的是吧？你看它在我们家里总是有人欺负它，还要将它做成狗肉煲，你也不想它这样吧？那就让它在山上自由自在地生活吧。”“可是会有人喂它吗？”“不用喂啦，旺旺已经长大，它能照顾好自己的。只要花花过得好，旺旺也开心的。”“真的是这样吗，妈妈？”花花仰起带着泪珠儿的小脸问。可是妈妈都还没答她，树林深处就传来“旺旺旺——”的叫声。妈妈说：“你听，连旺旺都说是这样啊。”花花这才止住哭声，让爸爸背她回到钩枯枝的地方。

两年后，姑姑一家人搬离花花家，花花母女和奶奶的关系开始缓解。而花花和表姐妹们呢，又由于距离产生美，她们成了好朋友。到了成年后，花花和奶奶的关系也从根本上和解了。不过，对于旺旺的离去，花花是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忘记的。夜深人静时，花花有时会想那条通人性的狗——旺旺。不知它后来的生活可过得好？它结婚生孩子了吗？它终老的时候 ，会有老婆孩子在身边吗？

旺旺啊，那是一只永远让花花牵挂的狗。

舍利花

最近忙，没写新的东东，就将这旧东东搬上来，以赶上儿童节的最后一站。

阿梓

再看再感动于那旺旺的灵气和通人性！

无怪花花对着小狗的怜爱和一直的牵挂，我家也曾养过一只小灰狗，我上下班都是它接送，最后让城市打狗队给掳走了~~直到现在还是很觉得怜惜！！！

心泉

花花写的真好，引人入胜，刚看完一，继续看~

心泉

旺旺真是个精灵，花花刻画的真棒~

残梦

难得的好狗狗哦

华山论剑

欣赏花花美文，好狗狗。

醉钢琴

再来看看花花和旺旺。问候花花一下，辅导功课也别累着了。

睿格

哈 花花写这么多呀  找地儿坐下慢慢欣赏

一池萍碎l

花花姐的文字总是很耐看，静下心来慢慢欣赏

雪韵

真的好感动。有时候人与人相处还不如跟动物好处呢。

舍利花

再看再感动于那旺旺的灵气和通人性！

无怪花花对着小狗的怜爱和一直的牵挂，我家也曾养过一只小灰狗，我 ...
阿梓 发表于 2010-6-1 21:11

    是啊，狗狗真是很通人性的。我们那里以前也有打狗队的，但是我家的旺旺很醒目，它一下子就跑上山上去了，谁也捉不到。要不是因为家庭的纷争，它会在我家终老的，可惜……唉。